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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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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汉朝廷表面上国泰民安,四夷臣服,但内在却有致命弱点,那就是没钱了,政府财政赤字明显,国库空虚,朝廷无钱,又到处需要用钱,可谓入不敷出。这一点其实从桓帝开始便已经很明显了,不过桓帝自小出自民间,显然比刘宏了解如何应对此事,其开源节流,开源便是卖官鬻爵,弥补中央朝廷空虚,毕竟对于统治者来说,卖官鬻爵是效率最高的赚钱方式。而节流便是生活节俭,不修葺宫室,这才有段颎平定西羌,军费不足,其可从内帑中拿钱供其征战,结束几乎拖垮了东汉的汉羌百年战争。
赵苞脸色漠然,冷冷道:“朝臣只恐陛下为私利以敛财,若其真如先帝,岂有人言?”
伏泉听后脸色一愣,随即默然不语,不是无话说,而是不可说,刘宏开设西邸是公是私,谁也说不清楚,总不能不让皇帝私人一分钱不用吧。至于赵苞所说刘宏若如桓帝一样,没人敢言,伏泉却是心里暗笑,果然士人都要为同类贴金。桓帝在后世被说成什么样子,史书早就告诉他了,他怎么争辩?即使桓帝做皇帝再好,但他掀起党锢就已经注定他在士人所修史书里的名声了。
这时候的士人虽然还没有后世宋明无耻伪君子模样,如果真要综合评判,的确多数都是道德清高、忠义节烈之士,但要是只看争权夺利的话,可一点不比后世的儒生差。
想想看,他们阻止刘宏开设西邸卖官鬻爵真的是大公无私吗?恐怕也不尽然,要知道这其中去卖官鬻爵可大部分是那些士人,不然他们不买官,如何升官呢?他们阻止的是刘宏将国家财政收归己有,因为国家财政为公大家都可以监督使用,为皇帝私用的话,便是谁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了,这些钱财最终用途全凭皇帝个人意图调遣,极大的损害的朝堂的体系。
对于一心要掌控权利的士人来说,没了最重要的财政大权,以后执政都要顾忌于皇帝,若是皇帝不出钱,那么他们不是什么也做不了?这也是他们阻止的原因。
终于,祭祀车队到了明堂附近,明堂的核心地带,如今已经是由河南尹的官吏在负责,而在他们忙碌筹备春社祭祀的同时,外围还围着几重披甲持兵的北军兵卒护卫着,防止着有闲杂人等,贸然靠近明堂禁地,冲撞了即将享受凡人供奉的社神。不过,在场百姓皆不敢向着汉家天子所规定的明堂禁地多迈出一步,只是在官府规定的范围里等待,那里毕竟是天子太庙,平时就不是常人轻易可进的,更何况现在?在兵卒守卫的护卫圈子之外,此时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众多的百姓,春社日乃是农事祭祀最关键的一环,关系到了一整年的风调雨顺,因此雒阳许多士民早早就赶来明堂,准备向社神祈祝祷告,保佑自家的田地年丰时稔,又是一个丰收季。
百姓聚集的最外围,那里是忙于逐利的商贾聚集的地方,虽然农事祭祀对他们这些商贾而言,与贴身利益无关,但春社日这么盛大的祭祀活动,操奇计赢的商贾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数量众多的人潮,很快就让此处形成了一、两个临时的小市集,在这人流聚集之所,端是格外显眼。
虽然祭祀的吉时还未到,但已经有诸位县寺吏员、各乡蔷夫、游徼抵达,众人都在翘首远望,等待着从城中驶出的载有天子皇后、公卿百官等人的车驾。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维持社祭秩序的北军兵卒脸色一变,连忙将场内清出一道可通往明堂内里的道路,熙熙攘攘的旷野里,顷刻间被清理出一块空白的区域。
“陛下驾到!”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小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未几,皇帝皇后、百官公卿数百车乘,车马齐至,明堂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百姓官吏分列于两旁行礼。
“起!”
刘宏话落,结束了礼仪,随后拉着皇后宋氏的手,帝后率先进入明堂,身后公卿百官鱼贯进入。伏泉随袁滂身后,缀在人群中间。
汉代的社日节一年有两次,分为“春社日”和“秋社日”,春社祈谷,祈求社神赐福、五谷丰登。秋社报神,在丰收之后,报告社神丰收喜讯,答谢社神。
社者,土地也,汉代指的便是土地神,《白虎通义·社稷》中有言“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土地广博不可一一敬也,故封土立社”,便是此意。自古以来,有国有家者,无不建宗庙,立社稷,社神和稷神,这两位最初的土地神和这位五谷神,在以农为本的华夏民族早期,都是最重要的原始崇拜神袛。
各地的社神也因为地域风俗的不同而不同,《淮南子·氾论训》言道“禹劳天下而死为社”,意思是其认为大禹为天下治水导流,功盖天下,死后化身为社神,而蔡邕《独断》言道“社神,盖共工氏之子句龙也,能平水土,帝颛顼之世,举以为土正,天下赖其功,尧祠以为社……稷神,盖厉山氏之子柱也,柱能殖百谷,帝颛顼之世,举以为田正,天下赖其功。周弃亦播殖百谷。”认为社神是共工氏之子句龙,和厉山氏之子柱一起共列社稷二神袛。
此外,还有其他地区的后土祠,同样也是社神祠,雒阳乃大汉帝都,东汉皇帝祭祀,只祭祀青帝句芒,故祭祀时车旗服饰皆为青色。句芒,又名芒神、木神、春神,是主宰草木和各种生命生长之神,也是主宰农业生产之神。
明堂里,按制所建的方坛上摆满了牛、羊等各类牲口祭祀,加之一些时令果蔬,帝后百官按礼分列于坛下,脸露虔诚之色。
“皇天上帝,后土神祇……天下之壮观,王者之丕业,伏惟大汉皇帝陛下。以天覆之大,地容之厚,祈求芒神,五谷丰登,百姓富足……”
声音朗朗,诵奏天之书,一切礼毕,鼓乐齐鸣,刘宏手挽宋氏,登上方坛,投书于坛内,行礼祈求社神保佑。公卿百官随后亦求,远处,远望到明堂景象,早已等待的百姓众人亦是行礼祈求,为了今岁的风调雨顺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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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於节俭。”摘选自《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
是岁,初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贾。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倍输。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
摘选自《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
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于鄗,为坛营于鄗之阳。祭告天地,采用元始中郊祭故事。……其文曰:“皇天上帝,后土神祇,……”
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鄗。采元始中故事。
北效在雒阳城北四里,为方坛四陛。三十三年正月辛未,郊。别祀地祇、位南面西上,高皇后配,西面北上,皆在坛上,地理群神从食,皆在坛下,如元始中故事。摘选自《后汉书·祭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勿使何家立足于朝
雒阳城外,祭祀礼毕,坛上自有数十名身着青色制式礼服的童子齐声高歌《青阳》,之后便有两队男女,共六十四人出现于坛下,舞八佾舞《云翘》之舞。
男女六十四名舞者随即表演,舞列之间,纵横皆是八人分布。他们身穿青色的制式礼服,其中男子三十二人,皆手执盾、戚,另外三十二人都是女子,皆手执雉翟、龠,在庄严肃穆的舞乐声中,他们跳着传承下来的礼仪舞蹈,动作庄严齐一,节奏平稳,无快慢之分,但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历史悠久的厚重之感。
舞毕,刘宏对身边的袁赦略一点头,便见袁赦取出手中圣旨道:“皇天上帝,后土神祇……赐文官太傅、司徒以下缣各有差……”缣者,并丝缯也,指双丝的缯布,圣旨意思便是赐公卿百官布匹不一。
“臣等谢陛下厚赏!”明堂坛下,顿时间乌压压的拜倒一大片人行礼,一番琐碎仪式便就此终了。
仪式之后,众臣随驾,与刘宏前往明堂外与民同乐,类似于后世的作秀,伏泉被留下率羽林郎于方坛处,护卫皇后一行女眷。
远处走来一宫装婢女,向伏泉行礼后道:“将军,皇后有请,请将军速往一见。”
伏泉一愣,随即应诺。为了避嫌,他对身旁关羽、黄忠点头示意,两人见到伏泉动作,立时明了伏泉意思,一左一右,随伏泉紧随宫女去得宋后处觐见。
明堂里一处空地里,宋后坐在包着青缘的蒲席上,皱眉苦思,其身旁陪着刘华、刘坚二人,至于其他后宫嫔妃,公卿百官家眷则被安排在不远处的一端,几人面上兴致都不高,与这春社日其他百官家眷的灿烂笑容像相比,无疑是出了事情。
伏泉令关羽二人在远处值守,自己单独走进几人,沉声道:“臣拜见皇后。”
“起!”宋后冷漠喊了一声,待伏泉起身,这才脸露不满道:“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说完,又转头向刘华道:“莫非不其侯一脉皆是学得驸马宽厚性子?若如此,以后怎生得了?”
刘华知晓这是宋后说得玩笑话,便顺势而言,挤出一抹笑容道:“若檀奴也是君侯那般性子,说不得也能做个驸马?”
宋后一愣,随即摇头,不过脸上突然露出的苦笑却是表明了她此时的心理,未想这位先帝长公主如此圆滑,随着自己的话语,就给自己下了套。不过,这样也好,反而缓解了有些压抑的气氛。
的确,若是伏泉像伏完那般性子,那真是皇家公主所尚驸马的合适人选,自己这是被自己的话绕了进去,果然刘氏的公主都不是好对付的,真是不知怎么说这个刘华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华,宋后淡淡道:“公主说笑耳,陛下先今可并无适龄女,其当不得。”
看着两个心机女人在自己面前无形的争锋,伏泉低头默然不语,这时候他如何插的上嘴,两人都是自己长辈,身份又尊贵,自己哪一个都不能惹,不如坐等两人应付完。
果然,宋后似乎才想起唤伏泉来所为何事,便对他道:“上前来坐。”
“诺!”伏泉行了一礼,走到到宋后旁,此时自有宫女取来蒲席予其坐下,而他身边,坐着一个最近和他缠得很亲密的女人,她便是刘坚。
宋后还未说话,伏泉便见刘坚对自己眨了下眼睛,然后微微摇头,眼神似有愁绪,伏泉心下一沉,看来几人应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只是是什么呢?今日是春社日,能出什么事情?
接着便听宋后令身边守卫兵卒以及宦官宫女远离到远处,未几,便听她淡淡道:“适才张让向陛下进言,拜何贵人兄进为郎中。”贵人乃是东汉后宫妃嫔等级,自光武帝立国以后,改西汉制度,去繁为简,妃嫔称号共有四等:贵人、美人、宫人、采女。贵人授予金印紫绶,俸禄为粟数十斛,美人、宫人、采女则没有爵位和俸禄。何进之妹因诞下皇长子,被刘宏封为贵人,以示尊宠,故称何贵人。
一语话落,伏泉脸色一变,随即看了眼几人,见她们脸上阴沉,便明白此事必然是真的,随即道:“陛下何意?”
“可!”
宋后嘴中话语不大,也只是一字,但却对伏泉造成巨大冲击。
为何?
因为何进入朝为官,对于整个宋氏和伏氏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何进妹妹可是生了皇帝刘宏的长子,他入朝,那对整个朝堂无疑是冲击极大的。
首先,何家出了一位皇长子,外朝就应有不少士人投靠他,毕竟历朝历代想混个从龙之功的人都不少。而且以何进帝师杨赐门生的身份,再加上何家和袁家那特殊的联系,以弘农杨氏、汝南袁氏这两个政治门阀的影响力,倾力支持下,他入朝堂毫无疑问想必投靠者会从者如云。
再加上何家与内朝宦官集团的特殊关系,可以说在此刻宋氏外戚以军功维持宋后后位的今天,何进的入朝会将整个朝堂与宋氏作对的几大势力完美的融合,这对宋氏外戚的地位是个危险的挑战。
想想看,一旦外朝、内朝都倾向于何进,在宋后无子嗣的环境下,要求刘宏立太子,刘宏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前番何家在朝中无人,刘宏拒绝倒也无事,但是若是何进掌控高位,刘宏能拒绝吗?
恐怕谁也不能保证刘宏会顾忌宋氏面子,拒绝立太子一事。归根到底,还是宋后无子,若是有了皇子,何必惧怕何家之人?
思及至此,伏泉看了眼宋后,静等其下文。若是如此,自己这位姑母可不会因此就无端端的让自己前来,毕竟何进入朝已成定局,就算此时不告知自己,自己也会从其他地方得知。
未几,宋后果然道:“吾深居北宫,难有出行之便,何家一事皆托付于汝。待吾产子前,纵使尽百般手段,也不能令何家崛起于朝堂之上。”
产子?
伏泉一惊,随即望向此时脸色冷漠的宋氏,她有喜了?这时候,不止是伏泉,就连一旁的刘华、刘坚亦是瞪大了眼睛,她们被宋后喊来陪伴于左右,事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场内的三人皆是满脸不可置信,毕竟皇帝不喜皇后宫内宫外早已传遍,此时皇后怎会有喜?
宋后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看着伏泉微微笑道:“前番檀奴破鲜卑后,陛下得了捷报,心中欢喜,有几日便歇在了长秋宫里……”
一语说完,众人便知其意,定是刘宏得了捷报,一时心喜便接连几日留宿于长秋宫中,而宋后也因此得福,有了身孕,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时刘华突感不对,连忙问道:“皇后既已有身孕月余,为何不早告知于宫外?亦让吾两家早作准备。”
伏泉一愣,的确,按理说宋后知道自己怀孕,起码已有不少时候了,怎么会一直藏着噎着不说呢?
“何家于宫内势力甚大,吾孤身于宫中,岂可不防?若是言明,恐有祸事。”宋后脸色一沉道。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恍然,暗道这位皇后果然是呆于后宫久了,深谙后宫阴险之事。的确,若是现在就爆出他有身孕的话,说不得何家和宦官红了眼,派人使计坏了皇后腹中骨。需知后宫之中,宦官势力独大,他们若是成心要暗害一人,有的是法子让你受害,可谓是防不胜防。
“陛下驾到!”还待说话,远方出来一阵奸细的喊声,见着刘宏便在宦官的叫喊声里,带着公卿百官前来。
众人赶忙上前行礼,刘宏应是累了,待众人行礼后,粗粗问了问伏泉为何被皇后唤来,被伏泉随意找了几句谎言搪塞过去后,便未过问,然后便令车队回返。
此时已是午后,明堂外百姓繁多,北军清理之后,车队在百姓的一片迎送之下,回雒阳城里,直向平城门而去。
此时的平城门城门处,今日是春社日,城外有春社祭祀的活动,但并非所有人都早早的去明堂,午后出城的人数也不少,就像后世过清明一样,祭祀祖辈的有早上祭祀,有白日祭祀,也有夜里祭祀。
宽大的城门口处,不少刚刚要出门的城里的富贵人家驾着马车、牛车赶往城外,还有一些没有坐骑、车驾的城中居民,也三三两两结群,准备前往城外的明堂处,参与祭祀社神。
城内外出的人马多了,检视的城门军卒也觉得繁琐,变得懈怠起来,若不是城头上,还有值守的屯将在看着,只怕他们早就要借机偷懒。
不过眼下虽然偷懒不得,但是他们的例行检查也是随意的很,随便瞅上一瞅,就挥手放行,富贵人家的车驾中有女眷的,只要给个十几文五铢钱,领头的什长也很会做人,直接不用检查,就将人放出城去了。
对于他们这些每日值守城门的兵卒来说,像这样大的需要出城的节日,才是他们的最爱。为何?当然是因为可以趁此机会,捞到更多的钱财而已。
就像今日,因为是春社日,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人多了,从中抽取的油水也多了几分。感受着怀中铜钱的沉甸甸的重量,领头的什长正寻思着,今夜要拿着这额外多赚的钱,去哪里寻些乐子,据说城北的那家女闾,新来了几名燕地女子,貌美异常,此番得了这许多钱财正好前去消遣一番。
正当这什长还在计划怎么处理这意外之财时,一名骑士快速而来,大喊道:“陛下回城,速速清理城门迎驾。”
紧接着,远方的号角鼓声匆匆想起,将一时还未回过神来的什长拉回了现实,翘首望去,便见到了回城的朝廷祭祀车队,连忙大惊。因为上午祭祀车队是从城东而出,是以他们这些城南的守城兵卒,不能准备预估皇帝回程的具体时间,一时间,手忙脚乱,连忙指挥着手下兵卒清理城门,不过现场突然混乱,急切之间根本很难有效的梳理。
城门上的屯将听到号角鼓声亦是惊讶万分,不过中级军官比下级军官强的地方便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相出办法应变。只见他快速带人跑下城门,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清理着混乱的城门,若有不从的,当即便亮出了刀子,管你是何人,现在必须听从命令清散。
“尔等岂敢如此?京师重地,岂能由尔等如此放肆?”城门旁一老者痛斥这些收了钱还如此霸道的野蛮兵卒道,若是关羽在此,一定会认得出来众人是谁,这老者正是害得他逃亡的韩林。
那屯将却对这老者说辞无动于衷,拔出自己手中的长刀道:“圣驾即刻便至,汝若是再不听令,便怪不得吾动手了。”说完他向左右望了一眼,其他手下兵卒也是立即拿出兵器,冷然望着韩林道。
“汝、汝……”韩林未想京师守军如此霸道,当即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此番进京乃是为了跑官,若是现在出了差错,岂不是亏死,深吸了口气,便忍了过去,带着几名随从按照兵卒要求分列于城门一端。
车粼粼马萧萧,庞大的祭祀车队终于来了,在分列于两旁百姓的欢迎声中,皇帝皇后、公卿百官结束了一天的繁琐祭祀礼仪,终于回到了雒阳。
回到宫中,又是一番苦闷的护卫,自从带人值守皇宫以后,伏泉在多日的值守中,早已对这枯燥的生活深恶痛绝。他不止一次的想着,若是能回到柳城那边塞县城,做那百里之侯,也比这天天蹲守禁中的中郎将强多了。
天色已然不早,夕阳映透了到了换班值守的时间,伏泉与一名接替换班的中郎将交接完后,便出了宫门,策马直奔车骑将军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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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之日,迎春于东郊,祭青帝句芒。车旗服饰皆青。歌《青阳》,八佾舞《云翘》之舞。及因赐文官太傅、司徒以下缣各有差。摘选自《后汉书·礼仪志》
八佾舞:亦作“八溢”、“八羽”,古代天子用的一种乐舞,是中国古代规格最高的祭祀舞蹈。佾:舞列也,指舞者纵横都是八人,共六十四人。
戚:古代兵器,像斧。
雉翟:古代乐舞用的雉羽
龠:中国古代管乐器,像编管之形,形状似笛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家羽翼需尽诛
车骑将军府前,宋家的几名苍头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前,往常门庭若市的宋府前,可谓是冷清至极。今日是春社日,府前只有几个做事不动脑子的士人前来拜访,可是家主早就随皇帝去了城外祭祀,哪可能抽时间见他们?
人总是在突然换了生活习惯后,就会怀念过往时候,一时间,每日在府前迎来送往的几人,不由得怀念起往日的情景来,愣愣出神。
一阵“蹄蹄踏踏”的声音传来,几个苍头脸上一惊,他们知道那是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赶紧翘首望去,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来车骑府拜访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确认一番才行。
很快,一名眼尖苍头便看到远处一身纱縠单衣的伏泉控马而来,连忙上前迎接。伏泉勒马至车骑府门前,那苍头赶紧牵马,随即殷勤笑道:“车骑现在大堂休息,中郎可速去。”他自然知道伏泉来找宋酆的,不然伏泉来府里能有什么事情?
“善!”伏泉将马交予那苍头,回了一声,便快步走入府里,府里其他奴仆未敢阻拦,这位家主族外孙入府早被宋酆命令过,不必阻拦,随意进出。
凭着熟悉的记忆,疾步进入大堂,伏泉便看到宋酆正抱着竹简细看,他的眼睛贴在竹简上的距离十分近,伏泉心里暗叹,自己这位已过五旬的大父,也是老了。
《论语·为政》有言“五十而知天命”,在这时代若是寻常百姓之家,到这年龄都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可是于普通世家不同,身为外戚之人,却依旧要为权利而奔波,若是无权,家族能否善终皆是未知之数,真可谓是成也贵戚,败也贵戚。
伏泉上前行礼道:“见过大父!”
宋酆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耳背,或者是刚才看书出神了,没注意到伏泉,一直等伏泉到他面前出声时,这才抬起头望着他,脸露意外道:“何事来此?”
“今日听闻姨母怀有身孕,特来相问。”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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