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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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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地势明显高于城南,湍流一时还没有危及王宫,只是若再拖下去,可说不准了!
赤德祖赞被囊协达赞拖拽着只觉分外羞辱,他一把甩开了衣袖怒斥道:“我乃吐蕃赞普,怎可弃全城百姓于不顾?”
囊协达赞见他此时还顾着这些虚名,苦苦一笑道:“赞普乃天神所赐,身系万民安危。赞普安则万民福,赞普危则万民哀。失了这一座九曲城,自有英勇的吐蕃勇士再将它抢回来,可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那对吐蕃而言,可真是天崩地裂啊。”
赤德祖赞见他主动给自己搭了台阶,也就顺势走了下去。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方才是本王莽撞了。快调集亲兵,护卫我突围!”
一出王宫,赤德祖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城北此时的洪水也已漫的齐膝高,正吞噬着一切活物。只是这相较于城南的汪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处在高出,远远望去,低洼的城南到处是漂浮的朽木、杂草、房梁、浮尸……
王宫外侧泥泞的校场上,近万士卒正泡在齐膝的水中,呆呆的望着惨淡的家园。一并亲随皆是默不作声,将头别了过去。这景象太过惨烈,他们实在不忍多看上一眼。
赤德祖赞攥紧了拳头高声道:“唐寇毁我家园,辱我吐蕃男儿。这份仇我们且记着,到时让他们血债血偿!”
“报仇,报仇!”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吐蕃士兵已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眼中布满了血丝。
大雨瓢泼,惊雷滚滚,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注1:有巢氏:中国上古传说人物、氏族,亦称“大巢氏”传说中华初民穴居野处,受野兽侵害,有巢氏教民构木为巢,以避野兽,从此人民才由穴居到巢居。此处之意乃是说房屋都变成了‘筑’的巢,并无一处建于地表的存在。
第七十九章 血袍(四)
火光凄厉的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
后半夜,漂泊的大雨已是停歇。
回首望了眼已是一片汪洋的九曲城,李括只觉心中咯噔一声脆响。
我这个计策是不是太狠辣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城中除了吐蕃士兵应该也还有牧民吧,他们有何错?
不,不!如果不掘堤放水,绝不可能逼得吐蕃赞普仓皇出逃,假使没有逼得吐蕃赞普出逃,赤岭的吐蕃军就不会回援。到时受苦的就是我大唐的士兵,百姓!要怪只能怪他们投错了胎,莫要怪他李括心狠。
他的民族决定了他的立场,此事,此事无可厚非!
虽是如是想,少年毕竟本性善良,心中直是愧疚不已。
“七郎,你怎么了?”
艾娜见李括面容忧郁,催马靠过来贴心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有些头痛罢了。”
不想让艾娜过多的掺进此事,李括摆了摆手搪塞而过。
“哼,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艾娜见李括过左右而言其他,也是收了‘柔情性子’道:“你不说也罢,不说我现在便回河口,顺带着带走这三千白狼族勇士!”
这下李括可慌了神,艾娜走不走他不关心,但若是少了这三千白狼族勇士,可着实会误了大事。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李括苦笑一声,忙道:“我,我不过是看到满城尽成泽滩,心中不安罢了。”
“噗!”
艾娜闻言登时笑出了声。“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为这个。你啊,也太迂腐善良了!”
她微顿了顿道:“你可知吐蕃人是怎么对待反抗它的别族的?远的且不说,就拿吐谷浑来说,当年伏俟城破城时凶残的吐蕃人冲进城中,将男人全部全部斩首,妇孺全部没为牧奴!你跟他们将道义,岂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噢!我明白了,你是怕大唐朝廷的文官借此事弹劾于你?”
转了转眼珠,艾娜拍了拍脑袋。“说来也怪,你们那些文官满口的仁义道德,却不知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不能用来打仗,真要攻城拔寨还得靠刀把子。”
不曾想她会这般想,李括微愠:“别人怎么弹劾是别人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难不成我李括会因为惧怕区区几名腐儒的弹劾就置万千袍泽于不顾吗。”
“那不就得了,真是个榆木脑袋!”
艾娜白了他一眼道:“战场上哪管得了那许多,亏你还读过几本兵书,战神白起知道不?他足足坑杀了四十万降兵,不也没人说三道四吗?”(注1)
“你知道白起?”
李括惊讶的望着艾娜,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艾娜唐言说的好,他还可以理解,但她对中原历史如此熟稔却是有些让人惊叹了。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艾娜撇了撇嘴道:“这些都是苏亚斯给我讲的,莫说是白起,便是其余将领,只要是能称得上名姓的,我都略知一二。要说啊,那小子还真挺博学的。”
看到李括铁青的脸色,艾娜才意识到苏亚斯曾刺杀过李括,灿灿的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说。
说来也怪,那小子和七郎有什么仇呢?自从那夜之后,他便突然消失了,连一张皮衣都未留下!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这话说的虽然刺人,李括却不想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
“所以啊,战场上只有强者能够幸存。”
出自游牧民族,艾娜打小就被灌输了许多男孩子的观念,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败者是没有权利去抱怨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
“也许吧。”
少年轻叹一声,扬了扬马鞭。
“喂,我说,你,等等我啊。”
“驾!”
狠狠的在坐骑臀上抽了一鞭,艾娜紧随着跟了上去。
“翻过了这道山梁,就是双龙谷了!”
图拔单手挽着马缰,挥着火把向李括指引着。
“嗯,叫弟兄们加把劲,我们一定要赶在吐蕃人之前抵达山谷。”
李括点了点头,朗声道。
“将军,我们这些人满打满算也就五千,如何能守得住两条岔口?”
窦青凑近马身,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李晟闻言道:“根本不需要守住两条岔口,兵法有云,两径并列守其中,只要我们在两条道路交汇的坳口布下伏兵,吐蕃人根本没有可能活着逃出双龙谷。”
图拔赞赏的看了李晟一眼道:“这个将军说的不错,双龙谷虽然有两条岔道,却在中部交汇于一点。我们只要布下重兵,不论吐蕃人选择走哪条路,都会被我军伏击。”
“如此,就叫他吐蕃赞普有来无回!”
张延基只觉豪情万丈,起先他们的任务只是逼得吐蕃军队回援,谁曾想现在竟然有机会生擒吐蕃赞普!若是真的擒获这么个宝贝,不知抵得上多少兵马,到时割多少地,交多少赎金还不都由他们说了算?
不知好友心中打着如此的歪主意,李括点了点头:“如能擒获吐蕃赞普自是最好,但一定要注意隐蔽,切不可打草惊蛇。”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军中气氛甚为和睦。
“李将军,李将军!”
鲜于瑜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远方疾驰而来。临至近前,少年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禀报将军,斥候于后方三十里发现大股吐蕃军队!”
“传我将令,令大伙全速前行,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到达双龙谷!”
李括攥紧了缰绳,沉声命令道。
注1:长平之战时,秦国将领白起设伏兵包围赵括军队,并截断赵军粮道,昭襄王亲至河内,悉发成年男子到长平助战,赵军被围困46天,草粮断绝,拼死突围,马服子赵括被射死,白起收赵降兵四十余万,白起认为赵兵不忠,夜里坑杀之,赵国继而衰落。
第八十章 血袍(五)
夜色沉沉,寂静无声。
双龙谷一处隆起的土原上,密密麻麻的趴伏着近五千名士卒。
大唐的甲胄、白狼族的袄衣甚至还有说不上称呼的皮夹衫,你很难从衣着上判断出这支队伍的归属。确切的来讲,这是一支多个势力混杂在一起的联军。但它的军容却非常齐整,丝毫没有出现号令不一的情况。
此刻,这支队伍中的所有人皆是屏气凝神,衔枚匍匐,紧紧盯着土原下的情状。
“唉,要我说你太多虑了,吐蕃人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哪里还会有闲心情派出斥候查探。”
张小郎君取出口中的木枚,大声抱怨着。
“延基!”
李括取下木枚,低声斥道:“亏你还是一营旅帅,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们人数本就处于劣势,自然要将一切不利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你身为军官,非但没有起到表率作用,还带头破坏规矩,若是按照军规,我立时可以将你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顿了顿,少年缓了口气:“念你是初犯,此次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张延基冲李括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
“刺啦”五百步外突然燃起了一束火把,紧接着四百步、三百步直至一百步开外都燃起了熊熊火焰。金黄色的火焰汇成一线,宛若一条火龙。
终于来了!李括心中一沉,攥紧了拳头。
事先他已与斥候营旅帅鲜于瑜成达成了协议,吐蕃人若是近前,便燃起火把警示。以五百步为界,之后每隔一百步燃一火把。现在火把尽数燃起,证明吐蕃人的大队人马已经步入了双龙谷!
李括深吸了口气,拔出腰间令旗奋力朝前挥去。这面令旗乃是血红色的底面儿,其上赫然写着两个墨色大字……取火!
此令一出,近千名联军士兵纷纷弯弓搭弦。虽然他们手中的弓弩颜色、制式不尽相同,但他们的羽箭都指向一个方向,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呼!又是一面蓝色令旗划过夜空,联军士兵取出腰间的火折子,噌的一声擦出了火花。
“嘶啦!”
火舌一沾上箭头缠着的布条就燃的甚旺,登时把士卒们的脸照的透亮。这布条早已浸过了桐油,如何能不引起熊熊烈火?
“呼!呼!”
一面黑底令旗连在空中挥了两挥,李括立时取下衔在口中的木枚,站起身高声道:“射!”
一令既出,登时千箭齐发。
劲风扯得令旗猎猎作响,近千只火蛇吐着信子,迫不及待的朝谷峡中的猎物袭去。
“啊!”
“呃!”
羽箭穿入吐蕃士卒的喉咙,贯穿了他们的脑袋,刺透了他们的背心……
经此突袭,行在前列的吐蕃兵惨呼连连,纷纷倒地。
这一轮羽箭袭敌不备,瞬时射杀了五百余名吐蕃兵。剩余的羽箭多射到了谷口里的枯木上,干柴遇烈火,火焰直是燃起三尺高。
“嘶!”
“刺啦!”
越来越多的火箭射到了谷口中的枯木上,狭窄的山道上立时砌成了一道火墙。枯木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怪响,听来直叫人毛骨悚然。
焦臭的浓烟顺着南风往谷口灌了进去,呛得吐蕃士兵咳嗽不止。最可怕的是,这烟里似乎还有毒!弟兄们但凡吸进了这烟尘的,都似一滩无骨肉泥般软了下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刺啦!”
一支火箭射到了距离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五步外的一堆枯木上,燃起了丈高火苗。
“敌袭!”
“敌袭!”
一名吐蕃千夫长发现天空上方压下了近千只火箭,立时吓得三魂出窍,高呼不迭。
“保护赞普,来人啊,保护赞普!”
内相囊协达赞赶到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的御辇前,连声疾呼。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举盾,结阵,结阵!用湿布捂住口鼻,不要慌乱!”
九曲总督埃斯藏拔出腰间弯刀,不停挥舞着试图让慌乱的队伍镇静下来。
丧命火海的士卒大多不是直接被烧死,而是被毒烟熏死或者被慌乱的同伴践踏致死。刚刚从一片汪洋里淌了出来,大伙儿随意扯下一块布料都可以护住口鼻。只要大家做到令行禁止,唐军的这点小伎俩便根本不会威胁大军的安全!
若是放在平时,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很快就能做出正确的应对措施,可是他们偏偏刚从洪暴中逃出来,已是疲弊之极!
吐蕃士兵本想着逃离了如泽洼地后可以好好喘口气,可谁知却在这坳谷里遇到了伏击!先是水淹九曲,再是火攻山谷,这伙儿唐寇当是可恶至极!
虽然在心中已经将唐军的直系亲属问候了个遍,这些吐蕃士卒却不得不举起木盾,应付眼前的危机。
“倏!”
一只羽箭射到了一名吐蕃士兵的肩上,立时撕开了他的肌肉,钻入了他的骨缝儿。
“啊!”
那吐蕃士兵吃痛之下,一路怪跳,拼命拽着箭柄,试图将这个该死的飞矢拔将出来。可是还没等他运足力气,火焰便从他的左肩漫到右肩,从右肩引到背心,不多会儿的工夫便燃尽全身!
“啊!啊,救救我,谁救救我!”
他这时已浑身是火,摔倒在地上拼命打着滚,企图以此扑灭大火。可是已经太晚了,火焰迅速吞噬着他的生命,不出几十秒他便停止了挣扎。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的吐蕃兵,此时已完全认不出人形,化作一堆冒着焦烟的黑炭。
尸焦味混杂着毒烟,随南风一路飘散,在百步外都叫人睁不开眼睛!
“厄!”
一个近前的吐蕃新兵见到如此惨状,一时作呕吐了出来。他强自撑起软倒在地的身子连滚带爬的向后方逃去,但没跑几步便觉脖颈一凉,前身重重的跌倒下去。
“结阵,结阵!临阵脱逃者按叛国罪论处,定斩不赦!”
一名吐蕃百夫长提着砍下的人头,厉声喝道。
第八十一章 血袍(六)
先遇水袭,再遭火攻,这些吐蕃兵士哪里还有什么战斗的欲望?
不顾吐蕃军官的嘶吼、斥骂,他们推搡着,奔涌着向谷口淌去。
火星儿一遇到浸了桐油的枯木堆立时燃的好几丈高,稍一近前,便炙的人浑身燥热。灰黑色的浓烟顺着南风灌入谷口,生生压在吐蕃兵卒的头顶儿,锁住了他们的退路。
火舌狞笑着的诵唱着魂之挽歌,吞噬一切试图近前的活物。火光历历,照的黑夜有如白昼。素白色的天幕下,呈现的是一副活生生的冉色画卷。这里没有万物比娇的唱诗,没有虫鸣鸟啼的欢歌,黑夜余烬下只剩无尽的痛苦和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断有人被羽箭射穿,被火箭燃透,被浓烟灌倒,痛苦的结束了生命。穹圆的白板上,生生刻着一张张惊惧,疑惑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
“呼!”
“呼!”
吐蕃士卒口鼻中灌入大量毒烟,如同夏日旷野中的野狗般大口喘着粗气,他们拼命的抓挠着瘙痒无比的脖颈,双颊已然憋成了酱紫色。
“有毒烟,有毒烟,掩住口鼻,用湿布掩住口鼻!”
九曲总督埃斯藏单手挽着马缰,怒目圆睁。这伙儿唐寇分明在柴禾推里夹杂了毒蒿子,断肠草,想借地势将大伙儿活活呛死!
好毒的心肠!
埃斯藏心中又惊又怒,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将乃一军之胆,若是连他都怕了,那这仗还有什么打头儿?
“快撕下碎布,快从衣服上撕下碎布。”
得了指令,各级吐蕃军官纷纷重复着总督大人的命令,此时此刻,只有坚信主将的判断,不折不扣的执行,才有生还的希望。
“唉,唉!”
那些吐蕃兵卒如梦方醒,忙脱下生了锈斑的锁子甲,一把便从贴身的里衣上扯下一块碎布。
“嘶!”
一扯下布条,士兵们便将它绕了两绕,紧紧绑缚在口鼻间。
刚经过一场‘洪灾’,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湿布,随意从里衣上扯下一块布条兴许就能救得自己一条小命。
有了正确的应对方法,因浓烟而晕倒,毙命的吐蕃士卒越来越少。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一边在浓烈的焦烟中穿梭、寻找着方向,一边挥舞着长矛,将堆积在近前的熊熊火堆挑起,高高抛向远方。
雕虫小技!
从数量看,这些火堆不会多于一百个,只要自己命人将燃起的火堆及时清除,便能有效的遏制火势的蔓延。
埃斯藏冷笑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谷口。想这么就把近两万吐蕃士兵困死在谷中,真是痴人说梦!……
“都尉!当真要退?”
濮大锤吃惊的看着李括,难以相信这话是自己无比敬服的李将军说出来的。
“叫弟兄们退出第一条防线,退到鹿柴一代。”
李括摇了摇头,复又重复道。
“这,这……”
濮大锤攥紧了拳头,吐吐吞吞好不坳扭。
窦青瞪了他一眼道:“七尺男儿恁地跟个娘们似的,都尉大人叫你退你就退!”
“唉!”
濮大锤愤恨的挥了挥臂膀,叹声而去。
“窦大哥,叫大伙儿把马匹上的箭筒都取下来,一会怕是有场恶战了。”
少年叹了口气,道出了心中的担忧。“高帅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窦青心下一沉,抱拳施了一礼道:“回都尉大人的话,高帅还在箖山口一带驻扎,说是要严防吐蕃驻军回援。”
李括皱了皱眉道:“我们来到九曲一带不过七八日,高帅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少年一直不明白为何高秀延会将主力全部驻扎在箖山一带的隘口里,照常理说唐军人数占优,又将吐蕃人逼出了城池,完全应该一鼓作气灭掉敌军。可是高帅却坚持率主力阻截吐蕃援军,难不成指望自己这东拼西凑的五千士卒灭掉吐蕃人两万大军?
“这……”
窦青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都尉,不是属下多心,您还是应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在唐营中摸爬了滚打了多年,窦青对官场交际这一块看的透亮。高秀延随在明面上已和李括修复了关系,但实际上却与少年结下了不小的梁子。有的人,别看他面上和善,保不准私底下藏了什么花花心思。
毕竟,最难的测的是人心。
李括心中一沉,脑中飞快的闪过了几个念头。
自从自己领下这个阻截吐蕃赞普的任务,高秀延便表现的甚为愉悦。这本没有什么反常可疑,只是高秀延却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嘱咐他一定要将吐蕃人阻截至少三日。
三日,三日!
仅仅给自己五千人,竟然让自己守住山口三日,哪来的这般道理。
况且,自己向他申领一人双骑时,他竟以设伏不需要马战为由断然拒绝。谁都知道,经过河口大捷,唐军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坐骑,他身为一军之帅,怎会表现的如此吝啬?
莫不是……
哎,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即便他对自己有意见,也会当面提出来;即便他看自己不顺眼,也没必要把数千袍泽的性命搭进去。
“窦大哥,我们要相信高帅。三天,只要顶住三天,我们便成功了!”
李括攥紧了拳头,面上露出了融融暖意。从赤岭往返九曲至少要五日,如果自己拖住了三天,以八天的时间,唐军完全能够拿下皑皑雪山上的桥头堡!
“得令!”
窦青抱了抱拳,欣然领命。
“延基、无罪。你们再去查探一番碎石沟两旁的陷阱,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少年将目光转向了两位好友,“嗯。”
两人齐声应是,用眼神做出了保证。
“图拔大哥,麻烦你和瑜成一道将白狼族的弓骑兵布防在石台上,随时准备以火力压制敌军。”
“定不辱命!”
二人回以一记标准的军礼,眼神中满是毅然。白狼族的勇士虽然装备不及唐军,却射得一手好箭。于高处漫射,定能将试图夺取石台的吐蕃蛮子击的落荒而逃。
“李晟何在?”
李括环视了一周,却未见到李晟。
“将军,我在这!”
寻着声音寻去,但见李晟满面黑灰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冲李括抱了抱拳:“吐蕃人已经越过了石壕,我已经遵照您的指示,将袍泽们都调回来了。”
“嗯。”
李括点了点头道:“一会希望李晟大哥能带领铜武营的老兵,配合大锤顶住正面战场。”
李晟略一思忖道:“挡一时倒是不难,只是这鹿柴一代已是无险可守。若是吐蕃人沆瀣一气,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你只要给我顶住三个时辰!”
李括面容一寒:“我便能重创吐蕃军!”
“如此,我便将身家性命交给将军了。”
李晟甚是爽朗的一笑,打趣道。
李括笑骂的给他肩头砸了一拳道:“这铜武营的老兵可是我的老本,折一个少一个,你可给我悠着点。”
“知道了!”
李晟敛了笑容,行了一军礼。“三个时辰!倘若我李某人撑不过三个时辰,这项上人头您尽管拿去!”
“拜托了。”
李括一时动容,拍了拍李晟的肩膀道。
“李大哥,那我呢!”
王小春不甘的从身后挤了过来,努了努嘴道。
“当然不会忘了你。”
看到近前的少年,李括只觉胸中涌入一股暖意。自收编河口一代的唐人遗民以来,营中的氛围越来越活跃。他们已经渐渐从被人奴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融入到唐军的生活之中。最让少年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同胞的眼神不再木讷愚痴,而是透着一股对生活的希冀与期盼。
只要有了希望,再艰难的坎儿也能迈过去!
“看到碎石沟儿旁的那个小山坡了吗,我教你带领雄武、振武两营将士在其上摇旗呐喊,击鼓鸣金。”
李括拍了拍王小春的臂膀,鼓励道。唐人遗民一共有近千人,少年按照大唐军制将他们大致分为两营,每营设一校尉,临时统领五百弟兄。而王小春因为表现果敢,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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