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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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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巴豆见蓝知县端坐在大堂上,忙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我想起来了,吃完糕团俺三人又到西崮顶下夹子逮黄鼠狼去了。我记得那夜露水大,浑身衣服全打透了……”
  “胡说!”蓝知县指着案上两件脏物厉声喝道,“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东两,再次欺骗本官!”
  乔巴豆等三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案上的手镯、玉如意,既惊讶又恐慌。
  “这是刚刚从丁家祠堂起出的赃物,你们亲手埋下的,还瞅什么,不认识啦?”
  乔巴豆哭丧着脸长叹了口气:
  “大人,这是老天爷教俺死,俺是在劫难逃了。死就死罢,俺也不怪别人了。”说着哭了起来。温多、尤杰也跟着呜呜地哭。
  蓝知县反复追问,丁家祠堂只埋下两件赃物,这是耍的什么花招?主要赃物藏到哪里去了?乔巴豆脑袋拱地一声不吭,温多、尤杰一味痛哭,再问也不答话。
  林三承凑近蓝知县耳边悄悄说:
  “这个案子证物赃物俱在,可以结案了。”
  蓝大人点了点头,命衙役将乔巴豆等暂时收监,明日再审,屏退左右,独自一个人踱来踱去,在大堂上徘徊……
  5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一丝游移的阴影把握不住,也不能莽撞结案,愈是在这种时候,愈要耐住性子,切戒焦躁。蓝知县将手镯和玉如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大脑中像捋丝瓜秧一样,将这桩案子捋了一遍又一遍。历牌和账单两件证物,可以证明贼人就是乔巴豆等人,同时也可以证明,不是乔巴豆等人,丁家祠堂起出的两件赃物,可以证明贼人就是乔巴豆等人,同时也可以证明,不是乔巴豆等。发案以来,一直按照第一种可能性推演,从来没有想到第二种可能性,也许这是审理此案中的最大谬误。假设真正的贼人一直躲在暗处,制造假证将罪状栽在乔巴豆三人身上,可以看出前后两次栽赃的手段如出一辙。这里同样游移着一个黑影:是谁把乔巴豆等人的口供在短短时间内传递给真正的罪犯的呢?难道真正的盗贼就躲在衙署之内?
  蓝知县越想越烦躁,他悄悄踱回书房,展纸秉笔,写一幅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帖,稳一稳不平静的心情。
  第二天清早,蓝公将书僮够儿叫到跟前,悄悄地安排了一番,叮嘱他秘密谨慎,不可疏忽。接着招来班头林三承,知会他今儿堂审,只可虚张声势,不可动刑。
  乔巴豆等三人被押上堂口,见蓝大人两眼眯成一条缝,似藏着深不可测的沟壑,一派肃穆,凛然不可侵犯。三人脸色大变,不知如何挨过眼前这虎狼之关,一个个浑身颤抖起来。蓝知县一声厉喝,如断金裂石:“乔巴豆,赃物还藏在何处?为什么在丁家祠堂只起出两件东西?”
  乔巴豆等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他,谁也不敢说话。
  “还想玩弄花招,不用重刑,谅你们不会据实招供!两边,大刑伺候!”蓝知县话音没落,衙役们忽啦啦拖过各种刑具:夹棍、老虎凳、拶轴……一排溜摆在大堂上。
  乔巴豆鸡啄米般地叩头,尤杰、温多早已吓破了胆,脑袋拱地,再也不敢睁开眼睛,只一味流泪。
  “试图侥幸过关,那是妄想。快说!”蓝知县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林三承和几个衙役将乔巴豆架到夹棍上,一声堂威骤起,乔巴豆两眼都吓黑了,大叫:“我招!我招!赃物埋在黄狼山。”
  “黄狼山大得很,说详细地方。”
  “黄琅山……佛手崖上……那棵大银杏树下边……对,银杏树下边。”
  “全部赃物都在那儿吗?”
  “全部,是……是全部……”
  蓝大人从书办手中接过堂审笔录,要乔巴豆签了字画了押,并警告乔巴豆等三人,若再戏弄本县,就用夹棍把你们的腿脚一截一截夹断。”
  乔巴豆等三人带下去之后,蓝知县依然端坐在堂上不动。县令大人不退堂,衙役们不敢散班,一个个呆头呆脑站在两边纳闷。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只见书僮够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禀大人——”
  蓝公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书僮:
  “别说,先让我猜猜看,你追赶的那人是匹两条腿的马,不错吧?”
  “对,大人!”够儿一脸惊喜,”就是咱们衙署的厨师冯杓子。”
  “我估量得不错。”蓝公显出一脸狡黠的笑意,够儿压低嗓门:“大人刚一升堂,我看见冯杓子就在大堂角门偷听。后来又踩着一摞散砖、半截身子探进后窗里,还不时地回头往后瞅瞅,好像这桩案子跟他有啥瓜葛似的。审案到了末尾的时候,冯杓子蹑手蹑脚溜出了衙署,我紧紧跟在后边,直跟进香米胡同。香米胡同里有一家小酒馆,叫醉三窟酒馆,冯杓子一头扎进去,里面有个毛胡子脸,两人叽叽咕咕,咬着耳朵说了一阵,声音极小,说的什么无法听到。冯杓子离开酒馆时,还回头说了句,越快越好。我怕被他发现,折身钻进另一条胡同,跑了回来。”
  “闻着骚味了,老狐狸就要露头了!”蓝知县仍下一根令签,“林三承,速将厨师冯杓子押上堂来!”
  6
  冯杓子三十出头,瘦瘦的,一副猴头猴脑的样子,看了看端坐大堂上的蓝大人,再看看摆开的一溜刑具,脸上早变了颜色。他咬紧牙关跪在大堂口,一声不吭。
  “冯杓子,你办饭办得腻歪了,想改行当县令了是不?”蓝知县不无讽刺地说。
  “小人不敢。”冯杓子眨了眨眼皮,不知蓝大人要说什么。
  “若不想当县令,怎么忽然对审案有了如此浓厚的兴趣?”蓝知县陡然变了颜色,厉声道:“你偷听到了什么,蹿至醉三窟酒馆传递了什么信息?”提到醉三窟酒馆,冯杓子脑门嗡的一声,早己三魂出窍,自知隐情败露,难逃法眼,连声喊叫:“我招!我招!”不得不把犯事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小人三十多岁了,还没浑上个家小。晚上闲得无聊,喜欢摸几把纸牌,隔三差五到玉骨胡同逗逗姐儿,手头越来越拮据,常常是腰里冰凉,有时一月薪俸只够几天开销。一天,我无意中结识了醉三窟酒馆的胡阿三,胡阿三说我是端着个金碗讨饭吃,守着个势利衙门,还愁没有银子花?他说,只要我肯办点小事,就可得到银子。后来,他真的给我送来了几两银子。我问他办什么事,他笑而不答。三天前胡阿三找到了我,说种籽楼的乔巴豆等三个小爹犯事了,审他们时,要我留神听着,将他们的口供火速告诉胡阿三,越快越好。办妥了这件事,可以得到一大宗银子。阿三说着,又将五两银子塞进我的口袋里。我觉得这是个占便宜的差事,按照他的话做了,没料到刚从醉三窟酒馆回来,就被林班头揪住了。小人该死,看在天天给大人办饭的份上,求大人宽恕。
  冯杓子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勾搭胡阿三的经过,蓝知县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为衙署里的人,吃着皇粮,拿着俸银,反而通接盗贼,搅扰公案,理应严办。念你在衙署办饭多年,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知你能否老实照办?”
  冯杓子连连叩头:
  “愿听大人吩咐!”
  蓝知县命冯杓子立刻去醉三窟酒馆,将胡阿三勾引出来,交给班头林三承。
  “若是胡阿三不肯出来,咋办?”冯杓子有些为难。
  “这就看你悔罪的心诚不诚了。”
  冯杓子出了衙门,一边走,头脑一边滴溜溜打转。到了醉三窟酒馆门口,还没想出鲜招儿。他顶着一头懵懂闯了进去,见胡阿三正与几个狐朋狗友议论着什么,发觉有人进来,一个个目光像削尖的锥子。冯杓子头脑嗡嗡发响,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抢上一步跪倒在胡阿三面前,磕了一个响头:“阿三小舅,俺娘她……她……咽气了!”
  胡阿三吃了一惊,猛一愣神,忙扶起冯杓子。冯杓子给胡阿三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往外走。胡阿三跟在后边紧追。冯杓子不吭一声,直走到胡同出口。胡同口停着一顶黑布小轿,林三承等几个衙役突然从小轿后蹿了出来,将胡阿三紧紧揪住,反剪手铐了,堵了嘴,捂了眼,塞进小轿,一溜烟抬进了县衙。
  胡阿三满脸黑毛,诨号叫黑毛狐,看相貌就知道是个狡诈凶残的家伙。蓝知县问他昨儿在丁家祠堂埋下了什么东西?他三缄其口作金人,一字不答。蓝知县说:“恶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今儿非教你开口不可!”示意衙役用刑。
  先是一番水火棍,打掉了黑毛狐胡阿三的嚣张气焰。接着拶指,俗话十指连心,黑毛狐受不住锥心裂胆的疼痛,大喊“愿招”,如实交待了作案的经过:三个月前,胡阿三搭上了祁府的看门人老米,埋下了内线。风传蓝大人缉盗甚严,生怕犯事,不敢贸然动手。五天前,同伙叫毛脚虫的,弄到乔巴豆的历牌和他在宫廷饭庄吃酒的会账单,胡阿三断定机会来了,正好将这桩盗案栽在种籽楼三个小爷乔巴豆等人身上。第二天半夜子时光景,在老米的带领下潜入祁府,做下这桩活儿,又故意将账单和历牌撂在库房,留下假证。乔巴豆等三个小爷被捕入狱,黑毛狐胡阿三暗暗欣喜。当冯杓子将乔巴豆等人的口供传给了胡阿三,胡阿三立即派出同伙到丁家祠堂埋下金手镯和玉如意。这样赃证楔得更牢,满以为乔巴豆等三人是死定了,没想到蓝大人慧眼如神,早把诡计识破,黑毛狐的尾巴被牢牢抓住了。
  蓝知县追问作案同伙,胡阿三交出了胡阿六、胡阿七、毛脚虫、卢丙等四人。根据胡阿三的供词,立即将四名同伙连同祁府的老米一并缉拿归案。连夜审问,口供与案情完全相符。
  真正的案犯落网,乔巴豆等三人自然被开释。蓝知县叮嘱他们:“痛改前非,幡然悔悟,做一个从业有成的人。不要再让父母痛心。”
  三人走出衙门,回过头来又给蓝大人叩了三个响头。
  主犯胡阿三被判为死刑。同伙胡阿六、胡阿七、毛脚虫、卢丙以及祁家门人老米,判为边陲流放。冯杓子犯下受贿通贼大罪,虽有悔改表现,仍被逐出衙门,发往军中劳役。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别了蓝大人及衙门中的老友,背起行李,踉踉跄跄走出潮阳县城。路过醉三窟酒馆时,禁不住往门里瞅了一眼,暗自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魔窟探奇
  妙贵仙姑登坛施法,画符咒引仙水,能使不孕的妇人怀孕,能使寡妇会见丈夫,重温旧情。为此赢得男男女女发狂一样地崇拜,一时间信徒如云。蓝县令不怕鬼,不信邪,深入神院密室,揭奇探怪,捣碎了淫乱荒唐的窝巢,使潮阳的天地为之一清。此篇根据《鹿州公案》撰写。
  1
  潮阳这地的老百姓,就是崇拜鬼神,喜欢谈道说佛。古时候,有个名叫大颠的高僧,在潮州的幽岭创建灵山禅院,并著有《金刚经释义》。于是士大夫便把大颠奉为祖师,官门女眷闲来无事,便成群结队到庙中烧香拜佛。通向灵山禅院的路上车马喧喧,小轿闪闪,特别是节日集会,绮罗伞扇,红男绿女,香风十里,热闹非凡。
  当地的一些富户,将财产土地部分捐赠给寺庙,寺庙的僧人,坐享其成,资财雄厚,成了潮阳的首富。一些邪教看到有利可图,争相兴起,迷惑百姓,故弄玄虚。一时潮阳地界被搅得乌烟瘴气,真伪莫辨。
  “后天教”便是在此时盛行了起来。
  后天教由五善创立,他模仿三国时公孙述称白帝的办法,说某天深夜,正当他在山院打坐入静之时,忽然听到院中石潭内似有龙吟虎啸之声,遂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他急忙秉烛焚香而拜,白光垂地化作白须仙公,仙公传给他经书三卷,他日夜苦读咏诵,终得了其真传,宣称他能在瞬间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并且能上穷碧落下游黄泉,与仙人同席,和鬼魂共餐,役使魔鬼,驱遣魂灵,意念所到,神鬼皆惊。
  一次,五善聚众作法,当地的县官骑着毛驴微服私访,正好从山下走过,五善指着山下骑毛驴的县官说:“诸位请看,那个骑驴的就是我用符咒拿住的瘟疫鬼。只要把这瘟疫鬼赶跑,潮州地界再也不会有瘟疫流行,人畜将从此安然,否则的话,不出三天,牛马尽绝。”
  众人听了,冲下山去把那私访的县官打得鼻青脸肿,把毛驴的四条驴腿打折了三条半,县官连滚带爬,幸被随从及时抢出背回去。
  县官很快査明是后天教主五善作怪,立即派兵捉拿,五善吓得携妻子儿女逃到深山老林躲藏起来。从此后天教更名为白莲教。
  白莲教又称白杨教。白莲教很快在僻壤山地蔓延开来,由于各色人等的参与,白莲教的教义变得驳杂起来,较之先前的后天教,除了装神弄鬼的部分没变之外,又穿上了一件惑众的外衣,宣称“礼拜光明,相信光明定能战胜黑暗”,并有佛教、弥勒教,明教等各种色彩,形成了一个非驴非马的怪教。
  雍正初年,潮阳县狮子岭的猎户詹星,极力宣扬后天教能够救世,詹星的妻子林妙贵,九九重阳节那天,忽然说她得了白莲真经,能看见异象,不久成了白莲教的教主,自称“妙贵仙姑”。在岭下筑起高坛,夜夜端坐神坛作法,宣称她能呼风唤雨,役使鬼神,捉妖拿邪,医治百病。
  与妙贵仙姑联手的另一个教主姓胡,叫胡何秋,家住笔峰山下,自称“笔峰神公”他辅佐妙贵仙姑画符咒引仙水,给人治病求子,专治不孕之症特别灵验,不孕妇女一旦经他的手之后,总能很快怀上一儿半女。更奇的也更具诱惑力的是:寡妇能在夜间与死去的丈夫相会,重温鸳梦,柔情缱绻。对这一现象,妙贵仙姑和笔峰神公解释说女子为阴,鬼魂亦属阴,因此,女与阴鬼云雨交欢,便如同与真人交合一样的感觉。如果倒换一个位置,女人死了,阳世男人则万不可与女魂交合,男人本身为阳,女人阴体消失,阴鬼若与男人相遇,则魂魄可在刹那间分崩离散,永不复原,这就叫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他们的这些言论和法术,将各村各镇的老百姓们迷住了,甚至连外县的百姓也都远路迢迢来求告他们。信徒们发疯一样地崇拜他们,成百上千的善男信女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他们的脚下,尊他们为仙师。澄海、揭阳、惠来、海丰等县,几乎每天都有人跋山涉水而来。有的挑着山珍海味,有的抬着整猪整羊,有的举着烫金的柬帖,有的捧着鲜花美酒,自称是妙贵仙姑的弟子,登门求见,一时间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雍正五年,潮阳北关建起了一座轩敞的院落,院中大殿高耸,坐北朝南,青砖红瓦,琉璃脊檐。阳光下闪闪烁烁,金碧辉煌。
  大殿内布置得十分讲究,豪华非常。上方有白莲教鼻祖五善的仙像,下面是妙贵仙姑作法施蛊的浮雕,开阔的院落中红砖铺地,玉柱擎坛。三丈高的门楼上镶嵌着大理石匾额,上书“妙贵仙姑神院”六个大宇,在整个北关,可谓高屋建瓴,气势非凡。
  妙贵仙姑和笔峰神公在这里开坛讲经,拜神说教,每当讲经之日,院里院外便聚集成千人,香烟缭绕,气接鸿蒙。他们还约来义和班彻夜奏乐唱戏,大摆酒宴,庆贺妙贵仙姑巍巍功德。
  2
  这天,正是妙贵仙姑开坛的第十天。北关的于进士来到县衙,求见蓝大人。于进士康熙四十年及第,不愿为官,一生致力教育,办义塾数十年,可谓弟子满潮阳,在乡民中很有威信。
  蓝知县闻报,忙迎入客厅,刚一落坐,于进士就气哼哼地说:“这些日子,北关闹腾得不成样子了!”
  蓝知县忙问缘由,于进士便将妙贵仙姑和笔峰神公的事详说了一遍,最后他说:“他们打着教义的幌子,大摆筵宴,醉生梦死,大唱淫戏。那是唱的什么戏?作孽哟!听听戏码就知道了,什么《十八摸》,什么《红绣鞋》,什么《桃花庵》、《豹头山》……淫词滥调,不堪入耳,仙姑和神公楼抱成一团,喝得醉眼迷离,公然在大殿上宣淫,而那些愚昧无知的乡民,匍匐在仙姑神公的脚下,诚恐诚惶……”
  蓝知县听后十分气愤,急忙招来班头林三承,命他带领丁户光、薛顺等衙役,前去拘捕,林三承听后唯唯喏喏,心里却嘀咕,有一种亵渎圣灵的感觉。
  薛顺、丁户光二人,一路上嘟嘟囔囔,害怕得罪了神仙会遭报应。林三承一行五人来到妙贵仙姑讲坛前,由林三承宣读了蓝知县的命令,没等林三承讲完,满大殿的人立即炸了锅似地喧嚷开了,群情激奋。
  林三承瞪着眼正要说话,这时忽见人群中有两个丫鬟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太太走上前来,林三承认识她,是商会会长金耀祖的夫人。
  “林班头,给百姓攘病消灾,犯得哪条哪款?官府怎能如此蛮横,随便滥抓无辜呢?”金太太劈头问道。
  “神仙住在天上,碍着官府什么事?”
  “百姓敬神,官府捣乱!吃饱了撑的!”
  众人一闹腾,乱喊乱问,金太太腰杆子更硬了起来:“林班头,要逮就逮我好了,谁敢碰一碰妙贵仙姑一根毫毛,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怎么样?敢不敢较量较量?”这金太太娇小玲珑,说出的话却威武雄壮。
  “揍他个小舅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提醒了众信徒,有人拿起贽敬仙姑的桔子、香蕉、菠萝等水果,向林三承等人摔了过来,边砸边喊:“捣乱的,滚蛋!捣乱的,滚蛋……”
  一时间,水果、木块、鞋子、砖头,如飞蝗骤至。林三承头上顶着烂香蕉烂桔子,转身往殿外夺门逃窜,五名衙役在众人的喊打声中逃之夭夭。
  3
  林三承等五人狼狈不堪地回到衙署,蓝知县见了,心中不悦,但并没有责备他们,只在心里暗暗骂他们糊涂。
  蓝知县将书办姚克中找来商量,姚克中说:“妙贵仙姑和笔峰神公,皆打着神仙的幌子,不少人相信他们,更何况,他们的确撕掳得神乎其神,让不育者怀孕。对这种现象你作何解释?他们说是给民众治病消灾,连一些官家的女眷都迷信他们。你没见那金耀祖的女人,对那个妙贵仙姑,崇拜到了极点。我以为,作为官府,不问情由无端抓捕他们,恐怕触犯众怒,惹得乡民起来闹事,那就不好说了。这件事,我认为不可操之过急!”
  “那仙姑神公,真的能攘病去灾吗?”蓝知县问。
  “据说,多年不孕的妇女,喝了她的符水就真的怀孕生儿子,有的寡妇亲自告诉我,妙贵仙姑请来娥女娘娘,把她带到阴曹地府与死去的丈夫一夕幽会,她们说得活灵活现,千真万确,让人不得不信。”
  “你信吗?”蓝知县眼中闪射出两道烁烁的亮光。
  姚书办疑疑惑惑嗫嚅着:“这个……说不清楚!”
  “这是个骗局。”蓝知县一针见血地说,“肯定是个骗局。你应该用脑子想想,自古至今哪里有什么神仙?既然没有神仙,林妙贵的呼风唤雨必定都是骗人的把戏。寡妇能到阴曹地府与丈夫相会,阴曹地府又在哪里?是个地窖子吗?去了还能回来?纯属发热烧的胡话!既然是骗局,就要生法子揭开她的骗局。”蓝知县瞄了两眼姚书办,半天又说:“我想,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大人,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姚克中急得火烫似地说。
  “为什么你不行?”
  “妙贵仙姑治病,治的全是女人,没有男人。我怎么能行?再说,我在衙门里当差多年,潮阳城里哪个人不认识我的这张丑脸?”
  “不要顾虑这个问题嘛。”蓝知县笑了笑说:“我叫你去,又不是要你非拿热脸去焐那妙贵仙姑的冷屁股。我要你去,自有要你去的道理!”
  “大人有什么高招?”姚书办问。
  “你去勾栏院中叫一名姑娘来,这件事交给那姑娘去办。记住,一定要找一个伶俐有心智的,为的是把妙贵仙姑的家底儿给她抄出来,看她究竟玩的什么马猴。至于那姑娘,事成之后,多给她几两银子就是了。”
  4
  所谓勾栏,就是一般人们所说的妓院。姚书办从一家妓院中很快挑出一个合适人选,带给蓝知县过目。
  蓝知县了解了一番之后,便放手让姚克中具体说明意图,行动起来。
  姑娘名叫米婧儿,早年是一位姓米的犯官的女儿,识文断字,还能画一笔淡墨山水。姚克中先拿五两银子给了她,叮嘱她要小心谨慎,事成之后,蓝大人还有重赏。
  米婧儿收拾打扮了一番,装成良家妇女的模样,进了妙贵仙姑神院,在丹墀上摆开香烛供果,双膝跪地,请仙姑神力护佑。这时便有信徒过来问话: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何时入教,有什么要求等等。
  米婧儿一一回答之后说:“三年前,侬家与李郎大宣成婚之后,二人恩恩爱爱,情意深厚。不料半年前,李郎中了蛇毒,一命呜呼,侬家日夜思念郎君,请仙姑带我与李郎一会,至死不忘仙姑的恩德。”
  女徒告诉米婧儿,要先给妙贵仙姑开光,仙姑才能施法。
  “什么叫‘开光’?怎么个开法?”米婧儿问。
  女徒告诉她:“将活鱼四条,整羊一只,猪头一个,活鸡两只奉献到妙贵仙姑的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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