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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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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充足证据让我们心服口服的话,哼,休怪我刘某翻脸不认人!”
“刘大人,先审案再作道理。”黄宗汉说。
刘天爵又说:“我不明白,总督大人究竟根据什么来判定合州命案属奸情谋杀这一结论是错的呢?为什么一上来将矛头便对准我与荣大人呢?”
黄宗汉听了,朗声回答:“问得好!这个问题我让他来回答你!”说罢双掌连击三下,从边门走出一个人来,荣雨田和刘天爵—看,同声道:“是他,李阳谷?”
15
李阳谷从容地来到堂前,对黄宗汉深施一礼道:“参见总督大人!”
“免礼!李大人,请你将合州一行内幕给这二位大人讲述一遍。”黄宗汉吩咐道。
“遵命。”李阳谷缓缓道来,“半月前,我奉总督大人之命,前往合州查访有关七涧桥命案的真相。在我到达合州的当天晚上,拜访了一位故交,此人说来荣大人知道,他在贵衙门供职,名叫王意实。”
荣雨田先前一见李阳谷出来时,就有些撑不住劲,这会儿听见李阳谷说到王意实名字时,嘴唇抖了几抖,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对李阳谷点了点头,样子难看极了。
李阳谷继续说道:“这个拜访对我来说,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王意实原是荣雨田手下的一名书办,由于为人耿直,性情火爆,再加读书人认死理,办了几回案子,荣雨田嫌他眼皮太死,不识时务,便不再用他,名义上仍是书办,实际上成了个打杂的。荣大人,这些属实不?”
荣雨田满面赤红,未置可否。
“我深夜拜访,对他来说,着实吃惊不小,特别是当我对他说明来意,告诉他是为调查七涧桥命案而来时,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叫我小点声。然后又轻轻打开门,往外面转了一圈。当他重新回到屋里时,我不解地问他说,这是在你自己的家里,还这么小心谨慎的,犯得上吗?他回答说他的家眷不在这里,房子空闲着,衙门里有两位同僚暂且寄居在那里。当他听我说此行极秘密,不打算让官方知道时,他很为我担忧的样子。他对我叹道:衙门里这碗饭太不容易吃了,他说像他那种人,常常陪着荣雨田这样的州官,说翻脸就翻脸,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诚如与虎狼为伴,没有什么人身保障,处处都要委屈求全。我说有这么严重么?他说李大胡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荣雨田的为人。再说,现在的官场,烂透了。当官的,说句不怕你老兄生气的话,有几个凭良心做事说话的?听他这样说,身为一名官吏,真是羞愧难言浑身燥热。王意实又说:你知不知道老百姓都是怎么看待当官的?若不知,赶明儿你随便走在街上留心一下,只要是三五一群人在一起说话,三句话下来,准有骂当官的。过去老百姓对当官的多少还迷信,如今好了,他们把当官的看作是‘鳖食’。也难怪,想想一些官们所言所行,坑吃骗喝,敲诈勒索,认钱不认理,做的那些丑事恶事,真是做到败景了。在合州衙门里,经常可以看到—些不三不四的人,被公认为人类渣滓的败类出入其中,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王意实特别说到荣雨田,他到合州上任这几年,地方上的地痞流氓被他笼络了不少。原本作恶多端之徒,由于拿钱攀上他的高枝后,更加有恃无恐,横行乡里,做为小小合州知州的荣雨田,神通广大,省按察使刘天爵和他是拜把子兄弟,这一点,尽人皆知。刘天爵的老家又是合州,刘家人多势众,出了几个称霸一方的土霸王,紧抱着荣雨田的大腿,每年送给他钱财不计其数。短短的几年荣雨田便发了起来,光是当铺就开了四个,建园子,起高楼,大兴土木,财大气粗。衙门听差的谁不在背后骂他。不服,有什么用?还不是眼看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干气干臌?合州城百姓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合州有三恶,官吏流氓加虎狼,沆瀣一气不认娘。”
荣雨田听到这里,大声抗议道:“总督大人,王意实与本官有矛盾,他这是一面之辞,本官实在是冤枉啊!”
刘天爵冷笑道:“就因我老家在合州,把我也生拉硬扯进去。总督大人,我乃堂堂三品官职,岂是可以在这种地方,随便让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指名道姓评说的?”
黄宗汉道:“刘大人且安静,今天就先委屈你这位三品官大人一回,且先听听这小小七品县令还有什么下文没有。李县令,关于七涧桥案子一事,王意实说了些什么?请继续说下去,本官我正听得有兴致呢!”
李阳谷说:“总督大人,刚才知州荣雨田说王意实与他有矛盾,言外之意似乎是王意实造了他的谣。由此我建议,不如请王意实本人亲自到堂,与荣雨田面对面说话,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黄宗汉说:“此建议正合我意。来呀,传王意实上堂。”少顷,一中年男子来到堂上。
“参见大人!”这男子道。
“你就是王意实么?”黄宗汉问。
“正是。”说着,径自走到荣雨田面前道,“荣雨田,刚才我在外面,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说我对李阳谷所讲的是一面之辞,是与你有矛盾编排的对吗?那好吧,咱今天来个当面鼓对面锣,明人不做暗事,咱彻底理论理论。”
荣雨田一见王意实,面露惶恐之色,声音里明显带有告饶的意味:“意实老兄,我荣雨田平日的确有些事做得浑,但从未克扣你碗里的。别的幕僚有的,哪一次也没少了你意实老兄的一份哪!”
“休要在这里与我称兄道弟,说得蜜里调油好听得很。”说着话转过身对黄宗汉道:“就是这个荣雨田,当他得知李阳谷深夜来访之事后,一方面派了几个地痞流氓绑架鞠蓉,一方面让人将我诓到衙门,对我大兴问罪之师,逼我说出李阳谷来合州的真意。我不说,他就让人打了我二十大板,将我软禁了起来。后又派人寻到了李阳谷,把他强行带到衙门。”
这时,李阳谷插话说:“荣雨田大摆宴席请我喝酒,酒过三巡便对我摊牌说:七涧桥一案省按察司已有定论,单等秋决时处决人犯了。他劝我不要插手其中,于己于人都没什么好处。”
王意实接着道:“七涧桥命案其实早在两月前就己经真相大白了,真正的凶手既非姚二,更非向氏。荣雨田深怕自己的阴谋被戳穿,一切他认为可疑的人都不轻易放过。要不是总督大人及时派人赶到合州,若不是荣雨田顾及李阳谷的身份,不但我的命不保,就是李阳谷本人,怕也活不到今天呢!”
“总督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刘天爵这时显得不耐烦地问。
“何事不明,请说!”黄宗汉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到你面前,说话的口径全变了呢?这个不是凶手,那个不是凶手,凶手究竟在哪里?假如总督能拿出一些真凭实据,指出凶手在哪,我刘某才能服啊!”刘天爵说这话时,荣雨田瞪着一对死鱼似的眼睛,毫无生气地望着刘天爵,唇边挂着一丝苦笑,连连摇头。
黄宗汉一听,仰天一声大笑:“哈哈哈,刘大人,弄了半天,荣大人大概没来得及与你全盘摊开真相吧?审到这里,刘大人仍然心存疑问,不能不令我黄某遗憾了。对于聪明过人的刘大人,难道会想不到,我既然否定全盘,就必有否定全盘的证据?俗话说:没有弯弯肚,难吞镰刀头。”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物,因隔得远,谁也没看清是何物,他对一差衙扬手道:“来呀,将此物拿到堂下,让二位大人开开眼界。”
那衙役接过那物件,走到荣雨田、刘天爵面前,展开手掌,是一个小小的包裹。鞠蓉和母亲刚要细看,那衙役的背挡住了视线,鞠蓉非常焦急,纳闷。
“打开来,让两位大人仔细看清楚了。”黄宗汉吩咐。荣雨田和刘天爵看了那东西,二人四目相视无语,一副沮丧的样子。
黄宗汉说:“这就是姚二以前供词中所言丢失之物,也就是与本案有密切关联的赃证。”
听了这话,荣雨田和刘天爵一言不发。
黄宗汉又对衙役吩咐:“将此物交与向氏母女辨认一下,看是否她们丢失之物。”
衙役走到鞠蓉母女面前,将那物件呈递在她们的面前:“琥珀耳坠!”母女俩异口同声惊叫道。
黄宗汉一拍惊堂木,收起笑容,愤怒地说道:“身为执法官,知法犯法,藏匿真凶,移罪于无辜受害之人。刘、荣二人,你们知罪不知罪?”
荣雨田汗如雨下。
刘天爵冷笑一声说:“只此小小物件,又能说明什么呢?荣大人,你说呢?”
荣雨田不语。
黄宗汉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以为做得严密,仗着自己有地盘,有势力,以为钱能通神,便万无一失了?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来人哪,带刘四!”
“刘四?”鞠蓉和母亲同时低声重复了一句,一时惘然。
刘天爵一听这个名字,刚才还站在那里强撑着,这会儿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将他震得焦头烂额的样子,只见他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面如白纸,胡须乱颤。
四个差役扭上来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鞠蓉盯住一看,见这人只有一只左眼是好的,又大又圆,往外鼓突,黑眼珠发尖,白眼珠旷旷荡荡地,露在外面,眼角发炎,血红血红,挂着一嘟噜眼屎,右眼是空的,深深凹陷下去,空空且发青黑色的一个大窝窝。青嘴唇,黄牙齿,鼻梁挺且钩,满脸瘦得刮不出四两肉。
这个名叫刘四的人,上得堂来,用一只独眼乱瞅,一眼看见了刘天爵,大声招呼着:“二爷,二爷,救救我吧!”
刘天爵大声喝着:“谁是你二爷?你认错人了!”
“咦,二爷,你不是……”
刘四话刚出口,刘天爵气急败坏冲到刘四跟前,高高抬起脚来就要照死里踢,被衙役及时拦住,只听刘天爵绝望地骂了一声:“畜牲,你害死我了!”
黄宗汉大喝道:“肃静!”
刘天爵所有的威风一扫而光,身子顿时像矮了半截,没趣地坐下了。
黄宗汉道:“刘四,将你的左手伸出来,让大家看看。”刘四一听,不但不伸,反往袖子里缩。黄宗汉道:“将他左手拉出来,让大家看看。”刘四的左手被拽了出来,举在头上。
鞠蓉清楚地看到了那只缺了两根指头的手。母亲见此情景,由于反应太强烈,一下子昏了过去。鞠蓉大哭:“娘,娘啊!”
公堂一阵忙乱。母亲向氏被两个大汉扶坐起来,狠掐了人中几下,母亲叹了口气,很快醒转过来。
鞠蓉大声说:“总督大人,我娘还用再跪吗?”黄宗汉命人给母亲搬了把椅子,对鞠蓉道:“小丫头,你也起来吧,扶你娘安静地听着。”
鞠蓉脆脆的一声:“谢总督大人!”奶声奶气,引得那些黑衣红帽的汉子们无声地笑了。那一刻,鞠蓉心里一下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全,对那些黑衣红帽的畏惧顿时消失,鞠蓉紧贴在母亲的怀中,眼睛睁得又大又圆,认真地听着看着,思想着,她感到自己一下子长高长大了。
黄宗汉待一阵骚动过去之后,对王意实道:“你先将刘四的身世背景为大家介绍一下,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遵命!”王意实侃侃而谈起来:“说起刘四,正如姚二一样,合州城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的。人称他为‘损种刘独眼’。光听这称呼便不难知道他的品性。刘四堪称五毒俱全之徒,吃喝嫖赌,盗窃奸淫,讹诈拐骗无恶不作。单说他这只独眼的形成吧。这几年,合州麇集一伙流氓恶少,结帮拉伙,专爱到赌场上去讹钱,讹出了许多名堂,其中就有吃宝局一说。大凡结伙讹钱的,大都是些烧不熟煮不烂的无赖之徒,几乎每次分钱都有恶徒被打得鼻青脸肿腿断胳膊折,谁恶谁占便宜,谁恶谁使钱多。‘吃宝局’要分三六九等,谁凶狠到自残肢体的地步,谁不用说话,即可得很多钱,其中能自挖其眼的,得钱最多。刘四就是在一次争吃宝局时,自剜了眼珠子的。”
王意实说到这里,见刘四用那一只臌眼瞪着他,又吡牙又咧嘴,恨恨的样子,就说,“你也不用拿眼威吓我,我说的属实不属实?谁不知道你剜眼那天的事?你和你那一帮瘟神,大概有五六个人吧,喝了酒蜂拥而至一家赌馆,讹了人家大宗银钱,分钱时候,那个被人称为陆拐子的,当场割下一只耳朵,你刘四不服气,将陆拐子的耳朵扔在地下,一脚踩了个稀烂说,割耳朵算什么本事?那陆拐子说,你踩烂了我的耳朵,今天你刘四不把你一只眼剜下来让我踩泡泡玩,我跟你有账算。刘四当场拍胸脯道:我刘四爷今儿若没剜眼的胆,就不会踩你的鸟耳朵了。说完,从腰里猛地抽出一把雪亮的尖刀,还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远着点,小心迸血身上。还没等大家瞬过眼来,只听他哇的一声大叫,眼珠子剜了出来,还连着筋挂在脸上,吓得赌局里的人四散窜逃。那个陆拐子说:散熊了吧?手怎么软了?一句话没落地,刘四一手抓住眼球,一手操刀割断了筋,接过旁边人递给他的白面,往血眼上一捂,眼珠扔在陆拐子脚前,说:孙子,爷给你玩球儿。踩呀!陆拐子也不说话,掉头就窜,望着刘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伙人哪还敢再说分钱的事,齐伙为他喝彩,拥着他上了街。刘四那天手抱银钱袋子,满脸狰狞,袒胸露怀,足蹬快靴,走在街上还没事人一般哼着淫曲,吓得行人乱窜乱喊。这就是他为什么成为独眼的由来。至于人们为什么称他为‘损种刘独眼’,这说起来更令人切齿了。五年前,不知他从哪里拐了人家一个三四岁的小男童,他把那男童装在一只酒瓮里,只露脑袋在外面,每天随便给他点吃的,瓮的底下留个洞,大小便成天不断,臭气熏天,一天天,小孩头越长越大,身子越长越变形,皮肤在里面流脓淌血。去年他把那瓮砸开,小孩己成为一个畸型儿,这还不算,他把小孩拴在一边,找了一条花巴儿狗,杀了狗,这边让人剥狗皮,那边用刀在小孩身上乱划,割得鲜血直流时,将热狗皮往那小孩身上裹……那小孩后来卖给了耍把戏马戏团,听说只这一炮生意他就赚了两千两白银。俗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在老百姓中间传开了,谁听了谁不骂,‘损种刘独眼’从此喊开。”
黄宗汉喝问:“刘四,王意实所言是否属实?”刘四破口大骂:“我操你姓王的祖宗八代!我刘四有朝一日出去,非把你的狗眼剜出来踩泡泡不可!”
“做你的洋梦吧!事到如今你还想活着出去?总督大人,刘四横行合州,有恃无恐,杀人越货,天怒人怨。所做的恶死上九遍都抵消不过。然而他却仰仗刘天爵的杆,抱着荣雨田的粗腿不撒把。他就是荣雨田豢养的一只狗,一只咬人的狗,同时也是荣雨田的财源哪!”
待王意实说完,黄宗汉道:“刘四,你是怎样杀死鞠家父子,盗走琥珀耳坠,从实招来!”
“我刘四没什么好招的!”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来人哪,将刘四夹起来,看他开口不开口。”
“荣大人,你快给我开销开销啊,当初接我银子时,你可是大包大揽的呀!”刘四叫道。
荣雨田道:“休要胡说,本官从没见过你什么银子!”
“我操你荣雨田的祖宗!”刘四一边被夹一边骂,又转对刘天爵说:“二爷,二爷,孩儿我没少孝敬您老人家,您不是常说:爷我堂堂按察使,上下左右都联了官网,树大根深无人撼得动。二爷,救下孩儿这条小命,对您老人家说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二爷呀……”刘四叫声不止。
黄宗汉一拍惊堂木,怒气冲天,忽然对两旁差役吩咐:“来人哪,将他二人冠冕摘下!”
刘天爵又道:“姓黄的,你不要忘乎所以,来日方长,猫吞不了日头,有你好瞧的时候。”
黄宗汉对刘天爵的嚎叫不理不睬,指着刘四喝道:“刘四,招是不招?”
刘四一见此情此景,一下子没了辙,软了下来,对黄宗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我招,我都招!”
16
三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我与几个弟兄喝了一天酒之后,结伙逛街。我嫌一天叽叽吵吵的闹得慌,中途与他们分了道,单遛了起来,逛到一家瓷器店,见这店中热闹得很,进去一看,许多人正围着一古瓷瓶看。那瓶约有一人高,上面画着山山水水的,还有美人或坐或站在一个小亭子里。我看这瓶也并不觉有什么出奇之处,却听那些酸夫子们一个劲称赞个没完,心里就生出一些厌烦出来。我问这瓶值几个钱,那家老板爱答不理地看了我一眼,白着眼朝我扔了句:不多,五千两银子就卖了。我心想,你他娘的大概是狗眼看人低吧,没领教过我刘四爷的厉害,敢这般轻慢我。我心里一转悠,就有了一个主意。我笑着说,五千两,是不是我听错了,大概是刚才那狗放了一声臭屁吧?五两差不多!那店主刚想对我发作,被身边一位明白事体的主儿拦住了,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我猜想他是通报本大爷的来历,那店老板边听边往我脸上瞅,到底算他聪明,没吭气。我想,你不吭气我还不答应呢,我非得让你吭气不行。我就上前一步问他:到底这瓷瓶值几个?他硬着头皮回答说:五千两。我说,五两差不多。五两卖不卖?我说话的功夫,那些围着瓷瓶絮叨的酸夫子一个个抽身溜了出去,好像我是瘟神似的。那店主听我说五两,又气又恼地红脸粗脖子,憋了半天又笑着说:五两?买个瓶耳朵差不多。我看他那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从一开始,他就压根儿瞧我是个憨皮(无钱),小瞧我,看我不是要这玩艺的人。我二话没说,出去寻了根木棒来,进店没容他反过想来,敲掉了那瓷瓶的两耳朵,从衣袋掏出一把银钱来,拿出五两扔给他说,五两银子两瓶耳朵,我买了。我拿起瓶耳朵往地下“啪啦”两声脆响,摔了它个粉碎。我走了,听到那店老板在身后哭嚎的那声音,别提心里多受用了。我心想,看你今后还敢再和刘大爷我横不?看你还敢瞧不起我,看我是憨皮不?我有个毛病,一高兴,心也痒痒,手也痒痒,就越想寻摸点事。不觉遛出城外六七里地了,太阳才落,风一吹,路两旁的高粱棵子沙沙直响,浑身的汗都叫晚风给吹干了,身上舒坦极了。我就势歪在小道边一块条石上歇着。心里盘算着,不论怎么说,还是得想办法弄钱是真的。我也看透了这个局,人活着,没钱就是吃不开,有钱就是大爷。正想着,听到路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随即走来一个小娘们。我心下一喜,这不是送给大爷我受用的么?那小娘们边走边哭着揉眼睛,显然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待她走到我身边,我一跃上去揽腰抱倒了她,拖着进了高粱棵子。我怕她喊叫,用手掌捂紧了她的嘴,等我放下来瞧她时,她连憋加吓早昏了,我扒下她的上衣时,突然觉得这女人好面熟,心里犯疑,解第三个扣子时,露出胸乳,乃至见有一颗黑痣在两乳之间,这才确信,的的确确不是别人,正是我往日旧相好马翠花。要说我刘四这辈子还曾对世上的人动过心,除了这马翠花,连对我亲爹亲妈都没有过。这真是巧她妈打巧,巧极(急)了。怎么我心里正畅快受活,老天爷就把这个马翠花送给了我呢?想当初,她十四五岁时,我就将这个花朵般的女人采了。她发誓赌咒非我刘四不嫁,谁知她爹娘自从在野林子里捉了我们之后,吊了她打了一顿,一个月之后就替她订了亲,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被一顶花轿抬着嫁了。我刘四人见人躲,只这马翠花见我不躲,她也同样有个怪癖,专喜欢我这种人,她亲口对我说,坏种坏种,越坏越有种。我说,我一只眼挖了,你不怕么?她说有种的人才做这事。唉,我刘四活了一世人,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踏实些个。我边想边揉搓她。一会儿她睁开眼,先上来还害怕,一旦看清是我,那个哭啊,又哭又骂:你个坏种呀,你这个死不了的坏种啊:你光知道撕掳我,没本事讨我。如今叫我嫁了这个二红砖男人,嫌说我是被人使用过了的,一年不知揍了我有多少次,我说你这么晚了,为啥一人出来啦?她说她和男人鞠财吵了一架,因为他家有一付明朝宫廷中的镶金琥珀柿型耳坠,非常稀罕,她想要着戴戴也不行。我一听,心想,这倒是个财路。装做不介意,将坠子的样式、来历和所藏之处问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与马翠花第二天清晨才分手,她回娘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我摸到七涧桥,在鞠家院外溜达了半夜,又翻院墙进去看了地形就出来了。我想,拖两天再偷才妥,不然马翠花要受连累,她才为坠子事吵了架走了,坠子一丢,她必要受猜疑,往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我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再也等不及了。那天晚上是个月黑头,便于隐藏,黑窟里做事安稳。我原是想跳墙进去的,一摸大门,门没闩,虚掩着,我悄悄摸进去,直奔东屋最南边那间,那间房子小,靠东墙冲门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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