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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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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母亲睑上很难找到快乐的影子,瑛娘害怕孤单,不愿重复母亲的命运,谁不知商人重利轻别离,女儿不愿意嫁给商人,请父亲不要再提什么王可久了。”
万鹤寿却说:“从来好男不恋家。让妻子儿女吃饱穿暖,锦衣玉食,得享人间富贵,这样的男人才算得真男人。倘若天天扯着女人衣襟,围着女人转还算什么大丈夫,男子汉?你母亲虽说辛苦了些,孤寂了些,她内心的那份踏实感你却不知道,孩子,你不懂得这些。为父认为,像王可久这样的条件,是万里挑―的。”
瑛娘说:“父亲之所以对王可久印象好,皆因他救了父亲的命才如此的吧?莫非父亲有意拿女儿一生幸福做为报偿,才着意将女儿嫁与他的吧?”
“女儿言重了,为父再怎么感激他,也不会随便拿女儿的幸福当儿戏。再说,做为父亲,我又不知道人家的心思,哪能唐突开口?假如王公子不同意,为父的老脸又如何安放?女儿今天能如此理智地讲出这通道理,让为父感到,我的瑛娘的确是长大了。为父不想包办你的婚姻。因此,这件事就点到为止,你和王公子之间有缘没缘,要看天意如何了。—切顺其自然吧!”
然而此刻,她心中的疑惑和阴影,在王可久的坦然亲切的注视下,激越深情的琴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位男子带给她的感觉,是全新的。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引力,是她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的。这难道就是父亲所说的那“缘”?这就是“命”吗?
当王可久即将离开杭州的头一天晚上,他郑重其事地向万鹤寿求婚了。万鹤寿哈哈大笑,刚要说话,忽见帘子后面女儿的身影一闪,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件事么,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做主哩。恐怕小女不愿意,小女曾发誓不嫁商人。”说着对王可久使眼风,王可久知道这桩婚姻是成了。
瑛娘自与王可久相遇之后,一见钟情。万鹤寿看到女儿容光焕发,如痴如醉的神态,心中暗喜。能将女儿终身托付王可久这样的“快婿”,他打心眼里满足。
“王公子,这件事怕是不成了,实在对不起恩人……”
万鹤寿一句话没说完,瑛娘早沉不住气了,不顾一切地从帘子后面出来说:“父亲,瑛娘愿意。”说完,羞得满脸通红,看了王可久一眼,转身退出。
万鹤寿乐不可支地笑了,对王可久说:“我早就等着你开口呢,自打我认识了你,便有此意。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倒过来替女儿求婚吧。这下好了,一切天从人愿。这桩婚姻实乃天意,你和瑛娘算得上郎才女貌,小女嫁给公子,做父母的放心。”
王可久回到洛阳家中,将这桩婚姻始末详细讲述给婶娘听,婶娘一高兴,又加半年不见侄儿,精神极度亢奋,情绪波动得厉害,连着两夜没休息好,使原本就病弱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来,一病不起,不几日,便撒手而去。临终前,婶娘拉着侄儿的手一再叮嘱:早日将瑛娘娶过来,成个家,给王家留个后,也算没有白让她操心,并再四叮咛,千万不要守孝,不必为一些繁文缛礼耽误了婚期。尽早成亲,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王可久一一答应了婶娘。
婶娘的死,给王可久巨大的打击,仿佛天塌了半边。婶娘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天高地厚,还未回报以万一就匆匆离去。他将婶娘厚葬之后,便修书一封派专人去杭州送到万家。信中详细讲述了婶娘去世,家中只有三四个奴仆守着,自己无法脱身,将娶亲的事提了出来。希望尽快将瑛娘娶过来。
万鹤寿一家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喜日子定在三月三。
过嫁妆那天,王可久住的那条宽街上,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几十辆车马拥塞了整个一条街,首尾不相见,陪嫁的东西应有尽有,成套的银制器皿、铜制器皿以及陶瓷器皿,木制大桶、小桶,大到浴盆,洗衣盆,小到面盆洗脚盆,孩子用的袖珍小尿盆,连将来小吃核桃用的小锤子都准备好了,更不要说各类衣物、用品、玩物……亏得王可久宅院房屋宽大,一般人家光这些东西就无法安放。王可久对所陪嫁妆并不在意,唯喜爱瑛娘亲自从杭州家中带来的两样物件,一件是雌雄宝剑,其质柔可绕指,华光闪烁;一件是凤凰瑶琴,其典雅的造型和精工细致的雕刻令他爱不释手。
婚后的一段日子,小两口在柔情蜜意中度过,享受着快乐的时光。夫妻相敬如宾夫唱妇随,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王可久忘情地品尝着家的温馨滋味,深深地恋着瑛娘,对瑛娘娇宠珍爱有加。他们时而吟诗作赋,时而抚琴唱和,闻鸡舞剑;时而邀二三好友聚于一堂,小酌清谈,吹拉弹唱一番。就这样过了约有半年光景,瑛娘在一个雨天里为王可久到书房送茶点,不小心脚下一滑,将怀孕近三个月的胎儿流产了。瑛娘十分伤心。王可久则一方面周到细致地照顾妻子,一方面拿言语宽她的心。
人生得志趁少年。麦怕胎里旱,人怕老来穷。日子长了,王可久内心不安,决意要出去跑生意。瑛娘听丈夫要走,眼泪不觉断线珍珠般流个不停,她哽咽着说:“咱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是吃用不完的,干嘛急着往外跑呢?”
王可久认为,好男儿在于创业的过程。一个男爷们,成天只恋着热窝,围着女人转,别人会瞧他不起的。
瑛娘见王可久执意要走,便不再挽留。
就这样,王可久辞别了瑛娘,走了。谁知这一走,快乐的日子便告结束,又谁知这一走,从此了结束了夫妻之缘,再见面时即是夫妻诀别之时,叹只叹命途多艰世事难料,便从此天上人间。
2
这年正是咸通九年(公元868年),饱经内乱之苦而奄奄一息的大唐帝国,又发生了一起历时十五个月的兵乱,这就是庞勋之乱。徐州戌兵的一部分被派往桂林屯守,原规定三年轮换,可六年过去了仍不见有替代轮换的迹象,于是将士们便推举粮料判官庞勋为首,带领部队自行北上。他们打着上表求旌节的旗号,一路攻州破府,沿长江而东行,在最富足的两湖和江淮地区烧起了战火。后来庞勋干脆自称“天册将军”,真格地反了。这场兵乱闹得民不聊生,交通阻塞,不仅一般百姓深受其苦,跑江湖做买卖的富商巨贾也大受其害,叫苦不迭。
王可久其时正是在他以往所跑的老线路上做他的丝绸生意,由于跑的线路长,不觉已离家半年之久了。人虽在外,心却无时无刻不思念记挂着瑛娘,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在客居之地总是抚剑思亲,面对无数个良宵,他叹息着与瑛娘天各一方,只将秋月春风等闲度过。这次出来,他思想了许多,饱尝了离别之苦,悟出了一个道理:钱要赚,家也要顾,不能再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了,他想,这种长年流浪的日子该结束了,他准备在家门口开一爿丝绸店,雇人跑外线运货源,再寻几个伙计料理,自己也好有时间与娘子厮守相伴,让瑛娘舒服愉快地过活。瑛娘自那次流产后,至今还没有再怀孩子的机会。他不会忘记婶娘临死时的叮嘱,为王家传宗接代,养儿育女。王可久一路盘算着,准备将大宗货物脱手之后速回洛阳。他临行时告诉瑛娘,争取中秋节之前到家。临近中秋,王可久果然如期将货物脱手了,他兴奋地打点行囊上了客船。又是船行洞庭湖上,又是临近中秋,王可久触景生情,自然又想起前年这个时节,他与岳丈万鹤寿的奇遇,想到与瑛娘的姻缘,真格是应了那句“千里姻缘一线牵”,惊叹命运的不可知。
船过洞庭,进入长江,王可久一路观赏秀丽的景色,心想,要是瑛娘此刻在身边该有多么好哇。船顺水东行,如飞一般,王可久的归心比这行船更急十分。瑛娘亮丽的面影如仙如幻,在他的眼前时隐时现,他沉浸在温情的回忆之中,不知不觉,船已到了彭门。靠拢码头后,船工们上岸准备一些吃用物品,王可久留在船上等待着。
突然,镇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王可久一阵心惊肉跳,一路上风闻兵匪四处抢劫烧杀,没想到自己竟遭遇上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从镇子里杀出一彪人马,直奔码头而来,边跑边喊:“所有船只,一律征用。”附近的船很快便被插上了写有“庞”字的旗子,有几条船上的主人企图抵抗,被兵卒挥舞大刀一阵乱砍,有人当场毙命,伤者见情况不妙,连连跳入水中逃命,一时间码头一片哭爹喊娘声,连同被砍者声声惨叫,一片恐怖景象。王可久顿感大祸临头,留在船上只有死路一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也顾不得拿上行囊银两,只将瑛娘陪嫁的宝剑随身带上,才要下船,兵卒们已蜂拥过来,兵们舞着大刀显见已杀红了眼,王可久本能地抽出雌雄宝剑,一手一把,兵卒们一见,越发激起杀气,五六个人围砍了过来,王可久只得往船边上退却,为首的一个兵卒,满脸胡须,两眼血红,叫道:“嘿嘿,还敢拿剑唬人,吃了豹子胆了,在爷跟前张牙舞爪。给我砍了他,我要取他的胆泡酒喝。”
王可久边退边自卫着,伺机照着冲上来的两个兵卒。猛然出击,两把剑各刺中一名兵卒,他并不抽剑,一转身跃下水中,凭着好水性深潜水下逃走,船边上一阵喧嚷吼叫,兵卒们以乱箭射入水中,不见有任何反应。
中秋节眼看到了,瑛娘满心盼望着丈夫的回归,丈夫说过最迟不超过中秋节,一定回家。中秋节过去了,重阳节过去了,哪有丈夫的半点音讯?秋风瑟瑟,叶落萧萧,瑛娘在焦灼的等待中寝食难安,她的心成天缩作一团,外面纷纷传来消息,到处闹兵乱,那些血淋淋的砍杀被人们越传越恐怖。瑛娘精神几近崩溃,她害怕极了,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关在房里烧香许愿,祈望神灵对丈夫佑护。
瑛娘虽说在洛阳城里无亲无故,但与左邻右舍相处甚好。瑛娘和善漂亮,乐善好施,谁家有困难来借钱或物,瑛娘从不推拒,因此,瑛娘有事,大家也都主动相帮。近日来,大家知道瑛娘日子不好过,不断有人过来劝慰她。直到十一月底,仍不见王可久回来,瑛娘病倒了。瑛娘发着高烧,又被恶梦缠绕,惊叫声不绝。邻居们都说,王可久八成是被困在江淮一带了,光这样坐等也不是个办法,得派人出去寻找。于是瑛娘拿出许多银子,给愿意外出寻找王可久的邻居做盘缠。
两个月后,那几个邻居回来了,带回一支剑套给瑛娘,瑛娘一看那剑套,一急一惊,昏了过去。原来这几个邻居四处打听王可久下落都没有结果,回来到了彭门一带,不断听人议论有个商人不得了,两剑刺死两个兵卒,跳船逃跑被兵卒用乱箭射死了。人虽死了,尸体却不知下落,兵荒马乱,谁也顾不上谁。
好心的邻居们安慰不了悲痛欲绝的瑛娘,这时有人说了一句话,使瑛娘升起一线希望:“我看人未必就死了,又没谁见着尸体在哪里,这剑套又能说明什么呢?”
瑛娘一想,也是,王可久向来水性好,又善长潜泳,乱箭未必能伤他,不见尸首,就很可能还活着。”
又有人提议道:“不如去找邻街的算命先生卜一卦看看,听说很灵验呢。”
瑛娘心头一亮,她想,是该去卜一卦了。她早就听说洛阳城有个叫杨千夫的人算命灵验。第二天天刚亮,瑛娘便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出门去了。瑛娘迷信,知道算命占卦越早越灵验,因此,当她赶到杨千夫住处时,还没有人来求卜问卦。杨千夫刚把招牌挂出,猛地一抬头,发现了瑛娘,心想:洛阳城这么大的地方,所见美女不少,还从未看见过如此绝妙的娇娘。
杨干夫招呼瑛娘坐下,殷勤地问:“夫人有何事相问?”
瑛娘道:“杨先生,今日瑛娘特来求问神人,我丈夫王可久,外出做生意,将近一年,仍不见回归,请先生占一卦,问个吉凶。”
杨干夫一听王可久的名字,愕然大惊,心想:这王可久是洛阳城富得流油的巨贾谁不知道,王可久娶亲的场面更是他亲眼所见,只是这位俏佳人当时在轿子里,出来又罩着红盖头,没能一睹芳颜,只听人们议论说新娘子有多么俊美,他也并不以为然,此时一见,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瑛娘的脸,自叹为人一生,不能与如此美人结缘,真是白活了。若和这女子过上日子,那不真成了神仙了么?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瑛娘:“夫人仙籍何处?”
“娘家杭州。”瑛娘道。
“难怪夫人如此绝色之貌,原来是从天堂苏杭下凡而来的。你丈夫何时离的家?”
瑛娘道:“过了上元节,又呆了一天,哦,正月十七走的。”
杨干夫并不答话,仍旧问:“出门是不是碰上有迎娶的红事?”瑛娘一想,说道:“正是,先生真乃神算。”
杨干夫掐指算着,口中念念有词,眉头却越皱越紧。瑛娘心又不由地缩作一团,不安地问道:“怎么,出门的时辰不对么?”
杨干夫沉吟半晌,一拍大腿:“咳,日子不对时辰不对,又碰红事相顶撞……唉,难怪哟。”
瑛娘一听,眼圈儿红了。将无助柔弱表现的淋漓尽致,越发显出凄绝冷艳之美来。看得杨干夫如痴如呆,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劲往死上暗示:“俗话说,三六九出门走,一四七不吉利。生意人出门最忌讳碰上红事,红色即血色,有血色必有灾祸,有灾祸必要见血。王财东怕是有血光之灾哟。”
瑛娘急问:“此话怎讲?”
“唉,要是换一个时辰走或许要好些,太阳不出来就走,阴气吞掉火气,红与阴相抵消,虽日子不合倒也无啥大碍。如今他选的吋辰是犯了大忌讳了:太阳当头照,迎面撞上红花轿,银钱丢失事还小,只怕见刀脑袋掉。这人哪,夫人,说出来你可要顶住,这人怕是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哇!”
瑛娘绝望地说:“先生,单凭一个出门日子、时辰就能断定是凶么?还是给卜一卦看看再说吧?”瑛娘说完,身子发软,倒在身旁女仆的怀抱之中。杨干夫此时巴不得自己是那女仆,一双眼晴贪婪地盯在瑛娘身上。瑛娘只顾焦虑,并没察觉许多。
杨千夫说:“卜一卦也好,卜一卦也好!”便问了王可久与她两人的生辰八字。将瑛娘引进他家的厅堂坐下,他煞有介事地在太上老君的神位前,点燃一炷线香,将香举过头在空中摇了几摇,然后插进香炉中口中念念有词,双目微闭:“天灵灵,地灵灵,快快帮我显神灵。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你要显神灵哪。”说着双膝跪倒,嘴里不住地叨念着什么,瑛娘听不清,只听得“太上老君……”几个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阴冷冷的似有阵阵寒气袭来。杨干夫拿起案上的签简,摇得“哗啦啦”乱响,只听“噗”的声掉出了一支竹签来。瑛娘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先生,卦上说什么?”
杨千夫眼盯签儿看了半天方说:“坎上兑下。唉呀,不妙,不妙哟。咳,这叫我怎么说?”
“先生,你说。”瑛娘催促道。
杨干夫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这个么……”欲言又止。
瑛娘声音抖索着:“说呀,照实说!我撑得住,到底怎么回事?”
杨干夫终于下决心似地一跺脚道:“咳,跟你直说了吧,你可要顶住。依这卦上看,王财东应是遇劫杀而身亡,气绝已久矣。”
瑛娘如乱箭穿心,一阵刺痛,昏死过去。二女仆急忙扶住她,连声呼叫:“夫人,夫人,你醒醒!”然而瑛娘双目紧闭,泪光莹莹,脸上闪着白光。
杨干夫道:“不要紧,她这是急火攻心,过一会儿自会好转。”说着,忙过来要抱瑛娘,被女仆挡住说:“不必劳动先生,我们俩人有的是力气。找个地方让夫人躺下吧。”
杨干夫落了个没趣,一听这话,忙又殷勤地在前引路,两女仆一人托头一人抱脚,将瑛娘弄到一张床上。杨干夫指使女仆道:“掐她的人中,快掐她的人中。不要让她躺倒,让她坐着。”女仆依言所行,不一会儿,瑛娘“哇”地一声大哭,醒转了过来:“可久,你在哪?将瑛娘带了去吧,可久,可久哇!”
杨千夫见瑛娘哭丈夫哭得气息奄奄泪人儿一般,又妒又羡又酸溜溜,说不出的滋味儿。他为瑛娘端来一杯茶,又端来脸盆儿让瑛娘擦把脸。这才说:“夫人先别如此伤悲,今天这是第一卦,兴许不准,不如改天我亲到府上为夫人另起一卦看看。”
瑛娘一听,马上有了精神。她不相信王可久死了,睁眼闭眼都是王可久活活脱脱潇潇洒洒的样子。在女仆的搀扶下,回家去了。
杨千夫送走了瑛娘,在瑛娘卧过的床上躺着,床上似乎仍留有女人的香味。他闭上眼睛,思想着如何把瑛娘弄到手。他垂涎瑛娘的美色,更垂涎那份丰厚的家业。他决心要将这女人弄到手,把那份家业弄到手,为这一目的的实现,他将不择手段。他见瑛娘如此相信卜卦算命,对他的每一句话都信以为真,这就使他信心十足。他认为,世上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当天夜里,瑛娘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王可久一身是血披头散发站在自己面前,连声呼唤”瑛娘,瑛娘”。瑛娘从梦中惊醒,正是鸡叫三遍时。她想到梦中的王可久以及他呼唤的声音如此真切,急切地推开门:“可久,夫君,你在哪儿?”只有瑟瑟的夜风回答她,她伏地痛哭,绝望地想,夫君必定是死了,这是他的魂魄给她托梦来了。
杨干夫于第二天一大早,如约来到。一夜不见,瑛娘竟比昨日又憔悴了许多,瑛娘强打精神起来。杨千夫这次既不烧香也没磕头,只将签筒握在手里,嘴里叽咕了半天,然后闭上眼睛极虔诚地样子晃起了签筒,一支竹签掉了下来……瑛娘额上已是细密的一层汗珠,她像等待判决似地等待着杨干夫开口。
“嘶——”杨干夫似被蛇咬了,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只见瑛娘早已绝望地闭上双目,两行泪潸潸地流。杨干夫仍然残酷地说了事先就准备好的话:“夫人,今天这卦与昨天的卦一样,仍是坎上兑下。此乃神也,命也!”杨干夫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同情,语调悲哀,似乎在克制自己,居然还挤出了两滴泪。
瑛娘痴痴傻傻的一副呆状,她想着夜间的梦境,点点头,喃喃道:“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良久,才回过神来,再也抑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杨干夫安慰道:“夫人,人强不与命争,命中注定的事,摊到头上再也躲不过。认命吧,夫人。人活一世,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认为光哭也不是办法,你丈夫他如今在异地他乡做了孤魂野鬼,你忍心他的魂灵飘忽不定么?你忍心让他魂断客地而无可皈依么?不忍心,对不对?光哭不成其大礼大节。夫人,还望你听鄙人一句衷告,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择日举哀,请名寺高僧来家里做法事,奉经追荐亡人,祈祷冥福。好让他九泉之下安宁下来。换句话说吧,你们夫妻恩爱一场,不求今生重逢,还图来世相见哩。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瑛娘边哭边摇头:“我不相信他死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要是梦该多好啊。”
杨干夫道:“是的,谁都不愿意相信人死了,可这毕竟不是梦哬!两次卜卦都一样,两次签上都写着‘遇劫身亡’”。
瑛娘这时将剑套拿了出来,对他说:“这是他们在江淮一带寻找夫君时找到的,这剑套中原是雌雄两支宝剑,是家父给我的一份特殊的嫁妆。没想到夫君爱不释手,外出时特别带在身边,说见剑就如同见到我一样。没想到这剑竟使他招致杀身之祸,是我害了他呀!昨夜,我梦见他浑身是血……”
杨干夫不等瑛娘说完,连连拍腿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瑛娘道:“告诉你,你还怎能卜卦?”
杨干夫道:“这就确证王财东命已休矣无疑了,你不说我也一直在想,原是应该有异兆的。”
瑛娘左寻思右捉摸,也只好认了这局儿,认为杨干夫算得准。瑛娘在与杨干夫的两次交往中,一来二去,觉得这位先生是可靠的,不愧为“神算”,便不由地同他商量起如何为王可久举丧的事来。杨干夫心中暗暗高兴,大包大揽道:“夫人既如此信赖我,我愿为夫人效力,一切事情全由我包了,保管既排扬又周到,夫人可安心追祭亡灵。”
瑛娘一谢再谢。她道:“只要能将亡夫魂灵安抚妥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节省。”
这样一来,杨干夫轻而易举地便得到了与瑛娘频繁接触的机会了。瑛娘万万也不曾想到,一系列的灾祸从此接踵而来。引狼入室。
杨干夫兴致高涨,明里操办的是丧,心里却像是办喜,别提有多高兴了。每日里又是请高僧,又是买香烛,指使奴仆们布置灵堂,购买货物。两三天的时间便布置停当,吹吹打打的水陆道场引来无数看热闹的人,也因此引得邻人们对杨干夫的侧目。人们不理解,这算命先生里里外外指手划脚摇来晃去,算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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