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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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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进谏让吴充进入中书,有几个原因,一是张方平丁忧期满,若调回中书,与王安石很不合,再担任地方长官有些屈了,三司使对于张方平来说,是最合适不过。而且张方平资历深,能压制住吕惠卿、曾布与章惇,这三人必须要用的,但防止他们激进,将财政引向极端。吴充或多或少起到这个作用,不过对财政,非吴充所长。从这个方面想,张方平乃是最佳人选。其次朝堂过于和气,对自己未必很有利,师生几人皆位极人臣,没有政敌那可不行的,吴充因为自己提拨了彭思永等人,对自己不满,让他进入中书,也是做一个表率,性质与他提拨欧阳修、文彦博、陈升之性质一样。
赵顼看出第二点,没有看出第一点。
听后有些苦笑,难道朕就这么小心眼?
这两年吴充确实也有些功劳的,能升迁,但将内幕说了出来,你就不要再恨郑朗,大家一起联手将国家治理好吧。
赵顼说道:“昔日我在郓州,郑公对朕说了很多道理,有几句朕至今铭记,用人不能以自己喜憎用人,能对事不能对人,赏罚分明。吴卿,切记啊。”
“臣遵旨。”吴充又羞又愧地退下。
赵顼走到殿后,问:“母后,儿臣处理得如何?”
“还好。”高滔滔啼笑皆非,她在想另外一个人,难怪两人如此合拍,她非是穿越者,否则一定会想到一词,闷骚!
姑父对自己说出那个隐秘,不是给自己把柄,实际是让自己以后劝丈夫或者儿子放心大胆用好郑朗。
郑朗一个德性,一个劲地将政敌往中书塞。
自己与儿子就这么小气么?
但郑朗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史上王安石与赵顼的关系,有人说亲密无间,有人说赵顼一直提防着王安石。皆是笼统的说法,两者皆有。史上赵顼迫于国家危机,对王安石是很信任,采纳了王安石种种治国政策,甚至结为师友关系,单谥一个文字也能证明这一点。
但史上宋朝危机有多重?
大多数史实让某些文人一次次抹杀,难以考证了,还有只言片语文字记载残留下来,比如司马光的进谏,地方官员为了维护财政,多向大户借债。这也是必然的,有银行,却因为郑朗制订的规矩,不敢滥印交子,再说,一半私人股户也不可能让朝廷滥印交子,使银行信誉倒塌。又没有国债券这玩意儿,只能透支未来税务,或者强行借钱。
借了多少,依然很模糊,只知道治平二年时的支出是收入两倍,仅这一年就亏空了一亿多。相信亏空的总数字未必比这一世少多少。
王安石有没有偿还所有欠负,补纳百姓的透支,同样不得而知,不可能留下这个美化王安石记载的。但相信必然偿还大部分。
如此危机下,既奉为帝师,应当给予无限的信任,然而赵顼一边重用王安石,所世无比,一边又将司马光、富弼、文彦博等元勋大臣安排在对垒的位置上,以便达到“异论相搅,即各不敢为非”。
随后王安石两次罢相,与赵顼无关,但第二次罢相后,在王安石经营下,大约欠负问题解决,国家财政又没有多大危机,甚至出现盈余,这也是必然的,王安石只要将朝廷支出控制在一亿三千万以下,史上又将收入维持在一亿六千万到一亿八千万之间,不可能象自己这样将所有欠负与透支一一偿还,甚至还略付一些利息,以安人心,更不会拿出五千万缗钱来裁兵,那么偿还起来会很快。
于是赵顼便没有再召王安石了。
这才是赵顼与王安石在史上关系的真相。
也许自己好一点,至少现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千万不能将赵顼当成赵祯,尽管赵顼在自己教导下,处处学着做赵祯。
再说,每一个人都自己想法的,例如自己几个学生,虽劝一劝,也在慢慢改变,但自己能要求王安石与司马光,和自己想法一样吗?那是不可能的。赵顼同样如此。
共患难可以,同富贵更难,到时候自己位高权重,若是有人挑唆,性质又会是两样。
高滔滔认为郑朗有点“闷骚”,这不要紧,尽量不要让这母子二人产生疑心,至少在国家许多弊端真正解决之前,改革未稳定之前,郑朗不想出意外,非是为了权利,而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赵祯临终前的嘱咐。
当然,这一路行来有多难,难得让他数次喊累了……
长亭外,郑朗正在送一人离别。
曾布。
宋史赵顼朝奸臣传有蔡确、邢恕、吕惠卿、曾布、安惇、章惇,安惇和邢恕确实差了一些,但两人现在没任何影响,若郑朗有心,他们就自动会消失了。郑朗最提防的乃是吕惠卿,有才能,可此人野心太大了。对蔡确未置与否,看法有好的有坏的。然而最欣赏的就是曾布与章惇这两个奸臣。就算是奸臣,他们也是真小人。
特别是这个曾布,颇有才干,并且很坚持原则,一生也没有做过类似吕惠卿那种背后捅刀子,或者三面两刀的不好行为。经过一些人的篡改,将曾布列于奸臣传,的确过了,梁启超曾说过,“荆公之冤,数百年来为之昭雪者,尚书数十人,而子宣之冤,乃万古如长夜,吾安得不表而出之。”郑朗很赞同。
而且相对于章吕二人,曾布并没有那么激进,曾一度反对王安石的市易。结果不用说了,市易法惹了一大堆麻烦,收益还很小,甚至将商税、利息与其他收入算进去,实际乃是严重亏又找骂的买卖。
嘉佑二年,曾布与其兄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一道考中进士,于地方上担任多年地方官员,因政绩让韩维聘为开封府检校库监库,又经韩维与王安石推荐,上书言政,提出为政之本,厉风俗,择人才,并且提出八大要务,劝农桑、理财赋、兴学校、审选举、责吏课、叙宗室、修武备、制远人。赵顼看完,十分欣赏,亲自召见曾布,授其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判司农寺。
然后郑朗又将他召见,两人语久,让郑朗再次推荐,进入三司担任条例司使,官升象坐火箭一样,快得让他人瞩目。
看着野外,郑朗说道:“春天不久就要回归了。”
“芳草菲菲,最是可爱之时。”
“溪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绿杨堤下路。早晚溪边去。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郑朗忽然吟哦道。
曾布一听,差点跄倒。
“子宣,你想做一个清官,也没有必要非要妻离子散,我家娘子听到你娘子的曲曲新词后,十分仰慕,却没有想到子宣却将她一直留在老家。夫子说,修身齐家治国。不过算我多言了。”
郑朗说的是曾布妻子魏玩,朱熹曾说:“本朝能词妇人,惟有魏夫人、李清照二人而已。”这个魏夫人就是指曾布的妻子魏能。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自从曾布为官后,一直将这个女子留在江西老家。以致这个小才女写了许多语言清丽的愁思小令。当然这个不重要,除非苏东坡那些作品,否则魏能这些小词远没有郑朗所批的每一次朱笔来得更重要。
然后看着远方,说道:“没有想到又冒出这么多新房舍。”
曾布再次愕然。
宋朝人口增加速度之快,也让士大夫们瞠目结舌。本来就很快了,郑朗出现,一次次惠民之举,更增加了这个速度。很早,江东圩提前开发,杭州平安监的出现,实际已经在推动着这个速度增加。南方大开发,更是将人口增加的速度推向极致。两广还没有两百万户,仅有一百八十万户,可从原来的小户,十几年下来,全部变成大户。福建路与江南西路本来人口抽出来一部分,十几年下来,又再次稠密。商业的发展,人口的迅速增加,导致城市规模也在飞快地扩大。不仅是京城,其他各处皆是如此。这两年的休养生息,又再次使人口增加速度提了上去。
这一切,与郑朗不无关系。
郑朗看曾布的表情,知道他误会,又说道:“我自来京城后,几乎两点一线,朝堂,家,几乎未出城了。”
“郑公,属下万分敬重也。”
“不用,是我份内的事,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顾你再三劝说,非要送你到长亭吗?”
“属下不知。”
“你此行颇有些麻烦,你升迁的速度快,资历有些浅,虽我用人看才能用人,可外面人不会这样想,送一送,增加你此行声势。”
“郑公,属下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就是主持河东酒务的投名状事宜,这次投名状钱帛数量大,会产生很多猫腻,还有西域来人了,如何分配,以及如何劝说百姓种植葡萄,都需要一名干吏呆在下面。
于是郑朗挑了曾布到河东亲自主持。
长亭快要到了,郑朗停了下来,眼中出现一丝犹豫。
曾布问道:“郑公,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子宣,你在地方上为官多年,可曾听说过铲佃?”
“郑公,这个真的不能碰。”即便是曾布,听到这一词后,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
第八百六十一章 梦中的美景
“坐。”郑朗来到长亭里,拍了拍栏杆说道。
长亭里有人送别,一人眼尖,忽然叫道:“郑公。”
“你们聊,我与曾子宣说几句话。”郑朗道。
还聊什么,一个个全部用敬仰的眼光看着郑朗与曾布。曾布与郑朗没有在意,郑朗又说道:“我那有胆量碰这个铲佃?”
“就是,就是。”曾布紧张地抚胸。
对于这个弊端,郑朗前世写架空时,绝对不会写的,好象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去写,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而且问题很严重。
说铲佃必须知道两个名词,永佃权与永佃制。
唐朝是部曲庄户制度,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有轻微人身自由的佃农,再者就是中小农,中小农是唐朝征税重点所在。但唐朝总的政策乃是禁止人口流动。到了宋朝,边远南方蛮人地区仍然存在野蛮落后的部曲制度,中原与东南,甚至经济发达的成都府路、河北河东陕西,部曲制皆消失了。不仅宋朝是重视内治,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同时宋朝不再禁止百姓流动,也使得唐朝部曲制无法存在。
因此一种暂新的制度出现,那就是永佃制。地主拥有耕地的土地所有权,但大地主们不可能有能力将它们全部自己耕种的,必须租种给佃户,佃户与主户签订租约,交纳一定的钱或物,主户只有到时收租之权,佃农却拥有永久性耕种地主土地的权利,俺养鸡种稻种豆,与地主无关,甚至佃农从理论上来说,还拥有退佃权,如郑朗开发南方,俺想过好日子去了,不租种你的地,主户无权阻拦,这是宋朝统治者潜意识里对弱势群体的一种保护。当然,这是一种理论,若没有官府配合,实行退佃会十分困难的,弄不好就吃了官司。另外还拥有转租与典卖佃权,地主也不能干涉,前提是不能影响地主收租子,否则又要吃官司。
其次就是永佃权,作为弱势群体,理论上制度是站在他们这边说话的,有很大的自由操作空间,并且只要按时交租,可以无限期地耕种所租土地。即便地主的土地所有权发生变化,佃农的耕作权仍不受影响,比如丙租了甲方的耕地,甲方将地卖给乙方,丙方与甲方的租约仍然生效,乙方无权取缔丙方的租约。相反,丙方遇到一些情况,如逃荒,如朝廷开发需要适度的移民,或者有更好的出路,可以随时退佃。
应当来说,它是封建社会一大进步,具体地要感谢赵匡义,非是赵匡胤,赵匡义重视内治,又不象赵匡胤时要赏赐安抚大量功臣,在他的治理下,永佃制与永佃权渐渐完善。
这里主户,不仅有各个地主,还有朝廷,例如朝廷的官田、学田、职田、弓箭手田、营田、牧监等。
田地形式也多种多样,第一种仍是主要耕地,包括稻田麦田,还包括各种茶叶果树的“山”,非主流粮食的杂“地”,山坡上的“山地”。第二种是近海的一些被豪强占有的渔场。第三种是生长莲藕、菱芡、茭草、芦苇的“苔地”、“茭葑地”、“茭荡”、“沙田芦场”等等。第四种是各类草茨地、柴田、竹林。第五种是菜圃、桑地,这类地租最高。第六种是国有或者私有的房舍、房基。特别是第六种,朝廷每年得房廨钱最少有一百多万缗,多时能达到四百万缗。很可观的一笔收入。
宋朝开国之初,人口并不多,宋太祖时才三百万户,太宗时发展到四百多万户,宋真宗末年变成八百多万户,宋仁宗时,一千多万户。因此主户对佃农相对而言,比较客气,甚至有的佃农对主户不尊重,霸田拖租,宋朝于是不得不立法,对主户进行一些保护。那是宋初,当宋朝达到一千多万户时,性质颠倒过来。
第二就是豪强的大肆兼并,导致中小农数量减小,佃农增加。甲佃农不愿意租,还有乙佃农,主户渐渐变得苛薄。越是人口拥挤的地区,例如两浙,江东江西,京东,福建,这种现象越重。但仍然有一些地广人稀的地区,地主为了保障土地收益,一度强迫佃农结成永佃关系。还有的自耕农迫于家中的紧急情况,需要钱帛,或者迫于酷吏压迫,能主动将耕地出卖,然后再与买主结成永佃关系。
佃农只承担力役劳役杂税,不承担赋役,不过越往后发展越乱,佃农去了赋役,主户也不想交赋役,于是直接隐田。没田了,那么租子就白得了。还有极少数人通过层层拍卖佃权,产生一田多主,将自己从一二三等户化成四五等户。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少,往往弄不好,得不偿失,能惹出一大堆官司。
最大的弊端非是一地多主,而是这个铲佃。
理论上佃权是在佃农手中,然而主户利用手中的权势,用种种残暴手段剥夺佃农的佃种权。或者迫使佃农离开,另与新佃订定租约。或者迫使旧佃束手就范,修改原来的租约,增加租粮租钱。是谓铲佃或者为夺佃。
史上苏东坡就曾在杭州提出铲夺的方法,迫使佃农更加勤快的浚治西湖,以免茭葑闭塞。西湖是治好了,也美化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但租种官府葑田茭地的百姓生活却更苦了。还有一种情况,一些乡里的无赖,向主户允许以更高价承租,主户相信他们的话,将旧佃户尽去。结果这些人又不付约,导致主户田地荒芜。然后迫使主户以低价将佃权出售出来,无赖转佃给其他佃农。往往又引起一大堆官司。
还算是好的。
其实铲佃的背后,发生着许多悲惨的故事。
郑朗所带来的不仅是人口更加飞速的增涨,还有查隐田,主户隐田查出来了,要交地的赋税,以前的佃约租子轻,不划算,于是大肆铲佃,强迫佃农重新加租。
比如江南东路与两浙北路,一些上田原来租子只有三到五斗,这是能承受的,但渐渐增加,有的上田能涨到二石。即便是圩田,一亩地产量精耕细作,如今高产两季合在一起,也不过五石多。佃农不交赋税,可要承担少量的力役,以及杂税,再加上农耕成本,风调雨顺尚得过,一遇灾年,顷刻间家破人亡。
或者取消佃权,成为逃户,宋朝流民很多,可流民又流到哪里,天下乌鸦一般黑,或者逃到地广人稀的地区,这些地区耕种收获不大,再者,搬一次家,就要添置大量的生产与生活工具,那怕搭一个茅草棚子多少还需要一些钱帛吧。因此在勉强能维护生活的情况下,多数佃农只好过着黑暗的生活。
永佃权的破坏,铲佃的兴起,造就一大批真正赤贫的七八九等户产生。
不但是主户参与的,一些地方酷吏也参与了,有的酷吏直接赤裸裸地要求佃农加租,并且公开说,若不愿意,让人铲佃。范纯仁这两年主持监察司,处理类似的情况,共达一百多起。他是好心,可是周边地区全部加租,官田若不加租,不但影响不好,争的人多,往往又让一些地痞无赖占去佃权,或者被小吏变相占去佃权,谋取典佃权钱帛赚其差价。一度让范纯仁很苦逼,郑朗解了围,派人调查一番,适度地根据情况调整了租赁,没有办法,朝廷想惠政,可是好处未必能让百姓所得,所得依然还是地方上的豪强。但加租后,同样也有一些不好的影响。
总之,铲佃的出现,带来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不过若碰的话,那将是比清查隐田,甚至比强行推广理论中的方田均税法都是更大的马蜂窝。
最明智的做法,对此事装聋作哑!
郑朗说道:“子宣,我朝两税可重乎?赋税可重乎?”
朝廷有多少耕地不管,那怕二十亿亩地,没有计入户册征不到税,都不能计算进去的。能计算的仅是户册上这五亿亩耕地,这中间包括一些免赋户与朝廷的各类官田职田学田,真正能征赋的只有四亿亩。不过两税收入也不过四千六百万不足,有钱粮帛草以及各种特产,草竹木柴比粮食便宜,布帛与一些金属或者其他特产又比粮食贵。其实这个数字只有六百多文,不足一缗。也就是化为钱,一亩地两税仅需交纳七十几文钱,相当于当地米价的二斗,麦价的三斗,粟价的五斗。就是七十文还包括了各种杂税,以及计入两税之中,但在粮食生产之外的税务,比如一些茶果瓜蔬的种植,一些作坊的杂税等等。
整个宋朝粮食产量,因郑朗推动,种籽的进化,大牲畜渐多,等等,从两石多点发展到现在,变成两石半多一点。理论上宋朝仍然执行着十征一,最多九征一的比例征收两税。
朝廷制度也颇人性化,比如产量低的地区,一亩仅征零点几斗,北方仅一斗,一斗多点,南方最高不过三五斗,圩田高不过六七斗。就是这个七斗圩田,而圩田产量渐渐超过了五石。比例仅是八比一。不算很重的。
不能当真,到了下面各种附加税累积起来,就不是十比一了,会变成四比一,三比一。
其实郑朗也在整治。
怕麻烦,做法很隐晦,特别是那个财务报表,各州各县各种财务收入罗列得十分清楚,若没有特殊情况或者天灾人祸,各种税务下降,肯定不对的,未必是多爱民,而是不作为,税少了不是贫困百姓税务减少,而是大户没有交纳。
对于那些特别恶劣减少的州县,派一些人下去查一查,确认了,官途也到头了。
还有一种情况,没有特殊情况,税务猛然增加,郑朗同样不喜,也派人查一查,进行处罚。非是中庸做法,让官员自己琢磨,不能苛民,也不能不作为。自己儿将税务轻重给把握好。
又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对贫困百姓加税,对豪强减税。这个报表上看不出来,可问题也不大,每次夏秋征税之前,用报纸的渠道,又于各州县镇张贴税务征收数量告示,严重超标者,监察司官员接到举报,下去盘查,核实后严惩不怠。
一点一滴地给百姓更多生机。
还有许多不好的情况,可作为朝廷,能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很不错了。郑朗倒不想征这个两税,但可能吗?
曾布说道:“郑公,属下依然认为铲佃不可碰。”
铲佃与朝廷关系不大,多是豪强的贪婪导致。可一碰,打击面太大了,引起骚动的后果无法承担。
“碰也可以碰的,比如朝廷进行一些诱导,使兼并现象得以减轻,两税逐步减轻,让百姓耕种有所收获,就不会出售耕地逃避赋税,还有对道德的宣传,也可以强行规订各地区的最高租赁。不过就是后者,也会引起一些麻烦。”
“是啊,本来清查隐田就带来了许多争议声。”
“有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两广开发时,福建路与江南西路租赁有什么变化?”
“郑公想开发夔峡四路?”
“不大可能了,当初发生太多的故事,当初没有一鼓作气将夔峡四路拿下来,现在欠负如此之重,那有可能拿下夔峡四路?仅多在中书里根据情况做一些微调……我是说的另一个办法。不急。再说,三年三次改革,天下汹汹,我也想安静一段时间。就是改,也是微调,不可能再让天下掀起喧哗。”
“什么办法?”
“还没有到时机,现在我仅是一个想法,但无论是什么办法,必须以中原为重。”
“中的也,京畿稳,天下稳,京畿弱,天下弱。”
“子宣,你说夫子所说的天下大同,会不会出现?”
曾布苦笑道:“郑公,你不是在儒学里说过吗,那是最终目标,但仅是一个目标。说良心话,若是将欠负问题解决,即便是现在,在历朝历代的历史上,也算是政治清明了。”
“也是,这里我写了一些东西,是我的想法,你拿去看一看。”郑朗说着,递出一份策子,又道:“到了河东后,顺便替我留心一下。”
曾布打开一看,古怪地看着郑朗,说道:“它与铲佃有什么联系?而且会有,有争议的。”
“铲佃现象越重,此法实施的机会越大,一增厚中原力量,二改善边境经济。我朝比契丹与西夏富裕,两国多有汉民,为何没有吸引力?边境百姓生活太贫苦了。具体的用意,有很多,你一路好好想一想,若有什么好的想法,回京后,也能与我交流交流。”
“算是郑公对我的考验?”
“那是考验?我自从政以来,就没有认为以一人之力,能治理一州一县,更不要说一个国家,因此多重大家的意见,群策群力,才能使政务更接近完美。但子宣到了河东后,切记一点,葡萄从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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