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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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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杨延昭已经将弓弩对准了李继迁的脑袋,即便他带着头盔,这弩的爆发力也足以刺穿他的头颅。
  “咻!”
  箭矢应声破空而出,划出一道寒光,直扑李继迁而去,似乎下一刻便要掀起一抹妖异的血红色。
  可就在这时,李继迁在马背上测过了身子,想要将弟弟李继冲的眼泪抹去,而那箭矢也刚好擦着他面颊飞过,射在了砖石面上,激起无数的火花来。
  “保护二将军,有刺客!”
  张浦一声怒吼,那几百兵卒顿时将李继迁兄弟二人围住,护佑着往城门方向离去。
  一击落空的杨延昭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后的心腹大患这般安然脱身,将弩递给萧慕春,便从小巷子中纵身而出,朝着李继迁杀去。
  他这一动,身后的四人自然也是动了。
  那孟良更是撒开了脚丫子跑在了杨延昭的身前,看着手持长矛的兵卒冲了过来,随即从腰间取下葫芦,拔开塞子。
  “啪啪!”
  浓烈的硫磺味下,一大团火焰从葫芦口中喷了出来,有来不及躲闪的兵卒当即被火给燃着了,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这时,杨延昭也才知道孟良这葫芦原来是装的这玩意,或许以后可以让他造些枪炮出来,这念头一闪而过,趁着人群的混乱,操起一杆长矛,便继续往着李继迁杀过去。
  孟良的杀手锏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因而杨延昭长矛在手,恰是那游鱼得水,很快便杀到了李继迁的身前。
  “二将军小心!”
  一边的张浦反应了过来,抽出长刀迎了上来,只听得当啷一声,又是火花溅起,他手中的长刀脱手而出,人更是差点落马栽倒在地。
  解决了这最后的碍事之人,杨延昭盯着李继迁,眼中精光闪过,长矛犹如灵蛇出洞,直刺他的面门。
  危难之时,这李继迁回过了神,一脚踢了李继冲的马肚子,自个则是半身仰在马背上,夺过了一劫。
  可杨延昭的枪法造诣又岂是一击就尽,眨眼间,长矛闪着寒光的朝李继迁刺去,后者已到了别无可躲之处,唯有瞪着大眼,满是惊愕的不知所措。
  可异样就在这时发生了,长矛就要碰到李继迁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恍若从心底响起,带有不可抵抗的空灵之意。
  这气息好生的强大,强大到杨延昭的长矛再也无法前进丝毫。
  “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融在了周遭的空间之中,让人瞧不见马在何处。
  终于,在杨延昭的身前,一头瘦骨嶙峋的黑马凭空出现,甩着尾巴,打了两个响鼻,绕着李继迁等人身边走着。
  抬着蹄子,慢悠悠的走着,若不是那瘪着的肚子,还真以为它是吃饱了在散着步。
  就是在那般惬意的走着,可是所到之处,人竟是那般奇迹的消失了,李继迁,李继冲,张浦,那些兵卒,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在杨延昭等人目瞪口呆之时,那黑马又是打了几个响鼻,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黄雀在后

  ??
  春风吹过,阳光依旧和煦温暖,却抚不平杨延昭心中的震撼。
  半晌,萧慕春等人才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要不是散落四处的长矛箭矢,以及风中的还未消褪的硫磺味儿,他们还真难以相信前一刻还在此与人厮杀。
  “公子,这……”
  孟良抱着葫芦,狠狠的吞了几下口水,话出了嘴边,才发现舌头已经打了结,这曾经舔着刀口过日子的血性汉子也是胆寒了。
  刚才那一幕,委实的太过诡异,怎能不让他心生惧怕。
  “那是大乘高手,看来这李继迁是杀不了了。”
  杨延昭双眼盯着那大黑马消失的方向,脑子中不由得响起那消瘦的身影,讨酒喝时无赖的模样,正如古人所言,大隐隐于市,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大乘高手。
  古道瘦马大乘境,杨延昭终于知道卫庄怕的是什么了。
  只派出一匹坐骑,便能移物换物,这是何等的境界!
  杨延昭震撼时,萧慕春等人同样也是心潮澎湃,他们虽然心法修习还未有所成,但正是这样,才越发的对站在巅峰的高手异常推崇。
  大乘的高手,世间能有几人,又有几次机会能让他们给遇见?
  “萧大哥,你带着崔兄弟去杀了李继捧,我们在城外等着。”
  半晌,杨延昭道了这一句,径直的转身朝着南边走去,大乘者并非他所能对抗的,因而李继迁杀不了。今日的事情之后,党项李氏必定元气大伤,再将李继捧除去,想来也能让赵光义满意了。
  萧慕春与崔平领命往着城东行去,孟良和焦赞则是随在杨延昭的身后,本以为难于登天的事情就这般的结束了,四人心里头皆是松了一口气。
  李继捧大开杀戒,李继迁带人出城,夏州突然出现这般地动山摇的事情,一时间人心惶惶,就连那城门之处也无了往日的盘查,因而杨延昭三人带着寄放在客栈的马匹出城倒也是容易的很。
  在城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萧慕春与崔平飞奔而来,孟良、焦赞将牵着的马分与二人,杨延昭则是回首望了望与往日并无二样的夏州城,目光复杂,有伤感,有无奈甚至还有丝许的愧疚。
  “事情办妥了么?”
  萧慕春点首应道,“公子放心,那李继捧确实疯了,为防万一,我与四弟各送他一箭,必定是死了个透。”
  深叹了口气,杨延昭跃身上马,“那边好,我们这就走吧!”
  皮鞭甩起,杨延昭一马当先的往前疾行,身后萧慕春等人对望了一眼,眉宇间多丝轻松愉快,也是纷纷上马扬鞭,紧跟其后。
  或许是都解开了心事,也或许是归心似箭,一行人马不停蹄,从夏州往那银州而去,日落时,已经离银州不过二十里地。
  夜色渐洒,前方倦鸟归巢,大片的林野出现在夹道两侧,晚风吹过,繁密的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骏马疾驰而过,破碎一路的寂静。
  “簌簌!”
  突然间,前方数鸟振翅而出,飞向那浓墨正抹的苍穹,落下几片被腾空撞下的清脆碧绿的树叶。
  见到这一幕,杨延昭紧攥缰绳,将马给停了下来,身后的萧慕春四人也是察觉到了,皆是大力的扯住缰绳,停下身形。
  有埋伏。
  几人皆是身经百战,静林之中有鸟飞兽走,必定有刺客埋伏其中。
  马背之上,萧慕春与崔平取出了带着体温的棱刺,焦赞则是不知声的举起铁枪,孟良抓起马背上绑着的大斧,嘟囔了一句,“娘的,平日里这劫道的事情干多了,没想到今天还让自己给遇到了,当真是稀奇的很咧!”
  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惧怕,敢情他根本没把前方的埋伏放在眼里。
  “莫要轻敌,这不是一般的对手。”
  就在这时,杨延昭回首道了一句,脸色极为凝重,顿时让孟良心沉了下来,并下意识的问道,“公子,你可知前方是何人?”
  “不清楚,不过不是善类,敌人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
  杨延昭沉着声又是道了一句,密林之内,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灵气波动,竟然有通劲的高手,若是劫匪,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此刻,杨延昭也没有闲暇去猜测幕后主使之人,思绪飞快转动起来,稍后扭头道,“萧大哥,崔兄弟,你二人随我进入林木之中,焦赞、孟良二位哥哥打马疾行,吸引他们注意,记着万万不可恋战。”
  见杨延昭脸上露出少有的这般谨慎,四人当即纷纷点首应允,崔平更是将袖珍弩递给了他,以作防身之用。
  稍作商议,便见杨延昭带着萧慕春、崔平窜进了密林之内,而孟良与焦赞则是在他们的坐骑上狠狠的抽了一鞭,三匹马吃痛后发了疯的往前疾行,他二人则是紧跟在后面。
  “咻咻咻!”
  前行不过百丈,漫天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前面跑着的三匹马顿时被射成了刺猬,栽倒在地,转眼间鲜血淋漓。
  焦赞与孟良虽有兵器阻挡,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胯下坐骑很快便中了数箭,跌倒在地,差点将他们摔了出去。
  数十道黑影冲了出来,手中长剑闪着渗人的寒光。
  “娘的,当真是碰道硬茬子了。”
  孟良右手紧紧的攥着大斧,往地上唾了口吐沫,左手则是伸向腰间的葫芦,先前在夏州城用了一次,还未来得及填充,也不知这次能起不起得了作用。
  再二人紧张对敌时,那黑衣刺客中或许是不见杨延昭踪迹,当即留下十人来,其余之人皆是进入身后树林之中,开始搜索起来。
  “呵呵,看来公子这次是得罪了厉害的角色啊,这般兴师动众,焦二哥,你可要小心了。”
  毫无惧怕,孟良竟是笑出了声来,那焦赞没有做声,而是提着铁枪冲了上前,枪花飞舞,直刺对方咽喉要害之处。
  “焦二哥,你可忒不地道了,怎能不说话来就动手了!”
  于此同时,夜幕下的密林内,可谓是伸手看不见五指,两名刺客正背靠背的搜索杨延昭,正走着,却突然见到迎面寒光袭来,还未喊出声来,便已栽倒在地。
  萧慕春和崔平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夺来的长剑鲜血触目惊心,而他们却无瑕理会,又一次的隐没在林野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轻盈的在林间穿梭着,身形之快,犹如野兽奔行。
  “出来吧,别再躲了。”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道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在与人说话,只是四周出了风声,别无其他的声音,因而又像极了自言自语。
  “呵,不自量力……”
  只见他轻笑了一声,身影又动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右前方冲去,一掌打在树干上,顿时几十尺合围的巨木摇摇欲坠,一个人也坠了下来。
  却是杨延昭。
  “终于找到你了,都是你,害的我在此守候了这么多天,还好,今日可以做个了解了。”
  语中满是自傲,恍若这一刻将自己当做了高高在上的万物主宰,可以轻松的对论定一个人的生死。
  不过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是通劲的高手,对待常人,取其性命不过是弹指间之事。
  但他对手是杨延昭。
  待黑衣人挥着拳头上前时,杨延昭虽然修为被封印,但至少也是炼气的高手,即便是对方速度再快,他也能反应过来,躲闪到一边。
  “看你往哪里跑!”
  显然没想到杨延昭会有这等伸手,黑衣人极为愤怒,速度又快了几分,一只手扣住杨延昭的左臂,将他给抓了住。
  “终究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手掐住杨延昭的脖颈,看着他的脸变得通红,黑衣人眼中又出现了先前的得意与自喜的神色。
  “是么?”
  突然间,黑衣人见杨延昭脸上露出个神秘的笑意,正有所不解,便听得耳边传来无数道凌厉的气息,想要躲避,但奈何距离委实太近,当即心窝被箭矢给穿透。
  袖珍弩的冲劲让黑衣人往后跌走数步才倒地,睁着大眼,直到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死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中。
  将弩收起来,杨延昭上前摘下她的蒙面黑布,此人方面浓眉,倒是面生的很,解开黑衣,里面也是寻常的黑色武服,正当杨延昭要转身时,却见到他腰间的一块令牌。
  这令牌好生的眼熟,竟然与他怀里的那一样,是当初为赵元佐授课在宫中行走方便,赵光义所赐。
  白皙的手紧紧握着那令牌,杨延昭双目怒睁。
  待他走出去时,萧慕春与崔平已经将对手给解决,孟良与焦赞受了些轻伤,也并无大碍。
  夜幕之下,杨延昭吐了一口浊气,看着地上的尸首,提起一把长剑,奋力的身边的青葱古木。
  一时间,木屑飞溅,萧慕春等人见他发了疯一般,都面露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来劝慰,只是捂着简易包扎的伤口,立在不远处,沉声不语。
  “当啷!”
  长刀被甩了出去,杨延昭突然仰天长叫,“算你狠,这笔账我会记着,他日定会加倍偿还与你!”
  话语中满是愤恨,瞪红的双眼,喘着粗气,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面色狰狞的让人惧怕。
  许久,杨延昭才恢复了常态,望向萧慕春他们,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走,我们回汴梁去。”
  “万万不可,公子那里太过危险了……”
  崔平一个箭步上前,便要挡在杨延昭的身前,他们也发现刺客身上的步兵司的令牌,眼前这事,他们再愚笨,也是明白宫中那位的意图,若是再往汴梁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这发了话,焦赞三人也是纷纷上前,“四弟说得对,公子,此时此刻,确实不能再往汴梁城去。”
  这点道理,杨延昭又怎能不明白,只是他所牵挂的一切都在那里,虽说先前让排风联系何钰,可是事情办成与否尚且未知,因而无论如何汴梁城还是要回去的。
  只是如何回去,还需考虑,杨延昭当然不会傻到送给赵光义宰割,思索了片刻,为今之计,只有暗中潜入,再进行反击。
  打定了注意,杨延昭的脸上再现沉着之色,“诸位兄弟,属实杨璟不是,将你们引入到了危境,可汴梁城我是非去不可的,自然不是去送死的,今日这种事,必定是要讨回个公道。”
  讨回公道?
  与大宋天子讨公道?孟良和焦赞面面相觑,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听人将大逆不道之言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铿锵有力,更为重要的是竟让人有相信的冲动。
  唯有萧慕春与崔平双手紧握成拳,当即点头道,“公子这般说,定是能做到的,我等愿与公子一道前行。”
  “愿与公子同行!”
  孟良与焦赞也是随口说道,话出了口,二人才暗自惊愕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可是要杀头的,可为何就压不住心底那冲动。
  “善,诸位兄弟,待他日富贵,绝不负卿!”
  说罢,杨延昭大步往前走去,那萧慕春四人则是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第二百五十三章 流言蜚语

  汴梁城高大的城墙巍峨挺立,气势恢宏,宛如一头野兽伏地而卧,睁着阴厉的双目,盯着周遭,让身前之人无不心生敬畏与胆寒。
  天还未大亮,城门前便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满是忙碌之景,乔装打扮的杨延昭几人也是混在其中。
  那日遇袭之后,他行事变得小心谨慎,一路潜行,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夏州回到了汴梁,更是在宋州待了两日,仔仔细细的打探了一番消息。
  李家的消息还未传散过来,柴清云仍是被禁足着,或许是赵光义放心不下,罗氏女等人也被继续看守在小院内,闲杂之人根本无法靠近。
  在宋州城中的小客栈内,杨延昭足不出户,闭门思索了两日,在萧慕春等人担忧之时,推门而出,继而一干人趁夜往着汴梁疾驰而来,也就有了天未亮与众多进城贩卖物件儿的走卒贩夫一道进城的情形。
  想来赵光义还没知道他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全军覆没,更是没有料到杨延昭会赴险而来,因而即便有先前辽朝一事,也未对他贴出通缉,自然进城就顺利多了。
  城中恰是早市,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杨延昭也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从外地来这繁华多姿的城池,只是他清楚的记得每当他来这汴梁,处境都是极为的凄楚潦倒。
  或是成了质子与当初的北汉;或是成了叛国贼;又或是眼下被高高在上的大宋天子派人追杀。
  似乎从来到这世界,他就没有多少安稳的日子。
  感慨了稍许,寻了一偏僻的小巷,租赁了一座破败不堪的院子,暂且算是有了藏身之所,只有留在汴梁城,才有反击的机会。
  与焦赞嘱咐了几句,后者点首领命离去,孟良虽也想跟着出去,瞧一瞧这热闹的都城,可奈何眼下情况特殊,只得压下心里的躁动,与萧慕春、崔平一道收拾起院子来。
  小院不大,三个汉子小半个时辰便已经收拾妥当,而此刻杨延昭正坐在砖石台阶上,低首锁眉,似乎在看着脚边砖头缝中生出了缕缕青色。
  孟良大眼转动着,最后望向了萧慕春,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去,三人走到一边的角落。
  “大哥,公子这又是在想事情了?”
  压着声音,孟良低低的问着,崔平则是应声道,“有先前那事情,公子能不费心么,一身忠胆,谁能想到会有这般的光景……”
  语中满是唏嘘之意,何尝不是对自己所遇之事的沮丧,他们与杨延昭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朝廷出生入死,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却在背后迎来最为信任的效忠之人暗剑。
  萧慕春深叹了口气,在崔平的肩头拍了拍,“四弟,何须这般垂头丧气,既然公子来此汴梁城,在心中便有了计较,不然,我等今日理应还在宋州城。”
  “大哥,小弟悲叹的不是生死,而是这身凌然正气被污垢,心里头憋得慌。”
  听得这话,孟良上前一搂崔平的肩头,“四弟,这不是还未见到真章么,某跟着公子时日不多,但夏州一事着实的痛快,那土霸王都能被公子翻手之间给摆平,先前那事,或许是出于误会,当不得真,想来也能解决的。”
  三人回首,看着依旧坐在台阶上纹丝不动的杨延昭,眼中皆是流露出丝许的担忧。
  正午时分,焦赞回到了小院,跟着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材略显雍胖的少年郎。
  见到此人,守在门边的萧慕春愣了片刻,后者却是率先叫出了声来,“萧大哥,崔大哥。”
  闻声,崔平也探出了身来,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竟然好些日子没见的何钰。
  “何兄弟,你不是在闽南么?”
  有些惊愕,崔平不由得低声问道,那何钰从门缝中进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色,“崔大哥,这些事情稍后在慢慢说,我兄长在哪里,可安好?”
  正说着,何钰便已经看到杨延昭,当即口中呼着兄长,疾步上前,后者自然也是听到了动响,见到是何钰,忙起身迎了上来。
  “兄长!”
  何钰结实的给了杨延昭一个熊抱,许久,才稳住了起伏的情绪,“兄长,眼下该如何是好?”
  未出声,杨延昭打量着这与他不是兄弟,却无疑胜是兄弟的何钰,虽然还是有些肥态,较比先前,可是消瘦了不少,曾经白皙的肌肤上也多了麦黄色,使得他看起来越发的精干了,此刻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眉宇间也是散不开的浓愁与担忧。
  “今夕,你又瘦了,再这样下去,可就要比秋白风流倜傥了。”
  笑着轻声道了一句,听得何钰愣住了,也使得他眉头的忧愁消散大半,扬起圆胖的脸,很是得意的模样,“兄长,何今夕本来就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哪里是秋白能比的,你可不知道,我在泉州可是人人称赞的美男子。”
  二人这无厘头的对话让孟良很是咂舌,萧慕春与崔平则是偷笑起来,焦赞也是咬牙抿着,将笑意给强憋了下去。
  玩笑过罢,何钰正色低声道,“兄长,小弟收到你上次留给我伙计的口信,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了,虽说已经有了安排,可是要离开着汴梁,怕是很难。”
  郡主府与罗氏女等人所待的小院皆有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想要不惊动这些禁军,暗度陈仓把人带走,又怎会那么简单。
  而且何钰还有着其他的担忧,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离了汴梁又能去哪里,难不成兄长他们要流离他乡,去那异地他国的高丽?
  “唉……”
  杨延昭叹了口气,坐在那砖石上,半晌才幽幽道,“今夕,恍然间,我竟然与天下人成了仇敌,造化也太弄人了。”
  “兄长,你怎么会背叛朝廷,倘若真的如传言那般,做了辽朝的驸马,又怎么舍弃那荣华富贵,不远万里再回汴梁,只要等朝廷调查清楚,定会还兄长一个公道。”
  看来他还不知道杨延昭已经见过了赵光义,并且又一次赴身险境完成了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是差点丢了性命。
  苦笑了片刻,杨延昭小声将经过与何钰说了出来,后者听得,脸色一片惨白,口中不住的念叨,“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突然间,疾步上前,拉住杨延昭的衣袖,“不行,兄长,你不能待在这汴梁城中,趁着还没被发现,往闽南去,小弟给你安排去毗舍耶,那里少阳大哥传道,这一年来信徒众多,藏身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少阳师兄果然厉害的紧,在那里传承道家香火,只是不到最后,我还不想就这样离去,有些事情,还需算上一算才是。”
  这句话一出,何钰脸色更加白了,抓着杨延昭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兄长,你这是要做什么,可不能去做那傻事,你若是出个三长两短,让郡主她们如何是好,让我与秋白以及诸位兄弟怎办是好?”
  “这个我自有计较,只是危急时刻,还需今夕帮衬一把。”
  何钰惨白的脸上多了丝异样的红色,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兄长放心,即便是掉脑袋,小弟也会站在你这边,任由兄长差遣。”
  “好兄弟!”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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