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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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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停歇,阿什尔接道:“你说在纳吉部中,最爱的孩子是我,一直将族中之事委派于我。却可曾将给那人的关爱分给我半分?自小到大,在族人们面前你总是夸赞我恭敬守礼,却可曾给予过我真正的赏赐?你刻意培养那人帮你处理族物,而我只要稍提族务,你便会变脸。从一开始,你对我就只是用重而不重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番话说完,阿什尔只觉二十年的委屈瞬间被倾诉出来,大为畅快。
“那个汉人伢子有哪点好?他身上流着贱民的血,让他继承族长之位是对长生天的侮辱!我杀了他,好啊,就算我杀了他,那是他早该死了。他死了白狼族就不会受到长生天的诅咒,他死了族人就不会受到唐朝和吐蕃的夹板气!”
闻听此言,苏塔酋长却是右手食指怒指着阿什尔,手臂的肌肉不自主的抽搐。一时气涌,他口中竟是喷出一柱鲜血,昏死过去。
毡帐内霎时乱作一团,陈文静愤然起身推开了阿什尔,奔至苏塔酋长身侧。稍试鼻息,见还有气息,平日温婉静雅的陈文静竟冲阿什尔厉声道:“还在等什么,去叫祭司(注1)啊,难道你真想将族长活活气死吗?”
阿什尔这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跌跑出帐去。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赤着上身,穿着粗制兽皮制裤的祭司阔步随阿什尔步入帐内。
只见他浑身贴满了鸟兽的毛发,满面涂满了各式砂色,图纹。
李括虽对此类祭司嗤之以鼻,但眼下亦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静观其变。
那祭司手持一件装满清水的陶罐,缓步走至苏塔酋长身侧。半坐在胡床上,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手指轻蘸几滴“圣水”滴洒在苏塔叶护的前额上。随后那祭司又念了几句经咒,迅疾的从兽皮制库中抽出几张黄色粗纸贴将在方才滴有圣水的位置。
大约过了盏茶的工夫,苏塔酋长的右手手指竟是微微颤动。众人皆是大喜,纷纷围拢过来。
那祭司厉声呵斥一声,示意族长需要休养。众人无奈,只得退下。
那祭司又念了几句经咒,苏塔酋长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轻摆了摆手,苏塔族长示意自己没事。从鬓角的虚汗就可看出他真的是年纪大了,经过此番晕厥,多年积劳成疾的隐患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虽然不至有性命之虞,但经此一事,之后肯定不能如之前般的事必躬亲了。
阿什尔塔克见叔叔已然醒来,爬将着挪到了胡床前,哭声道:“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让叔叔失望了。孩儿任凭叔叔由族规处置,绝不敢有半分怨言。”
苏塔酋长见来者是阿什尔,便将头背将过去,默然不语。
阿什尔方才只图一时之快,将心中所想如数吐出。却不知他这番话完全没有考虑苏塔酋长的感受。他谈吐之间竟是将亲叔叔视如如同陌路人一般,怎能不令苏塔酋长心寒?
比兵戈更伤人的是话语,比鬼神更难测的是人心!
气氛变得颇为尴尬,一时间众人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阿爸,阿爸你怎么了!”
此刻艾娜已是进了毡帐,朝里帐急速奔去。她方才已从亲信的口中得知了族中变故,此刻正是悲愤交加。
她已经失去了最亲近的哥哥,决不能容许阿爸再受到分毫伤害!
掀开黄羊皮制成的帷幔,艾娜疾步冲了进来。
“阿爸!”
一见到胡床上面容憔悴的父亲,艾娜便泪如泉涌,几步上前跪倒在床畔。
“艾娜,你来了。”
苏塔酋长摆了摆手,褶皱的面容间浮出一丝笑容。
“阿爸,我在,我在!”
艾娜紧紧握住苏塔族长的双手,连连应道。
“你哥哥他,他……”
苏塔族长喉间一哽,终是咽下了临到嘴边的话。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艾娜不忍再让老父伤心,忙替他道了出来。
“作孽啊,作孽!”
苏塔族长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愤声道:“我苏塔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长生天让他们兄弟相残来惩罚我啊。伊索可是什尔的亲堂兄啊,这孩子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艾娜松开父亲满是老茧的手,对阿什尔怒目而视:“什尔,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你,你还算一个人吗?”
阿什尔此刻已经完全崩溃,抱着脑袋蜷缩到一角大笑。
“哈哈,死了,都死了。死了好,死了好……”
“天意,天意啊。若是我当初应下伊索的请求,他也不会横遭惨祸。”
苏塔酋长摆了摆手道:“把他拉下去吧,将他贬为奴隶,永远不准脱籍。”
注1:祭司:即游牧民族的巫师。作为游牧部落主持宗教祭祀的巫师,在原始部落和氏族时代,大都是由氏族的长者和部落首领的亲信来担任。据说这类巫师,不仅能通神,且能同鬼神通话。所谓,上达民意、下传神旨;可预知吉凶祸福,除灾祛病;还能从事征兆、占卜,施行召魂、驱鬼等巫术。
在游牧民族看来,他们是人与神之间的桥梁和媒介,在某些场合还被视为是神的代言人。总之,巫师在藏族先民的心目中,享有十分崇高的威望。
白狼族今天已经被彻底同化为藏族一部分了。追本溯源,他们族中当时应该也有这一类的巫师。
第六十五章 破锋(四)
月波凝滴,寒炉重慰,东风欲障心暖。
望玉壶天近,了无尘隔,谁与细倾春碧?(注1)漫漫华霭,寂芒的原野上却是了无一人。
黄羊皮围制的毡帐内,李括正独自饮着烈酒。
斜靠在铜质的火盆侧,端详着眼前的物景,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苍凉之感。
轻抿一口烈酒,摇了摇头,青灯苦烛间却是显得有些萧索。
方自恍惚间,忽觉烛影摇曳,却是那帷帐轻启,陈文静脚步轻盈的踱入帐内。
双手反背,轻叹一声,陈文静惋惜道:“翠尊易泣,却无玉人吹笛,真是煞了这般悠远的情调。”
李括方自从思忖中回过神来,见陈文静竟黯然生情,不禁一愣。
“文静大哥,今日夜间来至李某的毡帐不会只是为了谈酒论佳人吧。”
苦笑一声,陈文静双眼微眯的看着李括:“李将军,在你心目中文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陈文静为何言及至此,李括却是微一拱手,朗声道:“文静大哥自是一个不凡的谋士。自古汉高祖得萧何而定天下,曹孟德从荀彧而平四海。哪位明主若是能得文静大哥相助,想必定会在乱世中创出一番事业。”
陈文静在剖析伊索塔克刺杀案上,所表现出的沉着气质和非凡谋略都让李括颇为赞叹。这么说倒不是有意夸赞,确是真心敬服!
微摇了摇头,陈文静轻声道:“且不论现在是与不是乱世,单是我陈文静你李将军便是认错了。”
微顿了顿,嘴角轻扬,眼神有些恍惚飘渺。
“我又何尝不想过着竹林饮酒,曲水流觞的田园生活。昔日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亲躬耕于陇上,却是得了千古佳名。我同是文人,却怎不想留名千古?”
嘴角微微抽搐,刘文静却是有些岑然:“只是名士虽佳,却不适于你我。”
“此话怎讲?”
“李将军可知名士亦有真假之分?自魏晋南北朝以来,世人流行复古之风。众人皆看到了名士的潇洒,飘逸却没有看到名士的无奈。”
“名士有何无奈?一梦黄粱一壶酒,一身白衣一生裁……”
“白衣?或许吧,那种世人骨子里狭隘的自尊心让他们政事失意后便转而投身到山水园林里。只是这寄情山水却是掺杂了太多的政治意图?”
“归隐山林却还怎能有政治意图?文静大哥这话有些偏颇了吧。”
心中不服,李括便是将了陈文静一将。
“这些所谓的名士,便拿国朝来说,多是政事失意后才‘归隐’山林。这其中的目的,多是营造名声。仿着魏晋名士,整日竹林赋诗,原岗呼啸,躬耕陇上,大醉而归。这久而久之,‘名士’一词便挂在了他们的头上。”
微顿了顿,陈文静压低了声音道:“李将军,若你是朝廷的公卿要员,要举荐贤明之士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呢?这些人自是推荐到州郡乃京兆的不二人选。所以,这些‘名士’便通过所谓的‘袒腹饮酒,穷途恸哭’重新得到朝廷的重用。说道底,这些归隐不过是重返政坛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沉默良久,李括才是启口道:“若是如此,想必文静大哥便是不屑于此类做法,才来到这苦寒之地谋得出路?”
陈文静摇了摇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便是我也曾像他们那样企图用这种手段得以进入朝廷。只是我时运不济,没有被州郡长官举荐罢了。我这一归隐便是十年,等的我几乎磨光了所有的棱角。暗自思量,我确是不甘就此隐没于山野,我要实现我的梦想,绝不能让它随我一起盖入黄土!”
“那文静大哥为何不走科举的道路呢?以大哥的文采,若是想谋个进士出身确不是什么难事。”
“科举?且不说数以万计的人每年争那几个可怜的名额,便是我的文章真得到了赏识,得以上达天听,又有几分可能做到高官呢?若是外放个穷乡僻壤做个县丞终老,又何谈实现我的政治梦想?自古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若是想趟过层层势力人脉而不沾身谈何容易?国朝虽独创科举制度以网罗天下人才,但从南北朝承袭下来的九品中正制(注2)还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岂是朝夕间能根除的?我三次应考都名落孙山,早已是灰透了心。”
陈文静说的甚是平静,仿佛这一切与他没有什么相干。
“因此,我便选择来这大非川草原。塞外虽然苦寒,却是最重视人的才能。避开中原那许许多多错杂的人情关系,我便能更好的发挥我自己的才能。苏塔族长在我潦倒落魄之时接济了我,我自然要全力替他做事。李将军看到我许多心狠手辣的一面,该是觉得我是铁石心肠的吧。”
面颊微红,李括拱手苦笑道:“文静大哥,我确是错怪你了。我原先只道你是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却怎知你还有着这许多的抱负和苦衷。”
陈文静背转过身,看着那火盆中跳动着的红焰,淡声道:“其实这也不怪你,毕竟身处纳吉部的这些年我也确实变了不少。要想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生存下去,便要将心变硬变狠。只有比狼还狠辣的人才能在这片土地中生存下去。”
良久,陈文静才缓过神来,拍了拍头无奈一笑道:“你瞧我,一发起牢骚,便将正事忘了。此番夜时打搅贤弟,确是有要事相商。”
顿了顿声,陈文静接道:“‘通商’之事李将军你也看到了,吐蕃赞普明文规定雪域高原上任何部族不得与唐人‘互贸’。不过,若是我们做的谨慎些,这其中暴利亦是不可估量的。这一场草市若成,双方皆是获利颇丰。唐军可以引得吐蕃‘衙役’挥着大棒赶回九曲,忙着驱散商市;我们纳吉部亦能分得急需的‘肉好’,壮阔自己的实力。苏塔酋长高瞻远瞩,早已为纳吉部想好了此路。”
陈文静说话时双目不离李括,眼眸深处透出一丝深邃的精光。
李括心中大喜,唐军这几日之所以一直在纳吉部营盘中逗留,就是为了商谈这‘通商’之事。若是得了白狼族五千勇士相助,攻下九曲城的把握便又加上了一分把握!
或许是伊索塔克被刺杀一事让苏塔族长下定了决心吧,他急需一场与唐人的‘大买卖’来重新营造纳吉部的秩序,竖立自己的威望。
少年拍着胸脯笑道:“如此,唐军这边便有我来出面好了。如此双赢之事何乐而不为?”
陈文静脸山闪出一丝狐疑,随即被灿烂的笑容掩饰,大笑道:“李将军果然是爽快人。不日大军便要启程,今晚李将军还是应好生休息。”
双手微拱,李括轻声道:“多谢文静大哥了。明日出发时,李某自当以酒敬谢。”
那陈文静闻听此话,竟是大笑一声,迈步朝毡帐外走去。
漫漫星幕,新月倒挂。
罗帐灯昏,探首相望去,韶华该是映向谁家沟渠?……
注1:春碧:代指美酒。出自史达祖《喜迁莺》注2: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也叫九品官人法,是盛行于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的选官制度。这种选官制度,实际是两汉察举制度的一种延续和发展,或者说是察举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这种新的选官制度是由魏文帝曹丕时的吏部,此制度造成了世家大族垄断朝廷官职的局面,使得许多寒门子弟没有机会入朝为官。
ps:流云查过,唐朝录取的进士数目最多的年份是在咸亨四年。而在贞元十八年,唐德宗下敕说:“自今以后,每年考试所拔人,明经不得过一百人,进士不得过二十人。如无其人,不必要补此数。”
第六十六章 破锋(五)
出黄羊谷,翻三棱山,穿大遄泽,三万唐军在白狼族勇士的引领下,渐渐踏出了千里大非川。
提戈夜行八百里,纵骑狂飙风莫及。
自打白狼族酋长苏塔与陇右唐军行军统帅高秀延达成了秘密协议,大伙便舍下了舒适安逸的胡床,翻上咯人生硬的马背一路朝东南疾驰。
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人放下那爽口的奶酪瓜果,舍下那醉人心脾的美酒琼浆?大伙儿想破了脑袋都摸不清一丝脉络,这协议中的内容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让白狼族纳吉部甘愿倾举族之力协助自己?
“呼!”
张延基吐出一口浊气,擦去额角的汗珠。
天空中挂着的毒日头可真恼人,炙热的日光撒在满是砾石的地面上,引的碎石块如同煮熟的鸡蛋般蕴烫。这高山草原的天气还真是古怪的紧,晚上的贼风直往你脖颈子钻,一到了正午却能把你活活烤成肉串!
自打清早拔营出发,到现在弟兄们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直饿的人浑身发抖,不住心慌。偏偏这惹人嫌的光景又添上几分燥暑,怎能不让人心中愠怒?
“括儿哥,依这速度今夜前定是能到河口(注1)大伙儿还都饿着肚子,不如先跟高帅请示一番,扎营休息一晌吧。反正哥舒大帅要求我们,最晚六月初十之前抵达九曲城,没必要赶得这么紧吧?”
张延基揉了揉快要颠散架的腰肢,轻声嘟囔着。
李括紧了紧缰绳,轻缓马速等着张延基近前。
“那可不成,我们横渡青海的目的就是奇袭九曲城。既然是奇袭就一定要有速度,如果走三天歇两天等你到了吐蕃人家门口,黄花菜都凉了。”
李括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不行就不行呗,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张延基摊开双手,满面委屈。“唔,肚子又开始叫了。老兄弟,看来只能委屈委屈你,先垫点烤馕了。”
“李将军,李将军!”
苏塔酋长催了催马鞭,迎身上前。“前面有遗落的牛粪,新鲜的牛粪!”
李括心中大喜,发现了新鲜的牛粪就说明附近定有大的牧群出没。联军一路前行几百里未见人烟,已是士气疲敝。此时若是传出这个消息,对稳定军心确是大有裨益。
“应该是河口城!”
苏塔酋长轻捋了捋胡须,笑道:“我隐约记得河口城前有三座栾石状的山包,眦连相接。我们已经翻越了两座,这第三座不正在眼前嘛。”
“嗯。”
少年点头称是,眺目远方确是看到极目远处一弯隆起的青色。
“多谢老族长了,要不是您引的路,我们这一路上还不定得遇到多少吐蕃人的游哨!”
少年挽着缰绳冲苏塔酋长遥遥抱了抱拳,诚然谢道。
自打出了大非川,在白狼族勇士的引领下大伙儿一路绕水湾穿小径,虽然多费了不少脚力,却没遇到一骑吐蕃的斥候。既然时间允准,多跑些路也没有什么不可,毕竟大伙这次是要学那孙膑围魏救赵,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攻城拔寨。
行军的隐蔽性在他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兵法中不是常说吗,领兵打仗要做到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微乎微乎,至于无形。
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只要能逼得赤岭一线的吐蕃人回援,这场河湟会战大唐就打赢了一大半!
苏塔酋长摆了摆手笑道:“李将军又说笑了,天军降至大非川乃是纳吉部的荣幸。苍狼的子孙自当作为引路人,将唐军引向神圣的战场。对于朋友我们会拿出珍藏的乳酪美酒,对于敌人我们会毅然挥起手中的弯刀。与唐军一起作战,是白狼族勇士的荣耀。”
苏塔酋长半眯着眼睛,等待着李括的反应。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秉心而论他确是对唐朝的好感多于吐蕃。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小部族是没有什么权利谈论友情的。夹在吐蕃和大唐两个大国之间,这样的游牧部落大多会选择较强的一方依附。随风而飘,随风而倒。虽为人不耻,但也实属无奈。你大唐、吐蕃为了疆土、威严而战,纳吉部也得守着眼前那片草场不是?
若不是伊索的死,自己更有可能投向吐蕃一方,毕竟吐蕃人经营九曲、大非川一代良久,其统治者的地位并不是那么好撼动的。但伊索的死深深刺激了他早已麻木的心,人生俯仰一世,若连建功立业的欲望都没有,岂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刺杀案使族中隐隐分化为几派。几股势力为争夺未来族长之位暗中角力,争的头破血流,十足让人头疼。伊索虽然不为族人所接受,但好歹还占着一个族长独子的身份,那些燕雀倒不敢过于嚣张。他这一死,可是苦恼了自己啊。自己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魄力才足以震慑这些豺狼,而在眼前就摆着一个绝好的机遇。
盛则昌,败则亡。
虽是如斯残酷,但苏塔只觉自己停滞了几多年的脉搏复又跳起,寂凉了十几载的血液重又沸腾!三万唐军精骑横渡青海,直驰大非川竟然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阻击,这足以说明吐蕃后方军力的空虚。那么在自己族人的引领下,悄无声息的潜到九曲城下也就不是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我大唐视四海诸族为一家!”
李括骄傲的扬起了头颅道:“苏塔酋长既然甘愿与唐军合作便算是我唐人,自当受我大唐朝庇佑。事成后我将奏请哥舒大帅,请求陛下册封您为延西可汗,领河口九曲一代草场。”
苏塔闻言大喜,忙道:“苏塔甘愿为大唐,为天可汗效死力!”
虽然他与高秀延在秘议中已就九曲、河口一代的土地有了一个明确的划分,但若是能正式得到唐朝皇帝的册封,他自会更加欣喜。
倒不是说他苏塔贪慕虚荣,沽名钓誉。实在是这一个封号中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寓意。
延西可汗,延西……延西,延西!
这说明唐朝皇帝没有满足于拿下石堡城,甚至没有满足于控制九曲、大非川!
伟大的天可汗是要将大唐帝国的版图延伸到极西之地,他要建立堪以比肩曾祖父的不世功勋!
唐朝皇帝的生命已近迟暮,自然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万国来朝,而任何敢于阻拦他计划的部落民族,不管有多强大都会在大唐铁骑下惨呼求饶。即便强盛如吐蕃,控弦之士逾二十万,在大唐皇帝的天子之怒面前不也战栗颤抖,陪上了倾国之力吗?
说到底,这是一个面子问题。
唐朝皇帝绝不准许在他的国度周边有任何桀骜不驯的族落,绝不准许有任何部落挑衅他的天威。即便赔上全国财力,他也要打这一仗!
“嘶!”
苏塔酋长吐出一口寒气。想通其中关节,他自是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假使他囿于吐蕃威势将三万唐军的踪迹汇报给吐蕃守军,得到的也不过是几千头牛羊的奖赏,而因此将会得罪整个大唐朝廷!
三万唐军的生命在大唐皇帝的眼中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但它却是一个绝好的兴兵理由。大唐国富民强,全民尚武。天子一令之下,自是响应者无数。到时,数十万唐军翻越赤岭,来为他们的袍泽报仇,那时自己不就成了吐蕃人推出的替罪羊?
若是因为一桶之蜜就毁及池浆,他苏塔可就真的有苦无处诉了。
还好他选对了路,这可是事关全族近万老少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有时作战双方的气势与决心便已注定了战斗的胜负。
他要的只是唐人的一个姿态,一个承诺。
只要大唐皇帝还想开疆拓土,扩展大唐的疆域,他这个延西可汗便不忧有易主之患!
“阿爸,阿爸!”
艾娜脆如银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塔酋长转身望去,只见爱女如璞玉般姣好柔滑的面颊上漾起一抹微笑,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唉!”苏塔酋长心中一暖,直是感慨万千。自己虽然失去了伊索,可不是还有艾娜陪伴呢吗?
长生天最是公平允准,往往草甸子上一场大火过后,却是留下了如金沃土。若是自己只去抱怨大火的残酷,却忽视了沃土的润肥,岂不是自寻苦闷吗?
“阿爸,你看看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前面就是河口城的界碑了!”
艾娜努了努嘴,佯装不悦道。
河口肥美的草原上,一队黑压压的骑兵驰过,惊起几多飞鸟。(注2)“哥哥你骑着骏马,乘骑出征啊,我在草原牧着羊。为你挤好新鲜马奶啊,等你归来好品尝;哥哥啊你执着弯刀,奋勇拼杀啊,我手执羊鞭望着远方。为你蒸好酸奶酪啊,等你回来好品尝……”
艾娜轻声唱诵着,眼神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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