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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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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唐朝则以宽一步,长240步为一亩。

第四十二章 壮士(五)

几百名遗落在龙驹岛的陇右老兵在换上齐整干爽的衣物后,人也跟着精神了一轮。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再灵的佛祖擦亮看!

“林大哥,你们下一步作何打算?”

李括跟在林峰身后,缓声道。

“嗯,应该先回陇右吧,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家!”

林峰攥紧了拳头,叹声道。千般不是,万般不该,那个地方都是生他,养他的家乡啊,怎能说割舍便割舍的掉?

“也好,如果弟兄们愿意,我会出面向哥舒翰大帅保举,重新为大伙儿登录兵籍!”

李括微微一笑,折下了一根道旁的野蒿子杆,随手编织着。

“哦。”

林峰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当然,如果大伙不想再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也绝不会勉强大家!”

林峰一时默然。从见到这个少年的第一刻起,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打心底的暖意。这几日,不论是对大伙儿在吃穿用度上的照拂,还是对弟兄们起居的毫不掩饰的关怀,都让他们肃然起敬。

陇右男儿最是敬佩真汉子,你待我诚一分,我敬你礼三成。

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这些道理他林峰都懂,但若要让他投身军中,他心中还真犯了嘀咕。

况且,即便他林峰豁去了这条性命复职军中,又有多少袍泽会跟来?他们怕是已寒透了心吧?

“若是大伙想卸甲归田,我会奏请大帅拨一份米粮赠予诸位。不为别的,只为诸位能在胡虏兵临城下时抽出腰间的横刀,守卫自己的家人!”

李括一字一顿,真诚满面。

“将军你别说了,再说我老林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林峰羞愧的垂下了头,停步不前。

李括摊了摊手:“也好,那我们便来谈谈这垦田一事。”

少年话锋一转,淡淡道:“这粮食即便是立时种上了,也最多收获一季。青海气候寒,比不得秦中,不过也勉强够用了。”

少年微皱了皱眉道:“只是这淡水却成了问题,不知林大哥可知何处可以引来河水?”

“河水倒是没有,不过将军,我知道在这龙驹岛的中央有一眼泉水!”

林峰的眉毛挑了挑,高声道。

“如此,确是天佑我大唐了!”

少年攥紧了拳头,出神的望着远方的叠叠青山。

黄昏时分,从西京长安到陇右鄯州的官道上,疾驰着十几匹快马。

阵阵清风划过马上之人的面颊,生生刮痛。都道暮春和风暖人心。莺飞草长,南燕翩飞,在江南却是怡人心脾。但在陇西,即便是暮春,和风还是夹带着些许凌厉。

行在队首之人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身绯色圆领长袍,长发乌黑飘逸,身材匀称修长。白皙如羊脂玉的面颊上留着一方三寸短髯,施施然颇有名士之感。其余之人皆是清一色的褐黄色淡戎衫,弯弓横刀系于腰背,肃杀之气直逼得路旁的行人连连闪步。

“宋大人,再走不远就到了驿站了,不如我们赶到那里再过夜吧!”(注1)

一名禁军校尉模样的汉子冲那中年抱了抱拳,朗声请示。

“嗯,这样也好,我等身负皇命,不宜在路途上多做耽搁。”

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须,浅笑道。

“大家伙都加把劲,赶到鸡鸣驿再做休整!”

禁军校尉扯着嗓子高喝一声,便狠狠抽了抽马鞭随着宋姓官员朝西驰去。

约莫骑行了两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鸡鸣驿。这鸡鸣驿建在一处土原上,距离官道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整个驿站都用青石砌成,占地十多亩,远远望去颇为雄伟。

“驿丞呢,快些滚出来!钦差临至,还不速速出来相迎!”

那禁军校尉端是一副火爆脾气,带着一股京腔扯声道。

“唉,唉,卑职来了,来了。”

从驿站中歪歪扭扭走出来一个青袍官员,不迭的回声道。虽然他也穿着是一袭青色官袍,但这袍服穿在他身上,却完全失去了宋姓官员威风怡然。一张苦瓜脸上满是愁容,再威风的衣服也得落了白眼。

“怎么,是瞧不起哥几个还是觉得我们品级低卑,不配住你这驿站。老实告诉你,这位可是承负圣命的钦差宋浑宋大人。若不想卷铺盖滚蛋,就给老子机灵点!”(注2)

禁军校尉狠狠夹了驿丞一眼,厉声警告。

“您说的哪里话,我不是没有接到朝廷通告吗?便是怠慢了谁,卑职也不敢怠慢钦差不是?”

驿承赔上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了对方生怒。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元潢,你就不要怪罪他了。”

宋浑摆了摆手,做起了和事老。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驿丞点头如鸡雏啄米,直逗得宋浑笑出了声。

在驿丞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属于他们的厢房。在开元天宝年间,驿站的职能分工很明确。完整的驿站包括,驿,站,铺三部分。驿站是官府接待宾客和安排官府物资的运输组织。站是传递重要文书和军事情报的组织,为军事系统所专用。铺由地方厅、州、县政府领导,负责公文、信函的传递。递铺用以传递公文。凡州县往来公文,都由递铺传送。

按照二人的品级规格,驿丞给他们分配了最为奢华的天字号舍房。其余士卒则住进了较低一级的人字号馆舍。其实,这已经超过了普通士卒的规格。但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驿丞可不想没事找事,去触碰军士的霉头,何况还是嚣张跋扈的禁军!

待进了馆舍,陈力潢便随手关上了屋门,缓步走到桌案前沉声道:“宋大人,我看那驿丞心中明明有鬼!我们这么多人踏马而来他竟然托词说听不到?以大人的身份,完全可以治他一个蔑视皇差的罪!”

“你这是何苦呢?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之后的日子会是怎番模样?凡事不要把人逼急了,给别人留给点想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宋浑轻捋着胡须,淡淡道。

“可是……”

陈力潢正欲辩解却是耳廓一动,屋外响起了浅浅的脚步声。

“是谁,滚进来!”

见那人不为所动,陈力潢几个箭步冲到门外,径直将那窃听之人揪入房中。他见面前之人竟是一个道士,不禁暗暗皱眉。

这道士穿着土布棉衣,目光有些呆滞。看到陈力潢后,他本能的向后畏缩退去。

陈力潢显然对他很不耐烦,索性将佩刀架在了道士的脖颈上,眼神射出的两股骇人的凶光:“我不知你为何要来偷听我们谈话,但想必你是不想尝试我这口锋利的横刀的。是谁指使你来的,快说!”

这道士显然也是为人所雇的小角色,不想自己为了点钱财命丧于此。在眼前军爷的威逼之下,竟跪倒在地,大声疾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道前些天在附近金鸡岭的道观读经。一位器宇轩昂的施主前来求签。小道为他开签后,他给了小道一锭银子,让小道来偷听两位善信的谈话。小道知道错了,求好汉饶命啊。”

这道士显然没有什么骨气,在陈力潢威逼之下竟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注3)陈力潢鄙夷的看了一眼道士,怒声道:“那个施主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这道士本以为答完之后可以逃出升天,可怎知这位军爷是个不好惹的主,径直大哭起来。“这位善信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能主动问施主的名讳呢,我只是拿了人家的钱财,为人家办事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绕了我吧。”

“放他走吧!”

陈力潢犹豫了片刻,见宋浑如是说,也知从道士口中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遂在老道身上补了一脚,大喝一声“滚”那道士如蒙大赦般的连滚带爬的逃将出房去。

“大人为何放了他!”

陈力潢愤恨不解,在他看来这个钦差宋大人太过“菩萨心肠”而自己却奉了圣命,不得不一路护卫他至陇右,这钦差温温吞吞的性子真是急煞了人。

宋浑却并未多想,轻咳一声,笑道:“我看是元潢多虑了,我们一路轻骑简从,别人只道我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有谁会惦记我呢。我看是那个道士找错了人,被你吓着后胡言乱语罢了。”

他顿了顿道:“况且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陇右战局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岂是计较私人利益之时?至于他要偷听就且随他,我们又未谈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怕人嚼舌根吗?”

宋浑眸子中的目光越收越厉,紧紧朝西北望去。

长安已经出现了饥民抢米的暴…乱,圣人忧心如焚,这场河湟会战是无论如何不能拖下去了。

注1:宋浑,唐代大臣。邢州南和(今属河北)人。唐代名相宋璟第四子。与李林甫善,由其荐为谏议大夫。后坐赃事,流配岭南,赦还后,再为非法,又遭放逐。代宗时拜太子右谕德,未之任,卒于江岭。

注2:驿站: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隋唐二朝,驿站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此时的驿站制度已基本完善。主要分为水驿,陆驿。全国有水驿260个,驿1297个。各道陆驿分为六等:第一等驿配驿夫20人,二等驿配驿夫15人,三等以下递减,最后一等第六等驿为驿夫二至三人。水驿则根据驿务繁闲,也分为三等:事繁水驿配驿夫12人,事闲配驿夫九人,更闲水驿配备驿夫六人。

注3:善信:为道教对普通俗人称呼。施主:同佛教引用,主要针对有过施舍的俗人。

第四十三章 壮士(六)

鄯州,陇右节度府。

此刻,陇右节度使,河湟会战总统帅哥舒翰忧心如焚,急的在厅内来回踱步。朔方、河西、安西、的军队都已分调至陇右,此刻便在鄯州城外的军营驻扎。

河湟战区整整驻扎了十五万大军,看似威风八面可其中的苦楚只有哥舒翰自己知道。陇右原本配备兵力是七万余人,粮草供给皆是按照此数目由户部调拨。这突然多出了七万余人,可是多了七万多张嘴啊。虽然陇右土地广阔开垦有军田,但对大军来说也是杯水车薪。粮草未动,兵马先行,从四月起朝廷就陆续调拨粮食、军械运往陇右。可是即便如此,士兵的口粮还是存在一个巨大的缺口。算上去月调拨的二十万石粮食,满打满算军中储粮食只有二十五万石。现在每天大军就会消耗三千石粮食,照这么下去,若朝廷再不拨粮,到不了七月就得断粮!(注1)一想到断粮,哥舒翰就觉得背后冷汗直流。多年领兵的他自然知道粮草对于士兵的重要性,粮草足则军心安,粮草短则军心散。大伙吃不饱饭,谁还会去给你卖命打战,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准还会激起士兵哗变。

想到此处,哥舒翰一阵头痛。他轻锤了锤额头,瘫坐到胡床上合上双眼想着对策。

“大帅,大帅,府门外有长安来的特使!”

高适清了清嗓子,迈步进入了内室。

哥舒翰登时睁开双眼,坐直身子道:“特使?可是中使?”

高适摇了摇头道:“不是中使,看袍服应该是个品级的文官。”

哥舒翰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宦官就好,他哥舒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和宦官打交道。这些人身体不全,乃至心里阴暗偏激,常常看谁都不顺眼。除却极少数的人,大部分宦官文化水平低下,更不要提军事常识了。偏偏他们还爱指点军情,就拿安西节度使高仙芝来说吧,若不是监军边令诚执意急行军与小勃律守军决战,此刻这颗葱岭明珠已画在了大唐的疆域舆图上。(注2)“请特使在外厅稍后,我更换下衣物便速速来迎。”

哥舒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特使大人久等了,失敬,失敬!”

一进厅堂,哥舒翰便疾步上前紧紧抓住宋浑的臂膀,唏嘘感慨道。

宋浑也不为恼笑了笑道:“我等久一点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哥舒翰大帅军务繁忙。只是,宋某人是奉了圣命的,若是辜负了皇恩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哥舒翰对宋浑变着法骂人的做法很是不满,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他哈哈笑道:“我哥舒翰即便怠慢了谁又何尝敢怠慢特使?圣上对哥舒有恩,哥舒唯有收取大非川、九曲以报陛下!”

宋浑从袖中抽出一卷黄绢展开,面容严肃道:“陇右节度使哥舒翰接旨!”

哥舒翰愣了一下,连忙跪倒在地道:“臣哥舒翰接旨。”

“近以吐蕃常恃其遐阻,屡扰疆场,肆行凶虐,种类乖离。爰命将士,申兹吊伐,有征无战,所向摧殄。渠魁窜迹,自贻灭亡,朝威远畅,边诞靖谧。朕君临寰宇,志在和待万民乃受其求和。而吐蕃狼子野心,曾不感恩,遽怀贰志。种落之内,人畜怨愤。遂创大义,即加剿绝。西陲蛮夷动触干戈,各行所欲。朕忧劳兆庶,无隔夷夏,乃眷西顾,良用矜惕。若不星言拯救,便恐涂炭未已。陇右节度使哥舒翰等,咸才兼文武,寄深内外。必能宣风阃外,克定遐方。可量其事机,绥抚经略,分遣使人,明加晓谕。如有不遵明旨,敢兴异志,即合精锐。随便翦扑,尽威怀之道,称朕意焉。”

哥舒翰听得冷汗直流,前些时日他才向圣上密奏加拨军粮,但这份圣旨却没有丝毫提到粮草。圣人又在诏书中严令他即加剿绝,看来他老人家是不想拖也拖不起了。

哥舒翰心中暗叹一声,叩头道:“臣哥舒翰谨遵陛下圣意。”

说完起身双手接过圣旨,恭恭敬敬的交给一旁的高适。

“哥舒大帅还真是威风八面啊,接听圣旨就连香案都懒得摆。”

宋浑平白受了冷落,自是处处计较。

哥舒翰陪着笑脸道:“特使这说的是哪里话,事出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您就开始宣旨了。不说了,今夜,我当为特使接风洗尘!”

圣旨中的辞令都是些老套的论调,没有什么实际参考价值,而传旨特使的话才是哥舒翰想要探听到的。所以无论如何,他要尽力讨好眼前这位宋特使。

“不知陛下可有密令要告知于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哥舒翰态度摆的如此低微,宋浑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叫我传话给你,军粮允许陇右自行募集,务必在七月之前拿下石堡城,否则王忠嗣就是你的下场!”

哥舒翰身子猛地一颤,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灭。什么叫准许陇右自行募集军粮,若是还能收上一斛米他还至于厚着脸皮连番催促户部拨粮吗?(注3)“特使大人,朝廷就不能在拨下十万石粮食吗,即便五万石也能应应急。”

“哥舒将军,非是宋某矫情,但我也要忍不住替圣上抱一句不平。”

宋浑朝长安方向抱了抱拳道:“太仓的储粮已见了底,京师一斗米的价钱已经涨到了一百五十文,朝廷已经是勒紧裤腰带支持陇右战场,就请哥舒将军不要再拖延战事了!”

注1:在唐朝,一石约合106市斤。粗略按一百斤合一石算,15万人日耗30万斤,相当于三千担。支持十五万大军一个半月的口粮相当于十五万石。当然,还有骑兵马匹的消耗。战马主食依然是粮食,辅之以少量草料。每匹马耗粮相当于10个士兵。这么算下来,二十五万石粮食要支持一个半月确实很难。

注2:在今克什米尔西北部,都城孽多城(今吉尔吉特)唐朝时是葱岭上有两个较大的国家之一,原为唐属国,是吐蕃通往安西四镇的交通要道。

注3:斛为唐朝以前民间对石的俗称。旧时,十升等于一斗,十斗即一百升,等于一斛。一斛即一石。《新唐书·食货志二》记载:“时岁敛钱二千五十万缗,米四百万斛。”

全国米粮才四百万石,一下拨给哥舒翰二十万石真的是不少了。

第四十四章 扬旌(一)

将特使张浑一行人安置妥当后,哥舒翰便径直回到了府邸内厅。大马金刀的横坐在胡床上,他心中怒气难消,拧作一团的眉头上一时飘着一抹深深的黑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哥舒翰愤恨的将一只玉杯掷了出去,只听一声脆响,玲珑巧物顷刻间便化为一抔碎片。

他哥舒翰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只是朝廷一味用强逼他决战,却没有将可能的后果考虑进去。行军打仗讲究步步为营,最忌贪功冒进。河湟之战是关乎两国国运的大战,每一处隘口的争夺都关乎到战争胜败岂能不添上百倍小心?茫茫赤岭,唯有夺下了石堡城才能进而翻越赤岭,进而夺取大非川、九曲。可这石堡城建在悬崖险峰之上,高耸入云,易守难攻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夺下的?

若没有充足的粮草储备,合理的兵力调度即便十五万大军围在石堡城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大帅,可否听高某人一言?”

高适忖度了片刻,沉声道。

“达夫,你说!”

哥舒翰心中郁结,连带着语气也带了些火药味。

高适笑了笑道:“其实,速攻石堡城没准还是好事。”

“哦?”

哥舒翰一下来了劲头,摆了摆手道:“达夫有何高见?”

高适轻捋着胡须道:“石堡城一日在吐蕃人手中,伏俟城的粮草便可源源不断的运往赤岭。我们即便囤积了三个月的口粮如何能拖的过吐蕃人?况且赤岭气候高寒,冬天来的早。若是真拖到九、十月份怕是要下雪了吧。”

哥舒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将作战计划提前到四月,就是为了避开赤岭那吃人的寒冬。”

“所以,我们速攻石堡城乃是上策,拖得越久越是吃亏。况且,大帅不是还在青海东北畔建了一座神威城吗?”

哥舒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赞道:“达夫真乃我的荀文若,张子房。得君一人,胜过千军万马!”

正自感慨间,一名亲兵走进内厅汇报道:“禀报大帅,李都尉回来了!”

“速速有请!”

哥舒翰心中暗道,能不能在吐蕃人身后狠狠的捅上一刀,就看此子的作为了。

不一会,李括便在亲兵的引领下步入了节度府内厅。

少年上前几步,单膝跪倒道:“末将李括参见哥舒大帅!”

哥舒翰微笑着迎了上去,虚扶起李括道:“李将军辛苦了,今晚不如来参加我准备的酒宴,也算为你接风!”

李括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帅厚爱。”

哥舒翰心中很是满意,这个少年虽然年岁小了点,但举止行为皆依理忖度,让人很是受用。若是悉心栽培,日后定成大器。

“不知李都尉这次率斥候营翻越赤岭,潜入吐蕃腹地可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哥舒翰清了清嗓子,终于主动开口。

“末将这次去青海西畔,给大帅带来一个好消息!”

少年却是话锋一转,笑了笑道:“吐蕃在赤岭一代驻军所用的粮草多是从伏俟城一代运送,末将在分析了地形情况后用计攻破了伏俟城,将城中五十万石存粮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哥舒翰虎躯一震,急声道:“什么,你将伏俟城中的存粮都烧光了?”

“正是!”

哥舒翰心中大喜,拍着大腿道:“真是天助我也,我正愁吐蕃人占据粮草优势行拖字诀到底,这下李都尉便替我解决了难题。若我大唐男儿个个都如李都尉,九曲、大非川收复指日可待!”

李括羞得面颊通红,抱了抱拳道:“大帅谬赞了。”

哥舒翰摆了摆手道:“我哥舒翰是个爽直人,最讨厌玩那些个文字游戏。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我大唐奉行的军规。这样吧,你的功劳我且替你记下,等打完了河湟会战我再亲自替你上表请功!”

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哥舒翰喜不自胜。

“七郎,你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大帅可是把你看做亲生孩子培养啊!”

高适轻捋着胡须赞叹道。起初他只是认为李括稳妥持重,是一良将;现在看来,此子颇有急智,能从战略全局审度形式,实为难得。

“高伯父,您要再这般说,括儿真要无地自容了。”

李括倒是还是少年心性,一时被夸得飘飘欲仙,忙摇了摇头令自己清醒过来。

“文有高达夫,武有李七郎,我哥舒翰定要为大唐除去百年之患!”

哥舒翰攥紧了拳头狠狠击在了案几上,一字一顿道。

宣嘉大街一条弄巷内,穿行着十好几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其间跃动着一抹耀眼的素白之色。他们左突右撞,却是丝毫不曾停下脚步。被踢翻果酥摊子的小贩低声骂了几句后也觉索然无味,拾起跌至地下的切糕,擦了擦干净复又吆喝了起来。

“卖切糕哩,又酥又脆的切糕哩!”

这一代地处喧哗热闹的贵仁大街背侧,颇是幽静。除去几家插着茶旗酒幡的店面,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这一行人停步在一家唤为‘客然居’的茶馆前,领头一黑衫男子阔步上前和小二交谈了一番。没过多久,他便点了点头迎着身旁的白衣中年男子进了店铺。

一行人在一处靠窗的圆桌前坐定,那中年男子冲黑衫护卫点了点头,黑衫护卫心领神会的起身,高声冲小二喊道:“去请高公子速速过来一叙!”

那小二连声称是,麻利的撒腿便往二楼跑去。

过了约莫盏茶的工夫,从阁梯上走下了一个身着暗红色折纹套袍的青年男子。他大概三十来岁,皮肤白皙,面紧无须,含着笑便向白衣男子迎来。

“宋公前来,何不相告?高某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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