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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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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学的学子将自己的号与对方调换。甚至有人有本事,卷子外出,让外面的高人做好再送进来。誊录灭裂,与誊抄卷子的小吏勾结,刻意使誊卷裂开,露出里面真卷的字迹,让主考官辨认。或者老儒卖文,就在考场乘考官不注意卖,于是能出现几十张试卷都雷同的现象。还有过份的,换人,甲名乙考,让有才气的学子伪身代笔。

弄到最后朝廷也没有办法,只好出赏钱,让其他学子举报怀挟、传题、传稿、全身代名入试等舞弊现象,一旦证实,重重有奖。让学子们相互监督去。可还是不能杜绝。

总之,每一年的科考都会发生种种古古怪怪的舞弊事情。

其实不用多,一个誊抄试卷的小吏,一个判官,再加上一个知州默认,都不用明说的,相互交一个眼色,也就懂了。那么郑朗的后门会畅通无阻。

郑朗哪里知道这幕后发生的故事,知道了准得让这几个官员活活气死。考中就是考中,考不中就是考不中,若是传出去,惹起非议,自己都沾了身骚气。

又是角度不同,想法也不同。

你大少爷想的仅是考中,我们不行啊,不但要保证你考中,还要保证你最少是前五名,不做这些“预防”措施怎么办?

闷热的天气终于渐渐消停下来,八月解试就要来临,也要考三天的,今年参加的人多,郑州城的所有客栈房间抢之一空,有的学子不得不高价暂时租进民房。但郑朗倒不急,店铺里有房间,终不大方便,可城中好哥们儿多。几个好哥们都纷纷邀请郑朗入住,听了宋伯说了一句后,差一点争得打起架来。最后抽签决定的,让曾四郎抽到了。

曾四哥高兴的跳起来,其他几人不服气,强行拉着他,要他请客。

在这一刻宋伯忽然转变了以前对他们的印象,虽然学业差了一些,对自家小主那是真热心,有可取之处。

先别请客,回家后,腾出两间房屋,将郑朗住的地方安排下去。曾家人自然无异议了,相反很高兴。哥七个这才拽着曾四郎,到一家酒楼里吃饭去。

所以郑朗很从容,仅这一点就占据了优势。客栈可以提前预订,然而不用想,那么多举子挤来,客栈环境会非常糟糕。

也到了出发的时候。

郑家在收拾行李,江杏儿一边收拾一边唱着歌,就象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儿。

“你莫高兴,万一我落榜了怎么办?”郑朗打趣地说道。

“郑郎,不能乱说。”江杏儿吓得花容失色,这个兆头很不好,跑上来用小手捂着郑朗的嘴巴,然后又道:“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趴在郑朗的嘴巴上,伸出小舌头。

亲吻一下,又没有什么的,也是现在郑朗与两个小美妹最亲昵的动作了。

吻了吻,一种清甜的少女气息从舌尖传来。江杏儿软软的伏在郑朗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别要诱惑我,现在不能分心。”

“呵呵呵呵。”江杏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跑开。

远处四儿迟疑的走过来,有些迷糊,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只知道心里面很想……

“你过来。”

四儿也飞快地跑过来,也学着江杏儿,吻了一下,然后举起小拳头,道:“大郎一定大功告成的。”

收拾了行李,宋伯准备马车。

正是这辆马车,以及一匹马,让高知州放下身架,来到郑家拜访的。给崔有节的补偿,那是老太太顺带的。反正蔡州知州的位置正好挪出来,崔有节不是能吏,也能凑合。那是隐形的,一般人看不到。

跟着又找了一个借口,说郑家子用的牛车太寒酸,于是赐了一匹马与一车马车,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骏马,但正好是一匹四龄马,正使用的时候。马车也不是很豪华,但很坚实。对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小皇帝现在还远远赶不上老太太。

这匹马送得正是时候,大黑也老了,渐渐跑不动了。

可是宋伯对大黑有很深的感情,于是每天添加一些精饲料喂养大黑,此时,小青马正调皮捣蛋地与大黑抢食吃。大约意识到它的来历不凡,大黑无奈的退到一旁,“哞哞”的发出抗议声。

“好吃鬼!”宋伯在青马身上敲打了一下,牵了出来,套上马车。

江杏儿与四儿将行李搬上了马车,在几位娘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郑朗登上了马车,向郑州城出发。

远处高梁正黄,正是收获时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

到了城门口,远远就看到哥七个在城门口迎接他。马车驶了过来,郑朗在车中说道:“诸位,到曾四郎家说。”

此时满城华冠,连城门口都飘荡着几个头戴方巾幞头,身穿文士衫的青年儒生。看到了自己,没有大石碑做掩护,这些学子必然会围上来寒喧。有那么必要嘛?

虽闷在家里面读书,对外的情况,郑朗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来到曾家,先是拜见曾四郎的父母,以及祖母,一一唱喏问好,曾家人很客气的将他引到后园。七个哥,没有一个家庭情况是差的,若是论收入,郑朗家在中间只能占到偏中居下。没有这个钱势,哥七个也纨绔不起来。

所以郑朗不同意他们将精力放在书本上,识几个字就行了,别读成书呆子,反而是害了他们。以这样的家业,不想做官,以后做一个快乐的地主,或者一个大商人,岂不同样很快乐?

但这时候人们想法不一样,就象对待诸子百家一样,除了儒家的,统统打倒。害得郑朗正规场合引经据典,都不敢多用其他诸家的经典话语。还是儒家,孔子生在比较懦弱的鲁国,考虑问题也有一定的局面性,但那一个敢说?

知道也不敢说!

一座很雅静的小园子,里面种着一些花卉,还有大团大团的金菊,散在院了四角,此时开得正泼辣,略有些凉飒起来的初秋之风吹来,香气袭人。其他的花没有开,或者早谢掉了,然而绰约的身姿在微风摇动着,绿影婆娑,凭空使这个小园子充满了一种雅韵。

后面是一块山石,长满了青色的苔藓,山石瘦峋,古意昂然。山石后面是两间红瓦青砖小屋,不大,可在这样的环境里,更有另一番静朴之意。并且当初设计也很巧妙,刻意将房间半隐在山石之后,使郑朗想到了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曾四郎说道:“这是我姐姐未出阁前的绣阁。”

难怪,郑朗眼里带着感谢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曾父。

曾父只是微笑,伸出手道:“请。”

带到二女儿的房间,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曾父离开。

江杏儿与四儿还在东瞅西瞧,小主人住下,房间要打扫整理的,可瞧了半天,居然都找不到半丝灰尘。对望了一眼,两女都有些羞愧,自己与人家曾家相比,还差得太远啊。

这能比么?

曾家是将郑朗当作了贵客,儿子以后最重要的靠山,不但将闺女绣阁让出来,房间里从家俱,到绸被子,到书桌,那一样是差的?就差没有空调彩电这些现代化设备了,否则后来的五星级酒店布置也不过如此。

若每天象这样收拾,杏儿与四儿还不得活活累死?

哥七个坐了下来,武三郎说道:“郎哥子,这一次你有些小麻烦了。”

“为何?”

“我这几天听到许多消息,来了几个很有才气的学子。一个是原武学子,叫张义阳,自幼聪颖,今年十八岁,也是他第一次参加科举。一个是荥阳学子,你的族人,叫郑卫宁,听说也很有才气。一个是管城的年青学子叫孙固,同样是一个天才。还有新郑神童鲁恢,听说七岁就能吟诗。新郑还有一个学子,更是可怕,叫唐朔,此人八年前落榜后,发奋苦读,谁知道父母双亡,于是替他们守孝,这一守就是数年,几乎闭门不出,可偶尔有友交游,称他才学横古绝今……”

横古绝今?郑朗差一点大笑起来。

恐怕七年苦读,才气是有了一点,然而这个横古绝今……

马上宋朝就有许多人横古绝今,可绝对不是这个唐朔。

倒是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未来的重臣孙固,未必是彼孙固,不大确定,但就是,许多名人也不是一次就考中进士的。科举有科举的道,官有官道,两回事。

但武三郎是好心,若不是为了自己,他才懒得打听这些学子的情况呢。

轻松地答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这些人一起出山,郎哥子你难度增大了。”

“为什么?难道一个举子都考不中?”就算他们很牛气,又如何?后面还有许多名额呢,虽是此次解试的人数几乎是往年的两三倍,郑朗都不相信了,自己居然能落榜。

这份自信不仅是来自自己的苦读,还有诗社上看到的诸位学子的诗作。

解试都没有担心过,一直担心的就是省试,象这样一压就是多少年没有省试,有可能会有几万学子参加省试考,录取的也不过几百人,这个概率顶多百分之一点几到百分之三之间。想象一下,北宋有多少个州,录取的进士多则五六百人,少则仅有一百来人。就是多,一个州府也不过分摊一个多点的进士名额,少则数州才能摊到一个名额。

这中间不仅有新举子,还有数年积压下来,更富有战斗经验的老举子,战斗惨烈可想而知。就是中了解元,前去省试贡举,机率也是小小的。

然而武三郎不这样想,惊讶地说:“郎哥子,难道你不想中解元?”

“中解元?那么容易?”

“你不中解元,跑来考什么?”岑大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

江杏儿与四儿却拼命的点头,岑大少平时不学好,只有这一句说得很正确。

“这个能不能不谈……”郑朗让他一句话噎得满面黑汗。

“武三哥子,不要说,说了朗哥子会分心。”魏家三少道。

哥七个当中,郑朗最看好魏三郎,随着这两年长大起来,人变得很沉重,做事也越发中规中矩。就是不好,块头也越长越大,远远看去象一个大门神一样。只是宋代武将地位太低,否则郑朗都很想推荐他去学武去。

仅一句话,武三郎自动闭嘴。

朱少春却提起了另一件事,道:“郎哥子,很奇怪,高衙内居然回郑州城,将娄烟赎了出去。”

“咦?”郑朗也惊讶了,问:“花了多少钱?”

“听说是两千缗钱。”

郑朗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他也做错了,从始至终都做错了。本来写那份歉书,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并且顺带着夸了她的相貌。就连当时罗崇勋以及刘知州,都认为郑朗在帮助娄烟。

然而都错了。这时代和平已久,文风又盛,一些有地位的人就重一个脸面与名声,一份歉书,使娄烟风头更盛,可这风头却不是好风头,郑朗都为了一个妓子做出如此谦卑的姿态,即便有错也没有错了,反过来就认为娄烟行径太过苛薄。打上了这个标签,娄烟能有什么好生意,一落千丈。连此时身份都跌了许多。

不知道高衙内的钱是从何而来的,有可能是他家人给的,有可能是娄烟自己掏了腰包倒贴,更不知道高衙内为什么回郑州赎娄烟,大约是娄烟写了信求救,或者其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也好,欢场终非日久之所,找一个好人家,才是长久之计……”

虽这样说,可两人结局,未必会圆满。眼下娄烟很美,到了年老色衰之时,高衙内的禀性会不会珍惜?

不过以前那个郑朗与娄烟的恩怨,也随着娄烟这一去,彻底了结……

郑朗入住曾家,还是有人知道的。

正好小皇帝的礼物到了,郑州的大大小小官员很是艳羡了一会儿,一起来到曾家。

曾父惊异的看着这么多官员,几乎全来了。知道是看望郑朗的,自己犯不着人家出动若大的场面,心中还是很怪异。也略有些不满,道:“高知州,这不……大好。”

算人家以后很有出息,你好歹还是一个紧州的知州,这样做太媚。连曾父都看不下去了。

“曾大郎,你不知道。”高知州苦笑了一下,将那个卷轴与盒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低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至于几个官员准备将后门大开,甚至怕郑朗找不到后门的道路,都准备挂上一百盏灯笼替郑朗引路,那个不能说。

“咝!”曾父好不到哪里去,嘴中直抽冷气。

“曾大郎,可知道某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是,是。”曾父嚅嚅道。

“郑家小郎居住在你家,也是你的一个机缘……”后面没有说,那意思曾大员外,好好善待吧,权当小祖宗供着。

曾父带着诸位官员来到内宅,郑朗听闻后,只好出来迎接。虽然态度无所谓,人家总是郑州的父母官,自己也没有资格怠慢。

高知州将来意说了一遍,然后将赵祯写的书信递到郑朗手中。

郑朗略略有些发呆,喃喃道:“陛下仁爱……”

他说的仁爱,不是小皇帝对他仁爱,以后他会对天下所有臣子都会仁爱,包括武将!否则都不会提拨狄青为枢密使。然而最后也屈服于庞大变形的宋朝制度之下,以及言官的互相攻击之中,使宋朝错过了最好的一次崛起机会。

高知州哪里知道他想得那么远,认为是郑朗感动了,道:“郑小郎,此次一定要考好,这才不负陛下期望。”

非也,是不负他们期望,若考得惨不忍睹,就是开后门,也不大好弄的。并且皇上如此,前五名都不行啦,必须得前三名。唉,这个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

郑朗心中苦笑,不管是不是因为八大王家三子的事,小皇帝对自己如此,难道自己真要彻底投入滚滚红尘之中,与吕夷简、夏竦等人斗智斗法,然后再与韩琦比霸道,与欧阳修、包拯等人拼嘴巴子?不对啊,还有两个大神呢!一个王,一个司马……

有苏东坡的才情也办不到!

说了一会儿话,高知州等人随着离开,还是让郑家子好好读书才是最关健的。其实真相离他们所想的……偏差太远。

有可能小皇帝此时也关心一下郑朗会考多少名,但不是主要的,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全是火了。沉思了良久之后,悄悄卷起了袖子,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做了!

虽然舍不得,自己无奈啊。

于是小皇帝生平第一次冒险行动,令人哭笑不得的拉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

八月份,大内里刚修好了一座宫殿,叫文德殿。本来是一件小事喜儿,可就在这一夜发生了大事。

皇宫内突然发生了火灾,正是从寝宫里烧起来的,并且这夜风又大,秋风怒号,呼啦啦,又因宫殿几乎都是木材建造而成,于是火舌被风一卷,欢快的跳起几丈高,几乎大半个京城人都看到皇宫失火。

侍卫与太监们匆匆忙忙救火,可哪里能扑得灭?

这一烧,崇德、长春、滋福、会庆、天和、承明、延庆八座豪华无比的宫殿,全部烧成灰烬。还好,幸好一个叫王守规的小黄门太监及时“发现”,将赵祯与刘娥扶到后苑中。

秋夜漫漫露重,母子俩为谁峭立于夜风中?生生站在后苑中立了一夜,火势才停了下来。

老太太气昏了!

于是派人盘查,不是小事儿,就从寝宫烧起来的,难不成有人想害死她!将宫中的太监宫女抓起来,狠打重笞,用了严刑拷问。最后所有矛头皆指向了一个人,自己的养子,当今的陛下!

老太太智商高达一百六的大脑立即当机,过了大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事儿不好处理,想要废掉儿子,另立新君,那是不可能了,儿子登基快十年之久,不是一开始,若自己这样做,后果谁都预料不到。于是隐忍下来,没有发作。

但此事总得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总不能对天下百姓说,是我儿子闲得蛋疼,指使人放了一把火烧的。最后将罪名加于宫中一个做针线活的“缝人”身上,令其诬伏,将其交给了开封府,让程琳斩首示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权当儿子不懂事,学着老子封了一次禅。总比那个花费要少得多。

并且程琳是她的亲信,也会知道此事必须得迅速处理掉。

然而这一次程琳让她很失望了,辨其不然,不是缝人烧掉的!咱这开封府衙门不仅是朝廷的一把铡刀,也是一个审问机构,没有明显的证据,别想俺就乱砍人。老太太,你先将起火的路线图给我,让臣看一看,是,我就斩,不是,该放人就放人。

老太太此时让儿子气得不行,智商急剧下降,昏昏噩噩的真令人将图画出来,程琳趴在图上研究了半天,说道:“火起无迹,有可能乃是天意,陛下宜修德应变,今将罪名归于一个无辜的宫人身上,立即赐死,更乃重天谴也。”

老太太最怕的是什么,正是程琳这一番话。

书上,小皇帝很配合,刻意出了一下面,为宽其狱,赦免了缝人以及其他牵连进去的宫人。

老程肯定在中间插了一脚,可插得有多深,没有人知道了。

果然来了,殿中丞滕宗谅、秘书丞刘赵开始上书:“夫攻玉必以石,濯锦必以鱼,物有至贱能成贵者,人亦有之……然而诏狱未释,鞠讯尚严,恐违上天垂戒之意,深累两宫好生之行,且妇人柔弱,箠楚之下,何求不可!……国家以火德王天下,火失其性,由政失其本。”

奏折有些长,主要就是给老太太上纲上线,戴上大高帽子,就差将老太太拉出去戴上枷锁,游开封府的御街。宋朝是火德王天下,现在火失态,烧自己了,病根儿就在你老人家身上。是你将政府弄乱了,政失基本,快撤帘吧,将大权还给皇上,国家才会太平无事。

老太太也没有处理这两人,坐在后宫发呆呢。

自己咋就养了这个不孝儿子,还有,这个儿子究竟想干嘛?

程琳的背叛,儿子的不孝,让老太太伤心了。

……

烧也烧掉了,不能让美丽辉煌的内宫,多了一大片断垣残壁,又下诏征各地工匠以及运输材料,送到京城,重新修理。

这么大的事情,传得会有多快?

仅一天时间,就传到了郑州。

诸多学子抚胸暗幸,幸好啊,大火发生在八月份,否则解试又会中止。现在中止肯定来不及,邻近各州能及时将诏书下达,然而偏远的州府,等诏书下达后,解试考早就结束了。

真相有谁知?

有人知道,郑朗。

就是一些史书也支支吾吾的最后默认了是小皇帝做的,但有多少人参与,就无法知道了。可有两个人是肯定参预其中,一个是程琳,可能稍浅一些,或者事前不知道,但主动向小皇帝献了殷勤,才给小皇帝勇气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太监阎应文,后来小皇帝对他的器重,都让人莫明其妙。有可能正是这一次参预,让小皇帝从内心深处对他很感谢。

事情并没有结束,下面还会发生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行动,直到老太太气得直哼哼,气出了病,死去为止。

但两人谁做对了,谁做错了?

这是一个男权时代,老太太克权克得太紧,小皇帝做了一些小反击,合乎情理。实际上这次反击,很让人觉得搞笑,偏偏朝堂中有许多“忠烈”之人,自投罗网来配合,老太太心倒底没有硬下去,面对突如其来发生的事,一步步选择了退却,才让小皇帝得逞的。实际呢,比起其他朝代黑暗阴森诡奇的政治斗争,小皇帝的举动简直是一场好笑的儿戏。

老太太做错了吗?

也没有做错!现在小皇帝十分嫩稚,看看老太太一死,那几年古古怪怪的事情发生,就知道了。小皇帝还没有能力,真正将这个国家接手过来。唯独老太太抓权抓得太紧。

然而再想一想呢?

翻翻史书,看看每一任皇帝的儿子死亡率,有多少皇子夭折?身在富贵的皇宫,有无数医术高明的御医及时治疗,成活率还不及普通百姓人家孩子的一半!

比如宋真宗的儿子,再比如小皇帝未来的儿子。

是什么原因?

若没有老太太支手遮天的蔽护,让李宸妃哺养,看看能有没有今天的小皇帝?

本来这事情不该他考虑的,然而明年的一件更大的事,他却想从中插一脚,小坑一下八贤王。就不得不考虑。不能到时候,皇上你做得对,太后做得也对,想和稀泥,回家喝西北风吧。

能在这件事中插上一脚的,那一个不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谁会容忍你模棱两可?

其实对与错之争,也就是道义之争。

这使郑朗又想到了儒学,在狱中沉思了几天,释放出来后,由于惰性使然,很少去想过。主要学术性的著作太多,比如《宋元学案》以及补,就有一万多页,还有明清的陈献章、王阳明、罗钦顺、吴廷翰、刘宗周、黄宗羲等大儒的思想。

就是在脑海里一页页的翻,也要翻上几个月时间。

他哪里有这时间反思?

然而似乎又要逼他想自己心中的道义标准。

盘坐在床上,在脑海里一一回味。这是一个很枯燥的事,作为后来人,能沉浸于这些儒家学术中不拨,十不足一。但这一次似乎真的沉浸进去了。一“禅定”就是好几个小时,江杏儿与四儿有些担心。四儿想说话,江杏儿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说。郑郎要“想”呢。可她也用了小白手悄悄地放在郑朗鼻孔下面,探了探。

“有气吗?”四儿担心,说错了话。

“没有气,我还是人吗?”郑朗让她们一弄,清醒过来,正好听到四儿晕乎乎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江杏儿拍了拍四儿的脑袋,呵呵笑起来。

但郑朗并没有着恼,四儿时常犯一些小迷糊,可对自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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