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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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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邻家一陋室

      或许是这些rì子累坏了,想到了小丫头当初毅然决然的随他离开代州,杨延昭心中闪出一些不忍。
  蹲在在门前的小河边,好生的洗了把脸,抬起头,微风吹起粼粼细波,泛着朝阳洒下的金sè,煞是好看。
  小河的另一边,几家妇人已经开始洗着衣物,棒槌敲着湿透的衣服,使得敲打的声音也沉了几分。
  不觉中,炊烟升起,四周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孩子哭啼声,丈夫唤妻子之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姑娘的欢笑,临河的小道上也来往走着或背着布包的士子打扮之人,或担着担子的走贩。。。
  一rì之计在于晨,而清晨便这样不约而同的开始了。
  “公子,你怎么蹲在了这台阶上?”
  转过头,只见排风小脸有些疲惫的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端着个盘儿,淡淡的香气从其中传来。
  将汗巾挤干,仍在肩膀上,杨延昭跳到排风的身边,“还以为你仍在睡觉,没想到竟是去忙活吃食了,只是怎么没看到烟火生起?”
  排风左手捧着碗,右手将杨延昭肩头的汗巾取下,扭捏了几分,“这是排风跟着隔壁张婶学的,张婶是个好人……”
  隔壁张婶?。。
  杨延昭有些吃惊的朝着隔壁望去,那是间比他们院子还显破旧的宅子,也许是靠着河久了,红sè砖墙上尽是淡淡的青sè,犹如长满了青苔。
  一个体态微胖的妇人恰巧这时走了出来,经过之时,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继而挑着担子往街的方向走去,担子虽有白布遮着,但杨延昭还是可以闻出饼的香味来。
  “张婶是个好人”,排风又一次说着,“她家的公子如今正在城中书院……”
  说道这,排风不再言语,她的意思杨延昭已懂,这是在劝他不要一昧埋头苦读,当即笑了笑,将盘中的饼子拿起一块塞进嘴中,“你这小丫头,我是那小心眼的人么?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的道理还是知晓的。”
  摆着手,很是神气的往院中走去,但杨延昭的嘴不禁下意识的咂了起来,是该找个人好生的请教请教,否则,怕还真难从这科举中夺得头名。
  或许,排风说的对,可以往书院去试一试,不为那些摇动晃脑,只是为了寻一个可以指点他应付科举的先生。
  早膳是在院子里吃得,晨风熙熙,吹得桃花落下两三片,看得排风大为心疼,不断的念叨着又会少结两颗桃子。
  “排风,你何时去的张婶家?”
  “三更的时候。”
  “张婶家就她母子二人了么?”
  “恩”
  “以后你别做饭了,练练武艺,再无事,可以找些书来看。”
  听到这,排风才吃惊的抬起头,放下手中端着的粥碗,弄不明白杨延昭为何这般说,若是她不做饭,两个人吃什么?
  像是没看到排风的举动,杨延昭咬着手中的饼子,继续问着,“张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晚些时候。”
  “那中午还得对付一顿。”
  吃完后,杨延昭继续回房中看书,待排风将东西收拾干净之后,便依着他所说,开始在院中练起武来。
  中午之时,排风本要做饭,却被杨延昭给唤住了,手中掏出一锭银子甩了甩,“许久未出去当款爷了,今个还是潇洒一把去。”
  说完,也不管排风愿不愿意,拉着她便往外面走去,书看的头疼,出来转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柳斜边,绿丝近水轻摇,远处一座拱桥,流水人家,青砖道,两人一前一后。
  “排风,你说我要是高中进士了怎么办?”
  负手走着,杨延昭眯眼看着那似乎很近又很远的天空,那里,几朵云像极了他儿时吃过的棉花糖。
  听到他的话,正在想着事情的排风显然愣了一下,稍后,很是认真的问道,“进士是什么?”
  “就像书院里考试的第一名,只不过是这场考试的头筹者可以让官家做老师,你说公子我能不能中进士?”
  小脸上满是思索之意,排风的声音有些低,“大概,也许,是可以的。”
  这答案,杨延昭不禁笑了,这小丫头,想要说个好听的话,却又似乎违了心中所想,连大概,也许,都被她用出来了。
  继续往前走,好生的看着两边的事物,身后突然传出一丝失落的声音,“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排风做的菜不好吃?”
  难不成被发现了?
  转过头,小丫头已经止住了脚步,低着头,手捏着衣角,像是做错事了小孩。
  将她局促的小脸抬起,杨延昭笑着道,“排风做的已经不错了,当初我还将锅给烧坏了,所以,比公子强多了,只是以后多练练,怕是德昌楼的大师傅都比不上你了。”
  “真的么?”
  小脸上的难过去了不少,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sè,“公子真的将锅给烧坏过?”
  “当真,难不成还骗你不成?”
  杨延昭在她的鼻尖上捏了捏,后者听闻后伤心的模样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脸,“排风却没有。”
  在以前的杨家,排风便是烧火的丫头,今rì总算知道她也有少爷所不能比的本事,心里当即是乐开了花。
  “好了,莫再笑了,肚子都饿了,赶紧找吃饭的地了。”
  “哎,公子!”
  对于杨延昭佯装的怒sè,排风像是未看见,捂着个小嘴,大眼弯弯如一旁的柳叶,轻快的跟了上去。
  吃饱喝足之后,杨延昭并未去热闹的街道上闲逛,虽然他居住的地方离折府较远,但保不住会被府中的下人瞧见,要是传到了折老太君的耳边,那他可得被这家的两兄弟说教了。
  自己在府州城,也是想借些折家的势,所以,自然不能动了他们心中的禁忌,再加上科举的压力,所以,喝了杯茶水之后,便和排风原路返回了。
  饭后,杨延昭与排风换了个地方,让排风到书房中学习去了,虽说女戒什么的没有,但是论语诗书还是有的。
  看了两眼被翩舞蝶影所环绕的桃花,淡淡的香味让杨延昭不禁深吸了两口,脸上及时陶醉的模样。
  提袖,轻轻的磨了墨,继而在小院中认真的研读起书卷。
  风渐起,rì照着往昔渐西斜,隔壁的张婶也回来了,排风听到了声响,蹦跳着往隔壁去,不多时,欢笑声响起,夹着慢慢被风抚散的炊烟。
  眉头挤成了一个倒八,放下手中的书,杨延昭不由得叹了口气,世上果然没有自学的全才,纵使书中许多道理他听说过,但要完全通晓透彻,还是有些困难。
  或许,该去书院学习几rì?
  细碎的脚步声有远接近,菜香味也随之而来,排风手中端着两个盘子,满是欢喜的走了进来,“公子,用膳了。”
  也罢,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饿着肚子。
  “排风,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张婶家去转转。”
  “恩。”
  跟在排风的身后,杨延昭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临近的屋舍,砖瓦已有多年为翻修,尽是斑驳的痕迹,木门也旧的很,门边裂了一块,用柴木堵上,勉强可以关上。
  “张婶,张婶!”
  排风欢喜的叫着,很快,屋中女子温和的声音,“来了,小丫头,是不是有东西落在这了?”
  门开后,自说道的张婶见到排风身后的杨延昭,不禁收了脸上的笑容,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到来。
  “张婶,这是我家公子。”
  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张婶的温和笑容再现,“原来是杨公子,家中简陋,公子若是不嫌,就进来坐坐吧。”
  杨延昭点头示意,走进其中,院中与外面看起来一直,简朴甚至是寒酸,小屋中灯火亮着,桌上的菜与他刚才吃的相同,两碗饭已经盛了出来,似乎在等着归人。
  张婶搬来一张木凳,用袖子在上面擦了擦,递到了过来,“家中粗陋,让公子见笑了。”
  排风率先的接过凳子,放在杨延昭的身后,“张婶,我家公子不是脾气怪的人,你要是太客气了,反而会忤着他了。”
  这丫头,怎么嘴皮如此的灵活了?
  道了声谢,杨延昭坐下开始拉起家常,“今rì冒昧登门拜访是跟张婶表达谢意,小妹顽劣,怕是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一出口,让屋中两人都愣住了,稍后排风撅着小嘴,而张婶则是明显的惊讶,因为据她所知,他两人可是主仆关系。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排风乖巧善良,奴家以前都是一人在忙活,现在多了个帮手,反倒是多谢公子才对。”
  几句寒暄之后,杨延昭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张婶这是在等人?”
  “恩,宅子离书院有些远,所以谦儿还未回来”,说完,张婶转首朝着外面看了看,“瞧这天sè,也该到家了。”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欢喜之sè,以及桌上仍散着热气的饭菜,杨延昭不觉得鼻子微微发酸,恍惚间,不知是想起了自己的娘,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心中唯有一句难言,不知她可安好?


 第六十五章 清潭之处,三醉庵

      “娘,孩儿回来了!”
  在张婶话落后不多时,一个身穿白sè长衫,带着紫罗作无顶头巾年轻人走了进来,容貌尚佳,并上这书生打扮,看上去颇具有少年俊杰的英气。
  手中拿着从身上取下的布袋,这时,张谦才发现屋中比平时多了二人,小姑娘他认识,三更时他与娘亲做炊饼的时候,正是这个扭捏的小姑娘敲开了前院的木门。
  。。
  “张公子,这是我家的公子。”
  张谦将布包放到一边,对着杨延昭微微点头,继而对排风笑着摇了摇手,“排风,别再唤我什么公子了,张谦只不过是贫苦人家一读书人,与‘公子’二字可是差得远了。”
  说完,坐到桌边,端起饭碗递给张婶,“让娘亲久等了,是孩儿的错,散学之时,与夫子请教心中困惑,不想误了时辰。”
  “我儿学业为重,娘甚是欢喜,哪里还会责备。”
  此刻张婶脸上满是温柔,慈母望子有成,场面很温馨,只是杨延昭不知为何,心生出几丝酸楚,也有几丝的羡慕。
  “张兄,在下杨璟,字延昭,登门拜访是想问些书院之事。”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因而杨延昭开门见山的说着,后者听后连忙将口中的饭给咽下,“杨兄不必如此的客气,你我年岁相仿,唤我秋白即可,至于所问之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了相识,杨延昭也不矫情,遂问了书院中的事情,而后者显然能猜到他的用意,果真将所知晓的全部相告,甚至是哪位夫子jīng于策论,哪位jīng于九经之事也一股脑子的说了出来。
  待张婶母子二人吃完饭,杨延昭与张谦也算是相熟了,又是交谈了一阵之后,张婶开始和面,张谦忙前去帮忙,而杨延昭则是约了他明rì一道去书院后,便告了辞,往小院走去。
  “公子,你不是想让张婶帮着做饭的么?”回到院子,排风递来茶水,轻声的问着。
  喝了一口凉茶,杨延昭摇着头,“本想张婶家境不富裕,给她银两,一来可以帮我们料理家务,二来也算是省去了张婶走街串巷之苦。
  只是刚才,见到秋白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rì后同窗学习,这样做总是有些欠妥,倒不如排风你拿着些银子,买菜以及家用之事都给张婶他们带一些。”
  读书人有着读书人的清高,杨延昭不敢肯定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这般,但一番交谈下来,张谦是肯定有的,所以,施之援手若是变成了施恩,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排风用小木棍儿挑了挑油灯芯,让书房又亮了几分,杨延昭拿起书卷,看了眼满是无所事事的排风,“闲着无聊,就去张婶那做个帮手,只是别太晚回来。”
  “哎!”
  排风忙脚底生风的往外走去,不用绣花练字,夜晚的时候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些无聊,公子忙着研读经书,也不好求着他讲那些好听的故事儿,因而去张婶家帮忙倒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不错选择。
  小院寂静开来,清风吹着淡淡花香进屋,杨延昭左手执书,右手提笔,又开始埋头苦读。
  “公子,秋白大哥来了。”
  小院中,杨延昭恰好收了最后一式,武艺是不能丢下,在得知张谦会在五更天的时候去书院,杨延昭不得不早醒一个时辰,练练拳,活动筋骨。
  张谦进院子,刚好见到刘延昭的收势,当下很是惊叹,“原来延昭是个伸手了得的高手。”
  “小时候练过几载,权当强身健体,也一直没丢下,倒是让秋白见笑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上唯一的一套青sè长衫,没有帽子,杨延昭也懒带,头发用蓝sè的丝帛扎上,虽与身边的张谦标准书生打扮有些不同,但也多了几分飒爽之气。
  “排风,我去书院求学了,你在家无事便跟着张婶出去转转。”
  怀中捧着几本书,右手迅速的吃完张谦递来的炊饼,杨延昭便这样开始他今世的上学之旅。
  五更天,也不过是天刚破晓之时,晨风徐徐,夹着鸡鸣之声。
  “清风散浊幕,德禽催人晓。”
  杨延昭莫来有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让张谦眼前一亮,“延昭大才,好一句德禽催人晓,与古人之闻鸡而起舞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想到张谦会将这与闻鸡起舞所相提并论,杨延昭口中当然连连说着谬赞,捧了捧手中的书,恍然间,回到了曾经那熟悉的画面。
  与人并行说笑,手中同样是拿着几本书,整rì过着无忧虑的快活rì子,只是,那生活已经许久没有触摸了。
  府州城的书院并不在喧闹的街边,城南小竹林旁,清水潭边,几件屋舍,清幽淡雅中蕴育书香之气。
  观其行,而知其xìng,但从书院的选址来看,杨延昭可以肯定这书院cāo办之人看来是个有学问之人,也许,他是真的来对地方了。
  “这便是三醉庵了,此时时辰还算早,不妨到潭边诵篇读识。”
  说道着,张谦便熟练的走到清潭的一边,青草幽幽,石块杂乱其中,倒影碧水,却也是怡人心神。
  耳边是微风穿过竹林的沙沙之声,览此美景,杨延昭不禁低叹,“三醉庵,一醉于墨竹,二醉清潭,三醉笔墨,如此说来,这名儿倒也显得贴切。”
  “妙,妙,这位小兄弟竟然有如此洞悉一切的眼力,让老夫好生的佩服。”
  声音从竹林传来,转过头,却见老者身穿白衫,脚踏云履,花白的头发用帛巾半扎于身后,此刻正扶着寸长的白sè胡须,面露和蔼的笑容。
  “能遇懂三醉庵之人,倒也是难得之事啊。”
  老者走到杨延昭的身旁,眼中满是欣赏之sè,后者虽不知老者来历,但从对方举止中隐约可以辨出他的来历不一般。
  或许就是书院的主人。
  行了个晚辈之礼,杨延昭笑着应道,“只是胡言乱语,让长者见笑了,院长是个风雅居士,若是让他得知晚辈随口乱诌之言,怕是要摇头不语了。”
  听杨延昭这般说,那老者又看了他两眼,见杨延昭的装扮后,依旧笑着道,“你可是三醉庵学子?”
  “不是。”
  “那你可曾与院长所识?”
  “今rì方来求学,因而未曾谋面。”
  “那你怎知他会摇头不语?”
  被连番问下来,杨延昭倒有些哑口无言了,这老人也太刨根究底了,自己只不过随口自谦罢了,哪有这般步步逼问的?
  完全便是得理不饶人之态,与这一身儒雅之相还真有些不相符合,难道他真是书院主人?
  心中猜测着,但还是讪讪的笑了笑,“都是晚辈一派胡言,倒是让先生笑话了。”
  老者见杨延昭略带错愕和尴尬的样子,当即笑出了声,“老夫倒是没笑话,那厮货是不是摇头不语,老夫也不敢确定,但是至少会因你口中的三醉叹上一句的。”
  那厮货,闻言,杨延昭嘴角不禁裂出微笑。
  老者在一边寻了个石凳,坐下后望着在几丈开外认真读着书卷的张谦,随意的问着,“后生,你可是要参加朝廷的科试?”
  “正是,在家中苦读越久,心中的疑惑便越多,因而来三醉庵,求夫子来解惑释疑。”
  老者听后,点了点头,“恩,不错闻道有先后,读书是不能只知埋头苦读,圣人也曾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对了,你读书只是为了科试做官?”
  老者的话显然前言和后语并不搭边,如同突然来了个转折,不过还好杨延昭的思维有着足够的跳跃xìng,当即脑中涌出一句曾经很喜欢的千古名句。
  往前走了两步,杨延昭对着三醉庵躬身行了,脸上满是郑重之sè,铿锵有力的说出了剽窃之语。
  “先生所言差矣,晚辈胸中的笔墨只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继往圣之绝学,开一个万世之太平!”
  老者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继而又笑了出来,这次,声音比之前都要大得多,是开怀大笑。
  “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老者便转身走进了竹林之中,从竹林中来,再从竹林中去,留下一片爽朗的笑声。
  留在原地的杨延昭偷笑了一声,虽不知道老者是谁,但至少他牛叉了一把,也幸好他肚子中有货,才能震撼了一把古人。
  “延昭兄大才,秋白不及。”
  回过神,却听了张谦的声音,后者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满是诚恳的对着杨延昭说道。
  脸有些微烫,杨延昭谦虚了一阵之后,指着竹林,“秋白,刚才那老者是不是书院先生,你可曾认识?”
  张谦摇了摇首,“从未在书院见过,还以为是延昭的旧有,因而才未上前打扰。”
  不是书院中人?杨延昭有些猜不透了,不过随即也释然了,天下有才之士众多,就当是一次有趣的偶遇。
  “延昭兄,李夫子应该来书院了,我带你去寻他,若是李夫子同意你入学,院长那自然也会应允的。”
  “那便有劳秋白了。”
  眼下进书院才是首要之事,不去想刚才的老者,杨延昭将怀中的书紧了紧,跟着张谦往那数间屋舍走去。
  ??


 第六十六章 一问,一答

      此时天已大亮,初夏的晨光撒在萋萋芳草之上,透进那草尖儿挂着的水珠之中,折shè出点点斑斓。
  杨延昭跟在张谦的身后,走在草地之中的青砖小道上,心中竟有些紧张,手下意识的紧握着那几本书卷。
  “秋白,又早早来书院用功了?”
  走近书院的几间屋舍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抬眼望去,却是几名身穿长衫的学子,为首之人面白富润,头戴四方白冠,身穿丝绸青衫,想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 。
  “文彦兄,同山兄,荷泽兄。”
  张谦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继而笑着道,“文彦兄你们怀捧诗书,不也是来用功苦读么?”
  “那是,文彦兄饱读诗书,如今只是温故知新,以便在秋闱中夺得解试之首!”
  一边,身材略微矮小之人谄媚的说着,脸凑上前,笑起来,如同黄豆的小眼都快挤了难以看清,长衫以及冠帽与他这副模样配起来,倒是极为的滑稽。
  “同山,怎能胡言乱语!”
  那被张谦唤作文彦之人对着那猥琐的家伙低声埋怨,但眼中却是极为享受的神情,另一边,蓝衣高壮之人连连点头,“文彦何须自谦,你的才学徐师都大为赞赏,区区一个解试,自然不在话下。” 。 。
  听了这几句,杨延昭也大概明白了一二,眼前这青衫公子哥怕是张谦的对手,其他两人则是跟班,行着溜须拍马之事。
  没有理会他们所说,张谦将杨延昭介绍于三人,寒暄了几句,便径直的离去,带着杨延昭走向屋舍的后面。
  “文彦,这家话也太嚣张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容忍?”
  青衫之人盯着张谦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的厌恶,“张师与院长有旧,这些rì子或许会来府州,你我还是加紧苦读,否则怎能入他的眼中?”
  “文彦可是说睢阳书院的张师?”
  没有理会身边吃惊的二人,青衫之人理了理有些褶起的衣角,拿着手中的策论之书,往一边走去。
  “齐文彦,府州齐家三代单传,家中产业甚多,酒楼茶肆,就连青楼也是其中一部分,其人也略有才华。”
  走着,张谦和杨延昭说着刚才相遇的青衫之人,虽然他嘴上承认对方有才华,但杨延昭明白张谦对此人有些瞧不上眼得,否则也不会用略有才华这四字。
  至于另外两人,连提都未提。
  虽与张谦初识,但杨延昭可以判断出他为人谦和有礼,不会做出文人相轻之事,更不会恃才而骄,想来是这齐文彦品行有他所不齿之处。
  看明白了,杨延昭也不点破,反正这齐文彦若是找麻烦不介意给他长长记xìng,民不与官斗,齐家家业再大也扛不住杨延昭身后的折家。
  一边走着,一边与张谦询问着书院的事情,突然,耳边传来琴声,如叮咚泉水流淌在书院的盎然绿意中,婉转悠扬,就算杨延昭对古曲未曾接触过也不禁止步倾耳聆听。
  张谦似乎更享受如此美妙的曲子,闭目竖耳,头下意识的随着旋律晃动,看来他不是第一次聆听了。
  一曲罢,张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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