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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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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将吕夷简的用心毫不客气的揭露,说了后果,今天你得势,玩弄权术,但不要忘记,君子党已经茁壮成长起来,韩琦与范仲淹成了西北两颗亮眼的星星。一旦他们回到朝堂,再来弄你与你的小弟,然后你与你的小弟再弄君子党。这个国家成了什么?

对吕夷简的能力与功绩,郑朗从来没有否认过,做为宰相,吏治之能赵祯朝时,无一人能及之。可这个德操实在成问题。本来还想大宋替他办报纸的,可没几月,大宋没有将报纸筹备好,就被吕夷简弄下台去,让郑朗很蒙。

信至,朝堂又吵得哇哇一团。

于是郑朗连续接待两拨人。第一拨人是赵祯给了旨书,事情已经过去,让郑朗不要再提。

揭开又怎么的?

西北战事没有结束,国家揭不开锅盖,百姓负担沉重,这时候离不开吕夷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将眼前难关熬过吧。

第二拨人是吕夷简派来的谦客。

没敢用书信方式,直接让家中的门客来西北,对郑朗传话:“郑行知,王师三年,国家困窘,弊端积病一一暴露,一旦和平,便需大治,庙堂政见不和,能治否?”

问得郑朗忽信忽疑。

不能不相信吕夷简的本领,赵祯主政之初,吕夷简上书八条,正朝纲、塞邪径、禁货贿、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冗费。可以说庆历新政,范仲淹的所谓改革正是在吕夷简这个八条基础上改进的。

可是没有多久便被郭氏弄得下放,随后历尽千辛万苦,回到朝堂,想要执政,必须弄倒郭皇后。范仲淹与孔道辅弹劾,大戏一幕幕到来,令吕夷简目不暇接,无法进行变革。

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宋朝与西夏议和后,吕夷简会做什么,谁也无法料到。以他的能力,真要将身心投入到变革当中,会比范仲淹做得好。但这是假设。

想要对国家弊端进行整治,朝堂上必须有一个统一的声音。

富弼虽不错,但前期与石介一样,喜欢胡说八道,看看他说了赵祯什么?连皇帝都敢乱说,况且吕夷简。事实庆历新政时,富弼依然没有醒悟,新政失败,也拜托他们这些个君子的种种作为。

但真是如此?

第四百零四章 大炮

这一刻郑朗被迷惑了。

吕夷简门客继续说道:“某问你,为何你在泾原不用葛怀敏?”

将自心比人心,你不用葛怀敏,让我如何用富弼?

某是门客借着吕夷简语气说的。但反过来将郑朗提醒,郑朗说道:“我不用葛怀敏是葛怀敏的才力,非是与他有仇有恨。吕相公打压富弼,难道富弼没有才情,出使契丹做得不好?再问吕相公,他为了以后治理国政,没有多少争执,将富弼弄垮,能不能将范仲淹弄垮,韩琦弄垮。吕相公真打算这么做,我会立即加入君子党行列,以黜废吕相公为己任。”

朝堂上就你一个声音,看似很美好,可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唐朝,不是汉朝,是宋朝。连皇帝都不能做到庙堂只有一个声音,况且一个大臣,那么吕夷简真的想图谋不诡。

随后又上一书,弹劾赵祯。

吕夷简与晏殊皆做错了,奖罚分明,乃是立国之道。虽说国事艰难,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暂时不贬吕夷简,至少也要给吕夷简一些批评。帝者,为人父母也,大臣便是人君最亲近的臣子。父亲分罚公平,下面的子女就不会怨恨。若处罚不公,下面子女必然心生怨怼,长久以往,必然各逞其能,以将对方踩于地底为目标。在不断争斗过,大臣卷入的越来越多,没有党号,也会成党势。陛下,你想要做什么?

至少口头上说一下,吕夷简,你不能这样做。

其他所谓的君子党闻听后心中还好受一些,可是不言不语,让他们怎么样想,陛下,你处执不公,有意袒护吕夷简。但你不是昏君啊,为什么会这样,吕夷简迷惑了陛下。

产生这样的想法,好了,争斗开始。

不能和稀泥,越和越糟糕。

弹劾赵祯,其实有意再次将矛头针对吕夷简与晏殊。

总之,吕夷简这次做得很丑。

第一炮开过后,又开第二炮。

经过斥候再三证实,野利旺荣与野利遇乞确实被元昊杀死,七月还死了一个野利,叫野利仁荣,是仁荣,不是旺荣。是野利皇后的远房族人,与野利遇乞关系不大。

此人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西夏建国前后创制的典章制度,多由此人谋划。包括创立西夏文字,他的进谏,一王之兴,必有一代之制……昔商鞅峻法而国霸,赵武胡服而兵强。国家表里山河,蕃汉杂处,好勇喜猎,日以兵马为务,非有礼乐诗书之气也。惟顺其性而教之功利,因其俗而严其刑赏,则民乐战征,习尚刚劲,可以制中国,驭戎夷,岂斤斤言礼义可敌哉。成为李元昊立国的基本方略。

他在李元昊身边的地位相当于刘邦之张良,刘备之诸葛亮。其人死,让李元昊如丧考妣,三临其丧,号淘大哭,何夺我股肱之速也。

这人死,比野利兄弟之死,更让郑朗看重。

对于刘备来说,是张飞关羽重要,还是诸葛亮重要?

对刘邦来说,是张良萧何重要,还是韩信重要。韩信打仗是了不起,可无论他多么能打,也只能让萧何与张良玩弄于股掌之上。况且野利兄弟离韩信,也不知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是一亿八千万里那么远。

野利仁荣之死,将会使元昊出现一系列政策失误。

可惜宋朝前几年灾害不断,几乎是动用一个空荡荡的国库开战,否则稍有积余,郑朗绝对不会给任何人退缩的机会。契丹一与西夏交战,后面宋朝就出兵。

趁你病,要你命。何必要等到以后。

利好啊,可惜自己手中无子可用,郑朗怎能不仰天长叹?

是报喜奏折,顺便给老种请请功,这中间还有一些人,例如苏吃曩、光信。赵祯接到奏折,想了想,光信是谁啊?最后想到这个和尚,咧着嘴,乐了大半天。

但下面大炮轰起来。

说了反间计的一部分事,北方的那边不敢禀报,然后说到高衙内。

娄烟找到他,俺要出家,让郑朗莫明其妙,并且说了一些让郑朗更莫明其妙的话。

世上没有不露风的墙,斥候终于打听到高衙内投奔西夏的事。

郑朗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娄烟说那番话,大约是好心,自己只是一个文臣,若是高衙内拼命蛊惑元昊,将矛头对准自己,自己将会凶多吉少,所以才劝自己不要来西北。

娄烟也跟他去了西夏,不知为了什么,翻目成仇,居然让娄烟逃出西夏,跑到延州做了尼姑。

过程郑朗不想去思考,娄烟与他真的没有关系,高衙内也是一个跳梁小丑,郑朗早就不把他放在心上。想做张元吴昊,那也得有才干的。凭借高衙内的本领,能跳出什么?

他借机说的是另一件事。

朝廷对张元吴昊家属的安排。看到张元与吴昊被西夏重用,诸臣商议后赐两人在宋境内家属大量钱米,授张元弟弟与侄子官职,希望他们家属能把他们再招回来。后来看到这一招不起作用,反而使朝廷蒙受更大的羞侮,又将他们家属关了起来。李元昊免除张元与吴昊后顾之忧,派人冒充宋朝官员将其家属释放,秘密带到西夏境内。这才派人敲锣打鼓,热情迎接。这时宋朝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笨拙如此。

郑朗将此事翻出,再次讥讽朝廷。

善待张元家人,用的是什么理由?想张元回头?难道朝廷缺少张元这样的人才,军事人才,张亢、张岊、王凯、狄青、王信、折继闵,边境良臣,范仲淹与庞籍、韩琦做得差吗?

不是没有人才,是体制造成人才无法发挥出才能。

不想改变自己体制上的漏洞,却想着这种低下的手段。

或者惩汉武帝杀李陵一家的过错,李陵是怎么被俘的,面对几十倍的敌人,转战几千里,力屈这才被执,依然没有投降匈奴,后来闻听家人被害,还是终身没有替匈奴向汉朝用兵。所以才是千古之冤。张元是怎么到西夏的,又替西夏做了什么事?

或者学习三国分用诸葛一家,诸葛兄弟,力保三个国家,各为其主。也是量才施用,有功重赏,有过重罚,甚至斩首。请问张元家人又有什么功劳值得朝廷赏赐。难首振托他家替国家养了一个汉奸?

后来看到没有作用,立即关押,反复无常,这是国家,泱泱大国,还要不要脸面?还要不要威严与信用?

见到朝廷如此儿戏,又有许多人陆续的心甘情愿去做汉奸。再看西夏,山遇一家投奔宋朝,立即射杀,乞砂来降,仅来了一个光人,其家全部被元昊斩杀。由此西夏困窘,但没有多少人前来投奔朝廷。

各位大佬,看你们争来斗去,手腕端的厉害,连国书都敢动手脚,为什么一遇到外国就怂了?

从开始便错误了,你家养了一个汉奸,流放岭南吧,即便仁爱,也要派官府查问一下,警告其他人。对汉奸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矛头还是直指吕夷简。

第二波轰击没有停下,第三波轰击又到来。七月,西夏两万人入侵青塞堡,代张亢为麟府新军马事的王凯出战鞋邪谷,转战四十里,又将西夏军队海扁一顿,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将所抄的马牛全部得回。

这又是府麟路一场新的大捷。

邸报却不见其战况。

于是郑朗发难,为什么对府麟路轻视如此,虽说因为特殊需要,府州羁縻而己。但它始终是宋朝的地盘,折家对朝廷忠心耿耿,罕有人能及。这些年守卫宋朝西北最重要的一扇门户,同契丹人作战,同西夏人交战,折家子弟与府州百姓死亡无数,无比惨烈。然而朝廷是怎么对待府州与折家的?

到这个地步,以为折家想呆在府州,错也,他们十分渴望象杨家那样,那怕在宋朝中原地区担任一个小官,一家人太平无事,何乐而不为?朝廷不同意,非得让折家守在府州,利用折家军的勇敢,替宋朝看守大门口。

既然知道府州的重要,折家的重要,为什么用两种眼光看人?

况且领军出战的是王凯将军,王全斌的曾孙!

朝廷对折家如此苛削,请问,又如何用其他的蕃人与羌人为朝廷效力。

各位大佬们,你们在想什么!!!

国家要多少钱帛多少将士的生命,来替你们错误的决定买单。

有人说折家盘居于府州,倚仗宋朝力量力保,实际想要逍遥独立。这是错误的说法,那一片地盘孤悬于宋境之外,上有契丹,下有西夏,谈何逍遥?比如丰州王家,那么庞大的党项部族,毁灭仅要数天时间。所以折家数次要内附,可惜朝廷一直不听从。于是折家很苦逼。关健名义上半独立,实际受宋朝官员节制。遇到一个好的官员,比如张亢王凯,还算幸运,如果遇到一个不好的官员,比如康德舆,更加苦逼。

然而怎么办呢?

朝廷对折家不算太好,甚至牵连着对驻扎在府麟路的将士,都不怎么公正。

之所以连轰三炮,确实这几条朝廷政策出现失误。还有其他的用意,吕夷简做法不能与杨偕相比,但打了触边球,无论是谁,用国家的命运做赌注,郑朗都不喜。并且刻意贬低这些大佬的政绩,别以为你们做得很好了,实际做错的地方不要太多。

翻看去年郑朗石门川大捷时,夸耀两府政绩的那篇奏折,两相对比,可以看到郑朗对吕夷简用国书做文章,陷害富弼的愤怒。

三炮轰去,将吕夷简轰得头晕脑胀。

崔娴也没有进劝,她能感到丈夫心态的转变,人比以前更开朗,渐渐象他少年时候,而不是象去年才来泾原路,每天辗转反侧,愁眉不展。重要的是心态,再说丈夫权位太高了,对此崔娴十分满足。

怎么办呢,年龄拘束,再升怎么升?做二十五岁的大宋首相?

不切实际的,并且丈夫功绩越大,越招人忌妒,不如放上几炮,一是为了国家,二是使自己变得不那么太圆满。一个圆满的大臣,又握有军权,才会真正招人眼红。

三炮轰完,郑朗将葛怀敏夫妇,还有他的儿子葛宗晟喊来赴宴。

严格来说,葛怀敏还是郑朗的长辈,若从崔家与王德用家的关系来叙,郑朗还是葛怀敏的孙辈。

绕了几个大弯子,也没有人将这层关系当作一回事,可崔娴不得不施一晚辈礼,将其一家四口迎进府中。

摆上酒菜,郑朗说道:“葛将军,泾原路忽然兴起一些不好的谣传。”

“是什么?”葛怀敏不露声色地说。

“说我欺上压下,刻意打压葛将军,不顾亲戚关系,也不使葛将军建功立业。”

“是谁说的,一定严加处理。”

郑朗冷笑一声,谣传之初多半是西夏人搞的鬼,但后来葛怀敏出力不小。谣传再厉害也传不到京城去。吕夷简用葛怀敏说事,这说明葛怀敏在京城也趁机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不露声色,忍了很久,就为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

“葛将军不用了,不过既然出来谣传,也不能算是空穴来风,以前我是有些慢怠葛将军。可中间有一些情况,今天借宴顺便解释,孙子说兵者,军国大事也。不象是吏治,做错了可以重新修正。一旦战败,将士就会出现严重伤亡。伤残者难有完人,牺牲者再难复活。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郑相公做得好。”

“你我皆出自名门。”郑朗这句话倒不是假指,不要将宋朝的门阀看得太重,宋朝的门阀几乎全部消失。宋朝的制度也能看出一些,鼓励贫困百姓上位,第一条便是科举。范仲淹、欧阳修、苏东坡等等。无他故,减少基层百姓怨言。不要说国家搞特殊,是你们自己不努力做人上人。大家一起努力读书吧,或者到边疆杀敌人吧。那么你们就会成为金字塔顶层的一员。

但崔郑两家还能算是望姓,加上郑朗父亲也是士族,出身不算寒酸。出人头地了,摆起家谱就算是望门,不出人头地,什么也不是。

葛怀敏的老子葛霸乃是宋朝名将,葛家出身也不算低。

王氏微笑。

还有王家呢,但她心中也在狐疑,这个郑家小子喊自己一家来赴宴,究竟想做什么?

郑朗继续说道:“虽两家有亲戚关系,葛将军出身不薄。但军国大事,我不得不慎重。葛将军罕有军旅作战生涯,相对而言,我对狄青他们熟悉,杨文广更是我一手带到西北来的。张岊他们在府州浴血奋战,更是证明自己的价值。种世衡妙计无遗,此次元昊斩杀野利兄弟,正是出自他的反间计策。葛将军,你说我用谁?你地位尊贵,让你指挥胜固然皆大欢喜,败谁来负责?难道只能让你做一名将领,那也与你地位不附。”

突然将话音一转,说道:“不过,也算是我疏忽。既然民间有怨言,也说明我以前犯了一些错误。现在我给葛将军一个机会。秋收即将到来,西夏刻意不讨好的出兵府麟,是想转移我们的眼光,其实还是泾原路。我想九月到来,西夏必然会对我们泾原路用兵。如今我给你两万五千名将士,让你亲自率领。你认为驻扎在何处,才能侧应前线?”

想要立功,想要领军是吧,你自认为名将,先通过我这次考核才能算数。

第四百零五章 在风中(一)

九月到来,秋风渐紧。

庆历二年是一个寒冷的季节,才是九月,满山遍野渐渐苍黄。

水色清凉,大雁南飞。

站在潇潇河边,崔娴紧了紧衣领。小巧娇媚精致的脸蛋,在傍晚的余辉下,闪烁着美丽的风情。

当年有些刁蛮,还有些小心眼的少女,正式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少妇。随着郑朗位高权重,她的智慧也多次派上用场,人便有了一丝气质气场神马东东。在杭州时,富弼来郑家赴宴,曾说过一句:“弟媳不愧出自名门之后,能看到唐朝崔家名门闺秀的影子。”

指的是河北崔家。

河北崔家在宋朝不算什么,但在唐朝很了不得,五姓七家,崔家独占两家,清河崔、博陵崔,那是可以鄙视唐朝皇室的大户人家。甚至唐朝想为太子迎娶崔家的女子为妃,都能遭到崔家拒绝。

富弼说这话自有苦衷,郑朗没有揭破。相比于崔娴,他那个小娘子实在是糟糕。

此时迎着夕阳,崔娴身着一身黑色绒氅,衣领上还镶着几朵金色的牡丹花纹,又秀媚又高贵。

可是她眼神里有些不舍,看着郑朗,轻声说道:“你去了北方,可要小心,多穿一些衣服。”

去年郑朗从石门川返回,手上长了许多冻疮,让一家几口心痛死了。

郑朗再去镇戎军,崔娴与杏儿、四儿、环儿一人各织了一副手套,怕他再冻着了手。

郑朗拢了拢崔娴的衣领,含笑说道:“娴儿,我还没离开呢。即便离开,此战也不会花很长时间,有可能天未落雪,我便能回来。”

“你还要建寨。”

“那也要回来,天气一冷,泥土冻结,就是建寨,也要停下。”然后看着远方,喃喃道:“娴儿,有可能这是庆历年间我朝与西夏最后一场战役了。”

“嗯。”崔娴嘤咛一声,与郑朗同时看着远方。

远方百姓在收割庄稼,多是高梁,也有少量豆子。高梁在内陆不值钱,值钱的是稻米。但不管什么粮食,运到西北来,运费与损耗都是差不多的,往往一石粮食运到前线,运输成本数贯,若是再按茶引盐引计算,更不可估量。咸平年间梁鼎进奏说,陕西沿边所折中粮食,率皆高抬价例,倍给公钱,如镇戎军一斗计虚实钱七百一十四,而茶一斤止易一斗五升五合五勺,颗盐十八斤十两止易一斗,粟米一斗计虚实钱四百九十七……

是指盐引换粮的粮价,实际价格偏低一些,但相差不大。

也就是在中原地区,十几文一斗的高梁到了镇戎军成本会达到四百文钱。

自西北用兵以来,驻扎多少将士?除去本地的蕃兵外,还有二十多万,不仅他们,还有部分随行的家属,为之服务的军妓、商人、贩卒、力夫,后者数字无法统计,但不会比前者少,除了吃的,酿酒所需的粮食,战马需要的一些杂粮,陕西本地本身就缺少粮食。一个粮食缺口,就给国家带来多大的支出?

所以郑朗、范仲淹与夏竦力倡三白渠,朝廷明知道财政吃紧,还将平安监契股售得的款子全部拨了过来。

这些粮食就是钱哪。

郑朗又看了看北方。

崔娴知道郑朗是在想泾原路在收割,那么西夏也开始秋收了。一旦秋收结束,战事便会来临。没有点破,拉着郑朗的手说道:“妾记得小时候,当时听到你许多故事,妾常叹命薄。”

“难道现在后悔了吗?”

崔娴翻起美眸,没有答话,那意思是说,你懂的。又道:“后来听说你那首诗,特别是后面那一段,一水至此尚艰难,遑论兴亡替更事。锦锈光里亦努力,莫使前事当后师。妾真的很不相信,以为是人代笔所写。”

那首阳春三叠是合着三叠阳关古琴曲写的,诗的节奏与乐律十分相符。但灵魂所在却是这四句,这首长诗才变得有意义,得到当时来郑州看热闹的范仲淹、富弼欣赏。

“也没有什么。”郑朗淡淡道。

马上会有人喝出另一句,那一句话才真正名垂千古。

“妾还是想你做管仲,非是诸葛。”

管仲好啊,一边替齐桓公做了霸主,自己呢,也大享荣华富贵,快活一生,还名垂了千古。诸葛亮却很苦逼,伐魏没有成功,反而将自己累得活活吐血而死。

“管仲啊,我也喜欢。”郑朗笑。契丹使者夸他是宋朝的大号管仲,郑朗汗颜,自己那敢与管仲相比哪,可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虽说利用历史知识,时常开着小金手指,也是一份本领是么。

飒飒秋风拂起,风声越来越大,先如蚕吃桑叶,沙沙作响,酥酥麻麻,渐渐海涛泛滥,变成狂吼大作。

一阵秋风一阵凉,秋天真正到来了。

“我们回吧。”郑朗说道,牵着崔娴的手,来到隔壁小山坡上,侍卫正带着郑苹与郑航骑马,杏儿与环儿四儿坐在半黄的草皮上看。

回到渭州城,天色已黑。

刚要回家准备休息,衙役迎来说道:“西夏派出使者,前来渭州求见相公。”

“带我去。”郑朗顿了顿道:“还是让他来州衙见某,另外再传渭州城中大小官员,来州衙议事。”

转身来到州衙。

一会儿使者被带来,名气很大,叫杨守素,元昊有六大谋臣,不是张元吴昊,这两小子太过恶劣,真实能力远没有后人认为的那么强大,而是嵬名守全、张陟、张绛、杨廓、徐敏宗、张文显。同样还有一个汉人也得到元昊的重用,叫钟鼎臣,文笔好,写给宋朝那封文笔大气的国表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这些人有的是来自西夏本国汉人,但大多数皆是宋朝不得志的文人,象张元一样,主动前去西夏投奔元昊,严格说,都是正宗的汉奸。杨守素便是其中一个。此人十年科举不中,一怒之下跑到西夏兴州,与尚是太子的元昊一番交谈之后,颇得元昊赏识,两人情谊十分深厚。

也说明科举用人的失误。

总之,杨守素肯定是一个人才,不但有谋略,还能说会道。仅是因为科举这道门坎阻挡,使他在宋朝无法发挥才干。

对杨守素,郑朗没有那么痛恨,此时国家观念很模糊,忠的不是国家,而是帝君,所以意义无法升华。张元吴昊不同,他们是进谏元昊反攻宋朝的罪盔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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