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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木子)-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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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果然让李儇脸色微变,刚刚闻捷报心情正好的李儇心头笼罩一片阴影。
战前郑畋与李璟问题却不丝毫报与朝廷,倒可以说是将在外可以便宜行事,为了保密等等。可是战后,这胜利的消息居然不是第一个告诉自己,反而送去给了远在河北幽州的李璟。
这里面,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特别是他先前得到的一些消息,原本凤翔军已经投靠了黄巢,后来听说是李璟派人寻上郑畋,一番谋划之后,凤翔军才反正。但郑畋却从此与河北的李璟往来密切。
李璟如今可谓是威镇东方半边天,朝廷根本拿这位李皇叔无计可施。若是连郑畋都倒向了李璟,那他这个天子,可就真正的是个孤家寡人了。
他马上又想起,这次的三大联军,似乎就是由李璟所发檄文召集起来的,况且,李璟还挂着天下兵马大元帅,假节钺,秦王,尚书令的头衔。他完全有权利开府建衙,自命僚属。
虽然李璟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叛逆之心,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李儇心里却不再真的相信李璟。
咬人的狗不叫,李克用这个沙陀反骨仔,虽然反了大唐两次,但好歹这个家伙行事直来直去,一根肠子通到底,毕竟好把握。可李璟却不一样,李璟十分能忍,从来不露底牌。哪怕李璟的势力比李克用、黄巢等反贼都强上许多,可他却一直打着尊唐的旗号。
不为小利所动,必然所图甚大!
只是如今,他这个天子还能信任谁呢?
他现在算是看透了,虽然他贵为天下之主,可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就连从小带他长大的阿父田令孜,也不过是一个完全不可信之人。
“朕有些困了。”
“陛下还没翻牌子呢!”田令孜一招手,立马有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盒子上来,那里面装着一把厚书一样的檀木册子,每一页上都挂着四面宫中妃嫔的画像。李儇虽然从长安出来的急促,没把长安的宫女都带走,但嫔妃却都带上了。加上到了成都后,田令孜又帮着张罗了一大堆,因此,刚二十的天子,皇宫却也佳丽成群。
李儇长吸了一口气,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个木册,却果然一眼看到最前面的一页上的那个牌子正是陈美人的。陈美人正是田令孜的侄女,是田令孜和陈敬瑄那个死去大哥的女儿。长的虽有几分姿色,可自小家贫,因此只是个小家碧玉,李儇对她并不喜欢。奈何,她是田令孜和陈敬瑄侄女,如今他晚上十天倒有五天是歇在她的宫里。
李儇知道陈家兄弟的想法,如今他在成都,几乎就完全在这对兄弟的掌控之中。现在他们还有更大的想法,李儇刚满二十,女人虽不少,儿女也有几个了,但却还没有立过皇后和太子。田令孜兄弟俩的想法很明显,就是让陈美人生个儿子,然后他们再把她立为皇后,把那孩子立为太子。如此一来,他们陈家,内掌宫禁北衙,外掌西川藩镇,就连皇后和皇储,都是他们陈家人了。
他很不想去翻那块牌子,可却也明白,如今他实际上就处于这对兄弟的控制之中。田令孜掌控着新建十军百都,陈敬瑄控制着西川,就连另外两川,也实际上是处于这对兄弟的控制之下。。
“不用选了,今晚还是去淑媛殿陈美人处吧。”李儇声音平静的道。
田令孜面带着满意的微笑,将侄女的牌子翻了过来。然后一挥手,让小太监在前引路,他与李儇并肩而走。
李儇把手伸给田令孜,这个老太监很是满意,微笑着接过去。看着他那张笑脸,李儇的心里却越来越发的闪过几分厌恶。原来他曾经对他言听计从,可事实上,他现在发现,这个老太监除了排除异已之外,其它的本事一无所有。看着田令孜,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李璟。
李璟和田令孜同样是他无法控制的权臣,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但细想起来,虽然他对李璟种种怀疑猜测,但老实讲,以前和李璟关系好时,李璟起码每年还给他上贡数百万贯的钱粮。而现在,虽然靠着陈家兄弟,在西川的搜刮,还能勉强维持成都的行在用度,但也正是当初田令孜急着撤离两京,才使得他现在圣旨几乎不出三川了。
“皇上,陈美人早已经等侯多时了。”
李儇低垂着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
当初李璟与田令孜的争斗之中,他最后还是偏向了田令孜。结果,李璟从此与他离心,不再向他进贡。表面虽然君臣和睦,但李璟与他的关系却降到了冰点。而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支持田令孜,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只是被他们一路带到了西川,放弃了两川,成了一个失去君王威望的天子。
歼倿误国!
夜晚,看着陈美人地媚俗的模样,李儇越发的对这一家子讨厌,草草的应付似的与她欢好一次之后,他便早早睡去。
天亮,李儇推开了如蛇一样想攀上他求欢的陈美人,直接离开。
在御书房坐了很久,李儇对着闻诏而来的杨复恭道:“杨卿,你觉得朕应当做些什么?”
在宫中,如今四大太监中,依然是以田令孜权势最炽,他手握着禁军和他兄弟掌控着西川,另外也通过心腹掌握着兴元和山南东两镇。在他之下,西门思恭年老,且因当初郑畋被罢相,权力大减,反被引李璟为外援的张泰超过。
四大太监,田令孜掌握禁军,又有陈敬瑄等掌握三川支援,大太监地位不可动摇。
西门思恭和张泰,一个有义子凤翔节帅郑畋,一个有秦王李璟支援,地位也不弱,且两人渐有联合的趋势。
四人中,唯有杨复恭,在李儇继位前,曾掌握着枢密院和神策军,且出身于宫中权宦世家杨氏。后来被田令孜联合西门思恭打击下来,说起来,他与田令孜的关系极差,而且与西门思恭关系也不好,对于李儇来说,这样的人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杨复恭有身世,有威望,关键还是他的从弟杨复光现在为三大联军总监军,并且还与中原数个藩镇关系极好,忠武三镇,河中镇,雁门镇、大同镇,这些藩镇都与他关系密切。对于现在极度渴望着军事支持的李儇来说,杨氏兄弟,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人。
杨复恭曾经是宫中第一宦官,头脑十分灵活。李儇的话一出,他立即就品味出其中的意味了。
皇帝不问田令孜,说明皇帝已经看透了田令孜,不再相信他了。皇帝也不问张泰,说明皇帝其实也不相信如今天下名望极高的李璟。皇帝也不曾去问西门思恭,那说明,天子甚至连郑畋这位地方文臣节帅代表也不相信了。
天子唯独相信他,这是一个机会!
看来天子确实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切的开口直问于他。
杨复恭脑中直转,沉吟片刻后大胆道:“陛下,老奴觉得,那田令孜、陈敬瑄兄弟除了党同伐异,四处搜刮,并没有半分治国安民本事。而李璟,呵呵,也许天下之人大多认为其是中兴大唐之名臣,但老奴却以为,李璟此人才是大唐最大的敌人。而如今,张泰、西门思恭与郑畋等辈,都开始倒向李璟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陛下能相信的。”
李儇有气无力的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又能如何?难道朕下一道诏书,就能免他们官职,下他们爵位?”
杨复恭听李儇口气,知道这位天子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起码,他已经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到了现今,最关键的已经不是什么君臣大义,而是实打实的兵权军队,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还是试探着道:“臣弟复光如今受陛下信任担任天下兵马都监军,愿为陛下效死尽忠。”
李儇只是叹气摇头。
杨复光决定再加一把火。
“忠武三镇秦宗权、周岌、鹿宴弘,河中镇王重荣,雁门镇李克用,老奴有把握让他们一起率麾下所镇兵马,为陛下效死。”
李儇猛的坐起,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笔筒笔洗笔架镇纸都被震得跳起,杨复光连忙把头埋低,“老奴失言。。。”
没想到,李儇却拍案道:“爱卿所言当真,真有把握让此五镇效力于朕?”
“为了陛下,老奴虽死不辞,五镇二十万军队,将成为陛下最忠实的长剑!”
“雁门镇李克用不是已经在与李璟的战斗中兵被身死了吗?朕听闻如今沙陀一分为二,都臣服于李璟了,前不久李璟还上表请封李嗣源为雁门节度使,李嗣昭为大同节度使啊。”
杨复恭微微一笑,“陛下,老奴刚收到李克用送来的亲笔信,证实李克用不但没死,而且还将马上重掌沙陀兵马。李克用请臣代为上表于陛下,他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不论是黄巢,还是李璟,只要是陛下的敌人,他都愿意为此摧锋陷将,斩将夺旗!‘
李儇深感惊喜,总算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当下不禁赞叹道:“朕以前真低估了爱卿兄弟,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如此国难当头之时,竟有如此过人的勇气;大善!”
不过念于李克用曾经两次反唐,李儇对于这个沙陀飞虎子,还是有些忌惮的。
“李克用虽猛,但此人桀骜难训,若是用他,能保证此人可靠乎?”
杨复恭保证道:“李克用上次被李璟打的几乎兵败身死,就连妻子都被俘虏,儿女都成了李璟人质。他要想翻身,若没有陛下支持,怎么可能。况且,他虽两次反唐,但也都事出有因,且两次都兵败。老奴相信,李克用也不傻,连撞了两次墙,总不可能再去撞第三次吧?”
“但愿吧!”李璟长吐一口气道。
第814章使命召唤
(前面一章是813,章节名打错了。这一章814,中间没有漏掉。一会还有更新一章,更新晚了,抱歉,求票票!)
战火燃烧的浓烟,将天空染的灰暗。
河东沙陀人大营,牛皮帐篷中。
“沙陀王的子民,今晚请到枫林山谷。”
无论看了多少次,这两句话依旧与初看时无异,李存璋在铠甲中发现了这张卷好的羊皮,却不知信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由谁送来的。信上没有署名,没有封腊,没有印章,笔迹也很陌生。他把信纸贴在前胸,轻声自言自语,“沙陀王的子民,今晚请到枫林山谷。”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存璋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封信可能是李嗣源的人悄悄送来的。
自从晋王失踪久不现身,李嗣源软禁都虞侯继任大统领,并且与李璟达成一系列休兵协议之后。他们当初那些被隔绝在河北的易州沙陀步军将士,就一直对此态度不明。之后又接受李璟为他请封的雁王郡王,雁门节度使等官爵,易州诸将之首李嗣昭,也立即接受了李璟的提议,接受了李璟向朝廷为他请封的大同节度使和大同郡王等官爵,并退出易州将易州拱手送给了李璟。
李嗣源和李嗣昭,两个都是晋王义子,李嗣源原是蕃汉马步军都指挥使,李嗣昭原是衙内都指挥使。李嗣源兼任横冲都指挥,李嗣昭兼任铁林军都指挥。两人都是沙陀年青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如今,外面已经传来晋王战死的消息,晋王虽有子,但太过年幼,其余兄弟不是被俘就是战死,根本无人能继承其位。最有希望继承沙陀王位的,也就是李嗣昭和李嗣源两人。而现在这两人,身后又各站着一个集团。
谁会成为新的沙陀王,一直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敏感的话题。
一山不容二虎,沙陀族也不可能有两个王。李嗣昭和李嗣源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胜出。
这次南征,沙陀五万兵马,却也分成左右两部,互不统属,这越发加剧了沙陀的**。
李存璋也是沙陀元老,在李克用的诸义子中甚至算是入门最早的。不过沙陀人争王位,不会以长幼来序,就好比李克用有亲生子,可现在也不会有人支持他们继承王位一样。沙陀的形势并不好,沙陀更需要一位有威望有本领的人来带领沙陀。
私下里,他觉得其实李嗣源比李嗣昭要稍强些,特别是李嗣源这一次率领兵马击败大同三部,并且夺取大同云朔二州的耀眼战绩,让他赢得了不少加分。只不过如今他身在李嗣昭的阵营,**决定了脑袋。
也许李嗣源想要避免内讧**,希望以这种方式拉拢易州沙陀军的将领们。毕竟,几万易州兵中,真正能说上话的,还是各级将领。尤其是他这样的高级将领。
他该不该把信交给李嗣昭,以此证明自己和他坚决站在一边?
他不安的捏着下巴,他留着一副大胡须,他十分爱惜自己的这副胡须,平时经常修理,甚至到了天冷之时,还要戴上须套,睡觉的时候也不忘记保护。说来李存璋的姓格有些优柔寡断,要不然以他云中七将的资格,也不会如今反屈居在李嗣源李嗣昭这两人之下。而且他还有些过于爱惜羽毛,做起事来又前怕虎,后怕狼,先前有好几次,李克用也曾经给过他单独领兵独挡一方的机会,可每次他都把事情弄糟了。
“定是李嗣源在拉拢人马。”
李存璋暗暗猜测,不过李嗣源这次没有参加南下的河东联军,雁门沙陀军的统兵大将是李存进,也是晋王义子,不过在军中的威望却还要远次于他。雁门军现在缺少大将,除了李嗣源,下面排的上名号的将领也就是李存进,程怀义等人。程怀义镇守着泰戏关,李嗣源亲自坐镇云州。
“沙陀王的子民,今晚请到枫林山谷。”
但这,又会不会是李嗣昭的试探呢?
李嗣昭虽然长的十分矮小,但却绝不容小看。每次战阵冲锋时,这个矮小的家伙,却总是勇猛的冲杀在最前线。而且与李嗣源一样,他很沉稳。且克制力极强,原本他爱饮酒,但有一次晋王说饮酒容易误事,让他少喝。结果他就干脆戒掉了,从此再没喝过酒。
虽说李嗣昭和李嗣源两人的关系,在晋王诸义子中,其实最要好。但为了沙陀的王位,亲兄弟都能反目,更何况只是义兄弟。
也许这是精心布置,用来试探诸将们反应的陷阱。说来,在易州诸将中,真正能够对李嗣昭起到威胁作用的,似乎就是他了。其它的诸将,如李嗣恩,李嗣本等,都远不如李嗣昭的威信。偌若他真去了枫林山谷,会不会发现李嗣昭静坐在山谷中,手握着那把狼牙大剑,眯着他的那双小眼睛,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山谷两侧,也许埋伏着五百刀斧手或者是弓箭手?
“沙陀王的子民,今晚请到枫林山谷。”
有脚步声传来,他连忙把信塞进铠甲中,又拍了拍。幸亏进来的只是辅兵营中的一个民夫,“有什么事?”他大声问道。
“将军今晚可要用马?”
“嗯,你先备好马吧,多喂点料,我晚上可能要巡夜。”其实他今晚根本不用值夜,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或许他心里还是想要去枫林山谷。
“好的。”
李存璋突然有些猜疑的看着这个民夫,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人?是他送来的信吗?或者说他是李嗣昭派来监视他的人?听说现在很多藩镇都有那种特务间谍,比如秦王李璟就有一个专门的监察厅,下面据说有九个局之多,分门别类,各司其职。还有淮南镇的察子,西川镇的寻事人等等。也许这个人就是李嗣昭的探子,或者他直接就是嗣源派来的人。
他发现信件了吗?
难道是他把信放到枕头底下?不太可能,这个民夫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送秘信的事情不可能交给这种人办。其实李存璋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可却又觉得他仿佛有些眼熟。
那个民夫弯腰辞退后,李存璋一直站在帐帘缝后望着他远去。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没有半点嫌疑,只是他却总觉得他离去时的眼神有些特别的意味,想必这会儿正急着回去向李存进报告,也或者是急着去向李嗣昭报告。
突然,他坚信,这个民夫一定是个密探。
独处之后,他立刻把信纸掏出来,扔进了火盆,看着羊皮纸卷曲焦黑,最后化为白色的灰烬随着黑烟升腾飞舞,然后破碎成灰。
“沙陀王的子民,今晚请到枫林山谷。”
他挪到帐帘边,只见帐外有队沙陀骑兵正在策马缓行,马上的骑士穿着黑色的铠甲,被黄色的阳光染的金黄。在这队骑兵的更前方,那里是一片旷野,穿过那片旷野,对方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移动,那里就是雁门镇的沙陀军营地。
而枫林山谷,却是在南面,那是在两个营地的正南位置,距离两边都差不多远。
突然之间,李存璋的脑海中又一次的出现了那个民夫的身影。只不过,这一次这个民夫在他脑海中不是穿着短打褐色衣袍的民夫,而是穿着一套黑色铁札甲,外披着一层黑色链甲,戴着黑色的牛角铁盔,骑着披着黑色马甲的战马,手中端着一把雪亮弯刀的黑鸦军的形像。
他想不起他的名字来,但他脑中,那个民夫和那个黑鸦兵的形像却越来越重合,直至完美无差的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民夫果然有问题,他居然是一名黑鸦军。
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让李存璋有半点高兴。
相反,他完全陷入了一阵更加的迷茫之中。
李嗣源的亲卫牙兵是横冲都,李嗣昭的亲卫牙兵是铁林军。
他们的亲兵都不是黑鸦兵,而且实际上两人都没有统领过黑鸦兵,因为黑鸦兵一直都是李克用的牙兵,就算李嗣昭担任衙内都指挥使时,也不曾指挥过这支兵马。
就算直到李克用战死,李嗣昭和李嗣源两人谁也没有继承这支兵马。
虽然,如今雁门镇和大同镇,都重建了一支鸦儿军,但却并非原来的那一支了。
原来的那支鸦儿军,在数次大战中伤亡极重,最后在直谷关一战中,最后的三千鸦儿军随着李克用一起消亡了。
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黑鸦兵伪装的民夫,他绝对是一名真正的鸦儿军,而非是李嗣昭和李嗣源组建起来的任何一支。
一个念头突然涌现在李存璋的心中,难道这名黑鸦兵是跟在晋王身边的?那封信上的沙陀王的子民中的沙陀王,难道是代表晋王?难道晋王李克用还没有死,他不但没有死,而且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并且秘密联系上了自己?
他靠在盾牌上,思绪烦乱。
枫林山谷等待他的到底是谁?
李存进,李嗣昭,李克用?
第815章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他不禁暗忖,如果‘他’是李克用,那会如何?
如果李克用真的还活着,为何他一直不现身,甚至在如今秦藩中都流传出李克用已经战死的消息时,他也一直没有现身过。也许一开始是因为他还没有脱离险境,可现在如果他已经到了这里,为何他还不直接现身?
要是晋王真的还活着,却不露面,更不见李嗣昭,反而要秘密见他?这究竟是为什么?百般思绪在他脑海中不断回绕。
如果有人能够告诉他该怎么做就好了。
他有些怀念盖寓,怀念康君立,怀念程怀信。。。可惜盖寓被俘后投靠了李璟,如今却反而成为了秦藩重臣。康君立一心忠于晋王,结果却被小人进谗,而稀里湖涂的死于一杯毒酒,反倒是程怀信,虽然死于战阵之上,至少,不会看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
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大营的喧嚣渐渐平静下来,营地开始沉寂。
他忍不住掀开一点帐帘往外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一些火把,值夜的巡逻守卫过去好久也没见回来。
李存璋突然坐起,然后将身下的毯子披在了身上。
我这是在做什么?一边披毯子,他一边却还不由的轻声低喃。
疯了!这真是疯了。
不论枫林山谷等他的那个人是谁,这都绝非好事。
如果那里等他的是李存进,那他就是背叛了李嗣昭,若被发现,可能姓命不保。
若那里等他的是李嗣昭,那他这一次,更加的是自投罗网。
如果那里等他的是晋王,会更糟糕。晋王选择这样的见面方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嗣昭和李嗣源都背叛了晋王,或者晋王不再信任他们了。他去见晋王,就将卷入晋王重夺沙它权利的斗争中去。
李存璋披起毯子,又拿起了他的弯刀。
在李嗣昭与李嗣源之间做选择,这让他难以决断。或者说,他心里一直在期待着晋王的回归,也许这是一个陷阱,但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也愿意却,晋王也许正需要他。他对自己说,将弯刀藏在毯子中。
他仔细的观看着外面,一直等着那队巡逻的士兵过去之后,才潜入黑夜之中。他直等他们走远后才跟着快步冲过,他灵巧而又紧张的穿过一片营帐,来到马厩旁。
在那里,白天那个马夫正站在那里等候着他。
看到他到来,他微微而笑,那笑容,哪有半分老实巴交农夫的模样?
两匹战马已经备好了全套马鞍,“跟我来!”那个鸦儿军轻语一声,翻身上马,策马前行。这个时候,李存璋才发现,他选的都是两匹白马,而且马蹄上已经裹上了布。
越往营外走,夜色便越漆黑。
他心里充满着紧张,就如同十二岁第一次在战场上杀完人后,在那个**的女俘虏身上享受自己的**礼时一样的紧张。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跑回去。
那个黑鸦兵就在前面,一言不发。
抵达枫林山谷时,耳边已经是一片死寂。他拉紧了毯子,空气中充满着泥土和树叶的味道。他突然有些想笑,为自己身上的那件毯子,为他的藏头摭面。
希望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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