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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5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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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皆善意的一笑,若按郑朗的算法,朝廷是赚的,一斗粮食能赚到十五文以上。不过若风调雨顺了,粮价跌到以前,不但亏,而且会亏得很厉害。郑朗又道:“明知是风险,朝廷终不是做生意的商人,是人为本,爱人爱百姓。因此所售粮食款项不能动,特别是夏收到来时,南方也种植着麦子,南方人多不爱吃,将它们全部收购上来。毕竟相比于米,麦子更便宜。以免旱灾会延续,只要朝廷始终保持着大量储粮,粮价纵使还会涨,也不会涨到皇祐时的巅峰,留守的百姓同样有了一份生机。”
又扭过头来问王韶:“子纯,秦州有多少备粮?”
“郑公,不多了,大约仅有六万石,然秦州也有灾情,若不是数战有所掳获,早就无法维持秦州军民用粮。若朝廷增兵,必须还得运一批粮食过去。”王韶道。
“可以,反正陕西灾情严重,流民甚多,你立回秦州后,打开粮仓,平价供应或者救济秦州百姓,秦州稳则河熙稳,河熙稳则湟州可图,然后再组织一些灾民修一些小船,朝廷会拨十五石粮食去秦州。”
拨十五万石粮食去秦州,最少损耗两百万石粮食,不过反正权当是救济百姓的,也不管了。
这时,关丹道打通,就得利了,正好丹水储备着大批粮食,就算没有,夏收到来,南方多种冬麦,也可以将粮食运向丹水,自关丹道运到长安城,这是乐观的地方,还有悲观的地方,再从渭水运到陈仓,陈仓过后,渭水变得很浅,不得不从小船翻向秦州,再从陆地运向通渭城熙州河州,一路损耗不可想象。
不过当成救济灾民的,这些人力成本就不能计算了。
就是战争,也充满了人文精神。
郑朗又道:“陛下,再说景思立,虽有些急进,导致踏白城之败,刘平昔日同样是急进,导致三川口之败,然仁宗不责,由是前线将士愿意为仁宗死战也。再说前朝,孟明两败于晋,秦重用之,最终大败晋国,由是开始茁壮。薛讷两败于契丹,以布衣去青海,由是唐朝与吐蕃扭败为胜。且踏白城一战,非是景思立之失,有数次胜机,乃是李楶与韩存宝两次逃跑所为。子纯,你向陛下分析真实的踏白城一役情况。”
景思立数次立下大功,朝廷准备封赏他为忠州防御使,听到景思立的人头成为吐蕃扬威西域工具后,立下诏书,以轻敌致败,不复赠官。赵顼做法多少寒了将士的心。与刘平相比,景思立乃是战死,而不是被俘,刘平全军覆没,因为景思立英勇杀敌,至少三分之二的宋军得以逃回河州城。赵祯能封刘平王珪,赵顼更应封景思立。
“喏。”王韶开始分析踏白城之战每一个动向,李楶那边还隐瞒着,不过特务营的情报早就准确带回朝廷,两相对比,王韶对前线失败因素十分清楚。虽景思立轻进,虽以一对四五,但还是有两次大捷机会的,第一次乃是傍晚时分,若是李楶顶住后方吐蕃伏兵冲下来,在宋军反复冲击下,鬼章必败。第二次景思立英勇狙退吐蕃追兵,若李楶与韩存宝不逃,听从景思谊的话,从山坡上冲下来,又会大捷。就是这样,景思立率领着一百余宋军,与几万吐蕃军队激战,全军覆没,让宋朝大部得以逃回,其惨烈可比杨业之死。有过,至少对国家忠诚与顽强,不可忽视。
赵顼说道:“让朕再想一想吧。”
其实还是那颗人头。
人头追回来了,赵顼的气也就下去了,郑朗没有再作声。
会散,郑朗又与王韶语久,得委婉地说出一些原因,我下去不是为了抢功劳,省得王韶不快。然后王韶与李宪飞快地驰向秦州。
郑朗没有立即离开京师。
还有一些事没有布置妥当,再说增加了西伐兵力,要准备大量粮食与武器。最后就是调兵,这次调兵有五千兵士出忽所有人意料,乃是河东与河北的乡兵。
郑朗是为未来打算的,童贯改于契丹,一是面对的是乃是契丹名将耶律大石,这个人的军事水平有可能还在王韶之上,几乎能与岳飞班超相当,肯定不是童贯所能敌的,那怕他军中有种世道与万人敌杨可适。二是契丹乃是哀兵,宋军乃是“不义之兵”。三就是河东河北军不可用,不得不带着疲军之师的西军来收复幽云十六州。
为什么北军不可用?不要说禁军,禁军依然出自京师附近,驻扎在京城的禁军轮流守边,轮守西方也轮守北方。弱的非是禁军,乃是乡兵,西军强大就强大在有许多英勇善战的乡兵与蕃兵。河北与河东虽有什么壮丁与弓箭手,久不战,平时练武艺有什么用,当真练出降龙十八掌?于河北战斗,不能用熟悉当地地形气候的河北兵种,反用了对河北陌生的西军,会有什么结果?
因此抽调了一批河北河东乡兵,让他们熟悉战斗。这次考虑到费用问题,抽得少,一旦伐夏战斗开始,会抽调更多,并且皆是二十岁左右的兵士。那么就是到了女真南侵之时,他们有的人还不满六十岁。不仅是他们本人,在他们带动下,会有更多的乡兵至少了解一些战斗时的情况。形式就会巅倒过来。
最好是有生之年,能看到朝廷将幽云十六州收下来,那么更需要对河北河东乡兵进行实战磨练。
就象下棋一样,细节变化上郑朗不及王韶远矣,但大局观上,即便王韶与章楶合在一起,也不及郑朗,有先手,有后手,有备手。又再次诏书章楶回来,将他准备调向西北。还有刘昌祚、郭成等名将,陆续向西北调送。
不但将士,还有军械监所制作的所有火炮,一起发向秦州。兵将虽不多,却是宋朝最强大的一次西征。目标是积石军、湟州、西宁军、廓州!
第八百八十二章 高原雄风(四)
单看史上的宋朝,经营河湟似乎是一条失败的举措,未对西夏形成包围圈,未利用河湟牧业形成一支强大的骑兵。相反,因为河湟反反复复,牵制了大量宋军。
因此有后人居然脑残地攻击王安石与王韶。
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实际伐夏时,西路大军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因为高遵裕与李宪的能力,还有种谔的私心,未让这个作用发挥出来。保守派的推翻一切,使朝廷对河湟或得或失,连政策都反复曲解了,况且骑兵。董毡阿里骨一直占据着湟州,小阴刀子使个不停,由是河湟反反复复。
故郑朗此次西上,正是为了一举夺下整个河湟,彻底将这个后患解除。还有,他还能执政好几年,这几年,民族问题能在他手上解决一部分,消除双方的隔阂,进一步使这里统治加强。若以后能顺利拿下西夏,没有西夏掣肘,河湟也就彻底归服了。
郑朗在调兵遣将,筹备物资武器粮食,王韶迅速西上,发生得很快,时间一久,有的人“反应”过来,高遵裕久围,不见音信,边境又奏木征与鬼章两路大军转入岷州,吴充进言请弃岷州。岷州一弃,洮州必失,朝廷打算开拓的川陕道西路也别想修筑了。不能怪吴充,苟和乃是士大夫的主流,并且他们对军事不懂,作为西府首相,不得不发言表态,因此说了这句奇怪的话。
但吴充的发言,导致许多大臣纷纷上书,反对经营河湟,更反对郑朗亲自下去。不过赵顼与王安石头脑很清醒,只是赵顼听闻王韶率所带回京的五百轻骑,迅速由秦州入熙州,担心王韶轻易。
王安石说道:“王韶此行不为轻易,西贼在马衔山外,木征在宁河寨(香子城)左右,韶日行秦熙境内,若贼入,必有烽火斥候,安能近韶?若防刺客之类,即五百人不为少。况又沿路城寨所收兵五六千人,何所惧而不进?”
郑朗南下时,仅有一百蕃骑作为侍卫,况且王韶有五百轻骑。郑朗所以出事,非是一百蕃骑不够,而是他轻进了,仅率着四名蕃骑,所以才出事的。否则不要多,带三十四名蕃骑,谁敢对郑朗下手?
兵贵神速,此战关健就是快。
王韶还听到一件消息,西夏派七千人伏于马衔山后,大军遥指结河川(结河堡东面的小河,亦指小河两边的川地),又与结河川额勒锦与布沁巴勒等部族眉来眼去,再往北去熙河两州交界的地方,马衔山以南是早就投降西夏的剡毛、鬼驴、耳金、星罗述等族,首领药熟还领着一个西夏的官职在身。西夏未必对吐蕃安着好心,但也不得不防他们两国联手。
因此,王韶西上后速度很快。
想法是不错的,郑朗看着情报略有些发痴。
若不是自己,这有可能是王韶最后的光芒了。
就在朝堂纷纷扬扬之时,岷州终于传来好消息。三族数千兵马围困岷州,岷州城兵力少,有人议请高遵裕退于临江寨自保。高遵裕道:“敢议此者斩!”
贼复围重,数攻不下,士气渐渐低落,此时岷州城中有一员大将,包顺,也就是俞龙珂,自请领百余蕃骑出城应战。高遵裕还不知道景思立失败的消息,并且以前多次以少胜多,因此答应下来。
包顺开城门与贼交战,纵横驰骋,如若无人之境,高遵裕一看机会议来了,郑朗对他不是很看重的,不过至少比李楶与韩存宝同志哥强,立即打开南门,亲率城中兵士,鼓噪而出,与包顺合击三族羌贼。城外数千羌兵,城内仅有数百守兵,再次以一击十,大败羌兵。不过追击那是不可能的,兵太少了,防止前面在追后面被羌人里应外合将岷州城拿下,那就不是大胜而是大败。
这时高遵裕做了一件让郑朗十分赞赏的事。
岷州兵力少,无法尽捕三族贼与温遵,三族叛变,唯独龙族首领龙氏寔破宋军和尔川砦,杀死几十名宋军,于是尽出岷州城中缣帛,以二十缣买一龙氏族人首级,缣比绢略便宜一点,多用来书写或者当钱帛交易,二十匹缣要岷州相当于二十五贯钱左右,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看到城中仅几百宋军,将三族杀得落花流水,其他诸族不再畏惧,个个落井下石,斩捕龙氏。没有几天,龙氏在诸族围剿下,全族男女老幼几乎被杀尽。
这个方法太凶残了。
况且宋朝主力军还未到呢,温遵率其徒归顺。这时候诏书才到达岷州,毕竟高遵裕身份不同,高滔滔很是担心,强行让赵顼下诏退保临江寨。当然,岷州之围轻松化解,高遵裕立功,高滔滔自然很开心了。
景思立之败,让许多人找到反对的理由,随着高遵裕的捷报传出,吴充等人全部哑口无言。
至少证明了一点,吐蕃人与羌人没有那么强大,而宋军也没有那么弱小。几千羌兵居然败于几百宋兵之手,再加上一点儿缣帛,便让一族灭。
别要说二十缣帛,就是三十缣帛也划算的,比如西夏,人口也不三百几十万人,用钱买得下来么。若用钱能买下来,朝廷花一亿缗钱买下整个西夏,不要太划算。
郑朗欣赏的不仅是用缣变通买龙族人的脑袋,而是高遵裕此举暗含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激昂之意。
岷州之围化解,新的考验又到了,后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宋朝就是什么样子,高层的人贪生怕死,只知道用钱买外交,真正大灾难到来,一个朋友看不到,相反的,打主意的人一个个接踵而至。
交趾听闻宋朝大灾,在谅山不老实。但也让郑朗打怕了,暂时只敢做一些小动作,不象史上那样欲所欲为。倒是契丹人无所顾忌,贺正使者回,四月,正式派使者,林牙萧禧致书,要求谈两国边境的事。
萧禧未入宋之前,许多大臣以为又要求关南地,用此勒索宋朝。王安石道:“敌情难知,然契丹当真如此,也没有办法,不过未必如此。他们以我朝用兵于他夷,或渐见轻侮,故生事遣使,示存旧态。既示存旧态,必不敢段非理干求,他们同样也怕激怒我朝,别忘记了,不战契丹一年可以五十万,一战契丹什么也不会得到。契丹穷困,不得不思也。”
郑朗粗暴地说道:“他们不敢求关南地,关南地仁宗时盟约清楚标明,有白沟标分,若求,不过勒索河东一些纠纷的疆域。求关南,耶律乙辛不敢!”
两国边界太行山以东便是白沟,也就是拒马河。白沟以北,契丹驻扎着少量兵营哨所,以南是杨六郎的绿色长城,这条疆域线太明显了,契丹不好狡赖,若狡赖只能推翻庆历时的新盟约,可能宋朝会屈辱的答应,可能宋朝不会答应。不答应,两国就会兵戎相见。关健这次勒索耶律洪基没有怎么表态,多是耶律乙辛想利用宋朝分兵河湟与特大灾害,来捡一个便宜,向国人树功。一旦两国闹翻,所引起的后果,非是耶律乙辛所能承担的。
因此扯皮的只有在河东,澶渊之盟时,两国主动撤出数里或者数十里的地盘,让它成为闲田,也就是作为缓冲区,严令两国军民不得耕种伐木狩猎与捕渔。
当时两国都抱着好心与诚意,不过时间一长,事儿多了,久不打仗,百姓不惧怕了,白沟里开始有百姓捕渔,不仅有契丹人捕渔,也有宋人捕渔。至于河东那边更乱,开垦的,放牧的,伐木的,忙得不亦乐乎。往往引起无数的纠纷,不要以为宋人象金大侠里所写的那样懦弱,相反,边区百姓同样十分凶悍,能到闲田找生活的那一个没有门路背景,因此冲突起来,两国百姓多捋膊上阵,谁怕谁啊。
对此,两国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闲田上怎么闹没有事,别要跑到对方国境线里闹事,那么就会杀无赦。
郑朗所指的就是这些闲田。
并没有多大的地方,也不算少,有人攻击王安石卖国家三百里地,是指总周长,纵深度最宽所在不过几十里,最窄处不过一两里,但周长是有三百里。面积有近千平方公里,虽说一半按理说是契丹的,另外一半严格说是宋朝的。两个“祖宗”善意作为缓冲地,现在契丹讨要回去,换那一个做皇帝也不大乐意。看看朝廷为了麟州屈野河西那几十里地与西夏争的。
能不能接受,大家在考虑当中,况且也未必如郑朗所说的那样。
萧禧带着国书来到崇政殿,献上国书,书曰:爰自累朝而下,讲好以来,互守成规,务敦夙契。虽境分二国,克保於驩和;而义若一家,共思於悠永。事如闻於违越,理惟至於敷陈。其蔚、应、朔三州土田一带疆里,祗自早岁曾遣使人止於旧封,俾安铺舍,庶南北永标於定限,往来悉绝於奸徒。洎览举申,辄有侵扰,於全属当朝地分,或营修戍垒,或存止居民,皆是守边之冗员,不顾睦邻之大体,妄图功赏,深越封陲。今属省巡,遂令案视,备究端实,谅难寝停。至於缕细之缘由,分白之事理,已具闻达,尽合拆移,既未见从,故宜伸报。爰驰介驭,特致柔缄,远亮周隆,幸希详审。据侵入当界地里所起铺形之处,合差官员同共检照,早令毁撤,却於久来元定界至再安置外,其余边境更有生创事端,委差去使臣到日,一就理会。如此,则岂惟疆埸之内不见侵踰,兼於信誓之间且无违爽,兹实便稳,颛俟准依。
果如郑朗所料。
这一回皆知道怎么做了,宋朝不象史上那么慌乱,从容地派出刘忱与吕大忠,写意万分的,一路漫步地,去契丹与契丹会谈。然后与契丹使者团大吵,这个山那个岭的一个个争执。
这时候宋朝大臣们吵架功夫一个个贼厉害。
契丹诸多使者吵得头晕脑胀,最后武断地说:“以分水岭为线!”
刘吕二人一听来火了,干嘛凭什么皆是你们契丹人说了算,无外乎两条出路,要么开打,俺们宋朝应着,是胜是负不得而知,但你们契丹是休想以后要一文钱岁币。要么拿出一份诚意出来。
打就打,怕谁,契丹人也不让了,不过有人要打,有人就拉架,咱别激动行么,两国分界地方不明,确实每年产生许多纠纷。坐下来喝喝茶,好好谈。
于是再谈再争。
吵到最后大家一些崩溃,吕大忠问了一句,哥们,那个分水线在哪儿?
几乎所有契丹人一起要晕倒,干嘛你连分水岭在哪儿都不清楚,还能与我们吵几天啊。哥,你太牛了。一起要吐血,郁闷之后还得要谈判,于是耐心地解释何谓分水岭,蔚应朔三州与宋境的分水岭在哪儿。但让刘吕二人再一扯,又扯远了,结果弄到最后连契丹人也说不清楚,粗暴地说何谓分岭,以地上土陇为界。刘吕二又说道,岭上无土陇怎么算。
得,是没有办法与这两个棒槌说清楚,契丹君臣十分懊丧地将二人送回去,再派使者前去宋朝威胁。
实际这个分水岭契丹人确实也没有说清楚,大致范围便是蔚州地区以秦王台与古长城为界,契丹称为分水岭,能侵地七里(指纵深)。朔州地区以黄嵬大山北脚为界,契丹称为黄嵬大山分水界,可争地三十里。武州以烽火铺为界,契丹称为瓦窑坞分水界,所争地十里。应州以长连城为界,契丹称为水峪内分水岭。
分山岭非是后世那个分水岭,宋朝也有这种说法,吕刘二人也清楚,并且上面所说的是两国最终搭成的协议,起初契丹要求更过份。第一个刘吕二人不能答应,第二也是为了拖时间,于是装傻卖疯,将契丹气得七昏八素。
两人回来。
没有谈成功,契丹人要么就开打威胁,要么派人责问,但没有,又派使过来继续诞着脸皮子勒索。那时郑朗已经到了西北,听到后叹息一声,难怪赵顼临死前下遗诏,谁得幽云者谁可以封异姓王,除了朝中一些怂货,换谁看到契丹这种做法,也会义愤填膺。只可惜怂货太多了。
但没有办法,不要说宋朝,宋朝算是好的。
郑朗不说,去做,一点一滴地将血性从下层开始灌输,用报纸的宣传与舆论,用一次次胜利,来矫正这个民族对内凶残对外软弱的内敛现象。
扯皮开始。
郑朗给了定心丸,而且吕刘二人果断地说了一句开战,契丹有人拉场子,隐晦地也试探出契丹底线,再看到契丹的厚颜无耻,一个个心中有数,宋朝君臣心更安。不过也不想过于激怒契丹人,于是大家慢慢扯,慢慢拖。拖到郑朗回来,这件事还没有解决。
眼看郑朗要下去了,又发生一件事。
郑朗下去,将王安石扶正,国家财政仍是一个黑窟窿,况且灾害在继续,宰执中必须要有一个理财的高手坐镇。就在郑朗准备出发时,发生了一件郑朗根本想不到的事。
郑侠又上《流民图》。
画的乃是灾民惨相,然后说,去年大蝗,秋冬亢旱,麦苗焦枯,五种不入,群情惧死。方春斩伐,竭泽而渔,草木鱼鳖,亦莫生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灾害,乃是朝廷用了奸邪当道也。那人是奸邪未说了,又说大灾到来,朝廷粟每斗以数文收,出之四十文钱,麦是二十文收,出之七十文钱,米是四十文收,出之一百三十文钱(指朝廷于各地收购粮食的最低价,以及现在各地销售的最高价。这样算肯定是不对的,从收到入仓到管理再到各个灾区,中间产生多大的损耗,郑侠根本就不去管。若按他这个算法,这次朝廷发达了)。大灾来临,民质妻鬻子、斩桑坏舍、流离逃散、皇皇不给之状,朝廷居然忙于赚灾民粮钱盈利,自古以来未曾有过之举也。
最后奏到王安石手中时,王安石差一点让这个郑侠气得吐血。
又说,灾害连绵,时到四月,灾情越来越重,朝廷不思救济灾民,却张兵备马,以求黜武于边功,汉武在世,也不屑谋之。望朝廷铲奸邪,用忠良。
这时候朝廷正好得到西北的大捷。
王韶迅速到了熙州,熙州有兵六七千人,但连王安石都忘记了一件事,熙州还有各个归顺的吐蕃部族,包括俞龙珂部下,俞龙珂为朝廷在岷州拼命,他帐下能不听朝廷调动。还有另一个人,瞎药,也就是包约,踏白城一战,他身受重伤逃回河州城,没有几天就身亡。瞎药死了,他的部下本来就不服木征管辖,一听能不急?因此让王韶迅速敛得两万军队。
速度很快,先得闪电般的将两万军队纠集,直叩定羌寨,以王君万为先锋急驰结河川,扫荡结河川诸族,斩千余级,破额勒锦族,将西夏派兵的路线掐死。然后自结河堡渡过黄河,从北道来到踏白城。另外又分别将,进入南山,破布沁巴勒等重新倒戈的蕃族,斩首千余人。
也就是王韶将呆在河州的鬼章与呆在香子城的木征所有逃路活活堵上,来个一个全歼。鬼章十分狡猾,隐隐感到不妙,在王韶军队向踏实白城扑的时候,他从河州也开始徐徐撤退,准备撤到踏白城,进可攻,退可以从炳灵寺黄河桥撤到湟州。王韶从河州闾精谷出踏白城,突然杀出。兵力相等,王韶除部分留守结河堡与南山的兵士,还有一万多人,鬼章部下还有两万余人,比王韶多,但不会相差六千人。宋军当中有少量乃是正规军士,装备精良,不过余下的多是游兵散勇。鬼章手下也许武器落后,但皆是吐蕃劲旅,两相仿佛。若论条件,鬼章稍稍占优。胜与负就看双方指挥水平了。
两人皆是两国名将,于踏白城展开交战,没有象木征那样一战即溃。不过半天后,终于看出两人指挥上的差距,明明占据了优势,最终战局向宋朝扭转。看到吐蕃渐渐丧气,王韶一举大旗,将预备队果断地全部投放上去。吐蕃大溃。也就是所谓的吐蕃第一名将在王韶眼里什么也不是,可放着这样的一个名将不用,宁可屡屡受鬼章的窝囊气,也要拼命地对王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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