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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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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书法,未必能写出大家风范,但对书法的理解力,也超过了刘知州。
看到后,十分喜欢,不但似是一种很好的新书法,而且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写的。差一点让郑朗猜错,正准备传唤郑朗,让他到东京城,让自己看一看。可她是女人,心思细腻,就看到了刘知州写了八个字,改顽勤学,闭门苦读。
没有用劣与恶、坏,这三个词眼,是顽皮。
刘娥感到有点不对劲,派人打听了一下。其实不用去郑州打听,郑朗的光辉事迹,东京城也在传扬。先是坏的,如何十岁狎妓,如何拨小刀子。然后是好的,大家感觉不一样,有惊奇,有慨叹,有愕然,有不解,有迷茫。这个华丽的大换身,大家一起不能适应。
本来是好事,浪子改恶向善,比如周处,史书都褒奖之。可刘娥听到拨小刀子,眉毛皱了起来。这份“勇敢”“狠强”,使她想到了三个人,寇准、丁谓、曹利用。
估计让郑朗知道,能直接昏倒在地,咱连考中省试的把握,都不敢说,你老人家乍就将我与这三位大神相比较呢?
刘娥迟疑了,人才是不错的,可她不喜欢果狠的人,要人才不要太多,朝中的王曾连中三元,才气岂不比他高?但正因为碍了她的事,正准备找一个理由,将他罢出朝堂呢。
于是不报。
扣下来了,也不奖,也不罚。
倒是小皇帝听闻此事后,悄悄翻出来,他最大爱好就是练书法,不过练的是飞白体。所谓的飞白体,相传是蔡邕看到修鸿都门工匠用帚子蘸白、粉刷字,受到了启发,创造的字体。笔画里带丝丝露白,所以名为飞白体。写得好,往往产生一种很震憾的艺术美,从唐到宋,许多人皆练习这种字体。
但不代表着他对其他书法不懂。
看到后,先是惊奇,后是惊喜,十分喜欢。可他上面的老妈太强势了,不敢吭声。
刘知州也纳闷,难得的天纵奇才,为什么太后一声不吭,然想到了老太太古怪而又强硬的脾气,刘知州心中郁闷,却不敢做任何表示。于是此事冷了下来。
中间的过程无人得知,但一开始时,让郑朗不胜其烦,听闻后,许多乡间学子前来登门拜访。本想写一张告示贴于门口,我只想安心的读书,不是商人,要交往,要人脉关系,好做生意。也不是交际花,需要交际,需要人抬捧,来抬高自己身份。
可这样一来,自己不是放达,而是狂妄自大,可以写,但他的真才实学,远没有到那地步。只好苦着脸,接见,然后寒喧几句,送客。
渐渐的,见到京城那个老太太没有了消息,这一风势才消停下来。
……
让肖伯到山上砍了几个粗竹子,用锯子锯成一个个小段,以节为底,中高部分为顶,并没有打磨。只是试了一下刀。
经过一年多临摹,绘画的功底也有所长进。绘画功底,仅能起辅助作用,与雕刻还是两回事的。
也不求做最好,至少得做一个大模样出来。
想做的正是另一件工艺品种,文房杂项之一——笔筒。
这事物很早就出现了,多用木头,后来还出现用铜、等金属做的笔筒。到了宋代后,又出现了瓷笔筒,如今郑朗所用的笔筒正是用瓷做的。可是宋代笔筒做工都很粗陋,直到明代后,才发展起来,工艺变得精彩,材料也更广泛,各种精美的瓷器笔筒,玉制笔筒,象牙制笔筒,还有的就是竹子做的笔筒。甚至有的做工好者,后世能拍卖上千万人民币的价格。
竹制笔筒有,穷人家用的,砍一个笔筒,放上毛笔,至于在竹子上做雕刻,也许有之,但郑朗还没有看到过,脑海里也没有印象。即便有,顶上无聊的在上面刻几个字。
拿起了刻刀,脑海里知识有的,比如高浮雕、浅浮雕、镂空深浮雕、立体高浮雕、剔地浮雕、圆雕毛刻等刀法,还有注意竹表与竹肌不同色泽对层次的影响,有的还会奁漆螺钿。
取竹料时也有讲究,最好是竹根部分,竹子向上长,几乎都是一样,直直的,但竹根受地形影响,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有的会长成奇形怪状,对于做笔筒来说,却是好材料。竹子本身的坚硬年龄颜色等等也要琢磨,将料做工。
脑海里一大堆知识与图像,拿到竹筒,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其实,还是他的爱好决定了这个举动。对娄烟使一个小坏,仅是借口,用四张纸写上字,计谋也就成功了,何必非要用竹笔筒?
然而要做竹笔筒,就要钻研,也会浪费学习的时间,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就象学弹琴,学绘画一样。
郑朗也知道自己水平,开始并没有选竹根部分,甚至都没有亲自前去竹林,挑好的竹根。只选择质软的竹子前端试刀,捣鼓了一会儿,惨会忍睹。比他第一次向陈四娘学琴,更是可怜。
可他性格沉稳,能忍耐,并没有气妥,每天读书读累了,字也写累了,或者学着绘画,或者学一会儿古琴,或者拿竹筒出来捣鼓一下。继续过着很宅的生活。
倒是几位娘娘很奇怪的问了一回:“朗儿,你在做什么?”
“大娘,三娘,四娘,六娘,七娘,我累了,刻着它好玩,当放松的。”
“我的儿,苦了,柳儿,四儿,过来,替郎君揉揉手腕,捏捍胳膊,捶捶背。”
“喏。”两个小萝莉笑嘻嘻的跑过来。
大约看到郑朗变好,大约听到诗社上发生的事,柳儿生份的态度转变了很多。
她们会捶什么背,几个娘娘一走,郑朗说:“得,你们还是息息吧,别弄痛了我。”
笑嘻嘻的退下去。
不久后,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收到了两份邀请,第一份是他泰山发来的,派了一个老仆,接他去孟州。发生了这件大事,崔有节不可能不知。十分不解,写了一封信给刘知州,我女婿那个字我看过,并不是很好,为何你如此夸它?
此时刘敬心中正郁闷,回信语气也变得不大友好,说,你也是中过进士才进入官场的,为什么一个字好坏,你都看不懂?士大夫说话,要讲究一个温文尔雅,后来富弼做了首相,韩琦很不听话,就劝。偏韩琦是一个十分霸道的主,做下属要凌慢上司,做上司,要欺侮下属。便不高兴的说了一句:“你又絮叨了。”
富弼也吵架,可第一次听闻有人用如此粗鲁的语言向他说话,色变,问:“絮是何言?”
韩琦只是耸耸肩,富弼差得差点吐血。
刘敬用了这个语气回信,措辞算是很严厉了。
崔有节不好再说,是真是假,还是将女婿喊来,再写一遭看看。但他心情同样很郁闷,就算我上次看花了眼睛,可这个字还在我手上呢,怎么就是好字?好在哪里!
越想越糊涂。
郑朗也没有回绝,带了一些礼物,跟着老仆就去了。
但安的心眼有些儿不好。
第三十三章 三变小妻子
这门娃娃亲,他不是很反对,也不是很排斥,就象后世恋爱的婚姻,未必全部会走向白头偕老,包办介绍的婚姻,也未必不会善终。
况且这时代,多数如此。
可他要看看小妻子长得什么模样,宋朝不是后世明朝,理教严,许多人家将闺女关在房间里,半步都不让出。对方长得好坏,只能听媒婆忽悠。宋朝,特别是北宋时,风气多少禀程了唐朝一些开放的习俗。又小,若有心,能见到面的。若是长相好,再有一些慧气,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十二岁的女孩再变也变不到哪儿去。自己态度就慎重一点。若是那种恐龙级别的,乘早想办法吧。那怕出一点丑,就在孟州恶搞几幕,让岳父死了这条心。
到了孟州崔家的府上。
岳父岳母全部坐在客厅,对这桩亲事,崔有节的妻子徐氏放在战略性的高度。
崔家有六个子女,三子与二女是另外两个小妾生的,其余四个孩子都来自她的骨肉,只有小女长得最好,也最聪明。可丈夫订的这门亲事,让她每天都在心惊胆战。
前年的丑名远扬,去年没有多少作孽事,可在端午节又闯了一祸。今年轰动更大,大多是好的,可也有不好的,比如说他是为了一个老妓才怒发冲冠,比如说他有可能让人代笔。
一个屁大的孩子。
她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
看到了,一张方脸,不是很丑,也不是很英俊,很普通的一个人。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了。
郑朗若无其事,神态坦然,施施然的敬了一礼:“见过泰山、丈母。”
“坐。”崔有节说道。
他这两年来同样心惊胆战,去年出事后,没有去郑州,自己在任上,往外州跑的次数多了,必然会被人知道,于是派了人暗中打听了一下次,似乎情有可愿,那次打架他不是肇事者,平时也都关在家中,听说是读书,心里略恢复了一些信心。支持他信心的,正是这个女婿的举止。
郑朗坐了下来,四儿站在边上好奇的看着徐氏与崔家的其他人。
崔有节道:“你在诗社上写了一首很长的诗。”
“是。”
“能不能就着孟州春末夏初的情形,再作一首诗?”
这个命题并不难。
但你让我写就写啊,此时郑朗心态不一样了,当时才来郑家心中还很茫然的,几个娘娘仿佛塌了天的表情,使他再三委屈求全。可如今心头有了一些底气,还有隐隐有一些反感,于是直接答道:“那天是小子突然来了诗兴,才作出来的,今天恐怕想不出来了。”
崔有节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将那天写的诗默写出来。”
诗你可以不写,但字要写。
对这件事,一直让崔有节困惑着,先将这个谜团解开。
想看我写的字啊,那也不行,我还没看到你女儿呢。支吾了一下,说道:“好。不过泰山,小子可否先雪隐去。”
崔有节眉头拧了一拧,你小子怎么回事,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要上厕所。可不能让他憋着,只好道:“好,你去吧。”
郑朗冲四儿挤了一个眼神。
四儿不知道,跟了出去,郑朗低声说:“四儿,你要想办法看看崔家那个小娘,若是普通,长相举止还能过得去,回来后就挤一下眼睛。若是长相漂亮,举止温婉,回来后挤两下眼睛。若是长相十分美丽,举止大方,有秀媚之气,回来后挤三下眼睛。”
想了想,怕四儿小,弄不清楚,又说道:“象柳儿那样的,挤一下眼睛,象田七娘那样的挤两下眼睛,象白玉娘与谭婉那样的挤三下眼睛,懂吗?”“好来。”四儿贼兮兮的笑道。
小,觉得好玩。一滴溜跑走了,抓到郑家一个家仆问道:“你家小娘呢?”
家仆看她岁数小,也没有想到其他,答道:“大娘子回娘家来了,今天早上小娘子陪大娘子到寺里上香去了,还没有回来。”
四儿傻眼了,人都上香去,怎么看出美丑?
跟在仆人后面,有些愁。
仆人不解的问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看看,看看。”心虚地说。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完成小主子交待的任务。转了转,居然真让她想出一条主意,又问道:“我听说你家小娘子长得貌若天仙。”
“反正比你家小郎君好看。”仆人没好气的答道。
四儿就在琢磨了,比自家小郎君好看,算什么回答?再想着小郎君的样子,不算丑吧,可也不算英俊,小脑袋瓜子将几个认识的人逐一比较。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长相大约与柳儿差不多。
她在琢磨呢,郑朗不能呆在厕所里面不出来,拖了一会儿,走了出来,净了手,来到客厅,却发现岳父大人早就替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四儿没有回来,也没有了心情,应付的重新将那首《阳关三叠》再写一遍。两人玩的这个小动作,崔家上下还真不知道。崔有节只注意字了,嗯,看了一行,写得还是不错的,比上次看到的字,显然有了巨大的进步,可也不能让刘知州失态啊。
心中茫然不解,难道我活回头了,好字坏字都分不清?
四儿就回来了,郑朗没有用心,房间里动静一清二楚,立即扭头看。四儿挤了一下眼睛。郑朗明白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嘛,柳儿级别的。还好哪,不是恐龙。兴趣不高,但稍用了一份心了,刚才用了一分心思,这一刻用了三分心思。刚写到献华章时,字转变了。
“咦。”崔有节惊讶了一声。
这一回写得真不错。
但还远不能让刘知州惊讶,便问道:“是不是写这种字要喝酒?”
有例可寻的,比如李白一喝酒,那个诗就有了仙气。虽这样问,若真是如此,那又失望了,难不成进了考场,还带着一个大酒壶子?
“泰山,不用,那天人多,小子紧张。”
“好,那你继续写吧。”
写了两行,外面走来一个小少妇,二十不到,盘着峨冠髻,长相清秀,四儿不认识,心里面却想到,大约小娘子与她长相差不多吧。郑朗却施礼了:“见过大姐。”
“你这几年做下了很多好事啊。”
“一度是迷失了方向,做了一些顽劣的事。”
“是不是很有趣!”大姐讥讽地说。
“菁儿,不得胡闹。”崔有节此时心中再次意许,至少有一点,这一年半,这小子是在闭门苦读苦练,不然字迹进步没有这么大,都快赶上了自己长子的书法。
大姐不敢再吭声。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四儿又悄悄溜走了。不能想啊,至少要看到人,才能确认美丑。大姐回来,那么小娘子也会一道回来了。于是偷偷的溜走,人小,居然再次没有人在意。溜了出来,再次抓住一个老婢问:“小娘子呢?”
老婢一指:“她刚回来,去闺房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抹绿影,正向圆形拱门闪了过去。拨腿追上,很利索,老婢直摇头,郑家果然没有规矩,小主人胡作非为,连小丫头都是一个野性子。
四儿顾不了她的看法了,几步跨到拱门里面,拱门里有一个小园子,有花,有树,有一丛假山石,几株不知名的花卉正开着红色的花朵,那抹绿影正走在花朵下面,她大声喊道:“小娘子。”
心里面想到,这一回终于看到你本人了。
绿影回过头,这一回终于看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也长着团脸儿,可是眼睛很大,十分灵动,肌肤洁白、粉嫩,一身绿裙与红花相得益彰,更显得楚楚动人。
不妥,自己错报了消息,这个小娘子绝对是眨两次眼睛的级别。喊了一声,来不及说话,拨腿就往回跑。郑朗正在写字,四儿又不敢喊,于是直咳嗽。一屋子人全部古怪的看着她,郑朗回过头,摇头,眨两次眼。
郑朗糊涂了一下,心想,难道方才四儿看错了人。大约可能,岁数小,认错了。原来是漂亮级的,难怪崔家人十分傲气,换自己摊到这样的女婿,女儿生得也可,心中定下来不乐意的。
能有漂亮级别,心中也就满意了。最好是行首白玉娘那样的级别,可那样的女子终是少的。这一次更认了真,最少拿出了六分心态。
“咦!”崔有节再次奇怪的叫了一声。
此时正写到猿猴狂奔石峡树,莺鸟仓惶枯林湾,字变了。十分好看了,崔有节脸色终于慎重起来。可他不理解,为什么一眨眼字就变了三次。这首诗其实他早就听说过,三叠阳春,节奏气势合着曲谱来写的,先是中正的一段开头,然后渐平,忽然拨高,再平,再拨高,再平,再拨高,最后余音袅袅收尾。
可诗境有三叠,难道字的好坏也需要三叠?
还有他不明白的地方,这个字能叫好了,能让刘知州赞叹了,可还没有到让刘知州折服的地步。在官场上,自己与刘知州就是打酱油的,从这个州县到那个州县,与宋朝百姓之九十地方官员一样,因为政务能力,这一辈子休想再有出人头地的可能。可也是进士出身的,眼光相差不会很大。就是现在这个字,十分好看,也不会让刘知州失态,更不会因此献给了京城那个老太太。
徐氏这才说道:“这一回能勉强看上眼,与娴儿的字相差不大。”
“娘子,勿得乱说,娴儿的字写得好是好,可是女儿家的字,秀媚,终难上正堂。”没有好深说,这个字中的意趣与新意,即便小女儿字写得很好看,也不及了。
郑朗没有全身心投入,也听到夫妻二人小声的对话。脑子飞快的转动,丈母娘的话别当真,主要是从丈人嘴中的话去分析。仅说秀媚,难上正堂,但没有说差得太远,难道这个小妻子的字写得很不错?
别的不说,仅是年龄,就值得一声夸奖。
心中又叹息,这个年代,虽不象明清那么古板,终不好啊。还是后来相亲好,媒人父母双方见一个面,当事者二人面对面看一看,不满意立即离开,稍稍满意留下来,家长撤走,两人交流,至少第一面能了解一个二三分。
对过面的,可那时候他们都在吃奶,懂什么?
脑子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长得还可以,能写一手秀媚的小楷,其他的一慨不知。有些晕。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个绿裙双髻少女走了过来,说道:“大郎,大娘,小娘子在寺里为大娘求了一道平安符,托我送给大娘。”
“放下吧。”
一个很俏丽的小丫头,大约是小妻子的贴身丫环。小丫环也用眼睛瞅着自己,明白,自己派四儿打探情报,小妻子也派这个小丫头打探一下,看看自己长得十分样子,或者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事的。
然而四儿拨腿就逃。
不好啊,刚才看到的岂不正是这个小丫环,让自己当成了少主人的未婚妻。这个失误可大啦,一边跑一边拍脑袋。终于她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屋子里的人注意。
崔有节问道:“侄儿,你家的小婢怎么啦?”
“她小,性子好动。”其实郑郎也在糊涂,这个小丫头在做什么?
“没管教。”大姐嘀咕了一句。
现在指着四儿的鼻子骂,她也要跑。因为小,办事不力,所以这件事越来越荒唐。
崔家小娘子的闺房知道,直接跑过去,郑家带过来的人,又不好阻拦,再次跑进了那个拱门,来到房屋前,推开了门,一个小姑娘正在拿着方帕绣花。
看着这个小姑娘,四儿愣住了,就站在哪里傻看。
好漂亮,小瓜子脸,眉目如画,眼睛清澈似秋水,唇含樱桃,就象从画中走来的美人。白玉娘她们也漂亮,可让她总觉得与这个小姑娘相比起来,那方面不如。
那肯定会有差距了,长相差不多,可崔家的小娘子是良家女,白玉娘她们在烟尘里生活的,多了那种风尘味。但不是她所能明白的。
崔娴看着这个奇怪的客人,问:“你是谁啊?”
“我是我家小郎君的小婢。”
得说你是那家小郎君的小婢,不过崔娴聪明,今天家中只来了一个小郎君,定是那个败家子的小丫环了。复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是不是崔家的小娘子?”不能再弄错,先确认下来。
“是。”
“好漂亮。”
崔娴一笑,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又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啊,我啊……”四儿不知道怎么回答,猛然看到她手中的方帕,说道:“小娘子,你绣的花很好看哎。”
“爹爹让我学绣的,坐下说话吧。”心中充满了忧愁,但不能向这个小丫环发火,态度倒是很平和,正好来了,从这个小丫环嘴里掏一些消息。但她一提坐,四儿忽然想起来了,不能坐,自己这一回错误可犯大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自己居然只挤了一下眼睛,两下眼睛,得立即回去纠正。说道:“不了,我要回去。”
慌慌张张向回跑。
郑朗已经将这首长诗写到了古战场这一段。就听到四儿又在咳嗽,扭过头,见到四儿先是摇头,后是狠眨了三次眼睛。郑朗很晕,虽说小,心智没有完全成熟,可柳儿、四七娘与白玉娘三人长相区别,应当能分得清的。怎么仅一会儿,自己这个小妻子从柳儿变成了四七娘,又变成了白玉娘?都没心思写字了,坐了下来,说道:“泰山,可否赏小子一杯茶喝一下。”
“来人哪,上茶。”崔有节喊了一声。
这么长的诗写下来很吃力的。
正在这时候,大哥与二姐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这也认识,二姐听说也订了亲,还没有出阁。只好站起来,再次行礼。二姐一眼就看到诗了,喊道:“咦,真古怪,为什么前后写的字反差很大呢?”
郑朗不能回答,全让四儿害的,于是再次盯着四儿,得确认了。
四儿眨眼,点头,再眨眼。
郑朗见到刘知州神情平常,见到岳父岳母神情也平常,然而今天却让四儿弄得头上都涔出汗水。
狠瞪了一眼,四儿作陪罪状。但究竟是怎么回事?站了起来,刻意问道:“刚才在跑什么?泰山、丈母,我与她有些话儿要说。”
跑来跑去的,拉她出去教训的。
崔有节道:“好。”
“你过来。”郑朗对四儿喊了一声,到了外面,确实很气愤,道:“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合着谱儿,让诗的节奏来了一个三次高、潮,你敢情好,今天给我来了三变小妻子。
第三十四章 考(上)
四儿也知道犯了错,一紧张,讲得更缠杂不清,好在郑朗拥有的是成人智慧,理了理,终于明白事情经过,有些哭笑不得,问:“她对你说话语气如何?”
同样很关健,知道得更多,长相不差,当然,仅十二岁,还没有定型,不过有一个好底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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