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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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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李阳谷又道,“估计这旅店门外早已有人盯着你们了,你们改装吧,要不动声色!”
鞠蓉忘不了那个早展,李阳谷走后,两位随员转眼间收拾得改头换面,使十岁的鞠蓉眼界大开,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刚才还是英武雄壮的青年,顷刻间成了一对老态龙钟的翁妪,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样子。正在她吃惊时,他们对她说:“小丫头,为了活命,现在必须把你变个模样啦。”
不一会儿,鞠蓉在他们的妙手之下,变魔术似地,给变成了一个脑袋溜光,只在当头顶留了一块铲子形的短发。他们让她在水盆里照了照说:“好精神的一个小小子呀。”
他们离开旅店大门时,正有两个形迹鬼祟的人在门外不远的地方张望,对他们并没多看一眼。
13
当鞠蓉被两名助手精疲力竭地带到黄宗汉面前时,黄宗汉没认出来她,待她张口说话,他才“啊”地一声道,怎么这副小模样?”
于是,那两名随员对黄宗汉讲述了合州的遭遇,呈上李阳谷密札。
黄宗汉仔细看罢密札,频频点头,对两个随员吩咐道:“你二人好好休息一下,两天后,还要再赴合州。”
两名随员走后,黄宗汉亲切地问鞠蓉道:“想娘不想?”
鞠蓉一听,“哇啦”大哭:“我想娘,做梦都想娘啊!”
黄宗汉拉起鞠蓉,让她安静下来后,告诉她,不要急,再过半个月,她就可以见到娘了。他吩咐侍者给鞠蓉上街置办了一套夹衣,天气开始凉爽起来了,但鞠蓉心里却如火灼火燎一般:“娘怎么办?她在哪里?她不会死吧?”
黄宗汉道昨天你娘已到了成都。你放心好了,不论你娘是否冤屈,都不会在案情没清楚之前有危险了。这案子如今已由总督府衙主审了。”
“娘既然己经在成都了,大人为什么不能开恩让我见娘一面呢?想死我了,我想娘啊,大人!”
“说实话,小丫头,我又何尝不想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呢?你是个孝女,为了救母亲,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只是法不容情,在没结案之前,任何人不经公众认可的行为都是犯私的。别人知道了要说话的。特别在这宗案子里,情况更为复杂。孩子,你不懂,这里头裹挟的头绪实在太多,稍有疏忽,都可能留下把柄,甚或出人命的。唉,李阳谷如今还在合州,谁能保证他不出差错呢?我这两天心里焦急呀,孩子,你不懂,很多事情你都弄不懂的。这个世界是很荒诞的,没有一种答案是一成不变的……”
总督黄宗汉说了很多很多。
鞠蓉不懂。
事后她才知道,在那段日子里,黄宗汉为此案明察暗访,短短的时间里,查获了那么多内情。黄宗汉和她说话时,他已成竹在胸了。
14
半个月后,总督府衙公堂。
这是一次不拘一格的审判。合州知州荣雨田和省按察司的按察使刘天爵应黄宗汉之邀参予对合州命案的会审。
鸦雀无声的大堂上,刑审的官吏差役肃立两旁。黄宗汉坐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桌案上,左右两桌案分别坐着按察使刘天爵和合州知州荣雨田。堂下跪伏在地听审的是母亲向氏、鞠蓉和姚二。
升堂之后,黄宗汉出奇的平静,神态祥和安然,一反传统的堂审堂规,既不审问犯人,也不摔惊堂木,静场冷场了好半天,才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地开了腔,“好天气呀!秋高气爽,日朗风清,真乃是‘天凉好个秋’呀!”说罢仰天朗声一串大笑。
满堂上下被他这一晾、一说、一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天爵与荣雨田对视了一眼,也都生硬地咧了咧嘴,应和道:“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好天气!”
“三个多月过去了,合州七涧桥杀人命案,今日该是了断的时候了。”黄宗汉不疾不徐地说道。浑厚的声音里有着勿庸质疑的果断和自信,一下子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不论与案情有没有关系,全都屏住了呼吸。
鞠蓉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黄宗汉的一席话如沉雷滚动,她和母亲不由地往一起偎了一下。
“此案发生在合州,案子一直也是由合州知州荣雨田所办理。如此,请知州荣雨田荣大人首席审理。”说着,站起身道,“荣大人,您请!咱俩先换个位置!”
“岂敢岂敢!”荣雨田显然毫无准备,面红耳赤,诚恐诚惶地说道:“总督大人一人审理也就是了。”
黄宗汉这时早已走到荣雨田身边,微一躬身,做了一个请起的手势道:“哎,做为合州一方父母,主审官理所当然非知州大人莫属喽!”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荣雨田道。
鞠蓉一见荣雨田主审,大为惶惑不解。她把目光转向黄宗汉,黄宗汉正微笑着坐在那儿,面对荣雨田,分明在等待着审理。
鞠蓉伸出小手,与母亲凉凉的手紧紧相握着,紧张极了。
“七涧桥杀人命案,本官反复调査核实,证据确凿,后上报省按察使刘大人……”
“咳,咳……”刘天爵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荣雨田的话,鞠蓉看见刘天爵表情怪异,手在桌案底下直对荣雨田摇摆,荣雨田停顿了一下,仿佛并没看见这一切,接着说道:“经上报刘大人之后,认定:此案属奸情杀人。”
“冤枉!”鞠蓉的童声和着母亲悲凉的声音喊道。荣雨田拿起惊堂木,犹豫了一下,仍放回桌案上,待声音停止后继续说道:“据査,向氏一直暗中与姚二有奸情。向氏深惧丈夫和儿子发现自己的丑行,担心性命难保,来个先下手为强,与奸夫姚二设计杀夫灭子,以图做长久夫妻,并在杀人后,假造现场,谎称什么琥珀耳坠失窃。本官经多方奔走,终于捉拿到凶手姚二,亦即向氏奸夫,现姚二有供词在这里。”说到这,忙令随从呈上供词,又道:“姚二招供后,本官又备细作了调查,另有向氏儿媳马氏作证。”
黄宗汉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传马氏到堂,本官当面印证―下。”
荣雨田一听,疑感不解地说:“马氏她人在合州,如何问得。再说,这儿也有马氏证词,再问本人……”
黄宗汉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说:“前日派人去往贵地合州,已将马氏带到了成都,恕我事先没与荣大人打点。来呀,传马氏上堂!”
鞠蓉母女一听“马氏”二字,气恨交集浑身打摆子似地颤抖起来,直瞪瞪睁着两双火星迸溅的眼睛望着堂外,只见两个大汉将一披头散发之女子,架着两只胳膊,半拽半拖地拉进了大堂,“扑嗵”一声扔在了地上,回道:“马氏带到!”
鞠蓉和母亲没想到竟会见到这样一副情景,愣住了,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们母女心中一阵无比的畅快,使劲转脸想看清她的脸,然而她却俯伏在地,就是不抬头。
鞠蓉再看荣雨田时,荣两田已是满脸一层亮晶晶油汗冒了出来,说话声音变得虚飘飘地:“总督大人,这……”
“知州大人审问便知。”黄宗汉仍一脸笑意。
荣雨田如坐针毡。
刘天爵仍正襟危坐。
“知州大人,请问呐!”黄宗汉催促道。
“下跪可是马氏?”荣雨田硬着头皮喘滋滋地问道。
“正是!”
“抬起头来!”
“不敢抬头!”马氏讷讷地说。
“抬起头来!”黄宗汉低沉的声音有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马氏缓缓抬起了头。只见马氏的脸如一块发起来的大面团,上面青紫烂肿,早已面目全非,显然是受过重刑,那长长的头发披散遮盖了她的半个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害人精,你也有今天!”母亲低骂了一句。
荣雨田怯怯地声音又响起来:“你婆婆勾引奸夫姚二,杀夫灭子,可有此事?”
“贱妇不敢乱说,大人饶了我吧!”马氏说着,磕了一个头,又俯伏在地不动了。
“不要怕,作为人证,你照过去所说的那样再说一遍即可!”荣雨田道。
马氏听了,抬头将目光转向黄宗汉,黄宗汉道:“照实说。”
“贱妇过去所作证词皆属编造之辞。”马氏说。
“这……这又如何说起?”荣雨田手足无措了。
“讲,是谁让你编造谎言陷害尊亲的?”黄宗汉追问道。
“是我后来的丈夫陈老伦。”马氏此时声音反倒平静了,“我与陈老伦成婚不几天,那天他喝了点酒,回到家,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见他态度反常,再三追问,他告诉我说,七涧桥杀人真凶他已查出来了,我问他凶手是谁,他说是姚二。我听说是姚二倒也并不吃惊,平常早就听说他是个泼皮无赖,做出这等事并非怪事。后来他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把我惊住了。”
“说了谁的名字?”黄宗汉插问。
“他说出我婆婆向氏的名字,说是向氏与姚二通奸,杀人一案实际上是我婆婆与姚二合谋。”
“你相信么?”黄宗汉问。
“不相信。我虽对向氏有看法,忌恨她,但对她一向的为人还是知道的。我婆婆在街坊邻居中口碑很好。”马氏道,“我对陈老伦说,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你为何还上公堂做伪证?”黄宗汉问。
“陈老伦他说,你没见过的事不等于没有。偷人这种事都是极秘密的。你婆婆与姚二的确有奸情,我已调查得千真万确了。陈老伦又说:你作为他家的人,要是能出面作证,这个案子就算结了。不然的话,我陈老伦要被上头追究破案不力。不但要追回事先赏给我的一百两银子,很可能还要被杀头,他说:你是想再做一回寡妇?想人财两空吗?我听他说的也是,又想到我与婆婆后来的那些口角,一气之下,我就答应了他。”
“大胆刁妇,你过去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好大的胆,竟欺瞒本官!”荣雨田说。
“荣大人且息怒,今天这场堂审才刚刚开始,咱先心平气和,来它个层层剥葱法,拨云才得见日月。沉住气!哈哈哈!”黄宗汉笑道。
荣雨田勉强咧了咧嘴:“总督大人,这妇人说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先前她确曾一口咬定姚二与向氏有奸情,我对于马氏的突然改口大惑不解,马氏显然是受刑不过改了口供的。”
“既然荣大人对马氏今天的供词产生疑惑,咱就暂不追究马氏,至于所牵涉的陈老伦……”黄宗汉故意打住,眼望着荣雨田,荣雨田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黄宗汉接着说,“至于陈老伦,也暂放他一边,过会儿再审。”
“陈老伦他……他也来了么?”荣雨田慌了,终于压不住,急问道。
黄宗汉不置可否,继续说:“咱先将与本案有直接牵连的姚二审上一审,刘大人意下如何?”
“审姚二,审姚二,理当审姚二!”刘天爵随声附和,说完,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
黄宗汉又是微微一笑道:“荣大人请。”
“姚二!”荣雨田机械地叫了声。
“小的在。”姚二道。
“你和向氏之间的奸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荣雨田问。
“小的该死,荣大人……”姚二说。
荣雨田眼一瞪:“嗯!说,和向氏是有奸情的,对吧?”
“姚二,如实说。”黄宗汉道。
“小的,小的和向氏实在是没有奸情!”
荣雨田和刘天爵听了姚二这话,显然急了,同时摔响了惊堂木,异口同声道:“胡说!”
“刘大人!”黄宗汉道。
“总督大人!”刘天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使自己强作镇静。
“刘大人是怎么知道姚二胡说的呢?依据什么判断他是胡说呢?”黄宗汉说。
“这……”刘天爵支支吾吾半天,道:“我见这人长相丑陋,贼眉鼠目,极令人讨厌!”
“唔?刘大人原来是看他长相不顺眼,才判定他是胡说的?”黄宗汉道。
“对,对对,我讨厌他!”刘天爵顺坡下驴地说。
“作为一名执法官吏,以貌取人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呀!啊?”黄宗汉意味深长地说。
“是是,要不得,要不得!”
“荣大人,继续下去吧!”黄宗汉转向荣雨田道。
“姚二,你和向氏通奸,用计杀了向氏丈夫和儿子,对不对?”荣雨田见姚二踌躇着,急得瞪眼对姚二吼道:“姚二!你今天若不按照……不照从前的……不实说,我定轻饶不了你。”惊堂木又是一声脆响。
“这……”姚二望了望黄宗汉,又望了望刘天爵,最后将目光盯向荣雨田,绝望地说道:“荣大人,我到底是按从前的话说,还是说实话,你的吩咐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荣雨田说:“从前你是怎么说的,如今你还是怎么说,才是实话呀!”
“姚二!”黄宗汉喝道:“你要耍滑头,昨天晚上你是怎样招的供词?难道你还想再上笼子蒸一遍吗?”
“不想,不想!”姚二慌忙说。
“将咋晚所供之辞再说一遍,让刘、荣二位大人好好听听。”
“是是!”姚二定了定神说:“总督大人容禀。小的原是与杀人案件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只因有一天,刑名书办陈老伦,突然找到了我,对我说,有个发财机会给你,你想不想要?我说当然想要喽。他说眼下有个案子很不好办,让我冒充一下杀人凶手。我一听就说,这个财我不想发,杀人偿命,这个道理谁不知道。人活着,就不愁弄不到钱,命就只有一条,死了还能再活吗?这个财你留着自己发吧。他说你这人真是个猪脱生的,脑子真笨,不转弯儿,白搭熊,瞎活了大半辈子。我既然来找你,叫你应承这件事就能有把握包你一不受苦受亏,二不受惊受怕,只是审问时,上大堂问什么说什么就行了,我保证你连一根汗毛都不会损失。我说,光是知州大人不动我一根汗毛顶屁用,那上面的官若顶真问起罪来,我还不是一样活不成?那陈老伦悄悄对我说了一段话,我一听,认为有道理,便放下心来……”
“慢着,他说了什么话让你放心?”黄宗汉问道。
姚二拿眼瞥了一下刘天爵,刘天爵对他暗使眼威。这些,都被小小的鞠蓉看在了眼里,她心想,今天这个荣雨田和刘天爵,两人都是怎么啦,就像吃错了药似的,一会儿摆手一会儿眨眼,天气并不热,他们俩却连连擦汗不止,太不正常了。
黄宗汉说:“姚二,不要东张西望,本官问你的话呢,快说!”
姚二说:“陈老伦他对我说,你只管放大了胆承认,在知州衙门没事,在省按察司你就更安全了,按察使刘天爵亲自许了愿,对你更不会追究,这个假证就是刘大人造的局,你想想,生杀大权在他手里,他会与你过不去吗?”
“大胆,竟敢血口喷人,诬赖陷害到本官的头上来了。”刘天爵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刘大人息怒,且听他说嘛。俗话说,假的真不了,干屎抹不了人身上。只要行得正不怕影子歪。”黄宗汉转身对姚二道:“听到了没有,要讲实话,弄虚作假是骗不了明眼人的,是谎言,哪怕你说得再圆,也会有漏洞,会编不如会听的。说下去,后来呢?”
“我听陈老伦说省按察使刘大人都许了愿,就放宽了心,答应了他。我问陈老伦,要我应这个杀人的名倒也不是不能,关键在于你能给我多少好处?他说白银五十两。我一听,不就是上公堂说两句话么,完事后你若能给我找个女人成个家,我说不定分文不要呢。他说慢着,还有一个条件。我问他上公堂应几句话还要有个什么条件?他说,你也知道七涧桥这个案子与别的案子不同,这个凶手被死者咬掉了两个指头,街上贴的招子你又不是没看见,凶手必须缺两根指头才能让人信服。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下面要干什么了。就拦住他的话问:你说个价,一个指头给我多少?他说五十两银子就包括这两根手指头了。我听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说:你陈老伦真他娘的缺德黑心烂肠子,要你大爷我应承杀人凶手的臭名不说,还让我切掉两根指头却一毛不拔,我实话告诉你吧,大爷我不干,这个财你陈老伦自己发去吧。我知道你这个婊孙子为了巴结讨好上面当官的,什么阴损事都敢做。我不但不干这事儿,我还要到处给你们抖落张扬,叫那些龟儿子当官的不说人话屙人屎。那陈老伦一听慌了神,忙说:姚二你小子说话到底真的还是假的,我来是奉知州大人之命,点名道姓找你。我们知州老爷既让我来找你,你想干不想干都得干,否则的话,留你个活口招惹麻烦,荣大人不会不想到这一点,白天没功夫夜里也能把你处治了。钱不钱的还不好商量吗?我一听他说这话,就只好认了,只要能多抠点钱出来也就值了。我又问,你说,一个指头究竟给几个吧?他说五十两,总共一百两。我说一根指头五十百,两个指头一百,总共一百五十两,少一文杀了我也不干。”
“最后给了你多少?”黄宗汉问。
“好说歹说,给了我一百两。我想,一两不给他荣大人存心要我干我也得干,我还不想死呢!”姚二又说,“陈老伦叮嘱我,不论上头谁问话,你只管大胆地应着,不要有顾虑。就这样,我当场剁了两根指头给了他。”
荣雨田和刘天爵同声对黄宗汉道:“无赖之言,岂可轻信?”
黄宗汉道:“当初定向氏罪的时候,你们可是按照无赖之言所定的?怎么这短短的几个月,竟忘了?反倒责怪起本官来了。好好好,无赖所言咱且不信,咱传个不是无赖的人问问如何?”
“传谁?”刘、荣二人问。
“刑名书办陈老伦!”
“陈老伦?”荣雨田声音中明显带有粗重的气感。
“荣大人!”黄宗汉唤着一声呆傻状的荣雨田。
“哦?哦哦,审书办,审书办!”荣雨田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来人,传陈老伦上堂!”黄宗汉平静的声音。
陈老伦一瘸一拐地被带到大堂上,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陈老伦!”荣雨田先发制人,“本官我向来器重你,你今天可是要慎重讲话啊!该说你只管说!”
“不该说的更要说!”黄宗汉补了一句,笑向荣雨田道:“荣大人不必限定他,我就喜欢听不该说的话。”
“陈老伦,你拿银子收买姚二作伪证,可有此事?”黄宗汉问。
陈老伦望着黄宗汉,张了几张口,又望了望荣雨田,见荣雨田正拿眼盯他,他跪着往前行了两步,喊叫着:“荣大人哪,所有闲话也都不必再说了。我陈老伦鞍前马后伺候你几年,违心的事缺德事作假证事做得也不少。也算为你竭尽全力,对得起你了。这次你虽给了我赏银,只怕身家性命也难保住了。事到如今,你也别怨我无情无义,昨天我已将所知的事情对总督大人说了。换了你,面对老虎凳、辣椒水和夹棍,你也得开口说实话啊!”
荣雨田颤声道:“你这条疯狗,一定是吓疯了,混说乱咬。总督大人,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哪!”
“你一会儿说马氏受刑不过改了口,一会儿又说姚二无赖之言不可信,这陈书办吧,你又强说他疯了。到底我该信谁,谁的话最可信呢?倒叫本官着实为难了!这样吧,我看荣大人审案审得头也昏了,思路开始紊乱,你就先歇息歇息吧,让刘大人接着审。”
刘天爵一听让他审理,又急又慌,恼羞成怒:“总督大人,不要再拿下官打趣了吧?”
“此话怎讲?”黄宗汉问。
“说什么让荣大人审案,谁看不出,你凭自己官大一级压人,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你心里还不清楚么?分明你对此案有偏见,先入为主,听了一个十岁不到的女童的刁告,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我和荣大人,既然你已疑心下官,何苦再让下官上首席?然后,再像对荣大人这样,弄出一些把戏,变着法让下官出洋相?你官大嘴大,张口就能要下官好看。干脆明说吧,你想怎么样?”刘天爵忿然道。
黄宗汉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毕竟刘大人不是庸常之辈呀,看事情看得透,揣摸别人的心思也揣摸得准确。既然刘大人如此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也就没有必要再与二位大人捉迷藏玩游戏了。”说着起身走到正中的桌案前,对荣雨田挥了挥手,嘲讽地一笑道:“来人,为荣大人堂下看个座!”
荣雨田见黄宗汉挥手,忙识趣地让开。一听后面这话,顿时面红耳赤。木讷讷地说道:“堂下乃犯人所呆之所,本官我有何罪,也坐到堂下?”
“你有没有罪,这话只管问你自己,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黄宗汉说。
这时刘天爵从桌案旁转到黄宗汉面前,气汹汹地说:“总督大人本不该在堂上设这么几个桌案的,下官以为,既然总督大人一手包揽了这桩命案的审理权,仍坚持会审一说,此举纯属多余。如此,也请总督大人为下官在堂下设一座,我倒要看看总督大人审理此案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黄宗汉冷冷地道:“给刘大人在堂下看个座!”
刘天爵悻悻然走了下来,与荣雨田并坐在堂下,临坐下时指着黄宗汉道:“我等均乃朝廷命官,今总督大人如此对待我等,若没有充足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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