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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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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杨兄弟,这里就是山寨了,整个芭蕉山都是我们的地盘!”
经过几道简易的关卡之后,一行人到了半山腰,那孟良将手中的大斧头递给身边的小喽喽,指着那一排排木头搭建的屋舍,很是豪情万丈的说着。
这不是杨延昭第一上山,曾经在闽地时,祝力的族人便是在山中居住,那里比孟良的寨子还要大上几分,因而在他的眼中,并无惊愕之状。
而这平静的表情落到一旁焦赞眼中,不由得心中更起结交之心,当即吩咐手下打扫出房间,并准备酒菜,拉着杨延昭,便要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间较大的木屋,亦如所有的绿林山头所该有的香堂,屋子上面挂着‘忠义堂’三个大字,只是这字歪歪斜斜,让人不敢恭维。
察觉到杨延昭正盯着匾额看,那焦赞脸上莫来由的一红,而身后的孟良则是放声笑了起来,“哈哈,杨兄弟,这是我焦大哥的手笔,整个寨子也就他会些笔墨,怎么样,是不是很出彩,比那山下的老秀才强多了!”
孟良这句话让焦赞脸色更加的红了,而排风则是毫不给情面的摇了摇头,低声喃语道,“这字比我家公子可是差多了……”
说者无意,但听者却是有心。
那有些窘态的焦赞忙拉着杨延昭往着屋里去,里面左右两侧各摆着几把椅子,上首的是一丈长扑着虎皮的靠背坐榻。
看起来,极有气势。
“来,杨兄弟,坐!”
那焦赞不由分说的将杨延昭往那虎皮座上拉去,后者当然连连摆手,这位置所代表的地位,他怎么能不知晓,只得极力的推辞。
此时,那大大咧咧的孟良也算是看出了焦赞的心思,性子好爽的他因刚才与崔平交手,觉得很是畅快,而杨延昭更是一招败了焦赞,当即也是颇有深交的打算,遂也拉着杨延昭往着上首走去。
正在双方拉扯之时,那小喽啰拿来了笔墨,恰好给杨延昭解了围,拿起小豪,沾了沾墨汁,挥笔而下,顿时三个苍劲有力,廋骨藏锋的大字一蹴而就,在白纸上跃然而出。
“好字。”
焦赞毕竟是出生大户人家,见识过多,当即出声赞道,而那孟良则是挠着头笑道,“某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杨兄弟写的字好像是刻在上面似的,确实比焦大哥那三个字好上不少。”
这番话,让焦赞不由得再生尴尬之色,佯装怒色道,“贤弟,你这是在说哥哥的不是了?当初让你到山下请个先生来写,你不愿意,如今又埋怨哥哥才疏学浅,当真是恼人。”
如获珍宝般,孟良小心的吹着纸上的墨汁,憨厚的笑着道,“弟弟哪敢说焦大哥的不是,今日当真是好运气,遇到杨兄弟这文武双全之才,当痛饮一番才是!”
很快,烤肉酒水便摆了上来,因为杨延昭的坚持,他坐在了下首,而排风和崔平则是顺着他坐在了一边。
心中本就有着烦闷,所以杨延昭举碗,喝了几大口酒,这番豪情之举当即让孟良觉得更加投机,藏不住话的他当即将说道,“杨兄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某与焦大哥都觉得杨兄弟很对脾气,不如留在我芭蕉山上如何,与我们一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过着快活的日子!”
这话音刚落下,一旁焦赞放下手中的筷箸,默不作声的盯着杨延昭,待看到他脸色笑容退去,手中的酒碗停在半空中,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失落。
匪寇终究是人所不齿的行当。
“怎么,杨兄弟,你不愿意?”
孟良见杨延昭不作声,心直口快的他便又继续问道,那焦赞则是瞪了他一眼,“二弟,休得无礼,杨兄弟是文武兼备之士,怎能留在此地与我们这些人为伍?”
话说得很直,但听在耳中却令有沮丧之意。
这二人心里的拉拢之意杨延昭怎能看不明白,见这情形,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酒碗,叹了口气,“两位哥哥的好意,杨某很是感激,只是我身上有着要紧的事情,怕是不能在寨子上逗留。”
说着,他举起酒碗对着孟良、焦赞道,“多谢两位哥哥的抬爱,有得罪之处,还望哥哥们不要放在心上,小弟在这赔罪了。”
话很是诚恳,焦赞二人虽然极为惋惜,但也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遂也举碗,将酒水一饮而尽。
有了先前这一出,屋中的气氛显然比之前沉闷了不少,好在有孟良这性情爽直的人在,用他那大嗓门说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使得这场酒吃得不那么单调乏味。
“哈哈,那牛邙山的泥腿子还想和我芭蕉山争山头,结果陈麻子被某一斧头吓得尿都流了出来,杨兄弟,你是没见到那情景,当时某笑的连大斧都拿不动了!”
爽朗的笑声似乎要将屋顶上的灰尘给震得落了下来,也许是讲了乏了,一连饮了三碗酒,这才舒畅的打了个酒嗝。
酒一直吃到了日落,待出了忠义堂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清新润肺的晚风中,放眼望去,青翠一片的山上烟雨朦胧,草木竞长,幽幽绿意上披着淡淡的水雾,犹如满面含春的少女遮了一层薄沙,更添了几分风情。
住在焦赞令人收拾的木屋里,杨延昭盯着夜幕渐洒的窗外,春雨仍在沙沙而落,一缕晚风吹过,撩动着桌上静静燃着的油灯。
“吱呀……”
木门被打开,略带凉气的晚风灌了进来,灯火猛地上下窜动着,一丝淡淡的清茶香也在房间中弥散了开来。
“公子,那焦当家的让人煮了些茶水,送过来给公子解解酒。”
接过排风倒来的茶水,杯盏中,暗黄的茶水散着扑鼻的香气,几片肥厚的茶叶舒展着身姿,在水中慢慢的飘动。
杨延昭抿了一口,只觉得盈盈香气流转于齿舌之间。看来是上好的茶叶,这焦赞识文弄墨,谈吐非常,并不是那一般匪类。
心中暗自想着,杨延昭又是抿了几口,或许是见他委实有些悠闲,那排风终于忍不住了,眨着大眼弱弱的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汴梁去,要是晚了,柴姐姐可就……”
闻言,杨延昭眉头皱起,叹了口气,“差不多了,应该明日一早就可以启程。”
孟良与焦赞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杨延昭明白,明日他若是强行离去,这二人是不会加以阻拦的。
听得这话,排风眼中的不安终于散了去,静静得坐在桌边,小手托着下巴,盯着油灯,不再出声。
窗外,雨下似乎比先前急骤了几分,啪啪的落在屋外山林中,更有几滴晶莹随风溅在窗柩上,落在了屋子里。
见到这情形,排风起身向前,想要将支开的木窗关上,却转过头问道,“公子,他们山寨中晚上还派人当值?”
排风指了指远处,杨延昭抬首望去,风雨飘摇中,几道身影在夜色中时隐时现,正快速的朝着山寨而来。
身手极为的灵活,犹如细蛇游走在山野之内,倘若不仔细看,还真是难以察觉。
突然间,杨延昭想起了上山时见到的几处关卡,有关卡在,便不需要人当值了,而眼前这些黑影自然是不速之客。
不好,是夜袭!
双眼猛地张开,杨延昭快速的朝外疾行而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夜雨风中现旧情
??
有人偷袭,赶紧起来!
潇潇风雨中,赤膊的孟良怒吼着,喝完酒后,他正打算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却被杨延昭一脚踹开了房门。待得知是有敌人袭来,也顾不得穿袍子了,胡乱的套上了长裤,提着斧头便冲了出来。
怒吼声响彻了黑夜,很快,焦赞便提着铁枪飞快的出了屋子,其他芭蕉山的喽啰也是纷纷拿着兵器,做出了大敌当前,禁戒备战的模样。
“发生了何事?”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赞走向孟良,低声问道。
忙着布防的孟良甩了甩头,将脸上虬须挂着的水珠甩落,抬首指向一边默不作声,盯着山脚出神的杨延昭,“焦大哥,是杨兄弟发现有人在朝我们寨子潜伏过来,身手极为了得,估计是牛邙山那边的人,听说前一阵子那边换了个大当家,此人有些本事。”
听得这话,焦赞被雨淋湿的眉头猛地翘起,细细望去,果然见到山脚下数百人正佝偻着身子,快上涌了上来。
将手中的铁枪往地上一插,眼里满是怒火,焦赞愤愤的骂道,“娘的,上次饶了他们,竟然还敢来寻仇,今日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着,一拔铁枪,便带着人往山寨的另一边疾行而去。
“杨兄弟,你且先待着,看某去杀退这帮乌合之众。”
与杨延昭道了一句,孟良抡着大斧,便带着数十人往着山下冲去,这情形,似乎要先发制人,将来敌给一举歼灭。
山雨似乎没有停息的迹象,雨幕之下,孟良吼叫着迎敌而去,山寨中,人影憧憧,却有条不紊的各自防守一处。
与寻常山匪相比,这芭蕉山的匪寇强上了太多。
这让伫立在雨中的杨延昭有些惊奇,隐约间,竟有了军营的感觉。
雨,越来越猛。
杨延昭便那般静静的立着,不出声的望向数十丈开外已经交上手的两帮山匪,双眼眯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大滴的雨珠。
他的身后,崔平仰首而立,手中的棱刺半截露在秀外,雨水将那满是寒光的匕首洗刷的更加骇人心魄。
左边,而至拿着青鸾鞭的排风,小丫头不听杨延昭的吩咐,倔强的留在雨中,瘦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一步远之处。
或许在排风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越过她,伤害到身后的杨延昭,哪怕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也不会退后半步。
脚下,孟良带的人已经和牛邙山众匪厮杀到了一起,而另一边,焦赞也与从其他方向爬到山寨的匪徒交上了手。
风雨呼啸之中,喊杀声不绝于耳。
芭蕉山虽说是仓促应战,但却已经占了优势,孟良带着一干部众在前冲杀,而那些善射的弓箭手则是在身后点射着对方的小头头。
很快,牛邙山竟有溃败之象。
突然间,杨延昭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双眸中精光迸出,飞快的扑身而下,朝着草木丛生间冲去。
他得弄清楚一件事情。
先前,排风看到有人来偷袭时,杨延昭便觉得对方身不光是身手了得,更善于隐秘,而这些,似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可是来到这一世,除了毒蝎之外,杨延昭并未跟谁说起过训练特种兵的事情,所以,他的心里自然很是疑惑。
特别是看到芭蕉山数名弓箭手在悄无声息中被人给放倒了,他再也忍不住了,纵身而下,想要一探究竟。
杨延昭这一动,他身后的崔平和排风也是动了,正欲上前,却被前者回首止住,“不碍事,别跟着我。”
听到他这句话,崔平和排风只得将身形停了下来,很是担忧的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只是保持了数丈远的距离。
山雨依旧未停,落在草木之中,迷了人眼。
风雨里,灌木树下,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弓箭手瞪着眼,看着前方混战支持,弯弓搭箭,便要朝着一个牛邙山的头目射去。
就在这时,他身后半人高的野草动了,稍后便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伸了出来,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砰!”
一声闷响,弓箭手倒在地上,那搭在弦上的箭应声落在了汇满积水的野草泥地之上。
解决了这弓箭手,那道身影正要继续钻进丛林之中,而潜伏在一边的杨延昭出手了,刚才下山时捡的长矛如同灵蛇出洞,快如电闪雷鸣的朝着他刺去。
风雨声将长矛的声响给遮掩了,可在长矛就要刺进他的肩头时,后者却还是察觉到了,一个反扑,滚到了左侧的草丛里。
杨延昭哪里给他反应的机会,长矛在手中画出半个圈,又追了过去,直直的朝着黑衣人的小腿插去。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雨中显得尤为醒耳。
就在长矛要扎进这黑衣人时,又是一道身影飞出,用手中的匕首将长矛给拨到一边。
见到来人,杨延昭惊呆了,手中紧握的长矛脱手而出,落在了脚边,溅起了一地的雨水。
“萧大哥……”
颤抖着,杨延昭低低的唤着,这声音虽然低弱,但是却清晰的传入到了来人的耳中,正要抬起头的他整个人跌坐在了泥水野草中。
稍后,便见他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杨延昭扑了过来,落在几丈远的崔平和排风当下大急,拿着兵器猛地向前冲去。
“不要乱来!”
杨延昭一声怒吼,二人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而排风手中甩去的青鸾鞭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黑衣人魁梧的身上。
排风的修为已经是练气之境,并且是全力一击,顿时,对方衣衫上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吃痛,黑衣人的身形停顿了少许,之后,又朝着杨延昭扑去,不明所以的排风和崔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二人摸不着头脑了,那汉子竟然扑进了杨延昭的怀里,魁梧的身形哆嗦着,呜呜声音传来,似乎在低声哽咽着。
这到底是谁?
崔平和排风对望了一眼,皆是满心的疑惑。
好一会,黑衣人才将头抬了起来,待他转过脸,崔平和排风也是惊呆了,竟然是萧慕春!
“萧大哥!”
排风惊呼一声,便飞快的冲了上去,而她的一边,崔平也回过神来,将棱刺收进怀里,紧随其后。
“呵呵,好久不见了,崔兄弟。”
萧慕春走上前在崔平的肩头拍了拍,之后对着排风龇着牙,“小丫头,一阵子不见,你的功夫又精进了,这可是要一鞭子将萧某给抽死啊!”
扑进萧慕春的怀里,排风哽咽着说道,“萧大哥,排风不是成心的!”
宽大的手在排风被雨湿透的长发上抚过,萧慕春笑着道,“某是跟你说笑的,你萧大哥这一身皮肉可是很结实的,小丫头无需放在心上才是。”
在萧慕春与排风和崔平说笑是,杨延昭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压下心中的欢喜,打量着他这最为忠心的部下。
数月不见,萧慕春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胡须密密麻麻结在一起,几乎将整张脸给覆盖了,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想来,这些天,吃了不少的苦头。
此刻,杨延昭很想知晓萧慕春的经历,特别是他怎么做了山匪,后者也察觉出了,脸上笑意散去,红着眼将先前的事情简要的说了来。
那日,云州城外惨败,萧慕春身中数箭,本该必死无疑,可或许是命不该绝,待辽人退去后,他又醒了过来。
恰好辽人将他们胡乱的埋在了云州城外的荒野之地,待他醒来之后,便径直入了山林,在里面养好了伤。
后来,萧慕春想回汴梁,也想回代州城。可是杨延昭死了,多兄弟也死了,他已经是无根之萍,不知今后该有何盘算。
于是乎他在思绪混乱中到了霸州城外,前些日子,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击杀辽人以报血仇。
可是单枪匹马成不了大事。
仔细盘算下,萧慕春将目光盯在了山匪上,牛虻山的众匪被他收服之后,他又看上了占据芭蕉山的孟良、焦赞二人的人马。
所以,才有了今夜的偷袭,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杨延昭等人。
说完这些,萧慕春深了吸口气,哽咽的说着,“教官,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想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杨延昭也觉得心中异常酸楚,眼角处滚下大颗的水珠,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春雨。
没有多言,上前伸出拳头,萧慕春迟疑了片刻,也将拳头伸了出来,一边崔平也是这般,夜雨之下,三只拳头靠在了一起。
彷佛又回到了曾经,只是缺了那些熟悉的身影和嬉笑之声。
牛邙山的匪寇是萧慕春的人,这偷袭自然是取消了,先前被杨延昭长枪逼到的汉子吹起了怀中的竹笛,随即清脆悠扬的声音传散了开来,本在和孟良等人交手的牛邙山众匪纷纷往山脚退去。
“呸,有种就别跑,让你孟爷爷杀个痛快!”
孟良提着带血的斧头,对着山下唾道,随即便张罗着手下清理地方,将受伤之人送到寨子里去。
当他看到杨延昭走过来时,正大笑着说道先前勇猛的孟良突然虎目猛地瞪起,举起斧头便扑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夜话
“砰!”
斧头被一抹青色缠上,继而从孟良手中飞出,砸在了一丈开外的参天古木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时,孟良才发现杨延昭身边那个小女孩的厉害,竟然轻而易举拉飞的将他全力抓着的斧头,那劲道,绝对远在他之上。
一时间,孟良竟是愣在了原地。
也许是声响惊动了别处,其他的芭蕉山的山匪纷纷围了过来,留守寨子的焦赞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双眼中满是惊诧。
毕竟他们只是武夫,而排风却是有着练气的修为,刚才那一手,足以震慑住他们所有人。
见孟良和焦赞愣住了,杨延昭走上前去,对着他们抱了抱拳,“二位哥哥,切莫动怒才是,这是一场误会,牛邙山如今的当家是小弟的旧友,能不能卖我一个薄面,此事便不再追究了。”
听得这话,孟良回过了身来,脸上浮现出盛怒之色,“杨兄弟,某虽然不知你和这牛邙山的家伙有什么交情,但是他今晚伤了我寨子不少弟兄,这笔账若不算上一算,你让我与焦大哥怎么面对手下的弟兄?”
“公子,属下惹得事,还是由属下来解决吧。”
萧慕春低声道了一句,跃过排风和崔平往前走去,可正是他这句话,让沉默不语的焦赞眉头翘起,带着疑惑的目光又盯向了杨延昭。
“两位当家的,事情都是萧某做的,牛邙山和芭蕉山向来不和,厮杀已久,不如趁着今夜握手言和如何?”
见孟良和焦赞不出声,萧慕春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指着身后的山林又继续道,“刚才的夜袭,我已经和手下嘱咐过,不要下杀手,即便你的弓箭手,也不过是打晕,所以应该没有让贵寨折了多少弟兄。”
听得这句话,孟良眼中的怒气消减了大半,事实确实如萧慕春所说,刚才牛邙山的人气势极为凶悍,但下手却有轻重,他的弟兄大多是受了皮肉伤。倒是他自己,刚才杀的起劲,用斧子砍倒了数名对手。
牛邙山和芭蕉山相斗多年,一直互有伤亡,倘若是真的不再起事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今后两个山头各吃一边,遇到事情还能有个照应。
心里有了松动,但是孟良却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双方争斗已久,有着宿怨,便这样应允了下来,他很难服众。
漆黑的苍穹上如玉盘滚珠,遗落一帘雨幕,唰唰的落在山林间,也落在了众人的衣衫上。四野里,风雨声之外便是沉重的喘气声,目光都聚集在了不作声的孟良和焦赞身上。
好一会,焦赞走上前,盯着杨延昭,沉声问道,“若还拿我焦赞做兄弟,今夜便将你的身份说出来,否则,焦某也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白日里,杨延昭只说了他是代州的富裕人家之子,可眼下萧慕春的出现,便有了出入,被心细的焦赞给察觉出来了,因而他的这番话语中已经有了隐约的责备与愤怒之意。
看着焦赞铁青的脸,以及横在身前的铁枪,崔平的匕首再次握在了手里,一边的萧慕春也往后退了几步,挡在了杨延昭的身前。
排风更是用小手抖了抖青鸾上的雨水,额前的秀发已被湿透,凌乱的散着,大眼怒瞪,警惕的望向四周,青鸾在她的抖动中发出啪啪的声响,其中的力道远非她这瘦弱的身体所该有的。
“萧大哥,崔兄弟,别紧张”,杨延昭越过他们,走到一边,将排风脸上的雨水好生的擦了擦,并理了理她凌乱的青丝,这才转过头对焦赞与孟良歉意的笑了笑。
“二位哥哥,先前是小弟不对,隐瞒了些事情,只是怕说出来给二位添麻烦。如今焦大哥既然问起,那我也不能再说那些搪塞之言了。”
说着,杨延昭对孟良、焦赞二人抱了抱拳,“小弟姓杨,名璟,字延昭,刚从辽国逃出来。”
“啪!”
他的话刚说完,焦赞手中紧紧攥着的铁枪落到了地上,另一边的孟良眼睛瞪得老大,就连嘴都张开了,手下意识的抓着腰间的葫芦,似乎吃惊到了极点。
“你是……你是……云州城的杨将军!”
许久,孟良一声惊呼打破了夜雨阑珊的寂静,飞扑上前,平日里很是爽朗的声音中竟多了丝许的颤抖。
而杨延昭也不知道他的名头竟有这般的响亮,心中暗暗吃惊之后,面色却是露出一个苦笑,“杨璟已经不是朝廷的人了,眼下反而卖国贼,所以还望两位哥哥莫再怪罪小弟,之前没有据实相告,也是不想给你们惹来无端祸事。”
这句话让孟良心中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稍后竟是大笑着,像是遇到了开心的事儿,手舞足蹈,好似发了疯一般。
“哈哈,孟某这粗俗汉子竟然能够跟大名鼎鼎的小杨将军一起饮酒,当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又是转过脸,对着焦赞挤眉弄眼道,“焦大哥,某当初就说过,杨将军是条汉子,在几十万契丹狗前都面不改色,怎么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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