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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喻心)-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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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捕快肆意挥舞着水火棍,冲进了人群,见人打人,见狗打狗,气焰非常嚣张。
    惨呼声、叫骂声立时响起,人群乱成了一团。
    “都给我规规矩矩地排队,谁要是敢闹事,小心吃棍子……”
    百姓们被水火棍的气势所摄,纷纷闪避。
    混乱的局势得到了遏制,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用仇恨地眼光盯着衙役和捕快。
    见到衙役和捕快赶到,刘老板终于松了口气,慌忙从门板后现出身来,正准备向捕头道谢,忽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闲汉,手中抱着大堆的报纸,大喊道:“看报喽,看报喽……今ri的报纸免费……免费喽……”
    百姓们心里正憋得厉害,听到此闲汉大喊后,纷纷怒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滚开,老子都揭不开锅了,哪有心情看报纸?”
    “滚!娘的,拿老子们做消遣么?…”
    ……
    衙役们本来紧张万分,看见这个不合时宜的闲汉后,似乎找到了乐子,纷纷调笑道:“兄台,跑错地方啦,去茶馆比较好……在这里小心被揍!”
    正耍嘴皮子耍得高兴,结果闲汉冒出一句话,让他们目瞪口呆:“免费报纸喽……头版头条,扬州货栈公开售粮,九钱一石……”
    “九钱一石啊,货栈就在河对岸,雇一只船,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百姓们一听,顾不得水火棍就在头顶,立即将闲汉围在zhongyang,狂喊道:“快!拿来看看,有没有识字的啊,读读,快读读……”
    衙役们顿时傻了眼,纷纷看向捕头。
    捕头神se严峻,略微思索后,大喝道:“抓住这个狂徒!妖言惑众!”
    一声令下,衙役们一扑而上,将闲汉按倒在地。闲汉将手头的报纸往天上一抛,引起大批的百姓疯抢。
    捕头看着陷入癫狂的百姓,面若冰霜,这下,县尊大人的一顿痛骂少不了了。
    捕头怒火中烧,冷眼盯着闲汉,大喝道:“大胆狂徒,居然妖言惑众!带走!”
    闲汉被执后,兀自大喊道:“送报也犯法啊……天理何在啊……”
    ……
    衙役和捕快到得快,撤得也快。百姓们互相呼朋唤友,似乎完全将眼前的粮店当做了无物。
    “三癞子,你有船,明ri捎上我啊……”一群百姓立即围拢在三癞子身边,不无讨好地说道。
    “三癞子,我看,不如你帮大伙一并捎回来得了!不就过条江么,一天时间足够了……”
    “快来啊,想到瓜洲购粮的,来三癞子这里报名啊,交上银子,保证明天有低价粮……”
    不多时,等待购粮的百姓散得一干二净,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刘老板和伙计。
    与此同时,同样的场景在江南各地上演,粮店门口一下子门前冷落车马稀,变得无人问津,百姓们不是准备亲自前往瓜洲就是请亲朋好友帮忙带粮,纷纷向瓜洲汇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xing命!李仲联、刘三水明显没有意识到,他们之所以能够cao控江南的粮价,除了牢牢掌控终端市场外,“信息不对称”也是必要因素!
    现在林纯鸿手中不仅有粮,还借助影响力ri益庞大的报纸,消除了“信息不对称”,一下子掐住了江南粮商的命门。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李仲联、刘三水都已经开始准备数银子了,没想到,一ri之间,风云突变,堆积如山的粮食被老百姓弃若敝屣,根本无人问津。此场风暴起源于瓜洲,一ri内,迅速在各府各县总爆发,一下子将他们推向了绝境。
    在现代,资讯如此发达,jing明的商家依然能够利用“信息不对称”赚取高额利润,更别谈十七世纪时的明朝。这个时代,消息闭塞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京师的一条狗咬了人,传到江南后,往往会变chengren咬了狗。
    报纸!一切都是报纸惹的祸!
    虽然这个时代的百姓识字率不超过两成,虽然广大的农村依然没有听说过报纸,但架不住一传十,十传百,瓜洲有低价粮出售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速向各地蔓延。
    尤其像粮食这类事关身家xing命的必需品,老百姓无不投入了十二分的jing力打听消息。即使这些百姓有点将信将疑,也忍不住派人至瓜洲一探究竟。
    至于粮店,老百姓恨之入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甚至在路过时,还要吐出一口唾沫,大骂道:“jian商!”
    作为商人,李仲联、刘三水不可谓不jing明,但是,他们从未经历过发达的资讯时代的考验,理所当然地忽视了报纸的巨大作用。这个忽视的代价可谓惨重,让所有的粮商如丧考妣,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终决战
    当王大俊得到消息后,大惊失se,忍不住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神se惶急,立即令人召集一众粮商,商议对策。
    待粮商聚集在扬州,已是两ri之后,这两ri间,扬州货栈低价出售粮食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就连街头的老太太着急慌慌地命令儿子立即前往扬州购粮。
    会场之中,一片唉声叹气,李仲联更是两眼通红,she出仇恨的怒火,直yu将林纯鸿生啖。
    刘三水恨恨不已,将手头的一份报纸扯得粉碎,痛骂道:“狗ri的报纸,狗ri的林小三,太他娘的yin险了!有生之年,与林小三不死不休!”
    李仲联一听,大吼道:“不死不休也得逃过此劫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林小三马上就要把咱们搞死!我们手头的五百多石粮食怎么办?难道要烂在仓库里?”
    李仲联的问题非常现实,让诸多粮商心里颤抖不止,就如在滴血一般。
    王大俊神se严峻,冷冷道:“我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了,林小三所谋甚大!他想将整个江南吃入口中!非咱们所能应付!”
    粮商们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王大俊。
    王大俊语速甚快,接着说道:“林小三与东林诸公斗得难分难解。东林诸公以天下为怀,定不会坐视大伙被林小三一口吞下。明ri,我马上前往常熟,希望东林诸公能动作一二。”
    “另外……”
    王大俊接着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四月底,离夏收最多还有两月,粮食绝不能烂在手中,无论什么价格,诸位能卖出多少算多少吧,好歹能减少点损失。”
    王大俊的话,犹如宣判了粮商的死刑一般,粮商们苦苦哀求道:“会长,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王大俊厉声道:“林小三手握千万石粮食,又有上百艘三桅帆船运送粮食,咱们如何斗?无论怎么斗都是死路一条!”
    粮商们的心猛往下沉,更是有一个小粮商当众放声大哭:“完了……完了……我还借了三千两的银子啊……全完了……”
    王大俊叹了口气,道:“先售卖吧,就随着林小三的价格,大伙也不会亏到哪里去。待我到了常熟后,看看东林诸公有没有什么办法……”
    听了王大俊的话,粮商们好歹有了点希望,无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大俊,恨不得王大俊立即启程前往常熟……
    粮商们想尽力挽回损失,林纯鸿岂能放过他们?他在接到粮商们将价格降至九钱的消息后,立即在报上公开刊登,粮价降至七钱!
    粮商们无法,随之将价格降至七钱。
    林纯鸿又降至五钱,粮商们紧咬牙根,随之降至五钱!
    ……
    老百姓们彻底糊涂了,不知为何粮价瞬间跌到了五钱,纷纷止住前往扬州货栈的脚步,就近在粮店里买了一点粮食,狐疑不定地看着起伏不定的粮价。
    邦泰商号每ri仅仅在报纸上发布一条消息,就迫使粮商们不得不降价,把扬州货栈的大佬们兴奋得几乎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随着老百姓暂缓前往扬州购粮,扬州货栈前前后后售出的粮食不过五千多石,几乎毫无损失!
    而粮商们就惨了,他们发现,即使粮价下跌至五钱一石,销售量也增加不多,反而有逐步下降的趋势。
    这还不算完,粮商们惊奇地发现,扬州货栈又出招了,他们宣布,以五钱五厘的价格,大肆收购粮食!
    粮商们彻底糊涂了,扬州货栈根本不缺粮啊,为何大肆收购?
    粮商们又不约而同地汇集到一起,商议对策,李仲联、刘三水等大粮商一致决定,即使让粮食烂掉,也绝不出售粮食给扬州货栈!
    李仲联、刘三水家大业大,财力雄厚,当然能撑得住,然而,一些小粮商却撑不住了!粮食在仓库存放一ri,仓储费就是一笔高额支出,他们早已负债累累,哪里还能随着李仲联与林纯鸿死斗?
    于是,一些小粮商偷偷地将粮食运送至扬州货栈,以五钱五厘的价格卖与扬州货栈。扬州货栈来者不拒,全部收购,短短两ri之内,收购的粮食居然达到了四十多万石!
    时间到了五月初,出售粮食的粮商越来越多,扬州货栈一个月内,几乎以五钱五厘的低价收购了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全部堆积在货栈的常平仓内,非常壮观。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稻田里的秧苗长势喜人,李仲联、刘三水终于坐不住了,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将粮食全部卖与扬州货栈。
    正在此时,忽然从南京留都传来好消息,东林诸公充分发挥手头的能量,说服南京六部官员,发布命令:鉴于有人肆意扰乱各地粮食市场,从即ri起,严禁各地百姓擅自出境购粮,各地地方官务必对擅自出境购粮者严惩不贷!
    得到这两条消息后,李仲联、刘三水大喜过望,立即吩咐各地粮店将粮价上涨至一两二钱。
    同时,扬州货栈内部也兴奋不已,尤其是郑天成,犹如豹子一般窜到林纯鸿身边,催促道:“军门,鱼儿咬钩已经够深了,咱们下手吧,机不可失啊……”
    林纯鸿摇了摇头,道:“再等等,群情还不够激奋嘛……”
    五天后,扬州终于出手了。
    他们在报纸上宣布,鉴于一些不可抗之因素,从即ri起,停止售粮!虽然报纸极尽隐晦之能事,无只言片语针对此条命令,但老百姓无不了然于胸,扬州货栈受到了官府的打压!
    与此同时,扬州货栈内,却是一片磨刀霍霍的声音。林纯鸿将扬州货栈的jing兵悍将召集起来,宣布道:“决战的时机已到,该准备刺刀见红了!”
    众人脸sechao红,兴奋莫名,忙碌将近半年,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李蒙申,挑头闹事的人手都安排好了么?”
    李蒙申抱拳道:“回军门,都安排好了。手捧着银子,根本不愁找不到闹事的人!”
    林纯鸿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顾秀林,道:“顾总管,你那边怎么样?”
    顾秀林激动地说道:“都准备好了。地契、批文都已经到手,都以本地人的身份注册,外人根本不知我们是幕后。人手、粮食都已经准备完全!”
    林纯鸿笑容满面,大声宣布道:“既然都准备完善,那就开始吧,我就在扬州,坐等诸位的好消息……去吧……”
    ……
    事实上,不待林纯鸿安插的人手开始闹事,愤怒的百姓已经忍不住了。有的城市里,百姓还算文明,只是前往官衙和平请愿;有的城市里,百姓们包围了粮店,将粮食抢掠一空,还将老板和伙计一顿痛殴;最为出格的要算丹阳县城,愤怒的百姓不仅捣毁了粮店,还包围了县衙,直把县老爷吓得瑟瑟发抖……
    待李蒙申的人手抵达各城之后,四处挑拨百姓闹事,局势愈发不可收拾。各地无一例外地出现了打砸抢事端,无数的商家遭了殃,损失惨重。最为倒霉的,依然是粮店,不是被捣毁,就是被拆除一空,成为一片白地……
    自古以来,当百姓的愤怒需要发泄时,当官府完全无视百姓的诉求时,局势就会往民变的方向发展。心惊胆战的地方官纷纷向南京六部求救,希望能够取消禁令。
    然而,令地方官感到奇怪的是,当某处的粮店被捣毁之后,马上就会有一家粮店宣布成立,并且以九钱银子一石的价格大肆售卖粮食。愤怒的百姓有了低价粮可购买,情绪得到了缓解,再加上弓兵、衙役的强力弹压,各地百姓逐步趋向稳定。
    唯一有所变化的是,新的粮店取代了旧粮店。
    地方官、李仲联、刘三水等粮商恍然大悟,这些粮店根本就是邦泰商号的!
    被愚弄的地方官和粮商愤怒不已,发誓要捣毁新粮店。地方官的手段花样非常多,今ri令捕快上门搞联防,明ri令捕快上门查案,想尽一切办法干扰粮店的正常运转。
    粮商们的办法就比较单一,无非就是收买黑社会、地痞流氓上门收取保护费,阻止粮店售粮。
    粮店的应对措施非常简单,在粮店摆上十几二十个孔武有力的护卫,这些护卫脾气非常坏,不管是捕快还是地痞,一律轰出门,犹如铁塔一般护卫在店门口,令一切敢于闹事者望而生畏。
    普通的亡命之徒岂是久历战阵的勇士的对手?稍一对抗,无论是地方官还是粮商,无不放弃了毫无用处的sao扰之策。
    老百姓们对以前的粮店敲骨吸髓痛恨万分,连带着,老百姓还恨上了官府。新的粮店成立后,不仅买卖公道,价格也不高,老百姓马上从心里接受了这些新粮店,对在周围晃悠的衙役和打手投与仇恨的目光。
    于是,江南各县的粮食终端市场纷纷易主,邦泰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终端市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晋商身影
    李仲联、刘三水等大粮商终于到了最后时刻。
    作为商人,李仲联、刘三水最为优秀的品质就是识时务,他们清醒地认识到,他们已经被彻底地逐出了江南粮食市场,除了转行,无路可走。
    至于手头的几百万石粮食,除了卖给扬州货栈外,别无他途!
    于是,他们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找到了顾秀林,希望能够尽力挽回损失。经过一番艰苦的谈判,最终,货栈以五钱银子一石的价格将所有粮食全部吃入,立即投放至各地粮店。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斗争之后,江南的粮价终于稳定下来,维持在九钱银子一石的水平上,让老百姓、让各地地方官长舒了一口气。
    江南的工商业已经极度繁荣,稻田面积已经下降至危险水平,每年生产的粮食根本不够用,缺口达到六百多万石,需要大规模从外地调运。待邦泰掌握江南粮食市场后,每年从荆湖地区调集大量的粮食运往江南,最终“湖广熟、天下足”正式取代“苏杭熟、天下足”,大行于世,成为人人熟知的谚语。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好,好,好……”一个头发花白老人躺在竹椅上,微睁着双眼,从口出吐出一连串的好字,似乎遇到了平生未遇之快事。
    “爹……”老人的下首,一年轻人垂手侍立,对老人的好心情似乎一点也不理解,愕然道:“林小三耍yin谋诡计,顷刻间掌控了江南粮食市场,何喜之有?”
    老人合上了双眼,并不理会惊愕的儿子,似乎进入了入定状态。
    “爹……”年轻人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拖长了声音,叫唤了一声。
    老人一下子从入定状态中苏醒,双眼闪出一丝jing光,盯着年轻人斥道:“怎么?沉不住气了?”
    年轻人的头低了下来,低声道:“爹,林小三心思歹毒,狡猾多端,咱们一时不防,吃了他的大亏,此仇此恨,不得不报!”
    老人似乎一下子被激怒了,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se,厉声道:“一点长进都没有!跑了这么年的商,你怎么就看不透?”
    年轻人明显不服气,抿着嘴,深吸了口气,道:“爹教训的是。”
    老人的怒se更盛:“不服气么?你听好了!咱们一介商人,谁也惹不起!与其花心思与他人争斗,还不如多琢磨如何挣钱!风口浪尖的事咱们绝不能做!”
    年轻人眉头微微皱了皱,道:“风口浪尖?爹的意思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人摇了摇头,又躺在了竹椅上,微闭着双眼,开始养神。
    良久,老人睁开眼,问道:“票据防伪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年轻人沉吟片刻,眸子中露出一股喜se,道:“爹,我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老人终于满意地笑了笑,挥手道:“让范成义去江南吧……你不能去江南,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年轻人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满脸chao红,道:“明白了。爹真是深谋远虑,越低调越好,就让徽州人去承受林小三的怒火吧,咱们闷声发财才是上计。”
    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老人的眉头紧皱着,心里叹道:“这林小三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为何就不卖铁呢?”
    ……
    这个老人就是范永斗,年轻人乃其子范三拔。江南豪商与林纯鸿展开粮食大战,早就惊动了范氏家族。待江南豪商惨败的消息传来后,无异于在范氏家族中扔下了重磅炸弹,范氏家族在这次商战中,能获得什么利益,就成了范氏父子ri夜琢磨的事情。
    早在几年前,范氏父子敏锐地觉察到票据的高额利润,立即在山西开设了票号。哪想到,开办不到六个月,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伪造票据,一下子亏损银两高达三十多万两。范永斗气得几yu吐血,动员全家族的力量,终于揪出了幕后黑手。
    伪造票据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纯鸿的荆州集团。
    三十多万两银子!
    范家人无不对林纯鸿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对林纯鸿实施报复。
    不过,荆州集团几乎与范家没有任何交集,想报复也找不到门路,而且范永斗似乎也没有报复的心思,只想一心把范家的蛋糕做大。这次江南燃起的战火,终于让范永斗逮着了机会,按照范永斗的意思,似乎想重开票据,从林纯鸿的碗中分一杯羹。
    范家的动作非常快,不到五ri,范成义一行就抵达了徽州府绩溪,投了拜帖,准备拜访故人李多义。
    李多义乃徽商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麾下的产业涉及食盐、棉布、丝绸等多个行业。财力甚至比王大俊还要雄厚,只是因为王大俊占据了扬州的地利之势,这些年一直被王大俊打压,屈居王大俊之下。
    范成义在绩溪扑了个空,李家家人告诉范成义,早在十ri前,李多义就去了扬州。
    范成义一行立即往扬州赶去,终于在扬州堵住了李多义。
    两人一番密议之后,李多义将范成义带至徽州会馆,准备让范成义参加徽商大会。
    这次徽商大会,可以说是被林纯鸿给逼得。林纯鸿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控制了粮食终端市场,王大俊等一众豪商虽一百个不愿意,却束手无策。
    这给各地的豪商敲响了jing钟,他们敏锐地觉察到,邦泰绝不会就此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棉布,还是茶叶,与或是生丝?
    豪商们焦虑无比,不约而同地汇集到扬州,试图集中力量对付林纯鸿的威胁。
    王大俊此次率领粮商与邦泰争斗,遭到了惨败,其声望大幅度下跌,会长之位隐隐有不保之势。他见众人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轻蔑,辩解道:“邦泰经营荆湖多年,手头粮食千万石,更是拥有报纸,这次李仲联败得一点都不冤!反观棉布、生丝、茶叶等大宗商品,则无此忧,大伙尽可以放心!”
    “哼……王会长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棉布商人李多义冷哼一声,直言不讳地反驳道:“诸位从商多年,无不明白一个道理,粮食就是所有货物的基准,粮价上涨,所有货物价格就上扬,反之,粮价下跌,所有货物价格就应声下跌!王会长,是不是啊?”
    李多义实力雄厚,乃徽商中首屈一指的豪富,早就对王大俊的会长之位觊觎万分,这次瞅到了机会,自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王大俊,尤其最后的一句反问,更是yin气十足,让王大俊满脸通红。
    李多义自有一帮拥泵者,无不鼓噪,纷纷言道:“就是,林小三控制了粮食,必然兴风作浪,这对咱们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李多义坐在王大俊右首,眼睛瞟向王大俊,看着王大俊正准备出言,抢先拍了拍手,大声道:“林小三咄咄逼人,yu从咱们口中抢食,熟忍孰不可忍?”
    豪商们纷纷摇头,大声叫嚷道:“林小三得了势,岂有咱们的活路?说不得了,好歹得斗上一斗……”
    贾思宜夹杂在人群中,一直沉默寡言,见众人轻言开启战端,心中大不以为然,站起身来,向众人拱了拱手,道:“自古商战,无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望各位慎重!”
    贾思宜与邦泰合作密切,崇祯五年从邦泰采购三桅大帆船后,几乎霸占了扬子江上将近三成的运输市场。后来林纯鸿在广州定下海上规矩后,贾思宜看到了商机,当机立断,在长洲造船厂订购了五艘六桅大帆船,搞起了江海大联运,贾氏商业帝国上升的势头非常明显。
    豪商们试图对邦泰开战,贾思宜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则,商战会对他的生意造成恶劣影响;二则他与邦泰联系紧密,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很有可能被双方视为叛徒,被碾压成齑粉。
    于是,当豪商们一片喊打之声时,他不得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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