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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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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奇迹般地的从渭州大后方带着一部人马逃回国内,在国内缺少大将的情况下,李元昊对嵬名环益重。
但这份国书很有问题,上面写了一句,如日之方中,止可顺天西行,安可逆天东下。
太阳是从东面升起来的,你们宋朝也风光一段时间,渐渐走下坡路了,这次要轮到我们西夏人风光,岂有将太阳再推回去,逆天东行的?
李元昊高兴归高兴,但很有心机。
庞籍一议和,他立即判断出来许多事。与战争无关,自己日子不大好过,宋朝日子也不好过,别看庞籍说我国富有天下,越这样说越是证明宋朝财政同样吃紧。
于是做出这副嘴脸,咱穷咱横咱不要命,大不了再战,咱灭亡了,你们宋朝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虚张声势,好在接下来谈判上掌握话语权。
庞籍看了这行文字后,差一点轮起拳头要往桌子上砸,但他如崔娴所言,非是几年前那个热血好青年,这几年在官场上浮浮沉沉,城府已经变得很深。没有显露于色,也不敢回复。
别的不说,范仲淹有一个前例,自己同样害怕言臣罗嗦。上书说了此事,西夏人有些麻烦,国书出语不逊,将这一句话写上去,咱没有欺骗朝廷。但岂止是这句话,整篇国书多充斥了不逊的话语。
这一招美其名曰,偷梁换柱。
但说了西夏人和是肯定想和的,不然也不会将王嵩放回来。
赵祯下了一旨,让他主持和议,允其嵬名环为太尉,进行拉拢。又下诏让王嵩赴京,这个大和尚让赵祯充满了好奇。
庞籍惺惺作态,再次上书,太尉,天子上公,非陪臣得称,使环当之,则元昊不可复臣矣。今其书自宁令谟宁,皆虏官,中国不能知其义,称之无嫌也。
一个盗贼去偷铃,害怕铃声响,让人听到,于是将耳朵捂上。
庞籍的做法便是如此。
也不是庞籍不知道,是害怕言官弹劾,遮一遮,那怕是一缕薄纱,好歹也是穿着衣服的。
庞籍忙得不亦乐乎,郑朗就当不知道。他也在忙,屯田、闭路、建营与练军、抚恤家属,论功行赏。
但接到一条意外的消息。
还是马引起的。
但先是从盐开始。
盐实际成本不高,就是宋朝的煮盐以及物价昂贵,一斤盐煮出来的成本也不过两三文钱。宋朝之所以盐贵,是专营引起的。也不是宋朝敛财,这是中唐后的旧制。赵匡胤说永不加赋,不太现实,但至少做一个样子,国家开支又大,只好寻找一些所谓的开源之道。盐酒茶矾香专营正是这种制度的产物。
西夏与契丹想学也学不来,宋朝专营都出现无数弊端,这两个国家想学,准得出大事,也明智的没有学。于是宋朝盐贵,西夏与契丹的盐向宋朝倒流。
可是夹山地区不产盐。而且道路难走,路途遥远,同样盐很贵。
郑朗在卖马牛骡子,俺对皮毛兴趣不大,只要是这些能耕地的大牲畜,是活的,弄到泾原路,全部给予优惠政策,于是西夏许多牲畜向宋朝倒流。再从渭州流运到关中后方。
价格之便宜,让朝中君臣咋舌。
这也让一些大臣反思,实际韩琦说得不过,许多牧监已让权贵侵占,名存实亡。但步子迈得很小,取消三分之一牧监,其他破坏力度很小的牧监继续保留,也准备逐步减少朝廷购马数量。最终是什么,要看,看西北的马匹数量会不会增加,死亡率是多少,长得是否健壮,才能真正考虑韩琦与郑朗的上奏。
元昊一看有些慌神,下令禁止。
可他新近大败,也不敢过份得罪权贵,无奈之下,加快了向夹山地区买马的步伐。
与盐一样,单论供肉量,马与黄牛相差无几,为什么马价比牛价高上近十倍,也是西夏与契丹联手打压造成的。不让宋朝拥有更多的骑兵。想法有些错误,即便放开马的交易,宋朝也无法弄出几十万精骑,无他,缺少优良牧场,养不出好马,顶多象现在这样,在缘边四地选一些牧场,再挤,数量也有限,十万匹是极限所在。但起到一步部分作用,宋朝九成五以上是步军,于是战争来临,胜不能大胜,败则会全军覆没。
但这时元昊都快要亡国了,谁顾谁,那怕是一杯毒酒也要喝。为了使国内不缺少马匹,自认为契丹人会容忍自己,大肆向夹山出口积压的青盐,带回战马。
可许多战马又再次涌向宋朝,辽兴宗一听气着了,你这小子是晕了头。亲自下诏,不准西夏人前来夹山购马。
郑朗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对王勇二人以及陆陵传了一道命令。
先是让王勇勾动西夏的商人挑唆呆儿等党项与吐谷浑部族。马在我们这里不值钱,不让我们卖给宋人,为什么不让我们卖给西夏人?
又让陆陵密告罗汉奴,说呆儿等部族又要准备叛逃西夏。
罗汉奴一听大惊失色,上次屈烈叛逃一事,还遮着捂着,省怕皇上知道处罚自己,这个元昊胆子这么大,居然又来勾结呆儿族。相信啊,有过一例,并且元昊重创,损兵折将,更需要人口充实国内。立即派兵前去镇压。
再让王勇挑动西夏愤愤不平的商人,蛊惑呆儿等部族反抗。暴动开始后,王勇二人就要立即回国。剩下来的便交给陆陵了。
就在这时,契丹使者终于奔向西夏,辽兴宗派知析津府事耶律敌烈、枢密院都承旨王惟吉谕夏国与宋和。
元昊气得脸发青。
奶奶的,俺们打得这么苦,你们契丹人倒好,不顾大局,得了小便宜。如今你们说和便和啊,俺是什么人,是你家的奴才?但西夏现在日子不大好过,让郑朗弄了一着后,在匹粗绢生生从一贯五涨到近十贯钱。人心摇动,更不敢得罪契丹使者。
耶律敌烈与王惟吉哪里感受元昊的心情,不用鞭子抽你就算不错,说完后耻高气昂的训斥李元昊:“听说你从夹山购马,又将这些马匹售给宋朝,此举何为!”
“我国从未向宋朝售马,除非私境而售,我国新败,军民沮丧,私售或许有之。就是上国不是同样也有私马售往宋朝吗?”元昊反问了一句。心中说道,我忍,我忍。
耶律敌烈继续训斥。
元昊越听越想扭头便走,气得全身就要冒青烟。这时,常明德与刘轩睿从渭州风尘朴朴的赶到兴庆府。他们是郑朗手下的谋士,如今元昊一心想求和,闻听后不敢不放行,让他们抵达兴庆府。
但二人指名道姓要见契丹使者。
元昊不知道什么事,心中其实很害怕郑朗,真的打怕了,能慢怠庞籍,能打范仲淹的马虎眼,不敢在郑朗身上打什么主意。又不知道郑朗此举是有什么用意,要说当面说,省得背下里使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放进来。
刘常二人见到耶律敌烈与王惟吉,施礼后从容说道:“我家相公听闻二位使者来到兴庆府,特地命我邀请二位使者等出使任务完成后,前往渭州一叙。”
耶律敌烈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噎了噎口水,说道:“二位,不行啊,于礼制不合。”
自己作为调停人身份出使西夏的,如果去了渭州与郑朗把酒言欢,偏心气味很浓,元昊也不会服气啊。
“是吗?”常明德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折扇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四个大字,耶律虎古!
开始耶律敌烈与王惟吉没有注意,可是常明德摇啊摇的,扇面子都快摇到他们眼皮底下,怎能看不到?然后二人盯着这四个字,常明德摇一次,二人额头上汗珠就冒出一份。摇到最后,二人脸上表情恐怖,眼光呆滞,汗如雨下。
第四百三十六章 和
常明德看到火候差不多,将折扇一收,说:“我家相公说过,是等二位贵使将事务办完之后,让我们请二位贵使前往渭州做客,不耽搁二位贵使的公务。”
这也是违反礼制的。
但二人很傻眼。
无他,耶律虎古也。
澶渊之盟时,曹利用孤身进入契丹大营,并不惧怕,然而让一件事弄得瞠目结舌。他看到韩德让与萧太后共居于一车帐之中。这种车又叫奚车,张有毡幕,内有简单的生活设施,安营扎寨时即为寝帐。曹利用一对绿豆眼就翻啊翻,古今往来有不甘寂寞的太后,很多。可皆是偷偷摸摸的,当然武则天除外,但这是什么地方,大军之中,十几万将士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是契丹的太后,一个是契丹的大臣,要命的是这个大臣还是一个汉人……很是想不明白。
耶律虎古是六院夷离堇(南院大王)觌烈的孙子,正宗的出身名门子弟。出使宋朝还,说宋朝想取河东。韩德让的父亲韩匡嗣说,你怎么知道的?虎古说,南朝诸僣号之国,宋皆并收,惟河东未下。今宋讲武习战,意必在汉。韩匡嗣不听,第二年宋朝果然收入河东。辽景帝以为其人能料事,很器重。很正常的一次进谏,宋朝类似的事例每天都在发生。
可是事情过去很久,韩匡嗣没有记这个仇,韩德让倒将这个仇恨记住,后来又因为政事不合,略争了一争,韩德让立即抄起身边护卫所执的戎杖,往耶律虎古脑袋上敲,几下就将耶律虎古的脑袋敲成一个烂西瓜,当场毙命。
耶律虎古冤死,但契丹无一人为其喊冤,相反,对韩德让时至今天,还感恩戴德,认为韩德让给契丹带来和平富裕安宁的生活。这不象霍光与后来的张居正,前面一死,后面皇帝将其抄家灭族。
本来耶律虎古与韩德让是契丹国内的事,与郑朗无半点关系。
但……
刘六符提议的,有一些大臣说不可能,太重。刘六符反而叹息一声,不重恐怕此子不能动心。未必前面一投契丹,后面立即授予这些官职,可只要郑朗做到宋朝一半的功绩,足以授之。
一干契丹大臣大眼瞪小眼,全部无语。总体而言,契丹穷啊,看到没有,宋朝加了二十万岁币,一个个乐得喜不自禁。郑朗一年不要多,能使契丹举国增加一千万贯的收入,契丹会有多富哪?只要积累十年,国库里有数千万贯,或者上亿贯财富,再有强大的精兵,就是消灭宋朝,也是垂手可得的事。但问题关健,是那个青年宰相愿不愿意为契丹效力。
可以想的,连那个承诺都冒出来,为了拉拢此子,只要此人来到契丹,嘴巴张一张,自己的陛下为了使此子快乐,也能派人将自己二人当场击杀。
前事不远,后面又来……
两人对视,眼中皆露出仓惶之色。
耶律敌烈嘴张了张,又看着王惟吉,王惟吉无奈,只好说:“二位,能否容我们商议一下,晚上给你们答复?”
两人全部忽视了元昊的感情。
他们前倨后恭,但对象不同,倨的是自己,一个堂堂一国之主,恭的却是宋朝一个大臣的家奴!
……
一把大雪翻飞的下。
不是江南那种销魂的水雪,晶莹剔透,落地即融,带着粉带着浓浓的水气与羞色,就象一个害羞的仙子落入凡间。
干干的寒雪透着无穷寒气,似是一粒粒细小的冰刀,落在人肌肤上,寒冽无情的在肌肤上切割着。转眼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新雪会入老雪,渭州城便变成一片白色,只是一两根茅草露在外面,上面也附着冰棱,随着狂风,沉重敲打着屋橼。
这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屋里生着火炉也不行,道道寒气透过窗户的缝隙卷袭进来,郑朗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忽然使他想到了很多事。
为什么史上定川寨之战后,元昊明明大胜,最终议和,不仅是因为契丹的压迫,国内的困窘,还有这场寒冷的严冬。为什么呆儿族会叛乱,还是这场严冬。
游牧民族经济很脆弱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寒,就会冻死许多人与牲畜。
中原经济也未必好,王安石变法失败,无情的老天也在帮倒忙,明朝灭亡,也是西北连年大旱,老百姓饿得走投无路,这才揭竿而起。天气因素,在这时代还是致命的。
“北方啊……”虽冷,郑朗说这句时,脸上却有了一份喜色,然后说道:“杏儿,替我磨墨。”
“好来。”江杏儿拿起墨在砚台上磨起墨汁。
郑朗写了一封信给朝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朝廷忽信忽疑,几个大佬知道,郑朗早就在安排,但契丹人真的如此短视,与西夏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并且还是看似很弱小的西夏获胜?但是不用多少钱,也不动用多少人,听其任之。
会不会成功不知道,但两位契丹使者真的被请到渭州。
元昊气得差一点骂娘。
最后言语颇是怨怒,耶律敌烈也更没有好言,小子,你真是失心疯,居然如此慢怠我们。最后不欢而散。要的便效果。
两人来到渭州,见了郑朗十分客气。
其实郑朗想想其中的原因,啼笑皆非。
朝廷也在啼笑皆非。
将二人迎到自己府上,盛情款待,吩咐杏儿上茶,然后说道:“二位贵使,你们可熟知史书?”
“读过一些。”耶律敌烈与王惟吉说道。
“汉人最强大的时候便是汉唐,歼灭许多胡人,可汉人乃是耕种文明,不喜寒冷,虽灭了北方胡人,不得居其地,不得不将其地让给其他的胡人群种,于是旧的一族消灭,新的一个族群继续强大。汉朝歼灭匈奴做得最为成功,几乎使北方再没有游牧民族的危害,可是有西羌之乱,最后五胡乱华。唐主本有一半胡人血脉,被群胡奉为天可汗。但是先有东西突厥,后突厥,吐蕃,还有你们契丹,靺鞨,回纥等陆续兴起,边害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郑学士说得好啊。”
“汉人如此,再看你们北方的胡人,多少胡人被汉人灭族,使种族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便强大不亚于你们的匈奴、突厥。做得最好的便是北魏,放下身架,重用汉人,穿汉服,学儒学,改汉姓,与汉人通婚,然而不过才主掌中原半壁江山。最后被汉人的朝代隋朝取代。试问,鲜卑人如今何处?是西夏吗?人口基数太少,月圆便是月缺之时,潮起便是潮落之时,超过你们人口基数的压力,试图执掌庞大的疆域,奴役比你们多达几十倍的汉人,怎能不灭亡呢?”
似是而非的言论,颇能蛊惑人心。两人沉默不语。
“相对来说,你朝做得很好,蕃人治蕃,汉人治汉,民族交融,大家和睦相处。最伟大的便是两位先帝,抛开民族成见,于澶州城外议和,大家变成兄弟友好联邦。才过了几十年,我朝发展成什么样子,你朝又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古以来北方繁荣莫不及你们契丹,南方繁荣皆不及我朝。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又岂是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能看出来的。所以我对你们辽国人,一直很尊重,对贵国先帝更是敬重。”
“两国已经又搭成新的盟约。”
“是啊,强人所难,落井下石,本来是兄弟之邦,相互尊重,如今不但增加岁币,这无可是否,但为什么要逼我朝交出公主,一旦交出公主,屈辱便会积压在我朝军民心头。上下军民心中愤怒,怨恨,这个盟约还会稳定吗?”
“没有。”
“是没有,但本来一个贡字已经隐隐成为下国,今天又变成一个纳字,差一点成了献字,比和亲所带来的耻辱低在哪里?当年萧太后、韩相公与贵国先帝是多么英明,分寸拿的捏是多少得当,天地间无非就是一个平衡之道,帝王心术是平衡之术,我的儒学也讲究一个平衡,何苦破坏这个好不容易搭成的平衡。”
似乎又是很有理,二人不敢回答。
“贵主带了一幅画给我,今天我写一幅字给他。”说着站起来写字,写了一百个和字,楷隶草行都有,绝对的一百个字体,而且郑朗写得很用心,每写一字便要沉思一下。
这也是一个书法的瑰宝。
“好。”两人击掌拍手。
将字轴交给他们,设宴招待,宴间郑朗又说道:“如今外面大雪封门,天气酷寒,二使来西北不值啊。”
“为何?”
“也许你们会认为我强人所难,硬将你们逼到渭州,有违礼制。可是元昊本来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之辈,你们契丹是好心,替二国化解恩怨,只怕此人未必领你的情,反而会在心中恨你们契丹人。”
“他敢!”耶律敌烈说道。一路南下,看到很多,因为天气冷,西夏境内百姓更加贫窘,沿途看到的情况惨不忍睹。甚至还看到一拨百姓冒着危险想要突破兜岭,逃向宋朝,被西夏驻军发现,强行驱逐回去,还杀了一些反抗的人。直到宋朝,过了新寨之后,才看到生机。这样的西夏有何惧哉?
“你们再想一想,与元昊交谈时,他是持什么态度?”
这一问,二人又不好回答。
“不过你们契丹要慎重啊,西夏打到现在,兵悍将勇,你们契丹若强行用军队讨伐他们使他们屈服,若是骄傲自满,多半是会大败而回,自讨屈辱。”
“郑学士,你这样说,过于夸大西夏人的实力。”王惟吉说道。不能我们契丹的军队还不如你们宋朝!
然而就是!
如今的契丹军队未必真的能赶上宋军。当然,也要看何人领军。
郑朗笑笑不答。
留二人在渭州呆了几天,热情招待,还送了十几幅字,给了契丹小皇帝。大家相谈甚欢,这才将他们送走。
元旦就快来到了。
看着契丹一行人消失在地平线上,郑朗喃喃地说:“历史要翻开新的篇章。”
第四百三十七章 祖宗与儿子
春节到来,但现在不叫春节,而叫元旦节。
去年一战,泾原路赏赐颇重,西北百姓的豪爽一面便显露出来,大肆购办年货,还有许多人家放着鞭炮。但想一想,挥霍着这些财富的背后是什么?那就会让人在这一片喜庆的气氛中,感到淡淡的,实际却是渗入骨脾的伤痛。
天气还有些峭寒。
郑朗拿出自己的五千贯俸禄,购买许多礼物,冒着酷寒,走出家门,自城中开始,逐一拜访牺牲的烈士家属,问寒问暖。虽做了多年的高官,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前世很宅的小写手,有着自己的一份同情心。
虽然知道无论自己或者朝廷,待这些家属不薄,可看到他们的家人,郑朗心中还有着歉疚,态度便越发谦卑。但这种谦卑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着百姓的信心。
伤痛总是难免的,怨恨却在减少。
拜访城中,又去了城外。去年一战,渭州城地区乃是受灾最重的地区,主要在保卫渭州时多有牺牲。
但渐渐拜访中止下来。
他拜访百姓,也有一些人拜访他,包括瞎毡都派来使者。很苦逼的瞎毡,定川寨一战中,狄青根据郑朗授意,将瞎毡的三千军队组成一军,打着若大的大旗,当时元昊没有心思过问。战后愤怒的派出使者责问瞎毡,你当真与我们西夏为敌?瞎毡只能唯唯诺诺。继续两面倒,不过这一回终于倒向宋朝的更多些。
逐一接待。
与这些酋长话长问短,平易近人的态度,也让这些酋首心悦诚服,有的人说着说着,忽然号淘大哭,然后捶胸顿足,不想郑朗今年就离开泾原路。尹洙叹息道:“行知,得民心者当属你与范希文。”
“师鲁,你不能胡说。”郑朗让他一句话吓着。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对自己不是好事。况且得到这个天下又有什么作用?做好皇帝,只能象赵祯这样苦逼。做坏皇帝,几十年江山便没了。那象现在逍遥自在?
没想到家中来了几个意外的客人。
种诂带着三个弟弟前来拜访郑朗,此时种诂十九岁,心智成熟,举止得体,很恭敬地说:“晚辈见过郑相公,此次我带三个弟弟代家父来拜访郑相公,家父说过,今天朝廷向家父赐官拜候,还要多谢郑相公提携。”
“种诂,你不要以晚辈自称,不叙辈份。我仅比你大几岁而己,不过你父亲也算有心了,将你们藏到今天,才让你们出来见我。”郑朗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好奇地看着这四兄弟,一个个看。
这四个种,以后都是威震天下的名将。
种诂不知道怎么回答。
郑朗说完又笑,老种智慧确实是第一流的,在自己境内,怕人说闲话,于是不做多少私交,以求避嫌。直到自己离开,才将这四个天赋好的儿子拜见自己。不是范仲淹!
整是一个妖孽。
“你们不用拘束,坐下来吃点心。”
“喏。”
郑朗眼睛又在他们身上扫,论出息,种谔似乎出息最大,但才能未必,其他三人也不差些。不过论智谋,四子虽不差,可赶不上老种的高度。只是老种本身缺少高强的武艺,很少冲锋陷阵,再加上机遇的问题,才让史书忽视。想到这里,郑朗问道:“我考你们一个问题,核下一战中,汉高祖大获全胜,其间,汉高祖与韩信谁立的功劳最大?”
种诂答道:“似乎是韩信,汉高祖原来百战百败,只有韩信加入后,方才获得核下大捷,但似乎又不是。”
“种诊,你以为呢?”
“韩信功不可没,但不可以忽视汉高祖的用人之能。”
“种谔,你呢?”
“不大好说,虽有韩信之功,也有萧何之功。鸿沟僵持四年,萧何在后方兢兢业业,但项羽后方却没有能臣经营,双方在消耗之下,已经此消彼涨,再有韩信加入,于是一举定下乾坤。”
“种谊呢?”
“三个哥哥说得都有理。”种谊还小,十岁出头,做了一个和事佬,一个哥哥都没有得罪。
郑朗呵呵一乐,说道:“你们说得都有理,但都不全面。战争想要获胜,有许多因素,自己国内的情况,比如民心与军心所向,主君是否贤明,君臣是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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