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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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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刻钟多点,营地四周重新归于沉寂。那些被吓坏的小动物、小虫子等了好久,确定再无暴风骤雨之后才怯生生的恢复了鸣叫,声音都打着哆嗦。


第448章 烈焰焚城
  古浪河边的战场很惨,但和这里比只能说各有千秋。凉州的西夏军队好歹都有甲胄,这些肃州兵夜间偷袭连皮甲都不怎么穿,被火箭和攻城弩射中之后真是满地跑肠子内脏,看得洪涛这种亲手烧死过上百人的主儿都头皮发麻。
  但这还不算完,仓皇败退的肃州兵刚跑出去不到二里远,气还没喘匀呢,前面突然马蹄声骤起,青塘骑兵又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不由分说轮刀就砍。
  奔驰的马队瞬间就冲散了肃州残兵,两眼一抹黑往哪儿跑的都有,兵找不到将、将唤不到兵,连基本抵抗都组织不起来了。
  这时一队队挑着汽灯的湟州新军也赶了过来,他们倒是不骑马,但比骑马的青塘骑兵还操蛋。
  每队二三十人,相隔几十米,分散的很广,拉网一般从东边往西边拉。看到肃州兵就是几弩箭,射翻了不管,爱死不死。
  青塘兵则策马在前面驱赶追逐,两边一动一静、一快一慢,可把肃州夜袭这几千兵卒折腾苦了。跑不敢跑,被骑兵发现就是死。藏又藏不住,被提着灯的湟州新军发现还是死。
  这一仗从丑时打到了寅时,青塘兵已经远远望见肃州城了才停止追击的步伐,心有不甘的收了兵,护着全成了步卒的湟州新军往回撤。
  但不用走太久,箱车队已经拔营跟了上来,车阵一围,几辆箱车上冒气了炊烟,该吃早饭了。
  打扫战场的活儿依旧由青塘兵干,他们也乐意干。每具尸体恨不得把衣服全扒光,任何细软和值钱的东西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稍微整齐点的衣服也得拿走,他们是不穿,但家里还有很多穿不上正经衣服的老人和孩子呢。
  别看衣服上都有血迹,差不多浆洗浆洗就可以作为商品摆在青塘地区售卖,数量多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青塘兵这次死伤了三百多人,入城的时候你要盯紧他们,别再来个屠城,人都杀了以后谁给咱们干活啊。”
  洪涛一边往嘴里塞鸡蛋灌饼,一边看着远处大获丰收的青塘兵,有点忧虑。这些青塘兵很容易激动,也拿杀人不当回事儿,损失稍大就喜欢报复,不得不提醒王大留意。
  “那就别让他们先进城,新军完全可以把整座城打下来,还是让他们守着城门抓俘虏吧。”王大更抠,现在肃州已经是她的城池了,别说屠城,连青塘兵进去劫掠都不乐意,干脆不让进城。
  但让洪涛、王大、次仁贡多都没想到的是,别说青塘兵进不了城,湟州新军照样进不去。
  吃过了早饭,肃州城里传来了一阵钟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洪涛也没在意,以为是肃州守军发现了敌情在报警,依旧按部就班的带着车队慢慢向肃州靠近。
  肃州城比甘州和凉州都小,破到不是不破,但建筑风格截然不同,随便瞥一眼就能感到浓浓的穆斯林气息。
  圆顶、宣塔、桃型开孔门窗和尽显异域风情的雕刻纹饰,虽然选用的材料都不怎么名贵,也没有鲜艳的色彩,但看上去依旧精美。
  “就从这里攻城,火药少用点,别把城墙破坏太多。”对于这么一座小城池,湟州新军攻打起来没什么难度。
  于是洪涛又浮想联翩了,他打算尽量完整的把这座城市保留下来,尤其是这些建筑,将来哪怕需要新建,也有个模型可以参照。
  湟州新军打仗没啥意思,攻城更乏味,用来用去就是那么一招儿。推着特制的钢顶箱车顶着箭矢、滚木礌石和各种守城工具的进攻慢慢蹭到城墙下面,叮叮当当的在城墙上凿孔塞火药筒。
  这群新军也是特殊人才,他们比其他士兵多了一个训练科目,没事就钻到矿山里练习如何用黑火药筒开矿。别人开矿都是尽量多炸,他们不然,有时候炸的多有时候炸的少,根本没谱儿。
  其实他们根本不打算开矿,只是借着这个机会锻炼对火药的掌握程度,和各种硬度、质地建筑物的破坏力。
  这玩意在别处不好实践,去深山沟子里炸山玩又太浪费火药,以洪涛的鸡贼性格放个屁恨不得都要产生点效益,矿山训练就是他的主意。
  现在这群被称作工兵的新军战士不能说可以用火药筒雕刻,也能做到想炸多少炸多少、想让城墙怎么坍塌就怎么坍塌的程度。
  随着一声不太大的闷响城墙塌了,但这次工兵们没算准,炸塌的有点多。不过这不全怪他们,天知道城墙里为啥是空的。这些回鹘人更鸡贼,建城墙都不舍得浪费空间,内侧还弄出很多房屋。
  城破,接着就该是巷战了。坍塌城墙两侧近五十米的范围内都被攻城弩和霹雳弹清空,回鹘人好像也没打算在城墙上和入侵者死拼。
  这一点让洪涛有点意外,敌人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居然知道新军的弱点,不让远程武器发挥最大威力,而是打算用巷战最大限度的杀伤。
  其实吧,新军对付巷战并不是弱点,只是和野战的强项比相对弱一些。他们有蝎子弩和钢板弩可用,还有霹雳弹开路。
  这种会爆炸的铁球很受新军士兵欢迎,它不光可以用攻城弩当做远程武器远远扔出去,还可以当保龄球滚。
  点燃之后滚到哪儿就炸到哪儿,这就是新军士兵们发明的巷战利器。近身肉搏,不不不,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洪涛的熏陶下新军士兵们也学坏了,能用武器解决的事儿他们绝不打算逞英雄。
  “贡多,盯好你的手下,没得到命令之前谁也不许入城。除了黄金和战俘其它细软依旧归你,不用和新军抢,多抓点战俘也是收入,嘿嘿嘿……”
  当一队队新军士兵在攻城弩的掩护下向坍塌的城墙靠近时,洪涛还有点不太放心,主要是担心青塘兵乱来,把这座精美的城市全毁了。
  次仁贡多当然知道帅司大人想干嘛,他早就把部下派到了北门和南门外,留着西门让城内的人逃。
  这也是历次作战总结出来的经验,放走一些溃兵是好事儿,他们能把帅司大人的威名免费传播出去,对今后的作战可能会有帮助。
  “大人、它、它……”不过这次他好像不打算直接听令,指着洪涛身后瞪大了眼,连说话都结巴了,像是见到了活鬼。
  “……我靠,不会吧,宁可毁了也不肯留给本官!”洪涛顺着次仁贡多的眼神回头一看,也傻眼了。
  此时肃州城内有好几股黑烟飘起,像是有人点燃了什么。点燃了什么呢?答案就在城头上。肃州守军已经放下了武器,摘下头巾跪在地上跟着一阵阵的钟声祈祷,然后就把自己点燃了……
  “王大,吹号让攻城部队撤回来。”此时新军已经快接近坍塌的城墙,洪涛突然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官人,为何要停止攻城?”王大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这个命令,但还是想问清楚原委。
  “人不能和疯子比狠,这座城算完了。记住啊,越往西这样的疯子可能越多,一定要分辨清楚再去接近他们。”为什么,这还用问嘛。既然这些人要选择自焚,就不会把城市好好的留给自己。
  现在洪涛突然明白那些钟声是干什么用的了,它是一种信号,算起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城内的街道、房屋里肯定都准备好成为火焰的炼狱,谁进去谁倒霉。


第449章 臭球篓子
  这次洪涛猜对了,城内冒黑烟的地方很快多了起来,然后整座城市都被烈焰和浓烟笼罩,迫使新军不得不后撤了半里远,连青塘兵都撤了。他们说城门自始至终也没打开,更没人逃出来,那还抓个毛的战俘。
  “他们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投降?”王大不太理解这种做法,当战俘去挖矿也不是一辈子,只要表现好、愿意归顺,几年后就会被释放。虽然战俘不能大量留在湟州和甘凉路生活,但是去哪儿也比死了强啊。
  “这就是我不允许你们信奉神的原因,有时候神害死的人比打战还多,太相信了会让脑子变傻的。看来我们得在这里露营一段时间了,等到补给车队来了才能继续前进。肃州如此,保不齐瓜州和沙州也是如此,本官这一路要造很多孽喽。”
  洪涛从来也没有过信仰,更不了解信仰的滋味,自然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只能把责任都推给神佛。冤枉不冤枉管它呢,反正自己也不归神佛管,他们还能下来咬自己?
  对不对更是瞎扯,信仰这个玩意到了后世也没掰扯清楚,总不能指望自己这么一个二手哲学家给出准确答案吧。
  “如果他们全都把自己烧死,我们岂不更省事儿了,难道不该高兴吗?”王大眨巴眨巴眼显然没太听懂,但这不妨碍她思考以后的战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亏,但养父为啥要这么惆怅呢。
  “……末将去选择营地……”次仁贡多觉得此时不宜再停留在这对儿奇怪的父女旁边,生怕再听到更令人心悸的话。
  就算他这样随随便便就可以屠城的人,见到一城人都烧死也不是很好受。可王大愣是啥感觉都没有,还觉得应该庆祝,这尼玛都是什么人啊。
  现在他也信了,这位帅司大人真可能不是人,是天煞星变的。而王大自然就是小天煞星,这么想就通顺多了。
  没俘虏、没财物、没有战利品、还死伤了几百人,这让青塘兵很郁闷,然后他们就分成四五支小分队向四周扫荡去了。贼不走空,习惯抢劫的军队也不能走空,那样很不吉利。
  洪涛就待在大营里哪儿也没去,想必肃州城一没,这里的军队也剩不下什么了。那些部落武装的规模真不是青塘骑兵的对手,数量也不会太多。战俘不用自己去抓,次仁贡多会完成任务的。
  现在有一个问题不得不去考虑,肃州、瓜州、沙州离凉州一千多里路,光靠新军和青塘兵镇守显然不太靠谱。这么长的战线需要的军队数量很大,补给起来成本会提高很多倍,自己负担不起。
  而且这边的宗教信仰太浓重,很不好同化,更难以用很小的代价征服。城市可以攻占、军队可以消灭,但人民呢?总不能把人全杀光吧,那得杀到哪年去啊。
  只要自己的军队一离开,这里就会变成权利真空地带,总会有新崛起的族群占据,是不是肯听自己的号令还得两说着。要是隔三岔五就得过来扫荡一遍,不光成本高,还会影响商路的连通。
  商人们最贼了,他们是胆子大,但也更善于趋利避害,没人会乐意带着珍贵的货物不远万里专门找战乱地区通行的。
  按说这个事儿就该由朝廷负责,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朝中那些势力恐怕没功夫去琢磨什么开疆拓土的事儿。
  要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还凑合,西域这么一个偏远的破地方,唐朝就没怎么守住,想让北宋朝廷花费巨资来这里设立政权,目前肯定希望不大。所以说自己不光要打通这条商路,还得想办法占据住、经营好。
  “唉,去哪儿弄那么多靠谱的人呢?”坐在自己的帅帐中,洪涛托着腮帮子发了半天楞,依旧想不出半点头绪。
  这时王大从帐外走了进来,满头满脸都是灰土,身上穿得更是怪异。上衣是麻的,很厚,扣子还多,不下二十个,就像胸前长了一条大蜈蚣。
  裤子很像疍家人的阔腿裤,又短又肥,露着半截小腿。疍家女人穿这种裤子是方便下海捕鱼,王大穿这种裤子则是为了踢球方便。
  足球这个体育项目在新军中发展的很快,一方面是洪涛喜欢踢,上行下效嘛。另一方面这个运动确实也挺有意思,适合在军中作为一种集体锻炼项目。
  每都抽出来十多个人代表各都参赛,赢了有奖励,输了多训练,很有竞争性。
  除了男人爱踢,王大这样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她们还不需要男女分开,需要也分不了,军中没那么多女人组队,只能和男人一起。
  但女人在激烈的拼抢当中有点吃亏,力气和技术除外,她们的身体天生吃亏。假如王大被谁一把拽掉了上衣,堂堂一军之长走了光岂不惹人笑掉大牙。
  这身衣服就是洪涛设计出来的女子足球服,没别的优点就是结实,禁拉又禁拽、禁蹬又禁踹、禁洗又禁晒……
  “官人,我们又输了,没有您当裁判青塘人老犯规,胜之不武!”喘着粗气一口喝干了洪涛的水杯,王大开始诉苦。
  其实不说洪涛也知道她的球队又输了,为啥是又呢,因为王大的踢球水平很臭,空门都打不进去。
  可是瘾头很大,上场就不愿意下来,还又当教练又当队员。有她这个臭脚搅合,去哪个队哪个队就输。但谁都不敢不让她上场,在这方面她就不遵守律法了,霸道的很。
  “只要本官不吹黑哨你就没赢过,还有脸说别人犯规,除了你之外还见过在球场上使用柔道摔人的吗?”
  对于王大的球品洪涛算是没招儿了,自己和她一个队也是输。一场比赛她能送给对方好几个点球,根本不是在踢球,而是在肉搏。
  “哼,王二当裁判时我的队次次赢,打遍凉州无对手!”王大很不服气,自己能率兵打仗,凭什么不能率队赢球,这说不通啊。
  “快别提王二,你们俩在凉州都臭街了,马尾城的球队一听说有你俩参加都不愿意来凉州参赛。你倒是没事人一样,可知你的夫君在马尾城都不敢往球场边上凑合?”
  王大和王二是狼狈为奸,把凉州联赛祸害的不善。这个联赛是洪涛想出来的军民联谊项目,每旬都有几场比赛,拓荒者、居民、新军都可以参加,每年还有奖金发放。
  可惜有了这两个踢球不灵、耍赖一门灵的家伙掺合,联赛就变味了。王大是上场比赛过瘾,王二是当裁判吹黑哨过瘾。
  曾经有一次刚开场因为进球太快,王二就找借口把人家前锋罚下去了,结果王大的球队11打10又被人家进了一个球,王二马上又把人家进球的球员罚了下去,这比赛还怎么玩。
  当然了,洪涛禁止军队参加任何形式的赌博,所以联赛只是一个娱乐项目,他自己从来不掺合管理。而且只要他去观看比赛,王大和王二就老实了,装的那叫一个乖巧。
  “……我去洗澡了!”王大一看自己的老底都被揭了,再也不敢啰嗦,马上找借口溜了出去。
  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样,王大的身影刚消失在帐篷门口,外面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号声,转瞬间就连成了片。
  “这又是怎么了!”洪涛刚恢复了托腮沉思的姿势,思绪还没收回来,这下直接就被打散了。一脸的悲愤,瞪着钻进来的王大,真想一脚踢过去。


第450章 一王两公
  “东边有警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下半场还没踢呢!”王大进来不是特意说明情况的,用号声指挥军队还是洪涛的发明,哪儿能听不懂。她进来是换衣服的,总不能穿着足球服指挥战斗吧。
  “嘿,这孩子,就不会避着点人啊!”洪涛也正琢磨东边怎么会有敌情呢,从甘州到肃州的驿道上分布着几百青塘骑兵,发现敌情的话早就报告了。
  而且东边也没有敌人,黄头鞑靼被溪罗撒撵得满高原乱窜,还有功夫来袭击自己?稍一愣神,王大已经把裤子脱了,正在解上衣。
  “又不是没见过!官人可知医治每月流血之法?真是太烦人了,凭什么男兵都不流!”巧了,这几天正好是王大的生理期,她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但又没人可以辅导,很是迷茫。
  “回去问姬夫人,官人不晓得!”再有本事的人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洪涛懂倒是懂,可王大虚岁都17了,自己总不能和她促膝长谈有关女人生理卫生方面的问题吧。
  这时候需要的是一位母亲,长公主远水解不了近渴,莲儿在王大她们眼里根本就是同龄人,只有富姬适合充当这个角色。
  “官人越来越古怪了,难道这里长大就不能看了?回去问问姬夫人,她也有两团肉,比我的还大,为何官人老抱她呢?”
  见到养父以逃跑的速度出了帐篷,王大很是纳闷。小时候光着屁股在金明池里嬉戏,养父还挨个抱着教划水呢。现在和当年唯一的变化就是胸前多了两团肉,然后养父就再也不抱自己了,连多看一眼都不看。
  王大的甲胄还没穿戴整齐,新军的营地却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士兵们正在箱车附近收拾武器,刚才还在踢球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被白灰勾画过的平整草地和四根充当角旗的细竹竿。
  “什么情况?”走到营地中间的临时瞭望台下,仰着脖子询问上面的瞭望手。
  “大人,东边传来烟花信号,有大队人马正在接近,数量不详。”瞭望手回话的时候也没放下望远镜,生怕漏过烟花信号误了大事。
  要说湟州新军的预警距离也够远的,从警报响起到瞭望台用望远镜看到人影,足足过去了两刻钟。有这半小时时间不光车阵可以从容安排,组装个投石机啥的都够用了。
  “是大宋军队?贡多,你的人为何不回来示警?”瞭望台上终于给出了准确答复,东边来的是大宋军队,但不是湟州新军、也不是青塘兵,打的旗号瞭望手也看不懂是谁。
  “末将不知……末将立刻带人前去查看……”次仁贡多脸都绿了,当初就是他拍着胸脯保证过沿途安全万无一失。
  现在失了,要是严格按照湟州新军的军法,这个罪可就受大了。为了弥补过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带着几个亲随骑上马一溜烟的迎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可是又有圣旨到!”次仁贡多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还多了一个人,黄蜂。
  “一言难尽,三位皇子跟着渭桥镇的车队到了湟州,非要赶来与大人见面。师傅也拦不住,只好一同护送,您看……”黄蜂的脸上不光有疲惫,还有无奈和茫然,下马之后都顾不上行礼就拉着洪涛的胳膊耳语了起来。
  现在洪涛明白这一路上为何没有侦骑前来报告,他们肯定都让裴英给扣下了,目的就是为了封锁消息确保皇子安全。
  沿途的城市见到王冠的车队和黄蜂,估计也不会阻拦,但他们肯定不知道皇子在车队里,这件事儿目前还属于机密。
  “……那些禁军都是皇子带来的随从?”在王冠车队前面还有近千禁军,洪涛也分不清旗号属于哪部分,但很忌惮自己的地盘里出现一支不那么听话的军队,更不乐意负担他们的给养。
  “是殿前司的亲从官和捧日马军,他们只护送皇子,交与大人之后即刻返回。”一看驸马那张不情不愿的脸,黄蜂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位驸马大方的时候真大方,整车整车的火箭往别人手里白送,连运费都自己出。可要是抠门起来也是大宋头一号,连天子卫率的吃喝都不乐意供给,别的将领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很快黄蜂就知道驸马为何不愿意留下这些天子亲军了,因为他们不好指挥,也不太愿意听指挥。到了营地之后还得特意给他们腾出一片地方安营,把营地的防御体系全给打乱了。
  在作战的时候驸马真是不讲情面,只要有妨碍的人和事儿都尽量避免。很显然,这些天子亲军是他避免不了的,所以才盼着赶紧滚蛋。
  延安郡王赵佣、荣国公赵倜、议国公赵佖,一王两国公,按照兄弟排行左高右低站在洪涛的大帐里,六只眼睛三对里都是好奇,齐刷刷的盯着传说中的姑丈加老师。
  “正衣冠……”洪涛的大帐里只有皇子和裴英,其他人必须离开五丈之外。裴英此时变成了主持人,由他主持皇子的拜师礼。以前洪涛的太子少保只是个荣誉,现在成真了,必须有个仪式。
  古人一生中有四大礼,从小开始依次是入学礼、成人礼、婚礼和葬礼。入学礼亦做拜师礼,乃人生最初的大礼,很受重视,也很严肃。
  另外古人还认为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老师是仅次于父母的存在,建立如此重大的关系,自然需要隆重的风俗礼仪。
  寻常人家都如此重视,皇子拜师肯定得更隆重。不过情况有些特殊,此处是军营又是前线,真没地方弄那些礼器和仪仗,只能一切从简。
  排场可以简化,但礼数不能简化,裴英就是干这个活儿的。三位皇子按照他的宣唱一板一眼的整理衣冠、拜天拜地拜老师、献上拜师礼。
  这个拜师礼就是所谓的束脩,全称为六礼束脩。既不是给老师的工资,也不是贿赂,仅仅作为一种礼器和礼仪,上至皇家下到平民百姓皆相同。
  一根芹菜寓意学生勤奋好学;一把莲子象征老师苦心教授;一把红豆讨个吉利;还有红枣、桂圆、肉干,总共六种。
  洪涛收下了三位皇子的束脩,就意味着成了他们的老师,而且是一辈子。只要老师不举行特殊仪式公开宣布和学生断绝师生关系,就一辈子都是他们的老师,受师生之礼。
  礼仪还没完,接着皇子们挨个去铜盆里洗手,再回到书案前规规矩矩站好。裴英端上托盘,上置毛笔和朱砂。洪涛需要用毛笔蘸朱砂在每位皇子眉心上点个红痣。痣和智谐音,这叫朱砂开智。
  接下来再换普通笔墨纸砚,由三位皇子每人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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