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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老虎)-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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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大家都在打着腹稿,如今清早起来,谁都没有迟疑,一个个开始撰写奏书。

费宏为首的一批人痛斥徐谦等人搅乱祭祀,甚至胆大包天,居然要将王守仁也擅自拿来当作贤人来拜,这种事,当然算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破坏了学规,岂有此理。

而徐谦为首的一批人,当然也不客气,痛骂费宏胆大妄为,侮辱圣贤,欺师灭祖。

大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相互攻讦是理所应当,所谓不骂白不骂,骂了还想骂。

而接下来,费宏送出了弹劾的奏书,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时候,他心里就不太好受了,他预感到,自己的弹劾奏书并不能起效,而这姓徐的,不但把自己涮了,似乎接下来,还有许多的小动作。

第六百零八章:冲突

徐谦确实是在做各种的小动作,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一个人不甘寂寞了,就免不了想唱唱卡拉OK,可是很明显,这里是大明朝,大明朝的现实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徐某人瞧得上的娱乐活动,所以,在上书骂人之余,徐谦少不了还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这一次祭孔,将徐谦在南京的声望上升到了云端。

紧接着,各处的学院也开始热闹起来,纷纷邀请徐谦前去讲学,这种事,徐谦自然也不客气,当然毫不犹豫的应下来。

而他到每一处学院,便有无数人风闻之后蜂拥而至,每次听讲的生员,都有千人的规模。

徐谦要讲的,多是一些王学和新政的关系,在他看来,单纯去说知行合一,这是他的软肋,和那些王学大儒比起来,他的理论水平实在差的太多,而新政,则是他的擅长,理论可谓一套一套,倒是博得了许多的拥护。

当然,不乏会有一些生员直接问到现实问题,这新政,能在南直隶铺开吗?按理,朝廷既然已经下旨,褒奖了新政,那么这新政,为何南直隶不效仿?

徐谦的回答倒是很简单:“能。”

生员们激动了,有人不由问:“大人,既然能铺开,那么为何南直隶不效仿浙江。”

徐谦微微一笑,道:“这个,就要问南直隶的诸位大人了。”

生员们激动了,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徐抚台这句话用意很深哪。

其实近来加征官粮,已经闹得整个南京上下不得安宁,生员们在骂,地主们也在骂,虽然说有厂卫在侦缉,那些官员还不敢放肆的对小民动手,可是不要忘了,地主们加征官粮,重新清丈土地,若是当真让他们全部负担,岂不是让他们去喝西北风?

因此,最终这些压力,还是要压在那些佃户们头上,地租不免要涨一涨,于是,平民百姓要嘛就是背井离乡,索性跑路,要嘛还是骂。

听说单单南京一府,就不知有多少人破产,地主们索性掀起了卖地的热潮,这些人,本来是求稳的,也自持身份,不愿意去从商,但凡只有这地主还做的下去,他们也会一直苟延残喘。可是现在,连地主都做不下去了,不加租子,粮税这么高,地租又连降了两年,一大家子人,已经很难维持。可你要是加了租子,佃户们就要跑路,毕竟现在不比从前,从前你被地主随意盘剥,可是现在,他们有了选择,实在地租太高,大不了携家跑路而已。

南京的土地,开始大量的兜售,许多人得了现银,纷纷前去城里做买卖,大量的土地抛售,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地价开始暴跌,原来一亩水田三十四十两银子,现在却是直接腰斩,毕竟一般的土地,除了种粮,实在没有太多作用,而种粮本就是折本的事,最后的结果就是,购买土地的热情越来越低,而卖地的热潮却在高涨。

许多中小地主,种粮维持不下去,另一方面,土地又烂在手里,几乎陷入了绝境。

不少不愿背井离乡的农户也是如此,他们一方面不愿承受高地租,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冒险。

这些人,和士人其实息息相关,这样的矛盾,在南直隶已经越来越尖锐起来。

听课的生员,听到了徐抚台的鼓励,又听多了乡里之间的抱怨,顿时怒不可遏。

整个南京的情绪,开始在慢慢的酝酿,空气之中,似乎都多了几分戾气。

而导火线终于出现了,南京高淳县的一个地主,因为土地无人耕种,又被官府勒索,官差虚报了他的田亩数,以至于缴不出官府所需的官粮,结果悬梁自尽。

人死如灯灭,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这件事立即引发了一场震动。

死去的地主姓王,单名一个尘字,王尘在地方上也算是名流,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家道略有中落,不过好歹家里有四五百亩土地,家里十几口人,倒也勉强有口饭吃。

可是谁曾想到,近来土地的地租日降,使得王家的收益越来越低,于是不得不节衣缩食,毕竟家里人口多,身为一个地方名流,多少还得摆点谱,迎来往送的事,花费也是不小。

人嘛,能混着也就混着,可是王尘是混不下去了,他这辈子,只要不娶太多女人,没有染上赌博的恶习,可谓是高枕无忧,毕竟地租少也是地租,祖上的宅子田地都还在,可是谁知,官府要清丈土地了。

其实他的土地不多,毋须瞒报,可是差役们接了上头的死命令,一定要清缴出五万亩的土地的官粮出来,那些大族,你敢诬赖他?既然不能,像王家这样的正好下手,于是,清丈之后,差役们得出王家有土地一千七百亩。

而王家的真实土地,不过四五百亩而已,可是要缴纳的官粮数目,却是真实土地的三四倍。

差役们不容易,不完成任务,县官就要打他。而王家更不容易,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没法子缴清这些官粮,换做别人,早就变卖土地跑路了,可是这位王先生却是后知后觉,觉得这是祖产,舍不得,等到差役们向他伸手讨要时,他才急着变卖土地,可是谁晓得,土地的价格暴跌,一亩地,已经连十五两银子都卖不到,就算十五两银子,也没人敢去接这烫手山芋。

差役们几经催促之下,王尘的心理素质实在低下,一下子想不开,索性就死了。

可是他这一死,家里人就不干了。

欺人太甚,地主你也敢欺负。

你要明白,寻常的佃户百姓,你怎么欺负是一回事,因为这些人,心里本身就将自己化为了低贱的位置上,有人欺负他,他大多自嘲一笑,谁叫自家轻贱呢,这是理所应当的。有人打他一顿,他至多也就背地里骂骂咧咧,可是见到了官人们,却依旧还是带着笑。

可是士绅不一样,士绅是属于特权阶层,他们本身就自视甚高,交往的也都是名流,本来应当是他们欺负人,可是不曾想到有人把自己到逼死的地步。

人死了,几个儿子却是受不了,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县学里的童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能闹了。

于是乎,整个王家发动起来,又纠集了上百个族人,直接抬了棺材来了南京。

来南京是有策略的,毕竟王家不是那些寻常的百姓,他们很有头脑,县里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征粮,这件事,县尊肯定会包庇,因为今日为了这个事责打了那些差役,以后这征粮的事,就算是黄了。为了县尊的政绩,他肯定不会管。

既然县里讨不到公道,那就去南京,南京毕竟有这么多部堂,有这么多的老爷,而且王家在南京,多少也认得一些人,想清楚之后,他们也不迟疑,接下来,变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南京府衙门门口。

导火线已经点燃,而火药桶顿时炸开。

若只是一人的冤屈,倒也无妨,因为人往往都是自私,你家遇到这种事,大家深表同情,至多也就跟着骂几句罢了,毕竟这种事不具普遍性,可是现在自从加征官粮之后,许多人利益受损,几乎所有人都有了共鸣。

再加上徐抚台四处讲学,一些南京的官员也开始大谈新政的好处。

这些人,隐隐感觉到,官府并非是铁桶一块。

终于,在十一月十九这一日,阴雨连绵之下,在应天府的门口,却是无数人蜂拥而来。

一个个攒动的人头,和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人,此时将这应天府团团围住。

他们的诉求都不一样,有的是要求减免粮税,还有的索性要推行新政,应天府的差役已经呆住了,想要驱赶,却见对方人多势众,生怕酿出什么事故,可是若是无动于衷,只怕大人那边……

已经有人立即传报给了应天府尹朱茂,朱茂大惊失色,他随即破口大骂:“一定是姓徐的,一定是姓徐的捣的鬼,姓徐的胆大包天,居然煽动百姓闹事,他要造反吗?”

骂归骂,可是你咬死了是徐谦煽动,却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一点证据都没有,却是想掰倒徐谦这样的抚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朱茂现在要做的,是一定要让事情平息下来,一旦事情闹大,无论是对是错,朝廷弹压或者不弹压,他都要倒霉,这个黑锅,非要他来背不可。

想到这里,朱茂倒是不敢迟疑了。虽然心里不忿,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计较这个,他亲自带着三班差役到了大门这边,看到外头乌压压的人,一时心里有点儿发怵,却不得不命人打开了衙门,正待开口安抚。

谁知人群中有人道:“狗官出来了,这狗官出来了,便是他要加征官粮,逼的我们没了活路。”

第六百零九章:大礼议

人群顿时骚动,有人妄图要冲进应天府衙门,朱茂自然吓了一跳,连忙命人关了府门,躲到了衙里去。

人是很容易冲动和极不理智的,尤其是人群聚集起来,这是很大的隐患。

朱茂可不敢冒险,现在只能做缩头乌龟。

他现在有些害怕了,做官的,谁不怕这种事,可是你不敢去直面外头失控的百姓,眼下难道坐以待毙?

当然不能,朱茂连忙请了衙里的属官们来,属官们济济一堂,纷纷看向朱茂。

朱茂今日倒也没有打什么官腔,直截了当的道:“诸位,眼下……”

“大人。”坐在下首位置的同知周生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外头的百姓,所求的不过是减免税赋,只是希望官府不加征粮税,效仿浙江而已。”

一个而已,却是气的朱茂暴跳如雷,身为一府主官,平时他说话的时候,哪里有这个同知说话的份,可是今日周生一点都不客气,让朱茂觉得自己的权威大大受损,而且减免粮税,不另加官粮,这怎么可以,现在上头督促着各府缴粮,户部拿出了定额,若是不缴清,自己的乌纱帽,还保得住保不住。

至于减免粮税,这就涉及到了新政的范畴,朱茂对新政尤为敏感,自然不肯答应。

“哼,这件事,不予考虑。这是祸国殃民的事,什么新政,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周生却是淡淡笑了,道:“可是下官听说,苏州、常州等府,已经敢为南直隶先,已经公布了文告,两府自此之后,开始实施新政,大人莫非不知道吗?”

这样的公文往来,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告知朱茂的,可是朱茂竟还不知,他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府里专司文书传递的承发房经承一眼,经承在应天府里只是不起眼的八品官,掌握承发房事务,这位仁兄平时对朱茂言听计从,可是今日,却是坐的纹丝不动,面对朱知府的恶眼,也只是一笑置之。

朱茂冷笑:“新政断不可取,且不说朝廷有许多人对新政反感,这一次朝廷加征官粮,谁要是办新政,减免了粮税,那么势必,缴不出粮来,到时候,他们都要乌纱不保,这苏州、松江、常州等府,这是自己作死。”

谁晓得周生又是一笑,道:“大人,据闻他们的官粮问题已经解决了,是钱粮局为他们解决的。”

朱茂一听,顿时愕然了,旋即明白了,钱粮局的声名,他是晓得的,这钱粮局就是财大气粗的代名词,假若真是钱粮局出了面,拿出了一笔银子,虽说现在市面上的粮食紧张,可是双屿港那边,依旧有半船半船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时间允许,再在市面上收购一些,应付几万担的亏空,还不是跟玩儿似得?

朱茂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要完蛋了,苏州等府若是上缴了亏空的官粮,而作为南直隶最大的应天府,却反而缴不出亏空,甚至还闹出了民变的事故,他这乌纱帽,保得住吗?

再看这位同知周生等人的表情,这些人对待自己的表情,只有冷漠二字。

官场上,有人走茶凉之说,也有人没走茶就凉之说,所谓人不走茶就凉,就是朱茂现在的状况,因为府里的人都有预感,这位大人要完蛋了,既然要完蛋,谁还搭理你,和你走近了,一旦朝廷降罪,说不准还要和你一起背黑锅。

朱茂一时惊疑不定,他突然发觉,能解开眼下死局的,也只有徐谦了。

假若徐谦肯出面,以他在南京的声望,只需一句话,外头聚集滋事的生员和百姓就会退避,而假如,假如自己施行新政,那钱粮局只要肯拿出一笔银子,自己这乌纱帽,也就保住了。

可是,就此向徐谦的低头吗?朱茂自然不心甘情愿,可是不情愿没有办法,他固然对徐谦很反感,对新政很反感,可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前途,似乎不服软是不成的。

想到这里,朱茂不由道:“立即想法子,派个人出去,让他拿着老夫的拜帖,去见见徐抚台。”

其实朱茂的行为,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朱茂反对徐谦,这固然是有他的立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利益,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和姓徐的唱反调,更容易得到朝廷某些大人物的青睐,所以自然而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现在他做出这个选择,显然也符合他眼下的利益。

只是周同知却是差点笑出来,随即道:“今日一大清早,徐抚台已经走了。”

“走了……”朱茂呆住了。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而事实上,徐谦确实已经走了,在浙江,他还有个大麻烦需要解决。

至于南直隶的新政能否推行,也必须在解决这个大麻烦之后再说。

他登上了船,沿着水道穿过一个个府县,放眼两岸的大好河山,在这块大明朝最肥沃和丰腴的土地上,他的心情,竟是出人意料的变得难以平静。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个贱吏之子,那时候的他,是何其的卑微和不起眼,他在名利场上挣扎,在不断的翻滚,那时候的徐谦,一门的心思,想的就是出人头地。

可是现在,现在的徐谦已经贵为封疆大吏,一举一动,都受所有人关注,他站稳了脚跟,并且开始培育了自己的势力,从京师到浙江,都有无数人尾随在他的身后,这个队伍已经越来越壮大,也正因为如此,徐谦才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他肩负的,虽然不至于夸张到是一个民族的希望,但是至少,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了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游戏,不会结束,还只是开始,一旦进入了这个游戏,那么,徐谦必须比别人更残酷,更加不择手段。

坐在船舱里,他看过了几封从浙江来的奏报,心里对浙江的近况,又多了几分了解,直浙总督方献夫,眼下显然已经有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他心里冷哼,鱼死网破,你也配和我同归于尽吗?

……

一封封奏报,传到了京师,相互攻讦的奏书满天都是,无一例外,却都是从江南传来的,这边骂对方胆大妄为,那边也在骂对方胆大妄为,一个简简单单的礼仪问题,仿佛一下子,成了整个大明朝的关键,似乎其他所有的事,都已经显得不太重要了。

这就是斗争的真相,斗争的理由有很多种,根本的问题,就在于权利和利益之争,可是权利和利益,显然是不能摆到台面上,于是乎,礼仪之争又或者是学争,就成了遮羞布。

斗争的根本,就在于礼仪,可是斗争的理由,必定高尚无比,于是乎,无数人冠冕堂皇,无数人举起了道义的大旗,更有无数人,打出了圣人的旗号,不把对方置之死地,谁也不肯罢休。

江南的相互攻讦,也立即感染到了整个京师,京师这里,一场新的礼议之争也拉开了帷幕。

首先跳出来的乃是杨慎,杨慎如今还是侍读学士,他这官二代,做的还真有点憋屈,身为首辅的嫡子,又是状元公出身,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牛了,升官对他来说,就像喝水一样,可是谁晓得,碰到了徐谦这个妖孽,人家是后来人,比他资历浅,也没一个好爹,可是急速窜起,竟是一下子,就已贵为了左副都御史,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杨慎这样傲气十足的人。

杨慎很是好斗,没事都要斗上三分,在学争之中,他一度是旧学的急先锋,很是风光了一阵。

现在礼议之争又起,他自然不甘寂寞,毫不犹豫的上了第一道奏书,奢谈王守仁妖言惑众,何德何能,能和朱熹比肩,徐谦和一干王学官员,竟然在庙中将王守仁比作朱熹,这显然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颠覆活动,实则是扰乱人心,坏人心术,甚至可能,还有更深的图谋,请朝廷立即下旨,正本清源,处置犯事官员,以儆效尤。

杨慎开了头,大家也不知这杨慎的意思是不是杨廷和的意思,不过既然他充作了急先锋,意味已经很明显,于是有不少人跟进。

而另一边,刑部尚书张子麟以及户部尚书梁藤二人,自然也上书,直言南京礼部尚书主祭圣庙,竟不拜朱熹,要求朝廷处置。

朝野上下,鸡飞狗跳,相互攻讦指责,仿佛这圣庙的事成了天大的事一般,已经关系到了社稷的稳定,关系到了百姓的福祉,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痛哭流涕者有之,痛陈厉害者有之,要撞柱子的,捶胸跌足的大叫国家危亡旦夕的,竟是像沸腾的油锅里,突然掺杂了冷水一般,一下子失控了。

第六百一十章:老虎归山

大礼议事件爆发。

其实这场礼议事情,早就该爆发了。历史上嘉靖为了尊皇考,而酿成了大礼议事件。

只不过当时,尊皇考表面上,只是一场所谓的礼议之争,实则却是新天子与内阁学士之间的权争。

只是由于徐谦的出现,使得天子的权利逐渐巩固,尤其是宫里的内库掌握了财权,使得矛盾渐渐缓和,天子已经不必要在这上头树立威严,自然而然,这件事也最终无疾而终。

而现在,这一场新的礼议,却是一下子推到了高潮,而大礼议的背景,却是当下最大根本的利益冲突,代表江南新兴利益集团的王学,和老旧地主阶级的理学,双方的矛盾在催缴官粮之后,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既然要冲突,就得有理由,而现在,理由已经有了。

杨慎来了个开门红,紧接着无数官员好不犹豫的跳进了坑里去,涉及之广,空前绝后。

从京师到地方,无数的奏书,便是春雨一般络绎不绝,天下的事,仿佛再没有比这礼议之争更加重要,所有人围绕着南京孔庙的礼议之争,不断的进行激辩,相互攻讦。

这当然只是开始,谁也没有打算结束。

而天子,显然对于这种激斗并不关心,恰恰相反,似乎近来,没有人有心情来管他修仙的事了,以往隔三差五,总有人上书劝谏自己,而现在,似乎都不见了踪影。

这反倒让嘉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更感觉到自己智珠在握,想想看,用王学来制衡理学是他的念头,而现在,起了学争,所有人都在相互斗争,而他这天子的态度,变得尤为重要,便是杨廷和,对待自己也越来越恭敬,说到底,这是内阁也在害怕,害怕这个时候,天子若是站出来,大力支持王学,那么整个学争的力量对比,立即会失衡,甚至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杨廷和必须稳住天子,绝不能让天子支持王学,既然要稳住,就必须要有实际行动,一方面,一些重要的事,他开始心平气和的去和天子商量,甚至许多事的处置,也能十分恭顺的听取天子的意见。

至于天子修仙或者是选秀女还有修宫殿,那也只能眼不见为净了,若是以往,杨廷和就算不吭声,怕也要悄悄知会一下言官,让言官们弹劾一下,可是现在,他却一直在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因为他太了解嘉靖的性格,嘉靖属于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只要不吵到他头上,他则会选择用冷漠的态度来对付你们。

你们要争,随便你们争,可要是谁敢插手到天子头上,到时候,就不要怪天子小鸡肚肠了。

杨廷和的办法是对的,而他的办法,正对嘉靖的胃口,因为嘉靖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朝臣们又一次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感觉,相当的好。使得嘉靖的修仙事业,也有了极大的进步。

结果,宫中不闻不问,放任弹劾的奏书堆积如山,而整个京师乃至于大江南北,则是永远围绕着一个话题,相互叫骂不绝,数以万计的人牵涉其中,甚至于各部的尚书,都不免赤膊上阵,所有的人,都在绞尽脑汁,用一个个新的理论,去打击自己的对手。

争论不但涉及到了庙堂,甚至还深入到了广泛的民间,同乡的生员,可能因为一言不合,直接翻桌子。诗会之上,甚至有人恶言相向,甚至国子监里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闹的不可开交。

不得不说,这样的争论,有利的推广了王学,使得王学第一次,达到了理学的高度,这个时代,宣传的作用毕竟有限,一个明报,暂时也只能拘泥于江南数个较为富庶的省份,至多也就在府城中流传,而现在,连乡下的生员,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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