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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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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战鼓声声,曲乐阵阵,刚刚被人犹如提线木偶教了些动作的他竟是不由自主被排列整齐的队伍给裹挟着入了场。高堂中央那宽敞的空地上,此时挤了几十个人,因为人人都戴着同样的面具,他哪里分辨得清楚谁是谁,只能无奈地跟着前后左右动作。
然而,随着曲声越来越激昂,动作愈来愈激越有力,和自己记忆中那缓慢的兰陵王入阵曲完全不同,他只觉得自己就好似和谐乐谱中的不和谐音符,怎么跳怎么错,到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顾乐声随便挥舞着手中剑器。
可就因为这么不顾大局瞎来一气,他总算是渐渐静下心来,终于捕捉到了另外两个同样不和谐的人。
一个压根不管别人怎么跳,拿着剑器自顾自舞剑,把别人都挤到一边的,分明是严诩。另外一个被一众人簇拥在当中,举手投足懒洋洋仿佛在敷衍,时不时来一下挥剑动作的,不是晋王又是谁?
看到这一幕,被硬赶鸭子上架的他简直气急了。我饿着肚子舍命陪君子,你个主人竟然在那瞎敷衍?老子今生第一次跳舞啊,居然就糟蹋在这种地方了!
几乎就在越千秋这一闪念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好端端的这位晋王邀我跳舞干嘛?
既然起了疑心,他不禁把更多的精神放在了观察周围的其他人上,很快,他这些年锤炼得越来越明晰透彻的精神仿佛捕捉到了某种异物,下一刻,他只觉得尾椎骨一炸,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在众多剑器之中来回扫视,最终不知不觉定格在了这破阵曲众多舞者之中的一个人身上,又或者说,一柄剑器上。
哪怕利用眼角余光再次多看了几回,那剑器和别的仿佛没有别的不同,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和自己以及严诩,还有那位晋王一样,那个明明跳得非常娴熟,非常投入的舞者,却和这浩大激昂的舞曲格格不入。
尽管他对这个神经病似的晋王谈不上好感恶感,但今日众所周知他们这三位吴朝使节被邀请了赴宴,万一晋王出点什么问题,那就真的是糟糕了。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认为是严诩的那个人投去了一睹,却发现那个面具同样转向了自己,四目隔着面具对视,他就立刻明白了严诩的意思。
师父也发现不对劲了!
权衡着自己和那个可疑舞者的距离,越千秋再看看四周围那些碍事的家伙,他突然把心一横,干脆也不管这什么舞曲舞姿,野蛮地从那些跳得好好的人当中横冲直撞朝晋王凑了过去。果然,这个疑似高度近视的家伙竟仿佛丝毫没有反应,直到他近前一把摘下面具才惊觉。
“晋王殿下你都有这么多陪跳的了,还拉上根本一窍不通的我和师父干嘛?我不跳了!”越千秋状似气呼呼的,摘下面具掣在手中便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兰陵王破阵何等雄壮,这舞怎么看怎么装模作样,而且兰陵王入阵曲这名字也不好听,不如叫兰陵王破阵乐!”
这已经不叫强词夺理,简直是蛮不讲理了。可从今天一露面开始,就同样显得强横霸道的晋王,刚刚还在懒洋洋一挥剑器,可听到兰陵王破阵乐这六个字,他顿时眼睛一亮,竟是也不管四周围歌舞正酣,竟是抚掌大笑道:“好,好,破阵乐这三个字,确实比入阵曲好!”
一旁唯一坐在席上心不在焉一边喝闷酒一边观舞的越大老爷,听到这乱七八糟的对话,差点一口酒直接喷出来,继而连连咳嗽。
几乎就在他那剧烈的咳嗽响起的一刹那,他陡然听到一声轻响。如果是别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恐怕只以为是剑器无意中交击发出的声响,可他家里却毕竟有一尊煞星在!
他可以说是看着越影那个杀神武艺如何一日日精湛到神乎其技的!
越大老爷反应极快地抬起了头,就只见一道寒光朝着舞者当中的晋王激射了过去,而在晋王身边,赫然是刚刚正在和人家胡乱攀谈说话的越千秋!
当他看到越千秋毫不犹豫地闪身挡在晋王跟前,当寒光几乎到面前时,才一身厉喝抛出了手中面具,那剑器和面具交击之下,竟是化成碎片朝对方兜头扑下,可那疑似刺客的舞者却依旧不顾碎片激射满头满脸,擦出了道道伤口,不闪不避挺剑直刺时,他几乎觉得心蹦到了嗓子眼。
紧跟着,他又发现一条人影从一群舞者中中如同大鸟似的窜将出来,如同泰山压顶似的朝着越千秋和晋王扑了下去。他别的不成,武艺高低却还勉强看得出来,当觉察到那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手足不禁更是一片冰冷。
难道居然还有其他刺客?
可转瞬之间,他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敢在我眼皮底下行刺,反了你了,看招!”
眼见那凌空下击的人和越千秋配合默契,瞬间对刚刚那俶尔行刺的刺客形成合击之势,意识到那是严诩,越大老爷却半点都轻松不起来,整个人如同窒息了一般,眼睛只死死瞪着越千秋背后那个依旧戴着面具,看不出是何表情的晋王,仿佛对方下一刻就会翻脸偷袭。
就算越千秋和严诩挺身援助,可这个传闻中最是心狠手辣,心思莫测的家伙未必不会顺势把所有罪名都一股脑儿推到吴朝使臣身上……这妖孽做得出来!
即便是在这种突发行刺的当口,那数十名舞者竟是仍旧舞姿整齐,丝毫没有退避开去的意思,就连在越千秋和严诩以及那刺客周边的几个也是如此,劲气寒光铺面却仿佛犹未觉察,那种反常突兀的感觉,旁观的越大老爷越是目不转睛,就越是觉得想吐血。
这位晋王殿下简直比他了解到的更加疯!
越大老爷都觉得人在发疯,越千秋就更觉得人简直是神经病了。
刺客这种生物,在吴朝那是相对比较少见的。
至少越千秋就几次见过英小胖和李崇明在外头乱晃,带的护卫虽不少,却也远称不上前呼后拥,一个是皇帝独子,一个算是皇帝孙辈,却从来都平安无事。
可这次他们才刚踏上北燕国土没几天,这晋王刚刚邀约他们来赴宴就遇刺了,某人是多招人恨啊?
你知道招人恨,在被人行刺的时候就赶紧退,别杵在这看热闹!居然还让其他舞者继续窝在这跳舞,你发神经病不要带上我们行不行?要不是这时候不拦下刺客很可能会被卷进这场行刺风波,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出手给你挡灾啊!
越千秋一面疯狂腹诽,一面加紧动作。虽说没有趁手的陌刀,而且今天是晋王宴客,他各种小玩意不敢随便乱带,生怕被搜身出来惹麻烦,此时那个神经病又在自己背后,他更不敢拿出什么压箱底的手段,因此打得中规中矩,又或者说拖泥带水。
可正因为如此,他已经发现,手中那把仿佛只是好看的剑器,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尽管两面都未曾开锋,可和刺客手中那把显然锋锐非常的真剑数次交击,这剑器别说断折了,竟是连半点磕破的口子都没有。
直到这时候,他方才意识到,刚刚被人塞了一把剑器时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和那些本该粗制滥造,甚至可能是空心的剑器比起来,他手中的家伙分量不轻!
尽管严诩看到越千秋出工不出力,只拦着那刺客却不下杀手,他也就一样顺势磨洋工。
可即便如此,在他们一大一小的合击下,那刺客还是越来越捉襟见肘,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当他后肩终于被严诩一记擒拿紧紧扣住,他仿佛没注意到越千秋并未趁势进击,而是面色大变,竟是狠狠咬下牙关。
几乎就在他做出咬牙动作的一刹那,他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却是一个人突然疾掠越过越千秋身侧,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睁睁看着对方右手紧紧捏住了自己的下颌,左手则是重重砍在了他的颈侧,他不禁为之骇然。
下一刻,他看到的就是那一抹让他心惊胆战的笑容。
“敢来行刺,却不敢熬刑,只想着事败服毒死个痛快,那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越千秋在发觉有人从身边掠过时就住了手,此时听到晋王那似揶揄似遗憾的声音,他想都没想就觉得牙齿有点酸,当下闪到了严诩身后,仿佛是只知道躲在长辈羽翼下的胆小少年。可偏偏他探头去看那软软倒下的刺客时,却和刚刚骤然出手的晋王目光正好来了个交击。
“刚刚替本王挡刺客时,还胆子贼大,现在躲在人后就能装胆小了?”眯着眼睛的晋王仿佛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见越千秋根本不回答自己,他就吩咐道,“来人,收拾收拾,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洗刷干净,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去!”
眼见得乐舞乍止,舞者鱼贯而退,其中四个人妥帖地抓起那刺客的四肢将其运送下去,地上的那些痕迹也都清理了干净。一时间,高堂之上哪里还看得出才刚有过一次凶险的刺杀?
“这次的吴朝使团着实难得,面对这样凶险的一幕,越大人不动如山,严大人和越九公子更是深有默契,本王佩服!”口中说着这些没营养的恭维,晋王萧敬先却是突然词锋一转道,“本王正好要上京,各位与我同行如何?”
没等众人答应或是不答应,他却又加上了一句调侃:“应该正好能凑一桌麻将。”
越千秋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状似好奇地问道:“上京?可晋王殿下难道不是在这儿当官吗?”
“谁说的?”萧敬先仿佛极其讶异似的挑了挑眉,“那个管理此地的家伙不过是正好贪赃枉法撞到了我的手心里,被我抽得下不了床,所以我代他管几天。我如果走了,他反而应该如释重负才对!”
微微一愣过后,越千秋本能地问道:“那之前那房子不是晋王殿下你的?”
“房子?当然不是。”萧敬先用一种吃饭喝水一般自然的口气说,“那些婢女也是那个家伙的,我抽了她们的主人一顿,她们为了性命,少不得小心翼翼伺候我。那个贪赃枉法的家伙倒是有钱,库房里藏着一大堆蜜烛,让我难得享受了一回如见白昼。”
这时候,越千秋终于明白了,不是这位晋王土豪败家,那根本是拿着人家的钱乱花,怪不得丝毫不心疼!
第290章 如意算盘噼啪响
一场行刺既然未遂,晋王萧敬先大手一挥,饮宴依旧继续,可别说越大老爷味同嚼蜡,就连素来心大的严诩和越千秋,也完全谈不上胃口。而且师徒俩更无语的是,他们一路上邀请别的牌搭子,人家都是硬着头皮上,可萧敬先竟然是和那些秋狩司的一样主动送上门。
他们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赌术高超的高手。
然而等到次日上路之后,萧敬先无视诚惶诚恐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偏将吴钩,毫无避嫌之意,硬是挤上了他们这辆车。越千秋看着寥寥几个从者,心里忍不住寻思原本那高堂之外的大堆护卫在哪。可他就很快就没心思注意这事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大错特错。
晋王萧敬先在传闻中是个妖孽和变态,可现在,人居然还是送财童子!
前世今生加在一块,他就从来没见过赌运这么糟糕的人!要什么牌没什么牌不说,还仿佛是瞅着别人缺什么牌就送什么牌,如果不是那晚的兰陵王入阵曲时,此人在关键时刻倏然而至,完成了对刺客的最后一击,他甚至怀疑,这家伙不是缺眼神,而是缺心眼。
他倒也曾经猜测这家伙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可中场休息,严诩和人下了一盘象棋,他就看到萧敬先被臭气篓子的严诩杀了个人仰马翻,他终于彻底相信了这位晋王殿下的说辞。
“从小到大,但凡是赌,我是逢赌必输,三盘精光!”懒洋洋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萧敬先方才笑吟吟地说,“我回头派人画图送回上京,等我回到上京之后,再邀几个人玩上三盘,你们手里这东西立刻就会在整个上京风靡开来,到时候,分我五成利,不多吧?”
越千秋简直瞠目结舌了。他在金陵确实推出过这些各式各样的棋牌类玩具,可与其说这是盈利赚钱,还不如说,这都是小打小闹,纯粹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从正经方面来说,还及不上他对越老太爷和秦家推行阿拉伯数字的贡献!
可从晋王萧敬先的话里来看,人竟然仿佛连他稍稍涉足过游戏产业的这点小事都知道。要不是这家伙之前那样对待秋狩司的人,他简直要怀疑,萧敬先是不是北燕那无孔不入秋狩司的最**oss!
他正在暗自思量人到底是不是查过自己,就只听严诩没好气地说:“我家千秋还没这么穷,用不着靠在北燕卖麻将挣钱……”
话只说完一半,萧敬先就立时想都不想说:“这可是严大人你说的,这门生意你们要是不做,我就直接做了!”
“哎,晋王殿下你别急啊!”越千秋立刻扑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对方的手,“我以后分家能分到多少家底还说不准呢,当然缺钱!这麻将是我发明的,我当然愿意卖了换钱。可五成利实在是太多,毕竟我不可能亲自在上京开店,这样,我授权给你制作销售,你每卖出去一份,给我分一点点零花钱就行了!”
眼见越千秋动心,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要那五成利,只要分润一点零花钱就够了,萧敬先不由得愣住了。他抱着手,右手中指轻轻在左上臂一点一点,最后却笑嘻嘻地说:“很好,该争的就争,不该要的也不贪心,我喜欢!没问题,回头只要卖出去一副,我分你十贯钱。”
越千秋眉开眼笑。一副麻将就分他十贯钱?这家伙准备叫价多少?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只要等着分钱就行啦!
严诩看看心满意足的越千秋,再瞅瞅气定神闲的萧敬先,突然忍不住插嘴道:“这分钱怎么分?等我们回去了,难不成晋王殿下还能特地派人去金陵给千秋送钱?”
“只要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萧敬先随口迸出了这么一句承诺,随即方才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去,那还是没准的事。”
此话一出,越千秋虽说竭力控制呼吸心跳,可还是生出了一股不那么好的预感。见严诩没事人似的耸了耸肩,分明早就有所心理预备,根本不受此话影响,他也索性不去想这么多了。然而,就在此时,车厢中那个被硬拉来的牌搭子小猴子却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晋王殿下,听说你是北燕皇帝的小舅子,可你为什么也能封王呢?”
越千秋早先早有提醒,小猴子刚刚打牌时,也一直在硬生生忍着装哑巴,可这会儿听到这位晋王口气贼大,他还是按捺不住。一句话出口,见萧敬先那双眼睛突然转向了自己,那眼神分明是笑着的,可他看着却不知不觉打了个寒噤,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
这个人曾经的绰号可是兰陵妖王,不会因为他说错话就要杀了他吧……
然而下一刻,那明明笑着却很冷的眼神却变得温和无害。可此时萧敬先说出来的话,却和那犹如春风拂面的口气不同,简直可称得上劲爆。
“我们大燕的皇帝和你们吴朝的皇帝一样,也有三宫六院,一堆妃嫔。他前头死了的皇后,是我嫡亲姐姐。虽说姐姐一度定过亲,未婚夫却死了,但他既然喜欢我那姐姐,娶了去做媳妇,谁也不能说不是。只不过,我姐姐没什么福气,死得早,我这个小舅子也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了。这不,我姐姐刚一死,他为了补偿我,就封了我一个兰陵郡王。”
小猴子信以为真地瞪大了眼睛。可还不等他来上一句怜悯的话,严诩就不得不点醒这个傻小子:“要是大名鼎鼎的兰陵妖王还不招人待见,那别人怎么活?”
“哦,原来我在南吴的外号,叫兰陵妖王?啧啧,早知道这样,我就辞封现在这个晋王了。还是兰陵妖王这个称号听得顺耳,听得威风。现在改封了晋王,总不能叫晋妖王,可要是少个晋字,只叫妖王,听上去就显得普通了。”
萧敬先呵呵一笑,继而若有所思地丢了一张骨牌出去。
紧跟着,他就看到越千秋笑眯眯地一推牌面,顿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输了!”
他终于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也没去看正被严诩拉到一边教训的小猴子,似笑非笑地说:“等到了上京城,我介绍那位刚封了兰陵郡王的新贵给你们认识。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装傻十几年,一朝锋芒毕露,别说原本芳心暗许的大公主,就连其他人也惊吓得目瞪口呆。”
越千秋想都不用想就已然完全确定那是谁,可为了避免严诩立时起疑,他却只能装成不知道似的歪头说道:“这么厉害?这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扮猪吃老虎……”萧敬先整整重复了好几遍这五个字,脸上才露出了笑容,“我发现你小子说话常常挺精辟的,前有兰陵王破阵乐,后有扮猪吃老虎。唔,不枉我看在你们师徒俩让秋狩司欠下了一大笔债务的份上,邀了你们过来赴宴,又硬塞了自己过来同行!”
越千秋一直都在狐疑,自己这南吴使团固然顶着不小的名头,可如果真的是越老太爷曾经特意提到的需要非常注意甚至警惕的兰陵郡王,那么人家怎会突然又是邀宴又是同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搞了半天,敢情是看在他们让秋狩司狠狠丢了一次脸的份上!
而严诩则是想都不想,直接从袖子里拿出几张东西往萧敬先面前一推。见小猴子好奇地往纸上乱瞟,他给了这好奇心太旺盛的铁骑会小弟子一个暴栗,这才气定神闲地说:“既然晋王殿下这么说,那么这借据还请你帮忙。”
见师父如此见机行事,越千秋顿时在心里默默竖了根大拇指,随即非常默契地接上话茬。
“虽说钱不多,也就是不到两万两,可后来写借据的几个家伙,估摸着都是秋狩司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赌徒,要凭着他们这借据去向秋狩司要钱就千难万难了。晋王殿下你既然要替我推销麻将,这笔赌债我就无偿转给你啦。”
“无偿就不用了,投桃报李,我当然不会像秋狩司这么小气。”萧敬先直接把几张纸拽在手里,看也不看就往怀中一揣,这才笑眯眯地说,“这样吧,接下来这几天,我和你们赌输多少,回头我就去秋狩司给你们要多少的债,这才公平,对不对?”
越千秋和严诩对视了一眼,没理会惊讶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小猴子,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叫道:“成交!”
本来还打算把那笔赌债当成烂账,纯粹赚点嘴上便宜的,有这么个粗大腿去帮忙收账,有什么不好?至于赌运这么差的萧敬先,他们今天赢个几百两也就算了,原本不大好意思一路赢下去的。可至于现在嘛……能赢多少赢多少,这可是纯收入!
第291章 拦路
晋王萧敬先和秋狩司有什么过节,越千秋和严诩都不知道,而且两人谁也不想知道。
因为从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眼下要做的事情来看,秋狩司那是妥妥的敌人,敌人的敌人虽说未必是朋友,更何况萧敬先这么个危险系数达到了最高点的敌人。可反正人在敌国,萧敬先主动送上门来,他们又没有把人推开的实力,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的一路上,晋王萧敬先那突然变得少之又少的卫队堂而皇之地和吴朝使团同行,以至于原本护卫使团的吴钩和麾下兵马干脆就被排挤到了一边去。然而,就连秋狩司那八个人也非常古怪地失踪了,吴钩就更加不敢随便招惹那位出了名喜怒无常的晋王了。
而越千秋发现了另外一个非常微妙的现象,论理有晋王这么一位地位尊贵的贵介同行,沿途所过州城的官员,怎么都应该亲自迎来送往,奉上贵重的礼物甚至于女人,巴结奉承。
可实际上,但凡他们所过之处,官道上前后几乎都是空空荡荡没人,过城池那也是家家户户关门关窗,就好像是妖风过境,人人退避三舍似的。
到了这时候,就连因为越大老爷坚决拒绝,而不得不成了固定牌搭子的小猴子,也渐渐体悟到身边这个是何等强大的灾星妖孽。
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过境能够让整座城池几乎唱空城计的!
“啧啧,这么多年了,终于都学乖了。”晋王萧敬先打起窗帘,看着路过的第N座几乎万籁俱寂的空城,这才懒洋洋地说,“想当初一个想升官想疯了的家伙听说我出来打猎经过他那儿,也不知道怎么听说我为人**,就组织了大批女人夹道欢迎,一朵朵花往我马上扔。”
越千秋听说过萧敬先的一部分传闻,但不包括这一段。此时此刻,他在之前的听牌之后终于觅得良机,毫不留情地胡了一把,见坐庄的萧敬先耸了耸肩表示又输了,他喜上眉梢的同时,这才开口追问道:“那后来晋王殿下怎么对付那些女人的?”
“那些庸脂俗粉不是想攀高枝,就是被人骗来的,我才懒得搭理。”萧敬先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至于那个想升官想疯了的家伙,我把他家拆成了平地,然后把人远远撵去了黠戛斯当信使。听说一场风雪之后,人就再也没踪影了。”
话音刚落,他就只见严诩眉飞色舞地对他高高竖起了了大拇指,紧跟着就是赞叹不已的三个字:“干得好!”
越千秋知道,严诩绝对是在感慨,自己在吴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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