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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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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哗!”
  又是密密麻麻的兵卒从外涌了过来,甲胄摩擦的声音震人耳膜,赵光义不禁又笑了起来,“哈哈,朕的勤王之师来了,天下是朕的,你们谁都夺不走!”
  “先帝遗诏,我等奉诏前来,清君侧,恭请新帝登基!”
  铿锵有力的声音将赵光义还挂在嘴边的笑声给打了回去,不多时,便见蒲安礼一身虎肩甲护卫着赵德昭越众而出。
  双手捧着黄罗缎,赵德昭缓缓上前,他的身后跟着赵普、沈伦甚至还有卢多逊。
  这一场景出现,赵光义与赵廷美皆是心中明了了,这些年来,最不显山不露水,忍气吞声之人却是笑道最后之人。
  “卢多逊,蒲安礼,尔等敢欺本王!”
  接着又是转首盯着杨延昭,“杨璟小儿,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伪造诏书来算计本王!”
  道完这一句,便见赵廷美口吐鲜血,竟是硬生生的气急攻心,倒地不醒人事。
  “传御医!”
  赵德昭淡淡的道了一句,却已显示上位之人的仁者之风。
  那边,赵普接过遗诏,朗声道,“朕戎马一生,缔大宋江山,位列九五,乃千古之风流。只可叹,人有旦夕祸福,而今子嗣年幼,难握大统,遂留此锦帛,倘若他日有变,便由晋王弟光义代为监国五载,后与王弟廷美理国事,待十载,扶德昭登基执掌玺印,以兴我大宋社稷。”
  可怜的赵廷美,若是能早读出这诏书,也不会这般撒手离去,这般倒是省了不少人的麻烦。
  “赵炅,先帝遗诏在此,你还不退位让贤!”
  蒲安礼一声低吼,让众人再次望向了赵光义,后者却像是未听闻道,独自在那痴痴的笑着。
  “王叔,下诏退位吧,之前的事情本王便既往不咎了,并让你今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赵德昭的话音刚落,那赵光义便勃然而大怒,“你这黄口小儿懂得何事什么,大宋江山是朕亲手平定的边疆,论天下,谁还能比朕有资格做那皇位!”
  “大胆!”
  蒲安礼一声怒吼,便挥手要让手下兵卒上前,可赵光义双目怒瞪似血溢出,怒吼着,“谁敢伤朕!”
  这等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前行。
  怒吼之下,无人靠近,赵光义提剑环视四周,先前为他而战的兵卒皆放下了刀剑,低首而立,当即明白大势已去,心中不由得暗生凄楚。
  也就在这时,惊怕的声音传来,“父王,不好了,太子哥哥被刺客重伤昏迷了!”
  恰是听不到喊杀声,以为乱事平定的赵恒。
  “德昭小儿,好生卑鄙!”
  听得这话,赵光义大吼一句,舞着剑便朝着赵德昭扑去。
  “保护官家!”
  蒲安礼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寒光泛起,割出一抹妖艳的红色。
  穿着衮服的身影慢慢倒下,小跑而来的赵恒恰好见到这场景,当下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不去看死去的赵光义,蒲安礼走到赵德昭身旁,赵普则是对着众人朗声道,“先帝遗诏已出,燕王登基为帝,尔等还不速速跪伏!”
  道完这句,他率先跪了下来,如此一来,众人纷纷跪下,杨延昭也不列外,此番他的心终于松了口气,跟着他人一起喊着万岁之言。
  浓烈的血腥味之下,数万人的喊叫声震人耳膜,震得皇城簌簌发抖,也传进了汴梁城内。
  那些早就入梦的百姓殊不知,一夜之内,宫中血流成河,也在一夜之间,皇位更迭,辞旧迎新,大宋江山易进他人之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文武侯

  紫宸殿内,赵德昭一身衮服,望着底下朝拜的臣子,心中波澜起伏,宽大的袖袍里,双手紧握。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将整个大宋江山踩在脚下,这种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思绪万千,只待听到耳边呼唤声传来,赵德昭才回过神,让众人免礼,轻咳几声,想要说些话来,可直到这时,他突然脑子中一片空白。
  这些年,赵德昭一直想着重新夺回那属于他的荣耀,可幸福来得委实太过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没有准备。
  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王爷,当年也跟着赵匡胤南北战争过,很快便回过了身来。
  “今日朕领先帝遗愿,登基为帝,当以天下为己任,壮我大宋河山!”
  这话一出,群臣自然是跪拜叩首,齐声呼道,“官家圣明!”
  杨延昭立在百官之后,甚至还在诸郎、博士称内朝官后,此番他仍是戴罪之身,没有官职,只能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
  不过白发的他很是吸引人眼球,天下之大,未老却华发满头,除了卫庄之外,便剩下杨延昭了,可见这是稀奇之事,因而即便他立在最后,早就被所有人看到了眼里。
  曾经,杨延昭风华绝代,自是不少人识得他面容,心里很是惊讶,投奔辽国的他怎又到了大殿之上,可稍后想起今夜宫闱变故,皇位更迭,倒也就不再去关心这震撼力远不及的事情了。
  此刻,杨延昭也与众人一道跪拜,说着恭贺登基的吉祥话,心里却在等着那一句最想要的话来。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朕当勤勉朝事,察百姓之苦疾,施仁义之政,扬我大宋万里不可挡之国威!”
  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赵德昭说的是热血越发的沸腾起来,眼扫过台下高声齐呼的百官,终于道出了杨延昭最为期盼的话来。
  “照古制,免各地今岁赋税,赦牢狱囹困之人!”
  道完这句话,赵德昭双眼紧盯着一直低着首的杨延昭,待看到后者双肩一震时,嘴角翘起,露出个笑意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今夜之事,别人或许不甚明白,但是赵德昭却清楚的知晓杨延昭的所为。
  若是没有杨延昭,这江山也不会回到他的手中。
  待群臣呼喊声罢,赵德昭免不了大肆分封,唯有这般,才能除去赵光义留下的余威,建立起属于他的真正朝廷。
  尖锐的声音在不断的朗读着,这是由赵德昭与赵普等人短暂商议后起草的一份封赏,那灰袍的小太监彭雁则是自幼跟在赵德昭身边,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虽然心中极力的掩饰着,但话音中仍带着些许的颤抖。
  可这些,谁又会去在意?
  在山南西道的赵德芳被召回入京,授予惠王,领开封府之事。
  这第一道旨意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二人皆是太祖骨肉,关系很是紧密,这些年,碍于太宗之势,不得相见,作为兄长的赵德昭继位,带着赵德芳享受荣华富贵,也是无可厚非。
  赵普、沈伦、卢多逊等本就是手握一方权柄的大员是无法再提拔,便皆赐了侯位,而其余一干人等皆做了提拔,吕蒙正由此一跃成了三品大员,做了大理寺卿。
  顿时,大殿上,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曾经落进下石,对赵德昭打压再三之人皆是心中戚戚然,不敢抬首直视,生怕下一刻高台上会念出他们的名字,再由殿外候着人高马大的禁军给拖了出去。
  可待那长长的黄绫缎念完之后,并无听到责罚之事,这些人才偷偷的喘了几口气,赶忙的将额头上的汗珠抹去。
  那彭雁几乎是一口气将圣旨给念完了,正欲稍稍歇歇时,又见赵德昭拿出块玄白色印金边的锦帛来。
  这块锦帛他倒是见过,是赵德昭还是燕王的时候所写下的,当年,恰是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谈笑间夺得蟾桂枝。
  那是,还是彭雁立在一边磨墨,也曾看到了一两眼,这是官家写下的情义书,只是那风干的笔墨旁,不知在何时又添了几行小字。
  恭敬的接过锦帛,彭雁看了眼远处低首的白发身影,又是继续念诵道,“杨氏璟,朕相识于开宝年间,其人怀瑾握瑜,蕙心纨质,才可胜古之先贤,更是忠义无双,孤身于辽国之境,手刃仇敌,杀得那耶律休哥,可谓是真猛士也!”
  这些便是墨迹赞新的字迹,彭雁读完这几句,又是往下看去,“我大宋礼仪之邦,千秋华夏之社稷,当需此等贤良才能之士,上与朝廷平四野,下理民情安定一方……”
  又是一段话,连绵不绝的在殿中响起,听得这些话,低首的朝臣无不暗自望向杨延昭,纷纷心中猜测杨延昭在今夜之事中扮演了何其重的角色,也在想着他能得到怎样的封赏。
  即便昨日是叛国逆贼,可今日却成了从龙功臣,这等幸运,怕是普天之下都没有人可以占有。
  “今封杨璟……”
  尖锐的声音停了下来,却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这一停,使得朝堂上那些暗自揣测之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封杨璟为枢密院副使,加同平章事,赐文武侯!”
  赵德昭的话突然凭空响起,听得这些,满殿朝臣无不震惊,即便是赵普与卢多逊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之前在内殿相商时,明明是封杨璟为吏部侍郎,官家怎就变了主意,这般有违古制的封赏?
  枢密院副使乃是从二品大员,同平章事虽说乃是虚职,但亦可享受宰相的殊荣,最为重要的却是文武侯的爵位。
  放眼千年,古往今来,有谁能在弱冠之年封侯?
  而文武二字,其中之一若是放在封爵或者谥号,便是风光无限,如今官家封文武侯,这是要让杨璟领文武百官。
  越是想,赵普等人便越是心惊,只是城府极深,并未多言,而其余之人则是纷纷出列位,道着此举的不适之处。
  “臣有异议,杨璟不足以服众。”
  蒲安礼第一个囔出声来,手中握着数万精兵悍将,并假意臣服赵廷美,换来这情报,倘若没有没有他,赵德昭又怎能轻易上位?
  而他不过是封了个忠勇伯,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做了枢密院副使,更是得文武侯之爵?
  可他这一出口,便被对面站着的沈伦阴沉着脸瞟了一眼,虽不解其中之意,蒲安礼还是吞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而他之后,又是诸多朝臣开始说着反对的话来。
  “官家,万万不可,杨璟尚且年少自是不能担此重任,还请官家三思才好。”
  “杨大人文韬武略着实惊人,只是此刻大宋江山社稷正是兴盛之时,诸事繁多,臣恐怕杨大人难当此重任,还望官家收回成名才是。”
  ……
  顿时,整个大殿都热闹了起来,更有老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祖宗规矩不可逾越,赵德昭的一道圣旨,又是将杨延昭逼成了众矢之的。
  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直接无视那些要杀人的目光,杨延昭便是在那立着,似乎这所起争议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曾经,他是想着步步高升,做个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安闲官老爷,可被赵光义那般玩弄于鼓掌之间,几经生死,待遇到这千古难遇的喜事时,却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
  是那种说不出悲与喜的感觉,心里头便是那般莫名的安静着。
  “够了!”
  高台之上,赵德昭从龙椅上立起,甩着衮服宽大的衣袖,脸色冷峻,面带寒霜。
  “年少又何妨,古有甘罗十二岁便做上卿,他之功不过取数城归秦,而杨璟何曾逊色与他!治闽南,建书院,哪个不是有有功于社稷之事?”
  说着,冷哼一声又是道,“去岁攻辽,若不是杨璟,云、朔、应、寰四州的百姓又岂能重归我大宋国土?若不是杨璟,谁能在辽国上京击杀那耶律休哥?若不是杨璟,那耶律贤又怎会重疾在身,朝事都不能料理?”
  一席话说得群臣语塞开来,那蒲安礼更是觉得冰冷的目光刺在他的后背上,似乎正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即便勇武过人,更是身后有了不起的儒家,蒲安礼也是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里竟生出些许莫名的畏惧。
  这便是帝王之怒,真龙紫气?
  心中有些忐忑的蒲安礼不敢多言,大殿中再度安静下来,只是多了让人不安的惊恐之气。
  “官家圣明,杨璟文才武略,着实是我大宋之福。”
  赵普出声道了一句,身后的卢多逊等人皆是应声,杨延昭则是叩首道,“臣杨璟叩谢官家圣恩。”
  这番,大宋最为年轻的侯爷便由此而生了。
  宫外,街道上,四处可见兵卒匆匆而行,缉拿可疑之人,但是有两道身影却无人敢上前盘查。
  一人白衣白发,一人白须青衫。
  “少主,你可真想好了?”
  白须青衫的却是王薄,一边走着,一边低声道了句。
  “王太保,当年的事,早已经成为过往,又何须强求,万里江山于我又有何干系?若是我真的在乎荣华,又怎会做这隐于世人的流沙卫庄?”
  卫庄淡然的道了一句,二人似乎在闲聊着,可所说之话却是惊天动地的隐秘。
  说着,卫庄理了理被晚风吹散的白发,转过首,望向王薄,“太保你不是道家的人么,为何要一直理会我这背负上天惩罚的人?”
  上天惩罚?
  听得这几个字,王薄不禁想起当年烽烟四起的岁月,那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只是当初英明神武如他的人,为何要将皇位给那义子?
  只是因为莫须有的‘郭家江山,不及二世?’
  深吸了口气,王薄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去开口。
  “罢了,王太保,你不应该如此的念及旧情,否则误了宗门之事可就不好了,那柴荣我也有了些线索,似乎,应该还活着。”
  道完这一句,卫庄飘然而去,望着他的背影,王薄轻叹一声,即便知晓他活着又何妨,以你的性子,又怎会下得了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泪语话重逢

  待朝议结束后,天却才微微亮,晨曦一如既往,破开天地间的浓郁夜幕,将缕缕金光落下凡尘。
  新帝登基,便这番完成了,不管有人愿意与否,结局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各回各的府衙,各做各人之事,私下里虽有言论,想必也不会生出风浪来。
  不过一夜的光景,富贵势衰却已经截然不同,这之间,仍是一身白衣的杨延昭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往殿外走去时,那些心知大宋变了天,而没来得及表忠心,善于见风使得之人纷纷慢下来身形,赵普、卢多逊他们做朝中大员已久,官威深厚,这些人不敢上前奉承,自然全都朝着杨延昭去了。
  “恭喜侯爷……”
  人便是这样,得势之时,风光无限,恰如现的杨延昭,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一侧的沈伦、吕蒙正等人对望了一眼,便不作声的离去了。
  可是杨延昭却没有那般的洋洋得意,甚至连一丝的欢喜都瞧不见,很是平静的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谢过诸位大人,杨璟还有要事在身,待过些时日,再与各位好生叙上一叙。”
  道完这句,便匆匆的往着偏殿而去,留下身后面色不一的朝臣,有人暗自腹诽,有人满是羡慕,皆是看到了他如今的荣光万丈,却不曾知道这背后的几经生死。
  而故将身形落在众人之后的赵普将这些喜怒场景看得个真真切切,不由得捋着胡须,微微摇首,“小小朝堂,却也是人世百态。”
  一旁的上官云笑着点首道,“庙堂之上,生死不过几句话间,恩师你多愁善感了。”
  这次,赵德昭登基,赵普功不可没,上官云亦是因杀退赵元僖,带着诏书与赵德昭而受了封赏,一跃成为翰林院侍讲,虽说离真正的显赫之位差距甚远,在从龙之功的诸多臣子中,赏赐最低,但上官云已是心满意足。
  赵普闻他所说,愣了少许,后笑了出来,“开白说的极是,倒是为师多虑了,如今大事已成,先帝之命曾经让老夫惴惴不安,现在终于能安然退居田园了。”
  听得这话,上官云当即失声低呼,待回过神来,赵普早已经走下了白玉石阶,沐浴着朝起晨光,步履沉稳,安然自若。
  心中不由暗叹,这些年,恩师确实遭受了太多的苦楚。
  这些,杨延昭自然都不会知晓,而且现在的他也无心去理会,此刻,只想着见赵德昭,去讨一道旨意来。
  虽然先前朝殿上,已经大赦天下,但是要放出罗氏女等人,又不知得道何时,一刻也等不了的杨延昭需要赵德昭的手谕,去将遭受苦难的至亲接回家中去。
  还未到偏殿,便见彭雁小跑而来,身上的衣袍也已经换成了绿色刺金边的蟒蛇袍,赵德昭登基,他自然是鸡犬升天,如今接替王继恩执掌宫中内务,一时间,也是风头无量。
  “侯爷!”
  脸上堆着笑,却是寻他杨延昭而来的。
  “彭公公。”
  停下疾行的步子,杨延昭很是客气的颔首示意,对于这等天子近侍,正是得势之时,即便是不愿结交,但也不会去得罪。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这是杨延昭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因而无论先前与哪位宫中内侍打交道,他都是颇为客气。
  而这正是这种以礼相待,才使得洪筹、李和乃至是王继恩对他生出亲近之意,宫中的事,也照拂不少。
  此刻,他对彭雁这番,后者也是双眼生出笑意,他虽说是高升直上,但是跟着赵德昭多年,深知杨延昭圣恩独厚,也是不敢轻视,忙走上前道,“恭喜侯爷,咱家还未来得及与侯爷道喜咧!”
  “公公说笑了,都是为官家办事,得官家赏赐,日后还需与公公多加亲近才好。”
  听得杨延昭这话,彭雁笑的越发欢喜了,就差拉着他的衣袖好生轮到一番,只是杨延昭心中藏着事,遂又是寒暄了几句,便径直的道,“不知公公寻杨璟是为了何事?”
  闻此言,彭雁当即收了笑,脸色颇为凝重,看得杨延昭一阵心乱,莫不是又出了大事?
  只听得彭雁一声叹气,“官家登基,可谓是普天同庆,可此番仍有头疼之事,这晋王之子……”
  晋王,便是赵光义未登基前的封号,如今他被定罪为篡改太祖诏书,自是不能再以官家唤其,而且先前在大殿上,也确定了其葬礼行王公之礼,看来日后的史书,也不会有这短暂枭雄的浓重一笔。
  而这赵元佐兄弟确实是头疼的事情,赵德昭先虽说是名正言顺做了皇帝,但毕竟从赵光义手中夺来,心里自然对他的遗脉存有戒心。
  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一刀杀了。
  可赵德昭心中明显有着顾忌,所以,才派彭雁试探杨延昭的计较,怕是丢了名声,毕竟赵光义在位时也没有敢明面上对他兄弟二人下杀手。
  而且新帝登基,当彰显仁义,所以,赵德昭左右为难,便有着将难题踢给杨延昭的意图。
  沉思了片刻,想起赵元佐兄弟,杨延昭当即动了恻隐之心,当初他深陷万人所指的境地,赵元佐身为东宫太子,仍是毫无怨言的相信与他,并为了罗氏女等人四处奔走。
  这等情谊,是要偿还的。
  打定了主意,杨延昭开口道,“官家生性仁爱,定是不愿妄动杀机,更何况这喜庆之时也不宜见血光之色,倒不如将他二人送于汴梁之外,边郊荒芜之所皆可以。”
  停顿了,片刻,又是继续道,“至于这选地,北方辽人虎视眈眈,送过去,显然有陷害之意,不太合宜,倒不如选在闽南之境,那里苦寒贫瘠,想来也不会生出事端。”
  听杨延昭说后,彭雁双眼冒光,显然这让他棘手的问题被杨延昭给解决了,怎会不舒心?
  只是稍后突然兰花指一伸,像是想起了何事来,“哎哟,瞧我这性子,差点忘记与侯爷说了,罗姑娘她们已经在临华宫了,那楚王被叛贼所伤,性命堪忧,而罗姑娘她们正在那医治。”
  闻此言,杨延昭猛然震惊了,清儿与八妹她们竟然出来,虽然不清楚她们怎么到了临华宫,但是心里哪里还能保持着镇静,而彭雁也想着回去复命,遂二人又是道了两句,便各自离去。
  宫内,杨延昭已很是熟悉,当下三步并两步的往临华宫走去,途中所遇的宫女太监无不低首退让,对这大宋新侯爷敬重万分。
  临华宫外,重兵执刃,一片森严之象,见到杨延昭,则是退居一侧,后者心中牵挂着事情,自然是大步走了进去。
  进了正殿,便见的面色灰土的赵恒在那哭得双眼红肿,这也难怪,一夜之间,父死兄伤,家不成家,这心性未熟的孩童怎能不伤心难过?
  垂泪的赵恒听到动响,抬起头,见到是杨延昭,忙扑了过来,泣不成声的道,“杨师,我父王死了,太子哥哥也受了伤,杨师你赶紧救救他!”
  哭声越发的凄楚,当初杨延昭在宫中教授赵元佐时,他也时常来听课,听那些有趣的故事儿。
  他不过是个纯善的孩子,可是宫闱之事本就这番残酷,又能怪得了谁来?
  暗自叹了口气,杨延昭着实寻不出话来安慰赵恒,而哭声更是惊动了殿内,之间匆匆的脚步声走来,却是祝力与鱼儿。
  “六哥!”
  泪花泛着晶莹,八妹比之前更加瘦弱了,本是合身的襦裙也越发的宽大了,憔悴的脸庞惨白的让人心疼。
  小跑着过来,扑进杨延昭的怀里,与赵恒一般,痛哭流涕。
  半年的光景,再见八妹,杨延昭只觉得鼻子酸的很,伸手将那不胜凉风柔弱的八妹搂进怀中。
  还好当初梦境的事情没有发生,八妹安然无事,再抬首,罗氏女也已经立在了屏风的边上,手上沾满血迹,显然是在给赵元佐医治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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