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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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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前头发生的那些事,少爷每次吩咐过后,小的都会找到地方,飞鸽传书回来……”
话没说完,东阳长公主就脚下骤停,脸色遽变。然而,她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让那随从看到她的面色,随即轻轻摆了手屏退了人。
等到人走了,她待桑紫出声吩咐了那些跟在后头的人都退下,复又上前站到她身侧时,她方才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最近不曾收到过任何飞鸽传书。”
“是。”桑紫知道东阳长公主虽说因为得子而心情稍好,可刚刚得知的这件事却又使其心情坏到了极点。她不敢说那些毫无用处的安慰话,抬头望了望天,旋即低声说道,“恐怕长公主府附近,有能够擒获又或者杀死信鸽的猛禽,这才使得信鸽无法抵达。”
“你说的是,阿诩如今做事谨慎,绝对不会只放一只鸽子。如果是射杀,武德司韩昱放在我府中附近的眼线不会毫无察觉,也只有猛禽这样一个可能了。但是,如此训练有素的猛禽,而且是专门针对我这儿来的,在金陵这种地方,也只可能有一个人会如此果断狠辣!”
说到这里,东阳长公主那目光就转头看向了一处。桑紫心领神会,立时开口说道:“长公主去见少夫人和少爷小哥儿,我去一趟刘府?”
“不用了,你虽说很精干,但我尚且难以对付得了她,更何况是你?”东阳长公主哂然一笑摇了摇头,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阿诩都回来了,有什么事我当面问他岂不是最好?刘府天罗地网,我就不信她能插翅飞出去!”
桑紫见东阳长公主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到随这位步履匆匆的主人来到了燕水阁的院门前,走在后头的她就只听里头传来了严诩的嚷嚷。
“我还以为儿子之后能再来个女儿的,结果这次竟然就这一个小子。再加上他两个哥哥,家里得被这三个混世魔王闹成什么样子?我说十柒,咱们再生个女儿,女儿之后就再也不生了,好歹也得让咱们两个有个贴心小棉袄吧?”
东阳长公主不用看都知道儿子这会儿是什么德行。哑然失笑的她大步走进院子里,却只听产房中刚刚生完孩子,原本应该极其疲惫的苏十柒直接中气十足地把严诩骂了回去。
“你以为我不想生女儿?那两个皮猴子我实在是受够了,哪怕是诺诺那样的小魔女,也比再来个皮猴子强!可生男生女要是我们能说了算,坊间那些寺庙道观怎么会香火那么旺盛?总之我给你生了三个,够意思了,要生你自己生,我要想养女儿,就去千秋家里抱诺诺回来!”
东阳长公主素来是把媳妇当女儿看的,也不禁被苏十柒这直截了当的话给逗乐了,当下就笑吟吟地说:“诺诺的娘现在都回来了,她可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就会被你们拐了走。”
站在产房窗前的严诩回头一看,发现是母亲,他那张原本就尴尬的脸顿时变得更加不自在。他当然知道母亲对一直没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有些遗憾,所以苏十柒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严家不用担心绝后的危险,现如今那绝对是家里的顶尖功臣,他这个儿子都要靠边站。
果然,他才讪讪地叫了声娘,继而就被喷了满脸唾沫。
“儿子教不好那是你自己的事,还有脸嫌弃他们混世魔王?你小时候我还不是一样头疼,更不要说你还离家出走那么多年不肯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现在你知道当爹不容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他们都像你,你就等着他们到时候一个个都上天入地不服管吧!”
严诩被东阳长公主这番话说得脸都绿了。自己当年有多叛逆,他不用母亲说也知道,从前一个人自由自在时,他还觉得挺美,压根不觉得有错,可现在有了妻子有了儿子,一想到三个儿子都像自己当年,他简直不寒而栗。当听到产房中苏十柒那笑声时,他就更加郁闷了。
突然,他侧头看到了正在偷笑的越千秋,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立时板起脸做威严状:“千秋,你是玄刀堂的大师兄,也是你三个小师弟的大师兄,日后要以身作则,好好管教他们,让他们上进学好,明白吗?师父我就你一个徒弟,都指望你了!”
前面还很有做师父的架势,可最后一句话却露出了鲜明的甩包袱本质。对此,不久之前才狠狠给了大双小双那对双胞胎兄弟一顿教训的越千秋顿时哭笑不得,可发现严诩那眼神不但非常认真,还有点托付的味道,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管不好儿子还有师娘呢,你怎么能一个人乱做主?”
可话音刚落,产房里的苏十柒就叫道:“我当然同意!千秋,日后那三个臭小子有什么不好,你给我往死里打!只要能打好了,那就是运气,别说阿诩,就连娘也能少操点心!”
东阳长公主见儿子媳妇不约而同把球踢给了越千秋,她微微一笑,少不得在已经高高翘起的秤上又推了一把:“千秋,先头两个小魔头已经快把我这公主府给掀了,现在你师父师娘都这么说,长兄如父,那你这个大师兄就都担起来,你家里的长安和诺诺,不都是对你俯首帖耳吗?就连大双小双,那次被你狠狠教训了一回,最近听话多了。”
越千秋虽说哭笑不得,可人家一家三口齐齐压下来,他还真的没法拒绝。就在这时候,只听得轻轻一声咳嗽,却见是产房大门开了一小半,大太太露出头来。
她仿佛是根本没听到刚刚这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把教导第三代的重任推给越千秋一个半大少年,笑着冲东阳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天气太凉,孩子也不便抱出来,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那自然好。”东阳长公主见严诩眼巴巴看着自己,立时明白孩子既然没有抱出来,刚刚回来的儿子恐怕都没瞧过这个刚降生的小家伙,所以才想跟着自己溜进去瞅一眼,可她抬头看看阴沉沉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雪的天,她只能丢过去一个白眼。
“虽说是足月生的,但毕竟天冷,挪动来挪动去万一生病不是好玩的。你这当爹的之前能狠心抛下媳妇儿子那么久,现在再等两天算什么?一边去好好想个名字,大名想不出来小名也行,不许再像之前那大双小双一样敷衍。还有,好好去换一身衣服,回头我找你算账!”
见母亲毫不留情地进了屋子,留给自己两扇倏然紧闭的房门,严诩顿时大为懊恼。可他转瞬之间就想起了母亲刚刚透露出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连忙一把将越千秋拉到了一边。
“千秋,那家伙的媳妇回来了?”
越千秋不用想都知道这个非常奇怪的指代是什么意思,当即笑道:“是,昨天才刚回来。我亲自去接的。”
虽说越千秋在北燕时跟着越小四去过别庄,和平安公主一块相处了两天,但严诩根本还没有机会见过这位北燕的金枝玉叶。此时此刻,他便非常好奇地问道:“人长什么样?脾气好吗?对你好吗?比你师娘如何?”
师父,我看你这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想问的吧?
越千秋非常明白严诩想和越小四别苗头的意思,当下便笑道:“师父你要是想见人家到底是什么模样,回头去一趟我家,亲眼看看不就得了?眼下娘和诺诺一块都住在我那亲亲居,随时随地就能见的。”
严诩这才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接下来一个月,妻子要坐褥,可他平常就往来越府如入自己家,趁机去见一下越小四的媳妇儿,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至于礼法……他严诩如果是遵守这种东西的人,那么母猪都能上树了!
眼见师父竟然东拉西扯就是不和自己谈正事,越千秋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倒不是严诩真的就这么颠三倒四,实在是他这位师父的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大一样。尤其是在结束中二期回归家庭之后,在人家心目中,家庭和亲友才是第一位的,余下的都要靠边站。
就连之前主动请缨去北燕……不是他背后非议师长,恐怕那都是被越小四给刺激的。
所以,他不得不先把严诩给推了回房,随即就反客为主地吩咐人送热水和换洗衣服过来。当丫头们麻利地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他到门口探出身子去冲着桑紫打了个手势,知道人必会做好保密工作,他这才缩了回去,转头就看到有些意外的一幕。
他从前分明记得严诩背上除却两粒痣什么都没有,可现在那却多了一条横向的刀疤!
严诩还以为越千秋也出去了,脱掉上衣之后方才觉得有些不对。他旋风似的转过身子,等发现越千秋面色发黑,他就打哈哈道:“就是多了道疤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刀疤可是勇猛的标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千秋那疾风骤雨一般的质问给打断了。
“师父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之前什么打掉了北燕秋狩司的一大伙人又是怎么回事?这伤是什么时候对付什么人留下的?还有,刘方圆和戴展宁人呢?不许拿衣服遮掩,否则我就叫长公主来看了!”
要是换成别的师父,面对越千秋这种态度的徒弟,怎么也得大发雷霆。可严诩瞧见越千秋直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他转过去看背上那道刀疤,他却是有些心虚地打哈哈道:“真的不要紧,就是之前和那帮子北燕人干架的时候,被人用刀搪了一下……”
“真的?我回头可要去问长公主是不是这回事!”
严诩到了嘴边的“真的”两个字立刻硬生生吞了回去,随即慌忙说道:“嘘,千秋你轻点儿!我和阿圆阿宁找到了疑似那位北燕先皇后最后的居处,还有一座孤坟,顺便找到了点儿东西,为此不得不打打杀杀好几场……”
第585章 遗赠和棒喝
隔着一层帘子,严诩洗澡,越千秋在外头放哨,顺便交换着彼此关于这些天发生事情的各种讯息。当然,作为师父,严诩不但非常强硬地要求越千秋先说,而且一再警告不许粉饰太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告诉他。
于是,越千秋就没用春秋笔法,有什么说什么,基本上那叫一个事无巨细,只除了皇帝和东阳长公主去见萧卿卿的那桩秘闻。
虽说之前大致听说过金陵城发生的一些事,可此时越千秋按照时间顺序一一道来,严诩听在耳中,还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然而,相比裴旭倒台,玄武泽劫杀,小胖子和萧敬先那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刺客,他最最惊怒的,却是越千秋在晋王府遭人袭击,还有昨晚的那个刺客。
他一巴掌拍在浴桶边上,怒气冲冲地说:“萧敬先倒是给了你一个交待,裴家也倒台了,那个害你的裴家子也没好下场,可昨晚上的事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算完了?”
“照爷爷的说法,影叔亲自去查了,总能有结果的。”越千秋一句话堵住了严诩的抱怨,随即方才重重咳嗽了一声,“师父,我这都说完了,你该告诉我这些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吧?走这么久居然连信都不捎回来,你也太不拿我这个徒弟当回事了!”
话音刚落,越千秋就听到严诩惊咦了一声。他顿时略微一分神,随即就觉察到了有人靠近,连忙看向了门口。果然,没过多久,门帘就被人轻轻打起,紧跟着,东阳长公主低头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子。还不等他开口,严诩就抢在了前头。
“娘,我不是差不多每旬都有消息送回来吗?你居然没告诉过千秋?”
见越千秋讶然看着自己,东阳长公主沉默了片刻,随即就淡淡地说道:“最初你送回来的消息,我暂且都压下了。金陵多事,我可不想千秋这冲动不亚于你的小子见了信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到时候你们师徒俩闹一个天翻地覆,没法收场。”
对于这样的理由,严诩顿时哑然,而越千秋却狐疑地挑了挑眉。他这个人看似冲动,不管敌人是谁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逮着人就怼,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那根本就是柿子拣软的捏,专挑自己靠山的敌人下手,从不胡乱树敌。既然如此,东阳长公主担心他闹什么?
难不成严诩的发现,是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一定会大闹一场的?而且,什么叫最初的消息……难不成后来的消息则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东阳长公主自然不会忽略越千秋盯着自己的目光,哂然一笑后就继续说:“但后来阿诩你送回的消息,我不曾收到过,甚至不知道你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算一算,我至少有二十天不曾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所以我一直都在严令武德司和刑部总捕司打探你的下落。”
这一次,就只听哗啦一阵水声,赫然是严诩抑制不住心头惊愕,直接从浴桶中站起身来。紧跟着,越千秋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人在后头擦身,窸窸窣窣换衣服,紧跟着,中衣外头随随便便穿了件外袍,胡乱束了根腰带,趿拉着鞋子的严诩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娘你居然没收到我的消息?我每次都是在你告诉我的那几个紧急联络点放信鸽,难不成你打探我下落的时候,他们那儿也没给你回音吗?”
本能地出口问了这么两句,见东阳长公主并未回答,严诩顿时明白母亲恐怕不愿意对武德司和总捕司暴露那一个个非常隐秘的联络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拐回了正题:“我刚刚还对千秋说,按照娘你给的那些线索,我找到了疑似北燕那位先皇后最后的住处和坟墓。虽说不太好掘墓开棺,动人遗骨,但我在那座小木屋中找到了一点东西。”
他顿了一顿,这才一字一句地说:“这其中,有十几封信。我看过,其中七八封信的笔迹绝对是皇帝舅舅的,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至于三封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则是另一个人的笔迹。那人的书法铁钩银划,遒劲有力,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我仔仔细细研读过内容,确定是女子写的,很可能就是北燕那位已故皇后。”
说到这里,严诩就发现东阳长公主固然面沉如水,而越千秋恰是也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他一眼就看出,两人绝不是对此感到意外,而是根本就仿佛早已知道似的。他差点都要直截了当问这是怎么回事了,可终究还是定了定神,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先讲清楚。
“当然,这些来往书信并不涉及男女私情,也没有透露彼此身份。皇帝舅舅大抵是抱怨被各种打着为了他好名义的人辖制,以至于动弹不得,而那个女人的信,则是感慨世事多艰难,女人要做事不易,理解的人太少。反正,就是两人都在朝对方诉苦,同时安慰对方。而这样一些信之外,则是几本手札。”
“这些手札主要涉及用间、谍攻、分化等等,讲的是如何在弱势之下分化拉拢,逐渐立起山头,建立势力,其中甚至有一篇北燕皇帝的崛起分析,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有疏漏,应该如何弥补修正等等。我也是因为这一篇,才大胆判断那是北燕先皇后。”
严诩没敢说自己是看到皇帝舅舅和人来往的信之后,那就大胆联想人家的身份了——毕竟,他就是按照母亲提供的线索一路追寻过去——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说得兴起,又眉飞色舞地说:“而且,我在其中找到了她写给自己孩子的几封书信。”
几乎话音刚落,他就只见越千秋和东阳长公主异口同声问道:“信呢?”
严诩指了指自己之前脱在一旁的那堆衣服,就只见越千秋一溜烟窜到那跟前,蹲下身伸手一掏,手中就多了个油纸包,旋即干脆席地而坐,解开带子和一层层油纸,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些信,展开来看。
当严诩发现母亲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东西时,心中本来的疑惑不禁变成了确信。
他轻轻吞了一口唾沫,非常不安地看着东阳长公主问道:“娘,不会那个小胖子就是……”
尽管东阳长公主没说话,但他瞥见越千秋正在看信的手微微一抖,登时明白竟然叫自己猜着了。他心有余悸地伸手一拍额头道:“怪不得我回程路上竟然会被人截杀,原来是为了这个!我不得已和阿圆阿宁分头走。我带走原本,阿宁则是背出了这些信函的原文,如此不管哪一路先到,都能把消息送到。”
这下子,东阳长公主登时再也站不住了。她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拉起门帘,对着台阶下侍立的桑紫喝道:“传令下去,武德司和刑部总捕司给我把其他所有事情都放下,集中全力搜寻刘方圆和戴展宁一行的下落!三日之内,我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面对母亲那非常强烈的反应,就连严诩也变了脸色:“阿圆和阿宁竟然还没有回来?要知道,他们走的是近路,我走的是远路,而且我半道上还带着追兵绕了老大一个圈子!”
发现刘方圆和戴展宁竟然会陷入危险,越千秋虽说下意识地就想跳起来,可想到自己那点小小的力量在此时此刻根本帮不上忙,能不添乱就不错了,他只是用力一捶地面,眼睛仍是牢牢黏在这一封封信上。
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把这些信大致翻完了。其中一封信上清清楚楚地给出了那位北燕曾经的皇后临走前在北燕埋下的一颗颗钉子,那其中既有十几年前就贵比王侯的高层,还有曾经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更有扎扎实实在基层的得力干将。
多亏他当初出使北燕前恶补过的那些东西,他从中认出了很多自己曾经记忆过的名字,再对比自己所知的北燕皇帝清洗名单,他不禁在心里呻吟了一声。
不论信上这些人健在与否,又是否还在重要的位子上,至少这些人和他之前经历过的北燕大清洗丝毫扯不上关系。而根据这一点来看,这些暗子在这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竟然很可能是安分守己地呆在岗位上,以北燕皇帝绝对忠臣的身份屹立于朝。
而且,他从中赫然看到了北燕左相的名字!
除了这份大名单之外,这几封信中便是为人母的愧疚、自责、痛惜、哀怨。就越千秋的角度来看,无疑中心意思只有清楚楚的一个。
娘已经命不久矣,唯恐把你留在北燕虎狼窝中,被背景深厚的群狼所噬,只能带你背井离乡来到大吴,竭尽全力把你托付给这天底下最可靠的人,让你得以读书明理,学武明志,将来归国夺取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尽管这天底下最可靠的人没有指代,可是那些和当朝皇帝往来的信件,恐怕就说明一切了,不是把儿子托付给皇帝还有谁?至于怎么托付,那还用说么,英小胖的存在就是铁证。
然而,东阳长公主怎么给严诩提供的线索?这些信上的内容又是真的吗?
带着这些疑问,已经大略翻完这些信的越千秋重新拿油纸将其包好,一撑地爬起身,见东阳长公主已经放下门帘径直出去,竟是连严诩拼命带回来的这些信都来不及看了,飞快奔到严诩身边。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严诩就满脸自责地说:“都是我,只想着分兵可以引走那拨人,没想到阿圆和阿宁那边有危险……他娘的,要是他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刘师兄和戴师兄?”
越千秋同样心里担心得很,此时,他已经认定是萧卿卿在捣鬼,当即强迫自己先不去纠结刘方圆和戴展宁至今失踪下落不明之事。
“师父,萧卿卿不久之前见了皇上,她已经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严诩已经猜到了一些,可听说是萧卿卿对皇帝揭破的,他还是头皮发麻。和小徒弟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他不由捂着额头说:“咱们爷俩当初还做过很多大胆设想,谁知道现在竟然还真的应验了一个……不过我们谁都没想到,皇帝舅舅竟然和那个谁有一腿!”
他突然放下手,眼睛圆瞪,盯着越千秋问道:“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本来是又惊又怒,可后来再见萧卿卿的时候,皇上明确告诉萧卿卿,自己不在乎。而且这半个月,他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过,对英小胖从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严诩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在他设想之中,这件事最好死死捂住,毕竟,单单只看那封信,并不能完全确定小胖子是自己那皇帝舅舅的儿子呢,还是北燕皇帝的儿子。更何况,就如同他大胆猜测时想过的,当初那样一个襁褓送进宫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掉包呢?
比如说,自己这宝贝徒弟不是身世成谜吗?这调包计并不是不可能的嘛!
只要皇帝舅舅还很冷静没发疯,那很多事情就还有余地……说起来,都怪北燕皇帝儿子太多,以至于那位皇后虽说有了儿子却在当时排行最小,自己身体还撑不住了!都怪……都怪自己的皇帝舅舅就迟迟生不出儿子来!现在可好,这事糊里糊涂,麻烦大了!
一时间,严诩只觉得再为人父的喜悦一下子淡去了很多。他想了想突然快步出了门去,却发现母亲东阳长公主竟然并没有离开,而是怔怔地站在在院子里。他有些迟疑地走上前,说了一声外头天凉,死活把母亲给重新拉进了正房。才进屋,他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阿诩,你爹死得早,你小时候又不听话,长大了更是为了复兴玄刀堂,丢下家里不管,那时候,我一度觉得,我比你的皇帝舅舅还要孤家寡人,真是没意思极了。”
听到这话,不但严诩吓了一跳,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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