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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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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们的肉身已经死去,他们也不会倒下,他们要用自己的尸身替袍泽挡住射来的羽箭,为他们赢得生的机会;即便他们的尸身已经倒下,也不会离开这个战场。他们的灵魂会默默注视着袍泽,注视着他们攻破碎叶城,注视着大唐的军旗飘扬在碎叶城的上空。

战场勿言功名误,陌刀起时万物摧!

嘿,战场勿言功名误,陌刀起时万物摧嘿,万物摧!

由于安西地界的高级将领近乎悉数被高仙芝抽调,带去抗击大食,此时天威军中的高层将领极度缺乏。第一千人队的统领是一名校尉,名叫周方虎,不过熟悉他的人都喜欢叫他周老虎或者虎哥。

周方虎是在石堡城血战中因功累迁到校尉的,亲眼见证过战争的惨烈、无情。或者说,是死去的那些袍泽为他垫就了升迁之路,是累及的森森白骨为他指明了石堡城大门的方向。

从阎罗殿走了一遭后,周方虎更加的精熟、干练,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不论你是哪个民族、不论你为谁而战,在战场上都是一般的脆弱。

一支流失就能贯穿你的脑袋,一方矛头就能刺透你的脏脾,一瞬犹豫就能叫你被敌兵割了脑袋……

要想活下来,必须抱着必死的信念向前冲,不能有片刻的犹疑。对!要想活下来,必须要抱着必死的信念,只有看透生死的人,才不会畏手畏脚,才不会因为惧怕死亡而反应减缓,动作变型!

越是怕死的人越是容易给人做了填窝,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往往能够活到最后!

不论你觉得可笑与否,这便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弟兄们,都别怕,跟老子冲上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他娘的又是一条好汉。碎叶城就这么篱笆杖高,爷们加把力翻过去,砍了突骑施杂种把他夺回来!”

周方虎竭尽全力的怒吼着,如同一只因受伤而出离愤怒的雄狮。三百步已经进入了车弩的射程,突骑施人虽然不会造弩车,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勒令碎叶城中的汉匠建造床弩。

大唐军中最严密的技术便是制弩术,掌握这些技术的匠人往往都被控制在军中,手艺也多是父子相传,外人极少能一窥其中奥妙。

但是高宗年间,许多掌握制弩技术的匠人随军驻扎在碎叶一代,后来,突骑施人逐渐兴起,谋夺了碎叶镇,这些匠人也就因此沦落胡地。

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当然会接受突骑施人的差遣,制造床弩。或许经过几代的繁衍,他们早已忘记自己身上留着炎黄子孙的血液了吧?大唐于他们,或许更像是一个华丽陌生的符号。

大型床弩的射程可以达到四百五十步,即便是小型床弩也可以达到三百步。

弩箭的威力极大,往往能够射穿指厚的皮甲,以及一般硬度的锁子甲。纵观大唐军中甲胄样式,也唯有明光铠能够抵挡。但明光铠造价极为昂贵,只有陌刀军以及统帅的心腹嫡系部属可以配备,又岂能做到人手一套?

但弩箭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即射出的角度是水平的,无法像弓箭一般借助极大的弧线越过盾牌群,有效射杀掩体之后的敌军。

不过,如今突骑施人拥有地形优势。这帮狗…娘养的杂碎竟然在车弩下垫上了磨盘大小的巨石,这样床弩倾斜了一个角度,便可以有效的越过盾牌,从天空上方硬生生的砸下来!

许多天威军的弟兄就是这么被箭镞射穿了脑袋,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便一命呜呼。

虽然他们有着质地坚硬的方盾作掩护,但床弩的角度太大,如果护住面门,胸口以下的部位就会给对方亮出来,同样非常危险。

他们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渐渐的有一些天威军的将士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丢盔弃甲朝身后逃去,竟将后排跟上的第二、第三千人队冲散。但他们求生的愿望显然没有得到主帅李括的同情。

他们刚刚冲过第一道营垒,来到友军面前,还没有舒缓一分气神便被铜武营组成的横刀执法队割了脑袋,挑在竹竿上以儆效尤!

此时此刻,周方虎的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忍了良久终是暴喝道:“他娘的,有卵蛋的跟老子冲上去,宰了突骑施杂种。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人死鸟朝天,都是大老爷们,别干没把的事儿!”

数十名出自第一千人队的天威军士被军法队割了脑袋,让周方虎羞愧不已,他也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老兵,如何不知士兵的苦衷,可眼下却不是讲人情的时候。

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有数千名袍泽,要是逃兵溃将反方向冲散了后面的弟兄,不用突骑施人弩箭攒射,无数的唐军就会被自己人踩死!

“冲上去,三人一组,相互护住要害,别他娘的多想,跟老子冲过去!”

在亲兵的护卫下,周方虎艰难的挪着步子,向那面黑漆漆的城墙挪去。虽然每迈出一步,身旁的亲兵都会倒下一个,但周方虎却不会停下脚步。

战场本就是个绞肉机,若是怕死的哪还会来军中谋活路?活下的那是运气好,死了的就当替袍泽迎了箭,挡了刀!

那些心中惊惧,企图逃跑的天威军士卒,见到自家校尉如此勇猛后,一时也是愣在当场。

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竹竿子上挑着的血淋漓的脑袋,他们终是咬了咬牙,相互掩护着要害向前迈出了步子。

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后退被军法队当做逃兵砍了脑袋,不如跟突骑施杂种拼了。拼赢了能够封妻荫子,安享富贵,拼输了不也就贱命一条吗?校尉大人那么金贵的身子,不还冲在最前面?

大伙儿咋的就那么没骨气,尽做那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磨刀呜咽水,水赤刃伤手。

欲轻肠断声,心绪乱已久。

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

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

去他娘的,跟突骑施蛮子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鼓角峥嵘,箭矢如簧,碎叶城外一面用血肉砌成的不屈长城正缓缓向漆黝黝的城墙移去!

第十七章 朔风(七)

“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奏响,天威唐军向碎叶城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昔有华夏先祖平四海逐蛮夷而定鼎九州,今有大唐男儿不惧死生勇夺碎叶城!

他们没有选择,他们的民族决定了他们所应持有的立场;他们不能退却,他们的血液受之于炎黄,承之于华夏!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周方虎双目赤红,单臂举着横刀,声嘶力竭的喊道。或许此战过后他们中的许多人注定看不到翌日的朝阳,无法回到家乡与妻儿团聚,但此时此刻他们不会后退一步!

不时有人被从碎叶城墙上漫射下的弩箭钉死到地上,但此时已没有一个人心生胆怯。每当一个袍泽身死失位,就会有另一个人快步顶上来,补住这个缺口。

他们是一个整体,他们的作用是为身后的袍泽争取机会,为最后夺取碎叶城创造条件!

两百步、一百九十三步……

唐军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距离越近盾牌的防护效果就会越差,而在这个射程,床弩绝对能达到最大的威力!

“呃!”

“呃!”

一名模样清秀的唐军被弩箭射穿了喉咙,下意识的双手向喉间探去,企图拔出箭矢。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还没等他将墨黑色的箭镞拔出分毫,就觉喉中一甜,一口热血上涌,径直喷了出来!

另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正扛着方盾有条不紊的向前挪步,却突然觉得一阵凉意自下体传来,膝盖一软便沉沉的倒了下去。

在推进的阵列中,摔倒的人绝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他只发出了一声呻吟便断了气。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的是无数双绣着祥云的制式黑布大唐军靴……

此时此刻,碎叶城的城墙上,突骑施人自是喜不自胜。摩泣支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心道唐军也不过如此。那个李括不过是被人神化罢了,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传我命令,抛射滚石!”

摩泣支眼神中射出一缕寒光,拔出了那柄饮过无数鲜血,给他带来无数荣誉的弯刀,奋然指向苍穹。他要用这些唐人的尸首向长生天献祭,他要向长生天证明,突骑施人仍然可以笑傲西域,纵横河中!

就在距离垛口十几步的位置,摆放着一辆辆投石车,这些投石车多是突骑施人勒令碎叶城中的唐匠所制,虽然比不上大唐军中的规制,但眼下用来对付天威唐军足是绰绰有余了。

得了摩泣支的命令,一名千夫长便朝下属挥了挥手,转瞬即数十张罩在其上的牛皮毡布便被掀开,三四十具“面容丑陋”的投石车便曝晒在朗朗乾坤下!

“准备!”

千夫长朝愈来愈近的唐军瞥了眼,将声调拖长。

“抛!”

决定生死的命令是如此简短干脆,让你不敢相信这一句诰令便能结束几百上千人的生命。

突骑施士兵奋力将牛皮筋连着的托杆向后搬去,待来到底部随着千夫长的一声号令,齐齐松开了手。

数十块磨盘大小的巨石挟裹着万钧的气势,呼啸着便朝唐军砸来。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唐军士兵瞬间便被砸成了肉饼,鲜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顷刻间便染红了暗黄色的大地。

“嗡!”

“嗡!”

又有几块巨石飞砸了过来,几个天威军士本能的朝后跑去,却没能逃离厄运被巨石砸断了腿。

“啊!”

声嘶力竭的痛呼声足以让任何人闻之胆寒,筋断骨裂心死魂灭之,那些伤者只能慢慢的等候,等候死亡的来临。

“砰!砰砰!”

越来越多的巨石向天威军士砸来,虽然经过最初的慌乱,这些训练有素、丢弃手中方盾的将士已经能够较为轻巧的避开巨石,从巨石雹子的夹缝中钻过去,但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他们会被紧随而至的箭雨射成筛子。

越来越多的天威军将士倒了下去,不甘的睁圆了双目。

“虎哥,受不住了,弟兄们受不住了啊!”

一名队正走到周方虎近前,抹去脸上的血渍苦苦哀求着:“这样下去就算大伙儿能够攻到城墙底下,十个人当众最少也会死去七个。而到那时,凭借这么少的兵力,又怎么能够保证将云梯搭上而不被突骑施人摧毁?

“受不住也得受,没看见身后就是数千袍泽呢吗?再者说,现在退回去,我们便是临阵脱逃,早晚得被节度副使砍了脑袋!”

周方虎啐出一口浓痰,爆喝一声道:“眼下已经进了二百步,我们再往前挤个一百来步就可躲过投石车的射程,到那时,弟兄们就会好受许多!”

“他分明,分明就是存心刁难我们!”

那队正满面委屈的摊开双手道:“不是亲娘养的孩子,他自然不疼。我们之前与他有嫌隙,那小子定是心中生厌,要借着突骑施人的手把我们置于死地!”

看不到任何希望,那队正已近崩溃,自是满嘴污言秽语,只图一时痛快。

“胡说些什么!”

周方虎瞪了下属一眼道:“战场之上哪有不死人的。你小子又不是没见识过攻城战的惨烈,打石堡城的时候弟兄们死了多少,不比这个少吧?再者说,他是行营节度副使,手中权力极大,要想整死我们不必想这些弯弯绕吧?你小子不要再胡言乱语,赶快跟老子冲过去!”

“可是,可是,冲在前面的都是我们天威军的将士,他的铜武营嫡系亲兵根本都没动!”

那队正却是不肯服软,脖子一扬说出了一句让周方虎尴尬无比的话。

“这……”

不管周方虎承认与否,这便是事实。冲在前面做掩护的皆是天威军的将士,而节度副使自己手下士卒的血渍压根连丁点血渍都没沾上!

“呼!”

长舒了口气,周方虎摇了摇头道:“此时此刻还想那么多作甚,便是他真的存了私心,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谁叫咱不是他的嫡系呢。况且,这不还没走到最坏的一步呢吗?谁说我们冲在前面的就一定会死?两军阵前勇者胜,他突骑施人就这么有能耐,能把爷们都置于死地?别他娘的废话了,跟老子冲过去,砍了突骑施杂种的脑袋,插上我大唐的军旗!”

“哎,哎!”

那队正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连声应着。虽然知道周方虎所言多有安慰之意,他还是觉得心头舒坦了不少。

对,这不是还没打完呢吗,凭什么就认定突骑施人能守住碎叶城呢,说不定他们此刻已是箭尽石绝,成强弩之末了!

“冲上去,冲上去,不要看头顶,不要看头顶!”

周方虎一脚踢开护卫在自己身旁的亲兵,挥舞着横刀朝城阙脚下奔去。

已经一百五十步了,再挪上个百十来步,突骑施人所有的远程器械将全部失效!

“校尉大人,小心啊!”

原先的二三十名亲兵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仍旧护卫在周方虎身侧的已不足五人。校尉大人的突然之举让他们很是担心,将乃军之胆,若是校尉大人有个什么好歹,弟兄们这才刚刚起来的劲头还不得被一盆凉水立时浇了去?

周方虎却是顾不得这么许多,此时此刻他只能用自己的奋勇激励萎靡的士气,现在大伙儿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只有让这口气继续续下去,天威唐军才有攻克碎叶城的可能。

“为了大唐!”

周方虎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哪里跌倒,他便要从哪里爬起来。不就是石雹箭雨吗?爷们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还会怕这些个小把戏?

“哈哈,哈哈!杀啊!”

一百二十步、一百步、九十步……

“啊!”

就在唐军先锋攻到距离碎叶城八十步时,一支力道十足的雕翎羽箭狠狠的咬上了周方虎的胳膊,透过厚密的甲胄钻入了皮肉。

周方虎被巨大的力道朝后带了数步,站定之后朝城头望去,但见一个披着银色狼皮的突骑施人正满面笑意的打量着自己。

“是突骑施的族长!他奶奶的!”

从对方的衣着气度,周方虎便可辨别出他的身份。银狼历来被突厥人敬仰,银狼皮也只有最英勇的勇士……族长可以享有。周方虎暗骂了一句,心道这族长眼力见倒真是不错,一只羽箭便找上了自己。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您不能再冲了,快些回去,找到军医官去包扎吧,我听说,我听说突骑施人心肠狠辣,常在羽箭上煨了毒,若是等到毒素浸漫全身,可就晚了!”
一名周方虎的心腹亲兵见自家校尉身中羽箭,忧心忡忡的奔上前来,劝声道。

“闪开!”

周方虎一把推开那名好心劝他的心腹亲兵道:“突骑施人以为一支羽箭便能让老子怂了胆,老子却偏偏没那么软骨头。只要老子不流干最后一滴血,任他是谁,都不能叫老子止步!”

第十八章 朔风(八)

战场之上,坚持到最后的人,往往便是胜利者。

因为怯懦者多已身死做了别人的垫窝,而他们可以轻松的踩着袍泽的尸首,登上城阙!

躲过了投石车的轮番轰砸,避开了床弩的如蝗漫射,死伤过半的天威军第一千人队终于来到了碎叶城城脚下。在这个角度,那些曾对他们造成重大杀伤的利器将再无用武之地,而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布设攻城器械。

诚然,天威军在经过疏勒城时并没有携带重型攻城器械,但这并不妨碍李括想出攻克碎叶城的方法。事实上,碎叶川一代水流丰沛,滋养了许多巨大的乔木。

在下达总攻的命令前,李括已命天威军去河谷两岸砍伐巨大胡木以作攻城之用。虽然这些天然的胡木不能与大唐军用的撞木相提并论,但经过一番初步修葺后,这些分量十足的家伙什绝对能对碎叶城构成不小的威胁。

如今这些面容丑陋的“怪兽”就在第二千人队的手中,肩头!第二千人队的首领命叫乔封,也是一名校尉。第一次统领这么多兵勇,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过这既然是行营节度副使的命令,他就必须去遵守。有着周方虎等人第一千人队的掩护,他们很安然的躲过了飞石、羽箭来到了碎叶城下。现在要做的,便是用手中的胡木撞开碎叶城的大门!

“弟兄们,加把劲,把碎叶城城门给老子撞开,节度副使大人可说了,第一个进城的是头功,赏银钱千两,官升两级!”

依乔封之见,如今碎叶城已唾手可得,这么块肥肉摆在自己面前,怎能让旁人共食。突骑施人显然已经耗尽了石块、羽箭,自己只要再咬咬牙,撞开城门,突骑施蛮子就会像泄了气的羊皮筏子一般,一沉到底!

这胡木皆是三十多尺长,每根胡木需要二十多名天威军将士共持才能抬动,其侧还有手持盾牌的护卫兵勇,细算下来,一根胡木得有近五十人才能有效运转以打击碎叶城墙。

这样的胡木足足有二十根,个个外表粗糙丑陋,硕大无比。

乔封一声令下,第二千人队在队正、火长的命令下按照既定顺序依次对碎叶城发起了撞击。

“一二,撞!”

“再来!”

“一二,一二撞!”

在一名队正的率领下,又一根撞木迎着城门撞了上去。只听隆的一声,城墙猛地一颤,紧接着土黄色的城墙上脱落许多抔土糯米混合而成的碎片细渣。

“一二,加把劲吶,你小子没吃饭吗?”

那队正见一名士兵脚下稍慢,劈头盖脸的便骂了起来:“把在你家婆娘肚皮上的豪狠劲头拿出来,别让老子看了心烦!”

“哎,哎。”

那士兵连忙点头称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呼哧呼哧的跟着袍泽的步伐,朝城门冲去。

“咚,咚,咚!”

碎叶城虽然建的极为坚固,却也耐不住如此冲击。二十多根巨木连番的撞击让这座古老的城池发出一声声呻吟,犹如一个兀自抗拒着死亡的垂暮老人。

“咚!”

“咚!”

听着城墙传来的阵阵巨响,摩泣支脸色变得铁青。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些唐人竟然能冲过自己的连番封锁,来到碎叶城下!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唐人竟然在碎叶河两畔砍伐了这么多的巨木,以作攻城之用!

“狡猾的唐人,唐人都是些只会耍阴谋诡计的软货怂蛋!”

摩泣支挥舞着手臂大声咒骂着,胸口因气愤而上下急剧起伏,涨的足足有一面床牙子高。

“塔克,塔克,我们该怎么,该怎么办?”

副将哔尔金面容土灰的冲到摩泣支身前跪倒哭诉道:“城中的滚石都用完了,箭矢也已经见了底。弩箭倒是还有一些,但在这个距离,根本不能对唐军构成有效的威胁。”

他紧紧的抱住摩泣支的双腿,死命扯着自家塔克的裤脚道:“若是让唐人撞开了城门,若是让唐人撞开了城门,我们可该怎么办啊!”

“混蛋!”

摩泣支气他如此窝囊,只一脚便朝哔尔金的胸口踹去。哔尔金痛呼一声,身子一仰便跌了下去。他只觉胸口一冲,一股温热的液体便顺着嗓子涌了出来。

“塔克,塔克,我该死,我该死!”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哔尔金连连叩首:“塔克,塔克我这便去想办法,就是一刀刀的拼,我们也不会让一个唐寇登上碎叶城楼!”

摩泣支却是不以为意,只冷哼了一声:“若我突骑施的族人都似你这般蠢,也用不着唐人来攻了,干脆自己上前献上脑袋!”

微顿了顿,摩泣支吩咐道:“传我的将领,命令城中唐奴、受伤士卒拆卸临城房屋,取石块上城墙。闲余人等,则分取大锅烧水,我就不信唐人的皮子厚过鬃猪,抵的过这锅锅沸汤!”

“啊!”

哔尔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只拍着自己的脑袋连声道:“塔克圣明,塔克圣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您看这……”

哔尔金有心讨好摩泣支,却想不出什么得力的言辞,只灿灿的冲着摩泣支傻笑。

“去你的,别在这给老子废话,若是延误了军机,放上了唐人,老子第一个斩了你!”

摩泣支却是没空听哔尔金的奉承话,狠狠瞪了哔尔金一眼,便把他吓得六魂出窍。

“哎,我这就去,这就去。塔克您就放心吧!”

哔尔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跌跌撞撞的朝城阙石梯走去。

“企图撞开我碎叶城门?”

摩泣支望着几百步开外那名赤红色的唐军大纛,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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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朔风(九)

碎叶城建筑格局仿自于长安城,类似于一支围棋棋盘,极为规整合理。在摩泣支下达了拆卸临近城墙房屋的将令后,不出半个时辰的工夫,就有许多唐人在突骑施士兵的驱赶下扛着巨石向城头走去。

因为与唐朝决裂,突骑施人对碎叶城中的唐民时刻提防,生怕其借机叛乱变相投唐。故而,在天威唐军兵临池下前,几乎所有唐民的房屋都被突骑施士兵严密监视,甚至有许多被认定是奸细的唐民未经审判便在闹市被处死。

严厉的政策使得城中唐民苦不堪言,偏偏当权的又是突骑施人,他们的愁苦又是不出可诉。待到李括率着万名天威将士赶赴碎叶,突骑施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慌乱之中,他们自然想到了这些唐民。在战时,任何有生力量都必须合理利用,说不准一块巨石便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毕竟,谁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哔尔金受命于摩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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