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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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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当阿史那罗咥刚刚挤过最后一个人头,来到空地时,却发现本紧…合着关押唐奴的笼子已被开启,那些被麻绳串在一起的唐人正被一个突骑施牧主挥着皮鞭驱赶着向被走去。

“等等!等等!”

阿史那罗咥心中大急,忙赶上前去道:“不是说好这些人我买下了吗,你怎么这般无信,又卖给了别人?”

那人贩子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道:“这位老哥,看您这话说的,您刚才又没给我打下包票说一定会买走这些唐奴。刚才您走时,可是一路疾奔,我念想着你不会回来了哩。若是您一直不回来,难道这奴隶我还一直不能卖?天下没有这样的理儿不是?”

阿史那罗咥被他噎的无话可说,这做买卖讲究买卖双方你情我愿,他确实没有理由要求对方必须将人卖予他。何况他刚才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将这些奴隶买走。

可,可他已经向李都督许了诺言,怎么能两手空空的回去?

“您看,我东家诚心要买这些人,不如您便卖个人情,周让这些奴隶予我?”

阿史那罗咥见那人贩子已是铁了心思,便转而来到那突骑施人身旁,求起了情。

“嗯?”

那突骑施牧主生的膀大腰圆,见一个干瘦的突厥老头主动跟自己攀谈,饶有兴致的转过了头。

“你看这样行不行,您把这些奴隶转让予我,我再给您一千钱作答谢?”

阿史那罗咥咬了咬牙,作出了个令他无比肉痛的决定。

天杀的突骑施人啊,你的出现让我白白损失了一千枚大食银币!哎,权当是自己倒霉,权当是自己倒霉!

“你认为我在乎那些钱?”

突骑施牧主眉毛一挑,面容变得有些阴沉。

“那,那你还想怎样?”

阿史那罗咥只觉胸口堵上了一块巨石,颤颤着向后挪了几步。

“若是你叫大爷我一声爷爷,大爷便把这些奴隶周让给你。说实话,大爷也就是买他们回去玩两天,图个新鲜!”

突骑施人得寸进尺,提出了一个让阿史那罗咥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你!”

阿史那罗咥攥紧了拳头,眼睛射出一缕凶光。

第四十九章 汉匠(二)

阿史那罗咥胸口燃起一团怒火,眼前的这个突骑施人实在太过份了!

你可以侮辱我,却不能侮辱我的民族!

他身为一个突厥人,身为神狼的子孙,怎么能对一个突骑施杂种屈膝?

“怎么,不答应?不答应就给我滚远点,大爷我没工夫跟你小子闲扯!”

那突骑施牧主戏谑的打量着阿史那罗咥,挥起手中马鞭便向他面门抽去。

“闪开!”

只听一声爆喝从身后传来,阿史那罗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推倒在地。突骑施牧主挥下的皮鞭被一柄闪跃着寒光的黑刀生生砍断!

“你,你是谁!”

突骑施牧主看着手中断作一半的皮鞭,惊愕的望着眼前之人。这人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大食罩衫,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大食人的特质。

何况他手中所持的那柄古怪的黑刀,绝不是大食弯刀的制式,而更像,更像是一柄唐刀!

难道他是一个唐人?

李括面容平静如水,淡淡的用突厥语道:“长生天在上,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因为什么得罪了你?”

虽然少年的语气很和缓,突骑施牧主还是被他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只是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兀自挺了挺胸道:“这些唐奴本是我先看上的,这个家伙却偏要抢了去,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他这话虽说的很是强硬,音调里却带着颤,当然不会让李括萌生丝毫退意。

“这么说,便是如此的一桩小事了?”

李括笑了笑道:“这件事我的兄弟做的确实欠妥,不过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如这样吧,我们比试一番,若我赢了,这些唐奴便归我。若是你赢了,我将决口不再提此事!”

“这……”

突骑施牧主心里打起了鼓,以刚才的那一招来看,此人身手不俗,定非简单的商贾。但若不是商贾,他又会是什么呢?

刀客?豪族护院?亦或是亲贵的随扈侍卫?

以他的身手,若真的相搏,自己定然没有取胜的机会。但若是就这么松下一口气,他又心有不甘。

“凭什么规则都由你来定,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我先来了,就应该带走这些唐奴!”

突骑施牧主终于捕捉到少年话语中的漏断,扬了扬头道:“你若真是诚心求我,便每个人加三百银钱,这样我也不为难你!”

李括敛起目光,细细比对着行事的优劣得失。若是强取,凭那突骑施人的十几名亲随,当然敌不过自己这数百将士。但若是起了冲突,自己的身份便会暴露。虽然前方的哨卡已经撤去,但谁知道在前方的某个角落里,大食人会不会突然跳将出来?

“好,我答应你!”

李括向突骑施牧主伸出右手,微微一笑。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这些唐人带离这里,至于几个银钱倒不必计较。

“呃……你,你真的要加钱?”

突骑施牧主有些尴尬的砸吧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本想着少年不会为了区区几个奴隶浪费如此多的银钱,谁知道这小子却真的毫不心疼银子。

“当然,一千三百钱一人,我全部买走。”

李括很是坦然的摊了摊手,点了点头。

“成交!”

突骑施牧主挑了挑眉毛,挥起手臂狠狠的拍在了李括的手上。……

“括儿哥,他们倘真是唐人?”

张延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些奴隶面容沉黄,头发枯槁,哪里有半分大唐子民英武的模样?

就算是因为太久没有吃到饱饭,但眸子中的眼神也不该如此呆滞、惊惧。他们与河口的那些遗民不同,那些人生长在吐蕃,完全不知道东方的大唐是个什么模样,自然也就不会生出那份舍我其谁的自豪感。但他们可是从关陇调配到安西的匠人啊,即便一时蒙尘胡里,难道就会甘心一辈子予身为奴?

“别瞎说!”

李括夹了张延基一眼道:“他们不过是一些靠手艺讨生活的匠人罢了,哪里有什么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

“真不知道你买一些窝囊废回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指望着他们给你私铸兵刃?”

张小郎君夹了夹马腹,低声腹诽着。

安西唐军最不缺的便是兵刃甲胄,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几乎每个安西将士都会配备两只横刀,一根长枪,甚至校尉以上的军官都配备有丈八长的马槊。

因此,疏勒军完全不用担心兵刃短缺的情况。只要括儿哥愿意,参军甚至可以讨要来一人双枪的待遇!

“瞧瞧你那点出息,这可是咱们的父老乡亲。没有什么价值,括儿就可以把它们遗弃了吗?既然见到了,就要尽全力救他们于水火。难不成咱大唐只有你这样的侍郎公子可以享受长安的暖人日头?”

王小春很是同情这些蒙尘胡里的同胞,相似的境遇让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被压迫的场景。这些个世家公子哥,完全不在意他们这些底层百姓的难处,心里所思所想的无外乎利益二字。

“哎,我这又是招惹谁了!”

张延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赌气似得空挥了一记马鞭。

道不同不相为谋,跟王小春这类人,他真是没有什么好聊的!…………

“你是原先安西疏勒军中的老铁匠?”

在一片河湾旁扎了营,李括折下一只草杆,轻自拨弄着。

“是,大人,我……”

一名五十来岁的老汉反复搓揉着双手以让自己紧张的思绪平复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救自己于水火的大恩人。他本想着此人是把自己买回去打造一些稀罕的兵刃物事,道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谁知,他第一次开口询问自己,用的竟是唐言。

可他为什么穿着一件大食套衫?又为什么从西面而来?

细细打量着这支商队,老汉越发觉得疑惑不解。这支商队虽然购置的货物都符常态,却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至于古怪在哪里,为什么古怪,他也说不清。

也许是那些人的眼神?他们的眼神完全不像商人那般狡黠精明,而是透着一股明丽的希冀,一种强烈的自信。再看他们的身材,个个都是雄武阔硕,毫无萎靡之意。这份精神头,他这辈子只在疏勒唐军中见过……

他们是唐军?老汉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就打了个寒颤。

怎么可能?如今河中已久被大食控制,他们若是唐军怎么会安然的从西边回来?他们若是唐军怎么会扮作商队的模样?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必说,我不勉强你。”

李括此刻已将那根长直的草杆编成了一只蚂蚱,递给了老汉。

“这个算作我赠给你的见面礼物。”

少年的笑容是那么的和睦,似乎能够融化世间所有坚硬冰冷的东西。

“啊!”

那老汉不知李括此举是何意,微愣了愣,随即打着颤将草蚂蚱捧了来。

“其实,其实我只当了三年的军匠师!”

老汉将草蚂蚱收好,放到随身的贴兜里道:“后来安西唐军便丢了河中,我和许多同伴便被掳到了这里。”

老汉犹豫了片刻,仍然告诉了李括实情。看的出这个少年真心是在帮自己,自己没有理由再对他心生提防。

虽然李括很想知道当年变故的许多具体过程,但出于尊重老者的目的,少年还是没有追问。

“现在那些军匠师可都还在河中?”

李括沉了沉声,提出一个比较阴郁的问题。

虽然他知道时隔二十余年,那些匠人不可能全部存活,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试试看。

“他们,他们大多数,大多被附近城主买走做家匠,也算是结局不错吧。也有一些人被卖到了西边的大食甚至是拂菻国。”

老汉顿了顿,苦苦笑道:“剩下的就是像我们这样不中用的老骨头,没人肯要,只能被当做奴隶兜售。若不是遇到,遇到大人……”

“不要再叫我大人,我是疏勒军新任都督李括,欢迎你们回家。”

李括单指立于唇前,悠悠说道。

“啊!”

那老汉被惊的不浅。眼前之人,竟然是新任疏勒军都督?可他只有十七八岁啊,大唐啥时候有十七八岁就做到正四品将军的后进晚辈啊。

“将……将军,我,我们已经脱了军籍,再要是入军营,恐怕……”

老汉话虽然说得极为委婉,李括又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

他们不想再入军匠监了!他们已经对生活失望了!

这份失望究竟由何处而来,他们是对安西唐军失望还是对大唐皇帝陛下失望?

第五十章 汉匠(三)

稍稍换位思考一下,李括就明白了老者此刻的心境。

与那些打小就生活在吐蕃的唐朝遗民不同,这些军匠监的老汉经历过太多的东西。他们见证过安西唐军所向披靡,横扫河中诸胡的时刻,也感触到大食人策马狂飙,血洗安西故地的震撼。

这些东西不会被轻易的抹去,即便经历了数十年的沉淀,那道伤口也一直存在。只要稍稍触及,那伤口便会骤然变痛,痛及心扉!

于他们而言,是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一座座整齐的军营。它所带来的回忆绝不是唯美莹香的,而是沉重血腥的。那一柄柄慑着寒光的弯刀每到入梦时就会浮现在这些老匠人的脑海中。大食人只需轻轻一挥这些杀人利器,就可以将一个个圆滚的头颅削下,溅射出一串串如喷泉般的血柱。

在他们的记忆中,每当犯错时,大食人的马鞭就会毫不犹豫的挥下,狠狠的甩在他们的面颊上。如红色豆虫般恐怖的鞭痕记录着他们的耻辱,时刻提醒着他们的奴隶身份。他们心中该有多苦啊,可偏偏这份苦无处可诉!都道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他们却要说,被亲娘遗弃的孩子最可怜!

在那时,他们倚仗的大唐在哪里,所向披靡的安西唐军在哪里?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在哪里?

当然,他们只是一介军匠。他们身份卑微,但却并不卑贱!

老汉反复搓着手,有些尴尬的垂下了脑袋。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选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李括于他们有救命之恩,按情理来讲他们应该投到安西军中,受李括调遣以报答少年的救命之恩。但是他们却不敢面对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一抹黑暗。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说的便是这个理儿吧。失去的东西都难以弥补,何况是如此苦涩的一段感情。恐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难以再次的面对吧!

“军籍的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李括显然也觉得有些尴尬,摆了摆手道:“我随时可以命人将你们的军籍补上,你们是安西军匠监的老人儿,这些根本不是问题。疏勒军随时欢迎你们,但若是你们执意不想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会拨出一笔专款,供你们养老之用。”

“将军!”

老汉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首道:“将军不要再说了,将军再说下去,老小儿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他这半辈子以来,走过多少路,经历过多少事,可从来没见过如此亲和的军官。对方这么待自己,自己偏偏不能投身以报效……

“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的。括儿哥都这么抬举你了,还不赶紧从了。这天底下,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主家!”

张延基有些看不过眼,凑到身前敲起了边鼓。

这些匠人的境遇虽然凄惨值得怜惜。但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连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抗击大食人?依他看,当初的那些唐军多半也是有了这样保守的思想,要不怎么会接连丢掉高宗朝打下的千里江山?

“延基!”

李括厉声打断了好友的抱怨:“他们是咱们的长辈,不要没大没小的!”

李括微微一叹道:“无论他们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不要干涉!”

有些事他还不明白,与其强行将这些军匠留下,倒不如由着他们的性子做想做的事。只有他们真正心甘情愿的留在疏勒军,才会对这支军队有益处,否则反而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救出了他们,他们怎么能不知恩图报!”

张延基实在不知道括儿哥为啥要这般替这些匠人说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他们竟然想一走了之。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不想再听到反对的声音。”

李括摆了摆手,制止了张延基的控诉。少年头也不回的朝不远处的水潭走去,将所有的聒噪议论抛诸脑后。

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操之过急,只会揠苗助长,与双方都无益处。……

入了六月,天气愈发的闷热了。

这个时段,即便是在京兆长安,街道上的行人也都换上了素白色的坎肩,享受着夏日的暖意。而在远离关内的安西疏勒镇,挂在天空当头的太阳更是毒辣。泼在街上的洗菜水顷刻间便被蒸成了氤氲的水汽,随风飘散。

在白日里,只要不是必须的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甚至连一向勤恳的商贩都窝在了宅子中,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数记着账目。

炎炎烈日下,在街上行走的无外乎卖苦力的力棒和拉板车的车夫。这两种活计,最是在酷暑时节赚钱。每到六月,一些从遥远边来的驼队总会大量涌入疏勒城,这时候最忙乎的便要数力棒和车夫了。

力棒们将货物卸了车,再搬运到涂着白线的板车棚子。这时候,车夫便和力棒一齐用力将巨大的蒲包和麻袋扔到板车上。待将货物绑了好,车夫便会将货物运送到商队指定的货栈。这一趟行程力棒能赚五文钱,车夫更能赚七文。要是有经验的组合,一天下来可以走上十好几个来回。

这可是不得了,他们一天的收入足足可以给自家婆娘扯上几尺最低劣的花布,让婆娘也美滋两天。

若是还有余钱,他们还可以到街头的浆食摊子叫上一碗酸梅汤。这个东西最是解渴,大可舒爽一番心脾,缓畅一厢筋骨。

这样的好时景,疏勒城中的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他们看到了希望,虽然飘渺,但只要努力便一直存在的希望。……

但是倪欣倪大小姐显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自打李括率领六百疏勒唐军远赴河中出使后,倪欣的心思便一直嗡乱无序。也不知道为何,在少年离行后,她并没有返回陇右而是选择留在了疏勒。

渐渐的她发现,有少年在的地方她便会感觉到幸福,距离少年越近,这种幸福敢便越强烈。

于是,她从上邽追到了长安,从长安追到了玉门关,又从玉门关追到了安西疏勒镇。

有时连她自己都会觉得疑惑,她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李括即便再优秀也是有了家室的人,自己会嫁给一个有了家室的人吗?那样的话,自己成了什么?侍妾吗?

不,她绝不会做他的妾侍,她一定要嫁给一个只爱他的男人!

每每思及此处,倪欣便会觉得懊丧不已,自己是怎么了,天下好男人这么多,自己为什么偏偏就非他不可?

他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些的破落子罢了,自己为什么就爱上了他?

“啊!”

倪欣手指迅疾了收回到嘴边,惊呼出声。一直在分神思事,无暇顾及梆面儿,这一出针她竟是刺破了手指。将玉指含…入口中允…吸了片刻,倪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血的味道乍一尝有些涩,再品则带着一丝酸意,到了最后才能化为丝丝甜润……

也许这便是爱情吧。有些时候苦涩,有些时候泛酸,只有坚持到了最后才能感受到那一丝甘甜。坚持到最后的人并不一定会寻到真爱,但若是不曾坚持,他最后一定不会寻到真爱!如此说来,自己分神刺破了手指倒也是有所得益了。

话虽是如此,只不过这上好的一面鸳鸯戏水的绣图可算是废了。望着绣布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倪欣蹙起了柳眉。

她本不会刺绣,跟着疏勒城里的老妈子学了半个月才摸清了些门道。几番实践下,已是毁了数个样子。这副绣图已快成形,红线自然没有了富余,若因为这么一个小瑕疵而废弃了近半月的努力,倪欣实在是不甘。

该怎么办呢?

她举目环视了一周,正好瞅见临近案几上一团纤细的素色棉线。倪欣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她大可以用素线绣一朵牡丹花啊!

思及此处,倪欣便将棉线穿了针鼻,往复刺绣起来。

刺、穿、挑、连,心无旁骛,这朵牡丹花,只为赠给他……

这个小冤家,就算自己上辈子欠他的吧!

过了约莫盏茶的工夫,倪心便将一朵娇艳的牡丹绣了出来。富贵祥和、大气昌瑞、花枝招展,这一下,连她自己都被镇住了。

可是她在反复观查后,怎么都觉得这朵牡丹花有些异样。

也许,也许……这是花色的问题!

若单拎出看,这多花娇艳无比,没有任何问题。但这朵花的花色确是太素白了,和整体鸳鸯戏水的画面感不符。但是别的颜色的丝线已经用完了,若是需要还得再去城里的铺子买,但前后这一折腾,刺绣的思路便会被打断,实在不妥。

对了!对了!

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液将牡丹染红啊!

人世间还有什么能比鲜血更寄托情思的呢?

倪欣思定之后便在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将一股赤色涂抹在了素白色的牡丹花上。

一时牡丹赤艳,国色天香!

第五十一章 无阙(一)

“回来了,回来了!咱大都督回疏勒城了!”

离着城门还有近百步,王小春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奋力将身上的素白色大食罩衫扯去丢向远处,尽情发泄着心中的愁绪。

时隔近两个月,铜武精锐所扮的“谢密斯”商队终于踏上了这片他们熟悉的黄土地。久久浸润在天方教的文化中,这些汉家儿郎可是憋了一股的闷气。

那些圆顶白墙的天方寺庙,哪里有大唐的琼阁楼宇来的大气恢弘?那个叽里咕噜的古怪语言,又哪里比唐言来的亲切自在?便是那些所谓的圣战者,在众将士看来,也不过是些畏畏缩缩,古板无趣的木头人。圣人不是讲过吗,仁者修身与德。那些所谓的教徒,不是欺压良善就是肆取豪夺,哪里有半分德行?

还是咱大唐的文化博大精深、包容万象。即便大食人拿出一个总督的职位来作引诱,大家伙儿也不会有丝毫心动!那样的国家怎么可能长久的统治河中?当时是咱大唐对付突厥人和吐蕃人分了神,这才叫大食人趁虚而入。若是真撸起袖子来干回狠的,那些大食猴子未必会是汉家儿郎的对手!

抱着这样的心态,回到疏勒镇后,铜武将士自是要好好舒爽一番,这才对的起自己这一番劳苦跋涉。沐浴在酥软的阳光下,他们挺直腰杆,迈着方步迎接属于自己的欢呼。

他们这次出使获得了拔汗那王阿悉兰达的允诺,很好的完成了皇帝陛下和高仙芝大都护布置的任务,理所应当的接受这份欢呼。要知道,拔汗那城虽小,在河中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有了拔汗那做支点,待到安西唐军开赴河中,定能一举荡平诸胡!

等候在城门前的将领便是疏勒镇捭将都摩曳,他自从完成了李括交予的任务后,便得到了少年的信任。作为一名突骑施人,他所需要考虑的东西远比那些汉人将领多。敏感的身份往往会触及许多势力的神经,而如何平复质疑,获取众人的信任便是他们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不过,此刻的他完全不需要再为这些事情心烦。在李括出使河中的日子里,他代大都督行使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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