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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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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撤了啊。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张延基有些忸怩的冲二人拱了拱手,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薛播相邀李括出城同游,自是微服而访。既然是微服出游自然不会有仪仗齐备,左右簇拥的盛况出现。不过,薛大人是从长安来的钦差,身子金贵无比,李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疏勒都督特地命铜武心腹身着便装,守护在五十步外、一百步内。这样既不会引起周遭百姓的疑心,也能及时保护薛大人的安全。

至于李括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担忧。他本是行伍出身,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后又几次三番率军生擒敌酋,用敌军的鲜血磨练出一副钢筋铁骨。

若是寻常的惯匪蟊贼,三五个联手都未必近的了他的身。即便是道中的高手,真要单挑也不会占上什么便宜。何况,如今的疏勒城在少年的一番整治下,早已是换了一副昌荣的模样,哪里还会有那些于百姓、官家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流民、惯匪存在。

“李将军,如今这疏勒城在你的一番治理下,倒也是夜不闭户,繁荣昌盛啊!”

薛播与李括从都督府出来,一路穿行二至北门,见城内运转井然有序,百姓脸上挂满了和乐安泰的笑容,发出了一阵赞叹。他这说的倒也是诚心,起初他不过以为李括是个运气好些的莽夫,依靠蛮力混得了一镇都督的武官。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竟然发现少年文思方面丝毫不逊于武略,倒也算是一个颇有见识的儒将。

他薛播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只需要轻轻一点,对方就能够明白你的用意。即便对方没有应允你,也会委婉的说出了,绝不会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

“薛大人谬赞了,李某不过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罢了。真要论什么才学,李某实是愧不敢当。”

李括却没有居高自傲,微微颌首笑道。

薛播知他是敛势藏拙,也不与他相争,只摇了摇头道:“妙人,妙人啊!”

疏勒城并不算大,没多久的工夫他们便出了城。按照李括之前的计划,将带钦差大人去城北五里外的弥威山赏菊,与薛播商议之后,钦差大人欣然同意。

议定之后,一行人闲庭信步的朝弥威山走去,及到了山脚下已是过了晌午。前些时日刚过了霜降,天气寒了许多,故而即便是正午,日头也不是很毒。

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出游,钦差薛大人可是挑了一个好时段。

“李将军,这弥威山陡峭险峻,不覆草木。乍一观之,其上近乎全是顽石,有什么可好观赏的?”

薛播起初的好心情渐渐被蜿蜒的石子路磨了平,他实在想不明白李括怎么会带他来这么一个荒藉的地方游玩。游山之乐在于赏花戏水,这里要花没花,要水没水,岂不是扫兴?

“薛大人莫急,李某虽不及名士之风雅,却也不会低俗到登山只为跑脚力的地步。薛大人且往那侧看!”

见他语气怨闷,李括也不以为恼,只冲右手侧的山脊指了指,笑声解释着。

“那边是什么!”

薛播眉毛一挑,不自主的便迈开步子冲李括所指的方向走去。不过山间世道上尽是散落的碎石子,钦差大人有几次险些跌倒在地,多亏李括眼疾手快,才没有让薛播失了颜面。

“是菊花!”

待翻过最后一道土陇,薛播下垂的眼皮才猛然睁开,望着眼前的一片明黄色菊花,赞叹不已。

“妙哉,妙哉,想不到这等穷山恶水中还藏得如此奥妙。这片野菊田,某便是在长安也未曾见过。”

薛播一边拊掌称赞,一边不待的冲进菊甜中,吮吸着雏菊花的芳香。

倒也不怪他夸张,实时这片野菊甜过于瑰丽壮美。秋风一吹,无数菊花随之荡漾,犹如一波波明黄色的海浪荡人心神。一行几十人步入菊海中,尽情享受着自然带来的奇妙感受。

“昔日闻陶公独爱菊,愿为野菊躬耕于陇上,隐匿于南山。起初某还不信,今日见了如此瑰丽的菊海,才真是明晓。”

俯身摘下一朵雏菊嗅了嗅,薛播感慨道:“李将军真是好福气,既能入仕为官,闲暇时又可于这花海之中洗涤心神,人生如此,复有何求?”

薛播此时竟是有些羡慕起李括来。虽然他不能待在长安城依红偎翠、声色犬马,却可以这么近距离的与青山苦竹对酌,以舒缓心神。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还握有这么一支精锐的军队,而这一切,不就是自己所寻的吗?

第四章 槐香(四)

“薛大人谬赞了!”

李括苦笑着摆了摆头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纵横朝堂,捭阖四方,这样的生活谁不希冀?李某实是没有如此的机会耳。”

李括这话倒也不无道理。他如今虽然贵为一军都督,毕竟和自己入仕为官,侍奉君王的初衷相悖。要真说来,他还是更愿意入庙堂而忧国忧民的。

“哦?”

薛播显然有些惊讶,他起初以为李括最多是读过几本兵书的一名儒将耳,实是想不到李括还有如此抱负。

“呵呵,都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李将军投边报国,岂不是比某这样的穷酸书生来的快意洒脱。”

薛播越发觉得李括这个人有种独特的魅力,对其的兴趣自然愈发浓厚。

薛播背负着双手,在陇上行了数步后突然驻足发问:“李将军,你看这漫山雏菊,傲然绽放,最缺的是什么?”

李括不曾想他会问出这等古怪的问题,略思忖了片刻道:“该是水吧。”

“不错,菊花即便开的再娇艳,若是少了雨水的滋润和日光的照耀,也终将枯萎。如若这片山脊上的菊花少了雪水灌溉,终有一日会变为一片龟裂的死域,再不复当初山花烂漫的盛景!”

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玄而又玄,李括听后心中一惊,看来倪欣所猜测的没错!

见李括神色微变,薛播心中得意,接道:“李将军知叔夜公乎?”(注1)

李括微微点头道:“嵇中散大名如雷贯耳,李某虽才疏学浅,倒也对其的事迹略知晓一二,如此真名士自魏晋之后愈发少了。”

“你错了,真名士历朝历代都有,且会只增不减!你认为南北朝就没有真名士吗?我国朝就没有吗?只是,真名士却是个不讨喜的人物。不论是君上帝王还是一方诸侯,没有人会喜欢那些故作清高的名士。”

这话说的便有些过激了,尤其这些话是从受过良好教育,进士出身的薛播口中说出的。要知道,不论历朝历代,名士一直是读书人心中的标杆,如不能入仕报效国家,隐于山陇,修习德行亦不失为一个尚佳的选择。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太白乎?”

薛播冷哼了一声道:“李太白虽得盛宠却恃才傲物,终是千金散尽不复来。才是什么?不过是供人消遣的工具罢了,你当你作得一首好诗便能济世安民了吗?皇帝陛下已是历朝罕见,堪比尧舜的圣明之君了,可还是受不了李太白的傲气。你知是为何?就是因为他的腰板挺得太直了!”

李括心中猛然一震,便要开口反驳。

薛播却是抢先道:“再说那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好一番阔然洒脱的理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你当其不想觅取紫袍,光宗耀祖?嵇中散不过是拉不下那张老脸罢了!他娶了曹魏家的女子,自然便算是曹魏家的死忠。若真要说怪,便只能怪他站错了队!”

李括听他越说越过分,竟然将嵇康说的如此不堪,心中直是愠怒不已道:“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嵇中散班列竹林七贤之首,留下了多少传世佳作?如此受我读书人敬仰之人,怎么会如此不堪?”

“敬仰?敬仰他的恃才傲物?敬仰他的康然赴死?‘广陵散于今绝矣’,他说出这句话时倒是释然,可曾对得起替他求情的三千太学生,可曾对得起儿女妻子!都道魏晋真名士,罪骂王孙醒自嘲!若名缰利锁真的可抛,阮籍又为何会穷途而哭,你当他真的是知已难觅吗!”

“这,这……”

李括一时竟是语噎,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语句。

难道他所说的都是对的吗?不,不可能!

“我相信李将军是个聪明人,肯定不愿意做这样的一个真名士。人生在世嘛,不就为了扬名天下,封妻荫子?非是某扫兴,以李将军现今的背景,再想高升一步怕是难了。”

薛播见时机已然成熟,一针见血的点出了这次游玩赏菊的真正用意。

“薛大人有话不妨直言,李某自当洗耳恭听。”

李括长叹一声,苦笑道。

“好!薛某就喜欢李将军这个爽快劲!”

微顿了顿,薛播压低了声音道:“如若某没有记错的话,李将军曾经担任过一个太子宾客的虚职吧?”

轰!

虽然薛播的声音极低,在李括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

他果真是说客,而且还是太子殿下派来的说客!

他当然记得自己担任过太子宾客的虚职,事实上这是他初涉朝堂担任的第一个有分量的官职。不过当时的他,最多是偶尔陪着广平王殿下读书习字,根本与太子殿下没有什么过密的交往。

当然,在世人的眼中,自己俨然已经成了东宫的人……

其实,李括也考虑过投靠东宫,做一辅臣耳。只是,上次在太子私宅遇到高秀延、李林甫设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太子的怯懦寡恩让李括很是失望。

那种背叛的感觉很露骨,那种痛的感觉痛入骨髓。他被太子遗弃了,被毫不犹豫的遗弃了,这样的人可还值得自己追随卖命?

“若是李将军忘记了,薛某不妨提醒李将军一二。李将军手中该是拿着一块东宫的腰牌吧?这块腰牌太子殿下总共也就有十块,发给将军一块想必是寄予厚望吧?”

见李括陷入了沉思,薛播更是得意,稍稍思忖片刻便笑道:“您如今卫国戍边,令堂和尊夫人可还居住在长安。太子殿下心性仁德,常派人去慰问照拂。但人食五谷杂粮,哪能没个病疾?若他们因为您的一时执拗感了恶疾,不幸病故,怕不是李将军希望看到的吧?”

注1:叔夜,即三国时期著名大师嵇康,竹林七贤的领袖,后因不肯顺从伪国西晋,被司马昭处死。

第五章 槐香(五)

“您如今卫国戍边,令堂和尊夫人可还居住在长安。太子殿下心性仁德,常派人去慰问照拂。但人食五谷杂粮,哪能没个病疾?若他们因为您的一时执拗感了恶疾,不幸病故,怕不是李将军希望看到的吧?”

薛播的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低声缓诉道。

李括怎知他如此无耻,竟然说的出此般人神共愤的话,早已是气的浑身发抖,攥紧了拳头。他早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放手,自己如今身为疏勒都督,手中掌握着一支可堪大用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有到底比没有强。自从皇甫惟明和王忠嗣的案子后,太子在军中的臂膀近乎被皇帝陛下全部砍断。作为一国储君,当今太子尽沦落到没有一个军方心腹的地步,或许这就是他这么急切收服自己的原因吧?

可他不该用自己的家人相邀!他李括虽然好说话,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那便是他的家人!他李亨凭什么一句话就能叫自己跪伏在地,效死命乎?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是大唐太子殿下?

“李将军是个聪明人,其中利害得失想必能够想清楚。杨国忠相爷最近可有大动作啊,此次河中大捷,李将军居功至伟,太子殿下实是不希望看到您的功劳都被杨相一句话抹去。该怎么做,殿下只等你一句话,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薛播却不给李括思考的机会,兀自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咱们做臣子的再大能大过天去吗?寻一个好靠山,对你之后的升迁该有多大的好处,薛某不需多言吧?”

“我都知道了。”

李括冷笑一声道:“如今,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微顿了顿,少年接道:“没料想钦差大人不仅身兼皇命,还替太子殿下做着传话人。这次回京,薛大人可得向朝廷讨要两份俸禄,这样才对的起自己的劳苦!”

薛播目的已然达到,自然对李括的讥讽毫不在意,只道:“这点便不需李将军担心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薛某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也希望李将军能够兑现自己的承诺,替殿下效死力。至于官位封赏那里,殿下自然会为你竭力争取。”

“那便请薛大人代我谢过殿下了。”

李括抱了抱拳,冷冷道。

“李将军无须多礼,今后我们当同殿称臣,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还是不要吝施予啊。”

薛播推手向前,笑道:“既然我该说的话已经带到,就不在这里叨扰了。某即可便返程回长安,向陛下复命。”

李括冷哼一声:“该是向太子殿下去复命吧?”

薛播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李将军不用担心,您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殿下的。告辞!”

说完,薛播一抱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李亨,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事,我终有一日要让你加倍偿还!”

李括狠狠的挥了一记拳头,心中默默起誓道。……

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

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天宝九年季秋,黄土夯实的驰道上,浩浩汤汤的行进着一支骑队。这支队伍的首领,便是安西大都护高仙芝。(注1)河中大捷后,高仙芝亲率五百轻骑,押解石国正王特勒、黄姓突骑施移拔可汗东返长安,觐见皇帝陛下。队伍一路疾行,仅仅用了不到两月的时间便渡过了渭水,来到了京畿。

相距长安城不过五十里,高仙芝便下令减缓了行军的速度,徐徐行之。在距离长安城还有三十里的一处土原,高仙芝下令全军驻扎,等待皇帝陛下宣召的圣旨。

大军约莫等了两个时辰,便将传旨的中使盼了来。皇帝陛下似乎对高仙芝谨慎守礼的态度很是满意,圣旨中满是赞颂。边军将士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官样文章感兴趣,翘首以盼的只是宣召进京的那一句皇命。

终于,当安西军将士的忍耐达到极限后,传旨的中使终于将那句恩宠无比的诏言说了出来……“今安西大都护高仙芝率五百轻骑押敌酋返京,扬我大唐国威,朕心甚慰。为表其忠义,特准其携尽数亲兵入京。”

旨意宣布完毕,高仙芝立刻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三呼万岁。众将士虽听不太懂皇帝陛下的旨意,但见自家都护俯身拜倒,也就跟着一通叩拜。反正最大不过天,他们为人臣子这么些年也没少跪,自然不会在乎这一次。膝盖骨生出来不就是为了下跪的吗?何况他们这次跪的可是大唐的皇帝陛下。跪的理所当然,跪的天经地义。

也莫怪高仙芝激动,照常理说边将大捷返京都会被勒令携带一定限额的随扈亲兵,快到京畿时,又会再裁减一部分人员。真正能随主将一同进京的不会超过一百。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京都和皇帝陛下的安危考虑,合乎于情理。像高仙芝这样能够携带悉数亲兵入城的,真算的上是无上荣宠了。

高仙芝先将一份厚礼赠予了那传旨的中使,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似乎这旨意是那中使拟的。那传旨的内监是第一次相传这等旨意,何曾见过此等阵势,立时便被高仙芝捧得飘飘然,晕晕乎乎的便被糊弄了过去,回宫复命了。

高仙芝整顿了一番军容便下令全军朝长安城进发。安西将士们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后,心里自是得意万分,个个挺直了摇杆,昂起头策马扬鞭,带起一阵黄土。

“陛下也知安西边防压力颇大,故而特派遣天威健儿入安西。至于出兵日期吗,陛下没有限定。不过他老人家希望开战越早越好,待到收复休循州之日,他会封你西平郡王!”

高仙芝的耳边复又想起钦差薛播的话,如今河中已定,他高仙芝终将要封王了吗?……

注1:季秋:古语中有:孟、仲、季指代第一、第二、第三;或者也有用伯、仲、叔的。所以,季即为第三的意思,而季秋就是指秋天的第三个月。一般来说,是指阴历十月份。

第六章 槐香(六)

连南北而通盐粮,系西东而促茶马,帝都长安无疑是大唐绝对的政治、经济中心。

时值正午,悬在天空正中的日头毫无保留的将光辉撒向九门城阙,映照的长安城般若圣地。

明德门外,满朝文武在太子李亨的带领下,围拢在皇家仪仗旁,静候着安西大都护高仙芝的到来。早先已从安西传来捷报,高仙芝率安西军长途奔袭数千里,与石国、突骑施人大战于河中,擒敌酋而大获全胜。这是继石堡城大胜后大唐对外战争取得的最大规模的胜利。

皇帝陛下听闻战讯后龙颜大悦,盛赞了高仙芝。只是由于这几日来,陛下他老人家偶感风寒,不能亲自出城,遂遣太子代其迎接安西军将士。

太子李亨在杨国忠的刻意打压下日子并不好过,这几日来甚至只能困居在东宫,整日读书习字。这样的日子,压抑的李亨几欲疯狂。如今有了这个代替父皇迎接安西唐军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这可是一个提升个人形象,增强自己在朝中影响力的绝佳机会,毕竟他现在代表的是大唐天子,没有一个人敢此时在他身上挑刺、抹黑!

想通此道,李亨心情大好,竟主动和身侧的几名股肱重臣低声聊了起来。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大朝才着的冕服,一时峨冠博带,威严不凡。

毕竟是天家血脉,长期养尊处优所积累的上位者气度,使得李亨可以轻松的驾驭住群臣。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原来绝对的权利可以带来精神上的如斯快感,难怪古往今来皇族中那么多人为了那个位置父子相食,手足相残。

虽已是季秋,正午的太阳到底有些扰眼,李亨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群臣拜服的这一刻时光。

此时此刻,他仿佛便坐在大明宫含元殿中,俯瞰着殿下文武百官,安然享受着他们的三叩九拜。而诸如杨国忠之流的逆党佞臣,正身着破碎的囚衣跪在大殿中口乎万岁,请求自己饶他一条贱命。

自己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便叫禁军将杨氏一门全部拖出宫禁枭首示众。

对,连带着杨贵妃一齐枭首示众,什么贵妃、国夫人,杨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杨家的人要全部杀光,以绝后患!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高大都护他们应该到了!”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冲李亨躬身行了一记军礼,提醒道。(注1)李亨这才从位列九五的虚幻之梦中抽离出来,轻咳了一声,冲陈玄礼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厌恶微笑,厌恶做戏,可偏偏在这肮脏阴冷的宫禁中,只有善于做戏者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或许只有等到端坐含元殿的那刻,自己才能彻底的放松吧?

李亨心中暗叹一声,举目朝远处望去。

果不其然,一里见外的土原上,此刻扬起了一线灰蒙蒙的沙尘,模糊、混沌了天与地的界限。就在这灰蒙蒙的沙尘之中,冲出了数百骑唐兵。

虽然知道这些士兵都是安西唐军,不会对自己构成丝毫威胁,李亨还是被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京中禁军包括左右金吾卫的骑兵都没有这种凌然的气势。

这些是见过血的勇士,是真正的大唐男儿!

他们能为大唐,为自己效死力固然是好,但若是他们起了反心,揭竿而起,以拱卫京畿长安的府兵战力,恐怕……

李亨已不敢再想,只嘲自己想入非非。如今大唐四海升平、万民归心,有哪个不识趣的将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举起反旗?

思及此处,李亨心中稍定,将自己调整到最理想的状态。

在距离城门还有三百步的地方,高仙芝下令全体唐军下马原地待命。安西将士都是训练有素的好男儿,一令既出,自是遵命照做。

整齐的军容让满朝文武啧啧称叹,纷纷赞扬高仙芝治军有方。

高仙芝只觉血脉喷张,强自控制着心绪才没有将欣喜志满的情绪表露出来。他略略朝明德门的方向望了望,只见皇帝陛下没有出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只是他毕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这种失望的神色只在他的面颊上一闪而过,随即便被平和的神色所掩盖。高仙芝迈开方步,迅疾的朝明德门走去。与此同时,大唐太子李亨也在群臣的簇拥下朝高仙芝迎来。

双方在距明德门一百步的位置相遇,高仙芝立时跪倒在地道:“末将高仙芝参加太子殿下。臣不负皇恩,率安西军大战诸胡于河中,擒不臣贼酋特勒、移拔二人,现押解其进京听候皇帝陛下发落!

“快快请起,高大将军快快请起。”

李亨躬下身子,将跪倒在地的高仙芝虚扶起来道:“孤曾听闻高仙芝将军为万人敌,如今看来诚非虚言。高大将军为我大唐立下如此大功,父皇十分欣慰,本想亲自出城相迎,却不曾想偶然风寒。为了社稷着想,父皇便遣孤代其出城郊迎,希望将军不要介意。”

身为当朝太子,他这番话已将姿态放的极低,便连高仙芝都有些过意不去。

“殿下折煞臣了!”

高仙芝道:“殿下金枝玉叶,国之储贰,能够屈尊郊迎臣于城外,已是对臣、对安西将士极大的荣宠,臣在这里代为大唐奋勇杀敌的弟兄们谢过陛下、殿下了!”

说完,高仙芝竟欲再拜,亏得李亨眼疾才将其扯住。

“莫要多礼,莫要多礼。”

李亨微微一笑道:“父皇能得高将军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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