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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烈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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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人活一世最后都是一个死字,此生当然非生即死。”
“是魂飞魄散,飞灰湮灭,永远的彻底的消失。”
“哈,原来你是唯心主义者,还是有神论者,难怪我们交谈困难。”
“记住两个字:凤舞。找回它你便可以活下去,否则……”说完他便向门口走去彷佛一分钟都不想再呆。
“喂,等等。”莫言开口唤道。他走到门口的脚步缓缓一滞。
“我锁骨下的这个伤疤要怎么办?”这火一般的烈纹在背部的伤口平静了以后更显得疼痛。
“烈焰每个月初七燃烧一次。”说完他扔给她一个白瓷瓶子便直接走了出去。他从未对一个陌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并且还全是不该说出去的话,今日还真是难为他了。
莫言打开瓶子,里面是水一般的液体,不过却比水略显黏稠。
每个月初七燃烧一次?
莫言脑海里复述着这句话,手里的白瓷瓶子突然一下跌在了地上。
难道从今以后她每个月初七都要受一次烈火焚烧之苦吗?既然如此那她还要药干什么?要药还有何用?只不过缓解一时之痛而已。
那个畜生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要诅咒他,诅咒他受尽这世间最苦最痛的刑罚,今日她痛了十倍,来日定要赠送他百倍千倍!
蓝衣先知走了,牢房里又回复阴森恐怖的氛围,莫言手里握着那个白瓷瓶子大脑里一片混乱。如果说在他来之前她还只是有些小无措有些小迷茫那么现在她就是彻底的惊慌。什么叫“魂飞魄散,飞灰湮灭”?她可不是傻子,若他是骗她的那么目的何在?而且说了那么久归根究底就在于第一:她不可能回去了,第二:她危在旦夕,想要活命就要找到一个叫“凤舞”的东西。不过为何她的命会危在旦夕而且还是魂飞魄散那样狠厉的下场?
还有,他说的那个‘凤舞’究竟是什么东西?
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该死的,这个地方的人怎么全都喜 欢'炫。书。网'打哑谜啊?说话说到一半再吞下去也不怕自己把自己给噎死了。
莫言摇摇手里的小瓶子,蹬了一脚趴在她脚踝上的黑毛畜生,眼皮一耷,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九重禁宫里,花容池中菡萏早已开尽,花容凋谢后连如盘的绿叶都随之枯萎,只剩一根根茎孤零零地擎着满枝衰败后的寂寞。
蓝衣男子长身伫立于花容池旁,衣发飘逸,随风翻飞,身后是不知名的树飘散着随季节而纷飞的枯蝶,男子抬头似要寻找天空中南归的雁群但奈何天上只有朵朵高远飘离的云。男子调离目光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绝艳的脸上慢慢勾勒出一抹不食烟火的笑。
伸手接住一片飘飞的黄叶揉于手中,萧君颜微皱眉头,这些打扫御花园的该被拖出去砍了,一地的黄叶怎么都没人扫?
“君颜,入秋了。”似没有感觉到身旁的人微微的怒气宁倚歌突兀地说道。
萧君颜看着宁倚歌淡漠的神情一时失了言语。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再过几日那极北的边关怕是要降雪了吧!
宁倚歌依旧看着那不知名的远方淡淡地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君颜,本来我还在想等什么时候解决了这些繁杂的事就与你和苏如好好地大醉一场。没想到俗事倒是解决了但愿望却终究……”
“等到凤烟笑找回‘凤舞’,等到我们统一了这九幽的天下,倚歌,你的愿望就会实现。只是她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凤舞’的那一天,不过烈焰血珠应该可以煅烧一下她的体质,想来可以再撑些日子。”萧君颜嘴角含笑,眉目光华无限。
“君颜,如此这般,苏如不会开心。”沉默片刻后宁倚歌幽然开口说。
听到这句话,萧君颜忍不住手上就是一紧,脑海里波涛汹涌,浮现出的又是覆灭凤家的那晚苏如跪在九璃宫中磕求他放过凤烟笑的情景。
苏如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再清楚不过。
然那个不满十八就独帅一千人马大破北康万余骑兵获得轩辕历976年死谷大捷的天才,轩辕王朝第一大将军,剿灭太后党的功臣,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恨了多年的女人而放弃所有的权势和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
不愿再去回想那晚他决绝的表情和誓不言悔的话语,萧君颜微定了定神说:“我已经答应他,只要在北疆训练出一支过硬的悍军替我灭了北康,我就让彻底地放过她。不过,也要看她是否能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他笑,然眼角眉梢却俱是寒冰。
“君颜,当年的事你明知不是她的错,将罪孽全部加在她的头上并不公平。”
萧君颜诧异地看了宁倚歌一眼,语气微微有些怪异,“倚歌,你从不关心与你无关之人的事,为她你已经破例太多。”
宁倚歌沉默,夜夜仰观星宿俯察天命的他能告诉他只有凤烟笑可以找到‘凤舞’,但他能告诉他那具身体里住着的是另一个他不该去惩罚的灵魂吗?
他不能!
他能告诉他“凤舞”和“烈焰”二器以及其拥有者之间的关系吗?
他也不能!
他能告诉他这颗异世界的星,这个漂泊了一千年的魂魄将来会对他的天命产生怎样的影响吗?
他更不能!
他能做的就是按照师尊嘱托的那样为他铲除一切障碍物,辅佐他一统九幽。
他能做的也只是为了苏如而帮助这个女人一二,虽然这个灵魂已经不是苏如爱着的那个灵魂了。
“倚歌,”萧君颜轻轻唤了一声眼前兀自出神的男子,“我会给她机会让她选择,若是她自己选择如此那么一切也怪不得我。”
宁倚歌点了点头,“你准备如何处置她?”
西风至,吹着萧君颜飞扬的衣角和长发,纠缠着翻飞的黄叶,一片肃杀。
他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第五章 狠厉对峙
牢房里依旧是万年不见天日,锈迹斑斑的铁柱,黑糊糊的墙壁,映着地缝中深浅的血痕透出一股末路沧桑的感觉。
莫言头放在膝盖上茫然地看着墙角火盆中不断跳跃的火焰和火焰旁那挂着的一排的刑具。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在经历那酷寒冰冻烈火炙烤之后这些刑具就是全部加在她身上她也不过一笑了之。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两世过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忍什么坎不能过?而现在看来他们似乎会留着她的命,那么最坏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不过那也没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她七岁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并且还在肮脏的地下室里一呆就是六年。
寂寞早就成了一种习惯了。习惯到她身处太热闹的地方反而会不适应。虽然后来爷爷把她接回去还对她进行了很多专门的治疗训练,不过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和不安却每每在午夜梦回之时盘旋而来,怎么也祛除不了。
所以若是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屈服那也太小看她了。也许她会疯但绝对不会死!
死也要拖着那个萧君颜一起死!死都要咬掉他身上的一块肉!
安慰归安慰,不过躁动烦闷孤独寂寞却依旧一波一波袭上心头。和整个世界隔绝同死了又有何差别呢?只不过是还吊着一口气还能吃喝拉撒罢了!
莫言起身赶走黑毛畜生,绕着牢笼走了几圈,然后在牢笼中间做起了瑜珈,然而立了半天最后还是跌倒在地上,莫言忍不住咒骂起来,这具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再不加紧锻炼估计她就会因为身体原因直接挂掉了。想当初她最热爱的就是那些惊险刺激的越野活动。
“在干什么?”
好听的声音传来,正试图做金鸡独立的莫言蓦地一下跌倒在地上。
莫言瘪瘪嘴,暗骂自己真是够贱,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内心竟然涌起了一股难耐的兴奋激动。
他依旧一身黑衣,透过锈迹斑驳的铁柱灼灼地看着跌在地上的她。
“瞎子才会看不到我在干什么。”她头一偏转向另一边。
“怎么,胆大了?”他轻笑着,声音妖魅至极。
真他妈的一个天生的祸害!莫言直接飞了他一记眼刀,最见不得这个妖孽这么含微带笑,媚眼如丝的样子了。诅咒你以后出门被人给强了!还是被男人给强!
“哼,你果然很懂得折磨人,也很知道死不是最让人最痛苦的事情。我佩服你!”莫言站起身对着牢笼外的他狠狠说道,最后几个字几乎咬破了她的嘴唇。
“当然,无论做什么朕都是最强的!折磨人亦不例外。”他拊掌而笑,面容灿如桃瓣。
“为什么这么恨我?”莫言锐利地盯着他问道。她这个我当然指的是凤烟笑,她可不认为自己会这么不知趣地跑去惹这个地狱魔鬼。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像听到了最好笑的东西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凤烟笑竟然问朕为何那么恨她,你说呢?”
莫言沉默,谁知道凤烟笑这个女人当初做了什么令他仇大苦深的事。
“忘了?那么朕来提醒提醒你如何?”
话刚说完,他的手猛地抬起穿过铁柱间的空间攫向莫言的脖颈。
“啊……疯子,咳咳,松开。”莫言的身体被他的手猛地往前一拽贴在了铁柱上,而她的脖颈更是直接被他捏在了手中。
“你害死我母妃,你害得我被贬去北康为质,你让我失去了一切,你害我过了这么多年猪狗不如的生活,你说我能不恨你,能不恨你吗?”萧君颜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怒气燃烧,手上力道更是加重。
莫言的双手向他箍在她纤细脖颈上的手死命掰去,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管不了那么多莫言直接用指甲乱抓乱挖,然而他的手却是像铁铸一般牢牢焊在她的脖颈上。莫言挣扎双手乱舞双脚乱弹,痛苦难忍。
“凤烟笑,当初母妃还说让你做她儿媳妇呢,你忘了吗?”他残忍地欣赏着她的挣扎,语气讽刺。
“所有的一切你都忘了吗?”他摇着她的脖颈大吼。
“呜……放……放……”她喉咙生疼,喉骨像是要被捏破,胸腔剧烈起伏空气一点点被剥夺,嘴拼命张大想要呼吸空气,却终究只剩下不断流下的涎水,涨紫的脸庞和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用力地将她提起到与他眼睛同样的高度,四目相对,如入了魔障一般,他眼里潋滟波光消失殆尽,代之以汹涌滔天的黑浪。
脚已离地,灵魂像是被什么扯着,在窒息的痛楚里一点一点从身体里剥离,莫言看着他的眼由仇恨慢慢变成了乞求,变成了绝望。
突然像是被搅进了她那死水一般绝望的眸子一般他猛地一下松开了紧掐着她脖颈的手。妖魅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受挤压的脖颈和胸腔终于得到了释放,莫言的身子顺着铁柱子滑倒在地上,不敢抽泣,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大脑像被撞了一般迷迷糊糊,只有漫天漫地的难受席卷而来。
“朕说了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你,作为囚犯就要有身为囚犯的自觉。”他背转过身冷清说道。
莫言痛苦地闭上眸子,实在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与她言笑晏晏的人下一秒就捏着她的脖子要她的命。
呵呵,是她傻,像他这样反复无常,恐怖冷冽的人她怎么能去招惹?为什么非要去挑衅他去刺激他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现在她怎么偏偏就不懂了呢?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朕存在一天你凤烟笑就要痛一天,”他嗤笑,接着继续说,“你可以企盼或许有一天朕累了乏了没兴致了会跟你来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玩。”
简直不是个人,虐待狂,畜生都比你好!莫言紧咬着唇,眼泪一滴一滴不可遏止地掉下来,喉咙间火辣辣的疼,心里是不可言说的哀恸。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那样我们才可以慢慢玩。”他转过身对瘫在地上的她回以一笑。
莫言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这二十多年来她走得极为艰辛,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被人捏着脖子威胁过,玩弄过。在前世,即使是吃着最难下咽的饭菜,穿着最破旧的衣服,住着最肮脏的地下室她都从未对谁低过头,放弃过自己的尊严。
狠狠地抬眼瞪了他一眼,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茅草,甚至连牙齿都被她咬得咯咯作响。
“怎么,恨我?”他兜弄着自己脸颊旁垂下的几绺青丝,轻笑说。
“你怎么不去死!”胸腔里充斥着这几个字,终于被情绪所蛊惑于是就这么说了出来。声音沙哑难听,带着深深的恨。
“死?”彷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她喉咙生疼,嘴唇被狠狠咬着,额际凌乱的发丝飘散下来遮住了她此刻痛苦的表情。
“那你什么时候会乏?”她脸色颓败,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疼得要死。
他敛眉微微想了一会,不作答,却是打开牢笼走了进来。
莫言撑在茅草上的身子忍不住向里退了退,直到抵在墙根。
“你怕朕?”他一步步逼近她,嘴角依旧灿如春花。
莫言没有回话,掩藏起眸中一切情绪,只低着眼看自己的脚尖。
“呵,倚歌把你照顾得好啊!”他在她身前蹲下,看了看她身上已经上药包扎的伤口讽刺道。
倚歌?是那个蓝衣先知的名字?莫言内心一动,是个好名字,配得上那么超然脱俗的人!虽然他不能将她送回去但毕竟他也救了她。
若没有他,那腐烂的伤口只怕都会要了她的命。
“倚歌倚歌,独倚一曲骊歌,问红尘谁与和?”莫言心里暗自想着,情动之处不觉出声。
听着她的话,他眉梢一抹寒冷迅速凝固,毫不犹豫伸手便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莫言的脸被他打偏过去一头猛地磕在了墙上。脸上火辣辣的疼,额头更是有湿腻流下。她左手盖住脸上的红痕,右手蓦地挥出朝他左脸刮去。
“还是学不乖。”他鄙夷地一把将抓在手中的手腕猛地一扭,蓦地冷冽道:“倚歌的念头你想都别想,否则朕会让你后悔你要去的不是十八层地狱。”
莫言死咬住牙关,将满腔满腹的疼痛压在喉间,被折断的右手耷拉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无法言说的痛楚蔓延开。不敢去触碰,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捂住将要冲破牙关的呜咽和抽泣。
泪水撞开紧阖着的眼,汹涌而下。
他看着她,目如点漆依旧是天光云影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脸庞红肿,表情因痛苦而显得狰狞,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身上囚衣破烂,露出尚未结痂的伤口,然这一切却依旧不减她丝毫风情。
萧君颜眸子深沉,伸手顺着她的秀发缓缓抚上她的脸,曾经的她丰神冶丽步步窈窕生花,肤光胜雪一瀑黑发如缎,黛眉下一弯清水翦瞳于一颦一笑间惊艳了这永乐城多少王孙贵族。
而如今呢?
他的手抚上她的唇边,鼻梁,眼角,眉梢,一寸寸,一处处。他记得被人称作永乐城第一才子的程行之在进士及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只是跪在凤府外求她看一眼他为她写的诗。那么多的人,可她偏偏爱上了苏如,她偏偏要来毁了他在意的东西!从小就是这样,她的每一次出现带给他的都是无尽的痛和恨。
莫言蹙眉,他手上力道极大,似要将她活生生地捏碎。
“帝上。”
一个肥肥胖胖的公公急冲冲地走到牢笼前跪下。
“起吧,什么事?”他放开她起身负手而立,语气略有些不快。
听着他话语里的不耐烦,那公公脸色唰的一下变白,然后颤巍巍地轻声说道:“帝上,宫里那位现在正发疯呢。”公公脸上俱是苦涩。
萧君颜回头看着地上的莫言,她蜷缩着身子趴在茅草上,凌乱的发贴在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默默地看了她一会,他转身离开了牢房。
从此,命运的轮轴开始转动,再次相见又不知将在何时。
而人生若是真的只如初见,那么这一生又会减少多少思量多少劫难。只是那时的他们并不曾了解,他的放过竟是对他们最大的刑罚。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很多年以后的他想,他还是会这么选择。
轩辕历981年立秋
帝都繁华街道上人人都在讨论今日张贴的皇榜,上书:“凤家三女聪慧有佳,才貌双绝,重国之大义平定乱臣凤氏有功,免其连坐死刑,因其凤氏血脉敕黔面之刑,赐曰:奴,发配北地,永不得踏入中原!”
程行之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里紧捏着一张宣纸,脑海里出现的是三年前那女子万花丛中拈花回眸的那一刹。
第六章 一曲旧词看如何
自那日流放途中被救已是好些日子,北地已是寒冬腊月时节。
二十多日的流放生涯,若不是押送士兵中一个叫张平的人她怕是早已被人玷污,而那一日,她遇到他的那一日,她只记得在她全身无力饥寒交迫倒在脉脉黄沙之上,随行士兵的鞭子就要打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的眼最后望见的就是一双奇特的幽紫眸子。
醒来以后就是在这瀚海郡的院子里了。
这么久了,从醒来那一刻起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白日里看着窗外发呆,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想着关于凤烟笑的一切,想着她和萧君颜的那些仇恨。
夜晚就是不断轮回的梦靥,一夜又一夜重复着她在那个牢笼里经历的一切,叫嚣着要撕破她的神志,一刻也不肯停止。
若是没有每月初七的那场灼烧或许她会好过一点,会更早地适应这个叫九幽大陆的一切,会更决然地命令自己忘记一切疼痛的回忆,然自从到了瀚海郡以后那灼烧就不仅只是烈火焚烧的痛苦,更多的是蜕皮的疼痛——把皮肤活生生从肌体上剥离的痛。
虽然他为她带来了神医易水寒的药,但这疼痛却依旧那么剧烈那么汹涌。
“小姐。”婢女染儿轻声唤道。
莫言回过神来,看向身旁这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陪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
莫言不顾染儿的劝说,披上火红狐裘就往外走。
这么久了,窝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久了,也该振作起来了。
她不是受了打击伤害就一蹶不振的人,更不是优柔寡断性格软弱的人,就算是当初父母被害离她而去,就算是被家族抛弃独自生存她都没有退缩过,放弃过。
来到了陌生的世界又如何?老天既然给她一个新的开始她何不乐得接受,即使这一切是多么的痛苦,但好歹活下来了不是吗?
只要活着,她就有机会,萧君颜赋予她的一切,她终究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深吸一口气,埋葬掉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阴霾。
漫天大雪仿若无数的洁白花瓣从万里高空飘零落下,放眼望去,入目是茫茫一片的白。天地广阔,千山暮雪,皆是苍茫。
拓跋泠岄前脚刚迈进小院,便看见她一身红衣立于梅树下。
男子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松松挽着,眉入鬓,凤目狭长,幽紫流转,薄唇微抿,俊秀的脸庞如白璧无瑕,衬着一身锦白衣衫宛若轻云出岫。明明是站在漫天的飞雪中,却端端让人联想到万顷碧波之上的一轮皎洁明月,那般高雅,那般风华绝代。
他放眼望去,入眼是肃穆的白,却偏偏又有那么一抹红色的背影倔强地立于这天地之间。仿佛一幅以天地苍穹为背景,着一红以点睛的画。这感觉,不是肃杀,不是落寞,而是一种孤绝,一种傲然。
拓跋泠岄就这么立在那,浑然不觉地看着那抹红色,只觉得连天地都静止了,就这么的静止了。漫天飞雪,苍茫天地都看不见,只有那抹红……那抹红!
“公子。”婢女染儿还是改不了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乍一看见拓跋泠岄便脆生生地喊了出来。
拓跋泠岄一叹息,缓步走了过去。
面前的女子着一曳地的红色长裙,裹在火红狐裘里。女子黑发似锦,妖而不艳,衬着红色的衣衫和雪白的背景更显得那一张脸丰神冶丽,百媚丛生,即使是额头上的那个乌黑的“奴”字也掩盖不了她优雅的气质,绝代的风华。
“烟笑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你还带着她出来,着实不像话。”拓跋泠岄看了眼跟前的小婢,一脸生气责备的神情。
染儿听得主子略带生气的话语,神色一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眼巴巴地看向莫言。
“公子,是烟笑自己坚持要出来的,染儿有劝的。”看着染儿那状若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形态,莫言连忙说道,末了还加一句,“你也知道谁都拗不过我。”
“怎么想着要出来?这般寒冷的天,可不是轩辕那的冬季比得上的。”拓跋泠岄看着她略微有些泛白的脸道。
“没事,再呆会吧!就一会。”莫言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仰起头迎接从天而降的白色花瓣。
谁也没有说话。
莫言回头看了看几步开外发上布雪的俊秀公子,继而一笑,“不知公子又相思了何人,这满头的青丝竟转瞬成了华发。”说罢清脆地笑着向不远处的房屋走去。
是间不大的屋子,屋内摆设并非华丽,只是一些日常用具兼女子梳妆的常备用品而已,但却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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