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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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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承带着三个怪人来见蓝知县,蓝知县招待他们一顿酒饭,然后将他们隔离开来,逐个审问,其中的一个弄清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潮阳县令,扑通跪倒,呜呜痛哭起来。他讲得不清不楚,颠三倒四,令人难以判断。蓝知县循循诱导,细细描摩,终于洞悉了如下事实:原来马鸣山秘密设下一个地牢,牢中装了二三尺深的烧酒和酒槽,将捉来的仇人投入牢中,每天只给二两米团子充饥。二两米团子哪能活命?牢中的人饿急了就抓酒槽吞食,这样在牢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捞上来之后,浑身骨头绵软,躯体萎缩,连声音也变得又尖又细,像个太监。面孔怪异,像个丑陋不堪的怪物。从地牢中出来的人,心胆俱裂,自惭形秽,哪里还敢再作反抗?再者,经过酒牢浸泡的人,多半记忆模糊,思路不清,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能老老实实受马匪的欺凌,做马家的奴隶,这三个小怪人就是经过地牢浸泡的苦主。
  蓝知县要小怪人带路,探看地牢的情形。众衙役各执火把,重又进入隧道。隧道中段靠左上方藏有一个机关,按动机关就有一扇石门訇然打开。进了石门,向前约二十步,里面出现一片开阔的广场,有打谷场那么大小,平平整整。看样子早年这儿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广场就着溶洞开凿而成。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冲鼻奇香,像是浓酒,又羼杂着某种异味,分辨不清楚。广场中心凿了一口井,井口比碾盘还大,用火把一照,黑洞洞的,看不见井底。这就是马鸣山秘密设置的地牢,呛人的奇香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衙役们找来一根长长的缆绳,四个人挽住绳子,将林三承送下牢底。牢深足足五丈,装进去的烧酒和酒槽三尺来深。借着火花细看,发现酒糟里有—种长长的青草,虽经多年浸泡,藤蔓和草叶依然青绿青绿,跟活着的一样,根部结着拳头大的疙瘩,与何首乌十分相像。吊上来几株,众人看了许久也认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牢底还泡着一具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死在里面的,肤色鲜亮,一点也没有腐烂。据小怪人说,常常有人死在牢里,那些尸体弄到哪里去了,他说不清楚。
  蓝知县命将尸体打捞上来,装入麻袋,绑在一匹马上,连同三名小怪人,一起带往县衙。
  10
  再次审讯马鸣山,马鸣山依然是立而不跪,看样子不是蓝知县审讯马匪,而是马匪审讯蓝知县。蓝公也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命衙役将三个小怪人带上堂来。
  蓝知县指了指马鸣山,对三个小怪人说:
  “你们看看他是谁?还认识吗?”
  三个小怪人围着马鸣山转了几圏,瞅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扑了上去。原来木讷不语的小怪人,这会儿变成三头疯狂的野兽,抓住马鸣山又撕又咬,有一个薅下马鸣山的一绺头发,忙揣进怀里,另一个咬下马匪一截指头,嘎吱嘎吱咀嚼。看样子他们要将马匪一口一口吞进肚去。蓝知县忙命衙役拉开,把三个小怪人拦在一边。
  “马鸣山,你知罪吗?”蓝知县问。
  马鸣山奓撒着一只血手,脑袋勾在胸前,蔫了下来。
  “跪下!”
  随着蓝知县一声厉喝,衙役将马鸣山打倒在地上。”这回我蓝某人开了眼界了,你马鸣山的地牢修得不错呀!地牢里你搁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酒槽和烧酒。”马匪答。
  “还有呢?”蓝知县揪住不放。
  马鸣山一双贼眼滴溜溜打转,眼神流露出内心的慌乱。蓝知县拿起一根藤状青草扔到他的面前,喝问道:“这是什么?”
  马匪支支吾吾,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三马镇附近山顶生长的一种野草,名叫大蓇葖,浸入酒中,发出奇异的浓香。将人泡进去七七四十九天,骨头软得如面块,见风之后,骨节凸起变成大蓇葖,身子缩成小矮人,再精明的人也变成憨子。”
  蓝知县为官十几年,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怪异的东西,问道:“这大蓇葖,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有吗?”
  “没有,古今药书上都没有。”
  “你用这种药物害死了多少人?”
  “没有……没有害死过人!”
  蓝知县示意,衙役们将地牢里的那具尸体抬上大堂,马鸣山狡辩说:“我不知道呀!”
  “胡说!你私设地牢,用邪物残害无辜百姓,只此一条,就该凌迟处死。来,大刑伺侯!”
  一声堂威,衙役们给马匪上了夹棍,在严刑威慑下,马鸣山供认投入地牢的九人,死了三人,另外三人不知哪里去了,可能随着马氏家族逃到深山老林中去了。
  书办将笔录念了一遍,要马鸣山画押,马鸣山死活不肯。马匪怀有幻想:只要我不画押,就没法革除我的监生,只要不革除我的功名,就无法判我死刑。
  蓝知县顾虑重重,既怕马匪负隅顽抗,又不敢真的把他打死。俗活贼有贼胆,匪有匪骨,若把马匪逼到墙根前了,他打破头扇子煽,反而不好收拾。此番堂审仍是不了了之。
  审讯马鸣山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了,衙署上下无不关心此案,当天晚上蓝公书房里聚集了许多人,围绕审马一事议论纷纷,有的说:马鸣山一日不死,乡民们一日畏惧,马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的说:他不是虫,是虎,若放虎归山,会更加凶残地伤人。现在人赃俱在,为啥不能把他处死?有的说:先斩后奏,让他重刑下丧生!有的说:把他绑在衙门前,让苦主一口一口将他咬死!蓝知县一言不发。最后摆了摆手,让众僚属散去。夜凉如水,寒气穿窗而入,蓝知县浑然不觉,一直坐在那把檀木椅上,一动不动,如木雕泥塑一般。可他内心热血翻腾,一刻也不能平静。回溯风风雨雨十几年,官场上的虚伪,官员们的腐败、倾轧和丑行,他希望过,奋斗过,痛苦过,也一次又一次地绝望过。他宵衣旰食,勤勤恳恳,见天下有冤抑沉郁不得平者,必忿之。忿是忿了,但真的给百姓解除了多少疾苦呢?百姓会怎样看待自己呢?……他越想越痛苦,越想越绝望,不觉一线晨曦跃上花窗,天已大亮,他呆呆地,才意识到自己枯坐了一夜啊!
  书僮够儿端一壶早茶进来,蓝公如梦方醒尴尬一笑,像是告诉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我活得不自在呀!”
  “老爷,这样苛刻自己又有什么用呢?要爱惜身子才是。”够儿关切地说。
  蓝公感激地瞥了书僮一眼:
  “是的,我太痴、太傻、太认真,活得太累,这也是本性使然,一生难得轻松自如。不除马匪活得不自在,除了马匪恐怕也活不自在呀!”
  “怎么会呢?除了马匪,千千万万百姓得到安宁,难道老爷还不自在?”够儿没头没脑地撂了—句。蓝公放下茶杯,一拍桌子:“对!够儿比我聪明,看来马匪非除不可了!”
  11
  蓝知县派林三承、翁馗将马鸣山悄悄运回三马镇,投入地牢中,严加看守,不让任何外人发觉。像炕房孵小鸡似的,静等他的变化,蓝公暗想:我不杀他,也不剐他,把他投入自己布下的地牢,让他变成三尺半的小怪人,看他如何再偷?如何再抢?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蓝知县派书办姚克中偕林三承、翁馗去三马镇验看,正如预期的一样,成了三尺半高的小矮人。膝关节、肘关节、椎关节凸起一个个大疙瘩,周身像长满松嵒的老树。表情木讷,行动迟缓,打开水牢时,他已爬不上三尺高的台阶,看守人将他背上打谷场,他盯着林三承、翁馗一个劲地傻笑。姚书办指着林三承问:“你外甥林三承,认识吗?”他点头重复了三个字”林……三……承”。林三承看到马鸣山变成这般模样,毕竟是自己的亲母舅,两股热泪溢出眼眶,忙扭转脑袋,不忍正眼看他,姚书办命看守搀着他走了一圈,他两腿如拌蒜,步幅仅仅有三寸,时时有栽倒的危险。临走时,姚书办叮嘱看守人,每天要把马匪背出水牢,搀着他在打谷场上走三到五圈。
  返回县衙后,姚克中等三人将马鸣山的情形向蓝知县禀报,说一头恶虎已变成了一只褪毛的山羊,只有一缕眼神还有点马匪的影子,他再也休想为非作歹了。
  马氏家族的匪徒们,眼见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纷纷到衙门自首。蓝知县一律给予宽大,只要没有人命的,不惩不咎。三马镇很快恢复了平静,各从本业。
  蓝知县亲笔写了呈文,报给知府。呈文中说:“大盗马鸣山,虽罪恶累累,入狱后交待彻底,并自愿洗心革面,脱胎换骨。鉴于以上情形,特别给予优容:放回原籍,保留监生功名,只革除总约长职务……”
  知府看了呈文,当即核准。三个月后,才知道马鸣山蜕变成小怪人的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几经周折,终于除了马匪,贵屿、峡山、黄陇等地的百姓扬眉吐气拍手称快,不但,潮阳县可以夜不闭户,连邻县的盗贼也相互告诫纷纷逃遁。
  两年后,蓝公奉调离开潮阳,临走之前,专程赴三马镇看望了马鸣山,马鸣山正在果园里施肥,见了蓝知县嘻嘻直笑,笑了半天,喊了一句:“大……大鼻子!”
  蓝公十分高兴,问:“大鼻子姓什么?还记得吗?”
  马匪眨了眨眼皮,痴痴地愣在那儿,似乎在苦思冥想。
  “蓝、绿、红、黑,这几个字中,有我的姓。想想看,能记得起来吗?”
  “哦——蓝,蓝……大……鼻子……”马鸣山终于想起来了,像得胜的孩子,笑得十分天真。
  蓝公笑着连连点头,笑着笑着,陷入了沉思,一个沉思许久的问题再一次跳上自己的心头。法律是什么?是一张网吗?这张网能网住天下所有的恶人恶行吗?马鸣山一例证明法律的软弱和失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处置是人道的吗?可以肯定地说是不人道的!那又该怎么办呢?法律应该是初春回旋在大洋上的暖流,能吸引一切生命和灵魂,向着繁荣向着神性运行,而不应该是以制裁百姓为目的的工具。这样的法律能诞生吗?即便诞生了,握着权柄的统治者又愿意承认它吗?……蓝公越思索越感到无奈,无奈中提起笔来,在粉墙上写下两句话:一地牢,良才遭殃丧命;
  三马镇,监生脱胎换骨。
  百虎图与百凤图
  温柔可人的少妇花满满,突然被杀,凶手还狠心地劫走了她的头颅。满满的母亲根据女儿生前的言语及迹象断定,凶手就是满满的丈夫刘长岁。刘长岁大叫冤枉,不肯招供。蓝县令于别人不经意处入手,层层剥去假象,直捣黄龙,拿住真凶。此篇根据《鹿州公案》、《冷庐杂识》撰写。
  1
  刘长岁从潮州回到家里,见庭院冷落,门户紧闭。才离家七天,怎么甬道边长出了那么多青草,石阶上也泛起些盈盈的绿色?一只乌鸦站在屋脊的兽头上,“啊——啊——啊——”叫了三声,头发梢支奓奓的,教人骨节寒冷。这是怎么回事?往日亲切的小院,今日荒寂寂的,隐藏着某种不祥之兆。
  “满满!满满!”长岁喊了两声,听不到妻子的回应。他预感到发生了什么,猛力撞开了房门,就着室内黯淡的光线,见妻子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那床熟悉的蓝缎子棉被,迎着他的是那双并排竖在床上的两只小脚,瘦瘦小小,穿着那红色的软鞋,那么可人!他蹲下来轻轻握住了它,刚才的紧张和恐惧全消失了,顿时一股温暖的热流涌上心头。他转到床的另一边,推了推妻子,满满,我回来了!”推了两把,妻子一动不动,刚刚松弛的心弦立刻又绷紧了。他使劲掀开缎被,啊了一声,一屁股楔在地上,许久没能爬起来,妻子直挺挺地躺着,脖子被齐刷刷地砍断,断处殷红,黯紫,脑袋早已无影无踪。这意想不到的凶杀场面,可把长岁吓坏了。冲出房门,也不知道肩上的包裹甩到什么地方去了,狼似的嚎叫着满院子乱跑,顺地打着滚儿。东邻西舍闻讯赶来,看到花满满无头的尸体,个个惊诧不已。有位年长者安排人速去满满的娘家报信。
  满满的娘家住前屯村,距此三里之遥,一袋烟的工夫通了信息,噩耗震惊了前屯村,花家是旺族,花姓占了半个村子,满满的母亲花孙氏带了一大群族人,一路哭着叫着冲进刘家,抓住刘长岁又撕又打,不容分说,一口咬定杀害女儿的凶手就是刘长岁,当场把刘长岁绑了个结结实实,拉到县衙见官。
  2
  蓝知县升堂理案。问花孙氏道:
  “你说你的女婿刘长岁杀死了你的女儿花满满,有何证据?”
  花孙氏未曾开口先流出两行热泪:
  “女儿十七岁嫁给刘长岁,姓刘的一直没把心交给女儿。刘长岁有个相好的女人,住在潮州。八天前他又去与那小娼妇相会,满满正好在这会儿被杀了,一准是他与那小娼妇合谋而为。大人,给我可怜的女儿报仇呀!”
  “刘长岁去潮州会他的相好,你是如何知道的?”花孙氏揩了揩泪水,想了想道:“七天前,也就是刘长岁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女儿满满慌慌张张来到我家,对我说刘长岁走了,几年积攒的存项也一包袱包走了,又到潮州会他的小娼妇去了。我问女儿,你为啥不拦住他?女儿说,拦了,拦不住呀!刘长岁把女儿打了一顿,拔腿就走了。”花孙氏说着又哭起来,”想起女儿那两包包泪水,我就后悔,都怪我呀,当晚为啥不把她留住!”
  蓝知县追问道:
  “刘长岁的相好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花孙氏摇了摇头:“不知道,听女儿说,那小娼妇跟刘长岁是姨表亲戚。”蓝知县沉吟了片刻:“你女儿被杀的时候,有谁看到过没有?”
  “杀妻灭子,自古是丧伦败德的事,他怎能让人看到呢?这是他与那小娼妇老早就筹划好了的,谁也不会知道的。”
  蓝知县转过来审问刘长岁:
  “花孙氏说是你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花满满,这可是实情?”刘长岁急得面红耳赤,一副有口难辩的模样:“不是的,全不是的,大人!我没有杀花满满,我怎能狠心杀我的妻子呢?我也没有相好的,从来没有!”
  “八天前,你是不是到潮州去了?”蓝大人问。
  “是的。小人多年来以贩草药为生,常去潮州,每年总要跑上十几趟。八天前我带了两箱草药又去潮州,临行前满满打了酒,做了鲜笋肉片给我送行,欢天喜地。她问我最快要几天回来,我说最快也要七八天。她叮嘱我,路上吃好住好,不要亏了自己。如遇上卖花样子的,拣些上好的带来。万万没有想到,花样子买来了,满满她……”长岁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蓝知县想了想又问:
  “满满要你买花样子,有什么用呢?”
  “满满喜欢剪花,也喜欢绣花,她剪子上的工夫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刘长岁说这话时,脸上现出骄傲的神色。
  “你买的花样子在哪里?拿来本县看看。”蓝知县说。
  “在包袱里,”刘长岁忽然想到了什么,包袱一直背在肩上的,看到满满惨死的模样,心里一急,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蓝知县命一衙役速去刘家寻找刘长岁的包袱,然后问道:“花孙氏说,潮州有你一家姨表亲戚,这是真是假?”
  “不错,是我表姨家。”刘长岁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一件事情,“老母亲在时,跟她家有过来往。母亲很想把表姨家的女儿翠翠聘为儿媳,据说是翠翠不情愿,也就算了。母亲过世之后,两家断了来往。”
  “你表姨家现今住在哪里?”蓝知县细细盘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
  “估计仍旧住在潮州。十几年不通音讯,我又从未去过,详细的就说不清了。”
  “你的表妹翠翠出嫁了没有?”
  “我从来也没见过翠翠,只是听母亲说过,那时我还很小,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她如何了,我就不知道了。”
  “你做草药生意,常跑潮州,为什么不到你表姨家看看呢?”
  刘长岁沉默了一阵,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可说,只摇了摇头:“没有去过。从来也没想过。”
  蓝知县眯起眼,暗自琢磨了一阵:
  “你到潮州,都是住在什么地方?与哪些人来往?”
  “住老潘家客店,就是旯旮巷的老潘家客店。店主潘大胡子,待我是最好的。广济堂的老板杨百督是老主顾,与杨老板来往最多……”刘长岁说得十分坦然而又亲切。
  “有关翠翠的事,你妻子满满知道吗?”
  “我给满满讲过。不过……我说过翠翠长得俊,比满满俊,这是玩笑话,我胡诌的,满满也没当真过。”刘长岁说这话时,显得不好意思。
  蓝知县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满满对你怎样?你觉得她好吗?”
  “好,她对我好,我对她也好……只是……”刘长岁若有所思,好像他心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这些日子,满满有什么心思似的,她说话少了,也许心思都用在了剪花样上了。我问过她,她说没有什么。我估摸,她两年未孕,有点害愁了。这事我不在乎,男人心大,与女人不同……”
  这时,去刘家的衙役已将刘长岁的包袱找来,呈给蓝大人。蓝公将包袱打开,见有七吊铜钱、几件衣服,还有一包花样。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蓝知县总觉得,这些零乱的现象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必须查访更多的人和事,才能抓住隐藏在背后的东西。于是将刘长岁暂时收监,亲自带领吏役、郎中到刘家去验看尸体。
  3
  刘长岁家住后屯,距县城八里,不大工夫来到。衙吏早已封锁了现场,不准闲杂人等靠近。看热闹的人们远远站在周围,一疙瘩一块,窃窃私语。
  刘家是中等人家,堂屋是青砖青瓦,给人殷实浑厚的感觉。
  东西厢房卧了三圈青瓦,中间是稻草,当地人叫穿马褂子,说明并不是积存丰厚的老户。
  打开堂屋,室内整洁,窗明几净,床铺置在西间。揭开罩被,花满满的无头尸体端端正正地躺着,脖子的断面殷红,呈现出凹凸不平的血痂。褥子上一片血迹,已经凝固,床下也洇了碗口大—片。经花孙氏证实,死者身上穿的正是八天前穿的那身衣服,脚上是陪嫁的那双红缎子睡鞋。细小颀长的手,白白嫩嫩,像透亮的葱白儿,指甲如素洁的玉片,给人一种美的诱惑。手腕上的那对银镯子,正是满满出嫁时候母亲在银匠铺子订做的。睹物伤怀,花孙氏抚着手镯抽泣起来。
  妆奁好好地摆在条几上,橱柜里放着满满陪嫁的全部头饰,金的银的,一件不少。
  郎中采集了几处不同的血样,姚书办将现场绘了详细图形,蓝知县亲自写下了验尸报告。然后,命人将尸体扣入两口大型石槽里,放置最阴冷的地方,保正派人日夜看守。
  是夜,蓝知县召来郎中、书办和几名衙吏推演白天验看的尸体。
  郎中从医道着眼:
  “血色发紫,凝成烙饼状,可以断定,花满满被杀是在三天之前;脖子的断面十分平整,可能是用铡刀或利斧所杀。动手前,先将花满满捆绑结实了,或者有人将她按住,使其不能作任何反抗或挣扎,不然脖子的断面不会那么齐整如切菜一般。”
  蓝知县提出疑问,在他看来,死者的脖子断面凹凹凸凸,并不平整。
  郎中笑道:
  “凹凸起伏是淤血所致;刮去淤血,断面如砍瓜一样平整,大人不是郎中,当然看不到这一点。”
  蓝知县连连点头。郎中继续说道:
  “褥子上虽结了袼褙样的血片,仅仅盆口大小一块,洇到床下的就更少了,只有碗口大小。罩在死者身上的缎子被,好像没有沾上血迹,只擦上了少许红痕。这与一个人身上的血量是不相符的。一只公鸡可取血四两八钱;一只山羊可取血三到五斤。一个活人的血脉难道不如一只小鸡兴旺?设若花满满在那张床上被杀,不但被褥会全被鲜血浸透,墙上也要血溅三尺。可以断定,花满满是在别处被杀,而后又移尸到床上的。”
  郎中的推断有根有据,干脆利索,不容置疑。
  书办姚克中精明谨慎,他不推断凶手是谁,只推断凶手不可能是谁:“腕上的银镯子没被抹走,匣中的金银首饰完好无缺,橱柜中的衣物绸锻没有翻动的痕迹。从以上几条可以断定,此案不是盗贼所为;身上的服饰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撕破也没有皱褶,浑身皮肤洁如凝脂不见伤痕,可以推断不是强奸杀人。再说,不论因盗杀人或因奸杀人,凶手都没有必要把人头带走。”
  蓝知县听得很专注,一边静听一边沉思,此时也插上两句:“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仇杀,一种是情杀。”吏役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的说花满满是个二十岁的女子,跟谁结下了血海深仇?有的说,据花孙氏所言,八天前花满满就有不祥的觉察,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丈夫刘长岁。
  蓝知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一时抓不住要领,心里乱糟糟的,他请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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