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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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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用脑子不得闲,耶律余睹的心头却也掂着百八十个过子,酒筵上纵有龙肝凤髓,他亦是食而不得其味,心中只是想:“看来西门庆对于联金伐辽之议,并不是很热衷,这就是我大辽谋得喘息之机的关键!只是如其人所言,他正面临两难之局——如果这局是真的,我大辽该如何做?如果这局是假的,我又当如何应对?而无论真假,又如何以有限的付出,来谋求我大辽利益之最大化?哎呀呀!千头万绪,伤脑筋啊!”
此时西门庆手捧酒杯,眼角余光扫过耶律余睹和完颜宗用,嘴角上悄然挑起了两弯冷笑的残月。这正是:
铁马金戈皆罢去,锦囊妙计且飞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五章 联邦大会
接下来的几天,梁山上大办喜事。原来是在西门庆的撮合下,霹雳火秦明、豹子头林冲迎娶麟府双姝折美凤、折美鸾姐妹二人。折家姐妹上回来搬兵,机缘巧合下和秦明、林冲彼此留恋,西门庆当然乐意成他人之美。
巾帼英雄配好汉,相得益彰,西门庆的谢媒钱领得自然是轻而易举。喜宴之上,阚万林提了酒坛去灌秦明林冲,却不想被二人反过来灌得烂醉。
喜庆之余,西门庆和完颜宗用与耶律余睹也进行了一些非正式的会面协商,两个使者无法从西门庆的言行中推测其人动向,都是心下忐忑。
完颜宗用倒还好些,毕竟他有以前的老面子在,只消把自己伪装成忍辱负重,不惜卖身金国也要破辽的悲情人物,总可以混淆很多人的感知,以此来收获大面积的同情与支持;耶律余睹却没这般幸运,辽国和故宋虽然有百年之盟,但其间暗流汹涌,冷战不断,辽国还扶植了西夏在宋朝西边作祟,更不用说燕云十六州这样的世怨了。耶律余睹有着使者的身份,所以周围众人对他还算客气,但如果结不了盟,这点儿客气最后必将荡然无存。
辽国若想对抗女真,就不能有后顾之忧,所以西门庆中华联邦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耶律余睹眼见外交情势对自己这方不利,不由得心急如焚,只是想:“西门庆言语中,并无意与我大辽妄动干戈,却又说得模糊朦胧,醉翁之意,竟是要我大辽割地给他。然我大辽国土,都是祖先百战得来,岂可尺寸与人?若割地求盟,回到上京,我耶律余睹却见不得军民人等,此事再也休提——却还有甚么法子,可以挽回颓势的?”
想来想去,一时徬徨无计,耶律余睹闷闷不乐。
而完颜宗用则正好相反,他这些天装模作样,糊弄了不少不明真相的人,联金克辽的群众基础越来越坚实。完颜宗用便撺掇着西门庆召开圆桌会议,西门庆只推人不齐,完颜宗用也不着急,只是暗中冷笑:“且看你能推搪到几时!”
又过了两日,几路人马车仗先后来到巨野城,都是被西门庆钦点的人物,赶回来参与议事的。事关邦交,这些人顾不上接风洗尘,马上就参与召开了中华联邦第一次全体代表会议。
西门庆未雨绸缪,将这次会议定性为军事会议。与政事民事不同,中华联邦和辽国金国的关系处理一进入军事范畴,议会就只能参谋进言,却没了投票权,军事上的事情皆由将帅负责决断,免得争辩一起,大道以多歧亡羊,反而误事。西门庆此举,在扶植新生事物成长的同时,也让自己先立于了不败之地。
大会开始,最没压力的是大理代表参议员段和誉,还有吐蕃代表参议员,一位吐蕃部落联盟的老酋长。辽国金国,从古到今距离他们都很遥远,所以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儿,只要西门庆拍了板,他们举手同意就是。
明教代表参议员以光明左使阚悦阚乐天为首。明教教主方腊一心要做“圣公”,在江南或兴办书院,或盖祆神楼,日子过得充实无比,教中一应大事,北归阚悦,南属石宝,方腊自己乐得当甩手掌柜,只是教书育人自遣。
地方民众代表则是由宇文虚中、马伸、阮铭川等人组成。这些**都在故宋做过官,和地方上的村乡士绅、平民百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代表了来自底层最基本的意见。
边境的代表是河北梁中书。他驻扎的河北四镇是防御辽国的最前线,这回辽、金与中华联邦的盟约成就,当然要参考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与建议。
剩下的是军部的将军们——前将军霹雳火秦明、左将军大刀关胜、右将军豹子头林冲、后将军双鞭呼延灼、骠骑将军双枪将董平、海军大将阮小二、三军总教头玉麒麟卢俊义……
中华联邦成立,并没有大规模的封赏功臣,大家一起高官厚禄起来。因为西门庆焚香祭天后,很沉痛地对众人道:“上天垂示——新国新气象,当与旧朝不同。吝之以官,官加则知尊;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只有真真正正为天下苍生做出贡献者,才有资格封官享爵,弟兄们任重道远啊!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弟兄们,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一番,如今平了腐宋,却限于天意,连个名份都没有,这真叫我于心何忍……”
梁山众好汉见西门庆一副要捶胸顿足呕血三升的样子,倒要反过来安慰他。皆说天意如此,怎能怪得四泉哥哥?再说我们多是土匪强盗出身,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这天下事治理起来何等繁琐,还是交给那些专职的秀才们去办!咱们兄弟也正好偷偷懒,享享福。
西门庆赶紧拜谢,难得弟兄们一片高风亮节,我心甚慰之。不过——官爵可以没有,但好处是绝不会少的!西门庆于是大发金银财宝,都是这些年梁山商业发展,累积下来的红利,大小头领,喽罗小卒,都有着股份预算。把真金白银搂在怀里,大家笑得合不拢嘴,都觉得就算没官儿做,其实也算不得甚么大事了。
所以梁山头领虽多,打下了江山后大部分都还是处于下僚,顶多是在梁山上缅怀先烈的先贤堂里,预定下了一个位置,将来百年之后,他们的灵牌是要入驻的——这就是这些开国功臣唯一的特权了。
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得居高位,军中的大将是一批,其他的如青眼虎李云是建设部部长、神算子蒋敬是商业部部长、九尾龟陶宗旺是农业部部长、神医安道全是卫生部部长、铁面孔目裴宣是司法部部长,丧门神鲍旭是最高法院院长等等……当然,在中华联邦里身居高位也并不算是什么好事,用安道全自嘲的话来说就是:“大家可要管好自己的老婆亲戚、宗族子弟,万一有哪一个搂不住,受了贪腐,司法部可就要大义灭亲了!”
西门庆也笑道:“众兄弟谨慎,你们现在都是富家翁,人心须得有尽,子孙须得教管。我希望年年弟兄们聚会的时候,大伙儿永远团圆,休教半路蹉跎了去。”
所以,新国成立伊始,就极有朝气。这一次议题为辽金关系的联合代表大会,与会代表们往那里一坐,一个个都显得气貌堂堂,皆因制度导人向正,心无渣滓之余,自然便脱了一切禽形兽相。耶律余睹、完颜宗用远远看得分明,都是心中暗惊:“如此气象,我国哪里及得?”
邻国之兴,本国之忧,耶律余睹、完颜宗用二人皆心中深深见惮,由此更是加深了与中华联邦不可为敌、只可为盟的心意。
却听一声浑钟响,会议堂正门缓缓关闭,隔断了耶律余睹、完颜宗用窥探的目光。
西门庆主持会议,依然拎着那把大木榔头上了主席台,这还是梁山圆桌会议时的旧物,座中梁山众代表看着,都感慨万千,恍如隔世——谁能想到,当年的山贼野寇,也有金鳞化龙的一天?
在主席台上坐定,西门庆木榔头轻击台面,朗声道:“想当年,故宋在强辽与西夏之间,忍气吞声,缴纳岁币,一派窝囊模样;今日,我中华联邦重新挺直了腰杆,凌厉中原,睥睨强敌,西夏与辽国,谁敢再以下眼目我?或公平通商,或遣使求和,我中华联邦的子民,人人皆扬眉吐气——这就是众志成城之下,全新的为民柄政之国!众位代表,为了我们盛强起来的新国,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不少人眼泛泪光。国家地位的提升,他们亲眼目睹,在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了现实。忆昔追今,民族自豪感与认同感油然而生。
良久,掌声方才停歇。西门庆又道:“今日,有辽、金使者分路而来,会于我中华联邦巨野城内。辽国金国,已成死仇,皆欲灭敌而甘心,为求外交厚势,两国皆欲恩结我中华联邦,以为奥援。今日,我中华联邦是与辽结盟的好?还是与金结盟的好?请各位代表深思熟议之。”
话音未落,早有一人攘臂而起,大声道:“西门元首,在下有一言要说!”
西门庆一看,发言者正是马伸马时中。这位马先生是东平府人,曾在宋朝做过小官,后随理学大师程颐就学,和卢俊义相交莫逆,是位勇于行义的不苟君子。新国成立后,西门庆请他出山,监察山东诸路官政得失,嫉恶如仇的马先生成绩斐然,凡居心叵测者无不敬畏之。
见是马伸要首发宏论,西门庆起身抱拳一礼:“马先生有话请说。”
马伸言语未出,却已是怆然涕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这一泪之下,满堂皆惊。这正是:
只为新国开新制,方有真儒吐真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六章 伐?不伐?
挥袖拭了拭眼角的泪痕,马伸让自己的声音归于平静,但这平静却不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那种平静,而是深沉内敛,表面上虽古井无波,内里却是潜流激荡。
“今天在下失态了,喜极而泣!何者?皆因我汉家积弱百余年,失国土,纳岁币,为万邦所轻。当是时,痛心疾首者,遍布朝野,虽人心思效,却只恨爱国有罪,报国无门!然今日,新国初立,威伏四夷,一洗前朝颓废,此正当重振我汉唐雄风之时也!”
马伸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很多人听得都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西门庆不得不敲响了木榔头,将那些喧宾夺主的嘈杂声压了回去。
共鸣之声略寂,马伸才继续道:“今日有辽国使者俯首前来,竟欲与我新国结盟。想那契丹胡狗,生而狼性,势急则躬身有礼,事缓即翻脸无恩,如此反复无常之辈,如何信得?依在下之见,契丹胡狗霸我汉家燕云十六州,今日正是清算之时——何不结金国为盟,南北夹击,定能教契丹首尾不得相顾,那时重复燕云故地,前朝遗民必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百年之耻,一朝得雪,天下万民闻之,誓然如在下一般,迎风共洒喜泪!但得此愿得偿,朝闻夕死,复有何恨?!”
言毕,马伸竟然出座,直向西门庆拜倒行礼,又向军方大将叩首,大叫道:“国耻何时灭?诸君一念间!西门元首!诸位将军!只求你们奋起,此千古一时之机啊!”
场面顿时大乱。这一瞬间,西门庆庆幸的是这议事厅小了些,纵有人想跟着马伸跪倒请愿,没有宽阔的空间也只好心有余而力不足。
纷乱中,西门庆飞身而出,扶着马伸重新归座,正色道:“新国之礼仪,早已没了跪拜一说,马先生何以自轻如此?人格尊严,岂容亵渎?”
马伸却慨然道:“但得求得收复燕云故地,国家兴旺发达,我还要那人格尊严做甚么?”
西门庆听着心下感叹,原来什么时代都不乏愤青啊!只不过眼前这位马愤青却显然年纪过大了,只能说是匹志在千里的伏枥老骥。
叹了口气,西门庆摇头道:“兴旺发达的国家,岂是无人格、无尊严的屈膝奴隶所能建设起来的?”
马伸听了,身子一震,一时低头无语。
西门庆安抚了马伸,转身回归己座,抡圆了大木榔头一顿猛敲,再次把议事厅中的吱哇喊叫给堵了回去,然后道:“别吵别吵!下议院的人有那吵的力气,赶紧写纸条往上递,做好你们智囊的本份才对!空吵何益?”
众人不吭气了。其实,很多人都没有那个归纳意见递纸条的本事,只好法不责众地乱吵吵,有枣三杆子,没枣杆子三,还美其名曰地称zuo'ai国,既然有赚无赔,先抢着过过嘴瘾却也是好的嘛!
西门庆见众人暂时偃旗息鼓了,这才道:“还有哪位于辽国外事上有所高论?”
玉麒麟卢俊义举手站了起来。他和马伸相交莫逆,这时当然要声援好朋友一把。
现在的卢俊义已经不是当初大名府里被蔡氏恶妇随意拿捏的那个富家员外了。现在的他不但是中华联邦三军总教习,而且还在商业部担任着副部长,居移气,养移体,此刻的卢俊义举手投足间,自有龙骧虎步之气象,与昔日做肥商时的谨小慎微大大不同。
却听卢俊义道:“元首大人,当年在大名府时,小将曾奉留守相公之命,往辽国私行贩马……”
说到这里时,卢俊义和梁中书互相颔首致意。虽然经历了蔡氏恶妇制造的种种不愉快,但卢俊义是宽厚人,梁中书也做了不少挽回的努力,因此二人之间并无芥蒂,交情反倒更加深厚了一层。
和梁中书一点头,卢俊义继续道:“……贩马之时,小将心怀燕云故地,专程前往凭吊之。进了幽州城,才知道辽国人称道燕京时,常用两句话——所谓‘兵戎冠天下之雄,税赋当域中之半’——幽燕兵甲犀利固不待言,只说此地当南北要冲,塞外诸多物产如北珠牛羊骏马食盐等物、南方香料茶叶犀角象牙等特产皆交汇于此,税赋之利只说是日进斗金,还显得保守了。至于幽州本地,则是一马平川,沃野数百里,桑麻牛羊之丰富,不但冠于辽国,甚至可以与大宋最富庶的湖广江南相比——如此山河美地,却落于蛮夷之手,男儿心实痛之,若能趁新国初立之锐气,收归国有,必得百倍之利!”
梁中书也起身附和道:“幽燕之地,堪称辽国的第一重镇,论其战略形势,则襟控山前八州,地处雄要,北依山险,南压华夏,如同稳坐大堂之上,俯视庭宇一般。但凡辽兵南下,一马平野尽利胡骑驰骋,我汉家无险可守,着实狼狈。今日若能与金国联手,趁虚而入,光复燕云,此雄城在手时,长城万里复为我操矣!那时兵临漠上,北方胡族势不能越阴山半步,不动干戈,武威亦足振于天下!”
卢俊义和梁中书之言,一个从商业角度入手,一个从军事角度入手,互为表里,只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均觉得若能联金破辽,光复燕云,不但有荣名,而且更得实利!既然如此,不取而何?
西门庆点点头,笑道:“投入小于产出,这买卖做得上算——还有哪位代表欲抒己见?”
座中站起了小旋风柴进。他是周世宗柴荣的子孙,后周广顺三年,显德六年,柴荣都曾兴师北伐契丹,欲收复燕云故地,可惜总是功败垂成,令人扼腕。今日有了好机会,柴进心中亦想弥补祖先未成之遗憾,于是起身道:“元首大人,我新国初立,虽然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但故宋犹有贪官污吏、悍将枭卒,四散作乱。北方略少,南方犹多,有石宝将军挥兵讨伐,大劳心力,难于安席。若能联金灭辽,收复燕云,此功一出,天下人心必当景从,那些叛军不战而降可以预料矣!俗话说得好,天与不取,反受其殃,此中得失,望元首察之!”
西门庆又点了点头:“嗯!若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对民心大有好处,这其中的益处大得难以计量啊!——众位将军心意如何?”
众将早已商讨过多次了,这时便由呼延灼起身道:“元帅,对契丹作战,多需战马,若是平时,良马难求,但自元帅和好于吐蕃后,茶马交易盛行,军中得了大批良马,轻骑重骑,均成规模,对上契丹时,正好让他们见识一番我新国的气象!”
上议院吐蕃的那位老酋长站起身来,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表态道,托新国的福,吐蕃茶马交易得利甚多,蕃民皆感恩,若中华联邦有战斗,助马助人,都是西门庆尊者一句话的事儿!
西门庆笑道:“既如此说,契丹可伐?”
秦明奋然道:“纵以我新国之力,亦足以与契丹一战,再得金国游击于契丹北方,我军更多胜算!”
林冲、关胜、董平等人一齐拱手:“便请元帅下令!”
一时间,议事厅中呼喝声又吵成了一片,众人乱纷纷都叫:“重收故土!再整河山!”
西门庆连连敲击,震耳欲聋的槌击声将一片喧哗重新压下,然后向明教那边道:“阚左使静以待哗,必然有以教我。”
阚悦微微一笑,尚未答话,旁边阚万林早按捺不住,涌身跳出,大叫道:“依我说,这契丹且伐不得!”
一石激起千层lang,议事厅中众**哗起来。有的便叫嚷:“如何伐不得?”有人便冷笑:“若是赴水使船,咱们不如江南人,甘拜下风;可这跃马伐辽的差事,还是俺们北边人来得靠谱些!”更有那性子急暴者,仗着平时跟阚万林关系铁,指了出头呆鸟大骂:“北风!你这红脸奸臣!吃里爬外的汉奸!”
阚万林一急之下,脸膛更加红了,大叫道:“卧槽!老子什么时候被汉奸了?”
西门庆抡木榔头猛砸,砸得木头台座无声大骂木榔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才把厅中一片乌烟瘴气镇压下来。
冷哼了一声,西门庆这才道:“议会议会,本来就是集思广议,正说反说,互相印证之场所,什么时候变成一言堂啦?一闻异见,不由分说便抬出地域之见,给人乱扣帽子,这是倒台的前兆!海纳百川,方能有容乃大,同流合污,最多也不过是一汪死臭死臭的浊水罢了!新国如果没有大海般的胸怀,只有臭水沟般的气量,还想要做前无古人的事业?都滚回家喝你妈的豆儿稀粥去!”
这一番暴风骤雨般的大骂,把厅中众人都骂得缩了脖子低了头,再不敢作声。西门庆平时喜笑对人,罕有动怒,旁人纵有不敬之处,往往也只是一笑置之,今天却突然爆粗口发火,众人虽多骁勇悍恶之辈,此时也无不胆战神摇,心中栗六。
骂得鸦雀无声后,西门庆这才向阚万林道:“北风兄弟,你不必计较太多,有时被汉奸也是一种荣耀——你倒是说说,那辽国为何伐不得?”
阚万林向众人抱拳拱手,说出一番道理来。这正是:
莫道军争为善策,须知静守亦良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七章 伐急与伐缓
虽然面对着一屋子不善的目光,但阚万林还是毫无压力地侃侃而谈,倒不是他具备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气量,而是这家伙神经够粗够韧,足以钝化免疫无数乱箭般目光的无声攻击。
“四泉哥哥要我说,那我就说了啊!依我说,现在就不该去打辽国!为啥?你们想啊,现在辽国正跟那个什么金国掐得热热闹闹,金国占着便宜,但辽国是东岳泰庙上的石敢当,底子够硬够厚,就算碰上败家子儿,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容易垮下去——如今正是两虎相争的紧要时候,咱们突然上去插一杠子,是不是显得有些过早了?你们大家细想想……”
西门庆听了心头顿时雪亮——原来,明教众人商量之下,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啊!
想着,西门庆向阚悦望去,阚悦点头,朗声道:“众位,辽是大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时他们正在与金国苦苦撑持,每过一天,就多消耗一分实力,这个庞然大物就多衰朽一分,为了维持自家的统治,辽政必然苛刻日甚一日,百姓的不满愤怨也必然与日俱增,人心思变。那时出兵,收拾残局定然更加容易些,如果咱们提早入场,南北夹击之下,辽国必溃,可是辽人心怀故国者必众,一处不服,处处不伏,那时烽火连三月,纵收复了燕云,亦是一片片破烂山河,还得咱们下大力气去安抚整治。我中华联邦之兴兵者,求定也,非求乱也!因此辽虽然必伐,但伐急不如伐缓,伐治不如伐乱,伐逆不如伐顺,此时静守待时,非为胆怯,更不是要做汉奸,实乃智者所当为也!”
阚悦话音一落,议事厅中顿时又喧哗起来。
这样的主意,也只有江南明教众人才能想得出来。为什么呢?毕竟江南人离得北方远了些,山迢水隔之下,十之捌玖的江南人从生到逝,足迹亦不履北方,对所谓的燕云十六州,感觉上淡陌得很。
何况,赵宋当政的时候,欺内媚外,一直宣扬的是辽宋友好的主旋律,江南人受宣传的影响,更加没有了那种领土沦丧的切肤之痛。再加上后来徽宗上台,奸臣柄政,神州大地无处不括田,民不聊生之下,更让无数人对收复燕云故地提不起兴趣来——收复回来干什么?再让燕云故地的老百姓享受一下强拆硬霸的天恩浩荡?
所以,燕云十六州只是权贵的燕云十六州,他们可以从中攫取巨大的利益,当然会趋之若鹜,可这个过程消耗的却是百姓人民的命血——以黎民之血肉,复遥远之故土,填的却是腐政的饕餮口腹——人都不傻,对所谓的还我河山越来越冷漠,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倒不是江南人不爱国,而是在别有用心者引导下的所谓爱国,很多时候都助长了罪恶,所以最后才落得万马齐喑,冷漠收场。
西门庆打平腐宋,新国刚刚成立,但江南人对燕云十六州遥远淡漠的视角,一时还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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