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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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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给他起个绰号叫赛诸葛。
叶家族中有个叶五郎,虽排行第五,前边四个哥哥都在十岁前夭折,实际上却是一根独丁。叶五郎二十岁那年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小字明娘。这明娘削肩窄腰,斤半的鲤鱼,巧个儿,露水眼桃花面,媚骨娇态,说话如百灵鸟唱曲儿。惹得五郎神魂颠倒,日日贪恋枕席。五郎沉溺于女色,讨厌繁杂的家务,便请表兄罗文求过来,帮助记账并料理田产。尽管五郎白天黑夜勤于室内活动,拼命苦干了七八年,还是男花女花不见一个,原来明娘这个仙女,只供消受,却不能生养。不幸的是,五郎二十八岁这年染了瘟疫,一病竟成沉疴,扔下娇妻,独自步上了奈何桥。二十六岁的明娘哭得死去活来,竟日以泪洗面,一朵鲜花眼见得萎谢了,多亏了罗秀才和罗夫人日夜劝慰,奉以汤药和美食,才慢慢转好恢复了生气。
一日,明娘将罗秀才夫妇请到面前:
“五郎弃世,多亏了表哥表嫂照顾我才拣回了这条苦命。五郎在世时,叶家一窝一块,亲得像掰不开的老姜。人在人情在,五郎去了,人情也不在了,眼看着叶家族人一大片,可哪一个是我的知心换命的人呢?这偌大一份家产,我一个弱女子怎能管得过来?还请表哥表嫂看在死鬼的面上,帮我把这一片天地撑持起来。我一个寡妇,要这么多钱财何用?如蒙不弃,我愿分给表哥一半。”
罗秀才和夫人,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热泪盈眶,罗夫人说:“若图妹妹的钱财,俺们死后怎么面见五郎?妹妹放心,你家的事就是俺家的事,家务这一摊子交给文求就行了,文求做事精细谨慎,保管妹妹满意。”
明娘脸上泛出了笑意。
从此之后,罗秀才常来走动,从耕种锄耪,到收割扬晒,从女仆长工,到买进卖出,事无巨细,都由罗秀才料理。明娘省了不少心思,精神开始好起来,屋里屋外,又响起她朗朗的笑声。
叶五郎去世之后,七八个叔伯兄弟,各怀鬼胎,盘算着如何把这份家产弄到自己手中。一天,东院的发胜嫂过来说话,要给明娘觅一如意郎君,说那男人才貌双全吃穿不愁,进门就当家。最后才知道,觅的那个男人就是发胜嫂的娘家兄弟。
发胜嫂走后,发银嫂、发利嫂纷纷上门,争着要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明娘,目的很明显,想使自己的孩子成为合法财产继承人。明娘心想:往日你们有谁关心过我们,现在急着争这份家业,一个个如同饿狼盯着这块肥肉,眼珠子快要盯出血来了。想得倒美,哪有那么多好事!
叔伯兄弟再来说过继的事,明娘便一口回绝:“你们的小儿子太小,我不善抚养,怕苛刻了他们,我不好交待,若是让那十七八的过来,我怕给人留下话柄,落下不干净的口实。我看,还是过些年再说吧。三十年后我成了老太婆,再过继儿子也不迟。”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悻悻而去。
叔伯兄弟眼瞅着这块肥肉不能到口,一个个馋涎欲滴,悄悄来找族长叶大洪:“大公,明娘年轻轻的,她能守住清白?若招了野汉子,把家财掏空,到那时再动手就晚了!”
“大公,你是族长,应早拿主张。”叶大洪抹了抹八字胡,一派长者风范:“咱们叶家世代忠厚传家,以亲善仁慈为本。明娘既是叶家媳妇,就是咱们的亲骨肉,怎能以恶意猜度自己的亲人!明娘出身于书香门第,尊老爱幼,知书达理,定能恪守妇道。我不允许你们对她无理,我还打算给明娘立贞洁牌坊呢!”
众人哑口无言,只得恹恹地散去。
叶大洪心里早有盘算:这二十六岁的小娘子,娇嫩得像一朵迷人的花儿,怎能恪守清白,哪会安守空室?于是他悄悄将明娘的女佣贾嫂叫到自己家中,招待了一顿酒菜,给了五两银子,要她留意明娘的一举一动,及时过来回话。若事情办得妥帖,许给重金酬谢。
自从罗秀才协理明娘的家务,骤然繁忙起来,每早五更起身,先将自家的活计安排妥当了,再到明娘家去料理。午时前后跑回自己家中,田里场上察看一遍,匆匆吃些饭菜,再到明娘家忙乎,跑罢场上再跑地里,傍晚回到家中,晚饭后又要筹划第二天活计。逢上五黄六月,割麦炸豆,像紧摇的纺车,嗡嗡直转,一刻不得停歇。半年下来,人瘦了,眼陷了,胡子也显得拉碴了,明娘看着心疼,暗暗责怪自己连累了罗秀才。一天傍晚,罗秀才指挥短工收拾利索场上的粮垛,正准备回家,明娘叫住了他:“表哥,你为我如此操劳,瘦成这个样子,明娘我于心不忍哇!我想,从明儿起,晚饭就留在这儿吃吧,我给你熬碗参汤补补身子。”
罗秀才一时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
明娘是何等精明的人儿:
“是怕表嫂多心吧?那好,我跟表嫂去说!”
罗文求面红耳赤,十分尴尬: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明娘深情地一笑:
“我不相信,表嫂能不心疼表哥!”
罗秀才不好再说什么,顺水推舟,从此晚饭便改在明娘家了。
明娘一手好膳食,糯米莲子羹,荷叶千层饼,或者酒酿元宵翡翠豆,荔枝菱角桂元肉。晚饭后,要么吃一碗参汤,要么喝一碗燕窝粥。偶或天气闷热,明娘手执檀香扇在一旁扇凉儿,柔情蜜意,款款生春。罗秀才虽没有饮酒,早已是醉眼迷离、心神摇曳了。他本是个风流恣肆、情满江河的儒生,此时难以把持,禁不住吐出一些挑逗性的言辞。
一天,正值中秋,明娘备了一壶玉泉佳酿与罗秀才对饮,饮了两盅,罗秀才说:“只饮酒显得干枯,何不玩耍玩耍?”于是两人便玩起了掷骰子。第一回罗秀才输在“三”点上。明娘说:“输了就做诗一首。”
罗文求思索了一下,吟出了一首《花好月圆》:花好月圆酒满盅,
踏碎斓银夜气清;
执手尽诉衷肠事,
哪怕他人隔壁听。
第二局明娘输了,输在“六”点上,罗文求也要明娘做诗,明娘半嗔半喜:“表哥嘲俺罢了,侬家只念过一本《百家姓》,斗大的字识不了两挑子,怎能做诗?”
罗秀才哪里肯放过她,执意纠缠。明娘半推半就地说:“侬家做不成诗,诌一副对子吧。”她红了脸,思索了片刻:“寸心千里,坐守老营;一日三秋,不离信地。”
罗秀才拍手叫好,为明娘饮了一个满盅。第三局果然又是罗秀才输了,也是输在一个“六”字上。罗秀才并不推却,因有了几分酒意,两眼色迷迷地望着粉脸生春的明娘,吟道:闻欢下扬州,
相送楚江头;
探手抱腰看,
江水断不流。
明娘一双桃花眼盈着水意,含笑低头,羞怯地说:“既然表哥有此美意,为何今晚不留在这儿?”
罗秀才握住明娘的手,吞吞吐吐地说:
“良辰美景,佳期如梦,怕的是……”
“你怕的什么?只怕表哥有此贼心,没有此贼胆罢了!”一句话激得罗文求如跳墙的张生,色胆包天,一把将明娘拉了过来,拥在怀里。这一夜罗文求没有回去,使尽了浑身解数,直把个旷怀许久的明娘收拾得妥妥帖帖。
明娘是淫欲旺盛的女人,与叶五郎成婚之时,是小女子嫩脸面,还羞羞答答,到了罗秀才手上已是情场老手无所顾忌了,她眉里眼里亲的肉的,撩逗得罗秀才痴痴迷迷,像喝醉了酒似的。这种事情只要一开了头,就没有个完结。罗文求是一个麻鸪油吃香了嘴,越吃越馋。起初还有所节制,多数日子回家过夜,做个样子遮遮人眼,到了后来,两人如胶似漆,难解难分,就整床整铺、同衾共枕了。两人私通早被女佣贾嫂看在眼里,悄悄过给了族长叶大洪,叶大洪安排了子侄七八个人,轮流在明娘门前监视。这—天夜里,正当罗秀才与明娘颠鸾倒凤、柔情蜜意的时候,贾嫂及时将信息传了出去,叶家叔伯兄弟在族长叶大洪的带领下,如发现了金元宝,手执火把冲入明娘的院落,撞开明娘卧室的木门,将合卧在床的一对男女活捉了。
“不知羞耻的东西,给你一张人皮披着,你偏往驴群里跑,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今儿要用族规惩治你。”叶大洪厉声吆喝着。
罗文求像羊羔落入了狼群,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打颤,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哪里还敢抗争!明娘则不同,她一反常态,表现出巾帼英雄的气概,她手握一把菜刀,浑身赤条条地站在床上,发疯似地叫道:“谁敢进前,我就砍了谁!”
火把一照,只见床上一片煞白。叶大洪忙用手捂住双眼:“退出来,都退出来!教这两个狗男女穿上衣裳。”
两人穿上衣服,明娘手中的菜刀仍然握得紧紧的,她恶狠狠地当门而立:“咱们一同去见官,该杀该剐由县官大人定夺,就是游街示众凌迟处死,我心甘情愿。若不如此,我就跟你们拼命!”叶大洪表示同意,明娘才把菜刀放下。
叔伯兄弟们蜂拥而上,将明娘和罗秀才绑了个结结实实,抬上太平车,拉往县衙。
叶家一伙人磕磕绊绊,赶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潮阳县衙门,若是白天,定然引来一街两巷的看热闹的人群。恰值亥时,一街两巷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叶大洪拍响衙署的黑漆大门,当班的衙役丁户光出来问话,叶大洪说是来报案的,接着将捉奸的经过说了一遍,要求面见县官蓝大人。丁户光说:“深更半夜,怎能惊动大人!暂将这对奸犯关入牢房,等明日再作处治。”
叶大洪指挥族人,从太平车上将罗文求和明娘拉下来,交给牢头,关入了牢房。
2
叶家一伙人在衙外蹲了半宿,又冷又饿,一个个如同冰河上的耗子,急痨痨的,天刚放亮,便捶响了堂鼓。这时,丁户光已将昨夜叶家捉奸案禀报给了蓝大人。蓝大人草草用罢早膳,匆匆升堂。
叶大洪立在大堂口,侃侃而谈,诉说罗文求和明娘如何少廉鲜耻,如何败坏门风,要求蓝大人将这对狗男女立即处死。
蓝知县命衙役将罗文求和明娘带上大堂。
昨天夜里的罗文求,像一只拔光毛的秋鸡,瑟瑟索索蜷成一团,蔫吧得没了人形。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之间,他完全变了模样,站在大堂上,趾高气扬,蔑视一切,大有登泰岳而小天下的气势:“叶大洪依仗家族势力,无缘无故绑架我罗文求,制造谣言,诬我清名。我罗某有功名在身,叶大洪绑架秀才,犯了蔑视皇恩之罪,蓝大人应拿叶大洪及其同伙治罪。”
大堂上的人们被姓罗的弄得懵里懵懂,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蓝知县心里明白,文人一旦撕下脸皮,比无赖还要无赖,这位罗秀才无疑就是这种类型的赖皮狗。蓝公冷笑了一声:“罗文求,不要再卖关子了,越卖派越没有脸面。你说你是个秀才,秀才就应该知书达理,知书达理的人还勾搭寡妇,作奸犯科?你也不撒泡猴尿照照自己,成何体统!”
“大人,您这话学生就不明白了。夫妇同室,人之大伦,有什么不可以的?”罗文求仰起脖子,大声作答。
蓝知县心中一怔,
“什么?夫妇同室?难道你与那叶家寡妇成了夫妻?”
“大人,我不知道有什么叶家寡妇,与我一起被捉来的,确是我的内人!”罗文求理直气壮地说。
蓝知县感到蹊跷,叫了一声“叶大洪!”示意要他说话。叶大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急又气,直指着罗文求骂道:“畜牲!到什么地方了,你还胡说?明明是叶五郎的孀妇明娘,你恬不知耻,硬说是你的内人。当着蓝大人的面,你还耍赖吗?你这个赖皮狗!”
这时,一直跪在罗文求身后的女人尖叫了一声:“冤枉呀!”
当这女人走进大堂时,衙役们谁不想看看这个与秀才通奸的风流寡妇,可这女人披头散发,脑袋勾在胸前,谁也没有看清眉眼。进得大堂,一直跪在罗文求身后,更无法看清了。此刻女人一声大叫,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她的身上。吃惊、紧张、好奇……说不清的那种复杂的心情,将人们的精神纠结在一点上,大堂上静得只能听到丝丝地喘息声,就听那女子高喊道:“明明我是罗秀才的妻子,叶大洪仗势欺人,硬说我是叶家寡妇,半夜三更绑架我和丈夫,还发虚要把我们夫妇活活打死。大人,要给小女子我申冤报仇呀!”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来,堂上的人们紧张地盯住她。衙役们既没见过叶家寡妇,也没见过罗家夫人,眼中充满了狐疑,回头盯住叶大洪,好像众人一一齐向他发问。
叶大洪惊得目瞪口呆,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站在大堂门口旁听的叶家族人也紧张起来,一阵窃窃私语,“哎呀,怎么回事?”“不对呀,难道出了鬼啦?”蓝知县感到惊奇,又有几分紧张,拍了一下惊堂木,好像以此来驱走鬼魂似的:“叶大洪,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不对呀!我们捆来的是明娘,怎么变了?……怎么一夜之间变成罗家媳妇了?”叶大洪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成个了。
蓝知县觉得尴尬,又有些恼怒:
“叶大洪,你说清楚,这个跪在堂下的女子,到底是明娘还是罗夫人?”
叶大洪翻过来,掉过去,倒腾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跪在堂下的是罗夫人。
蓝大人又急又气:
“你三更半夜跑到衙门报案,说是捉到了奸夫淫妇,结果是一对合法夫妻,这不是成心成意地戏弄本官吗?”
叶大洪躬身施礼:“学生不敢,请大人恕罪!”
“你诬告他人,搅扰公堂,犯了孶事罪。”蓝知县喝令衙役,“将叶大洪监禁起来,等待发落。”叶大洪高声喊叫:“冤枉啊!犯罪的是罗文求,反而把我关入监牢,冤枉啊!”罗文求见叶大洪被关入牢狱,面露得意之色,追问蓝知县,如何惩治这个仗势欺人的恶霸?蓝知县意味深长地一笑:“如何惩治叶大洪,那是本县的事,现在你的责任是先说清自己。你与夫人不宿在自己的家中,却宿在叶家寡妇家里,这是何故?”
“大人,叶五郎是学生的表弟,五郎生前,学生替他管账,而今仍是这样。他去世后,弟妹明娘寡居,多有不便,为了避嫌,学生让妻子与我同宿弟妹家中,不料叶家族人产生了误会,强行将我们夫妻捉到县衙。学生实在冤枉!”罗文求侃侃而谈,知道避嫌两个字,就不该住到一个寡妇家里。”蓝知县肃然地说,“你们同居一村,相距不过几百步,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呢?再则,昨天夜里叶大洪如此无理,毁了你罗秀才的美誉,也污了明娘的清白,明娘竟如此无动于衷,到现在都不出来说话,是不敢呢,还是不愿呢?实在令人费解。罗秀才,还得委屈你一下,先在牢房里清静几天,待本县弄清了原委,再放你回去。”
罗文求大叫:
“大人,冤枉!犯罪的是叶大洪,反而把我关入牢狱,冤枉呀!”
“叶大洪喊冤枉,说犯罪的是罗文求;你罗文求喊冤枉,说犯罪的是叶大洪。我该听谁的呢?对不起,我谁的也不听,只按自己的章程办事。”蓝知县拂袖退堂。
断了十几年官司,蓝知县没见过这样的怪事,越想越觉得纳闷,他呷了一口清茶,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暗自琢磨:即便叶大洪是个小儿,也不会干出这种指鹿为马的蠢事,何况他是个有功名的人,又是一族的族长。蹊跷出在哪里呢?蓝公找来咋晚当班的衙役丁户光问话,丁户光据实禀报了一遍:“昨夜刚过亥时,叶家的族人七八个,绑来一男一女,说是他们通奸犯科。男的就是这位罗秀才,满脸灰黯,萎靡不振的样子;女的搭拉着脑袋,头发散乱,我没能看得真切。因天色太晚,不敢惊动大人,只好把人犯关入了牢房。”
“进了几号牢房?”蓝知县关切地问,
“三十三号,临时牢房。”
“看监人是谁?”
“顾小宝。”
3
蓝知县传顾小宝问话。
顾小宝十六七岁,长得单薄,像个大孩子,刚谋这份职业不久,说话有点胆怯:“回禀大人,昨夜送来的一男一女,反剪双手用麻绳绑着,确实是关进了三十三号牢房。天黑灯暗,什么模样,我没有看清。”
“他们被关进三十三号之后,有没有再出来过?”蓝知县仔细查问。
“没有。”顾小宝十分肯定地回答。
除了那一男一女,还有谁进去过没有?”顾小宝害怕碰上蓝大人的目光,慌张地低了头,垂下眼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顾小宝,照实说,不必害怕!你想想,不说实话,我会放过你吗?”
顾小宝涨红了脸,吃力地说:
“自己人,是自己人,没有外人……”
“谁?”蓝知县拍了一下桌子,“到底是谁?”
“牢头简大爷,是,是简大爷。”
“只简牢头一个人吗?”
顾小宝确切地说:“只简大爷一人,就一个人,没见还有别的人。”
蓝公见小宝回复十分恳切,不像有什么隐情,便要小宝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一番。
小宝说:“更漏刚过亥时,简大爷悄悄把我喊出看监室,顺手递给我一把砂壶,砂壶里盛了半壶热乎乎的米粥,要我提到耳房里去喝,号子里的事,便交给了他。待我喝完壶里的米粥,正好简大爷来叫我,我就回到了监房里。”
“你喝完那半壶米粥,约摸用了多长时间?”
“米粥很热,又没有碗筷,喝起来很烫很慢,约摸用了一寸香的时辰吧?”
“这期间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蓝公紧追不舍。
顾小宝皱起眉头:“没有呀,没有什么呀!”嘴里咕哝着,十分为难的样子。
蓝公暗自琢磨,可以肯定,简牢头是解开这个疙瘩的关键人物。若立马提审简牢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疙瘩会越拽越结实,就不好办了。蓝公丢下顾小宝,去查问昨夜在衙门里巡更的人,问了几个,都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不经意间,问到一个姓马的厨子,马厨子说,“有一桩怪事恍恍惚惚,让自己疑惑不定,昨夜睡得正酣,卷毛(狗名)狂吠,生怕有贼人偷窃菜肴,我忙披衣细看,见一个人样的东西从牢房那边走来,向衙署大门走去。黑乎乎的,比一般人要粗大得多。卷毛有个老习惯,从来不咬熟人,我断定那黑乎乎的东西,肯定不是熟人。偏偏出乎我的意料,那黑乎乎的东西,发出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卷毛是我!卷毛,是我!’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卷毛依旧狂吠,叫得更凶更烈,我疑惑不定,睁大两眼盯住那黑乎乎的东西,说来天缘凑巧,这当儿天空划过一颗贼星,唰的一道白光,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两条腿,而是四条腿,长着四条腿的怪物是什么呢,我半夜也没睡好,反复琢磨,总也琢磨不透。”
“能发出熟悉的声音,肯定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人!”接着,蓝公一边分析一边追问,“仔细回忆那声音会是谁呢?”
马厨子皱着眉头拧着脖子想了一阵,犹豫不决地说:“很像看监的简牢头……”
“穿的什么衣服?颜色、样子,能记得吗?”
“黑色,像是一件大褂,比一般的大褂要肥得多、粗得多,有这么鼓鼓囊囊的大褂吗?”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蓝公觉得马厨子的话很有意思,展颜一笑,轻松地说:“不要忘了,简牢头比咱们多了两条腿!大褂鼓鼓囊囊不是很正常吗?”
马厨子好像听懂了什么,拳头轻擂着自己的脑袋,“对呀,四条腿就是两个人呀!”
“对!与简牢头并肩的还有一个人,还是一个陌生人。”蓝公十分肯定。
马厨子兴奋起来,“哦——怪不得,卷毛叫得那么疯狂!”
蓝公带人搜查了简牢头的临时寝房,在铺席下搜出一件黑色大褂,紧接着传唤牢头简志方问话。简牢头看监三十多年,经多见广胸有城府,一口咬定,“罗秀才的姑妈听说罗秀才犯案,托我传话问问要什么衣物,要不要银两,我抹不过人情面子,违犯了监规,知法犯法我任打任罚。”
蓝公一脸肃然,探手桌下,将黑大褂握成一团,扔到简牢头面前:“不要耍小聪明了,昨儿半夜,你穿了这件大褂干了些什么?这大褂记得清清楚楚,马厨子的卷毛也看得清清楚楚。你还跟卷毛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吗?”
简志方脸色苍白,一副惊恐之色。
“‘卷毛,是我!’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蓝公厉声喝问。
简牢头跪在地上,连声说“我有罪我有罪。”却不肯交待具体案情。蓝公冷冷一笑,“卷毛是从来不咬熟人的,这一点谁都知道,听到你简牢头的声音,反而吠叫得更疯狂,这是为什么?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黑大褂下遮着的不是两条腿是四条腿……还要我再往下说吗?”
简志方头上冒出一排排汗珠,自知无法蒙混过关,连说愿意如实交待案情,“昨夜把两人犯关进三十三号牢房之后,犯人罗秀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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