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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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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算盘拨弄着,四处托媒人,背着女儿悄悄地挑拣着未来女婿。他又哪里知道女儿的心事呢?
崔万财万万想不到,他的多妮心中装着的意中人竟是他家的长工刘二牛。就在他挑挑拣拣选女婿时,多妮正与刘二牛频频钻着高粱地,麦桔垛,穿行于山林幽谷之中,互阅着两个人合成世界中的新奇和神秘,崔万财的外孙正在酝酿构想之中,不久将要被制造出来,不论他接受不接受,他或她都将理直气壮地生活在这片上地之上。
刘二牛是个体魄健壮的小伙子,今年十九岁,个头高高的,一身疙瘩肉,有使不完的力气。刘二牛家远在山东五莲县,父亲早逝,母亲守寡拉扯他,到他十四岁那年,由于家境贫寒母亲多病,他便瞒着母亲外出打工,怕母亲着急,他托小伙伴狗臭照看母亲。留下话说赚点钱也好为母亲娶个儿媳妇,孝敬她。刘二牛几易其主,飘流了很多地方,终于十六岁那年辗转到了崔家寨,在崔万财家一住就是三年。刘二牛沉默寡言,一副憨实模样。他做活拼命,从不惜力,不论分派干什么,从不拖泥带水。因此,崔万财特别喜欢他,每年除了吃喝,给他的工价是五两银子,这五两银子几乎是二牛舍命钱。两年后,二牛要走的时候,崔万财将价银翻了一倍留下了他,崔万财虽惜财如命,更懂得二牛每年给他创造的价值。俗话说:“借来的牛不累”,崔万财使唤二牛从不心疼,重活累活脏活全派给他,二牛从不计较,只要吃饱肚子,干什么都行。二牛的食量大得惊人,比拳头还大的杂面窝窝,一顿能吃十八个,外加三碗地瓜糊糊。经常将崔老头心疼得眼珠子要滴出血来。为省粮食,崔万财曾暗中吩咐,不再每顿饭给他半碗红辣椒酱,咸菜也减去了三分之一,多妮知道后,将父亲说了一顿:“爹呀,你把二牛还当人不?干活你使唤人家像使牲口似地,就差没给脖子上套啦,你那眼睛盯人干活时是鞭子,看人吃饭时是铲子,恨不能从人嘴里抠出来才罢休。爹,女儿看你脸红哩。”
“多妮呀,这家奴们粗汉子们吃啦喝啦的事你少管。我儿,爹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吗,家业不是爹一点一滴计较,能有今天吗?”
“爹,人只能活一辈子,爹这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值!”
多妮这句话触到崔万财的痛处了。
“什么,你也这样说我?你也跟别人一样笑话你爹?”
多妮见爹恼怒,忙满脸冰糖碴儿甜笑道:“女儿心疼爹,女儿想让爹想开了,吃点穿点享受点。”
也就从这次谈话后,多妮有意无意注意起刘二牛来了。崔万财一生算账精明,就是算不到,半碗辣椒酱没省掉,反赔了自己的女儿。起初多妮总是在二牛他们吃饭时,在饭桌左右转转,漫不经心的样子。她被二牛吃窝窝蘸辣椒的劲头吸引住了,狼吞虎咽之后,大汗淋漓,不知为什么,这样子竟让她起了莫名的怜惜。多妮没想到黑窝窝也会被人吃出无尽的香甜来,自己也便馋了,拿窝窝狠咬,只是到了嘴里就不是那滋味了,想咽咽不下。多妮不再每天早晨叫嚷着吃烧饼油条了,似乎这样心里舒服些了。崔万财见多妮胃口粗了,很是诧异,心下暗想:这闺女到底一天大似一天了,懂事了,知道柴米贵了。
有一次,二牛无意中看见多妮暗中盯住自己吃饭,身上顿时不自在起来,像针刺般难受,饭吃得不香甜了,还没吃到九分饱,就搁碗走人,走到大门拐角处,冷不丁被多妮拦住:“二牛呀,你今儿个存心要给我爹省粮食呀。”
二牛一见多妮一脸调侃的表情,脸顿时发烧似地红到脖根,他还从未和这位俏小姐搭过腔,自尊心与羞惭交织在一起袭击着他,头一低便要走。
多妮的心被伤了一下,但脸上依旧带笑,伸出两臂往门上一横:“哎哟,我又不是老虎,怕吃了你不成?”
二牛进退不得,站在那儿一时没辙,对多妮真像是豆腐掉进灰窝里,吹不得打不得,又怕被崔万财看见,反赖他欺负了二小姐,他深知这二小姐是惹不得的,砸了饭碗不说,污了清白的名声事大。老实人一急说老实话:“二小姐开恩,别拿咱穷开心啦!”
多妮把腰一叉道:“真稀罕,哑巴开口说话啦!”
二牛脖子一拧,半天从厚厚的嘴唇中挤出二个字:“烧包!”
多妮说:“你说什么?”
“烧包!二小姐,别欺人太甚!”
多妮两眼满含泪水,心里委屈嘴上还装不在乎:“我这是欺你吗?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多妮以千金小姐的优越感,伸出一指头照着二牛的鼻尖划了过去,她要赚回面子。
哪知气急了的二牛出其不意,一把逮住多妮的手道:“我二牛在你家凭力气吃饭,人穷志不短,你别仗你爹有几个臭钱,欺人太甚!”
二牛话没说完,只见多妮俏脸苍白,连连呻唤:“哎哟,疼死了,疼死我了!”
二牛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讲理,手里却死命抓住多妮的一只手,他像欣赏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盯住这只纤纤玉手,顺着这手往上看,多妮哭了,正在流泪,红红的小嘴蠕动着,楚楚可怜地道:“谁欺负你了?跟你闹着玩,你当真格的……”
多妮抽开手,一跺脚,走了。二牛愣怔地站在那里发呆,他想不到二小姐是跟他开玩笑,闹着玩,但她开玩笑怎么跟嘲笑人差不多,他摇头,想不通。往山脚下的那块花生地里干活去了,一下午心中忐忑,神情恍惚,眼前一会儿是多妮纤细的手,亮亮的指甲扇贝样闪着温和的光;一会儿是多妮流泪的眼睛,半嗔半怒地望着自己,耳边总是她的那句话“谁欺负你了……”
一连几天,二牛在吃饭的时候没再见到多妮,饭量依旧,但无香甜的感觉。吃过饭依旧是下地干活,眼前总是多妮的身影在晃动,都是肢肢节节,多妮白晳丰腴的脖子上,银项圈闪闪烁烁,多妮细细的腰肢律动如蛇,翡翠的耳环仿佛是她密不可分的小伴,在她晃动那俏丽的脑袋时,不停地颤着……二牛很烦躁。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多妮,那双半嗔半怒的眼睛总像在向他暗示着什么,“……跟你闹着玩儿,你当真格的?”二牛一惊,幻影消失,为自己的想入非非而悲哀起来。多妮是谁?是你二牛可以随便想的吗?她是天上的月亮,是山涧旁的灵芝,是瑶池的仙女……然而多妮的身影挥之不去,多妮的声音将二牛撩拨得烦躁不安。
一天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了,山野上轻吹着凉爽的风,暑热难熬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夜正悄然来临。远处传来一声吆喝:“二牛,回去喽。”
二牛抬头,楞住了,地的那头,站着多妮。他觉得自己看花了眼,这时响起了多妮的声音:“二牛,这儿还剩有绿豆汤,不喝吗?”
多妮在夕晖之中像一尊神,竖立在二牛的面前。二牛如痴如呆,多妮递给二牛一只蓝花瓷碗:“拿着,我给倒。”二牛机械地接过蓝花碗,多妮弯下腰去,双手去捧地上的红泥陶罐,这一弯腰便亮出了一处风景,短小的上衣卡腰处,肌肤白闪闪亮了一下便随着她身体的立起又骤然消失了。这一亮让二牛的脑中訇然如闪电雷鸣的震撼,多妮的一双玉臂半裸,那饱满的乳峰散发着诱惑。刹那间,仅穿一条短裤的身子火辣辣膨胀燃烧了起来,羞得二牛“唿通”蹲下身去,蓝花瓷碗无声地掉在松软的土地上,绿豆汤泼了一地。二牛双手捂肚,低头躬腰,喘息如牛。多妮望着蹲在地上的二牛,涂了一层釉样的胴体闪着幽幽的辉光,一股温情满溢了她的心房。她见二牛蹲在地上,以为二牛还在生她的气,她不想让他有被取笑的印象,她要抹去他对自己的成见,于是她轻轻走到二牛的面前,与二牛面对面蹲了下去。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喜欢他。最初她给自己的这种念头吓坏了,这太有点像姐姐了,她恐怖极了,她忘不了陈虎子吊在道旁的模样,尽管那年她才八岁,但这记忆却是无法抹掉的。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二牛热突突的男人味无刻不在撩拨她去寻找,去体味。他让她坐立不安,寻找种种借口与他接近与他搭讪。她喜欢他的沉默寡言,喜欢他的牛劲,但二牛的头为什么低得这么深,她要二牛抬起久头来正视她,她是善意的。想到这儿,多妮用手去板二牛的下巴。
二牛此刻正千方百计想让自己尽快地平息下来,让自已体体面面地在多妮的面前挺直了身了,充满男人尊严地站立起来,不至于在多妮面前丢人现眼,吓着她如何是好。
多妮不懂这些。她毕竟是一个不知男人为何物的少女,二牛却先一步理解了多妮,正如背靠背捉迷藏,忽然两人中的一个敏锐地一转身,便率先捉住了另一个。二牛理解多妮是用了这么多天心思的,多妮的温情,多妮的触碰在瞬问证实了他的猜测,一经触碰,二牛身体便啸叫喧腾了起来。多妮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早已被二牛鲁莽地推倒,仰躺在松软的土地上,星星迷乱如蜂,在她的感觉里“嗡嗡”地响着,高远的蓝天一下子贴近了,覆盖下来。
二牛将多妮推倒在地……
两个人一步跨入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成的一个圆满的世界。
很久很久,二牛从多妮的身上抬起身,轻轻地,生怕惊动了她。她微闭双眼,眼睫毛如花蕊轻颤着,仿佛正传递着另一种语言。二牛哭了,眼泪滴落在多妮的身上,二牛说:“我这辈子完了!”
“怎么个完法?”多妮叹息般地问,不等二牛搭话:“不完,我做你媳妇”。
二牛说:“我养不起你,你是千金小姐!”
一句话没落,“啪”一声脆响,二牛的脸上火辣辣一片。多妮的话冰雹一样砸了过来:“养不起?刚才那劲哪去了,我找的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响当当的男人。”
“多妮,你会受苦一辈子的,你会怨我的。”二牛捧着多妮的脸说。
“我自找的,我心甘情愿。二牛,这是命中注定。懂吗,命,你就是我的命。”
多妮与二牛不约而同地对面跪着,光裸着一黑一白的身子,感恩似地发着感概,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山盟海誓,只知道这些话已定了终生。
从此,他们便是不可分割的了。多妮认定二牛的人品和一身牛劲,跟这样铁打的汉子走到哪都心里踏实胆儿壮,二牛的长工身份在多妮的眼里从不存在。但她深知父亲的秉性,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父亲疼爱她,但在这样的选择面前,父亲会要了他们的命。自从与二牛野合后,她的耳边经常响着姐姐临上轿时绝望的哭嚎声,陈虎子的舌头总晃动在她的眼前。有时她会在想象中将这舌头安在二牛的脸上,使她心惊肉跳,脊梁沟寒气溜溜地吹。
多妮与二牛多次商定,摆在他们面前的路横竖只有一条,那就是一走了之,要不动声色一次成功。他们决定秋收之后再行动,这段时间多妮悄悄准备一下,尽可能多攒点私房钱,以便路上用。他们决定去商丘投奔二牛的姨妈,过一年半载再回五莲老家,那时,生米煮成熟饭,名份已定,即使崔万财找到他们,也于事无补了。
谁知由于他们的频频相会,被长工贺老六发觉了,跟踪了几回,看到了那惊心动魂的场面。长工贺老六心想,这二牛凭什么能把仙子般的蛮小姐搞到手,都是一样的粗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他愤愤不平,妒火中烧,不顾头青脸肿将事情捅给了崔万财。崔万财一听,头“嗡”地大了,但为了镇住贺老六,将贺老六臭骂了一顿,并命他从今往后不准胡说。
第二天一大早,崔万财推开多妮的房门,劈头就问:“多妮,你爹我对你如何?”
“大清早,爹问这话懵头懵脑的做甚?”多妮警觉了。
“有人看见你和二牛……”崔万财话没落地,就被多妮截住话头。
“哪个嚼舌头根子的人,我找他撕碎这臭嘴!爹,你告诉我,谁这样污辱我,亏这人想的出来,哪个二牛?……噢,就那个一顿饭吃十八个窝头,三棍子擂不出屁的闷葫芦二牛呀?爹,你信么?你要信,今天你就治死我,你要不信,就是你还相信你闺女不是糊涂虫。爹,我这还没成人几天哩,就闲话追着说,让我没法活了呀!”说着就哭,穿衣下床,拉着架子非让爹交出那“嚼舌头根子”的人,跟他拼个死活不可!
崔万财原本就疑惑,经多妮这一哭闹,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长出了一口气:“我说呢,定是那人看错了人,要不就是他跟二牛有过结。算了,你也别嚷嚷,就算爹没说。”
父亲走后,多妮瘫软在床上,心狂跳不止,从此与二牛往来谨慎小心,次数减少,不能因小失大。
虽然多妮说是那样说,但崔万财老觉哪个地方不太对。细想,哦对了,多妮是个大姑娘家了。崔万财经这一折腾,心里暗想,女大不可留,赶紧给她找婆家。
崔万财打着灯笼找女婿了。正巧,前村的大腚媒人花婆闻讯赶了来,给多妮提了门亲。
大腚花婆腚没沾板凳,先就大呼小叫起来:“我说崔哥崔嫂呀,你们的福份来喽!”
崔万财一听来精神了,故意问:“啥福份?”
“哎哟哟,我来是做什么的?我是专为你的宝贝闺女提亲来的!那么个俊闺女放家里,时间长了,不怕生事端哪!我说你们这么不开窍,一句话,说吧,想嫁闺女不?想将闺女嫁个好人家享福不?……想,这不结了么。告诉你们吧,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啦。你们知道武家庄乡绅姜祈昌么?”
“知道,谁不知他是数一数二的乡绅,有钱又有势……哎,咋回事?”崔万财说了一半打住,心想,既是提亲来的,他再有钱有势,也得他巴结咱,咱可不能长他的威风,叫自己先掉了价。
“他家的二公子姜帅武看上你们家多妮啦,武公子说,他愿意做上门女婿……”
“等等。他愿意,那是他一厢情愿。这人长得如何,都有啥能耐,说出来听听,我崔家闺女不是谁想上门就能嫁的。”
“哎呀,人不经敲打我花婆也不敢登你这高门台呀,人家武公子一表人才,没说的,高鼻大相的,除了眼小点儿,牙大了点儿,皮肤黑点儿,挑不出一点别的毛病,花婆我替你多妮相中了。多妮嫁给这样的人,保准不吃亏。”花婆一腚拍在那里,满嘴唾沫星乱崩,说了个天花乱坠,眉飞色舞。
“花婆呀,我们家底子你也是知道的,崔家寨要有强过我的,我就不姓这个崔了。我就还这么一个闺女,定要挑选个板正人家,俗话说‘笆门对笆门,板门对板门’。我多妮人好,家境好,能随便就娶了她?你去和武家说,是真心实意与我崔家做亲,你就让他准备水牛一头,山羊两只,绸缎两匹,白银一百两做为聘礼送到我家门上,这门亲事就算成了,不然的话,拉倒!”
崔万财一口气说完,从怀里掏出长烟袋,摁上一锅烟丝,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再不打算开口了。
大腚媒婆听了,眼直勾直勾的,愣了好半大,一拍大腿:“好哩”,我豁出去了,我这就跟他们说去。不过,崔老哥,嫂,我可是丑话说前头,这门亲啦说成了,给我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给你十两白银,外加四条红鲤鱼,两只大公鸡,怎么样?”
大腚媒婆一听,喜得直晃脑袋,笑得“咯咯——咯咯——”母鸡下蛋似地,然后起身,一摇一摆,好象腰上按个转轴,风风火火往武家庄去了。
姜家听说这些条件,虽骂了一通崔万财拿女儿卖钱,不是个东西,但考虑多妮的美貌在这方圆百里内是再难找出第二个的。结婚后,这些东西迟早还是儿子的,连同崔家所有的家财,最终还得姓姜。
隔不几日,大腚媒婆涂脂抹粉满头插满花花朵朵,一脸得意,七扭八扭朝崔家寨走去。在她身后跟着一支闹哄哄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一路上,大腚媒婆逢人便说:“崔万财嫁闺女,人给送聘礼来喽!”直让崔家寨老少妇幼那个羡慕劲:“瞧人家崔万财,人也是嫁闺女,到底跟别人不一样。”
这伙人畜一进崔家大院,便使偌大的院子拥挤起来,多妮闻风出来,见这景象十分纳闷,这是干什么的。这时大腚媒婆一眼扫见了多妮,忙凑到跟前,讨好地说:“多妮二小姐,花婆我做事漂亮不?你爹说要多少聘礼,人家就给多少聘礼,一点不含糊。我替你说的这门亲哪,包你二小姐满意啊……”
多妮一听这话,差点没昏过去。崔万财一眼瞥见满院阵势,明白是送聘礼来了,只管清点聘礼,然后吩咐家奴将两只篮子拎给大腚媒婆说:“我崔万财向来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看,这是应许给你的东西,白银十两,四条红鲤鱼,昨天就买好了,放在鱼缸里养着,还活蹦乱跳哩,这两只大公鸡你看肥不肥?你对姜家回话说,从今往后,咱两家便是亲戚了。”
崔万财这才想到多妮,忙喊:“多妮,多妮。”多妮泥塑般立着没听见。崔万财走上前去,推了她一把:“多妮,还不谢过花婆!”
多妮这才有了知觉,把脚一跺:“爹爹,女儿不愿意,女儿不要这些东西,都赶走,赶走。”多妮来到大腚媒婆面前大吼一声:“滚!”
转身跑回房中,闩上门,放声大哭。
崔万财心慌慌地,一边却劝媒婆:“你别生气,孩子不懂好歹,害羞,说说罢了,都这样,闺女家上轿前都要哭几场的,心里高兴着呢。”
大腚媒婆巴不得成就这门亲事,一手拎鱼一手拎鸡,白花花的银子揣进衣兜,满脸是笑:“没啥没啥,闺女家都这样。姜家有个要求,你要的聘礼人家如数送了来,喜日子那天新娘子非要坐了花轿去那边,三天后再回来,你看可好?”
崔万财打了个愣,说:“也行。我寻摸着,这十个手指头不能都含在自己嘴里,三天后,我崔万财正式办喜事,他办他的,我办我的,他娶他的儿媳妇,我迎我的上门女婿。”
大腚媒婆忙问:“你打算喜日子订在哪一天?定个日子,我好回话。”
“下月初二是好日子,照我看就这么订了吧,到时候花轿来抬新人就是了。”
送走了大腚媒婆,崔万财来敲多妮的门:“多妮,我今儿把话与你说透了,姜家的二公子名叫姜帅武,人家看上你了,聘礼也送来了,这门亲体体面面有花有炮的,爹也就在这儿说,咱哪,是高攀了人家的门台了。下月初二迎娶,过那边热闹三天,人家养儿一场不易。三天后咱这边正式办。爹答应人家了。多妮,你快开门哪,开门!”
“爹,你不声不吭就把我给卖啦?”多妮在屋里声音冷硬硬的。
“咳?我卖了你?我养你这么大容易么?噢,就这么白白让人家说抬走就抬走了。不错,我是先向他们要的彩礼,我为的啥?还不是为你们好,这些东西我又不要。我得让崔家寨的人看看,要娶我崔万财的闺女,就得扒着我的下巴晃,他得巴结我,求我!谁家有粉不往脸上搽,偏往腚沟里抹?再说,我是你爹,婚姻大事,我不替你做主,谁替你做主?嗯?”
“我姐姐不是你一手包办的吗?你不顾姐姐死活,硬逼着她与那短命鬼成亲,让她年轻轻守寡,你这哪里是嫁闺女,分明把人往火坑里填哪!”多妮隔着门,高声反驳着。
崔万财最怕人提春妮,一提就心虚,但从不口软:“我往火坑推你们?天地良心!你姐姐福小命浅,孙姑爷那也是命该如此。我说,是你姐命硬克的。哪次算命打卦不说你姐命里犯克,行背时运三十年,她倒霉早着哪,这都是命定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各人有各人的局路,你和你姐姐能一样么?再说,姜家这一家人谁不知道,都是有头有脸儿的,辱没不了你,嫁给他也算你前世修的福。”崔万财拿烟袋杆儿连连叩门,气得直喘。
多妮就是不买账:“谁不知道那个姜公子,仗着老子有势力,整天与一群狐朋狗友横行乡里,胳膊上架着黄鹰,身后跟着恶犬,无事生非胡作非为。那次我在街上行走,他瞧见了,冲着我吹口哨,勾手指头,被我唾了他一口。这样的人我宁死也不嫁!”
“反了你了,聘礼都收了,嫁不嫁由不得你。都是我平日把你惯坏了。你不瞧瞧你自己,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子没有?针线活一点不摸,成天野小子似的疯跑。就你这德性,手笨脚大,除了脸蛋儿长得好点,哪一样省心?也就姜家稀罕你,把你当人待,你又上脸了,不知自己吃几碗了不是?你不开门正好。”
崔万财转身对呆立一旁犯愁的老伴王氏道:“去,把锁拿来,给我把门锁上。”见王氏不动,他又转身对吴妈道:“快,把锁拿来!”
吴妈拿来锁,一把大铁锁便将多妮的房门锁上了。多妮听到锁门声,醒过神来为时已晚。多妮的娇纵劲又上来了,抓着紧掩的门“咣当咣当”乱推乱拉一气,一边不顾一切地说:“不嫁不嫁,死也不嫁!”然后哭嚎起来。
崔万财气得脸色紫涨,又咳嗽又气喘,说不出话来,王氏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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