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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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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机关泄露,但这道人向来喜欢游戏人间,从来不倚技蒙人,效那神棍之行。他心地光风霁月,愿赌服输,当下哈哈一笑,四下里一看,却见客厅正中挂着一面避邪的八卦镜,便指着镜子笑道:“堂前悬鉴,星主明镜高悬。”

二人相视一笑,重新站起各施一礼,彼此间便觉得意气相投起来。

再次落座后,西门庆便请问道:“原来道长早知我是所谓的星主,因此才故意考较我来的。却不知道长法号姓名,可肯赐下否?”

道人摇手道:“惭愧,惭愧!贫道叶知秋,喜读老庄,于丹鼎之道,亦略有心得,一向爱在那江湖上厮混,山高月小烟霞影,水落石出自在天,处处都有贫道的足迹。江湖上同道朋友抬爱,都称呼我为‘铁脚道人’。近ri贫道闲游五岳,正要去东岳一行,却听说清河出了两位星主,一时生了好奇之心,这才前来一开眼界。谁知一见之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佩服啊佩服!”

西门庆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今ri识得叶道兄,在下才是三生有幸。说起来,在下倒不羡慕道长jing于烧炉炼鼎,有直指长生不老之道的终南捷径;却羡慕道长万水千山走遍,万紫千红看遍,还有那千滋万味的各地美食……”

话未说完,突见叶知秋跳了起来,闭着眼睛伸长了鼻子在空中深深一嗅,露出满面迷醉的神se来。

西门庆丈二的星主摸不着头脑,自己也伸鼻子在空中一闻,除了屋子里熏着的檀香,倒也没什么别的异味儿。他见叶知秋一脸如痴如醉的表情,便不敢打扰,直等他睁开了眼睛,这才问道:“叶道兄,你这是……?”

却见叶知秋满面笑容,说道:“说到美食,请问西门星主,府上花园中,可植有梅花?”

西门庆一呆,便指着后园方向道:“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叶知秋大笑道:“好!想不到王荆公一阙咏梅,竟然流传如此之广!昔ri拗相公咏梅,再有西门星主种梅,今ri贫道却想要来赏梅,却不知星主之意如何?”

西门庆一挥手:“叶道兄何必如此客气?今后你我兄弟相称便是。yu赏梅花,岂能无酒?我先让小厮们准备便是。倒是叶道兄你的鼻子,怎能这么灵?隔了如此之远,竟然还能闻到花香?真是大奇!大奇!”

叶知秋笑道:“别人有天眼通、天耳通、天足通、他心通、宿命通、无漏通,我百无一能,只有这个‘天鼻通’。喔!或许还要加上个‘天舌通’。来来来,西门兄弟这便带我赏梅去!兴之所至即为酒,何必准备?”

西门庆被他一催促,只好带路而行,边走边笑道:“原来叶道兄一闻梅香,便道心失守。”

叶知秋长叹道:“花意盈人蜂yu出,奈何!奈何!”

二人一路前行,西门府的家人都已经知道老爷引了个不穿鞋的道士回来,丫环仆妇们便早早回避了,免不了聚在一起谈奇道怪,都说若不是自家主人天星转世,也引不来这等神奇人物。

进了后园,叶知秋越走越是jing神抖擞,就好象梅花的香气,于他便是提神的灵丹妙药一般。待到得小梅林边,离得尚远,叶知秋便喝一声彩:“好白梅花!”

西门庆遗憾道:“可惜没有红梅,却让叶道兄少寓目一道风景。”

叶知秋摇手道:“这却不然。红梅者,寒之斗士;白梅者,寒之隐士。二士虽俱高洁,然吾更喜隐而不喜斗。只在此冬寒盛处,对白梅而暂忘天下之寒,实浮生难得之片暇耳!这正是:斗世不如避世,多情莫若忘情。”

西门庆低头沉思叶知秋话中深意,叶知秋便负了手,游走于梅林中。

西门庆家所植的梅林虽然不甚大,但当ri种植之人中,颇有几个不俗的高士山人,将这片梅林打理得疏密有度,别具匠心。叶知秋眼见那直枝梅、垂枝梅、龙游梅各呈妙态,或舞蟠螭,或走僵蚓,或孤峭如笔,或密聚如戟,花凝冰霜,香欺兰蕙,只看得叶知秋连连点头。

看罢多时,叶知秋便道:“西门兄弟,花香一润,让我胃口大开,我这‘天舌通’,却要发动了,你通融吗?”

西门庆正低头思索叶知秋方才话中妙趣,随口应道:“叶道兄尽管请便。”但突然一怔,暗想道:“叶道兄这‘天舌通’,却是何意?”

抬头看时,却见叶知秋已摘下白梅花数朵,满口咀嚼,又取花枝间冰雪咽之,其意态之悠然,如得骊龙颔下之珠,如食绥山岭上之桃,虽不能成仙,亦足以逍遥矣。

西门庆问道:“叶道兄,食此梅花何为?”叶知悉怡然道道:“吾yu寒香沁入肺腑!”西门庆好奇之下,便也有样学样,谁知第一口咽下,便感觉从舌尖到胃袋,冻得跟一坨冰棍相似,只得僵着脸硬着舌头说道:“叶道兄果然是‘天舌通’,兄弟我万万不及,甘拜下风!”

叶知秋哈哈大笑。幸亏这时有家中小厮的热酒前来救驾,西门庆连尽两壶,这才感觉舌头又是自己的了。

二人便在不远处的小亭中一边就着梅香,一边推杯换盏,叶知秋便道:“我观兄弟你的脸上,有些悒郁之气,莫非胸中藏着什么块垒不成?”

西门庆便叹了口气,他和叶知秋一见如故,也不怕他笑话,便将自己和李娇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事后想想,兄弟那一句话,却也太伤人了。自省之下,不免越来越是后悔!”

叶知秋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正se道:“西门兄弟莫要烦恼,我这里有九字真经,便传了给兄弟!”这正是:

千书万册乏真xing,三言九字指本心。却不知叶知秋要传西门庆什么奇功妙诀,且听下回分解。

1。51 九字真经

“九字真经?”西门庆好奇地问道。

叶知秋点头道:“我有三言九字经:勿欺心,勿妄语,守廉耻。”

“勿欺心,勿妄语,守廉耻。”西门庆喃喃自语,“三言九字,原来如此!”

叶知秋将壶中酒一吸而尽,漫声道:“此经,字约而义博,知之甚易,行之甚难。苟能实践,可谓君子!”言毕,负手出亭,穿过梅林,径自去了。

风中,有清朗的吟诵声传来:“……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

梅林外亭中,西门庆端坐垂头,竟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叶知秋吟诵声渐渐远去,他也是听而不闻。

天se渐渐昏暗下来,晚风也越来越烈,但是西门庆却是独坐亭中,恍若不觉。直到他手边酒杯中的酒面上结出了一层冰毛,他还是一动不动。

旁边侍候的小厮们早吓得呆了,急忙跑去找玳安。玳安来了一看,也唬了一跳,又急急的去找小玉。小玉一听之下大惊,颤着声音道:“莫非,那赤脚道士有什么摄魂取魄的邪术吗?”

玳安急道:“甚么正术邪术的,还不先去禀报夫人?这等天气坐在冷风口里,若再迟一刻,便冻也冻出毛病来了!爷现在那样子古怪得很,咱们做小的是不敢惊动的,看来只有请夫人去救驾了。快去快去!莫忘了把爷的大毛衣服抱两件出来,你自己也穿暖和些!”

小玉赶紧跑到月娘面前禀报了,月娘一听之下,丢开手边的针黹,急急的要往外跑,小玉急忙扯住道:“夫人便是要出去,也先把爷的大毛衣服带上!”言外之意,就是夫人你也得先把大毛衣服穿上再出去。

月娘一听,立时醒悟,当下开了放毛皮衣服的柜子,将里面的皮货抱出来一股脑的堆在床上,拣了件皮袄子自己穿了,又披上了避雪的羽毛缎斗篷,戴上了观音兜,又吩咐小玉和玉箫道:“天黑风冷的,你们也穿上!”

小玉和玉箫也胡乱拣合身的皮衣穿了,戴了昭君套,抱了西门庆一件宽绰的双皮面里外发烧大褂子,月娘唯恐不够,又多拿了一条羽纱面狐狸皮里子的鹤氅,一行人这才急匆匆撵狼一样直奔后园而来。

到了梅林亭前一看,却见西门庆还是端然于亭中,比那神龛里供着的佛爷爷还要坐得安稳些。月娘来的一路上慌慌张张,到了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悄声问玳安道:“那个赤足的道士呢?”

玳安苦着冻得**的脸说道:“回夫人的话,门上的来爵说,那个道士,一路说说唱唱的,疯不疯,傻不傻,出了咱家大门,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月娘点点头,轻轻抱了西门庆的皮褂子走入亭中,却见西门庆垂头瞑目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解,脸上也慢慢泛出一缕微笑来。

见西门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再想到夫君是天星转世,月娘自己肚中倒先嘀咕起来:“莫非,这就是话本里说的‘神游’?身在人间,神魂却已经进了天庭地府。这样子的话,却该不该打扰他?”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皮褂子披到他身上去,西门庆突然睁开了眼,对她微微一笑。月娘心中一紧,颤声道:“官人,你,你没事?”

西门庆用手在亭中一招风信,皱眉道:“这里风这么大,月娘你来做什么?若受了风寒,怎的处?”

月娘听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好笑,一边把皮褂子往西门庆身上披,一边数落道:“你呀,就是丈八的灯台,照得见别人,却照不见自己!你看看我穿的是什么?你穿的又是什么?你怕我受风,就不怕自己受寒?若生了病,起不了身,让那些粥棚药棚的穷苦人家又指望谁去?”

月娘已经号准了西门庆的脉,知道他素来是个刚愎自用的,等闲的话也听不进去,因此就把粥棚药棚搬出来压他,果然,一席话说得西门庆帖然无词。

月娘一边数说着,一边用手去摸西门庆的额头,只觉得触手冰冷,忍不住心疼,继续数落道:“你便是要想事情,坐在书房里,有多少事情不够你想的?何必跑到这四面漏风的亭子里来发呆,若让外人听到了,岂不说你糊涂?”

西门庆陡然间放声长笑,声振林梢,他拉起了月娘的手,喜气洋洋地道:“没有我方才的糊涂,哪里有我现在的明白?哈哈哈!月娘,我此刻才醒悟,我就是我,我以后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了!”

说到开心处,西门庆双臂陡长,竟然将月娘抱了起来,平地转了两圈。

被夫君如此亲昵,月娘又羞又喜,但想到旁边还有家人丫环,急得拍着他的肩膀连声道:“还不放我下来?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西门庆四下里一看,却见家人丫环虽然都低了头,但均是嘴角含笑。西门庆赶紧将月娘放了下来,想到自己一时得意之下竟然忘情,自己也不由得臊眉搭眼起来。当下又四下里扫了一圈,没话找话地问道:“叶道兄呢?”

月娘羞红了脸,只敢看地面,听到西门庆问起叶知秋,便“哼”了一声道:“这时候才想起叶道兄来了?你坐在这里凡人不理的,人家叶道兄哪里受你这没趣儿?早就一拂袖子,走了个闲云野鹤了!”

西门庆跌足道:“唉!可惜!可惜!叶道兄传了我九字真经,让我悟通了多少道理!我还没有好好当长者的敬他,他偏偏又走了!”

一阵寒风吹来,西门庆突然醒悟,马上携了月娘的手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月娘,我们回房,我详详细细地说与你听。”

又一招手,把冻得跟冰猴一样的玳安叫过来吩咐,让他带众人去后面厨房,让灶上做些好吃好喝的,都暖暖身子。谢了爷的恩典后,玳安带着大家去了。

回到内宅,西门庆将叶知秋的事情对月娘说了一遍,月娘便蹙起了娥眉道:“原来,这位叶道长却是个有道行的,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问一问……问一问你八年后的前程?若那叶道长能有个解释的办法,岂不是好?你这糊涂人,你便是不拿你的命当回事,也往我和咱们的女儿小凤身上想一想……”怨怪着时,眼圈儿已经红了。

西门庆心下感激,急忙搂了她安慰说,叶知秋和自己有缘,ri后还会相见,到时定然请他给自己禳星续命,有的没的说了两大车,才算把月娘安抚下来,二人吹灯安歇。

睡到半夜,西门庆突然惊醒,一身都是冷汗,黑暗之中,似乎床顶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倒让他心跳了半天。后来,还是默默地念着叶知秋“勿欺心,勿妄语,守廉耻”的九字真经,这才又朦胧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踢过了腿,用过了早膳,出了门正准备去粥棚看看,却见有一跌跌撞撞而来,跪在他面前放声大哭:“星主大官人,救救我嬷嬷!”这正是:

昨ri才别神仙友,今朝又见是非人。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52 李娇儿之死

西门庆看那哭得眉膀眼肿的人时,原来却是丽chun院李嬷嬷的儿子李铭,便解开耳朵上的皮耳套问道:“你不陪着你那老娘在家里数钱,到我这里哭什么来了?”

李铭哭道:“星主大官人,我娘她被衙门里的皂隶拿了去了!您老人家发个慈悲,就请救她一救!”

西门庆皱起了眉:“好端端的,你娘怎么会吃人拿了?我想她就是再贪财,也没胆子去劫清河县官库的银子去。”

李铭嗫嚅着道:“因为家里老了人,哄动了地方上的保甲,大家嚷了起来,就把衙门里的那些皂隶们招来了。眼看大过年了,正是他们四处敛钱的时候,见我家没了人,还不是石头里榨油的硬要?星主大官人,你是知道我嬷嬷那xing子的,别说是千舍不得万舍不得,就算是一个通宝掰成了两半个,连那半个她也是舍不得的!那些做公的说了半天,见说不拢,便变起脸来,硬把我嬷嬷拿了去了……”

西门庆心头陡然有不好的yin影笼罩了上来,紧盯着李铭的眼睛问道:“你家里老了人?是谁?!”

李铭避开了西门庆的眼睛,用蚊子哼哼一样的腔调咕哝道:“大官人,我若是说了,你却莫要伤心,我那娇儿姐姐昨天晚上,也不知是鬼上身了还是咋的,竟然就上吊了!”

一言未尽,西门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一把揪住李铭的脖领子,喝问道:“你妈人呢?我有话问她,娇儿如果是她撺掇死的,我要她抵命!”

李铭被西门庆一双手掐得直翻白眼儿,挣扎着道:“星主大官人饶命啊!一切都不干我的事!我妈也被抓进县衙门里受审去了!”

西门庆将李铭扔在雪地里,转身往县衙方向飞奔,不一会儿跑到县衙门口,却见李知县正在坐堂,老鸨子跪在地上哭诉着什么。西门庆把心里的火往下压了压,影在听审的人群后面,倒要听听这老鸨子说些什么。

突然间,他的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几下,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轻唤道:“大官人!大官人!”

西门庆转头一看,认得是衙门里的皂隶李外传。世人都说:“大檐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这李外传就是大檐帽里一个最千伶百俐的,满清河县人口顺,都管他叫“里外赚”,西门庆没死之前,和这李外传也曾互为表里,在县衙门里上下其手,包揽词讼,着实做过几件龌龊的事情。

所以,清河县人都信西门庆是改邪归正的善心人了,独这李外传是不信的。这正所谓君子眼里都是君子,小人眼里都是小人,李外传认为,西门庆之所以又开粥棚又开药棚的,只不过是成了星主,发财立品而已,掀开来到他的骨子里一探,他还是那个黑心烂肚的“岗上老虎,岗下西门”。

西门庆地府还魂后,身价陡长,李外传早想凑上来咂些油水。可是西门庆的门第高了,来往相与的不是知县相公就是提刑守备,甚至还有巡按监察御史老爷,哪里还有李皂隶插足的余地?若厚着脸皮蹭上门去,只怕连把门的来爵那一关都过不了,反倒没的打脸。因此这李外传r院李老鸨子家的李娇儿突然上吊死了,李外传伙着一帮同行的大檐帽便上门去打秋风,别人都在忙着和老鸨子砍价钱,他却光着两只眼睛四下里乱看,一眼看见李娇儿桌上有些没收起来的关键东西,灵机一动,马上就顺手牵羊了。

得了这些东西,李外传心花怒放,便想以这些东西为敲门砖,在西门星主那里搏个另眼相看,今后便有吃不完的食水了。

西门庆见是李外传,心中想起从前种种,打心眼里厌恶此人,便冷着声音问道:“何事?”

李外传低着声音一笑:“李娇儿的事。”说着转身就走,西门庆急忙跟了上去。李外传听得身后踏雪声急促,便悄悄暗笑道:“甚么西门星主?还是中我计了!”

到了县衙附近无人的拐角处,李外传不等西门庆开口,便从怀里取出几张纸,恭恭敬敬地呈了上来,说道:“星主大官人明鉴,这是小的在李娇儿家里发现的。小的可没给其他一个人看,只留着孝敬星主大官人!”

西门庆接过来打开,最上面的是李娇儿那新旧两张卖身契,最下面一张是张薛涛笺,纸上面写着二十八个簪花小楷,字迹柔弱,正是李娇儿的亲笔。西门庆前前后后一看,那心上忍不住便隐隐大痛起来。

他刚开始还怀着一腔无名业火,只说是那老鸨子见李娇儿净身出户,想要最后一次杀鸡取卵,因此不知怎样百般凌逼,才害得李娇儿悬梁自尽——但见了李娇儿这封绝命书后,西门庆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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