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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喻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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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老百姓也吃得起。说起棉油,也不知道郭大总管汇报过没有,顾秀兴的棉业部今年盈利超过了二十三万两银子,棉油就是大功臣。还有兔毛,虽然盈利不多,但从石柱运来兔毛后,织成呢绒、地毯,那简直就是暴利,顾绣兴每天都在叹息,说兔毛量太少。”
    林纯鸿脑袋中电光一闪,毛纺织业?羊毛可比兔毛更适合大众的需要,要是在北方草原上大量的收购羊毛,岂不是可以借机掌控游牧民族的经济命脉?这倒为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提供了一条思路。
    见林纯鸿怔怔的不说话,郑天成问道:“这次叫我过来有何事?”
    林纯鸿回过神来,道:“就是为银子的事。一府二州,官府对乡村的治理完全浮在面上,咱们得从每个老百姓入手,彻底掌控基层,这需要大量的银子支撑。”
    郑天成嘿嘿笑道:“我每天在为银子为难,却看到百里洲银库里的银子堆积如山,几百万银子,却不能动用,你说我气闷不气闷?”
    林纯鸿脸se沉下来,严肃地说道:“打这银子主意的人还真不少,你要记住,作为本金的银子和黄金绝不能动用,否则玩到最后,大伙一起跟着完蛋!”
    郑天成收敛了嘻嘻哈哈,“我知道的,这也是钱秉镫和菲利斯的共识,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林纯鸿舒了口气,道:“要是百里洲有三百多万两存银的事情传到外面,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乱局。我估计,第一个起贪念的就是圣上,说不定就把咱们定为反贼,派兵攻打百里洲。现在皇宫简直穷疯了,连皇后和妃子还要缝补衣服。”
    郑天成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se,“圣上会瞧得起这点银子?不是说紫禁城里的地砖都是用黄金铺的吗?”
    林纯鸿哈哈大笑:“这个你也信?”
    郑天成讪讪的笑了笑:“想想也不可能,那咱们现在岂不是富可敌国?”
    “还真大言不惭,你想想,现在朝廷供养的军队超过一百万,而咱们控制的人口不超过六十万,这有可比xing么?”
    “说说而已嘛,还有一件事情得问问你,容美两河口的铜矿以后是财政司负责还是商号负责?”
    “这还用问?开采和冶炼归商号,至于铸币,当然归财政司。”
    郑天成失望不已,道:“铜和银子一样,属于货币,为何不归口到财政司?”
    “这有什么好争的?现在开采、冶炼到铸造铜币就是一亏本的买卖,要不是为了末端市场的交易,咱们也不会做这个事。”
    “菲利斯说,按照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的兑换率来算,采用水力铸币,可以保证不亏。如果铜币用黄铜铸造,略有盈利。”
    “哦?”林纯鸿大喜,“现在市面上可不是一千文兑一两银子,而是七百多文兑换一两银子!那铸铜币岂不是一本万利?”
    ……
    两人一直聊着邦泰的财政事宜,正说得高兴,忽然接到急报:田楚信率着千余人马,轻兵潜行,于昨ri夜间偷过小河,进入了百里洲!
    郑天成大惊,面如土se,手中的茶杯哐当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林纯鸿盯着碎成一片的茶杯,冷笑道:“好一个田楚云,居然还来这一手!可惜啊,可惜,他早已经兵败了……”
    “令天策、天武二营一个时辰内出发,立即前往百里洲,克期剿灭田楚信……”

第一百七十三章 马夫却敌
    在敌境中轻兵潜行,任何jing锐之师畏之如虎,轻易不敢尝试。
    田楚信不仅率着千余人马做到了这点,而且还成功的封锁了消息,瞒住了荆州军的耳目。一路上,田楚信不敢走大路,令千余人马翻山越岭,专拣人烟稀少的地方进兵。凡是见过千余大军的人,田楚信一个也不放过,就地格杀。
    千余人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小河南岸,躲藏在密林之中休整三个时辰后,天se已晚,在夜幕的掩护下,田楚信率众越过干涸的河床,突入到百里洲。
    最先发现田楚信踪迹的乃村庄里的巡防员,在弓箭入喉之前,敲响了手中的铜锣。紧接着,其他的巡防员也敲响了铜锣,打着火把,往出事的地方狂奔,试图一探究竟。
    然而,他们非常不幸,迎面而来的弓箭夺走了他们的xing命。
    村民们在睡梦中被铜锣声惊醒,纷纷点燃油灯,打开门闩,出门观望。待他们发现全副武装的甲士后,发一声喊,带着老婆孩子,四散奔逃。
    田楚信对村庄毫无兴趣,也懒得去追。虽然他手头没有百里洲的舆图,但他知道,百里洲的核心区域分布在长江沿岸,他相信,只要能抵达长江边,就会让林纯鸿痛彻心骨,不惜一切代价的派出回援之师,这样田楚云就有了破敌良机。
    田楚信令麾下绝不停留,往北疾奔。
    村庄的混乱惊动了五里之外的养马场,葛文陆和曹老二慌忙派人查看,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葛文陆咬牙切齿地骂道:“走,去干他娘的!”
    曹老二在驿站呆了半辈子,习惯于听上司命令行事,当即问道:“要不要向都督府讨个命令?”
    葛文陆皱了皱眉,决断道:“事急从权,我先率着马夫阻敌,你立即安排人手去通知骑兵训练营,都督府和安防处也派快马过去!”
    曹老二点了点头,拿起身边的哨子猛烈吹起来。
    一刻钟之后,葛文陆率着百余马夫,急匆匆的出了养马场,往敌袭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夫不会骑马,说出去会笑掉别人的大牙,这百余马夫刀剑弓箭功夫稀松平常,但说起控马技术,丝毫不弱于骠骑营的将士。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百余马匹犹如龙卷风一般,在百里洲的农田上纵横奔驰。
    铁蹄声惊动了田楚信,田楚信背后惊出了一声冷汗:林纯鸿这小子jian猾,居然在百里洲留了骑兵!
    “列阵!迎敌!”田楚信的命令惶急而无奈,直觉告诉他,这次暗袭百里洲基本已经失败了一半。
    黎明的晨曦已经慢慢散尽,忙累了一夜的甲士们依然神se紧张,死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他们的手心几乎渗出汗来,紧握着手中的长枪,试图抵挡即将来袭的骑兵。
    终于来了,百余骑队形散乱,从军阵旁边疾驰而过,挡在了甲士前进的方向上。
    田楚信长舒了一口气,对面的骑士无人着甲,佩戴着普通的朴刀,手中持着猎弓,一看就知道是仓促集结的老百姓。
    然而,就是这帮乌合之众,却让田楚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继续进兵,万一百余骑士冲入队列中,会给麾下造成混乱。如果与骑兵相持下去,不仅疲累的将士受不了,而且拖下去,会被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包围。
    突然,骑士阵中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一骑士越众而出,向甲士冲击而来,堪堪相距七八十步,调转马头,在阵前横着跑来跑去,炫耀他的骑术。
    弓箭手纷纷瞄准骑士,she出手头的箭支,然而骑士控马出众,跑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让箭支纷纷落空。
    田楚信立即阻止了这种无意义的she击,千余将士轻兵潜行,军械携带不多,容不得他们有一丝浪费。
    田楚信的内心越来越急躁,无奈之下,他将千余将士分成左中右三部,中军缓缓向骑兵压去,而两翼则排着整齐的军阵,慢慢的往骑兵阵后穿插,试图将百余骑士包围,一举歼灭。
    百余骑兵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忙后撤二百余步,又派出几名骑士在阵前往来奔驰,一点一点的消耗田楚信的耐心。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甲士们心累、身累,脚底虚浮,腿肚子几乎在颤抖,千里转进,又狂奔了一夜,他们已经累坏了。
    突然,从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骑兵训练营的两百余将士们赶到了,他们可是装备齐全,板甲、马刀、钢弩一件不少,而且还是一人双马!
    这些将士仅仅是盛坤山挑选剩下的将士,但是,缠住田楚信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两个时辰内,田楚信寸步难移,脸se越来越难看。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四百多安防处巡防员排着军阵赶赴而至,这些巡防员绝大多数乃战场上受了伤的战士,即使他们的身体有点小缺陷,即使他们的体力不再,但军事素养绝不会比当面的甲士差。
    安防处隶属中书府枝江部,接受枝江部和安防司的双重领导,而骑兵训练营和马夫隶属于都督府,平ri绝少来往,他们的头儿聚在一处稍稍商议,便定出了趁敌兵疲惫,骑兵sao扰至敌兵力竭,然后冲阵,巡防员和马夫追杀的策略。
    当一支支弩箭在两百步外she往阵中时,田楚信彻底失去了信心,摆脱骑兵已经是个难题,更何况旁边还有三百多步兵,而且,周围携带武器的百姓越聚越多,远远的站在阵外呐喊助威。田楚信相信,一旦自己成了落水狗,这帮百姓会毫不犹豫的趁机追杀。
    “全军列阵后撤!”田楚信考虑再三,放弃了继续往长江边突进的妄想。现在,能够全师而退,成了他最大的目标。
    趁田楚信变阵的稍稍混乱,训练营的将士们毫不犹豫的往左翼猛扎进去,雪亮的马刀、漫天飞舞的钢弩、地动山摇的铁蹄彻底击垮了甲士们,他们再无战心,掉头就跑,田楚信的左翼彻底陷入了混乱,成了待宰的羔羊。
    左翼的崩溃直接影响了中军和右翼,他们犹豫片刻,紧随着左翼的步伐,掉头逃跑。
    “投降免死!”
    呼喝声响彻云霄,打击着甲士们的最后一丝信心,大部分甲士最终选择抱头而蹲,毕竟,他们太累了,已经再无一丝力气奔逃……
    地牢中,yin冷chao湿,臭气熏天,田楚信穿着一身白se的囚衣,头发散乱,满脸颓废之se,抱着双膝坐在牢房一角,盯着木柱发呆。
    十ri前,他率着四千余残余刚刚踏入容美境内,就被大怒的田楚产解除了兵权,投入地牢。
    身处地牢中,别说晒太阳,就连灯光也是奢望。整个地牢中,唯有入口处有一油灯,she出若隐若现的光线。
    突然,牢门发出一阵吱呀声,狱卒带着一文士进入了牢房,径直往田楚云处走来。田楚云懒懒的抬了抬头,浑身充满了力气,霍地站起来,冲到牢房的柱子前,双手紧抓着柱子,急道:“赵副使,如何到了此处?是不是宣抚使准备议和了?”
    赵立仁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宣抚使准备议和了!”
    田楚云一直瞪着赵立仁,双手从柱子上滑落,颓然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又来骗我了,议和这么大的事情,赵副使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倒来看我这个无用之人?”
    赵立仁暗叹了口气,道:“真的议和了,宣抚使派出的是李青云。”
    田楚云大惊,猛地站起,一把抓住赵立仁,惶急道:“这个时候还使什么缓兵之计!我担心此举会遭到林纯鸿的疯狂报复,田氏连宗祠都保不住!”
    赵立仁垂头道:“水布垭的驻兵全军覆没,刘梦雄投降,田越退兵回了杨板桥,林纯鸿在童庄河口登陆了!”
    田楚云急切道:“田楚信呢?有没有消息?”
    “多有传闻,田楚信遭到骑兵围剿,已经战死。”
    田楚云慢慢的低下了头,长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害了他们!”说完,田楚云如同厉鬼一般,紧抓住赵立仁的手臂,叫道:“赵副使,宣抚使一直对你言听计从,你再劝劝他,议和吧,只要能留住xing命保住宗祠,什么代价都可以答应,咱们无法再对抗林纯鸿了!我田楚云一辈子没有求过人,这次就求你一次,我给你跪下了!”
    田楚云扑通一声,膝盖跪在了石板上。赵立仁大惊:“将军,何至于此?立仁今ri前来,就是奉宣抚使之命,请将军重新领军,对抗林纯鸿!有可靠消息,林纯鸿受到了唐晖的严厉斥责,令他立即派兵至荆门保护显陵!”
    田楚云摇了摇头:“万余大军亲毁于我手,我还有什么面目去领军?”
    “可是现在容美需要将军去守护!”
    田楚云的目光坚定无比:“容美的前途在议和,不在战争,我绝不会再领军!”
    赵立仁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到田楚云手中,“宣抚使吩咐我给将军这个!”
    田楚云一见瓷瓶,脸se大变,禁不住虎泪横流,继而哈哈大笑:“我田楚云糊涂一世,早就应该去见列祖列宗了,能活到今ri,也算万幸……”
    地牢之中,回荡着田楚云凄厉的笑声,就如地狱一般yin森恐怖……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亲信之殇
    正德十六年,明武宗朱厚燳无嗣崩殂,根据太祖朱元璋“兄终弟及”的遗训,袭封为兴王不久的朱厚熜被迎往beijing入继大统,是为嘉靖皇帝。朱厚熜即帝位后,自立统嗣体系,不顾朝臣反对,追尊生父朱祐杬为皇帝。并在钟祥大兴土木,兴建了显陵。
    也就是说,当今圣上朱由检乃显陵主人的直系子孙,其重要xing可见一斑。
    唐晖知道,如果显陵有所闪失,自己的人头定然不保,于是,不惜拿着严介和威胁林纯鸿,令其克期率主力前往荆门,堵住张献忠东窜显陵的道路。
    林纯鸿本待不理会唐晖,但架不住陆世明的苦劝,令周望打着自己的旗号,率领天策、天武二营前往荆门布防。于是,天策、天武二营刚抵达枝江不久,又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林纯鸿万万想不到,田楚信的jing锐之师居然覆灭于马夫、巡防员与骑兵训练营之手,忍不住心头的狂喜,对着夷陵知州童世严夸耀道:“童大人,训练弓兵的好处就在此,千余甲士啊,就这么稀里哗啦的一战覆灭,哈哈……”
    童世严满脸媚笑,陪着小心道:“林将军英明,童某还希望将军能派出得力人手,训练州内弓兵。不过……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贼寇旦夕之间就会荼毒夷陵,还望将军念在一州生民安危的份上,立即派兵剿灭贼寇。”
    林纯鸿心中暗笑不已,贼寇入境,并非全是坏事。
    张献忠自攻破保康后,兵锋直指远安,隐隐有威胁夷陵之势,这吓坏了童世严。童世严惟恐贼寇攻破夷陵,坏了他的xing命与前程,不惜自降身份,亲自从州城中前往荆州军大营拜访林纯鸿。
    郧阳巡抚蒋允仪的教训就摆在眼前,怎能不让童世严jing醒?早在贼寇大批进入郧阳之前,蒋允仪就上书朱由检,称“臣不愧死,亦应愤死”、“所惜者皇上封疆耳”,说什么郧阳绝无可能抵挡住贼寇的攻击,提前给崇祯皇帝打预防针。结果,最终朱由检还是将蒋允仪革职拿问,投入了大狱。
    看来童世严已经打定了与邦泰紧密合作的态度,这个,林纯鸿求之不得,当下安慰道:“童大人但请放心,朝廷将夷陵的防务交给了林某,林某万不容宜都的惨剧在远安和州城上演。”
    林纯鸿随口一句话,并不能让童世严安心,“据童某观之,容美内斗加剧,将军何不缓图之,待其变乱?”
    林纯鸿惊问道:“童大人如何知悉容美有内乱?”
    童世严微微笑道:“前往盘顺长官司的船只络绎不绝,童某估计,邓文贵已经弃暗投明,举兵在即。”
    林纯鸿赞道:“见微知著,童大人好眼力。不瞒大人,邓文贵确实准备出兵了。林某不准备放过这个机会,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容美事情就将了结。届时,林某就会挥兵北上,嘿嘿……”
    林纯鸿冷笑几声:“他张献忠不来则已,来了定然让他尸骨无存!”
    “可是……”
    林纯鸿打断童世严的话,道:“天策与天武二营已经北上了,童大人放心,有二营在,远安无忧!”
    童世严长舒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方落了地。与林纯鸿闲聊片刻,就匆匆告辞。
    林纯鸿见童世严心急火燎的离去,冷笑不已:这文武之别还真根深蒂固!老子都指挥同知,从二品,居然无法让从五品的文官多呆一刻,狗ri的偏见,老子迟早要毁掉这一切!
    不过,这没有影响林纯鸿的好心情,轻轻松松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让他得意不已。在枝江县,林纯鸿就是通过组建弓兵,彻底架空了县衙,将整个农村纳入了邦泰的体系,林纯鸿相信,只要给他一年时间,夷陵州的命令基本上出不了衙门。
    刚送走童世严,田楚产的特使李青云就来到了荆州军大营。林纯鸿的条件非常简单:田楚产立即投降,邦泰可以在容美之外划一块地供其安度晚年。这个条件离田楚产的要求相差太远,双方谈崩,战火立即猛烈的燃烧起来。
    童庄河口乃林纯鸿jing心挑选的登陆点,此处地势平坦,阡陌纵横,适合于发挥荆州军jing于战阵的优势。而且从童庄河口至田楚产的老巢两河口仅仅三十多里,沿途仅仅只有卢家垭、卧虎垭山高路险,难以通过。
    果然,虎啸、神卫、霹雳以及雄威、骁卫、龙卫三个山地营接到进攻的命令后,一天内突进二十余里,在卢家垭与田越的万余大军迎头撞上,双方混战一个多时辰,天se已晚,鸣金收兵,待明ri再战。
    夜幕之下,无论是荆州大营还是田越军中,篝火无数,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就如人间仙境一般。田楚产凝望着点点篝火,内心的愤怒无法言喻,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他对这里的每个人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可是,林纯鸿直yu摧毁这一切,这让他没有丝毫退路。
    “……众人皆可降林纯鸿,惟己不可降林纯鸿……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
    田楚产脑中冒出孙权与鲁肃的桥段,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周边的田越、赵立仁等人。
    “田越,堵河的人手安排好了没?”田楚产将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在一边,问道。
    “这个……回宣抚使,已经安排妥当了……”
    田楚产眼如鹰隼,狠狠的瞪着田越,厉声问道:“为何吞吞吐吐?”
    田越浑身哆嗦,膝盖一软,半跪着行礼道:“属下担心堵河的效果。时乃冬季,童庄河水量小,堵住之后,下游无水,很容易被敌军觉察。到头来……到头来……”
    田越心里发虚,下面的话无法继续,赵立仁接道:“到头来,恐怕于敌军无损,倒害了河边一众百姓!”
    田楚产大怒,吼道:“你们难道想抗命!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此战失败,哪里还有我田楚产的活路!”
    田越和赵立仁脸se惨白,跪在田楚产面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田楚云违抗军命,白白葬送了两万余jing锐,殷鉴不远,难道你们还想有样学样?”
    田越内心一寒,田楚云乃容美第一战将,军功卓著,田楚产丝毫不念其劳苦功高,毒杀于狱中。如果自己若有一丝犹豫,会面临着什么后果?
    “宣抚使放心,堵河事宜已经安排妥当,翻越马岭包的jing锐已经出发,此次定要让林纯鸿有来无回!”
    田楚产的脸se稍稍好看了点,冷笑道:“双管齐下,看他林纯鸿如何应对!”
    赵立仁眉头跳了跳,他认为,即使这次侥幸胜了林纯鸿,林纯鸿根基还在,顷刻间又会组成大军前来攻击。更何况,容美在邦泰的封锁下,物质紧缺,下面的实权者越来越不满,也许不等林纯鸿再次进攻,容美就要陷于内乱中。
    赵立仁心里叹了口气,道“宣抚使,邓文贵出兵也就在这几天,还望点兵应对,李辉忠和覃虞的弓兵已经抵达杨板桥,属下担心杨板桥的兵力过少,挡不住。”
    田楚产想也不想,冷声道:“这个你别担心,童庄河事了,邓文贵、李辉忠和覃虞能掀起多大风浪?”
    正说着,忽然一亲卫走上前来,在田楚产耳边耳语几句,田楚产的脸se一下子变得黑沉沉的,瞪着赵立仁,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好你个赵立仁,好啊,好啊,是不是林纯鸿令你交上投名状?”
    赵立仁揣摩不透田楚产为何突然发怒,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田楚产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苦涩与凄凉,“可怜可叹,我信任你二十多年,没想到你居然暗地里背叛我……”
    赵立仁心念百转,大声道:“宣抚使,万万不可中了林纯鸿的离间之计,属下对宣抚使的忠心ri月可鉴!”
    田楚产厉声吼道:“好你个ri月可鉴!说!为何助田楚云逃跑?”
    赵立仁大惊:“这个……宣抚使,田楚云战功卓著,对宣抚使忠心耿耿,属下是为宣抚使惜才啊……”
    “惜狗屁的才!田楚云被李辉忠逮住了!好啊好啊,敢违抗我的命令,来人……将这个叛徒抓起来!”
    原来,赵立仁不忍心田楚产自毁长城,暗自将瓷瓶内的毒药换成了迷药,待田楚云晕倒后,偷运至容美境外,令田楚云赶紧逃跑。哪想到,田楚云会被李辉忠的弓兵逮住?
    田楚产话音刚落,全副武装的甲士一跃而上,将赵立仁按倒在地,双手反剪。赵立仁一文弱书生,如何禁得住甲士的压迫,嘴一下子磕到了泥土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带走!明ri拿他的人头祭旗!”
    甲士们将赵立仁从地上拖起来,赵立仁张开嘴巴大叫道:“宣抚使,赵立仁死不足惜,只是怜惜容美几百年的基业,仗不要再打了,为族人留点元气吧……”
    田楚产的怒吼声响起:“堵住他的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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