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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5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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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曙不会对韩琦与欧阳修存在多少好感。
但反过来说,以赵曙刻薄寡恩的个性,又能对谁会感恩?
离开永昭陵,两人顺着官道返回,临到郑州时,这才分开,郑朗带着几名侍卫骑马奔向京城。
闻听郑朗忽然来到京城,无数官员奔向郑家看望郑朗。
一个个叫苦诉冤。
郑朗只是温和地安慰,相反,那一天韩琦门前却是罗雀。欧阳修闻听后担心地来到韩府,说道:“韩公,郑朗此次返京,多半不妙啊。”
“他愚痴了,何惧哉。”韩琦傲傲地说。
“韩公,不可轻敌。”
“永叔,无妨,告诉你一件事,郑朗五娘元旦时因春寒重病,我派了人打听,他的五娘病得久,已经病入膏荒,不可医治。”
“这似乎不妙啊,还有六娘七娘,行知又严守古礼,如何了得。”
说完后,两人哈哈一乐。
第二天朝会,郑朗去了待漏院。朝会开始,如今郑朗无职官在身,不得入,他也未入,而是上曾公亮代为禀报,赵曙同意,郑朗就进殿奏事,赵曙不同意,郑朗就返回郑州。
曾公亮额首。
不过曾公亮心中狐疑,以赵曙的性子,会不会同意。诸位官员心中却另有期盼,不但希望赵曙同意,更希望郑朗就此入朝。但一些想法更长远的大臣认为即便入朝,郑朗也无法有作为。
各有各的心思,实际都想错了,此时郑朗若是有心入朝,赵曙必是欢迎的,并且还会重用。但郑朗是不可能做赵曙的臣子。在这悲催的时代,除了谋反,否则只能做臣子,做一只大鸟。可就是做臣子,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赵曙有什么值得让自己而去栖的?
韩琦皱眉。
他对郑朗一直很忌惮,因此广布耳目,居然连郑朗五娘的病情都暗中打探到了。知道郑朗此次进京不过说几句牢骚话罢了,但还是很关注。
曾公亮禀报。
赵曙看了看韩琦,出忽他的意料,韩琦默不作声,居然默视了。于是说道:“宣郑朗进殿。”
郑朗便服进殿。
看到郑朗,大家又想到一件事,郑朗已经整整六年多未参加朝会。自治河下去后,就一直没有参加朝会。性格淡泊如此,再想想朝会那极少数几个人,心中一个个唏嘘不止。
郑朗大踏步来到赵曙面前,施礼后说道:“陛下,臣自丁忧以来,一直没有进京替陛下分忧,还望陛下谢罪。”
赵曙道:“免。”
但第一句让赵曙颇为畅快,郑朗言外之音也确认了他的皇位合法性。
郑朗也是无奈,不然后面就无法谈下去,郑朗又抬起头说道:“臣一直在郑州,听闻陛下一些举措,隐隐有前面几位祖宗的遗风,淳厚爱民,让臣感到十分欣慰。”
“朕身体不大好,一直有病在身,更是没有做好,郑卿之言,让朕颇感有愧。”
大家一起感到狐疑,郑朗此次进京来难道是为了拍马屁的?
郑朗又道:“陛下,这更难得了。不过人不能自满,一自满便会停足不前。更无完人,知错必改,方不君子之美。陛下因为两三宵小蛊惑,虽爱民,也犯下一些错误。例如陛下多次坏了祖宗家法。但也没有关系,我朝真正的祖宗家法仅是三条,第一善待柴家子孙,第二不杀士大夫,第三永不加赋于民。”
这个得说清楚的,以后再次从政,必然进行改革,对所谓的祖宗家法同样会动手。
有了赵曙韩琦的先行破坏,反而给郑朗动手改变的借口。
又道:“陛下虽破坏了一些祖宗家法,但不会让社稷立即崩溃。然而濮仪之争不同,陛下破坏的是礼法。曾闻孙固言人性大于社法。孙固知道何谓人性?若认为人性高于一切,当真如此,人人不安本位,如何了得?人人都想荣华富贵,位于宰辅,可宰辅就这么几个位置,又如何了得?”
下面的话未说了,人人都想做皇帝,人性大于一切,做皇帝也是对的了,那么人人都要做皇帝,你怎么办?
赵曙哑然。
“故圣人言礼,陛下,礼法一旦崩坏,纲常随之而崩坏,乱臣贼子如同杂草丛生,君将不君,国将不国。礼法,乃是国家根本所在,陛下怎能听从几媚臣之蛊惑,居然带头使它崩坏呢?”
不是你的错,是韩琦与欧阳修的错。
报复赵曙那是不可能了,于是替韩琦与欧阳修扣上一顶大帽子,又道:“若陛下不改悔,一,史书必以此事铭载,说陛下乃是不孝之辈。二,名份不正,陛下之所以有君位,乃是先帝之子也,于是先帝授之君位。今以濮王为父为皇,先帝就不可能再为陛下之父也,陛下既不是先帝之子,又何来君权?”
赵曙脸色苍白。
欧阳修站出来说道:“错矣,行知,先帝诏书陛下为君,与父子无关。”
“小人,勿得言!”郑朗喝道。
郑朗最反感的就是骂人小人奸邪的什么,此次却不客气地骂欧阳修小人。欧阳修气愤难当,是不是小人未必,但欧阳修心胸比较狭隘的,无论包拯或者包拯的门生,以及张方平,等等,许多与他略有过节的人,都遭到欧阳修的小黑手。
晚年后他在亳州,以退为进,写了一份辞表,说:“怨嫉谤谗,喧腾众口,风波陷阱,仅脱馀生。忧患既多,形神俱瘁,齿发凋落,疾病侵陵。故自数年以来,窃有退休之志。”省得“坐尸厚禄,益所难安”。
没有让他得逞,本来赵顼对他略有些同情,看到辞表后反而再度产生反感,你说怨嫉谤谗,喧腾众口。难道范纯仁这些忠厚之人都是谗言害你吗?赵顼可没有赵祯的好心胸。将他又弄到青州继续辗转了。
刚要辨,忽然停下。
若辨说不定正好适了郑朗心愿,如今郑朗没有官职在身,难道将他押入牢城充军?
自己在朝会上一辨,却给其他大臣口舌,以失去廷仪为名,弹劾自己。
赵曙闭着眼睛不说话。
郑朗又说道:“陛下也是害子孙也,若连礼法都不顾,以后君将不君,臣将不臣。龙脉已传自陛下一脉,难道陛下不为子孙计也?”
“卿言是极也。”赵曙“悚然一惊”,道。
天知道他是不是认为对的。郑朗也不相信,继续说道:“再说韩琦与欧阳修。昔年,天下将范希文,韩琦,还有我名列三大君子。我有愧矣,岂敢称为君子。其次是富弼、欧阳修、文彦博,再其次有蔡襄、余靖、王尧臣、吴育、尹洙,数人上位,天下期盼。结果因为希文操之过急,适得其反。然用心却是极好的,执政没有如愿以偿,可是德操天下美名远扬。但是今天呢。看看陛下主政以来,你们二人做了什么?刻薄寡恩,先帝待你们如此,你们不忠不孝,先帝陵土未干之即,便做出种种大逆不道的事。以臣子之身,轻视太后,将太后视为孺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也不是替曹太后打抱不平的。
这个老太太人不是很坏,可有些糊涂,今天种种,无疑皆是老太太布的因。若不是因为这个老太太,郑朗这才犹豫再三,否则赵曙又不会上位了。举于曹太后,是替韩琦与欧阳修叠加罪名。
与赵曙说话时,还是十分和气,表达了忠心,也赞扬其优点,然后说理。但对韩琦与欧阳修不同了,越说越激烈,二人做法已经远远超过他所能忍受的底线,又道:“蛊惑主上,主上本来也是一个仁君,然因为你们,使主上做出许多不孝的事,让天下人耻之笑话,连郑州乡里所有百姓都以为耻谈。败坏国家礼法,君不君,臣不臣。欺慢同僚,打压异己。以至上天示警,去年水害,今年似乎又有旱干之警。”
这要赌的,若今年真如郑朗所说的,有旱情,韩琦与欧阳修悲催了。若没有,权当郑朗未说。但会没有吗?
“作为执政,不以国事为重,专以钻营。我与庞籍执政时,一度使国家盈余除银行外,还达到三千多万,然现在国家财政如何?”这是韩琦与欧阳修最致命最明显的把柄,郑朗却一略而过,提了,迅速掠过去,又道:“希文对你们昔日皆有恩,你们昔日也曾为言臣,多说了一些更激进的话,然因范纯仁对濮仪反对,怀恨在心,将范纯仁贬成一个通判之职。”
欧阳修色变,在古代知恩图报也很重要的。
“又不顾国家制度,用草制做为诏书,行命天下。我不知道希文九泉之下有知,看到你们这种种,会不会为自己当初将你们视为好友,而感到后悔惭愧!”
“吕诲说你们未如霍光,李德裕,丁谓,曹利用,而骄恣之色过之。错了,此四人那有你们这般不忠不孝,胆大妄为。”说完后看着赵曙说道:“若此二人霸占中书,无论陛如何淳厚,国家将会崩坏矣,请陛下三思。”
铲草要除根,这次,郑朗乃是第一次真正出手,后面还有,他准备让韩琦与欧阳修永世不得翻身了。
事实也不能说二人不好,至少在赵曙朝有一功,使国家平稳过渡。没有他们,曹太后必重扶一个皇帝上台,扶持得好,国家会更好,扶持得不好,国家走向未定,有可能会乱成一团。
在西北处理上,韩琦可没有金手指,处理得十分明当。
但因为郑朗对赵祯的感情,已经想不到这一点。
赵曙沉默不答。
郑朗也不急,现在不是真正打压韩琦与欧阳修的时候。
半天后,赵曙说道:“郑卿,你丁忧期快满了,朕想让你回到中书。”
“陛下,恐怕不行,臣的五娘又再度病重,若不是国家到了危急时刻,臣也不会来到京城。若五娘平安,丁忧一满,陛下有诏,臣为宋朝的臣子,敢不奉命?”
说得多好啊,许多大臣再次看着郑朗一头白发,感慨万千。这才是真正的忠臣。
不久就传到后宫,高滔滔听后,同样是感慨万千。
郑朗弹劾后回到郑州了。
经他的带头,再次将濮仪案翻了出来,或者要求赵曙将韩琦与欧阳修黜罢。看到赵曙沉默不言,更多的大臣纷纷要求退出朝堂。
纷纷扬扬间,傅尧俞与赵鼎赵瞻从契丹返回。
听闻后,三人上书,陛下,我们也一道与吕诲言濮王事,如今三人因言事而罪外放,请将我们也定罪外放吧。傅尧俞说得更清楚:“臣初建言在诲前,今诲等逐而臣独进,不敢就职。”
赵曙也不想将三个言臣贬出朝堂的,然而因为韩琦与欧阳修所逼,不得不为。只好苦劝。正好赵瞻为接伴契丹使,对延和殿,赵瞻说道:“陛下为仁宗子,而濮王称皇考,非典礼,更开子孙后患。”
赵曙头痛,这个说法最先出自郑朗,如今许多大臣皆用父子身份与他的名位,还有他的子孙说话,又无法辨,心中郁闷,说道:“卿尝见朕欲以皇考事濮王乎?”
赵瞻说道:“此大臣之义,陛下未尝自言也。”
郑朗虽进谏,也在指拨,你们将帽子往赵曙头上扣不管用,得往韩琦与欧阳修头上扣,给赵曙台阶下,说不定皇考议就作废了。赵瞻也很精明的,立即递出一个又长又安全的台阶过来。
赵曙叹气道:“此中书过议耳。”
与我无关,为濮仪的事,在三人身上,人性丑陋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陛下喻旨。”赵瞻立即说道。一句话大好机会错过,想使濮仪之争胜利,不是赵瞻这样玩的,不能急,先将韩琦与欧阳修倒出朝堂,没有他们二人帮助,最后逼一逼,赵曙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向大臣们投降。
“朕意已决,决无庸宣谕。”
赵曙不同意,三名言臣求去抗议,赵曙想留,可韩琦与欧阳修抓住了他的把柄,不得不向韩琦与欧阳修屈服。结果又让韩琦将傅尧俞弄到科州,赵鼎通判淄州,赵瞻通判汾州。
六名言臣全部弄出去,司马光奏道:“臣与傅尧俞等七人同为台谏官,共论典礼,凡尧俞等所坐,臣大约皆曾犯之。今尧俞等六人尽已外补,独臣一人尚留阙下,使天下之人皆谓臣始则倡率众人,共为正论,终则顾惜禄位,苟免刑章。臣虽至愚,粗惜名节,受此指目,何以为人?非徒如是而已,又使讥谤上流,谓国家行法有所偏颇。臣是用昼则忘餐,夕则忘寝,入则媿朝廷之士,出则臱道路之人,藐然一身,措之无地。伏望圣慈曲垂矜察,依臣前奏,早赐降黜。”
四奏不报。
不但司马光的辞表不报,其他大臣赵曙也不报。
不能报,若这样发展下去,朝堂上会空了大半。当然,有大臣,有的是大臣填补,但赵曙也不笨,朝臣是何等重要,随随便便调来一个地方臣子就能胜任?
闹到最后,连曾公亮都不好意思了,说我呆在宰辅有失,请将臣也外放吧。
彭思永被逼无奈,他身为御史中丞,再不发言,大家一起讥诮他了,上疏请正典礼,赵曙感切,但又说我倒是想施行,可是政府(指中书)持之甚力,无果。韩琦与欧阳修听到后气愤难当。
这一切,都是郑朗带来的。
又因为国家财政困难,于是将主意打到严荣身上。下了诏书,将严荣调到邓州,换了银行监使。
其实早在郑朗预料之内,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主意打得这么晚。在这里,郑朗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等于二人跳下去。
第八百零七章 倒计时(四)
严荣接到诏书,没有拒绝,但提出一个请求,父亲生病了,在京城可以照料着,一旦下了邓州后,远离家乡,请朝廷准许请两个月假期,服侍父亲。这是客气的说法,若不行,我宁肯拒职,也不去邓州了。
二选一,A还是B。
韩琦一听,不会那么巧吧,担心郑朗使诡计,派人查了一查,还真生了病。
授意肯定是郑朗授意的,很早留给严荣一个锦囊,说了许多东西。朝廷财政允许韩琦将它败坏,民间的经济基础不能败坏,还有这个银行。这有一个比喻,就象楼市,都知道有泡沫,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官员要吃要喝要玩要乐,既得利益要赚钱,统治者只好苟和,或者做一些微调。可这些微调又不敢于碰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甚至还拿出百姓的纳税钱,维护着他们。于是越调越高。具体一点,这边在调,那边地价越卖越高,政策越来越松,银行不肯打压等等。泡沫越来越大,最后国家,百姓,与地方官员,以及既得利益者,统统下海。
那早知道如此,为什么不趁早将泡沫挤出来?
关健这个结果没有到来,皆存着侥幸心理,民间有俗语,叫不到黄河不死心。
然而郑朗知道。
他又没有办法,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他想出另一个办法,不是替国家缩小泡沫,而是将这个泡沫索性吹大,大的速度越快,越容易爆炸。
还是民间的那句话,叫不破不立。或者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泡沫炸得越早,伤害越小。否则真到了全国上下全部牵连进去的时候,一旦炸开,国家什么也没有了。
但有一个前提,国家最主要的经济基础,也就是民间经济不能让朝廷伤害。破的目的是为了立,而不是为了破本身,立需要基础,这个民间经济就是立的基础。
因此有了这个锦囊。
郑朗也不知道严荣的父亲会生病,锦囊上所写的仅是让严荣尽量拖上一两个月,严荣父亲生病那仅是一次巧合。
他这几个学生皆很争气,无论范家二郎,或者吕公著、司马光、严荣与王安石,或者小苏,作风都很好,生活俭朴,为人忠厚,吏治之才皆不差。相对而言,倒是大苏差了一些,稍稍有些花,可受郑朗影响,也比史上好得多。
就是大苏,对父亲也十分孝顺。
韩琦确认严荣父亲生病,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反正打的是银行主意,让严荣下来,目标达到,再追究下去,做得太明显。并且到今天为止,朝堂在郑朗进谏下,依然在闹,不得安宁。再加上政务,韩琦苦逼得,也没有多少心思。
严荣下,上的人乃是孙思恭,为宛丘令时,转运使以水灾时孙思恭却在征舂夫,两相争执,孙思恭弃官回家。因精通易经与算术,吴奎推荐,加秘阁校理。赵祯晚年将赵曙当成备胎,将孙思恭调到赵曙藩邸处做为说书。赵曙即位,擢为天章阁待制。素来与欧阳修关系十分良好。
银行监就在三司附近,韩琦与欧阳修将孙思恭喊来,秘议一番。也没有说其他,仅是说了西北用兵,国家多灾多害,皇上继位登基又大肆赏赐,用了一些钱帛。然外面人不懂,多责怪于中书,因此让孙思恭将银行的分红挪用出来,先行解决眼下的财政危机。至于欠款,等濮仪争事了后,再慢慢偿还。
孙思恭在赵祯朝未得重用,对赵祯也没有多少感情。严荣守的是赵祯诏令,在欠款未偿还清前,勿得挪用。那是赵祯的诏书,非是赵曙的诏书。况且严荣为了赵祯的永昭陵已挪用一回。
这也是欧阳修的说法,孙思恭却不知真实情况,是韩琦逼迫曾公亮,曾公亮只好央请郑朗说服严荣,中间韩琦利用郑朗对赵祯的感情,替国库节约一批支出。
但让欧阳修一说,郑朗师徒做得很不好的,先帝的永昭陵就可以挪用,现在皇上要钱用,为什么就不能挪用,难道这个钱帛不是国家的,而是你们师徒二人的?
进银行监后,查了一下账目。
严荣把关把得好,近三年下来,除了永昭陵的费用外,依然还了六千三百多万缗欠款,也就是河工的欠款若没有意外,今年年底纵然还不清,也不会剩下多少。
为什么非要今年一定要还清?况且也剩得不多,孙思恭将银行的钱帛一笔笔拿出来,递向中书,向中书紧张的财政输送血液。
韩琦松了一口气,达到目的,不去再管。
而是选命言臣,此时仅剩下彭思永与邵必两个言臣,按照编制,台谏正式的言臣必须达到十六人。这也太不象话了。而且就这两个言臣,彭思永还一直在哼哼唧唧。于是增补。不过这一回增补的人选,韩琦与欧阳修慎之又慎之,一定要心腹进去,否则没完没了。
以孙昌龄为殿中侍御史,郭劝的儿子郭源明为监察御史里行,黄照为侍御史,蒋堂的儿子蒋之奇为监察御史里行,孔道辅的儿子孔宗翰为监察御史。再次大哗,这是国家言臣机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专门用来与宰相做对的,但现在任命的这几人皆是韩琦与欧阳修亲信。这个台谏还用来做什么?
总之,韩琦与欧阳修此次破坏了N个宋朝制度。
特别是蒋之奇,一直是欧阳修的门生,然去年与范镇儿子范百禄以及其他几名官员参加制科试,范百禄等人中第,蒋之奇不中,盛言赞扬欧阳修崇濮王为是也,大拍马屁,求媚以进,此人乃是欧阳修门下第一走狗。
看到此人进入御史台,诸位大臣吵得更凶。
然而这个蒋之奇到了御史台,彭思永天天给他洗脑,以后他会很好玩。
但着急的不是大臣,而是赵曙。
有点儿不妙,马上韩琦与欧阳修将宋朝化为二人转了,于是议西府。文彦博来到西府后几乎消失,这让赵曙感到很不满。因此想替西府再添一名宰相。
他想到一个人,张方平。
此人有文武才,有经济才,无论在三司或者治蜀,或者在西北皆建功立业。有文学之才,有吏治之才,有军事之长。
然后议一出,欧阳修立即反对。
赵曙不乐意。
他能力不如赵祯,但简单道理会懂的,不能让朝堂真正成为一言堂。论君臣典范,无疑是赵祯与郑朗为相之时,就是那时候,自己那个养父依然保留着一些郑朗的政敌,默视台谏与宰执的作对。为什么我仅任命一个西府二号首相就不行呢?
韩琦也有韩琦的想法,本来国家已经乱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种种,若不是你做的那些事,何至于此。再让张方平进入西府与自己对抗,郑朗在外围呼应,大臣们群起而攻,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君臣皆不能互相理解。
最让韩琦与欧阳修生气的是,明明赵曙屡屡授意,让自己帮助他替赵允让正名皇考,可在外面,却屡屡扬言,朕没说哦,这乃是中书做的。
关健的一击到了。
银行一年这么多的利润,郑朗料定韩琦与欧阳修在经济困难的时候,打它的主意。
怕出意外,于锦囊里授意严荣做了一些安排。
针对的还是财政。
具体财政的败坏,也不能说是韩琦一人的错,实际郑朗南下后,财政就渐渐在败坏。郑朗悄无声息地改良了一些弊端,南方大开发带来的逼加值,将这一趋势掩盖下去。
经郑朗推荐,庞籍再度为相,又做了一些改良。成就宋朝经济第二良好的时光。庞籍下去后,富弼为相,已经在败坏,再到韩琦为首相,再度败坏。但河工耗资巨大,至少达到前无古人的投入,又是宋朝的最中心地带,这次带来的附加值更大,再度将这个败象掩盖下去。
河工结束了,相关作坊运输一起也就结束。韩琦的粗心大意,也非是算是粗心大意,能看穿这个经济真面目的,至今在宋朝并没有几个人。因此用得有些大手大脚,结果导致财政迅速出现困难。才没多久,司马光就上书,各州府向富户借钱度过财政难关。
这才是真正财政趋势的真相。
中间一度是庞籍进入中书,否则财政更糟糕。
发展到这种局面,就是站在公平的立场,韩琦失误是最大的。而且能想出来这个真相的人少之又少,皆认为是韩琦执政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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