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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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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随着这一声平地春雷响,大泽乡的烽火席卷天地,无数人民揭竿而起,强秦土崩瓦解!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官吏从来不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随着这一声平地春雷响,裹黄巾起义者百万,大汉气运从此休矣!
“大好头颅,谁来砍之?”隋炀帝觅镜自照时自得之语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平地春雷响,天下义军烽烟四起,隋朝的风光如昙花般凋谢了。
……
张叔夜呆呆地望着西门那一片火光,又转向了与火光相对的东边,那里的天空被火光一映,透着一层朦胧的虹影,象老天爷饮醉了美酒后的酡颜,犹自在那里怡然自得着,全不知就在他的下方,正有于无声处所听的惊雷蓄势待发,准备发出令天下震荡的绝响!
梁山聚义厅前,西门庆正负手而立,他望着黑暗中的那一柱火光,静默不语。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梁山好汉,皆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总辖大寨主的背影——这个人曾经是转世天星,现在成了他们的总辖大寨主,也许到了明天,他又将给他们带来新的惊喜……或者更有泼天的富贵!
无声的期待中,西门庆终于转回了身,目光炯炯,向众人沉声道:“霸宋就从今日始!”
随着这一声平地春雷响,一声声炮响震彻梁山,天空中一朵朵炫目的烟花绽放,似乎在与远方的那道火光遥相呼应。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无数星火,这些星火迅捷无伦地移动着,象一条条长龙一般,向着黑暗的心脏深处义无反顾地戮刺了过去。
梁山反围剿的战斗,随着意想不到、突如其来的郓城起义,正式打响!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要疯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军队的粮仓居然会失火,而且火势出乎意料之外的凶猛,救而不及,只能看着熊熊烈焰跺脚。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在火灭后,从余烬中捡一些爆米花来吃。
很快,派出去调查火灾起因的手下校尉气急败坏地回来了:“大人,有奸细!火场里翻出十三个弟兄的尸体,都是被人暗里下刀子捅死的!这火是有人蓄意放的!”
李从吉大叫一声:“气杀我也!”军无粮自乱,虽然天亮之后就可以向高太尉那里调粮应急,但被人不知不觉摸进来把兵粮烧了,自己是做什么吃的?好不容易挣下的面子这回全要丢光!而且日后两军交锋,士气的打击将是巨大的致命破绽!
“梁山!我与你誓不两立!”李从吉咬牙切齿地发着毒誓。
就在这时,又一骑探马飞星一样冲到身边,马上斥侯一骨碌摔下马背,连滚带爬地跌到李从吉身边,大声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李从吉厉声道:“何事惊慌?”
探马指着东边:“郓城!火起后小人去郓城联络党统制,结果看到郓城城门紧闭,党将军的头已经被悬在城楼上了!”
“啊?!”李从吉一声惊呼,劈胸一把揪起了报信的探马,“黑灯瞎火,你可认得真吗?”
探马急道:“大人,小人愿以人头担保!”
李从吉象扑食的老虎一样一跃而起,大吼道:“传老子的令,三军拔营都起,往郓城县去,跟梁山草寇拼个死活!”
不用多想,这必是梁山水军从郓城东门悄悄潜上了岸,然后突然发难,攻下了郓城县,杀了党世雄,与此同时还搂草打兔子,顺便烧了自己的粮草——这梁山西门庆用兵,何其毒也?
趁现在梁山立脚未稳,自己赶紧攻过去,大事还有可为。自己的粮草刚刚被烧,兵丁刚刚被杀,士气虽低,但人有哀心,哀兵必胜——可若是这哀兵到了明天早饭时饿上一顿,这胜气就消磨了三分;若自己再被高太尉一番大骂,主将受辱,这胜气又损三分——那时自己的哀兵已经成了疲兵,而梁山在郓城已经扎稳了脚跟,那时再打,只怕就败多胜少了!
所以李从吉当机立断,马上麾兵直扑郓城县,誓要先给梁山西门庆来个下马威不可。
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却听城头一声吆喝,无数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火光下李从吉看得分明,城头旗杆上挑着的那颗人头不是党世雄是谁?
李从吉大叫道:“梁山三奇公子西门庆速来回话,若做缩头乌龟,老子就要攻城了!”
却听城头上有人笑道:“李节度稍安勿躁,这里却没甚么西门庆、东门庆,请李节度听吾一言。”
李从吉听了,心下一喜:“西门庆既不在,这仗打起来就容易了!”抬头看时,却见城上人一表非俗,一部墨也似的黑须飘洒胸前,真有出尘之姿。李从吉不由得叹道:“君是何人?奈何从贼啊!”言下甚是唏嘘。
那人朗声道:“在下美髯公朱仝,忝为郓城县马兵都头,这位是我兄弟插翅虎雷横,现是郓城县步兵都头。”
“嗯?”一听这话李从吉愣了,“朱仝、雷横!你们身为都头,为何却把朝廷命官给杀了?你们是要随着梁山造反不成?”
朱仝听了,叫起撞天屈来:“李节度啊!您可冤枉死小人们了!小人们梦中惊醒,西门外着了火,城里闹刺客,党统制就这么被刺客给害了,还把他的头挂在了这旗杆上示威。我和雷都头正紧闭四门,忙着满城大索,哪里敢有学着梁山造反的想头儿?我们两个都头手下人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东门外却驻着李节度您的一万大军,我们吃饱了撑的,敢在您眼皮儿底下造反?”
李从吉一听,不由得便信了,点头道:“此言倒也有理!”
朱仝继续道:“李节度啊!您的大营里火光冲天,却是怎的了?若不是我们郓城城中闹刺客,小的早就过去打帮着救火去了!”
李从吉一听,气炸胸膛,大叫道:“原来是梁山怕了我们九节度的威名,不敢与我天朝官军正面交战,只是使人放火,派人行刺,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西门庆枉称智冠梁山,却也不过如此!”
朱仝同情地道:“啊!原来李节度您老人家那里被人烧了啊?不错不错,比起我们这边来,党统制把脑袋都混丢了,李节度您只是被烧了几座帐篷,已经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李从吉一听,一咂嘴——哎呀!朱仝这话琢磨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但又懒得挑这些乡下土狍子的理,只是郁闷地道:“速速开城,本节度要进城扎营!”
朱仝此时却收了笑容道:“李节度您要进城?这却是万万使不得!”
李从吉听了,斜睨着朱仝喝道:“朱都头,我见你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存心给你个上进的机会,提拔你。你却把财神福神往门外推,嘿嘿,莫要后悔!我现在只再说一次——速速开城!”
朱仝摇头道:“恕难从命!”
李从吉怒道:“好你个郓城县的小小都头!你敢违抗本节度使的军令?!”见主子发飙,他背后的军马都鼓噪起来,或长刀击盾,或叩打甲胄,或枪戟顿地,一时间杀气陡生。
朱仝面不改色,从容道:“李节度啊!那党统制是谁?是高太尉的心腹!死了谁也不能死他啊!可偏偏他就死了,还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明天高太尉知道了,他老人家歪歪嘴,我和雷兄弟就得上沙门岛走一遭儿,又没人送饭,谁吃得那苦?因此无论如何,我们兄弟也要把那刺客从城里搜出来,绑到高太尉面前赎罪!眼看着已经有了蛛丝马迹,衙役捕手们正忙着收网,您却要进城——那时兵荒马乱的,万一刺客滑溜,被他躲在乱人群里逃出城去,您老人家是节度使,高太尉都敬您三分,我们可当不得那冤屈啊!”
李从吉冷笑道:“若那刺客能杀得了党世雄,你那些衙役捕手又济得甚事?废话少说!给老子开城!老子背后都是精兵强将,抓一个小小的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仝断然道:“李节度你要抢功?那可不行!您老人家已经是节度使了,这点儿剩汤就让小的们喝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们真抓不住那个刺客,再请您老人家出马也为时未晚。”
李从吉急着要进城抓住了刺客好审问梁山人马的下一步动向,虽然那刺客也未必知情,但总比现在两眼一摸黑的强,但听到朱仝推三阻四,就是不开城门,李从吉可是真怒了,当下大声厉喝道:“好小辈!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不管你是朱铜朱铁,还是雷横雷竖,你们再不开城,老子可就要攻城了!”这正是:
先将利刃寒贼胆,又以巧言饰敌情。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锤震李从吉
一听李从吉说要攻城,城头上雷横等人心里都是一阵紧张。郓城县城不高,池不深,起义的老百姓虽多,但纯属乌合之众,官军如果真的攻城,郓城县绝对是一触即溃。
但朱仝后来的话却让大家心头大定:“李节度,您要攻城,我们郓城无兵没将,半丝儿也抵挡不住——可是,这郓城到底还是大宋的城池,你李节度竟然麾兵攻打,所为何来?如若被言官知道了,李节度的身家性命,只怕有些不大稳便。”
李从吉一时僵住了。确实,他说是攻城,就是嘴上过过干瘾,真让他下手,他绝对敬谢不敏。如果换成是无能的腐吏,被他虚言一恫吓,早开城了,但现在郓城县里当家话事的人是朱仝,美髯公可是洞庭湖的麻雀——见过些风lang的,李从吉想哄他入彀,道行还差了一截。
没奈何,李从吉只好在郓州城外歇马,同时和朱仝讨价还价。朱仝再三强调,如果高俅那里因党世雄的死有什么闲言碎语,都由李从吉一力承担后,这才勉强答应抓到刺客后将刺客交给李从吉发落。
然后,朱仝和雷横下了城楼,吆三喝四地指挥着众人抓“刺客”去了。城头上只留下了小猫小狗两三只,防御如纸一般薄弱。
朱仝这一招,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郓城县里所有能打的都拉上城头,也挡不住李从吉的军锋,而严密防御,反倒会令李从吉动了疑惑——所以朱仝索性行险,堞楼上只是象征性地摆了几个民伕,这些人畏畏缩缩地不时向城下探头探脑,李从吉看着反而安心——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座郓城已经背反了腐朽的朝廷,否则他早就下令屠城了。
等了半天,却听城中忽而敲锣打鼓,忽而喧嚣嚷叫,热闹得一塌糊涂——但是,那个该死的刺客就是没有一丝儿消息传出来。
李从吉等得急了,喊城头人去朱仝那里催。朱仝又打发人回来说“快了快了,请李节度再等等,必有佳报”,又磨蹭了大半天,天都要亮了。
折腾了一宿,李从吉的士兵都累得跟死狗一样,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知道自家的粮食被人一把火烧了,更加深了这饥饿的感觉。尽管李从吉派人一再宣谕说已经向驻屯巨野城的高太尉求援了,但对李节度使的乐观,大家都抱持着谨慎怀疑的态度。
高俅的名声实在太臭了,士兵们也担心高太尉会让他们这些没粮的士兵高价买粮食糊口,这事那种泼皮无赖干得出来。
其实李从吉也有类似的怀疑,但他是主将,不能动摇军心,只好把这些怀疑压在心底,还得装出心无挂碍的样子来安慰大家。可惜他装模作样的本事比他的武艺要差得多了,那种假大空就象后世领导的大会报告,隔着千山万水都能闻出其中的假味儿来。
但是很快,李从吉就发现,不用再把自己拙劣的表演进行到底了——拂晓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
这并不是李从吉一人的错觉,很快他手下的人马也感觉到了,然后有探子连滚带爬地扑倒在李从吉面前:“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一队轻骑人马向着我们杀来,看旗号分明就是梁山人马!”
城中的朱仝脸上露出了笑容——西门庆,我没有错看你,你果然把救兵派来了!
雷横老娘上梁山入伙,确实令无数**吃一惊,但西门庆吃惊之余,马上就意识到郓城将有巨变发生,所以当机立断,把破高俅的第一棒抡到了李从吉的头上。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砍向高俅的第一刀,要先剁一根叫做李从吉的指头下来!
负责剁指头的两员大将,一个是双枪将董平,一个是没羽箭张清,两人引轻骑六千,暗暗运动到梁山左翼,看到旗花令箭后,立即对李从吉军发动了无情的掩袭。
雷横火烧李从吉粮草,朱仝又拖住了李从吉军进入郓城的步伐,李从吉人马钝兵于城池之外,无遮无挡,军心动摇,士气削弱,正是最无依的时候,这时董平张清的刀捅过来了。
毫无悬念,李从吉人马一触即溃,饿着肚子在寒风里耗了大半夜,人困马乏,如何是有备而来的梁山精骑对手?
董平号称双枪将,又名一撞直,是梁山头一个惯冲头阵的头领。此时他拈了双枪,但只见两条白龙分上下,一对银蟒递飞腾,官兵碰着就死,挨着就亡,杀开一条血路,直冲着李从吉将旗而来。
李从吉到底是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勇将,虽惊不乱,大喝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纵马向董平反冲锋。呼喝声中,两员大将三条枪搅在一处,激斗二十余合,虽是未分胜负,但李从吉渐渐力怯。
正当此时,后面赶上来没羽箭张清。张清想到西门庆速战速决的叮嘱,更不打话,飞起一石,直取李从吉要害。李从吉全神贯注正与董平相持不下,突然听到一阵恶风,还没反应过来,脸门上就挨了一石子,只打得五脏内三昧火从五官七窍中乱迸,当下弃了枪,抱着马头往乱军中落荒而走。
董平张清不舍赶来,张清又是手发一石,直打在李从吉的后背甲胄护心镜上。“嘡”的一声响亮,李从吉几乎坠马,但他到底是久经战阵的猛将,非普通角色可比,虽然连吃苦头,但终究还是盘踞得稳稳的,就是不掉下马来。
李从吉这马是河西陇右精选出来的好马,也是匹难得的宝马良驹,登得山,赴得水,善识人意,此时仿佛知道主人有难,四腿风一般蹬开,翻蹄亮掌,将董平张清越甩越远。
但这时四下里都是厮杀的人马,李从吉伏鞍而逃,终究受了限制,当下绕着郓城城墙转了小半个圈子,由西门转到了南门。
却听一声炮响,一彪人马当路摆开,为首一员大将,手横长枪,腕悬铁鞭,却是病尉迟孙立。孙立引兵三千,为董平张清合后,他不往战场上去抢功,径来南边道路上布防,免得败军南下托庇于高俅巨野人马,若两下里会合了,要收拾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从吉一见有人挡路,更不敢交锋,转头又跑,孙立却不追赶,只是稳守要津,截杀想要当漏网之鱼的官兵。
这时的李从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脸上生疼,心里惶急,正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却听得郓城城头上一人高声吆喝道:“李节度休要惊慌,我这便开城,李节度快快进来!”
李从吉大喜,勉强抬起被打开花的脸往郓城南门城头上望去,就见美髯公朱仝正在那里向自己这边拼命挥手叫喊,看到李从吉对自己的招呼有了反应,朱仝喜上眉梢,叫得更加卖力了。
一磕马腹,马儿会意,直奔郓城南门前来。这时败兵甚多,急不择路堵在南门前的也有不少,听到城头上叫喊要开城门,败兵们红了眼,都拥挤在城下抢着寻觅条逃生的道儿,不多不多也有二三十号人,却把李从吉的马蹄给拦阻住了。
谁知随着吊桥的降落,城门的开启,城头上突然一阵弓弦响,乱箭如雨下,将蜂拥在最前面的二三十号败兵尽数射倒,就听朱仝喝道:“要命的退下,让李节度先走!哪一个敢抢在头里,定杀不饶!”
见逃生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李从吉大喜,心道:“这朱仝却是个有心的,不枉我曾经想要提拔他。进了郓城县城,我还怕甚么?梁山贼寇来打城,我便从东门走水路,一条船儿荡开,不拘哪个地方上岸,走投到高太尉军中,那时卷土重来,再雪前耻!”
心中充满希望,吊桥也终于降到了合适的高度。不等吊桥完全落地,李从吉一提马,那匹良驹会意,四蹄一蹬,飞身已经跳上了吊桥,直向正在开启的城门冲了过来。
雷横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招手大叫:“节度使大人快来,咱们不等旁人了!”
李从吉一听正合我意,反正这一万人马又不是自家的子弟兵,死多少也跟他没有关系,不会心疼。只消自家留得性命,将来打点好高俅的关系,照样能把这个节度使风光无限地做下去,不,是做上去!
当下放缓马速,从半开不开的城门缝儿里往进钻。雷横大叫一声:“节度使大人可要小心!”
李从吉只当雷横只是客气话,浑不以为意。谁知雷横话出锤到,提起当年老爹传下的打铁用大锤,搂头盖顶,一锤向李从吉砸下。
朱仝定计欲赚李从吉,雷横在城头上看得分明,这李从吉身穿一副好甲,铁叶连环,也不知费了多少巧匠苦心孤诣而成,自己的朴刀一刀砍过去,就算能砍透了甲,只怕余力也再切不进肉里面了,终究做了无用功。
所以雷横索性弃了朴刀,重抄旧业——家中那柄打铁的铁锤,当年也不知敲得多少顽铁俯首帖耳,今日用它来敲一敲朝廷的节度使,正好看看是铁硬,还是节度使硬。
一锤砸下,势如泰山压卵,李从吉再想招架闪避难如登天。就听“咚”的一声响,雷横一锤砸在李从吉头上——不得不说李从吉的头盔质量就是过硬,属于纯手工打造经得起国际质检的精品,雷横这一锤虽然将李从吉人头颈骨震得粉碎,但那顶变形的头盔还是牢牢地咬合住主人支离破碎的头颅,不离不弃,极尽包容。
雷横一锤砸死李从吉,锤势不衰,斜拖而下的锤头正扫在李从吉战马的脑袋上,那马“唏溜溜”一声惨嘶,用力一个挣跳,最后也一滩泥一样摔在了城门里,马头砸成了一个烂冬瓜。
一锤烂双首,雷横心中好不得意。却听背后有人骂道:“雷横,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多好的一匹马,就这么生生的让你给毁了!”
雷横砸得痛快,心上正得意,也就不与“鼠腹鸡肠”的朱仝计较,闻言只是道:“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又没使劲儿,全怪这姓李的脑袋长得不结实,托不住锤,但凡他天灵盖稍硬一下,也能挡个脆的,给这匹马儿留个喘气的工夫——那不就完美了吗?不过哥哥你也别急,你看外面战场上多少无主的空鞍马跑来跑去,兄弟跳出去抓个几十匹,孝敬给哥哥,让哥哥一月三十一天,天天骑新马。”
朱仝冷哼了一声,过来揪起李从吉的尸体一看,不由得一撇嘴。原来李从吉连脑袋带颈子,都被雷横一锤砸得稀烂,红的白的,淋漓铺排得到处都是,这人头想割却不知从何割起。
“嗐”了一声,朱仝埋怨雷横道:“你看你,砸就砸,你不能砸他的胸膛或是腰截骨吗?一般的死,却能留个囫囵人头,正好割了给党世雄作伴儿去,那时城底下负隅顽抗的官兵们保证见而投降,省了咱们的人多少手脚。”
雷横笑道:“哥哥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要动摇官兵战心,不是人头也可以啊!”
说起,拖了李从吉尸体,到了城头上寻根绳子吊了起来,众百姓齐声大呼:“李从吉死尸在此!”
困兽犹斗的众官兵百忙中回头向城上一望——可不是嘛!就见曾经威风凛凛的李从吉现在扎手扎脚,被人用一根绳子吊破口袋一样吊在城头上,血糊画淋的早不成个人模样。
如果这些官兵是李从吉以恩义相结,以纪律训练出来的亲卫人马,或许这些士兵还会悲愤地大吼啸叫,誓以战死来替主将报仇。但可惜大宋朝最忌武将,这些士兵都是临时抽调到李从吉手下的,双方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赴汤蹈火的感情基础,纯粹的利用与被利用关系。
主将死了就死了,关键是看着他不成个模样的死尸,士兵们想的却是自己怎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董平和张清趁机依着西门庆吩咐,喊出了直指人心的四个字——“降者免死!”一时间战场上有若春雷鼓荡,到处都回响起“降者免死”的呼喊声。
“降者免死!”的白旗一竖,没了主心骨的官兵纷纷投降,如雨骈集,一小撮杀红眼杀晕了头或是脑子被驴踢了的顽抗者们纷纷被梁山人马包围,或乱箭射死,或马踏成泥,消灭得一干二净,喧嚣的战场慢慢地沉寂下来,刀枪的撞击旋律被垂死疼痛的呻吟呼痛声、求救声所代换,这是死亡中的生意,当梁山的军医队进场后,生的气息被百倍放大了。
董平张清孙立一边收容俘虏,一边请朱仝雷横前来相见。这时郓城城门大开,郓城起义的人民终于和梁山人马会师了。
听了朱仝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董平不禁感慨道:“若不是朱兄好智量,我等虽然看到了旗花火炮后急赶而来,郓城也早已被李从吉拿下多时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那时李从吉有城池相拒守,我军再占不得他的便宜,就算他军中无粮,支撑个一两天还是没问题的,到时高俅的救兵里应外合,这一场仗可就有得打了!朱仝兄那一番却是拖延得好!有勇有谋,的是头功!”
朱仝见雷横面上有些不豫,忙笑道:“董都监,你也赞得我够了!今日这一战,首功还是雷横兄弟,要不是他先放火烧了李从吉的军粮,又一锤砸死了李从吉,想到兵不血刃地收服这么些俘虏,只怕不是一桩易事,又不知要费多少手脚——比起雷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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