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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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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脑门,光脑袋,豁嘴唇么?”鞠蓉问。
“是呀!”母亲说着,双眼直瞪着女儿道:“我的天爷,是他,是那个小豆虫。他淹死在那坑里的时候,你还不到两岁……”母亲不敢往下说了,她只是小声咕哝着:“保家的仙姑哟……”
这个梦和血腥味一直持续到惨祸发生才告终止。
那段日子,母亲惶惶不可终日,稍有不快便抹鼻子掉眼泪,爹爹说:“你娘生叫阿黄吓掉了魂。”
3
那天,嫂子马氏与哥哥又吵起来了。鞠蓉终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与嫂子三天两头吵架,哥哥从前可是从不发脾气的。哥哥总是嘴头比不上嫂子快,一急,便只好以拳脚相向。母亲听见吵得半天不可开交,便过去劝架,鞠蓉与母亲进屋的时候,听见嫂子正在哭骂:“你个龟孙羔子,动不动就打我,叫你不得好死呀!你这个家,除了那玩艺儿,还有啥?穷得鸟蛋精光,我早过得不耐烦了……”嫂子看见婆婆与小姑走了进来,话说了一半打住了,只是大声哭泣不止。
“鞠财,你就不能听娘一句劝么,人道家和万事兴。老是这么打打闹闹,哭天抹泪地混吵,好运都给吵背了时呢!”
“我揍这个贱货养汉精,天生个生坯子,好吃懒做……”鞠财粗声大气地说道。
“鞠财你个狗日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娘今天就站在你面前,惹急了别怨我说话不好听。”
母亲一听嫂子这样不通情理,转身便往外走,边走边说:“打吧骂吧咒吧,我看这个家也到了败景了,该老天爷灭了。”
“要灭也先灭你们鞠家。”马氏豁出去了,大叫道:“鞠财,你打吧,你今天不打死我,不是人种揍的,是那条出妖作怪的老黄狗养的。”
鞠蓉走出很远只听马氏“哎哟——”一声,接着就听哥哥吼着:“我撕你个烂货的嘴!”
中午吃饭时,马氏打了个包裹,回娘家去了。嫂子走时,鞠蓉将脸转向一边,全家人没有一个阻拦她。
“到底又为什么事吵?”母亲问哥哥。
“还不是那付坠子。”哥哥道。
“坠子是你外公给我的陪嫁,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是一直交给你爹收藏的么?”
“爹放在枕席下面,那天晾晒床,收拾床铺时,让她发现了。她说这坠子这么搁着多可惜,拿出来给她戴多好,死也值了。”哥哥说。
“敢情,她还怪识货呀!”母亲说,“这坠子本是明朝宫中之物,听说我家有个在朝中做官的老袓宗,曾救了皇上一命,皇上为表彰他救驾有功,赏赐给他许多贵物中,便有这付坠子,皇上特别吩咐,是给他新娶的媳妇,也就是我的祖奶奶的。你外爷爷是三代单传,宝贝得不行,是家中的总管和继承人。由于战乱东奔西跑,外加土匪绑票什么的,家财到你外爷爷这一代便几乎散尽了,只剩下这付坠子了。我想,咱小门小户有这个东西也是份指项,庄户人靠天吃饭,万一遇上年景不好,一家老小活命要紧哪。哪能就这么随便戴着玩儿呢?一个妇道家,想起啥是啥。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戴在她的耳朵上,出去碰上识货的,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呢!”母亲唠唠叨叨无头无绪地说完,又问了哥哥一句:“就为坠子这一件事吵的?”
“也不完全是的。”哥哥呐呐地说,“反正我看着她心里就烦!”
“她如今既做了你的媳妇,过去的事你老纠缠着还有意思么?”母亲叹了口气道,“她这一走,你更管不了了。”
“唉,都是命摊的!命不济,人娶媳妇娶新的,咱娶媳妇娶了个什么货?真是咱一烧香菩萨就掉腚!”
鞠蓉说:“哥哥,娶嫂子那天,嫂子不是从里到外都是新的么?比二妮的嫂子穿得还新呢!
“小丫头多嘴!”母亲朝她瞪了一眼,她一缩脖子,做了个鬼脸。母亲笑了,又转身和哥哥说话:“也不能单凭有没有处女红,就来判定一个女人的好坏,有的人就没有处女红,一生都没有。鞠财,咱这样的家底子,穷得尿醋摸不到坛口,能娶上个媳妇就不错了,也别敲着板子唱啦。委屈了她也说不定。”
鞠蓉听了却不知所云。
嫂子马氏走后的第三天,吃过晚饭,鞠蓉随母亲到南河底乘凉,听了半夜说书的,很晚才与邻人们一起回到村子。
鞠蓉在母亲推院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头发根发硬,寒气嗖嗖地流遍全身。院子里黑灯瞎火,静得出奇。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鼻子使劲嗅了嗅,拽了拽母亲的衣襟,声音乱颤:“娘,血……我闻到血腥味儿……”
母亲喝斥道:“死丫头,整天鬼不叽叽的,黑更半夜和娘这样说话,你想吓死娘啊。”
鞠蓉知道,其实娘比她还紧张呢。这段日子,母亲总是紧张兮兮的,鞠蓉这种惊惊乍乍的口吻,让她受不了,她赶紧对着屋里喊道:“人呢,都睡着了吗?门也不插,这么热的天闷在屋里捂蛆啊!”
母女俩边走边为自己壮胆地说着话,忽然母亲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们停下来,影影绰绰发现地下躺着一个人。
母亲蹲下身去摸着,大声问道:“谁睡在这儿?得银?财儿?”忽然鞠蓉听到母亲的声音变了调:“啊,什么……什么东西?粘了我一手?”
鞠蓉听了这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她也下意识蹲下去摸,她摸到一个人的身上湿漉漉地,粘稠的感觉,一股腥味和汗味陡然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感到娘正在将手凑到鼻子上嗅,并听到“呱叽呱叽”舌头舔手的声音,只见母亲哼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鞠蓉见母亲行动怪异,连连摇晃母亲的肩,叫着:“娘,娘,你怎么啦?”
母亲半天说不出话,费了好大的劲,才硬着舌头沙哑着嗓子说:“快,快去西院……喊……喊大(柱)……他们……”
鞠蓉刚要迈步,母亲又补充道:“带上火过来。”
鞠蓉应声而去。母亲仍大口喘息着。
鞠蓉的喊声惊动了四邻,大柱和几个小伙子随鞠蓉一起,很快来到院子里,大柱咋咋呼呼地叫道:“大婶子,大婶子!”
没有听到母亲的回答,鞠蓉忙跑过去扶着母亲,母亲正浑身抖动得厉害。大柱他们点着了随身带来的马灯,院中顿时亮了。鞠蓉一眼看到躺在地下的人是哥哥鞠财,灯光照向哥哥的身上,只听母亲一声惨叫:“我的儿!……”“咕通”一声,母亲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鞠蓉看到光着上身的哥哥浑身染着鲜血,胸上有几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泡,双眼直瞪瞪的,面部狰狞可怖。
正在这时,又有人大声叫道:“不得了啦,鞠得银也被歹人杀死啦!”
鞠蓉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走到爹爹的尸体前,她好像全无知觉,只记得爹爹的样子怪兮兮的,两眼眄斜着,神色诡秘,似乎还有几分得意。和哥哥一样,爹爹也是光裸着上身,几个血窟窿……到处都是血,血腥气加杂汗腥气一阵阵向她袭来,她翻肠倒肚地吐啊吐啊,直到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4
镶金琥珀柿型耳坠不翼而飞。
那些日子,家中往来穿梭般忙碌着的尽是衙门里,出事的第二天,嫂子马氏回来了,母亲一见,疯了一般上去就揪她的头发,一面咬牙切齿地骂道,“扫帚精,小骚精,你还我的男人,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坠子!”
马氏一听慌了神,忙说:“娘,娘,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呀,你老千万别在气头上乱说。”
“谁是你娘?你这个害人精!如今我亲生儿子都没了,谁认得你是老几?”
嫂子马氏急得大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嚎道:“老天爷呀,你是有眼的,谁是贼人,谁是凶犯,你把他灭了五族,断了后代,让他家死得人芽儿没有哇!……”
这时,正在验看现场的知州荣雨田让一差衙过来传话说:“你们快先别只顾混吵了,知州大人有话对你们说。”
鞠蓉紧随母亲和马氏来到停放尸首的地方,荣雨田对母亲道:“尸首我们已验看完毕,可以入棺下葬了。”说着又打开一个油纸包,递到她们面前。鞣蓉看到了两根胡萝卜似的紫黑的东西,细看,是人的手指头。
“看清了没有,这是从鞠得银口中抠出来的,可以断定,这就是凶犯的手指。这案子牵扯两条人命,我们是要上报知府衙门的。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若有,可以随时到本官这里来报告。”
“凶手就是她!”母亲指着嫂子马氏说。
“噢?你怎么知道是她的呢?伸出手一看便知真假。”
嫂子马氏脸都青了,伸出十指道:“你血口喷人,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看凶手还是你唻……”
荣雨田见她们吵得不归路,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带着差役们走了。
5
一个多月过去了,凶手没有下落。
母亲向氏和嫂子马氏,这老少两代寡妇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鞠蓉对此十分冷淡。
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自称是刑名书办,名叫陈老伦。鞠蓉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的皮肤白得很不顺眼。这个陈老伦大约三十岁左右,村里人都说这个人长得好,鞠蓉却怎么看也看不出好在哪里。
记得母亲对这个陈老伦非常客气,递上茶后恭敬地问:“陈老爷大老远来,让您费心了。”鞠蓉觉得母亲的客气有些过火,称他“老爷”,更叫人听了不舒服。
陈老伦说道:“案子至今未破,上头催得又紧,知州荣大人特地派我来看看,对案子的详情再仔细了解了解。你儿媳呢?”
“还没起床呢?要叫她来吗?”母亲问。
“要叫她来的。”陈老伦答道,又指着鞠蓉问:“这孩子是谁?”
“我的小闺女鞠蓉。”母亲道。
“嗬,这小女孩一看就是个精明伶俐的样子!”
鞠蓉见陈老伦盯着自己说话,浑身不自在,一扭脸,拿背对着他,陈老伦哈哈大笑:“这么一点儿小人儿,就知道害羞了。”鞠蓉一听,有些窝火,生硬地摔了一句:“才不呢!”然后对娘小声嘟哝了一句:“这人真烦人!”
母亲拍了拍她的头说:“去,把那个懒婆浪喊起来,就说衙门里来人了。”
鞠蓉喊醒了嫂子马氏。马氏梳洗了一番才过来。陈老伦一见马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一下子添了十分,拿眼盯着她身上,溜过来扫过去,眼神儿看着看着就有些发直。嫂子马氏那年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孝衣,平时虽只有五分姿色,这会儿却多出了两分,再加马氏生性在男人面前就来神气,十分的姿色就出来了。
陈老伦手捧茶杯,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对母亲说:“这些天,知州荣大人为你们这个案子可下了大力气了,又上报省按察司衙门,又贴了许多招子缉拿凶犯。唉,说来也难哪,这凶犯毕竟是个带腿的,跑哪儿一躲,一时上哪抓去?上边说了,最多再限三十天,案子不破不行。再说,一天不破案子,一天不捉到凶手,死者一天也不能瞑目啊!”
陈老伦说话又拿眼睛盯向了嫂子马氏。母亲揽着鞠蓉默默地站着,一声不吭。
“你老公和儿子遭此一劫,他们这一去,你们靠什么指望过日子?”陈老伦半天想了这么一句话。
母亲恹恹无绪地答曰:“过一天算一天,过到哪里算哪里。”
陈老伦见也没什么话可说,便告辞。临走时,面对母亲,眼盯着嫂子马氏说:“你放心,我还会再来。我一定尽早破案,替你们那一老一少两个冤鬼伸冤报仇。”
6
陈老伦走后第三天,媒婆王氏来了。鞠蓉为她开门,她抚摸着鞠蓉的脸颊道:“多俊的丫头,快长大。长大我给你寻个好婆家!”
“谁这么说话呀?邪邪呱呱的,咱还是个小闺女呢,快别羞着孩子了。王婆婆你又喝了几家呀?有事么?”母亲边从屋里出来边说道。
“老姐妹,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来就有喜事相告。”
“凶手捉住了?”母亲急问。“这我倒没听说。”王媒婆道。
“除此之外,我们家倒霉都倒到这种地步了,哪还会有什么喜事?你别拿我们穷开心啦!”母亲神色伧然地说。
“我前几天去了县城一趟,有个人托我提亲来了。”王媒婆开门见山地说道。
“提亲?”
“是呀,提亲。”
“当真是为蓉儿提亲么?她才十岁呀,太小了点。”
“嘿,我说你这脑筋怎么就死不拐弯儿呢?你儿子走了,你那儿媳妇如今闲置了,搁在家里对你有什么作用,一要吃,二要穿,三还惹你生气,看着她又要忍不住想儿子伤心,是个真正的累赘加冤孽。依我看,人家年纪轻轻,不如把她嫁了出去,你呀,也别攥着人家不舍得撒把……”
“我不舍得撒把?”母亲一听提起马氏,气便不打—处来,截住王媒婆的话说:“她这个丧门星,早走一天我早利索清静一天。谁愿要谁娶去,不知哪家好好的找倒霉,这个娘们儿是个专克男人的骚狐子。”
鞠蓉深知母亲一直对马氏存有疑心才这样厌恶她的。母亲常对鞠蓉唠叨:“若不是她为了坠子吵架,若不是她泄露了风声,怎么会出这事呢?偏偏她又不在家,偏偏坠子又丢了,怎能不叫我起疑心呢?”
鞠蓉也知道,凶手必是缺指人,不缺指头,凭你疑心到天上,也是没用的。
“不知是谁瞎了眼要娶她?”母亲这会儿认真地问道。王媒婆吞吞吐吐半天道:“这个人呀,你们也都见过面了。”
“见过面?”母亲寻思着问道。
“这人今年满打满算才三十岁,人长得那个标致,还有什么说的,更主要的,人家是有身份的人,在衙门里做事,年前才死了女人……”
“到底这人叫什么名字?你先说清楚了。”母亲忿忿地说。
“这人姓陈,名字叫……”王媒婆一时想不起来。
“陈老伦,对不对?”母亲说。
“对对对,正是叫陈老伦。我说么,你见过他吧?”
“他前几天到家来过,那小骚精一出来,我就看到两人眼神不对,怎么样,勾上了不是?”母亲正说着话,嫂子马氏从外面走了过来,王媒婆一个劲对母亲挤眼,母亲仍不停地说,我就知道,这母狗不掉腚,公狗它就不敢上。这门亲事呀,你说八八九九我就是不能同意。”
“你说谁公狗母狗的?刚才王婆婆的话我都听到了。王婆婆要我嫁给陈老伦,又没让你嫁给他,你红什么眼,上的什么酸?你不同意顶屁用,你说大话吓唬满地屙屎的?我高兴了叫你一声娘,不高兴么,我叫你一声老女人,老母狗,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鞠蓉见马氏如此说,一声不吭,上去照着马氏的脸上唾了一口。马氏一抹脸,上前就要揍鞠蓉,被王媒婆紧紧拽住。鞠蓉哭着对母亲说道:“娘,你不让她走,留在家里干什么,臭半边天!”马氏一听鞠蓉这样说话,双手一摊对王媒婆道:“王婆婆,你全看见了吧,老婆婆小婆婆一天到晚就是这样挤兑我,我在这个窝里实在没法再呆了。”
鞠蓉手指门外道:“你滚,你快滚!”
王媒婆连连说:“你看看你看看,本来是件好事情,你们这样吵能解决什么问题?”
马氏这时也哭得泪人儿一般,边哭边说,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是我偷了你的坠子,说我杀了他们爷俩吧,鬼才相信,你们一股子邪劲憋在肚子里,无名火对着我发。”
王媒婆对马氏道:“好孩子,你听我一句话,先出去,我有话对你婆婆单独讲。”
“我不走,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得了主。”马氏不愿走。
“孩子,你王婆婆还能亏待你不成?”
马氏翻了翻眼,不情愿地走了。王媒婆说:“我说老姐妹,你过去可是从来不这样说话刻薄的人哪,这村子上上下下谁不知你向氏是个待人和气的贤人呢?唉,也难怪,家里出了两条人命……”
母亲见王媒婆说这话,不由泪雨滂沱:“家门不幸,晦气事窝心事全都出来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这话一点没错!”
王媒婆说,你到底想给她爹和孩子伸冤不?……想就好,这个陈老伦,人人都说他办事干净麻利快,又深得知州大人的赏识重用。这个案子现在就是他一手经办。如今他有这个心愿,咱将人嫁过去,一来顺水推舟随方就圆,我看你媳妇是巴不得。二来让他一高兴,也好尽心尽力为咱办事,不管怎么说,他是吃衙门里饭的,咱得罪起人家吗?”母亲一言不发。
王媒婆又说:“陈老伦说了,若将人嫁过去,他愿出三百两银子做聘礼。你们家现在也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听说葬他们爷儿俩你还借了人家的银两。今后,要劳力没劳力,要钱财无钱财,你们怎么活下去呢?不论从哪方面讲,都还是答应这门亲事为好。”
母亲没有吭气,算是默许了这门亲事了。
很快,陈老伦便以家中缺人料理家事为由,急急忙忙将马氏娶了过去。鞠蓉记得马氏临上轿前,母亲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记住,不论怎么说,鞠财曾是你的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再不好,也有待你好的地方。如今他遭这劫难,伸冤报仇还要靠你多催促着陈老伦。平日咱娘儿们之间言来语去,你也别往心里记才好。你到我们鞠家虽不到一年,过去我一直待你如何你也知道,后来的事别往深处想。我也不怨你,所有的不快活一笔勾销拉倒了。”
马氏见母亲这样说,也流下了眼泪说,您老人家多多保重吧。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也难为您没给击垮了就算好的。我这一去,家里就只有您和妹妹娘儿俩了,有什么难心事只管来找我,我虽再嫁,心里终究还是恋着这里的,我一定尽力催促陈老伦,您放心好了。”
7
马氏嫁了约二十天左右。一天,衙役来传鞠蓉母女去知州衙门,说是案情已有了头绪,母亲对鞠蓉说,想必凶手已被缉拿到了。母女二人欣喜异常。
鞠蓉到衙门来还是第一次,对一切又好奇又惊惧。一个差役模样的人大吼一声“升堂喽——”紧接着外面升堂鼓敲了起来,很快便有许多着皂衣红帽手持木棍的人,乱乱窜窜穿梭往返,然后,威严地站立于大堂两侧,个个魁伟高大,横眉竖目,凶神恶煞一般,吓得鞠蓉直往母亲怀里扎。
“蓉儿不怕,是咱告坏人,又不是坏人告咱。”
鞠蓉为了不让母亲为自己分心,说:“蓉儿不霸……不不霸(怕〉。”话虽这样说,舌头根却发硬,嘴唇不当自己的家。
“升堂——”一衙役再喊。
两旁黑衣红帽们顿时吼道:“噢——”声音低沉,坠得人心都疼。
“有请知州大人!”一衙役道。
只见知州荣雨田整袍端带,正步走至桌案前,坐了下来,大堂一片肃静。
“啪”的一声,荣雨田拍响了惊堂木。鞠蓉那时哪里知道那是惊堂木,皆是后来官司打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第一次听到这劳什子脆响,吓得鞠蓉一阵乱颤。
“带凶犯!”知州荣雨田一声断喝。
母亲紧张得一把抓住鞠蓉的手,往门外探身观看,只听荣雨田又是一声断喝:“堂下犯妇因何不跪?”
母亲和鞠蓉并没听懂这句简单的话中所包含的真实意义,仍继续往门外看。突然母亲大叫一声“娘哎!”重重地摔在了青砖铺就的地上。鞠蓉这才发现,原来娘是被身后一大汉一脚踹在腿弯上踢倒的。
“娘——”鞠蓉哭叫着。
“住口!小孩不许咆哮公堂!”
母亲被这意外的一击弄得懵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两个衙役将一个三十五六岁模样的壮汉押了上来,按倒跪在母亲身旁。母亲和鞠蓉同时打量这人。不看则罢,一看大吃一惊,母女俩异口同声道:“是姚二!”
荣雨田得意地问道:“怎么样,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会在这里相会,没想到吧?”
“这个泼皮无赖怎么和我们扯在一起了?大人不是在开玩笑吧?”母亲道。声音虚飘飘的气喘得很重,使鞠蓉想到母亲在出事那天晚上,摸到血的时候的情景,一时忘了害怕,望着母亲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疼”。
“姚二,不要躲闪,将你的手伸出来让她们瞧瞧。”荣雨田道。
姚二将左手伸了出来,鞠蓉骇然看到,他的食指和中指各断去一截。母亲一见,大叫一声:“啊!杀我男人和儿子的凶手就是你!你这条恶棍,泼皮,还我的人来!”母亲边说边扑上去,一把揪住了姚二的耳朵,将嘴唇贴了上去就要咬:“我恨不能吃你几口肉不嫌腥!”
姚二疼得哇哇大叫:“大人,大人……”
母亲在知州荣雨田的喝斥下,被两个衙差费劲地将她从姚二的身边扒开,又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听“咯噔”一声,鞠蓉再看娘时,娘的额头上早已肿起了一个大疱。
“哎哟,哎哟……”姚二的呻吟声将鞠蓉的目光拽了过去,她看到姚二肥大的耳朵根部,被母亲撕裂了一块,鲜血直流。心头不觉一阵畅快。看着姚二,她的眼前浮动着半年前,姚二在王善喜的酒店中喝赖酒不给钱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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