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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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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想到破城之后可以随意杀人,洗劫财物,抢夺女人,这些兵卒只感觉他们的心都在疯狂的乱跳。
毫无疑问,屠城是对于一种提升正在攻城的部队的士气的最好方法,这么做的后果虽然严重,代价巨大,毕竟会让黄穰的名声在此战之后就此败落,导致很多原本受够贪官污吏压迫准备加入叛军的百姓望而却步,但无疑会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兵卒的战斗力。
不过,此刻的黄穰却是再也顾不得这些了,对他而言,破不了城,拿不到城里的粮食,他辛苦拼搏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到时候谁还管那名声?
现在,与名声相比,当然是不择手段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尽瘁守节纵身死
城外的叛军兵卒像是发疯了般的嚎叫,他们眼睛望着城墙上,嗜血不已,而此刻城内的汉军见此情形,自然也不会没有一点儿触动。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在听到黄穰下令叛军破城后,叛军全军可以不顾一切的屠城以后,城头上汉军众人中,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顿时一阵气短,大骂黄穰所率贼军无道,如此作为,怎么敢厚颜说倒是他们被压迫起义。
城内在经过连番大战,兵力已经大减,留守郡兵也只剩三千有余,若非有大族私兵、奴仆,以及城内征募的壮丁相助,能不能守到现在还难说。然而,即使这样,现在那些杂兵也就只有四千余人而已,最要命的是,现在城内经过几番征募,已经再无多少壮丁可征用了,也就是说,等城头的近万人彻底被叛军消耗光,那么舒县陷落也只是早晚之事了。
“大人,舒县可有救乎?”那中年男子骂完之后,这才语带悲怆的问着身边的一身穿甲胄的头发斑白无数老者道,样子很是恭敬。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庐江现任郡守陆康,而那中年男子,却是陆康长子陆儁,此番因为担心其父平乱出事,特地相陪其来庐江。不过陆儁其人能力有限,若不是陆康知他孝顺,否则的话早就将这长子赶下城头了,尽到处添乱。
看了眼长子,陆康并未说话,心中却是鄙视自己这儿子的养气功夫,这点事情就咋咋呼呼的,也难怪他至今一事无成。随后陆康顿了顿远望城外叛军,观其阵容良久,这才说道:“蠢儿勿忧,黄穰此獠狼子野心,今日无道屠掠,他日必无可畜也。吾观叛军此阵,难以长久,若死守,必可胜也。传令诸军,城破之后,满城军民亦难苟活,今守城亦死,投诚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因陆康这话是对自己这有些不成器的长子说的,其实是有着教训的意味,世家子弟多爱用古论今,借用事例为鉴,来教训晚辈,这一次陆康也不例外。他先是用《左传》里面的一句谚语,来形容狼子野心者,终归是狼,泯灭人性无道者,必遭天谴,来警示自己这长子。后来,又改用了当年陈胜、吴广反秦时,所激将士气高呼的一句话,来形容如今之局势,劝诫全城兵卒百姓,如今叛军破城之后,必将屠城,让他们不要有多余幻想,心存其他心思,反正是死,不如一心一意为国事而死。
陆儁听后,犹犹豫豫一番,心中有一些话想说,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得轻声道了句“诺”,这才行礼离去。其实,在他心里,想说的那句话是这舒县县城真的还有守住的希望吗?
毕竟城内满打满算也就这近万人,即使再把城里的一些老弱丁壮拉入城头,估摸也只有万余人而已,这点兵力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城外那近十万叛军的围攻呢?当然,纵然城外那近十万叛军,可能有部分是老弱兵卒,战力很低,但保守算起来,黄穰也有五万左右的壮士可用,对比舒县城里的守城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终究大汉内地各州郡国县,本身所拥有的常备兵就少,而且再加上南方诸州郡人口稀少,陆康带领舒县满城军民守城至今,城内战死者亦有万余人,现在舒县还能凑齐万人守城也是殊为不易了,恐怕真要将城内老弱男丁凑起来,估计都没有万人了。
自从当年光武帝为了修养生息,恢复国力,令天下诸州郡国县省兵减政之后,各地常备兵卒其实都被裁减的没有多少了,某些也就是因为管辖的地方有叛乱之事发生,才逐渐征募兵卒,显得多而已。
此时,除了边地州郡因为时常有战事发生,各郡都有数万兵卒不等意外,内地州郡多数都是一郡之地只有数千郡兵,一州之地才有数万兵马,与边地一郡之地便拥有数万兵卒的常备兵相比起来,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像是伏泉在幽州需要防备鲜卑等胡人,在益州需要防备羌胡生事,在加上这二州人口人口也多,所以这二州所属各郡常备兵马相对多些。而这庐江,本身就位于大汉人口较少的扬州地界,加之又是在甚少有战事发生的南方,能有多少兵卒?
在陆康就任庐江太守之前,郡内也有只有四千左右的常备郡兵而已,这也是黄穰在攻略江夏之后,转攻庐江,那前任庐江太守不敌的主要原因,实在是因为郡内本身可用的兵卒实在是太少了。
当然,大汉朝廷将那原本名声不太好,贪污受贿不少的前任庐江太守调走,换成有以义烈著称,有着清正廉洁之名的陆康就任,除了因为他能力不足,不能制服叛贼意外,多数也是为了出于维护民心的需要,毕竟若是再用贪官污吏守城,怎么可能让那些受过盘剥的百姓卖命呢?
看着长子离去,替自己传令诸军,陆康心中也是无奈,其实他内心也多少有着今日这城到底能不能守住的疑问。毕竟,城外叛军兵力实在太多了,而对于攻城、守城战来说,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说到底就是在拼兵力而已,谁坚持得住,谁就能获得胜利。
自己所守的舒县县城,显然在兵力上,与对面城下的叛军相比,是没有任何优势的。不过,这又如何,他陆康是大汉的臣子,自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如何,他只有城破战死,却是不会投降的,就像他引用的那句“等死?死国可乎”一样,反正是死,他也要为国事而死,这句话不止是说给城内诸将士听得,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纵然这城池自己守不住,他陆康也要坚持,大不了在满城百姓遭受叛贼屠掠前,自己先身死报国而已。他陆康励志守节,守清正廉明之节,守臣子之节,今日若是城破,便是他陆康以死守节之时,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在陆康还在细想之时,城下叛军进攻的牛角号剧烈响彻,激昂而绵长,打散了他的思绪,因为这代表着叛军又要进攻了。
辽远广阔的原野上,叛军以百人为单位,千人为一方阵,潮水一般涌向舒县县城的三座城门,那阵阵敲响的鼓声,擂出了无边的杀意。
“叛贼攻来了,怎么办……”这时舒县南门城楼上,有士卒扯着嗓子喊道,引得城头一阵骚动,不少才征集不久的青壮,即使历经了几番战斗,还是依旧惶恐不安。
“住口!再有大声喧哗者,斩!”陆康见此毫不犹豫的大喝道,虽然他一向以文士著称,但这却不代表他不知兵事,对于这帮才上城的青壮,只有威喝才能让他们听话。而且,现在正是守城关键时刻,又是敌强我弱之时,最忌惮军心士气扰乱,如果任由那些害怕的青壮呼喊,很容易在军中引起一股骚乱之风,说不得有意志较弱的兵卒会就此遁逃,甚至投降,引得军队雪崩甚至兵变危险,由不得他不防。
随着一队队陆康的亲信兵卒挥刀喝令,城上的汉军终于安静下来,纷纷目视城下,因为叛军的凛冽攻势又来了,马上便要到了他们花费无数人命,填平的护城河附近了。
遥望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兵卒,互相大喝着向南门而来,陆康走到城墙处,倚着城墙,张臂大声鼓舞道:“城下乃区区乱贼耳,兵甲不坚,何与吾大汉天兵匹敌?诸君苦守多日,其未占城分毫,吾已得刺史手书,不日援军必至,今康与诸君共守城门,望诸君共勉!”
话语未来,城楼顿时安静,虽然很多兵卒都猜测太守这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有援军的话语是假,州郡根本没有太多兵马营救他们,但还是没有问出,选择坚信。不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陆康愿意和他们一起在城门守城而已,有这样的身先士卒的上官在此,他们纵然是明知是死,哪又如何?叛军要破城,那也要踩着他们的尸体才能进城,不然,这舒县,就是他们的坟墓。
“擂鼓!”
见叛军越来越近,随着陆康一声大喝,惊雷一般的隆隆战鼓声霎时间直冲云霄,而随着鼓声,城门上的汉军便知,真正的生死存亡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前排的叛军多数都高高举着犹如门板大小的木质盾牌,少数则举着缴获来的汉军制式大盾,不过多数都已磨损不少,快速向着城门奔跑着。无数弓箭兵夹杂其间,后面是抬着云梯的敢死攻坚队,几排盾牌兵在两侧掩护,而后又是一队弓箭兵,负责登城的敢死战士落在最后,叛军一路小跑,冲过早就用沙包和尸体填平的护城河,直冲城下。
此刻陆康异常冷静,他目测叛军前锋兵卒与城门距离,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举着的长剑狠狠往下一挥,大喝道:“弓弩兵,发弩矢……”
漫天箭雨失雨顺着城墙倾泻而下,仿若乌云压顶,叛军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惨嚎贯耳,但更多的是不管战友,猫着腰继续前进的兵卒。
围城战打到这个地步,这些叛军兵卒早就积攒了不少攻城经验,他们知道此时此刻,停留或者后退,都是必死之局,天上的箭矢和后面的军法队是根本不会给他们活命的机会。想活命,只有前进,快速的前进,登上城楼,与汉军厮杀,这其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犹豫的停留,否则必无生路可言。
在守城战里,守城者一般比攻城一方更有优势,因为他们站得高,射得远,有着天热的居高临下的攻势加成,叛军在挨了数轮箭雨,他们后面的弓弩兵才刚刚进入可以反击守城汉军的射程。
有叛军渠帅大声吼道:“弓兵!快射箭!快射箭!弩兵!快发矢!快发矢!反击!反击…压制住汉军弓弩。”
一瞬间,叛军便有无数箭雨往舒县城楼反击而去,不过这些箭矢只能将汉军的攻势压制,除了乱箭流矢,可以幸运的杀伤汉军以外,多数箭矢都没有给汉军造成太多的伤亡,只有偶尔的箭术高超者,可以射中汉军而已。
毕竟,对于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叛军来说,他们多数起义前都是种地的农夫,少有山间的樵夫猎户,若是猎户的话还好,他们从小便精通射术,自然精准度不低,瞄准之下,可以射中汉军。而那些原本是农夫的叛军,自然射术不是太好,被强制分成弓弩兵后,短期训练也只能保证自己的箭矢不射偏,至于射的精准,那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第三百七十章 激战事急唯行险
舒县城头,叛军反制的箭矢漫天而来,虽然没有给汉军造成太多的伤害,但是乱箭飞矢之下,总有人会中招。而且,最要命的是,因为箭矢的压制,汉军要躲避箭矢,自然不能立即还击城下进攻的叛军步卒,也就是趁着这一当口,叛军嚎叫着抵进城下。
随着抗抬云梯的叛军步卒趁机火速推进到城下,他们两人一组举盾扶梯,架好攻城阵势,接着先登队持盾一跃而上,敏捷如猿,扶着梯子,直上城头,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登上城头。
然而在他们爬上到半途中时,忽有大石重木落下,砸得这些叛军兵卒是头碎骨折,跌落地面,其中有那心思决绝之辈,竟是直接从梯子上跳下,他们是宁可摔断自己的腿也不愿受那石砸木压之苦。
城下还不止如此,那些还在拥挤这准备攀登城墙的叛军兵卒,随着汉军齐齐将城头铁锅里的火油、金汁倒下,顿时一片惨叫哭嚎声响起,只见无数连云梯还没碰过的叛军兵卒,纷纷捂着自己身体被淋到的部位,躺在地上哀嚎着。
叛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想杀上城头,根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人登上城头,只是,即使叛军偶然有一、两个甚至几个人侥幸攀上城墙,他们也会立刻被严阵以待的众多汉军刀盾手一一扑杀,城头的汉军根本不会给他们有任何在城头坐大的机会。
不过,这些巨石重木终究是有重量的,汉军兵卒不说是要消耗极大体力搬运而导致体力不竭,难以搬运就是搬运中途也是要时间的。而城下的叛军可是不会给汉军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和搬运的,他们即使亲眼见到前面的人被砸死摔死,也是一样前赴后继的往城上奔去,汉军即使连续推到了几架云梯,也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叛军登上城头。
当然,叛军能如此登上城头,自然不会是没有付出太多代价的,此刻舒县县城上早已空硝烟滚滚,而城下却又是添了一堆堆的尸体,可谓是伏尸遍地,粗粗一看,怕是叛军在这简单的攻城,就已经叛军又损失数千人左右。
汉军与叛军双方,在城垛上来回拉锯数个回合,激战越发激烈,此刻已有数十个叛军兵卒登上城头,其中有汉人也有蛮人,他们虽然是各自为战,却牢牢钉在城垛之上,寸步不退,直至战死为止。
观这些叛军兵卒死前毫不惜命的神色,或许正是这世道对他们的压迫太重,以至于他们都厌倦了活着,或许活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奢侈而已,只有死亡才是他们能够解脱命运的解药而已。
城墙之下,梁凶带着又一队叛军兵卒而来,前番大别山伏击之战,被伏泉所率的汉军反败为胜后,这梁凶当时随着叛军大溃退,带着兵马成功逃离,并且安然回到黄穰的大营里。后来,黄穰将所逃散的兵卒就地整编,便令梁凶指挥,此刻梁凶所率的兵卒自然就是那些马胡所部的残族,他们现在都带着报仇的怒喊,直直向着城头而来。
见城头似乎又被汉军打退,梁凶心中大恨,随即大喝命令麾下兵卒随他一起摸上去。前番登上城的叛军兵卒随死,但是他们登上城后,拖延了十倍于己的汉军不少时候,即使他们没有人能活下来,全部战死,却也为后来者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而这后来者,自然便有梁凶这一队叛军兵卒,所谓哀兵必胜,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哀兵在短暂的时间里,所爆发出的战斗力十分强悍。梁凶的这队兵卒,都是原本马胡手下的精兵组成,虽然被伏泉反击打溃,但也不能否认他们都是精悍之士,并且他们此刻因为原本的主帅马胡被杀,自然是恨透了汉军,现在他们就是一支哀兵,无视城头上汉军的凛冽攻势,直奔城楼,誓要把这舒县县城彻底打破,只片刻功夫,便有不少人登上了城头。
汉军眼看敌人越来越多,已经过了百人,立刻发起冲锋,试图将他们全部歼灭,重新夺回战场主动权。叛军也是丝毫不甘示弱,只要给与相对公平的环境,他们相信自己的战力绝对在汉军之上,小小的舒县县城根本不是他们大军的对手。
双方胶着厮杀,喊声震天,激起了漫天血雨,一朵朵血花随时飘散,他们的脚下此刻一片血红,全部都是双方的鲜血染成,相信如此下去,这城头又要汇集了一滩灌满城头“血水”了。而这血河,城楼上的汉军丝毫不陌生,因为在这几天的围城战里,他们都不知道清理过多少此这样的“血水”了。
以数千人攻击百人,并非所有人都能插上手,城防多为寻常百姓召集的精壮,一见打不着敌人,呆立原地,不知所措。虽然城内郡兵还有三千余人,但是这些操练日久的兵士还有分顾四门,也就南门一直为叛军主公,陆康留下一千兵卒,其他的两千余兵卒则分布其他三门,而这一千人明显守南门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此刻许多城楼缺口处,是很多刚刚上战场的私兵青壮在守城,有的青壮又是城头兵卒损失太多,刚刚征集的,自然会不知道如何应对。
陆康在此刻在城楼后持剑指挥,见此赶紧呼喝命令他们道:“别愣着,继续向外进攻,别让城外的叛军轻易上来。”或许是身处千钧一发之时,他的声音极为洪亮,一点不像一个老者的声音。
随着陆康话落,那些呆着的青壮这才恍然,连忙弯弓疾射,填弩速发,他们虽然是匆匆征集的兵丁,平时射术不佳但此刻却架不住两军距离如此之近,因此箭矢的杀伤很是可观,轻而易举的就压制住了叛军登城的攻势。
看着城头战成一团的双方,陆康皱起眉头,汉军杀敌速度明显赶不上叛军登城者攀爬城楼的速度,大略一数,叛军已有近三百余人,竟是比方才多了数倍有余,形势愈发危急。
“事急矣!若贼子继续攀城,敌众吾寡,必不可久持,当行险策……”陆康随即一咬牙,命汉军撤退,守城士卒听到这个怪异的命令皆是一怔,但无暇细想,毕竟陆康是太守,此刻叛军又要屠城,他们可不信陆康会真的放弃,因此城楼上的汉军在一次突然发力的猛烈的箭矢攻击后,蓦然而退。
因汉军突然箭矢齐出而四处躲藏的叛军兵卒们,在汉军撤退后,纷纷一脸迷惑,不知汉军何故退却。不过,他们也是无暇细想,只能前进,狰狞着脸挥舞兵器而上,无论汉军耍什么花样,他们都是要进攻的。
当然,现在汉军主动撤退,他们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纷纷暗道这次攻城可能要轻松许多了,甚至有的人叛军兵卒脸露大喜之色,都以为这是汉军支持不住遁逃了。而汉军遁逃了,那就代表城破了,城破了的话,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大喜事,因为他们可以杀人放火,抢钱抢物抢女人了,故而这些兵卒脸色越发狰狞恐怖。
然而未等叛军兵卒前进到城楼前,只见那些撤退的汉军突然返身,再次给他们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箭雨弩雨,叛军顿时倒下一大片,伤亡过百。这还不止,城墙两侧此刻也突然跑来数十青壮,他们手上拿着叛军熟悉的火油罐子,然后趁着刚才箭矢过后,叛军防备无措之时,狠狠的把手上的火油罐头往面前的叛军阵营一摔。
“嘭!嘭!嘭……”的连续几声,装满火油的罐头因为撞击连续而碎,里面的火油顿时淋满了叛军大半兵卒的身体。
就在此时,只听到位于城楼的陆康又再次用他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大喝道:“放火!”声音落下,未几,便有十数汉军兵卒手持火把,对着那些染了火油的叛军兵卒扔去。
霎时间,火光漫天,伴随着火光出现的是叛军兵卒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他们之中大部分兵卒都成了火人,不同的是有的人满身是火的游荡,或找城墙磨蹭,或者直接睡在地上,用血水熄灭身上的火焰。而有的人只是带着染了火焰的部分躯体,四处找水和墙去灭,而汉军兵卒就在他们面前几尺远,用刀矛大盾阻止这些想靠近汉军的兵卒。
城头变成了火场,不止是汉军不能往前推进一步,便是那些正沿着云梯往城上攀爬的叛军兵卒也是傻了眼。因为刚才城头早就被源源不断的叛军占满了,随着汉军这么一烧,顿时就用叛军兵卒的肉躯做成了一道天热的火焰屏障,而且范围极大,根本没有在城头留下太多空隙。那些还要登城的叛军兵卒见此只能望而却步,毕竟,城楼上此刻已经无处可登,他们难道跳到火海里主动求死吗?
只是,这对登城的叛军来说还不是最遭的,对他们来说,此刻最遭的却是那些被火烧的友军向他们跑来,主动用他们满是火焰的身子求救。
人一旦有了死亡威胁便会失去理智,像城楼这些被火烧的叛军兵卒,在明知要死时,自然会寻求生机。他们会如何寻求生机?自然就是找一切可以灭火的人和物了。
找人帮助,自然是要其他人帮他们灭身上的火焰,此刻他们也都不管敌友了,很多人冲向汉军可不是找汉军厮杀,而是希望他们帮助他们灭火,可惜等待他们的注定只是汉军的刀剑长矛而已。
因此,此刻汉军不能帮助,那些被火烧的叛军只能去找他们在后面登城的伙伴了。他们就像那些看到希望不顾一切去找寻救命稻草的人一样,即使满身是火焰,都要去和身后登城的叛军亲密接触,所以这才是登城的叛军最倒霉的事情,他们可不想自己也被火烧。
事情也由此这样发展起来,最终出现了一幕幕自相残杀的一幕,那些登城的叛军直接用刀剑结果了这些捣乱的“火焰战士”,免得他们影响自己的生命安全。自然,那些“火焰战士”被提前结束生命后,少数被留在城头随大火消失,而多数都是因为靠近城头而摔落城下,将城下自己的同伴砸死烧死几人后,自己也随之灭亡。
位于叛军后阵的黄穰见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本来在看到汉军后撤,自己大军有希望破城后,他已经喜上眉梢了,但没想到会出现这结果,这怎么能让他满意?而且现在伴随着汉军的这场大火壁垒,自己肯定一时半会儿之间攻不了城楼,毕竟除非他能命令麾下的兵卒冒着不怕烧死火海前进,否则等到汉军在火势熄灭前再次占据城头,自己麾下的兵卒还能登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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