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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三问)-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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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有任何顾虑和担心。
“我要是不给呢?”赵铮冷冷回答。
“不给……撞坏了本公子的车,可得赔偿……”
“是啊,你撞坏了我的车,是得赔偿……”
“吆喝,兀那小子这样嚣张?”华服公子恼羞成怒,喊道:“给我打,让他满地找牙!”
除了赶车的豪奴,另外几个跟在后面的家丁也纷纷冲了过来。街上突然起冲突,围观的人不少,一看便知是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不免纷纷同情赵铮。看到家丁豪奴冲过来,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赵铮实在不明白,为何世间总会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纨绔喜欢仗势欺人呢?到南唐的首日遇到了皇甫绍杰,回汴梁的第一晚又遇到了这厮,还真是巧合啊!
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可这厮非要不知死活。些许冒犯赵铮或许大人有大量,但是阻碍自己去魏王府,这简直不可饶恕,现在竟然还想打人……
赵铮怒火升腾到了极点,待到豪奴家丁近身,立即出手。不过眨眼的功夫,五六个豪奴全部跌倒哀嚎,满地找牙。
那华服公子大为惊讶,没想到赵铮的战斗力如此强悍,瞧见赵铮朝马车走过来,心里有些发毛。外强中干地大喊道:“你别过来,我爹是武信节度使,侍卫司步军指挥……”
赵铮哪容他念完老爹冗长的名头,盛怒之下,即便是他爹是天王老子,也会毫不客气地出手。
一个酒色过度的纨绔子弟,如何挡得住骁勇高手,赵铮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从马车中拉出来,猛地摔倒地上。
撕心裂肺的嚎叫传来,但这厮仍旧吃力地喊出了老爹的名字——赵彦徽!他终于明智地看出来,赵铮不会轻易放过他,试图用老爹的名号来唬住他。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盛怒的赵铮几乎充耳不闻,上前抓起那厮又是两拳。
众人看得清楚,只见华服公子的脸颊突然变形,口中喷出鲜血,随后一颗颗牙齿滚落在地。尚未站稳,迎面又是一脚,整个人飞起跌落,恰好倒骑在牛背之上。
第一二二章悲催府尹
自古以来,都城的地方官都不好当,上要为皇帝管理好都城,下要对百姓有个交代,事情本来有千头万绪,稍有不慎就会出差错。
最麻烦的则是都城聚集着大量的权贵,纨绔子弟众多,仗势欺人更是常有发生。不管百姓不答应,想管有时候也爱莫能助,弄不好还会得罪权贵,掣肘太多,日子难过。
以至于有言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可见都城地方官是何其悲苦,汉朝的京兆尹,唐朝的长安令,以及如今大宋朝的开封府尹,都面临这样一种窘境。
吴廷祚现在是权知开封府,也就是代理开封府尹,他的处境相比于盛世的普通都城长官略微好些。首先一个,他之前的身份不低,早在后周时期就是宣徽南院使,曾担任西京留守,也就是陪都洛阳的地方长官。
这个资历颇能服众,再加上赵匡胤先后两次御驾亲征离开都城,吴廷祚都负责留守汴梁。责任重大,权力也就大,有圣旨在手,畏惧之人也不少。在皇帝离开的日子里,和吕余庆一起配合留守大内的赵光义,保持了汴梁的稳定。
几个月来一直平稳安静,吴廷祚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向皇帝交差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最后时刻,皇帝返回都城的首日,竟然遇到行刺。虽说皇帝当场没说什么,但吴廷祚知道,龙颜大怒是肯定的,这也算是自己的失误。
他一边递上请罪的折子,一边安排人手加强汴梁城内的治安与管理,防备可能的隐患,要是能发现些许此刻的蛛丝马迹那自然最好不过。
这个夜晚,吴廷祚心情忐忑。唯恐再出什么岔子,连家都没敢回,一直坐镇开封府。果不其然,刚入夜不久,西大街上就发生了械斗。
平日里这不算什么,但今日特殊,又是在开封府附近,自当重视了。不过一场械斗,让他堂堂一个府尹前往还不至于,故而派出了几个得力差役前往处理。吴廷祚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随意但是合理的安排,注定让他后悔。
……
却说赵铮在西大街出手,将衙内和一帮豪奴打的满地找牙,动静闹的有点大,立即有人传报开封府,差役随后奉命赶到。
“怎么回事?”差役瞧见几个一群人出血倒地,便下意识将站在一旁表情阴冷的赵铮当作凶手,态度也不怎么和蔼。
“此人行凶,打伤了我们……”牛背的衙内用漏风牙齿吐出几个不太表情的音节。控告赵铮。
“你是何人?”差役们是最会察言观色的,瞧见衙内乘坐的是马车,便知道身份不凡,先行询问。
“本公子……赵安邦。家父……武信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赵彦徽……”衙内一边吐血,一边艰难地爆出老爹的官职。
差役们顿时一惊,宋初的节度使们还是颇为厉害的。而且还是侍卫司步军指挥使。禁军高级将领啊,这身份可不低。他家的衙内竟然被这般暴打,当真是意外……
差役都是老油条。欺软怕硬是必然的,遇到权贵少不得要偏袒。再者,这情形似乎也再明显不过,哪怕衙内有错,但对方出手伤人是不争的事实。当先的差役龙四转身恶狠狠地看着赵铮,怒道:“你等当街行凶,全部带走拘押,来日审问。”说话间,瞧见赵铮的宝剑和玉佛,冷冷道:“凶器与赃物也一并带走!”
“他们呢?”赵铮不动声色,冷冷问了一声。
“当然是尽快医治了!”龙四没好气地白了赵铮一眼,转身道:“立即派人送回节度使府。”
赵铮冷笑道:“服务真是贴心周到啊!”
“那你以为呢?”龙四冷冷道:“给我帮了,带走!”
赵铮依旧平静道:“你也不问问事情缘由吗?改日府尹大人审理,也该你现场调查的记录不是?”
“这还用问吗?你行凶伤人,打伤数人,在场之人都是明证!”龙四很不耐烦,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讨好赵彦徽家。他也可以预见,这位“凶手”不死也得充军,节度使府不会放过他的。
赵铮道:“那好,我和你走,不过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龙四冷笑道:“行凶伤人,进了开封府的大牢还想离开?”
赵铮十分平静道:“不离开也罢,只是我正要前往魏王府做客,现下是去不了,劳烦你去帮忙通知一声符王爷!”
龙四心里咯噔一下,去魏王府作客,岂非说明此人身份不一般?来的那一刻,他就打量了赵铮的衣着车辆,得出了和赵安邦相同的判断,现在……
不等他有任何揣度的结果,赵铮续道:“这都是小事,改日我上门向符王爷道歉就是了。可明日清晨得入宫朝贺,官家问起来,你去解释吗?”
龙四一颗心坠入冰窖,入宫朝贺这几个字传入耳中,他便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而今只希望对方身份不要太厉害,武信节度使府出面报复,才能安然无恙。
“敢问尊驾是?”龙四立即换了一张笑脸,讪讪询问。
不等赵铮回答,压抑许久的小斯便匆匆道:“我家大人是鸿胪寺赵少卿!”
“一个鸿胪寺少卿也敢打本公子?”赵安邦仿佛听到了笑掉大牙的故事(事实上他的大牙确实掉了),阴阳怪气的冷笑和不屑。
“鸿胪寺……少卿……赵铮!”龙四听到,却震惊不已,牙关已经咯咯作响了。赵安邦这个纨绔子弟不知道赵铮,但他开封府的差役却十分清楚。今日他就在街边维持秩序,虽未亲眼所见,都听同僚们说起了赵铮英勇护驾之事。
难怪一人将这六七个人撂倒,果真神勇,更重要的是身份。虽说赵安邦是节度使的儿子,可赵铮可是护驾的功臣,听说深得官家器重,这身份能一般吗?刚才自己竟然瞎了眼,对他那样的态度,这……
想到这里,龙四就心惊胆颤。也许赵铮可能斗不过节度使府,但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他又怎能不怕?
“快,快抓他啊,还愣着干什么?”赵安邦捂着嘴巴,艰难地疾言厉色。他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因为深得祖母疼爱,又有个权势赫赫的老爹,因此在汴梁城里横着走已经习惯了,一个鸿胪寺少卿根本不放在眼里。
今日赵匡胤回城之时,他正在春风楼饮酒欢乐,根本不知道官家遇刺的事情。夜里接到老爹传话,让他尽快回去,才会匆匆而行。途中有小摩擦也不知收敛,尤其是瞧见赵铮那尊玉佛之后,更是大动心思。抢回去送给祖母,必定能够讨得欢心。却不想因此彻底激怒了赵铮,可怜他不知遇上了强大对手,兀自十分托大。
龙四就不同了,此时他两股颤颤,任由赵安邦怎么呵斥,却一动不动,有几分滑稽。
“还要抓我走吗?”
“不敢?”龙四颤声回答。
“是不是要问一下来龙去脉?”
“是是……”龙四连忙点头,开始进行现场调查。
车夫听说是雇主也是一位大官,再无顾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缘由如实到来。龙四听的分明,纨绔衙内横行霸道是常事,他们惹事在前也在情理之中。还有街边的百姓,也有人直言描述,事实十分清楚。
可当此之时,一切清楚明白又能如何,能怎么处置?哪一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龙四不禁有些犯难了。节度使府那边肯定有人去报讯了,冲突可能继续扩大,后果怎样实在无法预料。无奈只得派人飞报吴廷祚,此事已经闹大,只能由府尹大人来处理了。
吴廷祚接到消息,大惊失色,哪里想到一起简单的斗殴事件竟然如此复杂。受伤之人竟然是武信节度使赵彦徽的儿子。
赵彦徽可是禁军侍卫司中的高级将领,也是陈桥兵败的从龙之臣,当时他率军在汴梁北侧阻断了其他节度使勤王的军队,虽未直接随赵匡胤入城,却与高怀德等人相同,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陈桥兵变发生才不足一年,从龙将领大权在握,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儿子被打了,赵彦徽能善罢甘休吗?闹起来会怎么样?
如果肇事者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赵铮,表面上看只是小有功绩之人。但作为代理开封府尹,大宋重臣,吴廷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的内情。
赵铮在陈桥兵变中的功绩怕是不比赵彦徽小,之后前往潞州,使南唐都立下了不小的功绩。就在白天,还刚刚救了官家一命,论功劳到底谁大?
眼下两人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冲突已经产生,一旦升级,后果会怎样谁能预料?如果是平时,两个权贵冲突倒也太要紧。
但今日特殊,真的闹大了,少不得会有麻烦。作为代理开封府尹,想躲是躲不掉了,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少不得要亲自出面。
走出府衙大门的时候,吴廷祚在想,也许自己这个府尹快坐到头了。可为什么不能善始善终呢?哪怕前面做得再好,而今……也是个悲催府尹了!
第一二三章以小见大
吴廷祚赶往事发地点的时候,赵彦徽已经接到家人的禀报。因为皇帝遇刺,汴梁城里不安稳,出于安全和不惹麻烦的考虑,他特意派人将在外花天酒地的儿子叫回家。
万万没想到,因此反而惹下了祸事,儿子竟然当街被打了。赵彦徽顿时火冒三丈,儿子就算再不肖,但终究是自己的骨血,还是赵家唯一的独苗。平日里他也想严加管教,望子成才的。
奈何老夫人过于溺爱孙子,自己常年征战在外,疏于管教。儿子先是长于妇人宠溺,后又混迹于纨绔之间,而今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花天酒地,飞扬跋扈也是常有的事情。
赵彦徽原本还很恼火,说多了便无可奈何,心思也发生了改变。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这么一份家业为的什么?还不是让子孙享福。是以儿子打着武信节度使府的招牌在外招摇,他也不管,甚至还有几分纵容。
却不想,一向强势嚣张的儿子竟然被打了,这让正在与高怀德饮酒的赵彦徽大惊失色。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节度使府的衙内?
当家人哭哭啼啼说出赵铮的名字时,赵彦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告罪一声撇下了高怀德,匆匆往西大街而去。
正在与赵彦徽饮酒聊天的高怀德也是一愣,虽说事不关己,但这种要紧的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特殊的事情,必然会起风波,所有人都会被波及。
主人有事外出,高怀德这个客人也不便多留,而是匆匆回家。他也是陈桥兵变中的从龙之臣,位高权重的禁军将领。但相比于其他人,他已经比其他人先走了一步,或者说与皇室走的更近。
因为他是大宋朝的第一位驸马。不久之前,他迎娶了孀居的燕国长公主赵嫣然,成为驸马都尉。正是因他夫妻新婚蜜月,赵匡胤南征扬州才没有派他率军。
成婚不足一年,仍算是新婚燕尔,夫妻俩的感情也不错,正在逐步加深之中。是以除了少数必要的应酬,高怀德总是早早回家。
从武信节度使府出来,高怀德便匆匆回家,也少不得将听到的消息告诉贤妻。高怀德很清楚。自家这位公主夫人可不一般,除了身份尊贵,长得漂亮,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五郎打了赵彦徽的儿子?来龙去脉可知晓?”赵嫣然听到之后有些惊讶。
高怀德道:“没错,缘由不知,但据说赵安邦那小子被打的很惨,没想到赵铮出手这么狠!”
“据我所知,五郎不是个莽撞之人,只怕是赵安邦不识时务……其中多半是另有隐情。”
“五郎!”
高怀德注意到。公主老婆始终用的是这个称谓称呼赵铮,这说明什么呢?他突然想到今日赵铮就站在官家身边。陈桥兵变那夜的事情,汴梁贵族间有传言,妻子也隐约透露了一些。突然之间。高怀德觉得这事有些复杂了,很多事情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似乎有些难以解释。
赵嫣然兰心蕙质,顷刻便看出来丈夫的心思。柔声道:“皇兄今日刚回来,就有人放冷箭……汴梁不安稳啊,你可要小心了。”
高怀德听得出来。公主老婆这是一语双关,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点头道:“放心好了,我省的。”
赵嫣然欣然点头,作为公主,她是皇家人,首先希望大宋安然稳固。作为高家的妻子,她也希望家宅和睦安康,夫家与娘家都好才是真的好。
她很清楚自己的婚姻有多少政治意味,所幸高怀德是个不错的人,夫妻之间还算和睦恩爱。她不希望出现些许原因,让丈夫和皇兄之间有嫌隙,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他已经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不想再有第二次。
“那今晚的事情?赵铮和赵彦徽之间……”高怀德小声问道。
赵嫣然笑道:“这事啊,会有人操心的,你先别管了这个……告诉件喜事。”
“有何喜事?”高怀德宛如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附耳过来!”赵嫣然腼腆一笑,在丈夫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高怀德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满脸幸福的笑意,急忙追问道:“果真?”
“嗯,御医已经看过了,已经两个月了。”赵嫣然脸上流露出母性光辉,更增添几分别样风采。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不过与前夫米福德之间并无孩子,有了这第一胎,别提有多高兴了。
高怀德也十分高兴,三十多的人了,妻子怀孕,后继有人自然是大喜事。只是高兴的同时,眉眼间隐约有几分别样情绪。
赵嫣然瞧在眼中,轻声道:“放心好了,桂英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你尽管派人去找吧!我回头求皇兄帮忙,希望能早些找到,好让你们父女团聚。”
高怀德大惊,随后又是无尽的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嫣然笑道:“还说呢,大半夜说梦话叫桂英,我还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有事也不告诉我,害我费了好大周折才弄清楚……”
原来高怀德之前也有一段婚姻,但婚后一直没有子嗣。直到数年后驻守外地,一名姬妾竟然怀孕生育,虽然是个女儿,但高怀德亦爱若珍宝,取名桂英。可惜后来发生战乱,他领兵出征,城池亦遭到兵祸。
那名姬妾死于战乱,但年幼的女儿桂英却下落不明,高怀德曾经大力寻找,可惜一直杳无音讯。等到取了公主,成了驸马,私生一女的事情就不好再提,只是心中着实想念。以至于梦中呼喊,被赵嫣然得知。
起初赵嫣然还以为是丈夫在外有女人,险些火冒三丈,逼问过府中的老管家才知道真相。作为一个贤妻,她很大度地接受此事,有了身孕之后,越发理解丈夫的心情,故而愿意帮助丈夫寻找。
高怀德一时间感动无比,妻子有了身孕不说,还如此的贤惠大度,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至于赵铮和赵彦徽家的冲突,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
……
高怀德忘了,但冲突切实存在。
赵彦徽爱子心切,虽然距离稍远,竟比吴廷祚来的还快。带着十几个亲兵策马狂奔而来,远远低大喝道:“何人伤吾儿?”
“父亲……”听到老爹的声音,赵安邦再也忍不住,当众开始哭泣。素日在汴梁横着走的纨绔衙内,何曾吃过这样大亏,牙齿掉了好几颗不说,肋骨好像也有断裂。凌空摔下倒骑牛背的那一撞,身下的要害仿佛也伤着了,实在是苦不堪言。
赵彦徽终于赶到了,瞧见儿子满脸血污,顿时心疼不已,然后转身怒道:“赵铮,你竟打伤我儿……”
他白天是见过赵铮的,知道此人厉害,不好招惹。今日也听到不少忠告,打算主动避开的,不想冤家路窄,竟然这么撞上了。赵彦徽也顾不得许多,几乎当场发飙。
“我不想这样的,是令郎逼得,在下只是自卫而已……”赵铮回答的很平淡,他并不怕赵彦徽。但冷静下来之后,也在想如何妥善处理。
毕竟赵彦徽是一方节度使,禁军高级将领,是陈桥兵变的从龙之臣。而且他和赵匡胤也有些许更为亲密的关系,据说在后周世宗时期,两人曾以兄弟相称。当时赵彦徽的职位高,且年纪大些,是兄长。
所以此人的身份权势非同小可,不过赵铮记得杯酒释兵权搞掉的将领中,除了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似乎就有这个赵彦徽。而且他是禁军侍卫司的人,而赵匡胤是殿前司都点检,分属不同系统。
而侍卫司两个最高长官则是韩通和李重进,都是赵匡胤最为忌惮和愤恨之人。出于这样的考虑,估计对侍卫司的将军并不十分信任,至少恨屋及乌总是有的。而且赵安邦仗势跋扈,何尝不是从龙将领集团功高嚣张的表现,也似乎正好犯了帝王猜忌。
只要赵匡胤不糊涂,就一定会压制他们。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下,这个偶然的冲变得非同寻常,怎么处置就会大有深意,以小见大也是政治一种形势。以赵铮的判断,在这件事上,赵匡胤不会继续纵容从龙功臣集团,这便是他的底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先后四次立下大功,功过相抵也该足够了吧?那些所谓的赏赐,赵铮并不十分在乎。倒是此次魏王府之行,就这样泡汤了,着实让人郁闷。
赵铮有些担心,不知道符彦卿和王妃秦氏会怎么想?认为自己托大,还是不守信诺?都是因为这个赵安邦之故,赵铮心中恨意十足,一顿暴打算是轻的,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若是因为此事影响到和符璃的关系,那更加罪不可恕。
“赵铮,休要信口雌黄,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有多嚣张……”赵彦徽大声咆哮,围观的百姓见势不妙,已经纷纷散开。
“怎么,指挥使还要仗势欺人吗?”赵铮道;“指挥使尽管动手便是,先声明一下,在下肯定会自卫还击的,若受伤纯属自找,怪不得在下!”
“武功了得就敢如此狂妄?你以为本将军怕你?”赵彦徽爆喝一声,随行的十多个亲兵便握紧了刀柄。
赵铮怡然不惧,也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出鞘!
就在这即将鲜血飞溅的紧张时刻,权知开封府吴廷祚恰好赶到!
第一二四章圣意如何
吴廷祚很庆幸,自己来的很是时候,要是双方真的刀剑出鞘,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吴廷祚沉声道:“两位都是朝廷重臣,陛下的左膀右臂,当街刀剑相向,怕是不妥吧!”
代理开封府尹讲话是很有水平的,喝止两人的同时,特意向双方强调,对方的身份都不简单,都是皇帝器重之人。潜台词便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还是息事宁人为妙。
瞧见吴廷祚,赵铮欠身道:“吴府尹,在下也是无奈,别人动手要打我杀我,我总不能无动于衷,毫不反抗吧!”
“这……”吴廷祚不禁为之语塞,赵铮这话似乎没错。但他隐约有几分遗憾,觉得赵铮年轻气盛,甚至有些小气了。
赵安邦就是个纨绔子弟,即便他有不对在先,教训一下也就罢了,何以出手如此之重,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他不理解赵铮为何如此愤怒,只是按照常理来揣测。哪怕心中隐有埋怨,但他不敢表露出来。
一来在程序上赵铮没错,二者是不知深浅。赵铮与赵彦徽不同,他之前的经历完全就是个迷,外人知之甚少。仅有的一些传言,让人有许多联想和拿捏不准的地方,是以不敢冒然。
赵彦徽也怒道:“吴府尹,你来的正好,赵铮打伤我儿,你可要秉公处置……”
“指挥使不问缘由便如此武断,先是欲仗势欺人,现在又想颠倒黑白吗?”赵铮冷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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