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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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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深不浅,断刀径直刺入了忽鼻儿的左心。
忽鼻儿难以置信的用双手捂着心口,高呼出了声。怎么会这样,这些羸弱温顺的村民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般勇猛的斗士?这些汉人不应该都是任人宰割的两脚羊吗,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的顽强的斗志?
不,不会,自己一定是幻觉,是幻觉。忽鼻儿兀自挣扎了片刻,却是眼前一黑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
轰!
忽鼻儿一死,众胡兵立时陷入了慌乱。
“胡酋死了,胡酋死了。大伙儿跟他们拼了,拼了啊!”
林二心中大喜,连忙抓着这一机会,高呼着唤起乡亲们的斗志。若论绝对实力,他们是绝对没法和胡兵相比的。但搏命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拼的一个勇字,若是甲胄兵刃好就一定能取胜,大伙儿干脆引颈就戮得了,何必再做这般挣扎?
“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屠夫孙敷方才连着拿菜刀劈死两名胡兵,此厢凑到林二身前,高声响应着好友的话。
“对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个死,便是死也要拖上两个狗杂碎垫背。杀啊,乡亲们,人死鸟朝天!”
村中的老铁匠此时抡起一个看不清形状说不出名姓的锻件便向近前的胡兵砸去。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既然胡兵有心置他们于死地,大伙儿也再没有必要束手束脚!
“杀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即便不能逃出生天也要让这群胡狗脱层皮决不能让他们好过!”
郑裁缝虽然身子羸弱面黄肌瘦此番也拿起一柄短刀刺入了临近胡兵的胸腔。
嘿嘿,想他一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此番竟然亲手杀了人。想不到杀人竟是如此简单,刀刃刺入胸脯再狠狠的抽出来,温热的血液就会像泉眼似的喷射而出,撒你一脸!
“老少爷们,抄家伙,保护咱的女人孩子!”
林二手中的锄头有如玄兵利刃杀人于无形之中,不出半柱香的工夫便有三四名胡兵死在他的手上。林二却并不满足,一边杀敌一边有意识的向磨盘的方向退去。眼下最重要的是转移村中的老少,不宜恋战!他们刚刚突然冲出来杀了胡狗一个措手不及,但若耗将下去还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日已近暮,火烧的流云浸满苍穹。
李括一行万余人,踏入凌河流域。
“报!报!报!”
一个斥候营的老兵乘着快马沿着队列正中给他留出的马道迅疾的驰来,边挥动马鞭边奋力高呼着。
“报!”
行到李括身前,他一个纵跃下了马背,单膝跪倒厉声道:“禀告都督,前方发现敌情!”
李括单手挽着缰绳蹙了蹙眉道:“哦?有多少敌军,军械配备如何?”
那斥候略微思忖了片刻,厉声道:“回禀都督,前面村子里大约有八百上下的胡兵,看样子军械配备不甚统一,多是弯刀和木盾。
稍顿了顿,那斥候接道:“都督,他们正在,正在……”
“正在什么?”
李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逼问道。
“他们正在围杀村民!”
那斥候咬了咬牙,终是说道。
“可恶!”
李括闻言狠狠甩了一记马鞭,一声脆厉的空响随即传来。
“传我将领,全军全速向村头进发,发现胡兵不论投降与否,一个不留!”
李括攥紧了拳头,毅然满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村头歪歪扭扭的堆积着数十近百具尸体。这些尸体中有耄耋之年,发须斑白的老者,有生着冻唇还没长开的总角少年,当然也有正值壮年赤裸上身的庄户汉。
他们无一例外的瞪圆了双眼,不肯瞑目……
紧邻磨盘的半截子土坯墙侧,挤着四五十号村民,他们手中的锄头、犁耙多已脱了头,菜刀也已砍豁了口。不知是因为战斗太过激烈还是此地的人数积压的太多,他们脚下的白雪渐融,血水淌了过来与泥巴、雪水混到一起,汇成一团血浆。
林二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冷冷一笑。
他身上已经练被砍了六刀,左肩方才还中了一箭,能够撑到现在也算是赚的了。只是他真心瞧不起胡兵的为人,他们为了杀人泄愤竟然用羽箭漫射。这样一来前排撤离的乡亲固然没有了危险,可腿脚并不灵光走的稍慢的老弱妇孺则遭了秧,被生生射穿钉死在了地上!
自己自然不能对妇孺弃之不顾,这便率着已经逃离的汉子们杀了回来。不知是胡兵们羽箭已经用完,还是有心要羞辱折磨自己,他们竟然把自己这些人生生逼到了磨盘一侧,要进行一场野蛮的屠戮。
“贼老天啊,你倒是开开眼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被胡狗像杀猪一样杀掉吗?”
屠夫孙敷在刚才的激战中被胡兵射瞎了双眼,现在又逃生无望一时情绪失控,高声骂起了天。
“歇歇吧你!”
林二瞪了他一眼道:“往日里瞅着你挺像个爷们,怎么到了此时比谁都娘?大不了便是一死,你怕个啥?”
“我不要死,不要死啊,我家里还有女人孩子要料养,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孙敷抱着双臂出溜了下去,隐隐的抽泣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便是死我们也得站着死!”
不屑的瞪了孙敷一眼,林二啐出了一口浓痰。
指望老天爷?呵呵!若是老天爷真的开眼,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胡狗在村庄里如此肆虐?如果老天爷真的开眼,为何此时还不排除军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与其指望天救倒不如自救!
五十步,五十步!在这个距离胡狗只需一轮攒射便可将自己这些人悉数射成刺猬,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们要用近身屠戮来宣泄主将阵亡的不满,他们要用虐杀来洗刷耻辱。
“呸!”
林二狠狠的啐了一口厉声道:“不要害怕乡亲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今日我们把他们打的如此狼狈,已是赚足了本。既然他们想玩我们便陪他们玩玩!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不能让胡狗好过!”
“对,林二哥说的对,不能让胡狗好过,跟他们拼了,跟他们拼了!”
一时群情激昂,仅剩的十几名青壮纷纷举起锄头犁耙,高声呼喝着壮胆鼓气。
“哼,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嚣张,给我把他们杀光!”
几十步外,这支军队的副将冷冷一嗤,寒声下令道。这些贱民竟然趁乱杀了忽鼻儿大人,实在是罪不可恕!
自己一定要杀光这些两脚羊把他们的尸身晒成肉干充作军粮,让附近村庄贱民看到反抗自己的代价!
狗屁的大唐,狗屁的道义!在这个世界上实力便是真理,实力是什么,实力是拳头,是刀把!
“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服从安大帅的都该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副将放肆的大笑着,面目极为狰狞,宛若修罗地狱中释放的一只厉鬼。
第十五章 执守(五)
“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服从安大帅的都该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副将放肆的大笑着,面目极为狰狞,宛若修罗地狱中释放的一只厉鬼。
一令既出,无数的胡兵手持弯刀朝磨盘近侧的村民冲去。
在他们眼中,这些唐人便是两脚羊,便是他们的军粮。违抗安禄山大帅的下场只有死,他们将会被做成肉干以充为军粮!
也许是被唐人压抑的太久,这些来自漠北草原的胡兵渴望用唐人的鲜血洗刷祖先留下的屈辱,企图重现找回长生天之子的荣耀。
这份荣耀需要无数的阵战来证明,需要无数的人头来献祭。只是如今唐军都窝在潼关以西不敢一战,他们便只能拿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出气了。这不怪他们,不怪他们!
“弟兄们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把他们的人头割下来奏报军功,这可来的比上阵杀敌快!杀光他们,哈哈,哈哈!”
胡兵副将放肆的大笑着,只觉心情无比的舒畅。这战之后,由于忽鼻儿意外阵亡,他将毫无疑问的被扶正,这些村民的脑袋少说也有二百余个,悉数递送上去,自己的职位怎么也得升上一级,也就是说他将一夜之间变为千夫长!
胡兵副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得意的思量着自己的锦绣前程。
“将军,有马蹄声!”
一个契丹士卒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副将的美梦,低声诉道。
“什么?”
副将蹙了蹙眉,不耐烦的道:“马蹄声?这凌河一线不就只有我们一只军队来征集军粮吗,在呢么会有马蹄声?你小子不是听错了吧,谎报军情可是死罪!”
那契丹士卒连忙抱拳道:“看您说的,如此大事我怎敢乱说,您仔细听听确实是有马蹄声啊!”
“嗯?”
副将稍稍蹲下,用耳朵贴住地面仔细的听了起来。
“隆隆!”
“隆隆!”
他果不其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听这声音骑兵的数量还不会少于千骑!
副将大惑不解,在这种腊冬时节,难不成会有富家贵族的汉人伢子组织一千骑来跑马冬猎?
“隆隆!”
“隆隆!”
马蹄声越来越明显,渐渐的大地也开始了颤抖,覆盖在泥地上的白雪隐隐开始滑落。
副将似乎意识到了不妙,却说不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直到一面红底黑字的大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唐!
那是一面唐旗,唐旗之后是唐骑!
近万人的骑兵挟裹着万钧气势踏雪而来!
铁马铮铮,踏及万里。旭日升处,即为大唐!…………
胡人副将脑子瞬时懵作一团。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里不已经被唐军弃守了吗?唐州城不已经被己军夺得了吗?怎么忽然之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突然冲出近万民唐军骑兵?
啊!
“快撤,快撤啊。你没看见唐军骑兵来了吗,留在这里你们难道要等死?”
胡人副将狠狠朝近身亲兵的屁股踢去,大声咒骂道。
“哎,哎!”
那无辜的亲兵苦着脸连声应着,心道方才命令弟兄们上去收割人头的是你,现在叫大伙上马逃命的也是你。为啥怎么说都是你在理啊。
只是这番话他最多在心中腹诽,是绝对不敢拿出在台面上说的。
谁都知道这副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跟他叫板的人绝对活不过天明。
那些本已经把村民逼到角落,准备挥下屠刀的胡兵听到命令后颇是不甘的收手转身朝不远处的坐骑赶去。
他们是天生的骑手,即便遇到再大的变故也可以借助坐骑马匹逃生。
像往常那般迅速的跳上马背,胡兵们一边用双腿夹…紧马腹一边奋力的挥动马鞭,驱动这畜生朝远处驰去。
“结阵,结阵不要恋战往唐州城走!”
胡人副将回首瞥了一眼踏雪而来的唐骑,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吐沫。自己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熬到主将丢命归了西,偏偏又遇到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唐军,到手的功名就这么没了。
最可气的是自己已经命人砍去了好许的人头,还没来的及扔到褡裢里就得去跑路,怎么想怎么来气啊!
“驾!”
“驾!”
近千名胡骑沿着冰封的凌河,一路向西而去。……
“追上他们,不要放过一个胡兵!”
李括紧紧盯着一百步之外的那团黑烟,眼中几欲喷出怒火。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村头堆积的尸首,他可以清楚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他甚至可以敏锐的感受到凌河两岸亡魂的屡屡哀诉。
他们在欺怨自己没能守护他们,他们在咒骂大唐朝廷的无能!
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迎面袭来,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泱泱大唐竟然被蛮胡如此欺凌,实在是忍无可忍!
倘若一个国家都不能守护他的百姓,这个国家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倘若一个将领都不能守护自己的家园,这个将领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这份仇,当是血债血偿!
“全军突击!”
李括拔刀出鞘,毅然下令。
这支骑兵队伍多数由江淮道的团练兵组成,当然其中也不乏铜武、振武、雄武三营的老兵。在李括嫡系心腹濮大锤、窦青、周无罪的带领下,骑兵渐渐分为三支,从不同方向朝胡兵袭去。
中军、左军、右军,三支骑兵皆约三千人,化阵为锥后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加之他们急于替惨死在胡狗刀下的乡亲们报仇,刻意的挥动了手中的马鞭。渐渐的,距离他们有百步之遥胡人骑兵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他们甚至可以看清胡狗皮衣上的绣纹。
就是这些喂不饱的白眼狼,跟随安狗起兵造反。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置黎民苍生的死生于不顾,犯下了累累罪行,当是该杀!
“出弓,预备!”
鲜于瑜成大手一挥,下令道:“射!”
一音破甲千万里!
一令既出,无数柄骑弓纷纷被拉的满圆,开着血槽的雕翎破甲羽箭嗖嗖的射了出去。不多时的工夫,这些利矢便追上了几十步外的胡兵,生生射穿皮甲咬入了他们的皮肉。
“啊!”
“啊!”
一声声痛呼相继传来,一些胡兵挨不住剧痛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随之被跟上的战马踏成了肉泥。另一些性情刚毅的胡兵忍住剧痛夹…紧了马腹,狠挥马鞭朝前驰去。
他们不能停下,只听马蹄声他们便能料到身后的唐骑人数是他们的十倍有余。虽说唐人战力不及自己,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任何所谓的战力都是扯淡。唐人只需一人一刀便能将最骁勇的草原战士砍成肉泥,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对抗中生存下去。
他们能够想象落单的下场,这帮唐人已经发疯,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替那些两脚羊贱民报仇。
乌云遮住了太阳,羊羔追起了苍狼。长生天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解,他们疑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乍看来如此软弱怯懦的唐人会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他们可是受到长生天祝福的勇士啊,现在却只能抱头鼠窜,逃得稍晚一步便会命丧黄泉。
这该是多么大的嘲讽啊!
不时有胡兵身中乱箭痛呼一声跌下了马背,胡兵们早已变得麻木,只奋力的挥起马鞭,以图马儿跑的快上一些,至于自己的背心身后则早已交给了唐人。
生死有命,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围!”
李括扫了一眼三军的阵型,冷冷下令道。
“都督有令,三军合围,都督有令,三军合围!”
旗手一边飞驰一边挥动一杆猩红色的旗帜,按照大唐军中默然的旗语,此旗一出,合围歼之。
拉开空当的左右两翼渐渐开始收缩,中军的一支骑兵也渐渐的提速,与后排的胡兵相差已不过二三十步。
“破!”
李括见时机已经成熟,沉声命令道。
左右夹击,后排跟上。
一时铮铮铁马踏雪而来,将千余胡军湮没在茫然暮色中。
第十六章 执守(六)
熟悉的面孔,却透漏出完全让人感到陌生的神色。
陌生所以惊颤,惊颤所以愧疚。
李括面前立着三十七名幸存的村民。他们多是身强力壮的精装男子,至于妇孺老幼则多数在与胡兵的争斗中身亡。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死前还被胡兵百般凌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保存住。
李括嘴唇微微扯了扯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如今他能说些什么?安慰他们大唐朝廷马上就会出兵潼关,与安禄山决一死战吗?若是朝廷真的有此意、有此力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安禄山攻破洛阳?若是朝廷真的下定了决心,为何会把各地的团练兵调往关中拱卫朝廷而不是投入河南道战场?
或是安慰他们,今后皇帝陛下会减免他们数年的税赋以作补偿?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夜过后身边的亲人几乎尽数死去,那些所谓的田产就算留了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减免税赋,哈哈,减免税赋!如今没有了老婆孩子,阿爷娘亲,减免税赋还顶个屁用?
在场军将的喉咙都有些发涩,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无力。既是如此,不如莫言。
“将军,你们是从南面来的?”
良久的静默后,林二郎率先开口。
“嗯,我们领了圣命从江淮道扬州城而来,正欲进京勤王。”
李括点了点头,沉声应道。
林二郎微微一愣显然在考虑扬州城是在啥子地方。对于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汉来说,一年来的大多数时候怕都在跟土地庄稼打交道,也就过年前后能够歇歇手脚去县城中置办些年货。
扬州?扬州是什么地方,这地方对他们过于遥远,遥远的模糊,遥远的无需关心挂怀。
“那,那将军你们还要往西边走?”
虽然林二郎不知道扬州城在大唐的哪个角落里藏着,但他却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便是这支军队的去处。
毕竟近万人的军队不可能窝在一个小村庄里,那么他们会去往何处?若是他们离开了凌河流域,若再有胡兵来强行征粮劫掠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嗯,皇帝陛下调集我们入驻潼关,以增强京畿道的布防实力。”
李括稍顿了顿,接道:“你们能如是反抗,本将很欣慰。”
李括实是被这些村民坚毅顽强的血性震撼了。那支胡军少说也有近千人,虽说是些杂胡拼凑来的雇佣军,但怎么也是甲胄军械齐备。
面对人数数倍于自己的胡兵,这些村民竟然毅然举起了锄头、犁耙奋起反抗,一战也斩杀了不少胡兵。
大唐有如此百姓,足以证其民风尚武。陛下又如此臣民,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唉,被逼到绝处了,怎么也得搏一下!实话说,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有王师在凌河附近。不过那些狗…娘养的的胡兵要杀我们以充做军粮,即便之后没有王师来解救,我们也会跟他们拼了!”
林二郎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道。他的眼圈已经红透,声音毅是沙哑不已,但却始终高昂着头颅,颇是让人钦佩。
“嘿!这些孬种,平日里掘地三尺搜刮民脂民膏,享受尽了百姓的供养,等到需要他们站出来抵御敌军时,变节却比谁都快!”
濮大锤重重的跺了跺脚咒骂起了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州县官吏。据说这唐州辖境内的州县多数皆是未战皆降,而原州县的官吏则被安禄山悉数委任原职。这些软骨头的官吏不过弯了弯膝盖便赢得了新主子的信任,当然是乐得自在。至于百姓的死活,他们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是啊,若是他们稍加抵抗安禄山也不会这么快攻克这许多州县。河南道南部历来便是我大唐的粮仓,这下可平白便宜了叛军。”
李晟亦是叹了口气,悠悠道:“这样一来,叛军有了补给保障下一步势必要集中攻打潼关,陛下真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这位将军,粮食他们可是拿不去一丝一毫!”
林二郎攥紧了拳头红着眼道:“县城州府中的粮仓多数已经被烧了,至于村中的存粮各家各户皆是埋在了地底下,便是叫它尽数霉掉也不会给胡狗一粒!”
“如此,这些狗官倒算是做了件好事。”
窦青摇了摇头,苦苦笑道。
“狗屁的好事,这粮仓又不定是这些狗官烧的!”
王小春不以为意的空挥了记马鞭,寒声道。这些官吏巴不得紧着讨好新主子,怎么会主动烧了粮仓,依他看这肯定是衙门里哪个良心发现的班头看不过眼干的!
“别管这许多,叛军没有得到粮食便是好的。这样一来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好攻入潼关了。”
鲜于瑜成摊了摊手分析道:“只要留给朝廷时间部署,安禄山的胜算就会大大下降。一旦陷入僵持,失尽民心的安禄山定然会众叛亲离。”
“哼,我看着皇帝老儿也不怎么得民心!”
王小春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小春,不得胡言!”
李括瞪了王小春一眼,制止了他的乱语。
稍顿了顿,李括冲林二郎道:“不知这位乡党今后有何打算?”
林二郎闻言竟是跪了下来,冲李括连连叩首:“还请李将军收留我们。从今日起,我们便从军入伍跟着李将军混了。别的不说,上阵杀敌砍杀胡虏的事情我林二郎一定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
“还请李将军收留我们!”
“还请李将军收留我们!”
其余村民见状纷纷学着林二郎的样子跪倒在地,毅声道。
“哎,你们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李括连忙挥了挥手示意林二郎等村民起身。
“如今家园已经被胡狗蹂躏摧残成这般模样,妻儿也被胡狗屠戮,我们待在这里即便不死也要做胡狗的奴隶,这样的日子哪个要去过!”
稍顿了顿,林二郎接道:“与其看着胡狗趾高气扬的耀武扬威,不如我们投入军中跟胡狗拼个鱼死网破!将军你看看,你看看啊,咱这豫州可都是膏腴之地啊,如今,如今被胡狗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啊。再这么下去,我真怕,真怕……”
“只希望李将军能够收下我们,我们会砍柴、会烧饭、会杀人,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绝不会给您丢脸,绝不会给咱大唐唐军丢脸!”
何言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行浊泪划过林二郎皲裂的面颊,霖然滴落,化开一抔浮雪。
第十七章 妙笔(一)
“快快请起,这位壮士快快请起。”
李括迈步上前虚扶起林二郎,叹声道:“既如此,你们便来我军中做事吧。不过,李某一句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犯了军法,李某可不会念你们是新兵而从轻发落。”
“当然,李将军你放心吧,我林二绝不会让您为难!”
得了李括允诺,林二郎心中大喜,立时拍着胸脯做起了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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