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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喻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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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纯鸿五人喜不自禁,朱之瑜也露出笑容,说道:“之瑜听典史之志,有为万世开太平之意,要做到这点,非得自立宗派不可,让天下士子心慕之,神仰之,方有成事的可能。当今天下,东林党及复社深得士林之人望,更是与江南的工商豪富和市井小民紧密结合,此只可为援。之瑜观典史相当推崇实学,何不立实学的宗派?”
林纯鸿大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学生推崇实学,成立工程院、建行知书堂、开办技术培训学校正为了实学的推广。我要让天下士子认识到,科举仅仅只是很窄的一条出路,钻研实学一样可以名利双收、流芳百世!至于立宗派,我这里正缺有才之士组织,先生大才,定不会让学生失望!”
朱之瑜大喜,想不到林纯鸿事事考虑在先,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加上他对教育颇有心得,也想通过育人改变虚浮空泛的学术气氛,当下也不推辞,说道:“典史信任之瑜,之瑜敢不尽力?”
林纯鸿牵着朱之瑜的手,笑道:“学生也给先生的想法做了总结,就叫‘外联东林,内立宗派’!”
“妙、妙……”朱之瑜抚掌大笑道:“之瑜还有一言,便是据江汉为本、图四川为基!”
张道涵忍不住问道:“这岂不是武侯为刘皇叔所谋?但蜀国最终还是失败了!”
朱之瑜摇头道:“世易时移,当今天下之势大异于东汉末年。东汉末年,多家征战,攻伐不休,彼此之间势同水火!之瑜认为,典史必将成为大明之栋梁,大明的优势便是典史的优势,这也是之瑜坚持不可生忤逆之心的原因!想那中原、关中之地,早已土地贫瘠,老百姓生活困苦,据之为根本,钱粮便是大问题!而辽东兵连祸结,胡虏兵强马壮,无法立足;东南之地,人烟阜盛,生活富足,但荆州扼长江之首,掌握荆州,东南之地迟早成为囊中之物,除非江南出现如太祖样的雄才!而四川自古便是天府之国,得之无疑大有助益!之瑜云游天下,四川更是多次经过,之瑜料得山陕之地的民变必将祸延四川,届时,典史就有机会进入四川,建立自己的另一根本之地!”
林纯鸿五人大为心折,的确,目前除了荆州和四川,没有更好的选择。
朱之瑜继续道:“据江汉和四川为本,便可尽长江之利,谋江南之财,甚至利尽南海,谋取那两广通西洋之利!这些事情典史已经在做,无需我多说。”
呼呼的江风吹来,众人无不豪情万丈,路已经明确,即:“尊王、攘夷、灭寇,外联东林、内立宗派,据江汉为本、图四川为基!”
多年后,虎牙山成为文人sao客的游览胜地,他们将虎牙山的对话与隆中对相提并论,称之为“虎牙对”。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七十四章 筹备建制
游览虎牙山已毕,众人乘坐快舟,往那枝江而去。
船还未靠岸,就隐约见到郑天成站立在码头上,拿着一张行文在那里挥舞,口中大喊道:“船上可是典史……”
林纯鸿跳出船舱,侍立在船头,喊道:“正是……”
“吏部的任命下来了,正八品荆州府经历司经历……”郑天成的大呼小叫让众人兴奋不已,时隔三年,典史终于升官了!
与大伙的兴高采烈不同,朱之瑜皱着眉头问道:“此人不是负责总计财务么?为何捧着行文在那里大呼小叫?”
张道涵喜不自胜,望着郑天成,头也不回的说道:“邦泰人一人顶多人,有何好奇怪的?”
朱之瑜相当不喜,直言道:“权责不明,运转迟早出问题,之瑜请典史慎思之!”
张道涵和李崇德脸涨得通红,以前由两人辅佐林纯鸿,朱之瑜这么说,等于削了两人的面皮!
林纯鸿见三人尴尬,连和稀泥道:“万事草创,一些事情没考虑到,实属寻常。”
哪想到朱之瑜极为直爽,丝毫不给林纯鸿面子,正se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万不可因为草创就等闲视之!为人主,当正其言,公正评判每件事,为属下之表率,岂能优柔寡断,无原则的和稀泥?”
林纯鸿很不习惯朱之瑜的直言,脸se也涨得通红,但理智告诉他,朱之瑜所言不差,乃抱拳拜道:“先生所言极是,学生将立即组织人手理清权责!”
朱之瑜得理不饶人,严肃的说道:“首先第一要改的就是称呼和礼仪,我并不是主公的先生,而是下属,主公以后称之瑜便是。主公也不是之瑜的学生,不必自称学生。以后无论哪级主管,须规定称呼,万不可乱。政令通畅,礼仪乃第一步!没有礼仪,岂不是一切都乱了套!”
林纯鸿的额头几乎冒出汗来,稽首道:“楚屿(朱之瑜的字)说得对,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但主公一语万不可露,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引起朝廷的猜忌就得不偿失了!”
朱之瑜捻须道:“之瑜明白。”
朱之瑜见林纯鸿能纳言,并能选择xing的听取建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张道涵和李崇德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张道涵冷冷的问道:“不知楚屿老弟对经历一职有何见解?”
朱之瑜脱口而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好歹品级涨了一截,但远不及典史一职办事方便!”
李崇德到底醉心于管理之学,对人际关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考虑问题完全从实务出发,他问道:“那修筑荆州城墙一事如何办理?”
“派一得力之人主持便是,经历一职能有多少事情?典史只需要管好枝江的事情即可!”
林纯鸿正有此意,说道:“楚屿的见解与我一样,不过荆州的未来关系到我们自身,至于城墙怎么修,还得好好计划一番!”
张道涵也不多言,只是盯着朱之瑜的后影盘算着……
书房内,张道涵正在握笔沉思。
虽然他佩服朱之瑜的远见卓识,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朱之瑜到来之前,他堪称林纯鸿的第一谋主,更以先生之名傲视诸多能人异士。可现在,林纯鸿对朱之瑜如此看重,让他感到地位不保。
“一名空谈的书生而已……”张道涵嘴角上翘,对朱之瑜有点不屑。
不过,细细思考朱之瑜的战略规划,张道涵自叹不如,能高瞻远瞩的人是空谈的书生么?
张道涵还算冷静客观,没有偏执的认为朱之瑜一无是处。但是,越是冷静,心里就越烦躁。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的小儿子张明桥在外面问道:“爹爹在不在?”
张明桥素来不喜读书,整ri与一帮狐朋狗友鬼混,让张道涵头痛不已。好在张道涵成为邦泰一员后,张明桥也依托着邦泰做点生意,挣了不少钱,逐渐的踏上了正道。这当然有张道涵照顾的因素,毕竟,作为核心人员,随便透露点信息,就值不少钱。
张道涵正烦恼着,没好气的答道:“进来……”
张明桥推开房门,露出脑袋,见张道涵气se不对,嘻嘻笑道:“爹,又和娘怄气了?”
“胡说八道,你说,你有什么事情?”
“听说林小三要修荆州城墙,那岂不是要很多石头?儿子在山里正好采了不少巨石……嘿嘿,这下被我赚到了……”
张道涵冷着脸盯着儿子,打断他的话,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张明桥依然嘻嘻哈哈,道:“爹,能不能让小三就找我买石头?他找谁不是一样买啊?”
张道涵想都不想,拒绝道:“不行,再说为父也办不到!”
张明桥睁大了眼睛,惊异道:“爹都办不到,那小三好大的架子!”
这正触动了张道涵的痛点,大怒,拿起一本书就往张明桥头上扔去,喝道:“滚!但凡多读点书,也不至于如此混账!”
张明桥敏捷的避开袭来的书本,弯腰捡起,递还给父亲,笑道:“不行就不行,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爹jing于官场之道,那林小三要不是因为您,哪有今天?”
“jing于官场之道……”张道涵被儿子的话所触动,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张明桥不敢打扰,手忙脚乱的帮父亲收拾案台。
良久,张道涵看着忙碌的张明桥,说道:“邦泰现在大批量采购货物都要招标,你要是想卖石头就去投标,这个为父帮不了你!”
张明桥相当不满,嘟囔道:“好处都不给自己人,还搞那么麻烦,招什么标嘛!”说完,辞别张道涵,转身离去。
张明桥随口的一句话让张道涵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对嘛,自己擅长具体政务、jing通官场之道,那朱之瑜刚三十出头,更未出仕,哪懂什么政务?
张道涵忍不住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邦泰革新札子”,对邦泰存在的问题,他了然于胸。这些问题有些可以解决,有些根本就是为了钻朝廷的空子。对于邦泰的运作,他有自己的见解和思考,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出,奠定自己元老的地位。
林府,朱之瑜正在唾沫横飞的表述他的观点。鉴于朱之瑜从未处理过政务和从事管理工作,对邦泰还不熟悉,林纯鸿安排朱之瑜暂时充当他的幕僚,帮他处理一些事务。可是当朱之瑜工作一段时间后,就意见纷呈:
“……每ri的行文太多,典史如何处理的过来?像这样处理,效果也一般,还容易出差错,事事都管,什么都管不好!行文应该轻重缓急,不同级别的机构对应处理不同级别的行文……”
林纯鸿苦笑道:“属下还显得青涩,我就只好自己辛苦点喽!”
朱之瑜对林纯鸿的辩解呲之以鼻,说道:“经验再不足,也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否则他们如何成长?权责明晰,这就是权责明晰!”
林纯鸿点了点头,将意见记录在纸张上。
朱之瑜继续滔滔不绝:“邦泰各个机构之间也运行混乱,一点也不通畅!如那隔河岩货栈,不仅要管理货栈,还要管理白崖洞等土司,又是货殖又是行政,郭铭彦一人如何管得过来?再说jing通货殖就一定jing通行政?进驻乡村的弓兵也是如此,说是管理乡村,又在买卖货物,还开办工坊,说是做生意,又还负责管理弓兵和村民,这算啥?四不像嘛!如此混乱,如何能保证命令畅通?责任也不明确,出了事情都不知道找谁负责!”
林纯鸿又提起笔,准备记下,朱之瑜笑道:“典史不用记了,之瑜会整理成札子的。”
林纯鸿大喜道:“如此便有劳楚屿了!”
……
隔河岩货栈已经名不副实,随着面积不断扩大、建筑不断增多、功能ri趋繁杂,这里几乎成了土司地区的管理中心。老百姓称之为“典史城”,不过这个城既无城墙,也无衙门,只有一个议事厅,每ri,一条条命令从议事厅发出,对千年不变的土司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今ri,议事厅里吵嚷无比,十多人手里拿着一叠公文,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里面赫然还有林德海、秦邦定和程启丹(大猫耳)等人。
大猫耳嘴碎,早就在那里神神秘秘的传播着小道消息:“嘿嘿,张先生、李秀才,还有新来的朱先生啊互不服气,比着给典史出谋划策咧,你们看……”
程启丹翻开手头的公文,指着说:“《邦泰改制细则》由三份札子组成咧,《邦泰革新札子》就是张先生写的,《疏经通脉札子》就是李秀才写的,至于《立规建制札子》,听说就是朱先生提出来的,嘿,这三人啊,就是典史的诸葛亮……”
周围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附和。
只有那秦邦定一直紧盯着公文,默不作声,这是他的习惯,寡言少语,但言必有物。
忽闻一阵脚步声,郭铭彦推门而进,笑道:“各位早。”
清江附近的所有事务由郭铭彦总揽,威权ri盛,众人不敢懈怠,纷纷站立,躬身道:“郭大总管早。”
“坐下、坐下,都是兄弟,客气什么,随意点。”郭铭彦双手下按,笑容满面。
郭铭彦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按照典史的安排,邦泰将有大变动,至于怎么变,还需要听听大伙的意见。这三个札子都看过了吧?”
程启丹的口闭不上,郭铭彦话音刚落,就说道:“当然都看过了,怎么变涉及到职位变动和拿多少钱,咋不会逐字逐句的琢磨?”
程启丹的话直白,也让大伙笑声一片。
郭铭彦笑道:“启丹兄弟说的对,这涉及到大伙的切身利益,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不提的话以后可能就要后悔!”
程启丹迫不及待,说道“那我就提啦……细则说要成立一个土司部,专门处理土司的纷争和收取税收,那隔河岩货栈岂不是就成了土司部的下属?我认为这样不妥,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人来管理土司!”
“哪能找不到人咧?典史那里人才济济,怎么会缺人?咱们真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这么改,郭大总管的权力不就变小了?”
郭铭彦听了,正se道:“这等言语就不要提了,还没开始,就在考虑自己的小九九,忘记典史的吩咐了?”
……
争论声此起彼伏,最终形成了一条条意见,往枝江送去。
第七十五章 立规建制
当初,林纯鸿几乎同时接到三份札子,大喜,立即将三人召集起来起草《邦泰改制细则》,然后分发给各地,令其提出修改意见。当意见汇总至枝江,林纯鸿又将核心层召集到枝江,进一步讨论。这一忙就到了八月,《邦泰改制细则》正式下发,各种调整接踵而来,邦泰集团迎来了最大的震动。
邦泰集团几乎成了一个小小的朝廷,将经营功能剥离,成立了中书府、都督府和监察府三大机构,分别处理行政、军事和监察的事务。但由于人才缺乏和规模太小,很多行政部门和军事部门重合,暂时尚未分开,按照中书府令张道涵的说法就是因时而异。张道涵成功的把持了中书府,而朱之瑜主管科教司,成为他的下属,这点让他自得不已。
此外,林纯鸿还成立了阁幕属,由张道涵、朱之瑜、李崇德、李承宗、张兆、周望、郭铭彦等七人组成,所有重大事务由阁幕属拟定方案,林纯鸿决策通过,方由各部门执行。邦泰的人俗称为七大属员,他们权力极大,可谓邦泰集团的核心。
当然,各个机构对外宣称为邦泰商号的管理机构,以避免引起外人的疑虑。但这逃不过有心人的注意,林纯鸿建制的消息不到半月,便顺着长江而下,迅速抵达瞿式耜的案头。瞿式耜正在为东林的荣耀殚思竭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与瞿式耜不同,包哲东和谭杰希可谓如坐针毡!
每ri百里洲的喊杀声和炮声犹如给他俩唱丧歌一般,让他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ri。他俩对林纯鸿毫无办法,只好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活动,期望能尽快调出枝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高斗枢对林纯鸿的嚣张举动似乎并不在意,并提拔林纯鸿为荆州府经历司经历。这也让包哲东和谭杰希暗自松了一小口气,毕竟,林纯鸿并不在枝江任职,他们的责任要小得多。新到任的典史刚开始还自命非凡,但连续碰了一鼻子灰后,方才知道枝江的地头蛇到底是谁,招惹了林纯鸿的典史根本不敢继续在枝江待下去,辞官归故里。现在典史一职尚是空缺,这在别的县实属罕见。
活动了好几个月,包哲东的调令终于下达,包哲东升任河南汝州同知。这个调令让包哲东长舒一口气,一时之间又有点舍不得离开枝江。毕竟,每年他能从林纯鸿那里得到几千两银子的红利。试图赎回股份的包哲东得到了林纯鸿的保证:不管他至哪里上任,红利永远属于他和他的子孙。
官运财运亨通的包哲东兴高采烈的赴汝州上任,而谭杰希则没有这份活动能力,继续留任主薄,苦苦的等待新任知县的到任。
下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高斗枢岂能不知?
所谓的中书府、都督府和监察府是邦泰商号的内部机构,可能说出去连老太太都骗不了。但是这个世界就很奇妙,一个谁都不信的借口大家都会当成事实,当然,必要时,真正的事实随时可以转化为借口。怎么转化、什么时候转化,得看对自己是否有利。
真正如火山一般的是林纯鸿的五千弓兵!是五千,而不是一千!得到真实数据的高斗枢直后悔自己的疏忽。而且这些弓兵兵甲jing良,非一般弓兵可比!
是按下去还是默认事实?这是个难题!
默认事实没准会给自己带来玩忽职守、监管不力的罪名,但是按下去呢?
五千装备jing良的弓兵,还携有火炮!高斗枢不认为荆州守备严介和有守住荆州的本事,一旦将林纯鸿逼急了,狗急跳墙,整个荆州府就完蛋了!自己可能立即死于非命,大明朝廷多了一块烽烟之地,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要不就命令林纯鸿到荆州,一声令下,刀斧手从幕后冲出,将林纯鸿砍为肉泥?高斗枢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将这个可笑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开。林纯鸿是他的下属,居然采用这种手段对付他,正显得自己无能,况且自己监管不力的罪名怎么看都要成为事实。
况且如果他的部下要为他复仇呢?整个荆州岂不是照样兵连祸结?自己还需要林纯鸿修筑城墙呢。
高斗枢想来想去,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措施:推荐林纯鸿去剿匪,让他和匪寇互相对咬。林纯鸿咬赢了,他有举荐之功,一旦他咬输了,正好省却了自己的麻烦。
高斗枢给湖广巡抚唐晖上了启文,声称荆州府训练弓兵卓有成效,愿为君父解忧,钱粮自给,北上剿匪。并汇报了枝江邦泰商号建立各种制度的事情。对建制,他只陈述事实,不做任何评论,免得惹火上身。
当高斗枢、瞿式耜都盯着林纯鸿时,林纯鸿却每ri遥望朝廷,每ri痛骂瞿式耜:办点事情怎么那么慢?亏老子还拿出两万两白银让你帮我活动!
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正在虎窝附近徘徊,伺机扑向猎物……
※※※※※※※※※※※※※※※※※※※
本卷完,下一卷名为北上,林纯鸿将投身于更为广阔的活动空间,政争、战争、商争将接踵而至,敬请期待。
第七十六章 先期侦察
“轰……”伴随着耀眼的闪亮,震耳yu聋的轰击声传来,武陟县永桥驿站的驿卒赵石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娘的,都九月了,这雷凭地吓人!”赵石板不停地抱怨老天爷。
暴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瓦片,狂风不停地从屋缝里灌进来,让拥挤的人群感到丝丝的寒气。
“nainai的,这破驿站连风雨都遮不住,武陟县搞什么嘛?”一个身携朴刀的低级武官破口大骂。
他的骂声激起了大伙的共鸣,纷纷咒骂武陟县玩忽职守。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一个酸丁摇头晃脑,道:“九月平地起惊雷,恐怕不是好兆头……”
人群身冷,听了这句话心更冷。
六月,河南黄河决口,好歹没波及到武陟县,但是随之而来的干旱导致大片土地颗粒无收,武涉县的老百姓已经逃亡了一半,纷纷加入了丐帮,应用行乞这种血腥原始的办法逃避灾荒。
“砰……砰……砰……”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传来,赵石板立即开门。
一阵狂风和雨滴忽的扑面而来,让众人禁不住皱眉。定睛一看,门外站着三个衣服湿透的落汤鸡,一文士带着两个仆人。
一仆大声问道:“还有房间休息不?”
赵石板向大厅怒了努嘴,道:“大厅里都挤满了人,哪里还有房间?能有位置站着避雨已经很不错啦!”
赵石板一视同仁的态度却激怒的仆从,训斥道:“哪里的来的这么多废话!你赶紧想办法挤出一个房间来!”
赵石板两手一摊,苦着脸道:“确实无法……”,然后指了指那个低级武官道:“连这位大人也只能坐在厅里。”
“那武官算……”仆从正待大放厥词,却被文士打断了话,文士说道:“我们就在厅里避雨吧,也就一夜,有何关系?”
说完,便带着两个仆从找了块还算干燥的墙角,席地而坐。
纷闹声又响了起来,有的人拿出干粮,就着水咀嚼起来,甚至有的汉子尿急,就在墙边解决,也无人干涉。文士的两个仆从眉头紧皱,忍不住就要上前喝止,但被文士用眼神制止。
低级武官显然对仆人未说完的话了然于胸,他也算沉得住气,待文士坐定后,方拿着几根柴火,七弯八拐的走到三人面前,对那仆人说道:“三位衣服湿透,用火烤烤方可,我这里有几根烂木头!”
仆人又喜又愧,连声道不敢当,伸手去接柴火。
哪想到武官翻手捏住他的手腕,巨大的手劲传送过去,让仆人哎哟一声惊叫,手头的柴火也掉在了地上。
仆人的惊叫吸引了大伙,纷纷望向此处。
武官弯腰捡起柴火,笑嘻嘻的说道:“哎,怎么就不领情咧,还扔掉我好心送来的柴火,哎!”
众人纷纷大笑,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都清楚那武官乃是寻机对仆人报复。
只见那文士站起来,躬身道:“刚才小仆言语不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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