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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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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他们将练江喉咙紧紧卡住,在后溪港一带巡査搜捕。
练江上下快船络绎不绝。巡查的水陆壮丁相互呼应,到了第五天,终于在溪墩乡港内查获八桨鲇母船一只。这只船用长长的缆绳系住,潜入繁茂蓬松的水蒲中,船上有竹篙枪一捆,船头正好张着一页七窟窿八眼的破帆,水保方东升根据蓝知县的口述,按图索骥,认定就是那条贼船无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船主拿下,解至县衙。
蓝知县仔细盘查,原来船主是弟兄二人,老大叫郑水清,老二叫郑水涣,问及卓洲溪抢劫一案,郑氏弟兄茫然不知,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过这件事似的。
蓝知县觉得可疑,揪住不放,穷追到底。郑水清说:“普天下同样的鲇母船有千只万只,怎么能仅仅依据几件家什相同,就断定俺们兄弟是贼了呢?说实在的,因为家中既无田又无产,水里捞食越来越难,俺才违犯禁令,私自买了多桨鲇母船,以求多捕些鱼虾水货。有时的确也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运上一两石私盐,多赚几个活泛钱,贴补大人孩子的吃用。天地良心,卓洲抢劫商家的事,小人实在不知底里。俺弟兄从不做这等缺德的事,请大人明鉴。”
郑水清苦着脸,言之凿凿,听起来十分可信,不像那种耍贫嘴的人。蓝知县心想,他们的船为什么会与卓洲溪抢劫的那条船如此相像呢?从郑水清的谈话中,知道他们的确是贩过私盐,这一点让蓝知县警觉起来,他想:他们既然敢贩运私盐,私盐出手多要通过黑道,那么,他们势必与土匪有所勾连。
“不能轻易把他们放过!”蓝知县心里道:“狐狸再狡猾,难逃猎人的眼睛。”
“郑水清,常在这—带水路上游动的有几条鲇母船?”蓝知县问,“小人不知道!”郑水清听了这话,翻翻眼皮。
“我再问你,这一带船上,偷偷摸摸强买强卖,手脚不干净的,都有哪些人?”蓝知县紧追不舍。
“这个……”郑水清犹豫了一下,斜眼瞥了瞥郑水涣,“这事儿大人问得太宽泛,我们弟兄一向安分守己打自己的鱼,做自己的事,与自己无大关系的,一概不多问,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人实在不知道这些。”
蓝知县见郑水清说不出什么来,又转过去盘问郑水涣,郑水涣一问三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不知道”、“不了解”,“没见过”之类的话。二人守口如瓶,像个攻不破的堡垒,蓝知县将面孔一板,喝道:“来人哪!将这两个软硬刁憨的家伙给我拿下!”
四名衙役闻听此言,上来将郑水清、郑水涣弟兄二人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你们说,你是良善百姓,从不做违法的缺德事,我来问你,私买多桨鲇母船,强行捕捞,这是不是违法的事?”
“这……大人,私买鲇母船的大有人在,并非我们一家。”郑水清还在企图狡辩。
“我再问你,你们偷运私盐通过黑道销售,这是不是违法的事?”
“我们偶尔运点私盐都是直接在码头卖给老百姓的,并不知什么黑道白道,大人明察。”郑水涣也附和着说。
“住口!”蓝知县越说越气:
“你们已经违法犯科,今日仍然不老老实实交待罪行,串通贼人,蒙骗糊弄本官,实属罪上加罪,给我将郑氏二人拉下去重打!”
郑水清、郑水涣一见蓝知县动怒,要来真格的,战战兢兢,心里着实害怕,还是郑水清转得快,连连喊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不敢对蓝大人撒谎。抢劫商船的事虽没亲眼所见,倒也有所耳闻。”
“先放下他们来!”蓝知县听说此言,命衙役退至—边道:“说清楚!”
“我听同乡郑水芹吿诉说,二月二十三日,水芹在下尾桥头卖蕃薯时,看见范合协、范合义驾着一条八桨鲇母船,飞一般地穿过下尾桥驶入贵屿,船上有十几个人,但他叫不出名字,眼熟面花,船尾有一捆竹篙枪。二十三日那天,正好卓洲溪上发生了抢商船的事,依照这个时间推算,偏巧就是他们闹动静的曰子,很可能是他们干的。”
3
蓝知县虽不能判定郑水清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还是命保正将郑水芹传来问话,果然郑水芹说的与郑水清所说一模一样。
蓝知县传令释放郑水清、郑水涣二人,同时命人火速缉拿范合协、范合义二人归案。
衙役们有的驾船有的骑马,査遍了附近的河道港汊,就是不见那条八桨鲇母船,更无处缉捕范合协、范合义两名案犯。
整整一天,衙役们马不停蹄,累得精疲力竭,眼见天色向晚,蓝大人急得团团打转。正在这时,范合协、范合义二人驾着一只舢扳大摇大摆地投案来了。
这令蓝知县大为惊奇,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再看他们本人很像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正在疑惑的当口,忽听门外有人用当地土语对话:“范合协、范合义是老实百姓,若是强盗,还会来这里送死?”一个说。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这一准是被贼人攀咬住了。”另一个说。
“知县大人哪里能知这里的内情哟!”
蓝知县听了此话,忙推门走了出去,却并不见是谁说的。他怏怏地退进来,暗自琢磨,大概是有人做下了圏套,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这使蓝知县更加怀疑,怀疑范氏二人很可能是强盗。愈是这样,愈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蓝知县详细询问,范合协、范合义都说从没干过坏事,根本不知道卓洲抢劫的事。郑水清、郑水芹两人都说害怕报复,不敢跟范合协、范合义二人对质。
这时候,保正郑茂纪为蓝知县提供了一条线索,悄悄对他说:“我看这范合协与范合义二人,所以前来自首,声称自己清白,实则是破裤子先伸腿,来个先声夺人,扰乱视听罢了。据他们邻居们反映,说他们二人是惯偷,偷鸡摸狗拔蒜苗,周围人家没有不防备他们的,范合义是个青皮琉璃头,地无一垅,瓦无一片,死了连块放棺材的地方都没有,平时窜东窜西,指望吃浮食过曰子,近来两人都住在姚绍聪的鲇母船上。除了这条船,他们再也没有栖身之地了。”
蓝知县听了,脸上露出很兴奋的神色来,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线索。他问道:“这姚绍聪往日有无劣迹?”
“只知道他家住姚寨,是个旺族,有钱有势。别的没听到什么。”
“姓姚的若是个良善百姓,为什么招两个惯偷在自己的鲇母船上呢?”蓝知县问。
保正郑茂纪沉默不语,似有所顾忌的样子。蓝知县心想:树怕刨根。不刨根还就不行,立即发签拘捕姚绍聪。
姚绍聪跪在大堂上,装作与范合协、范合义不认识的样子,“我们姚家从来没买过鲇母船,大人不信,可派人前去査向,我姚某愿驾船一同前往,若査到我家有鲇母船,当场就可以乱棍将我打死。”
讯问范合协、范合义二人:“认不认识这个人?”范氏二人也只摇头说:“并不认识!”
正准备传保正郑茂纪出来作证,忽听大堂外熙熙嚷嚷,为首两人站在台阶上,后面跪下—大片,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为首的两人自报姓名,一个是监生姚勋,一个是监生姚品,都是姚寨人,与姚绍聪同宗。
姚勋说:“姚绍聪以耕种打渔打猎为生,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出格的事。现有我们四十户联座保释他,免得好人受刑狱之苦。”
“请大人开恩!”身后几十口人异口同声喊道。
所谓监生,是最高学府国子监肄业的儒生,在当时,颇受官府重视。他们也深知自己的分量,因此,时常出现干预地方诉讼刑审等政务。
“蓝大人,有我们这么多人作保,还不放人吗?再说,大人平白无故,―没人证二没物证,随便拿人,怎能让人心服口服呢?请大人开恩!”
“请大人开恩放人!”几十口人又喊了起来。
4
蓝知县见两位监生带领几十口子来到衙门,给自己施加压力,断定这个姚绍聪在地方上,必是有钱有势能够行动风的人物,并且早有防备,已经做了某些手脚。
看来此案不可操之过急!蓝知县心想。他命将姚绍聪、范合协、范合义三人暂且收监,礼让两位监生进入后衙,命吏役将跪在堂外的众人赶散。
蓝知县说:“二位监生本意是好的,官员是民之父母,理应爱惜苍生。只是有一桩抢劫案牵涉到姚绍聪,我不能不问呀!”
“说姚绍聪参与抢劫,迄今并无真凭实据,凭空捕人,恐怕不妥吧!”姚勋像只好斗的公鸡,向蓝公发难。
蓝知县心平气和,不瘟不火地说,“办案有办案的规矩,有时拘捕是为了取证,有时拘捕纯系对本人的保护,并不一定被拘捕的人都是有罪的,而是根据情况灵活行动,目的就是便于查明事实真相,没有丝毫个人的好恶羼杂,这一点你放心好了,大清律上有明文规定,本官更不会任意胡为的。”
“被捕的人是姚家的族人,我们是姚家的监生,不能不出面过问。两名监生还有几十家良民保释一个并无罪过的姚绍聪,难道大人还不允准吗?”
姚品说得语气委婉,目光却咄咄逼人。
“姚绍聪有罪还是无罪,眼前谁也不能说定。既然二位是姚绍聪的同宗,就应该回避才好。难道这简单的道理二位监生也不懂了吗?”蓝知县说话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姚勋、姚品一时语塞,威胁地说:“若查不出姚绍聪有抢劫商船的实据来,诬良栽赃,我们姚家可不是好欺侮的!”
蓝知县道:“悉听尊便!”不再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显然意在逐客。
姚勋、姚品两人气哼哼甩袖而去。
5
蓝知县与书办、班头等人正在商议案情,忽有人投帖求见。细看名帖下方落款是:普潮道差员姚天明。
“又是一个姓姚的!”蓝知县自言自语道。但不知此人来意,心中毕竟憋闷得慌,有心传见,又怕无端生出许多枝节出来。蓝知县吩咐看门人说:“回这位客人,就说蓝某公务繁忙,不能接待。”
哪只看门人刚一转身,姚天明便贸然闯进内堂来,一见蓝知县,深施一礼道:“姚某冒昧,做了不速之客,万望蓝大人见谅!”
蓝知县只得欠身还礼让座,客气一番,陪这位官员叙话。
“蓝大人自任县宰以来,潮阳县民风大变,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政声甚佳,可喜可贺。”姚天明恭维了一番。
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蓝知县轻易不想开口,只应付着:“谬奖了,谬奖了!”
姚天明终于将话题引到了卓洲溪抢劫一案上来,蓝知县便将所知情况复述了一遍。
姚天明道:“贫苦百姓缺衣少食,互相抢劫只能算作小事一桩,不能作为大案申报到洲里或省里,那样一来,对蓝大人的政绩审核极为不利!”
普潮道差员是具体负责潮阳等几个县的官员考核事宜的。蓝知县一听这话,明白了这又是姚姓家族对他使用的另一种钳制手段,分明姚天明是以考核相要挟,逼蓝知县就范。
蓝知县心中气愤,表面上却又不好发作,只微笑着说:“姚公英明。潮阳一带连年灾荒,民风尚未完全好转,大事也当化作小事处理。我只求得那些有罪者伏法认罪,不会让受牵连的人,在事实真相不明时吃任何苦头。若是申报州衙,势必牵连到许多人,我是不忍心那么做的。至于政绩考核,蓝某相信潮阳百姓自有公道,这也不是哪一个差员说好就好,说坏就坏的。”
姚天明哈哈大笑:“蓝大人确实是耿介之士,可惜这种耿介恰恰对自己的前程不利。也许潮阳百姓是公道的,但蓝大人必须明白,潮阳百姓的公道是没有用处的。查遍历朝历代,哪有老百姓说了算数的?只有当权的人说的话才是真理。说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说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这道理蓝大人难道不明白?”
“姚差员的话也许是对的。我不明白,大小官员心中想的不是如何把老百姓的事情办好,而是光想着逢迎拍马,如何讨好上司,那将是一幅什么样的图景啊?这样的官员还要他何用!”蓝知县冷冷地笑着,嘲讽地说道。
“古人云: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得封侯。从古到今都是如此,蓝大人还想改变这个小人当道的官场吗?”
蓝知县轻轻摇了摇头:“蓝某做官,实在是误入歧途。我天生不会曲意逢迎上司,只会遂着法律办案,所以永远也不会有腾达升迁的那一天喽!不过,我总相信,政绩好的官员,肯定是能得到好评的,也应该能够得到好评的。考核别人的人,同样也要受到别人的考核。官场是个大圆环,你扣住我,我扣住他,一环扣一环,任何人也不可能任意颠倒黑白,胡乱摆布别人的!”
蓝知县这番软中带硬冷嘲热讽的话,让姚天明心里十二分不痛快,他强压住心中的邪火,说道:“像姚绍聪这样的人,以往并无前科,怎么突然就成了强盗了呢?很显然拘捕他是不对的。”
“没有天生的坏人,也没有天生的好人,坏人往往就是从好人变化的。姚绍聪虽没有前科,只能说他过去可能是个相对来说的好人,不能断定他永远都是好人。只要他做下了卓洲溪抢劫的案子,那他姚绍聪就是个强盗,是个坏人,任何人说话,都改变不了事实。”
姚天明见蓝知县软硬不吃,毫无办法,只得自寻台阶自下驴,说道:“姚某今天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为了蓝大人的声誉和前程而来提个醒的,蓝大人应该能够理解姚某的良苦用心。”
篮知县点头,一语双关道:“谢谢,我懂,我全懂!”
姚天明故作套近乎的样子,低声说:“昨天我听姚勋、姚品他们议论,扬言如若蓝大人不能破案,他们就要率领姚姓男女老少,到衙门前长跪恳请。真要闹到那一步,对蓝大人您的政声可就不好了!”
蓝知县果决地说:“任凭他们闹上天去,我蓝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阻挠不了我勘察此案!”
6
潮阳县人谁都知道,姚家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大姓宗族。他们家族中的人,有的在上边有的在地方,盘根错节,势力强大。公堂上刚刚讲出一句话来,外面马上就知道了。真是百足之虫,扶之者多。蓝知县看透了,若按以往旧例审理此案,很难弄清事实真相。
蓝知县支开左右,将审讯移至内堂,并下令将—切闲人都驱赶出去,不让任何与此案无关的人听去被审者的供词和审讯的意图走向。
候审人一个个全被隔离关押,这样一来,他们便没有串供的机会了。蓝知县将姚绍聪的近邻聂麻子、蒋大柱两人找来。开始他们不敢开口,经过反复引导,聂麻子说:“姚绍聪确实有一条八桨鲇母船,早些天他还看见泊在港汊的蒲姜棵里,后来就不见了。范合协、范合义被官府抓捕的消息传到姚寨,姚绍聪用二两银子,在和平港买来一条小船,也不知他的用意如何?”
蓝知县问:“估计他会把鲇母船藏到哪里去了?”
众人都说不知道,问及有什么迹象可以找寻,蒋大柱说姚绍聪与哥哥姚绍贵分家另住,去年因争夺家产,弟兄们不和。前几天,姚绍聪与他哥哥又突然热乎起来了,姚绍聪一早二晚往他哥哥家里跑,送米送面,还抬了一篓子豆油过去。后来再没见过姚绍贵,至今也没见他冒影,不知是不是与鲇母船有关?”
蓝知县又顺便了解了别的一些情况,仔细分析了一番,认为有必要迅速查清姚绍贵的下落,便命保正郑茂纪带领衙役丁户光、薛顺到姚寨巡捕。
天黑之后,郑茂纪悄悄进了姚绍贵的家,说衙门来了人,在村塾等着,传姚绍贵问话。
姚绍贵的妻子徐氏说:绍贵到山里看望舅舅去了。”
郑茂纪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徐氏吞吞吐吐:“也许要三五天后,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临走也没说定。”
郑茂纪要徐氏到村塾去一趟,向衙门来的人当面说清楚,徐氏初始不愿去,但经不起郑茂纪一再相劝,便去了,徐氏刚进村塾的院子,就被丁户光、薛顺锁住,扶上一头毛驴,连夜带到县衙。
蓝知县坐进内堂,责问徐氏道:“你丈夫姚绍贵到哪里去了?实话实说,不许撒谎!”
徐氏道:“听说绍贵是到他舅舅家去了。”
“听说?听谁说的?是不是姚绍聪说的?”蓝知县厉声喝道,“打开窗户说亮话,姚绍聪聚众抢劫,犯了大罪,姚绍贵的出走,与他弟弟有关,老实交待!姚绍贵到底做什么去了?现在哪里?如不老实交待,我就教你尝尝受刑的滋味!”
话音刚落,两名衙役将一付夹棍先扔到了徐氏面前。
徐氏哪里经过这种场面,早吓得手脚乱抖,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大人容禀,六天前,姚绍聪到了俺家,他说官府正在查他的鲇母船,若被查到,就要被定为违禁捕捞罪将八桨鲇母船充公,求绍贵驾鲇母船躲一躲。他还说,躲过这阵子风头,他愿送小船作为报偿。他们是亲弟兄,一个娘肠子上摘下来的,姚绍聪苦苦相求,绍贵就答应了,哪里知道他作恶哟!”
“姚绍贵现在在哪里?”
徐氏说:“十五日夜,他去南塘乡池,听说八桨鲇母船停在那里,当夜驶出海门,打算停在猷湾近处。万一出了意外,他就驾船远走高飞。”
蓝知县又问了其它一些情况,凡属徐氏知道的,她都一一作了回答。蓝知县将徐氏暂时关进女牢,安排牢头好好善待。接着传范和协到内堂受审,蓝知县屏退左右,心平气和地对范合协说:“表面上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被姚绍聪给骗了?甘愿拿父母给的血身子替他受刑,你不觉得不值吗?”
见范和协低头不语,蓝知县又说:“姚绍聪才算是真聪明,他自己主动交待了,承认那条八桨鲇母船是他购置的,先前藏在蒲姜棵里,继尔隐藏在南塘池里,案发后见官府追得厉害,托他哥哥姚绍贵驶出海门,现在这只船已在猷湾被官府截获了。那只双桨小船,是他在和平港内用二两银子买来的,目的是敷衍搪塞官府的。他本人都不隐瞒了,你还替他掩盖隐瞒吗?我也知道,你是光棍一条无家可归,只可在别人的船上挨日子,说来也是够可怜的。只要你据实出首,哪怕你本人干过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也是贫穷所逼,本官也是可以宽宥你的。何必再为他人作护皮呢?”
范合协忙叩头说:“大人说得极是,句句说在我心窝里。是啊,谁又愿意做贼呢?我确实想当个良善守法的顺民啊,只因在姚绍聪船上干活,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有些坏事不能不随着一块儿干哪!大人,还不都是小人穷,混碗饭吃?”
“不对吧!”蓝知县说,“姚绍聪出首在先,他说你这个人是做贼成癖,偷窃成性,不偷不抢手就痒。他可怜你无家可归,把空船借给你住宿,不料是你暗中勾结土匪,与范介义等十余人,偷偷驾了八桨鲇母船去卓洲溪抢劫商船。他说他恨你们欺骗了他,以致受了你们的连累。他还说,你们都是些吃里扒外转脸无恩的人,不可与之交往之徒。他先已将你推到油锅里去了,你们却还蒙在鼓里,一味讲义气,咬紧牙关不吐口,不肯供出他的罪行,一旦定案,你再反悔怕是也晚了。再说,你在夹棍下受苦,他又领你什么情吗?”
范合协仰天长叹一声道:“大人,我们又有什么本事呢?不过听从姚绍聪的指使,当当他的走狗罢了。卓洲溪抢劫一案,确实是姚绍聪主谋,一起去的有范和仁、马共林、马相、辛凤岑、辛白岩、邱加、邱朋、陈伯荣、陈伯周等人,抢来的银钱,都是由姚绍聪作主分发的,怎么能把这些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呢?”
“共抢了多少钱两?”蓝知县问。”
“共抢了一万二千七百五十文钱。”范合协回答。接着审问范合义,口供与范和协相同。
最后审问姚绍聪,姚绍聪百般狡辩,还用大话蒙骗:“若査实小人我与卓洲溪抢劫有关,把我揍扁了我一声不吭!”
蓝知县冷笑道:“难道你是钢打铁铸的不成?来呀!”蓝知县一个手势,两名衙役将水火棍抡得呼呼直响,只打了二十棍,姚绍聪就撑不住了,杀猪般直嚎。
蓝知县将范合协的口供念了一遍,姚绍聪两眼眨动,将信将疑。蓝知县又将范合义的口供也念了一遍,姚绍聪煞了气似地耷拉下了脑袋。
蓝知县大喝道:“姚绍聪,你招还是不招!”
“小人愿招!卓洲溪抢劫商船案,确实是我的主谋!”姚绍聪不但乖乖交出了抢劫的全部钱物,还多交出了猪肝和猪肺两样东西。
据遭抢人郭元长说,被抢去的货物中确实有猪肝猪肺这两样东西,在写失物清单时漏掉了,现在姚绍聪连这两样东西也都供了出来,证明他是此案的真贼无疑了,水乡保正方东升说,邱朋是他派出的哨丁,并不是强盗,保正郑茂纪、杨员说,陈伯荣、陈伯周过去与范合协、范合义有仇,范氏二人诬良栽赃,把他们给攀咬上了。只有马共林、辛凤岑等人形迹可疑,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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