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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喻心)-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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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辩难时,恐怕难以取胜。”
林纯鸿大笑道:“既然是主动出击,主动权则在于我!这次辩难,侧重于实学,侧重于治国理念,由我们定论题。”
朱之瑜和张道涵笑道:“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必胜无疑嘛!事实摆在那里,除非别人睁眼说瞎话。”
林纯鸿道:“除了事实外,咱们还有一个法宝!”
说完,林纯鸿从书架上摸出一本书,道:“荆州士子,多习《思辩学》这本书,论思路清晰、严密,无人能及……哈哈……”
所谓的思辩学,即翻译古希腊亚里斯多德的著作。这本著作一经引进,就在荆州风靡一时,广大士子不仅习思辩学,而且,还展开研究,多有所得。
林纯鸿手指唐文介,道:“此次主动出击,统帅非你莫属。至于代号……就叫春雨行动吧,正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地改变整个士林务虚的风气,把士子从穷经皓首中解脱出来,专注于实务!”
“论题怎么选,人员如何选择、组织,论辩采取何种策略,你先拟定方案。本督这里先提个建议,若能选一些非常实用,看起来又稀奇古怪的小物事进行展示,论辩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唐文介兴奋得脸色潮红,拱手接令道:“属下敢不尽心竭力?”
……
商议已定,唐文介离开了星拱楼,而张道涵和朱之瑜却留了下来。见两人欲说还休的样子,林纯鸿问道:“两位还有何事?”
张道涵上前奏道:“武昌府总管马世奇回荆州公干,欲面见都督。”
林纯鸿笑道:“马世奇想见本督,自己递牌子不就得了,还须劳动两位大驾?”
张道涵低头颔首,面无表情地说道:“杨一仁、包哲东上京履职,业已超过一年,是否让两人回荆州述职?”
林纯鸿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看来,张道涵和朱之瑜这几日念念不忘星拱楼调查权一事,以至于将马世奇等人唤回,共同施压于他。
林纯鸿的语气颇为生硬:“杨一仁、包哲东不得召回,令马世奇马上返回武昌!”
张道涵和朱之瑜万万想不到,林纯鸿的态度如此强硬,心里如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万分。
张道涵硬着头皮说道:“刚才都督提到依靠谁、扶持谁、打击谁,要不停地壮大所能依靠的士绅阶层。天下士绅,苦于锦衣卫、东厂久矣。都督一意孤行,将开明士绅不停地往外推,属下认为,春雨行动还不如取消。”
张道涵的话说得非常重,甚至提到林纯鸿想在荆州搞特务政治,林纯鸿不由得勃然大怒,霍地站起身来,怒道:“本督要是想搞锦衣卫、东厂,汝等早已被拖下去打屁股了!”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拂袖离开了会议室。
三人不欢而散。
紧接着,马世奇的牌子递了进来,林纯鸿不耐烦地挥手道:“不见!”
如此三次,最终张杰夫转告马世奇的话:“都督忘却当初匡扶天下之志乎?”
林纯鸿方才令马世奇进来。
马世奇见过礼后,根本不提星拱楼调查权一事,而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过往之事:“初至枝江,属下颇为自傲,视都督为土豪劣绅,总以为,朝廷大义之下,都督会翻然悔过,踏上正规。”
马世奇直言林纯鸿为土豪劣绅,把林纯鸿逗得笑起来:“可不是土豪?现在也是大明最大的土豪。”
马世奇也笑道:“在枝江的几年,属下闲来无事,不停地观察都督。发现都督旗下,精诚团结、锐气十足,尤其让属下好奇的是,朱幕使享誉天下,文章、学问、风骨皆为士子所推崇,如何就投入都督旗下呢?”
林纯鸿道:“就你所言,荆州为何能精诚团结、奋发图强?”
马世奇以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理念!当初都督兵不过五千,财不过万,并为高知府所迫,若非都督与众不同的理念,属下如何会被吸引,转而为都督效力?虎牙之对,知情人虽不多,当时属下倒有耳闻,也正是虎牙之对,让属下看到了都督匡扶天下之志。”
“不过,仅仅有匡扶天下之志显然不够,天下人,大多胸怀大志,但大多也是夸夸其谈之辈。真正让属下下定决心的,而是都督对荆州的管理架构。”
林纯鸿从未想到吸引马世奇的反而是最为世人诟病的开府建衙,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什么架构?”
“司法**。”
林纯鸿大笑道:“马总管初至枝江,荆州万事草创,机构混乱。就是到了现在,也难说做到了司法**,马总管从何处看出这点的?”
马世奇道:“不是荆州真正做到了司法**,而是都督处处透露出的司法**的理念吸引了属下。都督将军法、监察、巡回庭的权力皆集中于监察府,就连周都督也接受监察府的调查和询问,让属下看到了都督坚持的原则。”
马世奇居然也是个坚持司法**的理想主义者,林纯鸿不由得暗自称奇,大赞道:“万事皆有尺度,则天下井然有序。”
马世奇点头道:“荆州这边,真要做到司法**,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期间很可能还有反复。属下认为,都督擅自赋予二夫人调查权,也是一种反复。今日赋予调查权,往后,都督会不会弄出如诏狱一般的玩意?”
终于说到正题了。
林纯鸿见马世奇明确地提出了司法**的概念,心下甚喜,一点也不介意马世奇的指责,反问道:“照你这么说,本督应该甘于对荆州两眼一抹黑?”
马世奇慨然道:“凡事皆有法。都督若想知晓资金往来事宜,可责成安防司、监察府调查,何须自组一套,浪费人力物力呢?再说,属下听闻,都督最近筹谋春雨行动,以纳天下有识之士进入彀中,若都督顺应人心,中止星拱楼调查资金往来一事,可作为春雨行动的一部分。”
林纯鸿心中暗笑不止,觉得此事该适可而止,略微沉吟片刻后,问道:“若将星拱楼调查资金往来的人马,直接转入监察府或者安防司,由崔玉负责组建管理,如何?”
马世奇愕然,惊道:“妇人当官,这个……这个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打赌
且说马世奇被林纯鸿的奇思妙想惊得目瞪口呆,出于本能,他几乎想跳起来反对,但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让林纯鸿放弃星拱楼的调查权,若反对,很可能前功尽弃。
马世奇辞别林纯鸿后,立即找到张道涵和朱之瑜,说出了林纯鸿的意见。
张道涵看着林纯鸿长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纯鸿,马世奇的话刚一说完,他就猛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说都督怎么突然转了性,原来是为了妇人!”
说完,又觉得话说的不清不楚,补充道:“为了让妇人走出家门,都督可是煞费苦心啊!”
马世奇道:“荆州的妇人,实质上早已走出家门,尤其是棉纺工坊中,女工占绝大多数。诸如掌握财计,遥控贩夫走卒者,不可胜数。都督想更进一步,直接让妇人做官……”
说着,说着,马世奇突然顿了顿,说道:“去年时,都督提出,成立专门的女子学堂,让女孩子也上学。当时由于反对的人过多,都督遂未再提。哪想到,都督隐忍至今,直接提出了让妇人做官!看来这次是下了狠心了,一定要推动女孩子入学,推动妇人做官。”
朱之瑜叹了口气,道:“都督这么做,何曾想过面临的压力?杨嗣昌在朝居心叵测,东林党在江南也蠢蠢欲动,只待抓住荆州的漏洞,就大肆宣扬,都督这么做,岂不是把把柄递到他们手中?”
张道涵皱眉思索良久,苦着脸说道:“我看,我们这次没办法反对了。相比较锦衣卫、东厂的苗头,区区女子做官、上学,算得了什么?都督这次以星拱楼的调查权来换取女子做官,态度摆的非常明朗,就是说,都督不惜独断专行,也要推动女子做官一事。”
朱之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看来,我们不得不赞同了……”
张道涵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
四月的辽东半岛,温度迅速回升,广阔的黑土地,早已化冻,在充足的光照之下,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由于经历了长期的拉锯战,上面的居民,不是被金吾军掳掠至旅顺,就是被皇太极内迁至北边,辽东半岛几乎看不到人烟。这给野生小动物创造了上佳的生活环境,所谓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在这里真正地变成了现实。
不过,这一切,迅速被隆隆的铁蹄声所打破。
四月初,皇太极令鳌拜率领六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越金州地峡,突袭旅顺棱堡。鳌拜速度之快,几乎没有留给侦骑回报时间。幸亏狄威在堡垒二十里外设置了烽火台,方才给了城内反应时间,及时关上了城门,否则非得让鳌拜直冲入城内不可。
猛烈的炮火和密集的排枪之下,鳌拜根本不敢靠近城墙,却将怒火发泄在周边的烽火台和哨岗上,一日之间,旅顺外围所有的据点均被拔除,直把郑福林和窦石温气得脸色乌青。
但郑福林和窦石温一点办法也没有。
雷霆之战结束,由于财计艰难,林纯鸿令龙虎军团南撤至上海就食,在旅顺堡留下了金吾军六千余人马。
仅仅靠这六千余人马,显然不是鳌拜的对手,只得任鳌拜在城外嚣张肆掠。
窦石温见不得鞑子骑兵在城外往来奔驰,一看见就生气。于是,他躲入内城,将满胸的怨气发泄在陈焕身上。
“以辽民征辽地,以辽地养辽军……什么玩意儿!可见得你是胡说八道!”
窦石温见陈焕正在伏案急书,忍不住挖苦道。所谓的“以辽民征辽地,以辽地养辽军”,正是陈焕一月前向都督府上的方略。
窦石温突然闯入,把陈焕吓了一跳,一时没听明白窦石温说什么,怔怔地问道:“什么胡说八道?”
窦石温手指屋外,说道:“外面的鞑子,在城外安营扎寨,每日耀武扬威。皇太极用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除了一小块城堡外,什么都不属于我们!”
陈焕哦了一声,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窦石温恨恨地说道:“你给都督府的上书中,不是说低价出售辽东半岛土地,吸引内地商家至辽东半岛投资么?你看看,鞑子只要愿意,铁蹄随时都可以冲到城墙下,有谁愿意过来?所以,你所说的,全是胡说八道。”
陈焕叹了口气,道:“现在也没办法,山东一战,几乎伤及荆州的元气,都督即便想把鞑子赶回深山老林,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龙虎军团在,给鳌拜吃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冲到城墙下……”
说着说着,陈焕突然顿住,沉吟道:“要把鞑子赶走,也不难,只需……”
陈焕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住了话头。
果然,窦石温热切地问道:“什么办法?”
陈焕嘿嘿笑道:“只需请求周林佬的北上舰队至金州地峡做出登陆状,鳌拜非吓得屁滚尿流不可!”
“这……”窦石温眼中不无鄙夷,不屑道:“我该说你笨还是聪明呢?龙虎军团从旅顺撤离,鞑子的眼线就看不见?”
陈焕道:“济州岛那边,鞑子又看不见?鞑子虽然知道龙虎军团撤走了,又不知是撤到了上海?要知道,对鞑子而言,稍有疏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皇太极舍得用六千骑兵来冒险?”
窦石温想了想,觉得有理,忙说道:“既然有好计,咱们马上去找郑帅!”
陈焕笑道:“不急,不急,你刚才说以辽地养辽军是胡说八道,我心里不服。我们打个赌,要是我说出一二三,你真心地道声服字,就把都督赏给你的金护腕送给我!”
窦石温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心里万分不舍。金护腕乃纯金打造,当初对战左良玉时,窦石温立有大功,方得赏,上面刻有“忠”字。平日窦石温舍不得戴,一直供奉在居所,时常拿出来夸耀。
最终,窦石温咬了咬牙,道:“要是不能让我心服,就把你的‘汉魂’短剑送与我!”
陈焕没想到窦石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中也万分不舍。不过,陈焕显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稍稍犹豫片刻,便与窦石温击掌立誓。
陈焕拿出一份舆图,指着辽东半岛上的盖州对窦石温说道:“要是在盖州筑一城,如旅顺一般,鞑子岂敢再跨入辽东半岛半步?届时,内地的商家,岂不是蜂拥而来?”
窦石温定睛一观,方才发现,长白山脉连绵数千里,一直伸入辽东半岛,辽东半岛犹如屋脊一般,中间高,两边低。其中,盖州扼守着从沈阳、辽阳至复州、旅顺的平坦大道,东沟则扼守朝鲜至复州、旅顺的平坦大道。
若真在盖州筑了城,荆州军的兵锋就推至距离沈阳三百多里的距离,必将成为鞑子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而且,鞑子绝不敢在后有坚城的情况下,大规模进入辽东半岛,否则,必然被荆州军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窦石温本能地觉得,盖州此城筑城,足以成为辽东战略形势的转折点。不过,窦石温哪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这点,不由得撇嘴说道:“纸上谈兵而已,何足道哉?岂不闻朝鲜对鞑子唯命是从,万一鞑子经由朝鲜,由东沟进攻辽东半岛,盖州还是没用!”
陈焕呵呵笑道:“朝鲜和辽东之间,隔着长白山,沿途山路长达两三百里,补给线拉长,路又难行,要是鞑子真选择这条路,咱们就来个迎头痛击,你不会被鞑子吓破了胆,连这点胆略都没有吧?”
说窦石温没有胆略,比杀了他还难受,因此,窦石温不再在东沟一线上纠缠,反而指着盖州说道:“此处距离沈阳仅仅只有三百多里,一旦我们在这里筑城,鞑子必然倾力来攻,恐怕城还未筑成,就被鞑子攻得七零八落!”
陈焕哈哈大笑:“窦大哥啊……窦大哥!你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于我军的优势,你比我了解得多!我们控着海路,想在盖州登陆,自然易如反掌,而且补给可以源源不断地送至盖州,后路无虞。更关键的是,我军优势在于阵列而后战,巴不得鞑子拼命进攻一点。而鞑子的优势在于大范围机动作战,真要猛攻我军阵地,岂不是郁闷死?”
窦石温狡辩道:“没有个五万的军队,想做成此事,那是休想!而且,这还有可能演变成荆州和鞑子之间的一场决战,五万军队很可能还远远不够!荆州现在哪有钱粮去打这场战争?”
陈焕笑道:“那是都督操心的事,不用我去想。只要盖州城筑成,便可白白得到良田万顷,最为关键的是,得到都督梦寐以求的养马之所!都督在河南方城、在济州岛养马,地方狭小,连万把多骑兵都难以供应,要是有了辽东半岛,嘿嘿……那时,很可能金吾军也会拥有好几千的骑兵!”
言毕,陈焕带着胜利者的笑容,问道:“我说的,你服还是不服?”
窦石温恨恨地喘了一口粗气,甩手道:“算你说得有理!若输给你金手腕,能换来一场大战,也值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战马(一)
且说郑福林听取了陈焕的意见,请求周林佬的北上舰队协同作战。
周林佬欣然应命,将驻扎在济州岛的六艘巨型战舰,十多艘运输船全部派往金州地峡,开始架设栈桥,摆出一副大规模登陆的架势。
果然,鳌拜听到探马汇报后,立即如屁股着了火一般,退往复州,并将战况汇报至皇太极处。
皇太极虽不相信龙虎军团驻扎在济州岛,但终不敢拿着六千余精锐骑兵冒险,下令鳌拜返回沈阳。
劳师远征,却一无所获,这让皇太极恼火不已。形势对满清而言,越来越不妙。
皇太极满心期待,林纯鸿会与明廷大打出手,也期待李自成会趁势而起,结果,令他极度失望的是,明廷与林纯鸿之间波澜不惊,朱由检甚至还封林纯鸿为江陵侯,而李自成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有能耐,在洪承畴和孙传庭离开陕西后,一直被刘国能限制得死死的,还在秦岭中辗转徘徊,见不到一点撬动局势的可能性。
而且,听闻满清入侵中原全军覆没后,朝鲜国内暗流涌动,一股势力蠢蠢欲动,试图将满清势力逐出朝鲜半岛。另外,靠近宣大一带的蒙古人,与汉人打得火热,据闻,蒙古人将手头的羊毛卖与宣府和大同里的商人,换取茶砖、丝绸及铁锅等物。
最让皇太极无法容忍的是,一些部落为了争取足够多的羊毛份额,居然不惜出售母马与汉人!
这简直丢尽了游牧民族的脸!
事实上,无论什么朝代,游牧民族都有一条不成文的约定,即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售战马与汉人,尤其是母马。如,在宋代时,汉人失去了养马之地,无论是西夏,还是契丹,包括后来的金,都严格限制战马贸易。
皇太极异常焦躁,将济尔哈朗、多尔衮等人叫来商议。整个女真一族中,也就济尔哈朗和多尔衮有点政治头脑,甚得皇太极看重。即便多尔衮率军遭遇惨败,皇太极也不以为念,反而颇多安慰。
济尔哈朗将皇太极的焦灼看在眼里,安慰道:“区区一旅顺堡,济得何事?自保有余,进取不足,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只苍蝇,虽烦人,但绝无可能让我们伤筋动骨。我倒希望林小三能将龙虎军团全部留在旅顺,耗尽他的财力。”
济尔哈朗说的倒是实情,却丝毫不能减轻皇太极的焦虑。
皇太极叹道:“林纯鸿可惧之处就在此。本以为他会野心膨胀,取明廷而代之,结果他量力而行,不见丝毫动心的迹象。另外,为了减轻财政压力,还撤走了龙虎军团。如此能屈能伸,不使用蛮力的对手,才最为可惧。一旦林纯鸿专注内政,整合了江南、郑芝龙、四川的力量,到了那时,必然对辽东大规模用兵。”
济尔哈朗默然。明廷目前膘肥而体不壮,满清壮实而体型过小,而林纯鸿就如一头正在快速成长的老虎,体型大过满清而力量强于明廷。
这样的一个对手,还真是头疼。
且听皇太极接着说道:“辽东之民,业已超过两百万,还是人口太少啊。不用说大明,就连林纯鸿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就是这两百万人口,仅靠辽东之地亦难以供养。以往,靠着进入大明劫掠,人口急剧增长,钱粮无虞,但是现在……”
皇太极顿住了话头,沉默下来,陷入了深思之中。
多尔衮自从回到辽东之后,一直闭门谢客,面壁思过。即便一些礼仪不得不参加,也是沉默寡言,甚少开口。清廷内部,多有揣测多尔衮失势者,一时之间,多尔衮门前冷落车马稀,甚少有拜访者。
但是,令清廷诸多大佬大跌眼镜的是,皇太极对多尔衮、阿济格、多铎三兄弟信任犹有过之,一旦有难决军机要事,均找多尔衮商议。
此中缘由,多数人揣测不透,还以为皇太极心胸开阔,知人善用。唯有多尔衮明白其中的苦楚:此战,主要以镶白旗、正白旗为主力出战,两旗的实力急剧削弱,对皇太极的威胁降至历史最低点,皇太极当然放心大胆地使用他。
多尔衮所不知道的是,范文程、宁完我等一帮汉臣也心知肚明,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多尔衮多日面壁,倒不是一无所成,他见皇太极彷徨无计,开口言道:“辽东的人口,虽只有两百万,但朝鲜人口超过五百万,外加将近两百万的蒙古人,人口并不少于林纯鸿。”
多尔衮的话,让皇太极灵光一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整合蒙古和朝鲜之力?”
问完,不待多尔衮回话,皇太极摇头道:“谈何容易?朝鲜表面称臣纳贡,但大多臣民依然心向明廷。至于蒙古,完全是有奶就是娘的主,如何信得过?”
多尔衮道:“与其派遣重军监视蒙古和朝鲜,还不如征召壮丁进入大明劫掠,劫掠之财货,分一部分给蒙古人和朝鲜人。蒙古和朝鲜能从中获利,自然不会生出异心!”
济尔哈朗吓了一大跳,大声道:“刚从大明惨败而归,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女真的巴鲁图,再也损耗不起了!”
济尔哈朗的话还未说完,皇太极却眼睛一亮,示意济尔哈朗住嘴,对多尔衮说道:“你继续说。”
多尔衮道:“我所说的劫掠大明,并不是如以前一般,动辄出动几万大军,而是分成数股,在宣大一线毁边墙劫掠大明。每股兵力,以朝鲜、蒙古人为主力,仅派千余八旗兵力监视即可。所获财货,按军功,分一半与朝鲜人和蒙古人,又有何妨?”
“这么做,好处有三,一则收拢蒙古和朝鲜人之心,即便蒙古和朝鲜生出反叛之心,也因为精锐在外,而无力反抗;二则,辽东的钱粮无虞;三则,借边境紧张气氛,阻止林小三从蒙古买马!”
皇太极越听越喜,拍案而起,欣喜道:“你说得有理!”
多尔衮得到皇太极的赞赏,信心更足,顺口说道:“另外,我认为,我女真一族一直苦于壮丁不足,不如吸收蒙古人和朝鲜人中作战勇猛,又对我大清忠心耿耿的勇士加入女真八旗,享受八旗的待遇,鼓励其与女真通婚,壮大女真八旗的实力。”
这个显然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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