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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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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不够好的他发现自己只能看热闹,只能弱弱地对严诩说道:“师父,我只能看到乒乒乓乓打来打去的,瞧不懂,你能解说一下吗?”
换成别的师父,这会儿轻则训斥,重则劈头盖脸喝骂回来,可严诩哪是那种严师?他眼睛盯着战场,脸上一片凝重,嘴里却说个不停:“乖徒儿,浮云子刚刚连名宿的脸面都不要了,竟是一上手就用出了拿剑身反射阳光吸引人注意力,然后抢攻的招数来。”
“可那个北燕的家伙也不是好相与的,第一时间识破了这一招,他闭上眼睛硬接了杜白楼四式剑法……这已经不是听风辨位了,其中第三招是杜白楼赖以成名的无影无形,他当初凭着这一招赢了好几个当年的武林名宿……他娘的,不是越小四连这个也告诉必答思了吧?”
听到严诩这最后一句嘀咕,越千秋情不自禁地把目光从此刻状似难解难分的两个人身上移开,而是去看自己的便宜老爹。就只见越小四抱着双手没事人似的混在一群北燕人当中,不时还附和别人的喝彩声叫上两句,可脸上不见狂热,而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漠然。
此时此刻,他情不自禁地张口问道:“师父,你和我爹当年既是交情莫逆,你是玄刀堂掌门弟子,那他的师父呢?”
“他?他当然是跟你影叔学的呗!”
越千秋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情却很复杂。原来,在他打影叔的主意之前,他那个便宜老爹早就已经用过同样的伎俩了。怪不得他那时候在爷爷面前提出要影叔教他的时候,爷爷笑得那么古怪!他没好气地撇撇嘴,见场中还没打出个结果来,少不得又问了一句。
“那他学了影叔几成本事?还有,爹要是管影叔叫师父,我岂不是平白无故又矮了一辈?”
严诩虽说挺关心场中已经被压制的杜白楼到底能不能扳回劣势,可听到越千秋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越小四那会儿倒是想拜你影叔为师,可你影叔还不肯收呢!借口说自己宗门弃徒,不能为人师,又说你爷爷对他有恩什么的,可说到底还是看不上越小四!”
师父你这幸灾乐祸真是藏都藏不住!
越千秋嘿然一声,而严诩听到了这笑声,自然有些尴尬,当下就咳嗽道:“不过越小四天分还算不错,就是比我差点儿……你影叔的本事,他学了七八成吧。”
尽管严诩竭力说得轻描淡写,但越千秋却货真价实有些惊骇。以严诩的性格,说七八成,说不定能有**成,那是什么概念?
以徐浩当初受余建龙余泽云父子延请为供奉的本事,在越影手底下却只有被虐的份,而严诩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脚踩碎地砖,他是亲眼见证过的,可他一问能否打过越影,立时表现得心虚无比。
而且,严诩毕竟是不曾游荡天下,可越小四却不同,人在北燕身兼大寇和驸马双重身份,那个大寇的名声可明显是打出来的!
他当然不会问,师父你和我爹谁武艺高强这种愚蠢的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心想,难不成那个差点被他扔了满脸面粉的便宜老爹,也曾脚踢三山,拳打五岳?
“哎呀,快分出胜负了!”
正走神的越千秋听到这话,方才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可他凝神去看,就只见剑光阵阵,瑞气千条……两条人影兔起鹘落,时而交击,时而分开,以至于他只恨这现场直播没有个慢回放的大屏幕,就算是占了地利最好的贵宾席,也架不住他的眼力跟不上形势。
就在他打算催促严诩讲解的时候,他只听到耳畔传来了师父的声音:“杜白楼要败,你算算两人打了多久?这是真正武者的比拼,不是两个人互相喂招过家家,所以就我们说话这会儿,他们已经互相交换了几十招,彼此之间负担都很大,但杜白楼年纪大了,体力略逊一筹。最重要的是,他在余家只有养,只有练,没有打,昔日生死之间的敏感到底不再……”
严诩的声音突然一个停顿,随即变得急促了起来:“胜负快分了!”
越千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中,这一次,他良好的动态视力总算大致捕捉到了那两个因为彼此缠斗时间太长,因而动作放慢的人影。就只见杜白楼素来连贯的动作出现了一个不应该有的小小停顿,而就在这一个小小的停顿时,一直都只用右手剑迎敌的必答思竟是突然剑交左手,一时左剑右掌,速度一下子陡增三分。
此消彼长之间,就只见杜白楼勉为其难接过了三掌两剑,等面对再次袭来的一掌时,却是好似再也没力气招架,整个人木木地朝着那当胸一掌迎了过去。可就在越千秋几乎不忍再看的时候,耳边却偏偏传来了严诩一声看清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去。
别说他不会因为余家父子的事,以及之前那位找茬的赵公子,就因此衔恨江陵余氏,就是他真的看不惯江陵余氏,在这种两国交锋的场合,他当然不希望杜白楼败北!
几乎在严诩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越千秋清清楚楚地看到,杜白楼仿佛完全违逆了物理规律似的,脚不离地,整个人神乎其神地与大地保持六十度夹角,躲过那当胸一掌的同时,脚下亦是有一个他看不清楚的小动作,紧跟着,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必答思的身后。
随着一声冷笑,杜白楼一剑斜劈,竟将必答思披散的头发断了一半!
越千秋如释重负,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相干的事。
必答思……必打死,那个北燕剑客绝对是名字起得不好,所以才输了!
当此时,早就蜂拥出来看热闹的人们轰然叫好,而叫声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英王李易铭。小胖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气喘吁吁半路就跑不动,在那跳脚咒骂越千秋不给面子时,却正好撞上越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联袂而来,那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姿态,只顾着扭来扭去发泄心头的欣喜若狂了!
赢了一招的杜白楼仗剑挺立,居高临下地叫道:“还敢再来否?”
必答思死死盯着杜白楼,足足好一会方才嗓音沙哑地说道:“你技高一筹,我今日不如,但下次必来挑战!”
说完这话,他竟是二话不说抄起宝剑往头上挥去。正当越千秋几乎以为人是气不过自残的时候,却只见此人左手迅速把剩下的头发撩起,宝剑挥起挥落,倏忽间就露出了一个只剩下寸许长头发的脑袋。直到此时,他方才冷冷说道:“今日断发之辱,我记下了!”
眼见必答思大步离去,越小四若有所思瞧了一眼余大老爷背后的越老太爷和长公主,暗道一声两个老狐狸!
居然把手伸到国信所,让人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给我传递江陵余氏供奉杜白楼到了金陵的消息,让我撺掇今天这么一件事。
我还以为你们打算让杜白楼败北,然后让影哥出手,顺便压过江陵余氏一头,结果竟是这么个结局。
黑心黑肺的老狐狸,算计人之后还装好人!
话说回来,刚刚最后关头竟然相当于两个打一个!不知道杜白楼这会儿是什么心情?
他一面这么想,一面却撇下正使仁鲁和一大堆使团中人,转身嚷嚷了一声必大师,等等我,一溜烟追上必答思去了。
他这一走,其他北燕使团的人方才如梦初醒,除了仁鲁还用北燕语嚷嚷了几句场面话,其他人走得飞快。
余大老爷眼见杜白楼提剑转身回来,刚想说几句客气慰劳的话,他却发现杜白楼倏然转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他还以为另有居心叵测的人窥伺,正提起警惕时,却只听杜白楼没好气地喝道:“树上是谁人看我杜白楼热闹?”
随着这个声音,其他人就只见先是一个人影倏然落下,紧跟着就是第二个人,至于杜白楼说的第三个人,则是正被第二个人抱着,落地的时候还非常自然地冲众人挥了挥手。
越老太爷情不自禁地笑骂了一声:“这小兔崽子倒知道凑热闹,直接跑树上去了!”
意识到树上的人是谁,杜白楼心头一松,目光紧跟着就落在了越老太爷身上。没等余大老爷说话,他就淡淡地说:“东翁不用说什么恭喜的话,今日我胜之不武!”
他转身就往里走,可当他走到越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面前时,却突然硬生生刹住脚步,从嘴里迸出旁人很难听清的两个字:“谢谢!”
第117章 诱之以利?当头一棒!
视力不错,眼光不行。
越千秋再次深刻反省到自己的不足。然而,他却现,自己别的人看不懂,看懂自己的师父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严诩爱理不理地敷衍着主动缠人的英小胖,最终成功把人轰去了老爷子和东阳长公主那边,随即就开始呆。
“师父,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严诩这会儿和越千秋仍是吊在最后。他轻轻嗯了声,随即东张西望了眼,这才习惯性地把越千秋抱了起来。毕竟,低头对越千秋说话,不比在人耳边嘀咕来得安全。他鬼鬼祟祟地探头望了望前头越老太爷身后的越影,立刻压低了声音。
“刚刚杜白楼打完之后,莫名其妙对着老太爷和我娘的方向说了声谢谢,正好被我听到。”
越千秋本来就不是寻常小孩,此时立刻卦了起来。眼见杜白楼早已不见,他连忙贴在严诩耳边问道:“师父,难道刚刚那场打得有猫腻?”
“没错。怪不得我觉着最后招杜白楼反败为胜有些侥幸,要诱敌深入也不用到那样的地步,可他毕竟赢了。现在有这声谢谢,再加上那个……谁也跟来了,你想想,是不是很像那个……谁的风格?”
越千秋知道,严诩前后用了两次那个谁,明显指代的是不同的人。前者说的是他的便宜老爹越小四,后者说的则肯定是越老太爷。他轻轻咂了咂舌,心有余悸地说:“师父的意思是,就差那么丁点,那个浮云子就真的输了?”
严诩点了点头,同样有些咂舌。他为那位曾经享誉江湖的高手默哀了下,同时深深警惕到,所谓的富贵摧折人意志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浮云子的招式中看似有些炉火纯青的味道,但圆润有余,进取不足……不,应该说是拼命不足!如果不是最后招被越影提醒,因而死中求活,只怕不但世英名尽丧,还会赔上性命。但有了现在的教训,只怕杜白楼应该做出了选择。
是继续在余家做安稳富贵的供奉,还是出来做点别的?
尽管之前下帖子邀约了大群小孩到家里来,但如今更要紧的客人登门,又有北燕剑手必答思登门挑战,不论余大老爷之前打的是什么主意,眼下都不可能再去招待小孩子。
于是,越千秋只见之前那位海陵夫人悄然退下,余大老爷则把他们带进了书房。而他自己则因为严诩的缘故,赖在了这群成年人中。
越老太爷从前在鹤鸣轩和游鱼斋,什么事都不避小孙子,而东阳长公主也知道严诩从来宠徒弟,再加上之前越千秋借生日宴从刘方圆和戴展宁那儿把证据给弄到手,两个老狐狸也相当满意,此时也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同样赖着不走的还有个棘手人物。
那就是英小胖李易铭!
尽管那是自家皇帝兄长的独子,但东阳长公主深知李易铭素来暴虐,却又极善于伪装,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阴险,再加上东宫储君之位从前就有很多变数,更不要说现在。因此,不等余大老爷有什么话,她就沉下脸冲李易铭说:“这儿有事商量,你先出去逛吧!”
李易铭顿时老大不高兴,但他好歹记得,冯贵妃给他列出的最不好惹名单之中,东阳长公主高居席,越老太爷也位列次席,在这第第二惹不起的人面前,他怎么也不敢拿出皇子的派头来,只能可怜巴巴地说:“姑姑,我保证不捣乱行吗?我在这余府就孤零零个……”
余大老爷气得七窍生烟。明明是你自己不请自来跑我家的,现在居然还敢说孤单?他时冷着脸不说话,只想看看越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为了打这个讨人嫌的皇子,会不会把越千秋弄过去看孩子,由此他就能瞧出之前听到越老太爷已经下注储位之争是否属实。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越老太爷面对李易铭的恳求,只是挑了挑眉头,事不关己似的没做声。而严诩把越千秋放在越老太爷面前之后,也背对着那小胖子,嘀嘀咕咕地对着那对爷孙说什么有的没的,竟是只有东阳长公主个人顶在小胖子面前。
“不请自来,是为恶客!”东阳长公主丝毫不为李易铭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所动,冷冷说道,“你之前跑到我那里去,也是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可我好歹是你姑姑,容了你也就算了,可你今天竟随随便便跑到别人家来,那明天你岂不是能随便跑到满朝文武家里串门?”
说到这里,她就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来人,把英王护送回宫去!我是没办法管教他,让皇兄好好教导他,什么叫做内外有别。”
李易铭面色大变,可当他求救似的去看越千秋时,就只见越老太爷正在那板着脸数落越千秋什么,那个在他看来厉害程度不比自己差的小孩儿正低着头乖乖听训,而严诩忙着劝解都还来不及,根本顾及不了他这头,他顿时心头暗恨。
当桑紫应声而入时,他很好地掩藏了心中的怨恨,低着头委委屈屈说道:“我知错了,以后听姑姑的就是了……”
现小胖子临走时,还面面俱到地向每个人告辞,越千秋在心里把李易铭的危险程度评级又提高了分。小胖子要直蛮横暴虐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屈能伸,在眼下斗不过惹不起的人面前能跪能哭。他理解老太爷刚刚故意训斥自己是为了什么,时暗自叹了口气。
不论能有多少效果,老太爷至少帮自己找了个不插手长公主教训小胖子的借口……
随着桑紫带着李易铭离去,书房中的闲杂人等没了,刚刚本正经训孙的越老太爷这才撇下严诩和越千秋师徒,转过身来看着余大老爷。
两个人年龄相差将近二十岁,但个出身世家,个却是泥腿子,当官的资历也是天差地别。
余大老爷自忖家中老太爷若是当年能够好好当官,说不定还能与人抗衡,他的几个弟弟若是在,他也不怕这老暴户,可如今自己只得人,越老太爷却与素来不和的东阳长公主近些日子沆瀣气,他自然有些弱了底气。
可整理过情绪之后,他还是从容不迫地拱拱手道:“越老大人今日和长公主同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呵呵,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越老太爷淡淡笑,直截了当地说,“你想要这个刑部尚书之位,我没说错吧?”
这世家子弟讲究的是个风度,说得好听是要雅量高致,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明明馋涎欲滴,也要装成云淡风轻,余大老爷自然也很不例外。被戳破心思的他顿时恼羞成怒,待想辩称自己并不是那般官迷,可看到东阳长公主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他顿时醒悟了过来。
只怕他此时若撇清,两人就要立时把他从刑部尚书的候选名单中剔除出去!
想想江陵余氏乃是世家翘楚,当年和河东裴氏素来并称时瑜亮,如今却硬生生被压了不止头,他就把心横,冷冷答道:“是又如何?”
“如果是,那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这次却换成越老太爷用极度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我刚刚上书,提请把刑部总捕司的职权分出去。从今往后,尚书只理天下刑名,不再统管总捕司,另外增设刑部侍郎员,专管总捕司。然则此刑部侍郎任三年满了之后,不得转任,只能立时致仕。”
“增设刑部总捕头,由十二名等捕头每年轮番担任。等捕头年年考评,不称职的黜落二等,优秀的二等擢升等,以免有人尸位素餐,不思上进!而在总部头任上两次优异的,则另赏给其家中子孙个出身。”
越千秋简直瞠目结舌了。老爷子这是刑部尚书大权分为二,然后让即将退休的官员去刑部总捕司当挂名领导,实则让刑部那些等捕头轮流坐庄的节奏?
如此来,刑部侍郎职三年轮,总捕头年轮,二等之间升降通道完全打开,谁还能有办法完全把控总捕司?
第118章 影叔,你太坏了
越千秋满心以为余大老爷会惊怒交加,接下来会和老爷子又或者长公主来上一段非常激烈的交锋,但事实证明,他还太嫩,想太多了。余大老爷表现得比他想象中更加冷静沉着,若有所思询问了越老太爷上书的细节,这才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越老大人果然好魄力。之前还有人以为,此番倒腾出这么大动静,是你自己有意染指刑部。”
“啧,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对钱谷素来有心得,对刑名却不大懂,夹袋里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奈何奈何?”
见越老太爷摇头晃脑做惋惜状,东阳长公主暗自鄙薄老头儿装模作样。她没好气地咳嗽了一声,随即冲着脸色微妙的严诩和越千秋这一大一小道:“你们两个听够了没有?那小胖子是闲杂人等,你们也是。要么回去,要么出去好好呆着。”
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赖着也听不着,偷听又打不过越影,严诩只能悻悻地轻哼一声。眼看着越千秋先溜了出去,他才快步跟上。等一出书房,看到越影如同钉子似的站在院子中间,对面则是脸色阴沉的杜白楼,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其实老狐狸中狐狸斗智没什么好看的,眼下这两位如果能打起来,那却更对他的胃口!
越千秋能和严诩这么个奇葩贵公子契合,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因为此时此刻,他也丢下了对屋子里状况的关切,期盼的眼神完全集中在外头两人身上。
毕竟,越影究竟有多大本事,他一直都是耳听图说,缺乏一个鲜明的参照!
而今天杜白楼和必答思才刚打过,这会儿要再和越影打一场,那他就知道实力层次了!
然而,提着宝剑的杜白楼却问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影先生可有空聊聊?”
越影见严诩和越千秋一大一小全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素来神情寡淡的他冲着杜白楼笑了笑,给了一个很罕有的回答:“是嘴上聊,还是剑上聊?”
影叔太棒了,这讽刺的话简直绝妙!
越千秋忘了自己刚刚就压根没看懂杜白楼和必答思的那场拼斗,只剩下看好戏的兴奋了。可他满心以为高傲暴躁的杜白楼会立时按捺不住动手,对方却在斜睨了他和严诩一眼后,冷哼一声道:“刚刚被人看猴子戏也就罢了,我可不想一直让人看猴子戏!”
闻听此言,越影非常人性化地耸了耸肩:“严公子过几天就要继承玄刀堂掌门的位子了,杜先生如果想证明依旧老当益壮,不妨择日和眼下的严公子,他日的严掌门切磋切磋。打过之后,再来找我不迟。”
杜白楼听到玄刀堂掌门五个字便瞳孔猛然一收缩,等到越影那老当益壮四个字出口时,他终于按捺不住素来暴躁的本性,暴跳如雷地叫道:“何必择日,我眼下就称量称量他有几分本事,能不能和昔日云岳山相提并论,配不配当这个玄刀堂掌门,够不够格称量我的本事!”
严诩万万没想到话题突然就被越影拐到了自己头上,最初的瞠目结舌之后,他立刻露出了十分喜色。可他到底知道自己和浮云子差着辈数和十几年的经验,怎么都不会托大到敢于空手对着个宝剑在手战力十足十的杜白楼。可他本性却不是个肯示弱的人,当下反唇相讥。
“若有陌刀在,别说你是浮云子,便是青城掌门青萍老道,我也不怕!”
“狂妄!这余府别的没有,陌刀倒是珍藏了两把,有胆子就跟我来!”
越千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见杜白楼竟是不走正路,直接身法潇洒地跃上墙头,倏忽间消失无踪。而下一刻,严诩立刻足尖重重点地,二话不说一跃追了上去。他目瞪口呆,看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知道根本没法追,只能用无辜的眼神去看越影。
原来一贯不吭声的影叔不但闷骚,而且腹黑!
“放心,杜白楼有分寸的。”
对于这解释,越千秋实在是觉得欲盖弥彰。他撇了撇嘴,没好气地低声嘀咕道:“影叔,你太坏了!长公主还在屋子里呢,你故意让师父去挨揍,这样真的好吗?”
“你怎么知道你师父会挨揍?对他就没点信心?”
见越千秋张大了嘴巴,往日的牙尖嘴利突然就没了,越影不禁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你师父之前几次找我挑战,不是到了门前就回去,就是突然改口顾左右而言他,到底还是缺少点信心。他立刻就要独当一面了,还放不开怎么行?”
越影破天荒说这么一大堆话,越千秋先是意外,随即便忍不住抓住影叔的衣角:“这么说,影叔你刚刚是故意给师父创造机会?可师父之前对我说,杜白楼是天下有名的高手,而师父他之前甚至都没怎么出过金陵,我们不跟过去看看真的不要紧?”
说到底,他就是想看热闹吖!
“杜白楼只是冲动,又不笨,他要真的敢把东阳长公主的儿子打出个好歹来,别说他,青城派都要头痛怎么交待。”
说到这里,越影突然一如儿时那般把越千秋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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