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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府天)-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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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话和一个阉奴的话孰轻孰重,张太后当然分得清楚,更何况还牵涉到了自己的家里人,她这怒火自然冲散了她对贾世春那一丁点念旧。随着这一声,外头立时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抢了进来,一个服侍贾世春的一边胳膊,就把完全瘫软的人给架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贾世春只是微弱求饶了一句就再也没了声息。
这时候,先头得到容尚仪通风报信,得知自己看中的人险些就被贾世春设计让张太后塞给了徐勋,朱厚照这一腔恼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自是神清气爽。他笑吟吟地向张太后行了个礼,起身之后见沈悦还跪在那儿,他正想本能地伸出手去拉人一把,结果就看见人抬起头来瞅了自己一眼,这到了嘴边的话立时变了一番模样。
“咦,这就是沈家小姐?”
跟着小皇帝进来的刘瑾忍不住肚子里暗笑不止,可见张太后点头替沈悦答了,接下来又多有维护之意,他不禁暗地里直纳罕,可紧跟着没多久,他这心思就转到了仁寿宫管事牌子的空缺上。今天贾世春是彻底栽了,这一次还真的是连战连捷,接下来可该是掀翻李荣了?
当贾世春被架出仁寿宫的消息传到司礼监之后,李荣一时恨得咬牙切齿。他虽也不待见这么一个草包,可这么一个人在张太后身边,终究能为他做不少事,更何况有些黑锅他早就准备让贾世春去背。如今猝不及防之下,他生怕贾世春开口牵连到自己,问明人被发落到了更鼓房,那是所有内官中头一等苦差,他就立时命人把杜锦召了来,一字一句地吩咐道:“去找个承乾宫的人对刘瑾言语几句,让他打发贾世春今夜上玄武门楼打更”
尽管对于沈悦入宫颇有些担心,但想着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四面都有人接应,至不济朱厚照也不会让小丫头吃了亏去,徐勋也就放心地去了灵济胡同的西厂找谷大用商量事情。之前张婧璇那桩案子,他对寿宁侯夫人承诺绝不让更多人知情,却没瞒着谷大用。谷大用这西厂提督得知此事也是惊怒交加,一时下了死命令彻查,又对那斗笠男子严刑拷打,可正主儿没交待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信徒满京城的罗清给慧通带来了好信。
那个斗笠男子是个嗜赌如命好色如命的泼皮,就在不久之前,其一下子出手阔绰了起来。他曾经到金银铺兑了两锭黄金,而那黄金的成色,赫然是内库出品
“就算不是李荣,这事儿也得栽到李荣他们几个头上”谷大用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事情横竖不能公开,只要寿宁侯夫人认定了,李荣只能吃哑巴亏,日后有的是他们的苦吃”
徐勋想着那个擅闯东安门的王玺,西厂也不过仅仅是查出了几个同居人,交给刑部的焦芳一股脑儿杀了,居然并没有能够按照他的设想深挖出什么要紧人物来,这一次要还是按照谷大用这般说去处置,他倒不在乎构陷一个李荣,可这放跑了真凶,异日会有什么麻烦,却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正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谷公公宫里传来消息,太后把仁寿宫管事牌子贾公公发落到更鼓房了”
听到这话,徐勋也来不及去寻思这是不是沈悦入宫引起的,当即对谷大用说:“贾世春这人事小,可他却党附李荣,撬开他的嘴应该能得到些消息”
第三百九十六章 灭口余波
宫内的中官说是二十四衙门,但林林总总还有诸如更鼓房甜食房等各式各样的小小职司,不在二十四衙门之内。这其中,更鼓房位于玄武门东边一溜廊下家的最东头,专司夜里的更鼓。这是头等辛苦的差事,每夜五人轮流上玄武门楼打更,自一更…起,至五更…止,每更用藤条击鼓,每点用檀木榔头击点,而且一更只许一个人上楼,不许带灯,一定得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做事。
历来更鼓房都是最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因此这天当仁寿宫的管事牌子贾世春被发落到了这里,揽总的管事牌子范大勇便借病溜号,剩下的二牌和定水牌子们原本也都想撇清,可承乾宫来人知会了一声后,当即便有个定水牌子心思活络了起来,对着外头前来请示今夜如何安排的净军大声吩咐道:“这贾世春既是太后亲自发落到更鼓房来充净军的,今夜便让他上玄武门楼去打更,唔,值三更…到四更…,就这么吩咐下去”
三更…早已过了子时,那会儿正是人最渴睡的时候,更何况如今的天气白天还好,夜间却是极冷,这大半夜的让年过六旬的贾世春上玄武门楼打更,无异于是有意折腾。当这话传到贾世春耳中时,自进宫就没吃过这等苦头的他气得浑身发抖,可来人不过是阴恻恻说了一句话,就让怒不可遏的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贾公公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要是不想尝尝马房动刑是什么滋味,还是识时务的好。”
思忖好汉不吃眼前亏,贾世春只得忍气吞声地应下。他此次被赶出仁寿宫,什么衣物行李等等都来不及收拾,而身上高等太监所穿的大红袍子已经被扒了,这会儿竟只穿着中衣。好说歹说,总算是有人匀了一件青贴里给他。
即便如此,当三更…出了更鼓房上城楼时,他仍然是冻得连连打寒噤,抹黑上城楼的时候脚下直打颤,生怕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下去。好容易登了顶,那等着交班的另一个净军早就不耐烦了,一股脑儿把藤条和檀木榔头塞给了他,便三步并两步抢下楼去,随着他的下楼,还传来了没好气的嘟囔声。
“总算不用值子时丑时之间的这一更,简直是要冻死人的”
贾世春捏着那两样东西,气得手脚冰凉,偏生这时候陡然又起了一阵大风,他一阵慌乱之下,竟是连头顶的乌纱小帽也被风吹了走,一时只能光着头站在风地里。勉强捱着打了一个点,他就已经手脚发僵浑身发麻,只能在城楼上一面走一面活动手脚,不时还死命地蹦两下子,口中却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忍过这一夜,忍过这一夜李公公一定会设法救我出去,我毕竟为他办了这么多事……”
黑暗之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漆黑的暗影里,早有人死死盯着他,只是抱着手来来回回走着跳着,算着时辰打更击鼓。然而,他终究是年纪一大把,又养尊处优惯了,这净军们干惯了的差事他怎么坚持得下来,勉强支撑了五分之四,他就已经嘴唇直打哆嗦整个人摇摇欲坠,甚至连身后掩上了两个人来也没注意到。直到有人架上了他的胳膊,他才一下子惊觉了过来,待要嚷时,却早有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上。
贾世春六岁入宫,在宫里浸yin了几十年,无论内书堂争宠还是答应长随暗斗,亦或是大太监之间彼此夺权,林林总总他都见识过。此时此刻一醒悟过来,他仿佛被寒风冻住的脑子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有人要对他下手了
然而,刚刚在玄武门楼上吹风受冻这么久,再加上以年老体衰对抗身强力壮,他几乎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人架到了一边的城墙边上。已经预知到了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他只能徒劳地竭力踢腿,可却连别人一片衣袂都没碰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紧紧按在了那箭垛口子上,旋即就有人用力地将他两条腿往上一扳。刹那之间,他便头朝下脚朝上地从城楼上翻了下来,那到了嘴边的叫嚷也被呼呼的大风完全堵在了嘴里。
城墙楼梯边的更鼓房里,之前已经轮值完了的和等着轮值的四个净军正团团坐着,一面一人一口地喝着海碗里滚烫的开水,一面在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贾世春。只从旁人敢将这位从前权势赫赫的大太监连夜就打发上去打更,这些小人物就知道贾世春是失势了。正说得起劲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听到外间仿佛有什么重物坠下的声音,不禁狐疑地挑了挑眉。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管他呢,出了事也和我们无干……别看还没到十月初一,出了这屋子却得冻死,要出去你出去,咱们继续在这暖和。”
“你们不去,我也不去……那老东西爱惜着自己的命呢,否则也不至于忍气吞声答应,顶多是把打更的榔头掉下来了……”
四人围在那儿又歇了许久,眼看轮到最后一人上去接贾世春的班时,外头的帘子却猛地被人一把揭开,一阵寒风倏然就钻了进来。背对着门口的一个净军霍然站起身扭过头,正要喝骂,他却发现两个进来的人身穿青袍,胸前都是狮子补子,显见是有牙牌的上等太监,一时噤若寒蝉。等看见随之进来的一个头戴刚叉帽,身穿大红纻丝麒麟补子衣裳的中年太监进了门来,一应人等俱无声无息地跪了下去。
谷大用冷冷环视了众人一眼,这才厉声喝道:“你们可知道,外头玄武门楼上刚刚坠了一个人下来?”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醒悟到刚刚的重物声响是什么,这下子都是面色惨白一片,当即就有知机的死命磕了不计其数的头,一口咬定刚刚打了瞌睡,什么都没听见。有一个人起了个头,其他人自是也纷纷赌咒发誓说绝不知情,看得谷大用心头大火,扭转身就出了更鼓房。
“公公,可要让人去传唤更鼓房的三个牌子?”
“传他们干什么,必定是一问三不知,反而更让人火大”谷大用恨恨地一拳捶在了身边的墙壁上,却被反震力弄得手好一阵疼痛,索性就放下了手,恶狠狠地说道,“我才想着趁夜从贾世春嘴里掏出些什么来,他就无巧不巧地坠楼死了,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那可要去查……”
“查什么查,这城楼历来是入夜就黑漆漆的不许点灯,而且红铺守军全都在宫城外头,这楼上就他一个人,一丁点线索都没有”谷大用没好气地驳了回去,随即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等等,我才请了皇上示下,把人提到马房严刑拷问,可这贾世春没道理才刚发落到更鼓房就被打发到城楼上去打更……传话去问,是哪里来的意思?”
次日一大清早,徐勋才一起床,就得到了宫里送来的贾世春坠楼身死的消息。尽管来传话的人没说是自杀还是他杀抑或仅仅是失足,可对于他来说,人死了就意味着线索暂时断了——毕竟,一个失势的贾世春可以拿下严刑拷打逼问消息,可如今尚在其位的司礼监那几个大珰他却是难以动得了,因而,听到谷大用捎话说,让贾世春上玄武门楼去打更的人乃是刘瑾,目的是为了给他出一口恶气,他只觉得哭笑不得。
然而,徐勋哭笑不得,可贾世春的死讯在别的地方便传来了不小的震动。尽管容尚仪严令不得把此事捅到张太后跟前,但贾世春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坤宁宫管事牌子,下头总有几个人,免不了有人在张太后面前多嘴了一句。得知人死了,张太后哪怕深恨这老家伙给自己丢脸,可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幸容尚仪耳报神快赶了回来,却是有意无意地指摘贾世春是羞愧自杀,又愤愤说这是置张太后于不义,总算转移了视线,把这件事轻轻巧巧揭了过去。
而这消息传到内阁的时候,对贾世春并不熟悉,谈不上有什么香火情的三位阁老齐齐都紧皱了眉头,素来性子激烈的谢迁更是冷笑道:“先是闵朝瑛致仕,紧跟着是王岳被人打发到了泰陵,再跟着是贾世春死得莫名其妙,看这势头,宫里宫外仿佛都在排挤老一辈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们。”
李东阳正在想着妻子对自己提到的护国寺杀人案,刘健就随手拿了一份折子丢到了两人面前:“这是吏部考功司主事杨子器弹劾泰陵监工太监李兴瞒报金井透水事的折子,司礼监今早刚刚转过来。这李兴是内官监太监刘瑾的心腹,现如今不杀一杀他们这些人的锐气,指不定他们要闹出怎样的事情来”
“竟然有这样的及时雨?”
李东阳听到谢迁一边说一边赶紧接了过去,他便提醒道:“这可算不上什么及时雨,先帝泰陵从选址到营造已经耗费了无数功夫和银钱,况且金井已成,总不成因为这个就重新挖开来查验……”
“要的不是查验,也不是推倒重建,而是利用此次的事情给那些奸佞小人一个教训,至少把他们的气焰打下来,能把丘聚赶出东厂则是最好王岳正好在泰陵,想来窝着一肚子的火,正是最好的见证。”刘健打断了李东阳的话,旋即又淡淡地说道,“还有徐勋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司礼监已经紧急派人去金陵打探了,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有确切消息。”
谢迁皱眉道:“那还不如去问锦衣卫都指挥使叶广,徐勋和沈氏的事情,他可是最清楚的。”
“叶广那边老夫已经问过了,尽是给徐小子说好话……这老东西如今显见是明哲保身,指望不上他”
李东阳本想开口,最后却是欲言又止。想当初他们三个提议让徐勋管锦衣卫,把叶广抛出去和人擂台,如今还指望叶广一如既往对他们这些人言听计从,这也未免太想当然了些
PS:更鼓房的资料来自于明末大太监刘若愚的《酌中志》,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找来看看,是关于宫中内官记事的好材料。
第三百九十七章 功名自由孰可贵
兴安伯府如今住着两位清客相公,前两日又多了一位沈姑娘,闲着的下人自然而然越来越少了。而且人人都知道那位沈姑娘的身份,想着府里不多久就会多上这么一位新主母,自然而然就有不计其数的人想着往面前献殷勤,于是就连同住在一个小跨院的徐经和唐寅都听到了风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喝上徐大人的一杯喜酒了”
徐经是当初的习惯改不过来,至今仍是口口声声的徐大人,而唐寅则是随了他。此刻唐寅莞尔之余,却突然大发奇想道:“近来徐大人鲜少让咱们写什么戏……要我说,市井当中那些烂俗的才子佳人话本,远远不如这一出来得精彩纷呈,若是能写出来,必然是脍炙人口的一出大戏”
徐经吓了一跳,忙摇摇头道:“伯虎,你这想法未免太过疯狂了哪家名门不是把自家的事情弄得讳莫如深,谁乐意自家的事在民间被人津津乐道?别说名门,就是乡间稍有名头的大户人家,亦是恨不得把自己藏在阴影里,毕竟民间的风言风语是最止不住的,一丁点芝麻大小的事就能传得天大,哪里还经得起你写一出戏来传唱?”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一个笑声:“写戏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若是伯虎兄真的有意,我倒是更想看一出唐伯虎点秋香”
随着这声音,徐勋便打起门帘进了屋子。两人都没带几个仆人,常常要出去买书亦或是办些笔墨,院子里常常只剩些徐家的下人做事,因而徐勋很方便地就能径直闯进来。对于这种不告而入,徐经和唐寅最初提心吊胆,久而久之却习惯了,纵使他们有两次背后议论被徐勋听见,这一位也只是当面笑着打趣了回去,这种毫不计较的平易做派自然是极对两人脾胃。
徐经本能地把徐勋前头那一句略了过去,暗想徐勋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和未来的夫人搬上戏台去当主角,因而留意的反而是后半句:“什么唐伯虎点秋香?”
唐寅也对徐勋嘴里的这一出极其纳闷,然而,徐勋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自然不会真的给唐寅描述后世影视剧里的那些唐伯虎形象,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后,他就含笑说道:“今天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知会二位,刑部焦尚书重新审阅了当年案卷,作弊之事查无实证,先帝爷又被奸人蒙蔽,所以已经上奏皇上还你二人功名。”
此话一出,无论唐寅还是徐经,俱是呆若木鸡。两人当年都是年轻得志上京赶考,又都在无数求文求墨宝的奉承中迷失了方向,年少轻狂招摇过市,也不知道给自己树立了多少敌人,结果文人相忌,又被傅瀚等人当成了攻击程敏政的最好利器。如今一晃就是六年,那仅剩的一丝侥幸眼看就要成为现实,他们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患得患失。
“徐大人,这事情真的……真的能成?”
见徐经问得小心翼翼,徐勋瞥了唐寅一眼,见其果然也是满面纠结,他便淡淡地笑道:“当然,事情要经过内阁,兴许仍会有什么变数,但到了这一步,距离你们梦寐以求的清白也就不远了。这三位阁老若是一力要和皇上打擂台,那么今后总有别的阁老能够主持公道,如果再不行……难道我让你们写的那一出出戏,只单单是市井流行的才子佳人不成?”
如果朝堂舆论通不过,那就自己造舆论
徐经和唐寅都是聪明人,再加上又跟着徐勋做了好一阵子的事,很快都是心中敞亮。这种以民间压迫官场来造势的路子原本是大忌,一个不好把自己折腾进锦衣卫了都有份,可若宫中皇帝都站在这一边,那效果就大不相同了。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同时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徐大人再造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起来起来,我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帮你们是其一,看不上那些又要做*子又要立牌坊的老大人们,想要给他们一些教训,那是其二说来说去,我也是有私心的。”徐勋一手一个把人拉了起来,见两人对他那一句露骨的指摘并未有丝毫的异色,知道两人被压制得太久,对于朝中老大人们别说是好感,恐怕碰到的时候心里不骂娘就不错了,因而便含笑问道,“若是还了功名,你二人有什么打算?”
“打算……”徐经犹豫片刻,最后苦涩地说道,“家父十岁能诗,二十六岁举乡试第三,却因为会试落榜而发愤苦读,以至于病重不起郁郁而终。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久也过世了,那时候墓志铭还是李阁老所写。而我前时因科举弊案丢了功名,祖父在朝的友人却无一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若没有徐大人,我这公道穷尽一生也不可得。梧塍徐氏嫡系就只剩了我一个,若是我不能重振家声,对不住家母,也对不起我家中的贤妻,所以三年之后,我必会应考会试哪怕那些主考官容不下我,我也一定要考”
徐经这斩钉截铁的话听得徐勋为之动容。毕竟,这年头的读书人肩负的是家族的荣光和希望,徐经祖父徐元献是进士,可父亲徐颐却只是举人,倘若徐经再不能中个进士,曾经名满江阴的名门徐氏就要成为过去式了。因而,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后,便扭头看向了唐寅。
“若真能复了举人功名……我不打算考了。”
唐寅见徐经面露异色,而徐勋则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便叹了一口气说:“苏州四大才子的名头听着威风,可放在科场却什么都不是。昌国那样的才气,也直到今年方才考出了一个结果,而且也是徐大人伸出援手的缘故。至于我,名声已经坏了,这六年又不像衡父闭门万卷楼,一心只读圣贤书,歪诗写得多了,美人图画得多了,那些各种各样的小戏也写得不少,唯一不曾碰过的就是八股。我有自知之明,今生今世能夺回唐解元之号就心满意足,不奢求再让人称一声唐进士了”
面对这选择迥异的两个人,徐勋不免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欣赏来。徐经说是要三年后考,而且明说了主考官会容不下他,自然是因为不看好他徐勋能在短短三年中影响朝局,进而左右科举;而唐寅说终生不再考,却是在明明已经给小皇帝留下了印象的情况下,放弃了入仕为官的青云之路。想到这里,他便笑了起来。
“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到时候正式的旨意一下,衡父还是先回家吧,兴许赶得上过年,毕竟你家中仍有母亲妻室,总不能一直丢下他们,也得回去让她们高兴高兴,而且在万卷楼中苦读,总比在京城这浮华之地更有成效。至于伯虎……”
“若是徐大人不介意,我就厚颜在府上再叨扰一阵子了。我在苏州只有一女,打算接来京城。虽说我不再是当年誉满京华的唐六如,但诗文书画自信比当年更有进益,哪怕开一家书画店,日子也能过得下去,闲来为大人写几出好戏来,却比从那些老大人手里讨生活乐和多了”
“好好,我求之不得”
徐勋满口答应,见徐经默然站在那儿,显见是羡慕唐寅的洒脱,又丢不开身上的责任,他便颔首笑道:“伯虎有伯虎的选择,衡父有衡父的路,昂起头前行,从前的事无须再理”
这好消息之后,徐勋方才捡起前事,到唐寅的书房与其商量起了一出戏。然而,当他说出自己的意思是,唐寅一下子就懵了。他怎能想到,自己不过是起头开个玩笑,徐勋竟然会当真然而,当徐勋开始细致地编织大纲,提出各式各样的要求时,他才醒悟到徐勋不是开玩笑,诧异之余却来了十分兴致。
以当朝人物为蓝本,就连王实甫到元曲四大家这样的戏剧大家都不曾尝试过
徐勋也是听慧通提醒,方才担心和自己不对付的那些个老家伙派人去金陵打听旧事。沈悦的真假毋庸置疑,可问题在于他曾经的那些设计就算有傅容陈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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