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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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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即便是八妹也是默不作声,虽然六哥未与她说道,但八妹还是明白了些事情,当初一起说笑的几位哥哥怕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想到这,心里越发的烦闷,小嘴嘟着,即便是一边排风递来了果子,她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轱辘碾着宽阔的街面,耳边竟是叫卖声,嬉笑声,甚至是粗言骂语,汴梁城中喧嚣不减往时,而车厢中的杨延昭却仍是闭目不语。
  声音渐远,马车驶入到小巷之中,小院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几抹红绿之sè爬满墙头,几家的垂髫小儿在院门口嬉闹着,这一切,对于赶车的萧慕chūn来说,似乎很是熟悉。
  顺着记忆,将马车停在了巷子深处的院子中,望着朱红明亮的院门,萧慕chūn跳下车轻声道,“教官,我们到了。”
  帘幕掀起,杨延昭与几女下了车,身后马车跳下来的祝力很是新奇的望着周围,虽然年岁之时曾经来过,但是那时白雪皑皑,又怎能与眼下满墙绿意相提并论?
  门前,半新的桃符随风轻摇,再回故地,杨延昭不知为何又生出了些恍惚,愣了片刻才觉得衣袖被扯动着,低下头,却见是板着小脸的八妹。
  “六哥,温大哥他们还会回来住么?”
  闻言,罗氏女与柴清云眼中皆是一惊,任是谁都没想到,一路上,众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却是被八妹说道了出来。
  低着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良久,在众多的担忧之sè下,杨延昭抬起头,露出了几rì来都不曾出现的淡淡笑意,“鱼儿,他们都做官了,怎能还住在这寒酸小巷子了?要是鱼儿rì后想他们了,尽管去住那宽敞的大院子,我看谁敢不同意?”
  听到这句话,心情yīn郁了几rì的八妹这才露出了个笑脸,而这时,院子中也传来微微的声响,不多时,闭阖的朱门开启,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却是多rì未曾见过的张婶。
  再见面,张婶的粗袍换成了常见的青sè绸缎长衫,套着一件暗红的短褙子,与当年相比,多了些富贵之态。
  见到院外来了如此多人,张婶显然是愣住了,待看了好一会,这才指着杨延昭满是惊讶的道,“这不是杨公子?”
  说道着,目光扫过,见到八妹,张婶脸上笑意更浓,“排风,真的是你这小妮子。”
  语中满是热情,这淳朴之气,仍是当年终rì走窜街巷卖饼的张婶。
  与张婶寒暄了几句,得知张谦和李至正在衙门当差,便将八妹等人留在院子中,他则是带着萧慕chūn一行人驾着马车,慢慢的往着皇城驶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敲打与恩赐

      马车穿过砖石大街,远离那喧嚣的百姓,走上了御街,经过那朱雀门州桥,一队巡守的士卒迎了上来。
  车应着喝声停了下来,那带队校尉正yù上前,却见车帘掀开,一面金sè令牌拿出,忙慌得与部下众人俯首作礼。
  “将军不必多礼,不过这车上是交予官家之物,还望将军遣人往宫中通报一声。”
  闻言,那校尉怎敢耽搁,忙派人去向宫中,而他,则是细细打量起车中之人,心里暗自猜测,毕竟这官家的令牌可不是随意给下臣的,更何况眼前之人这般的年轻,怕是来头不小。
  想着,不禁越发的疑惑。
  而杨延昭被人如此盯着,心里自然有些不适,遂对那校尉笑着颔了颔首,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求得一丝舒适。
  不多时,步履声传来,听闻这声响,杨延昭掀开车帘,正yù下车,耳中便传来热乎的招呼声。。 。
  “还真是小杨大人,咱家还以为这帮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胡诌乱语,没想到真的是小杨大人。”
  尖锐刺耳,却是热情非常。
  抬首望去,来人身着圆领秀莽青衣,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虽声音传来,但人还在数十丈之外。
  此人,倒也是见过,离开汴梁去闽南时,赵光义召见后出宫便是由他引路,依稀记得姓李,是王继恩的心腹。
  想到这,杨延昭大步迎了上前,笑着应声道,“原来是李公公,多rì不见,公公倒是越发的清瘦了,宫中劳累,公公还需注意歇息才是。”
  闻言,那内侍倒是愣了一下,继而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小杨大人还记得咱家这么一号人,也多谢小杨大人记挂,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官家做事,乃是祖上积德,自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半分差池,而那些小崽子也不让人省心,唉……”
  说着,又是一声叹气,杨延昭却是笑着往前行了两步,“公公为官家分忧,着实辛苦,杨璟从闽南回来,却也带了些吃食之物,公公若是不弃,可派人去取了,也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呵呵,还是小杨大人心善,也能让咱家尝一尝那闽南的新奇之物。”
  一阵欢笑之后,后者却是脸sè正了正,“不过此事要稍后了,小杨大人,官家听闻你回来了,特地召你前去。”
  “还请公公引路。”
  说着,让萧慕chūn等人下了车,皇城中进行马车,因而那内侍挥了挥手,自有跟在身后的宫中的侍卫将车中的箱子搬下。
  进了宣德门,杨延昭恢宏的皇宫大殿,依旧是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碧玉楼台前苏紫一片,含烟御柳拂旌旗,带笑宫花迎剑戟,即便是见识过数次,但仍有着忍不住的惊叹。
  紫宸殿前,那青衣李姓的太监与王继恩舔脸笑了笑,稍后弯着身子,退下了白玉石阶。
  “官家让小杨大人进殿。”
  王继恩眼睛瞄了瞄殿内,轻声的说着,闻言,杨延昭与他笑着作了一揖,小声的谢了句,理了理衣衫,便抬脚往着大殿里走去。
  大殿宽阔,高台上,坐着的正是黄袍在身的赵光义,手中拿着奏折,低首看着,即便是这般的寻常,但杨延昭却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这便是帝王的威势,虽与修行人的气大不相同,但是天生而来的上位者气势也非一般人所能匹敌,曾经,杨延昭只是觉得心里渗得慌,如今境界突破,自是明白其中皇家气运的奥妙。
  在离高台还有十丈左右,停下了步子,便在那静静的立着,直到赵光义合上手中的奏折,这才弯身行礼满是恭谨的道,“臣杨璟觐见。”
  “哦?”
  赵光义话语有些平淡,或许对是杨延昭出现在紫宸殿有些惊讶,而更多的却是早已经知晓的平静。
  将奏折丢到身前的桌案上,那极为凌厉的目光盯在了杨延昭的身上,半晌,才低着声音道,“在福建路做得不错,朕很是满意。”
  “官家谬赞了,下臣只是尽了些本分,一切还是官家圣明,使得闽地百姓去了蛮夷之风,知教识礼,感朝廷之无上恩德。”
  “出去一年,嘴倒是甜了。”
  赵光义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也让杨延昭觉得身上压力一扫而空,面带怯意的笑了笑,“下臣句句实言,怎敢与官家胡乱说道。”
  “油腔滑调!”
  待一声笑骂之后,杨延昭却又觉得背脊上传来一片寒光,还未敢多想,便闻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的话语。
  “朕听闻你离任时众多百姓夹道痛哭,这两rì,朕也在想,是不是做错了?”
  心不知为何猛然的提了起来,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头皮,做不得多想,忙跪伏在地,“下臣惶恐。”
  此刻,能说的便只有几个字,在这猜心之言上,任何过多的话语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倒不如跪地道一句惶恐。
  又是过了许久,大殿上寂静一片,跪伏在的杨延昭额头已冒出了丝丝汗珠,沉重的喘气声在殿内也显得尤为刺耳。
  “罢了,起来吧,朕也不过随意的说了说。”
  闻言,杨延昭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谢恩起身,并偷偷用衣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才早chūn三月便是这番的热了?”
  赵光义似乎在说笑,继而好像觉得真的很是好笑,竟笑出生来,并唤来殿外候着的王继恩,让他去御膳房传一碗莲子银耳羹来。
  待听到这句话,躬身领命退出的王继恩不免朝着杨延昭看了几眼,目光之中,有着些惊讶。
  “你做得不错,而且是很不错。”
  待王继恩离去后,赵光义又是轻声说了一句,杨延昭刚要说惶恐之言,却被他伸手止住。
  “起初,将你送到闽地,朕也不知那里竟是如此的暗无天rì,待铲除了邪教之后,朝中满是奏折,让朕派重臣前往接管福建路,可是朕都没有出声。果然,你没有让朕失望,旱灾之时,闽地竟无一人饿殍于野,更是运来了众多银钱,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好,赵光义的语中充满了赞赏,而杨延昭却默不作声,脸上满是诚惶诚恐之sè,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意。
  这一切,都不过是些安慰之言罢了,若是真的放心,又何必将他调离闽南,前往翰林院做个清闲的侍讲?
  “杨璟,你真的让朕很是满意,若是朕的身边多谢聪慧如你的臣子,对我大宋社稷该是何等的幸事。”
  闻得这句感叹,杨延昭虽不知是赵光义的肺腑之言,还是随口道来,但仍是惊慌的行礼,“下臣惊恐,我大宋居中原之地,人杰地灵,而官家清明,百官勤勉,自会众多才俊为朝廷所用,替官家分忧。”
  “你说得这些,朕听起来很是喜欢,只是这心里等着不耐烦了”,说着,赵光义目光陡然jīng光闪出,沉声道了一句,“朕要重修座书院,此事便由你主持。”
  听到这句话,杨延昭只觉得心中一惊,自闽南时被封为龙图阁直学士时,便特地打听了三馆一事。
  三馆乃是昭文馆、史馆、集贤院,自唐一朝产生,历来是存储天下图书,集纳世间才俊的地放,虽说如今三馆仅小屋数十间,而且湫隘卑,仅庇风,但仍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如今让他来主持、重修一事,杨延昭怎能不觉得震惊。
  “官家,下臣何德何能,竟然……”
  回过神之后,自是连忙的推辞,可是赵光义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面露疲惫之sè的挥了挥手,“朕既然说出了口,自是不会反悔的,你且先退下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重逢

      殿外,rì头还未西斜,映着宫阁飞檐,光晕在砖瓦琉璃间跳动着,本该是和风暖意之时,杨延昭却觉得心头有些渗得慌。
  正yù往拔腿下了白玉石阶,却见先前领命而去的王继恩拾步上来,身后跟着一青衣内侍,手中端着边上镂刻牡丹吐蕊的朱红托盘,托盘上幽绿的玉碗中盛着汤羹,因为走动而泛着丝丝波漾。
  “杨大人,官家给你赐的银耳莲子羹御膳房已经做好了,大人你还需趁热用下才是。”
  止住脚步,王继恩的声音依旧尖锐,只是相较之间的冷漠,眼神中多了些亲近之sè,闻言,杨延昭当即笑着应道,“官家厚爱,让下臣心中惶恐,也劳烦了王公公,但在这紫宸殿外,只怕是有失了礼数,冒犯了宫中的规矩。”
  “杨大人考虑的也算是周全,天子近处,距龙颜咫尺之地,确实不该如此,不妨让这小道子领你去亭阁檐廊之处,将这碗汤羹饮下再做回府,否则岂不是违逆的官家的圣意?” 。。
  “还是公公说得有理。”
  说道了两句,王继恩让那青衣内侍领着杨延昭往回走,而他则是石阶向上,守在紫宸殿外,听候着差遣。
  在一花草假山旁,领路的青衣内侍停下了脚步,将碗递了过来,杨延昭取了,银耳莲子羹温润适口,确实比罗氏女等人做得多了几分美味。
  吃完之后,与那内侍寒暄了几句,便寻着路往宫外走去,已经入宫几次,倒也能认得路来。
  廊檐迂回,信步走着,一路宫女宦官皆是低首疾行而过,遇到一列宫中当值的禁军,但他手中有着未被收回的令牌,自然是行走自如。
  “你们这帮子痴愚之人,哪里懂这单骑救主的忠义骁勇!”
  正走着,却听一声笑骂声传来,闻言,杨延昭不禁朝着一边望去,却见水边白玉桥上,赵元佐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来。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sè金蛟龙穿云大青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朝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载不见,却英俊了不少。
  很显然,他也看到了杨延昭。
  “杨大人!”
  语中满是欢喜,赵元佐飞快的走了过来,身后的随从不明所以的紧跟其后。
  “见过太子。”
  遇到赵元佐,杨延昭也是有几分高兴,两人最初相识虽是他jīng心算计,但交往了几次后,发现此子心地颇为纯善,在宫闱之中,委实难得。
  挥手退去了身后的宫女内侍,赵元佐的眉头飞舞着,“杨大人可算是回来了,那洪筹送回来的书稿本想留着看的,可是这心总是把持不住,这不已经看完了,若是杨大人不回来,小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神情,似乎酒鬼来了酒瘾,心中正被猴抓般的难受,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坛美酒,自是目露渴望,恨不得上前抓着杨延昭的衣袖,令他即刻讲起三国演义来。
  见着情形,只能对着赵元佐笑了笑,当初是想用这三国演义来给洪筹谋得赏识,但没想到竟然使他痴迷到这种地步。
  而当世,这书算不得经纶要典,若是长久迷恋,必定会有玩物丧志之言,皇宫深院处处惊险,太子之位历来便是众矢之的,若有不甚,就会遭得他人算计。
  在这皇城之内,他结识的便只有赵元佐一人,虽还未想好做tài子dǎng,但有些亲近,在rì后朝堂上也能多谢照应。
  思量至此,不禁出言劝道,“这些都只是杨璟胡思乱想之物,当做不得王爷这般的在意,殿下贵为东宫之主,还需勤勉于圣人之道上方为正紧。”
  听到这,赵元佐脸上显然有了失落之sè,耷拉着先前飞扬的双眉,看着他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生疏,稍后有些不悦的甩了甩衣袖,“杨大人,小王还以为你和那些只会有头晃脑的老夫子有着不同,原来也是这般无趣。”
  少年孩提,却也是如此的不掩心中的欢恼,至少,表明在他眼中,对自己并无提防与戒心。
  笑着轻咳了两声,杨延昭低声说道着,“居其位,行其事,有些话,想来也不用杨璟这做臣子的多言,王爷还需多多的用心于治学理事之上才是,而这市井小民消遣之物,当不能扰了殿下的心境。”
  杨延昭猜想的不错,这些话语,赵元佐已是熟烂于心,闻言,当即脸sè变了变,用脚踢着身前的花草,几番之后,脸上露出与他年岁不相符合的伤感与哀愁。
  “杨大人这是要回去了么?孤王也该去听夫子讲课了,待他rì空暇了,再与杨大人问道些闽南的趣闻。”
  闻逆耳之言而不怒,明轻重晓得失,倒是心xìng极佳,暗中称赞了一句,杨延昭低首行礼,“当以殿下功课要紧,他rì,杨璟自是随时恭候。”
  眼中略带着失落,赵元佐转身,移步离去,当走过杨延昭的身边时,却轻声问了一句,“居其位,该如何?”
  “大智若愚。”
  “多谢杨大人。”
  眼前,赵元佐已经走远,杨延昭嘴边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此子心无yīn毒之念,若是有朝一rì能问鼎大宝,对于社稷与苍生,何尝不是件好事。
  思绪胡乱的想着,杨延昭往宫外走去,待出了皇城,见到在外守着的萧慕chūn,上了马车,往回行去。
  马车没有驶进巷子,仍是寄养在了巷口的酒家里,那伙计儿还认得杨延昭这毫无架子的状元郎,熟络的说笑着,将几辆马车送到了后院马厩之中。
  “延昭兄!”
  步行进了巷子,还未走多远,便听得身后传来惊呼之声,转过首,杨延昭却是笑了,再进汴梁城后第一次开心的笑了。
  一年未见,张谦仍是温文尔雅,白sè长衫更显得风流倜傥,此时脸上却满是雀跃的欢喜,即便是脚下,也是步履如飞的走上前。
  当他正yù靠近杨延昭时,一道身影却是挡在了他之前,“延昭兄,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李元沛了!”
  被李至熊抱着,杨延昭当即笑了出来,但还是推着李至道,“元沛兄,你这是作何?相别一载,你怎学会了这种龌蹉之事,竟喜上了这龙阳之好”
  闻言,萧慕chūn几人放声笑了,那李至却是猛的闪到一边,很是恼怒的等着他,“呸!好一个杨璟,你我好歹也是挚交好友,怎能如此的诋毁。我李元沛可是一表人才,不知多少的姑娘家在闺阁中暗自思念,哪里会对你有兴趣!”
  很是气愤的说完,李至双手负在身后,脸望着天,满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要在气势上,将杨延昭给压倒。
  “我可没说你对我感兴趣,或许只是你单相思而已,本公子已是明珠有主了。”
  一句幽幽的话语顿时让李至有着吐血的感觉,抖索的手指着杨延昭带着笑意的脸,半晌,竟是放声笑了。
  “好了,别在这打趣了”,张谦走上前,止住了二人的离谱说笑,继而望向杨延昭,笑如chūn风拂面,伸出一只拳头,“延昭兄,你终于回来了。”
  见着情形,杨延昭与李至的笑意都僵凝住了,只因这个举动,一年前还有六人同做,说着心中的豪情与抱负,如今,却已是人去情散。
  “延昭兄,回来便好”,李至也是将拳头伸了出来,嘴角边,那丝笑意,似乎显得有些牵强,带着淡淡的哀伤。
  杨延昭的笑意散去,深吸了口气,将手伸了出去,“我们永远是兄弟。”
  三只拳头,再次碰到了一起,稍后,爽朗的笑声响起,只是,不知为何,在萧慕chūn听来,这笑声里似乎有着凄楚。
  一阵略带凉意的风吹过,抬首,望天,暖阳已垂下,余晖映在两侧的院落砖瓦屋檐上,带着暗黄的斑驳光晕,竟有些莫名的落寞之意。
  这读书人的风情,自己这粗人附庸了作何!
  摇了摇脑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看着已经向前走去的杨延昭三人,忙大步紧跟着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红妆藏隐秘

      笑罢之后,三人依肩往小院走去,一路上,互说着别离后所遇之事,倒也不时传来嬉笑之声,很快,便到了院子。
  轻敲着朱门,不多时,轻碎的脚步声飘忽而来,待门开了,满是欢喜的惊呼着,“秋白大哥,元沛大哥!”
  见到八妹,张谦和李至也是颇为开心,忙上前一人牵着一边,问着闽南的事情,而后者自然很是认真的说着,俨然又装出了小大人的模样。
  进了屋,几女正与张婶说着家常,拉着八妹的张谦和李至脸sè一变,忙走上前对着柴清云弯身行礼,“下官见过郡主!”
  二人这一拜见,本还是说笑的张婶立马懵了,稍后回过神,顿时满脸惨白,惊慌失措的起身,跪伏在地,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老妇人不知是郡主驾到,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开恩!”
  见这情形,柴清云急忙走上前,扶住跪在地上的张婶,“张婶,不必这样的见外,还是如之前那般说着闲话便好。” 。 。
  闻言,张婶惊怕的连连摇首,“使不得,使不得……”
  实在无法拉起跪在地上的张婶,柴清云也顾不得仍在作礼的张谦与李至,美目瞪了一旁的杨延昭。
  被这一瞪眼,后者倒是觉得有些委屈,毕竟对于寻常百姓,平rì里接触之物不过是升斗米粮与油烟之物,而郡主可是皇家贵胄,金贵无比,怎能不惊恐万分,张婶如此,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柴清云已经示意了,他自然是要开口了,遂上前在张谦和李至二人背后拍了拍,“秋白兄,元沛兄,不要在弯着腰了,容易折了。”
  继而扶起还是惊慌的张婶,将她强按到了木椅上,“张婶,既然郡主发话了,你怎能不依,往后莫要再做那些虚礼,否则我们的郡主可就不高兴了。”
  话语中略带着打趣之意,还未缓过神来的张婶只是连连点头,而一旁的张谦和李至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意味。
  二人不禁偷偷望向了柴清云,见她脸上并无异sè,当即相视一笑,低首不作言语。
  晚膳,是从巷口的酒楼中唤来的酒菜,久别重逢,自当是热闹非常,盘中佳肴虽不及玉盘珍馐,但足以让人大快朵颐;壶中的酒并非琼脂玉露,却觥筹交错,好不欢喜。
  酉时尽了,喧闹才安静了下来,众人散去歇息了,那李至却是拉着杨延昭的衣袖,口中呓语不断,双目竟泪珠泛出。
  明白他含糊不清的话中所说之事,杨延昭不禁暗叹了口气,将李至送回到房间,安顿了之后,走出屋子见到张谦正倚靠在檐廊的红柱旁,面sè红润,双目迷离,显然饮酒后已有了微微醉意。
  “秋白是在等我?”
  走上前,双手放在檐廊前的木栏上,晚风吹过,脚边的青草微微摇动,淡淡的青草香让杨延昭鼻前多了少许的清新。
  “元沛兄他睡下了?”
  转过身,张谦轻声的问着,手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双目盯着院墙角落,那里几棵墨竹青翠鲜绿,夜幕之下,正婆娑轻曳。
  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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