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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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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于是做补偿,授予二人龙图阁直学士的馆职。
“为了国家,我无所谓。”王安石答道。
“你们也渐渐到了不惑之年,不能再耽搁,不过适度地做一些推让。”
“为何?”大苏凑过来说。
不大明白,刘敞的进奏使许多人打开一扇窗户,朝廷授命,士大夫要一推再推后才肯赴任。但郑朗真的没有过。要么不受,无论下十道诏书,或者二十道诏书,不受就是不受。想受了,也不推,马上就接诏,甚至主动要权。似乎差不多,然性质截然不同。诸士大夫推让只是好名正言顺的受,而非不受。
刘敞考虑到三位首相的面子,没有说得太白,说完了,也就没有再说。
事实郑朗对这种作伪的风气,十分反感。
现在让王安石与司马光虚伪地推让,苏东坡不解了。
“要么不做官,要么就不能清高,宦海里浮沉,不是让官员一起来适应你,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得让你来适应整个官场。”郑朗说完,叹了一口气。高风亮节,谁不想啊,但那能办好事么?
这一句说得十分灰暗腹黑,不过郑朗的四个学生与程师孟皆在沉思。
“郑公,我知道了,锁骨菩萨。”苏辙道。
大苏狠狠地向小苏瞪了一眼。
锁骨菩萨出自唐人的笔记小说,说延州太平寨有一个妇人,皮肤白,长得颇有姿色,芳龄二十四五岁,孤行城市。若有年少子与之交往,狎昵荐枕,没有一个回绝。数年后死去,州人莫不悲惜,多好的一个黑木耳啊,一文钱不要,解决许多男同胞的生理难题。因此出了钱,替其埋葬。忽有胡僧西来,见墓跪拜,敬礼焚香。大家不解,说此一纵女子,人尽可夫,以其无家人,故葬于此。大和尚为何敬邪?僧说,非各位施主所知,此乃大圣,锁骨菩萨,施慈悲欢喜,点化世人。众人不信,启墓验之,视其遍身之骨,钩结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感到惊奇,为设大斋,起一塔于城。
郑朗看着大苏,感到好笑,难道这些笔记小说,你不看吗?
不过郑朗说的意思与这个传说差不多。
想影响官场,必先适应官场,树立名声后,才能影响官场。
信到了中书后,庞籍有经验,在驿馆为四个使者设宴,宴间就含糊地将此事讲出。
四个使者不敢做主,只能说道,回去后禀报,再给宋朝一个答案。
但是四个使者的反对,让一些大臣感到担心。就算宋朝不怕契丹入侵,因为治河,朝廷钱帛会十分紧张,这时候若因为一条运河与契丹再度交战,值不值?
又不敢反对治河,正好一个流星坠向西南方向,坠到哪里去了,以现在的条件,怕是很难能找到相关陨石的。但这个流星很大,天文官占星曰天狗。范师道就上书道:“汉晋天文志,天狗所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坠,大贼起。今朝廷非无为之时也,而备御盗贼,未见其至。虽有将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夷狄可保也,如州郡何?州郡可保也,如盗贼何?小人思乱,伺隙乃作,必有包藏险心,乘间而动者。宜择将帅,训练卒伍,诏天下防其未然。”
不知道他所说的大贼是指内贼,还是契丹。
王陶又上书道:“去年日食,今年星坠,皆在正旦。天狗主兵,宜豫防之。请诏中外举智武才勇之士,以备将帅。今武举取格太轻,宜仿唐制设科,优待以官,无若招士伍然。”
于是欧阳修上了一篇长奏,一说河北,河北将士松怠,以及其他种种,反正很不好哪。说了河北六七条时弊,有的说得对,有的说得不对。又说到修河一事,治河虽好,可下面过于兴师动众,急于求功。不能这样做,那怕慢一点,缓一两年,也不能苛剥百姓,也能使国家财政得到缓解。
反正治河与他没关系了,并且越慢越好啊,无论两府或者三司,压力都能得到缓解。
这些奏折,郑朗并没有太重视。
他就不相信,面对宋朝这份大单,以现在契丹困窘的财政,各个权贵不心动。只要上钩,争议就停息了。
相反的,他关注着另一件大事皆没有注意的事。
唐介上奏,反映河北缘边州军,多差兵士采萑,也就是一种芦苇,春天与夏初才成长时,十分鲜嫩,能做最上等的牲畜饲料。诸将让兵士将这些萑蒲采下来买钱,让兵士每天纳钱,名为地利钱,以入公使钱,但有没有入,估计只有将校自己儿心中有数,但朝廷没有这个规矩。唐介让朝廷下诏禁止,从之。
没那么简单的,但大家一起疏忽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办不到的
事情的表相是将校苛剥兵士,替自己敛财,导致军纪败坏。却不是真相。
真相乃是一句话,京城物价昂贵,居大不易。
宋朝为了拱卫京师,将禁军家属也搬到京城,外地有禁军,但多是京城的禁兵派向各地轮驻。他们家属仍然在京城,能保证他们对朝廷忠心,不敢背叛朝廷。
若在城外还好一点,若家属就在城中,家中又没有其他的收入,一家子会过得很苦,不仅是兵士,连职位低的小校们,也未必能过上温饱生活。况且还有上面官员层层克扣呢。
迫于生活压力,许多兵士在军营里做生意,或者因贫困所致,让自己妻子进入军营充当军妓。
能理解,但不能让军队成为这样的军队。
郑朗写了一个奏折,将这个原因阐述,京城还得必须保留大批兵士的家属,不然士大夫也不放心。但要做一些调控,比如此时仍然很空旷的京西路,有足够的开耕空间,生活成本也低,离京城又不远,京西路例如汝州等地区仍然属于京畿要地。可以充塞一些家中生活贫困的五等户,本身身体素质好,勇敢,会一些武艺的厢兵乡兵保西进入禁兵,将他们家属安排在京西路各州。
但不是增兵。
主动裁去一些不愿意当兵的兵士,特别是家中负担重,有其他出路,家属就在京城的兵士或者低层将校。使兵士保持活力与士气。
还不是解决的办法。
有,也不需要学习唐朝,就地征兵,以形成藩镇割据之害,但没有必要非得将家属搬到京城里居住,散于各地乡村,没有那么高的生活成本,以宋朝的禁兵待遇,各个丑陋现象就会严重下降了。可这条解决方法能通过吗?必然不能。因此提出一条折中策略。
不过也没有通过,无他,治河用的钱帛太多,就算承认它是对的,也不敢执行。
但郑朗的上书,却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其实还有一例,戚继光用兵就是全用农村兵,朴实能吃苦,敢战,也不需要那么高的生活待遇。性质差不多。
再者,后来宋朝最强的西军,非是禁军强,而是里面有一些强悍的蕃兵与乡兵,导致整个西军战斗力成了宋朝第一战斗力的军种。
契丹很快就有了回话。
其实耶律洪基对宋朝不恶,问候郑朗也确实是有些想念,但让宋朝君臣一起想歪了。耶律洪基那个脑袋瓜子,那有本事想出复杂无比的念头?
并且契丹权贵们也倒向宋朝。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
有子女在日本,或者有利益在日本,会不会同意夺回钓鱼岛?
大量裸官家属全在美国,财产也在美国,利益在美国,会不会同意国家在钓鱼岛发起强硬的态度,导致战争?
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件事,越怕事就越会找上门,软过了头,反而会逼得不得不战,他们同样也没有好下场。一样的道理,宋朝或者契丹没有裸官的生存空间,却有一样东西,利益。
和平很久,无论公开榷场互市,或者私下的走私,在契丹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链,交易量越大,利益链越庞大。庆历初还有一些大臣支持向宋朝发起战争,时至今天,这种声音几乎没有市场存在了。
这个情况对契丹很危险的,一旦宋朝真正变好,看到契丹越来越软,反而有可能再度发起收复幽云十六州一战。当然,有一个前提,宋朝得能变得越来越好。
契丹自君王到大臣皆不想与宋朝交战,又不愿意看到运河修到沧州,于是让使者责问。现在得到巨大的好处,有了台阶下,因此自己儿将注意力转移。
不过宋朝给人的应象是钱多人傻,尽管耶律洪基对宋朝不恶,机会上门,他也不想放过。
在这个前提下,派出使者前来宋朝谈判,狮子大开口,大肆的敲诈勒索。最后双方搭成协议,时间没有让郑朗失望,可协议的内容却让郑朗失望万分。所有牲畜几乎高出市价的一倍有余。
叹了一口气,默认了。
这时候,他也不想与契丹生出什么事。
不过另一件事引起轰动。
郑朗的那个试验。
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许多病看不好,不但南方蛮人信巫术,中原百姓也信各种古怪的法门。比如符箓符水,跳大神,还有这个丹丸,以及烧香拜各路神仙,当然,因为中原文明先进,一半走向正轨,用针炙与中药治病,未必会全部管用,但肯定比前者的效果要好。
其中磕丹丸子的人家还真有不少。
正月末,十个犯人全部放了出来。
没有一个死亡,这些人犯了死刑,多是演义中程咬金那种货色,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身体素质特强,不过大剂量食用半年丹丸后,全部铅中毒,或者水银中毒,或者其他有色金属中毒。
郑朗在京城的家人,便将一封用火漆封死半年前郑朗就写好的奏折递向中书。
说明原因,开始炼外丹术是用药材,因其形体圆转流动,易于挥发,有一定良性作用,比如后世的良药仁丹、人丹,不能一棍子将它全部打死。但后来走上岐路,加入金石或者水银炼治。
这些物质金属元素有贡、碳、锡、铅、铜、金、银等。氧化物有三仙丹,黄丹,铅丹,砒霜,石英,紫石英,磁石,石灰等。硫化物有丹砂,雄黄,雌黄,礜石,还有各式各样的氯化物,硝酸盐,碳酸盐,硼酸盐,硫酸盐,高岭土混质石质,硅酸盐,以及合金鍮石(铜锌合金)、白金(白铜,铜镍合金)、白镴(铅锡合金)、各种金属的汞齐,醋酒等。
其中部分物质是可以当药物使用的,但有很多物质,听其名字就知道会有多恐惧。
因此会让人产生各种金属中毒,例如水银中毒,头痛、疲乏、健忘和精神异常,口周围和肢端麻木、感觉障碍、语言障碍、步态不稳、视野缩小、听力障碍,以及肌肉萎缩、肌痉挛,赵祯吃了半年小丸子后,不想说话,就是水银中毒的症状。
铅中毒表面为头晕全身无力、肌肉关节酸痛、不能进食、便秘或腹泻、肝脏肿大、肝区压痛、黄疽、血压升高,或者麻痹,剧烈头痛、抽搐、谵妄、惊厥、木僵甚至昏迷。
铜中毒表现为口中有金属味,流涎、恶心、呕吐、上腹痛、腹泻,大量出汗,口渴,乏力,肌肉疼痛、头痛、头晕、咽喉干、咳嗽、胸痛、呼吸困难,有时恶心、食欲不振。
将各种金属中毒反应写出来。
又写了几种常见丹丸的化学反应方程式,不用是英文写的,而是用中文名词一一标注,注明它们会反应成什么物质。
最后才说,这些反应皆是前期症状,若继续服用,最终会影响生命。
反正含有金石与虎狼之药,或者水银的丹丸一概不能食用,轻者会影响人的健康,重者必导致人死亡。
口说无凭,但有试验者。
因为皇上要吃小丸子,几个中书大佬不敢怠慢,将十名犯人提过来,亲自观看。没有一个死的,可皆中了很深的金属毒,奄奄一息,将他们病情反应与郑朗标注的各种金属中毒反应对照,一一中的,有的中了一种金属的毒,有的中了好几种金属的毒。
说好了的,不死就可以释放,不过皆成了病痨子,释放出去,也不危害不了百姓。
但这是犯人,一个个身体强壮有力,若是皇上那个小身板服用,会产生什么情况?一个个打了寒战,不仅皇上,自己家人似乎也曾食用过。
立即进宫,将情况禀明。
赵祯听了讶然,让人将十名犯人带上来,有的病重,连路都走不动了。没有一个是活蹦乱跳的。赵祯侧然,给了一些赏赐,让他们回家。病成这样子,估计想活也活不了多久,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几月吧。
然后下诏,禁止任何道宫使用金石之类的物质炼丹,用它们炼丹可以,但不能给老百姓当药物来吃。
看到诏书,郑朗露出欣慰地一笑。
道家罢,佛家罢,或者基督教也好,本义都是教人去恶向善。郑朗不是很排斥,相对于佛门的侵田占地,道家为恶要小得多,唯独这个小丸子,让他无法忍受。
花了五千缗钱,能将人们这个错误认识纠正过来,十分值得。
五月眨眼到了,黄梅天,淮南雨季到来,工程不得不停下。郑朗不顾察看各个工程即将迎来第一波冲击,而去了滑州。
去年冬天不是很冷,可今年雨势很大。
因为雨天多,导致黄河河水涨,一些地区出现泛滥成灾的局面。
这个不是关健,关健的是第六埽,六塔河非是史上的六塔河,河道地形也非是史上河道地形,但大规模却在。有可能会在第六埽出事,有可能不会。若万一出事,不会影响在修建的水利,这些工程全部在济水南边,冲击不到。但也会淹死很多人,事后朝廷救灾,必然又要花上一笔钱帛。
听到黄河水涨的消息,郑朗亲自从楚州返回滑州,察看当地的地形,决定选择一处地势低洼,盐碱量大的地方,先行修堤,然后将黄河堀开,引水注入,让它起一个储水湖泊作用。
不过这一带原先引过一次水,略略有些收成,因为要蓄水,还要求蓄水量大,包括一些良田也会淹没。尽管郑朗说朝廷会拿出钱帛赔偿其损失,当地百姓不同意。
这个赔偿不管用的,若是瘠地那些庄稼好赔偿,还有良田,还有房屋,就算郑朗亲自主持赔偿,必然有些百姓得不偿失。朝廷要掘堤泄水,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这里?
眼看水位线越来越高,郑朗有些焦急了,命官员强制性的将百姓往高处转移,准备泄洪。
百姓不愿意,滑州离京城远,很快京城听到消息,有可能是滑州官员秘密向上面汇报,赵祯让韩琦与韩绛亲自过来查问。
韩琦看了看,来到河堤上找到郑朗,说道:“行知,过于草率了。”
“非是草率,稚圭,你来看这个水位,我已问过一些官吏,皇祐元年大水,与此时水位线仅相差不足两尺。也许两尺对于河堤承受能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天还在继续落雨,水位线仍然在暴涨。一旦再度出事,不仅影响财政,还会淹死许多人。”至少这一放水泄洪,会给黄河解压,百姓是事前安排转移的,不会出人命。
“你能断定黄河必然会出大事?”
“稚圭,如何断定?非得等出事后才能断定?”
“行知,这一掘堤,七万多亩良地,加上淤田,一些洼地,近两千顷耕地,三千余户人家的房屋财产,桑麻果树,一夕之间便化为乌旦。”
“但比最终河堤自己崩开要好。不但黄河工程没有修好,即便修好,若在汛期大的时候,也要学会利用一些贫瘠低洼之处,强行放洪泄水。”
然而二人始终谁也说服不了谁。
听闻韩琦替他们说话,许多百姓纷纷赶来,往郑朗与韩琦面前一伏,说道:“郑相公,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官,可我们也不想放弃家园,请放过我们吧。”
郑朗最怕的就是这个。
听到事情有转机,更多的百姓一起跑来在河堤上跪下去。
韩绛低声说道:“郑公,不妥啊。”
还用韩绛说,郑朗自己也怂了。不要说汹涌的民意自己不敢强行掘堤,职权上若韩琦一直不同意,自己同样不能违反命令。面对着一声声乞嚎声,郑朗一言不发,带着侍卫上船,离开滑州。
回到淮南,立即下去察看。后人给他带来许多启发,但不能照搬,淮河流域下游还没有因为黄河入淮,肢离破碎,海州(连云港)与如皋境内也有入海的汊流,但水量不大,主要还是沿楚州向东,由涟水境内入海,至于后来的滨海、盐城、射城、大丰大半还在海平面下面,没有浮出大海。
这也给治淮带来便利。
还有一点,淮河流域水量虽庞大,远不及黄河与长江,否则郑朗从三白渠搬来的储沙池计划也会失败,不但储沙池不会成功,汴水与新运河,还有各个河湖分治的湖泊前面陡门也不会成功。
能否成功,要一一过去察看,看纳水量,以及陡门质量,还有水进入湖泊后的含沙量。
但很快大家视线不是被郑朗来去匆匆吸引,是为西北方向发生的事吸引。
……
没藏讹庞与李谅祚争权进入白热化。元昊在世时,西夏有诺移赏都三大将,开始时皆是支技没藏讹庞。没藏讹庞为了利用他们的力量,又给他们更多的权利。
宁令哥出逃,西夏谣传纷纷,没藏讹庞更加需要倚靠三大将,由是三将专横,兵制于外。不过随后一系列战争,没藏讹庞通过一些布置,或是变相借敌人之手削弱,或是凋丧。由是没藏讹庞肆无忌惮,挑唆李守贵,刺杀妹妹。
然而没藏氏也不简单,在她未死之前,布置了一着妙棋,将心腹漫咩位于没藏讹庞位上。没藏氏死后,没藏讹庞对此人态度开始转变,由尊重变成慢怠。由是漫咩心中愤愤不平。
最大的打击还是宋朝。
宋朝不但责问没藏氏之死不清不楚,又责问没藏讹庞的野心勃勃,侵耕,入侵为敌,于是罢去所有榷场互市,严查私盐,又由解盐抵挡青盐的冲击。甚至为了制裁西夏,连牲畜也不要了。
没藏讹庞在国内的反对声音更强大。
加上他的儿子不甘心戴上绿帽子,于是父子日夜密谋,伏甲兵于寝室,诱李谅祚来赴宴,甲兵出,击杀李谅祚,再通过嫁祸,安抚西夏百姓,将西夏政权全部窃取过来。没有想到让梁氏得知,立即进宫禀报。
李谅祚一听大怒,跳了起来,道:“反了天,反了天。”
梁氏拉着他的袖子道:“大王,你不能急啊,想一想国内陛下掌控了多少兵士,又有多少大臣愿听从大王号令?”
仅一问,李谅祚不跳了,担心地说道:“爱妃,你说怎么办?”
梁氏算是他那门子爱妃,不过李谅祚已将梁氏当成心爱的女人,私下里称呼全是爱妃。
“大王,臣妾要见两个人。”
“那两个人?”
“第一是漫咩。”
“此人可用。”
“还有一个人,就是替陛下出主意,让臣妾暗中密注没藏父子,以防他们野心不诡,又要回害陛下的谋臣。”
“这个人朕也不知道,也是漫咩暗中对朕说的,朕才通知你的,大约是漫咩家中的幕僚。”
“漫咩倒也有些智慧。”梁氏眼光闪动,心中权衡了轻重,又说道:“能否让臣妾与漫咩一叙。”
不容易的,此时宫中也多布满了没藏父子眼线。三人相会,若安排不当,必将迅速传入没藏讹庞耳朵里,他既然决定击杀李谅祚,那么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你先回去,明晚再来。”
“大王,你一定要小心。”梁氏施了一礼返回没藏府上。
她的丈夫看到她回来,眼中喷火,梁氏也不作声,扭腰进屋休息。第二天晚上再度来临,不知道罢了,知道了,梁氏就看到梁府上悄悄派驻一些甲兵,还有没藏六虎中的二虎,没藏青都,没藏乃岩。知道没藏讹庞不久后必动手了,急切地再度奔向皇宫。
李谅祚将她带到一间密室,密室里坐着三个人,正中一人正是漫咩,但旁边还有两个人,梁氏看到后,大惊失色。
第七百六十四章 和约
“李黄主,李段明?”梁氏惊牙地尖叫一声。
“别叫。”李谅祚伸手将她嘴巴捂上。
梁氏还是万分惊讶地看着两人,赫赫有名的没藏六虎,那一个梁氏不认识。
漫咩做了解释:“他们是半年前投奔我的,请求我带他们转达,向陛下的效忠之心。”
卫阳吕毅已经伏下,说道:“臣等自宋朝逃来,开始就投于没藏门下,在大夏孤独无依,是做错了一些错事,请王妃宽恕。”
梁氏继续用狐疑地眼神盯着他们看。
漫咩进一步解释:“提醒王妃注意观察没藏父子,就是他们出的主意。”
若来自没藏六虎,倒是很正常,他们是没藏讹庞的亲信,通过蛛丝马迹看出来,不算什么真本事。但证明了他们投奔的忠诚度。
梁氏才渐渐清醒,坐下后问:“为什么忽然改邪归正。”
吕毅与卫阳心中痛骂,改邪归正,看看西夏这摊子事,元昊弑母弑舅,残杀自己儿子,抢儿媳妇。儿子又来杀老子,大相杀自己亲自妹妹西夏的太后,你身为没藏家的儿媳妇,却与这个小屁孩公开来往。从上到下看邪容易,可正在哪儿?
只能放在心中,不敢说,吕毅道:“启禀王妃,臣投奔大夏,效忠的就是大夏,若大相对大夏忠心耿耿,臣就会忠于大相。大相想要篡位,臣不得不迷途知返,改邪归正。”
“说得好。”梁氏说道。其实她在心里说,无非就是一次政治投机,但好啊,最好没藏讹庞手下亲信一起学习这两只恶虎,前来投机,那么不用费多大事,就能将没藏父子铲除。
“谢过王妃。”二人诚惶恐地站起来,退到边上。
梁氏又看着漫咩问:“我们能调动多少兵力?”
“不知道,王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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