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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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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战!”

那些军将纷纷挥舞着拳头,铿锵有力的说道。

“一山之隔,你们能否为朕把石堡城取下来?”

李隆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笑道。

“夺!夺!夺!”

“父皇,石堡一夺,陇右五十载无忧矣!”

太子李亨峨冠博带,广袖飘飘,施施然出列颂唱道:“儿臣恭贺父皇成就千秋伟业,比肩太宗文皇帝!”(注1)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李隆基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九曲一取,河西再无忧患,河套一代岂不尽数成为我大唐的养马场?”

李林甫捋着自己的三缕美髯,朗朗笑道。

“多亏了林甫这样肱骨忠臣的辅佐啊。”

李隆基心中很是得意,却不得不故作姿态。

“三郎,打赢了这场仗,你要怎么奖赏奴家啊?”

杨贵妃如仙子般从天而降,倚靠在李隆基怀中。

“哦,河湟之战若取胜,爱妃当居首功!”

李隆基狠狠在杨玉环脸蛋上亲了一下道:“爱妃可知朕为了你重修了驰道,算算时日,岭南的荔枝也该到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潮的颂唱不绝于耳,一浪盖过一浪。

“陛下,陇右铜武营被吐蕃人围困!末将恳请援助!”

李括拼命喊着,嚷着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末将恳请陛下速速派军援助!”

少年哭着,嚷着,奋力挥舞着拳头。

“咦,这个人不是打马球的那个小郎君吗?”

杨玉环似乎认出了李括,莺声细语道。

“回禀娘娘,此子已然投敌卖国的奸细,再不是您所认识的李小郎君。”

李林甫拱了拱手,缓缓道。

“哦,原来是这样。”

杨玉环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本宫还想叫他教授射艺呢。”

李隆基闻言微怒:“会射箭的武士遍地是,过些时日朕再为爱妃寻摸一个来。但背叛朕、背叛大唐的人决不能留!林甫,你知道怎么做!”

李林甫嘴角升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臣遵旨!”

大唐相国冲高秀延使了个颜色,便翩然而立再不言语。

高秀延领了数万兵士,乘着快骑拖着马刀朝自己奔来。

张延基、周无罪、窦青、鲜于瑜成,这些过命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咯咯的呻吟着。鲜血顺着三尺长的口子淌了出来,染红一地衰草。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响起,大唐骑兵冲杀过来,将铜武营残存的士兵纷纷砍翻。

“去死吧!”

高秀延已来到自己身侧,扬起横刀,奋力朝自己脖颈砍去。

“啊!”

李括大叫着醒来,分明看见酸纸窗外升起的旭日。李隆基、李林甫、李亨、杨玉环、吐蕃人都不见了。自己是在做梦,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这里已经不是九曲、河湟会战原来已经打完了!

少年苦笑一声,缓缓撑起身子穿戴衣服。

轻步下了地,少年走至窗前,去了木撑子,朝外望去。

自己还活着,自己已经回家了,自己还活着,自己原来已经回家了。

他还活着,活在阳光下,活在长安城!

“小七哥,你终于醒了!”

宛若银铃般的声音倏地响起,李括心中直是一暖。

“猜我给你做了什么?整整一锅的杜氏煎蛋!你留了那么多血,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少年嘴角升起一抹微笑,抬手一把拭去额角的虚汗。

活在当下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至少在这一刻,少年幸福如斯。

注1:唐太宗谥号: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第二章 盛世(二)

“死小七,你总算醒过来了!”

杜景甜嘴角轻扬,陷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李括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我说的都是梦话,你不要当真。”

杜景甜将瓷盘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嘟着嘴抱怨:“你啊,还真是一副劳累命,连睡觉嘴中都不落闲!”

小娘麻利的将床前木架上的手巾取下投入脸盆,浸了三浸。

“给你,还发愣!”

杜家娘子将手巾直凝成了麻花状,确保其不会再滴水,才递给了少年。

“谢谢!”

李括接过手巾,在脸上擦拭了一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还给我谈谢谢,真要谢,你从何谢,谢的起吗?”

杜景甜白了他一眼,两手插上了腰窝。

李括心中直是一暖,是啊,这长安城中还有那么多无私疼爱,关心他的人。

这世道人心,不都似那炭火般乌黑肮脏!

“听说,听说你做了都尉?这算个什么官?”

一时屋内氛围有些尴尬,杜景甜反绞着双手,低声询问着。

“噢!你说这个啊。”

李括将手巾搭在木架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在军中算个不大不小的官吧,比校尉大些,比将军小些。”

“那就好,好歹这场仗算没白打!”

微顿了顿,小娘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皇帝陛下要大大封赏这次陇右战事的有功将领呢。你这么卖命,挣了那么些军功,还不得封个将军?”

“我……”

“是括儿醒了吗?”

细碎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李卢氏轻撩开门帘,柔声道。

李括微转过头,分明看清了那张自己熟悉无比,思念如斯的面容。

“阿娘!”

少年眼角一酸,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不哭,都过去了,咱不哭!”

李卢氏紧步上前搂着自家小子,一边慈声安慰着,一边拍打着这孩子的后背。临湖二十三巷的宅子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从里屋到外间不过几十步,有个什么动响还不听得透亮?

括儿一连几天做噩梦,说呓语,看着他额角冒出的虚汗,李卢氏心头如遭针刺般隐隐作痛。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一些事情只会深深埋在心底,不肯叫自己担心。陇右十几万儿郎,足足有一半折在了赤岭,通往那座石堡的道路,是汉家儿郎用尸身填出来的啊。

从长安城跟自家小子出塞寻功名的郎君们,如今有几人活着回来?纵骑赴疆场,马革裹尸还。好一句马革裹尸还!殊不知马革裹尸只是军官侯爷们的特权,穷苦家孩子在战场上往往给人家做了填窝,最后连一张草席子都落不着!

这孩子自打从陇右回来就变了。往常有说有笑,率直爽朗的括儿变得沉默寡言、稳重安静了。有时李卢氏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将自家小子错认为夫君。他和他阿爷一般高大的身材,一般宽大的肩膀,就连眸中透出的眼神都是一般的深邃。

最重要的是,他们爷俩都是要强好面儿的主,这辈子还没向谁服过软!

李卢氏为自家小子拢了拢鬓角散落的发丝,柔声道:“你好好歇几日,不要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过几日陛下要在兴庆宫宴请陇右会战的功臣,你总不能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去吧。”

自打自家小子从陇右回来,街坊邻里都羡慕的红了眼。不论是临屋的孙大娘还是对街的吴寡妇,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赞赏括儿长出息?要知道,自家小子可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挣出的这份功名,小小年纪便光耀了门楣,重振了家道!

别看他生的一副高阔的身板,到底还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君。与他同龄的贵族子弟不是斗鸡走狗,就是只知道吟风弄月,哪里懂得半分人生愁苦?括儿他小小的年纪便要承担起本这么多的责任,着实苦了他。

但李卢氏却也为自家小子感到骄傲,他不愧是夫君的儿子,从他抽出黑刀守卫家园的那一刻起,他便当得起男人二字!

多少街坊邻里都对儿子的英伟事迹啧啧称奇,生有女子的人家更是拖着媒婆借着七拐八扭的关系找上门来,送上了多如雪片的生辰八字,誓要与李家结为秦晋之好。更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晚辈,登门拜访,希望托荫于京兆李氏门下,好图个良家出身。

这是自家儿子闯出来的道口,这是自家儿子挣下的家业!

李括将头从娘亲怀中抽了出来,尴尬的笑了笑:“您看我,这么大的孩子了,还……”

李卢氏佯装微怒道:“多大的孩子在娘眼中还不是一般的模样?别说你还未及弱冠,就是娶了媳妇儿,在娘心中也是那个撒娇的半大小子!”

“该放下的就放下,凡事有舍才有得!”

李卢氏话锋一转,淡淡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东西,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记忆中。只有走出来,才能看的远,行的远。你的路还长,不要因为这事心头生了疙瘩。”

“嗯。”

少年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并不完全认同。

人不能永远活在记忆中,是啊,不能活在记忆中。

只是,真的能完全放下吗?那赤裸裸的背叛真的能放下吗?

那夜,月寒星朗,甲衣煌煌。

若不是三哥子固率麾下五千部属明确表明立场,坚决站在自己一边,与自己私怨颇深的高秀延会放过自己?若不是惧于从河口赶来的数千白狼骑兵,身负李林甫密令的行军统帅会让自己看到翌日的朝阳?若不是王小春包抄了高大将军的后路,使他有所顾忌,他能让自己这个莫须有的大唐‘叛臣’走出吐蕃半步?

铜武、振武、雄武弟兄的坚定意志让他决心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白狼族勇士的仗义拔刀让他横刀立马,弯弓拨弦于两军阵前!

人有时,图的不仅仅是自己身侧那一抹三分地,更多的是对弟兄袍泽的承诺!

记忆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如醇酒般直入骨髓。

既然是好酒,就要慢慢品,慢慢尝,品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味道来!

少年抬首朝窗外望去,回忆深处,风声依旧凌冽。埋下的骨血,早已沉默于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飘零的却未了结。

血滚落尘,边角不绝。少年任由自己的记忆乘着清风一路向东,踏碎满地落叶。

第三章 盛世(三)

七月间的天气就像上位者的脸,说变就变。

兴许前一刻日头还挂在天穹正中,散着阵阵燥暑,后一分便大雨滂沱,浇的路旁行人一片匆容。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软雨,长安城中扬起的尘埃被彻底压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泥土的芳香。李括乘着清风信马由缰的走向通济坊的客隆茶馆,沐浴着夏日难得的清爽。

这些时日,清风臀上的伤势已经养的差不离。李括心中愧疚,给爱驹的食料中加入了不少燕麦。这牲畜倒是通灵,一见到李括就打着响鼻亲昵的蹭向少年的身子。(注1)唉!

回到长安城已有五日,再不去跟昔日的玩伴见个面,李括可真就过意不去了。别的且不论,光是为了小六,少年便没有理由不踏入通济坊。这块土地承载着他儿时太多的记忆,不能忘记亦无法忘记。

客隆茶馆的生意如今热闹了不少,大堂中每日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食客、茶友。杜老掌柜如今精明了不少,花了足足二十贯开元通宝从北里雇来了一位红牌阿姑,一整日坐镇馆子里拨弦唱曲儿,引来了不小的关注。甭管是长安、万年的衙役差爷,还是稍有些头面的士绅少爷都以能来客隆茶馆听曲儿为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这听得不是曲儿,是氛围。

就连茶馆的招牌都易了新,原先杉木薄板换成了透实的红松木,陇右军中的掌书记高适高达夫更是亲自题写了店名。

客、隆二字写的遒劲有力,锋芒毕露,让人看来不禁啧啧称奇。虽然高书记的字不似张旭张九爷笔法那般笔走龙蛇,却胜在周正。四正方朗的两个大字嵌在那木板里,再用金粉那么一鎏,啧啧,这叫一个气派。

况且,如今有谁不知这客隆茶馆是李括李都尉的产业?别看那名义上的掌柜是老杜头儿,那这是因为李小将军怕经商影响仕途,这才让老杜头儿挂了个虚名。

李都尉可是长安百姓、陇右百姓的大恩人。若不是他率领三千铁骑围困九曲城,那石堡城如何拿的下来?若石堡城拿不下来,不说别的,大伙儿都得因居高不下的米价活活饿死!

如今这长安城中有不知哥舒翰者,却没有不知道李括李都尉的人。

连教坊司都根据李都尉的英勇事迹填了新词,赞颂他的丰功伟绩咧,这客隆茶馆搭上了这么条关系如何能不红火?

杜老掌柜恰是春风得意之时,自从陇右大胜以来,他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老人家从别记店铺里挖来了两个机灵地伙计,一个负责记账,一个负责走堂。这么一来,他是彻底落了清闲,整日搬了个胡凳坐在大门口,逢人便道:“知道李都尉不,那是我老杜未来的女婿!”

食客投来的艳羡目光让他觉得很是受用,要不怎么说呢,生男不如生女,贵妃娘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生了个秃小子还得为他的前景操碎心,养个好闺女却能绑缚一个实足的乘龙快婿!

李括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长安父老心中的大英雄,来到店前一个纵跃便下了马背。将清风绑缚在店前的木杆子上,少年迈开方步就朝店内走去。

如今正值午后,店内的食客倒是不多。整个店铺显然重新修葺过,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贵气。少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雕花屏风,梨木雅几,径直朝后堂而去。

“阿甜,我来了!”

见到少年进门,杜景甜微蹙了蹙眉,一把拉过李括低声道:“小七哥,赶快进来坐,阿爷正惦记着你呢。”

微顿了顿,小娘颇为神秘的半眯着眼睛,开了话匣:“昨日下午的时候,有个贵人给你送来了件礼物哩!”

李括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自己会结实什么贵人。进了内堂,少年撩起长袍,施施然坐定,开口道:“杜叔,您看我这么晚才来看您,实在是……”

杜老掌柜一看到李括就似看到财神爷,两眼直冒精光。这么个珍宝,他如何敢怪罪,如何会怪罪?

见少年犯了客套,老人家连忙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杜老掌柜一边敲打着案几,一边徐徐倾诉着事情的经过。

“昨日快入夜的时候,店里来了三个贵人。他们来到店中就问我是不是你原先的东家。你也知道,我们客隆茶馆能有今日的好光景,全托了七郎你的福气……”

“爹!你就不能径直说正题?”

杜小娘娇嗔一声,对自家阿爷轻敲了一记粉拳。

“好,好,好!”

杜老掌柜满面红光,稍稍提了语速:“那三人显然是在道上走过的,风尘仆仆一脸倦容。”

“我轻应了一句,他们倒是也不深问,便点了两斤酱羊肉,要了两壶好酒。”

杜老掌柜瞥了眼里括,见少年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遂继续说着:“他们不住打听你的近况,我一一说了。我觉得奇怪,便问他的名姓。只是那人却闭口不提,只说叫我将这个交给你。”

杜老掌柜从身后取来一件长长的黑布包裹,推送到少年面前。

“我寻摸着是件贵重的东西,就没敢打开。”

杜老掌柜搓着手掌,嘿嘿笑着。

李括接过包裹,抽开绑缚其上的绒绳,又抽去一叠叠防水的葛布,入眼的确是一张黄色木质手弩!(注2)少年强压住心中的震惊,举起了那柄手弩,试了试分量,不轻不重正合适!

“咦,这还有封信呢!”

杜景甜眼睛尖,拾起包裹底层的湖州信笺,轻巧展开。

“噢,原来是你在路上遇到的镖师朋友,难怪会有这么古怪的东西。”

小娘恍然大悟,樱桃小口直咧成了鹅蛋。

“我来看看!”

情急之下,少年一把夺过纸笺,一行清秀的小字登时映入眼中。

“李都尉亲启……‘那一巴掌,算我欠你的。这具手弩,赠予你,以作补偿。嗯,我看轻了你,你……算是个男人!’……倪欣”寥寥数字却是清楚的交代了来人的身份。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原来她还记得自己!

自打长城堡一战后,他便与这些客商,镖师分了程。那些江湖、商路讨营生的人自然会为了生计奔波,而他作为一个军人自然要拿起手中的兵器,守卫值得珍惜的东西。

既然哥舒大帅他老人家亲自来了陇右,自己这支直属的部队自然没有理由再往凉州走。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起初自己出塞本是为了护送军械至凉州,借以彻查洛书诀一事,说白了是为陛下做个暗桩,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吐蕃人的大举入侵。于内传妖教以蛊惑大唐百姓心智,在外举重兵以进犯边关要隘。如此看来,吐蕃人对陇右确已是谋划已久了。

这场仗打的及时,打的漂亮!若没有这场陇右会战,怕是终南山坳中的惨剧还会再次上演吧。

只是自己的计划却因这场战争彻底打乱,如今再想去凉州,何其难以矣!

看着这张信笺,李括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旷野中的那个雨夜,山洞中跳跃的火光,倪欣那如羊脂玉般素白的胴…体……

少年不是圣人,在得知倪欣是女儿身后自然心中也有过悸动。不过,毕竟自己和阿甜青梅竹马,当时的情境下,想的更多的却是如何处理尴尬的氛围。

尤龙,倪欣,如此看来,他们竟已来到了长安?

“倒是一把好弩!”

杜老掌柜虽然不曾有过行伍经历,却很是识货,指着手弩啧啧称奇。

“这弩啊也就是送给你,若是予了别人,他还不一定敢收!”

“那是自然,这手弩是禁物,除了军爷谁个敢用?”

杜景甜颇为自豪的扬了扬头,仿佛她自己才是这具手弩的主人。

“她们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李括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多半不会有结果,却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这个倒没有,她们行色匆匆的,将包裹交给我后,没扒拉几口菜食就抹嘴走入了。嘿嘿,不是我说啊,她们还真是有钱,足足丢下两贯的肉好!”

杜老掌柜一谈到此就很是得意。那可是两贯的肉好啊,那三个客人眼睛都没眨半眨,就把它赏给了自己,啧啧,真是财神爷啊。

“噢!”

少年心下一沉,希望再次落空。

仗剑游江湖,负弓行河山,也许他们二人,终归是不同路的。

注1:燕麦:燕麦在我国古代作为一种耐饥抗寒食品,有“四十里的莜面,三十里的白面糕,二十里的玉米窝窝饿断腰”之说,而燕麦属于高热量耐饥食物,中国燕麦的栽培历史已有2100年之久注2:手弩:中国古代装有张弦机构(弩臂和弩机)可以延时发射的弓。弩箭仅限军用,民间严禁持有。故而才会有杜景甜的那一番话。不过,所谓规矩只是针对平民百姓,王孙公子当然不会受此限制了,一把手弩又有谁会去计较?

第四章 盛世(四)

“兴许,兴许他们走的急,没顾得上说!”

老杜掌柜看出了少年的落寞,咂巴着嘴连声补救。看的出,那几个财神爷和这孩子有着过命的交情。

李括浅浅一笑:“您不必在意了。他们都是风中行,云里飘的过客,谁知到下一刻会出现在何处,随缘吧。”

“我说七郎啊,这次回来了啥都别想,只管歇歇身子。塞外苦寒,你又受了这好许的伤,可得好好补补!”

老杜掌柜从邻桌摸过来两口粗瓷海碗,将一壶果酒斟了满递给了少年。

“自家酿的果酒,不上脸,咱爷俩来一碗!”

“爹,小七哥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

杜景甜一把抢过李括手中的瓷碗,连声娇嗔。

“呦,这还成没结亲呢,就开始向着夫家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可怜我老杜头儿辛苦一辈子,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哩。”

杜景甜听阿爷如此奚落自己,一时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爹,你再这么说,女儿真生气了啊。”

“好好,阿爷不说了还不成吗?”

老杜掌柜轻拍了拍大腿,半眯着眼睛盯着李括:“七郎啊,你跟阿甜也一起这么久了。依我看,这次在京就把婚事办了吧!”

“啊!”

不曾想老掌柜神思转的如此快,李括一时惊出了声。

“嘿嘿,你听我说,听我说。”

老杜掌柜尴尬的笑了笑道:“如今七郎你身许国家,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咱大唐疆域这么阔广,保不准哪里就起了战事。你现在是一营都尉,真要打起仗来还不得提起兵戈随军出征?甜儿和你……”

杜老掌柜咽了口吐沫,嘴角微微挑起:“甜儿和你青梅竹马,打小就一起玩闹,可谓是知根知底。”

轻叹了一声,杜老掌柜接道:“你阿爷去的早,我一直拿你当亲小子看待,也算你半个爹吧。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没个人照拂怎么行,既然你和甜儿两情相悦,不如,不如就把亲结了吧。这样我和亲家母都心中的石头便能落下了。”

杜老掌柜倒是毫不客气,立时将老岳父的名号坐了实。

“杜伯父,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李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竟是说出了句天不信、地不理的官话。

“你这孩子!”

老杜掌柜立时变了脸色:“匈奴灭不灭和你成不成家有什么关系?若是匈奴一直不灭,你就一直过单蹦儿日子?”

轻自敲打着手指,他继续开导着未来的女婿:“况且现如今,还有哪个番邦蛮族不臣服于我大唐?北面的突厥人嚣张不嚣张?还不是被太宗他老人家打得一路西逃。东面的契丹人蛮横不蛮横,照样被安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岁岁纳贡。就连一向掳掠我陇右百姓的吐蕃人,这一遭不也是被七郎你们打得哭爹喊娘?”

“这,这……”

杜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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