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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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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辽国不乏女xingcao持权柄的先例,但天寿公主答里孛意不在此,于是又三推六让,把决断之权交到了耶律余睹的手上。大家对此也无异议,毕竟耶律余睹是宗室中公认的雄材,又是贤晋王耶律敖鲁斡的亲舅舅,前途不可限量,由他出面做主,大家都没说的。
甚至萧奉先那一系的人,也热烈期盼着耶律余睹掌握军中话语权,如此一来,出了甚么事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耶律余睹果然不负重望,慨然道:“今ri之事,战则无益,守则有利,我等但闭营高垒,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此敌者,非中华联邦,而是北境女直也!”
众将听了,皆起身抱拳异口同声道:“余睹将军说得是!”
萧奉先的旧党嘴头上顺承着耶律余睹,回到自家营帐里后,却又是连夜聚议,修下黑帖子送回上京,说什么耶律余睹暗中聚拢兵权,得都统军兀颜光为羽翼后,便不可一世起来,和中华联邦西门庆在两军阵前公然勾结,yu对我大辽不利云云。
消息传到上京,不送到天祚皇帝耶律延禧龙书案上,先送到元妃萧贵哥的凤榻上来。萧贵哥见了,如获至宝,拿了就来寻皇后姐姐萧夺里懒,兴冲冲地道:“姐姐你看,这一回那耶律余睹死矣!”
萧夺里懒看了黑材料,却是嗤之以鼻:“妹子,你好没算计!这些奴才贪功心切的夸大其辞,你也信以为真。你仔细想想——两军阵前有我大辽多少老臣宿将,耶律余睹加上兀颜光,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过两军人马,放在二十万大军中,济得甚事?真有异动,不必万岁这边下旨,那边众将动手,一人一根小指头,就把叛贼捻死了——万岁虽然政事上懒怠了些,却不是糊涂人,以这一封倒三不着两的书信,便想死耶律余睹?真真是痴人说梦!”
听姐姐这么一说,萧贵哥打去妄想,掷开书噘了嘴坐下,生起闷气来,一转眼间,却已是珠泪盈眶,哽咽道:“大兄之仇,岂能不报?”
这女人的逻辑很奇特——大兄萧奉先之所以要往大名府租界当留守,都是耶律余睹逼的,没有耶律余睹和萧奉先争权夺利,萧奉先干嘛有福不享,却跑进中原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受苦?结果受苦犹轻,到头来竟然死无葬身之地!细细地排起来,这耶律余睹不是首恶,谁是首恶?
所以萧贵哥恨极了耶律余睹,一心要继承大兄的遗志,将这宗室雄材扳倒,再废了晋王耶律敖鲁斡,让自己的儿子秦王耶律定上位,大功告成时,大兄萧奉先九泉之下,也自瞑目。
萧夺里懒不理萧贵哥,只是拣起了那张黑帖子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又看之后,突然笑道:“妹子,如今我大辽内忧外患,国难临头,此艰难之时也。耶律余睹是宗室雄材,若留他于一时,倒还有些用处——妹子你意下如何?”
“咣”的一声,萧贵哥砸了姐姐一个进口的汝窑细瓷雨后天青茶盅,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绝不妥协的立场。
萧夺里懒一阵心痛,这盅子打一个少一个,拿着黄金都没处换去,看到萧贵哥两眼冒着红光又往茶壶上伸出了魔掌,于是急忙发一言之奇兵以邀截之:“妹子yu耶律余睹身死乎?族诛乎?”
此言一出,萧贵哥娇躯一震,旋风般转过身来,眼中全是惊喜疯狂之se:“妹子yu将其人其家斩尽诛绝久矣!却不知姐姐有甚么计较了?”
看着疯魔一样的妹子,萧夺里懒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我身为一国之后,掌天下半数气运,却不得不陪着你这妮子胡闹,谋算自家的臣子——祖宗在天英灵不远,奴ri后必然烧香还愿大做法事,祖宗垂怜,却休要降罪于妾身!”
萧贵哥却等不得了,一把抱住了萧夺里懒,催促道:“姐姐,你罢了!世人多少作孽的,也没见雷劈龙抓了哪一个去!快说快说!要如何才能将耶律余睹满门老小,都杀他一个寸草不留?”
没奈何,萧夺里懒只得说出一番计较来。这正是:
九重玉阙生凉雨,一道狂澜卷长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五章 姐妹做戏
萧夺里懒持了那张黑帖子向萧贵哥道:“你看这上面说的
耶律余睹争揽兵权甚么的都是空言如何经得起三推六问死余睹一人尚不得岂能夷其全家”
萧贵哥道:“姐姐的意思是……”
萧夺里懒冷冷地一笑:“耶律余睹引兵在外两下里來回千余里要挑唆万岁在他身上下手等人擒了回來万岁的脑子也清醒了安能坏得此人不如径弃其外且取其内”
萧贵哥又问道:“何为其内”
萧夺里懒微笑不答只是伸出指甲盖用凤仙花汁染得血红的纤指向某个方向狠狠一戳
萧贵哥只是xing子急了些人却不傻看到姐姐这个手势立即醒悟:“那个方向
是文妃萧瑟瑟那个贱人栖身的地方姐姐原來是要从那贱人身上下手”
萧夺里懒悠然道:“你的耳目昨ri不是刚刚传來讯息了吗耶律余睹出征在外他的夫人只身在家形单影孤萧瑟瑟唯恐她这个宝贝三妹香闺寂寞因此就约了她大姐
耶律达曷野的夫人前往探望三姐妹欢聚可畅意得紧呐”
萧贵哥怔怔地道:“这又能如何萧瑟瑟那贱人去探望自家妹子是向万岁报备过的想从这上面做些文章出來所成却也有限”
萧夺里懒冷笑:“若计较的只是宫斗那丝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所成自然有限但若是将其提升为生死之权斗却当如何”
“生死权斗”萧贵哥一时想不明白了
萧夺里懒一字一字地道:“耶律余睹出军在外勾结南朝西门庆收揽军权人心yu谋大事所谋何大事他那夫人昨ri便借口孤单请了大姐二姐进府叙离情其实曲径通幽是商量着废立当朝天子拥晋王耶律敖鲁斡为帝‘尊’当今万岁做太上皇
此言一出其效如何”
萧贵哥大喜直跳起來:“万岁幼年做皇太孙的时候受尽了jian臣耶律乙辛的谋算朝不保夕草木皆兵好不容易才拣得xing命得继大统因心中存着yin影所以对这一类yin谋叛逆事反应最为激烈
只消此言一进万岁必然暴怒当下便要发落诸人也无暇问其有无矣
只是姐姐也说了那耶律余睹离这上京临潢府千里之遥等拿他回來万岁的脑子也清醒了如何杀得了他”
萧夺里懒笑道:“傻妹妹你也知万岁当下便会开销发落那些yin谋叛逆人萧瑟瑟三姐妹、晋王敖鲁斡若都被盛怒中的陛下处决了就算他事后清醒过來还会留心痛死了老婆外甥的耶律余睹一条xing命吗”
萧贵哥拍手道:“正是正是却是妹子糊涂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正是他们耶律皇家的拿手好戏哈哈此计一出不但耶律余睹满门休矣还要饶上萧瑟瑟那贱人还有耶律达曷野、驸马萧显这一帮人的身家xing命嘻嘻死的人越多我越是称愿”
看着兴高采烈的妹子萧夺里无奈地懒摇了摇头向其人招手道:“疯丫头杀不杀人杀多少人皆在万岁一念之间岂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你我计较再深若蒙蔽不了万岁时也是全盘苦心付于流水”
真如同一泉流水从头浇下将妄想的火头尽皆打熄萧贵哥跺脚道:“若如此却当如何是好”
萧夺里懒轻轻一笑:“你附耳來……”
在萧家姐妹商量杀ren,da事的时候辽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也收到了前方知奚王府萧遐买、北府宰相萧德恭、太常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四军太师萧干等人的军报再加上军中布置的暗探所奏不但对耶律余睹、兀颜光等当事人的举动了如指掌连西门庆那封书信的内容也完完整整地抄了來
说实话耶律延禧现在真的有些后悔
正如皇后萧夺里懒所言那样耶律延禧虽然很多时候都会被一时的任xing左右了理智但他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就象今天他虽然被萧奉先之死和金国完颜宗用的jian谄之言蒙蔽于一时但隔了这么些ri子他那还不算太迟钝的脑子终于开了一丝窍从中嗅出了yin谋的味儿
自己似乎因过于悲伤而被金国那小人算计了啊
只是大兵已动折耗了多少粮饷如果就这么偃旗息鼓当皇帝的脸上实在下不去如果南朝西门庆真的再派來第二拨使者耶律延禧一定好生zha,dai给彼此双方一个体面下台的机会绝不会再犯上一回那样的错误不由分说就将程万里直接撵出去了
因此前线的那些兔崽子对自己进兵的命令阳奉yin违也随他们去就象那莽夫兀颜光所说的那样拖到西门庆求和的使者到來就是第一善策
唉做皇帝真不容易呀耶律延禧暗叹了一声觉得自己这几天不能she猎还得ca心国事实实在在地亏了还好虽然这里亏了那里还能从美人们身上找补回來
想到此耶律延禧便不由得拔脚往元妃萧贵哥的宫里移驾
这些天要不是萧贵哥按捺着丧兄之痛曲意安抚自己不能she猎的ri子还真不知该怎样过下去
一路感念着萧贵哥对自己的好耶律延禧來到元妃宫帐外老远就看到仪仗排开原來是皇后的凤驾也在
亲姐妹一双两好那更是再美不过了
耶律延禧心满意足地踅摸了过去宫人们见万岁來了想要出声禀报或上前行礼的都被耶律延禧无声中作手势禁止
不能进山she猎的皇帝想的是偶尔当一回猎yan人也是不错的乐趣儿只是用权势不准身边的服侍供养人向皇后元妃报信未免有失“行猎高手”的身份
不过身份虽失乐趣更增当皇帝的人生本來就已经苦短若是洠Я苏馑慷秩ふ媸强梢猿畔λ懒艘裳屿毙写盏桨那拚士诖恿狈於锩辛搜劬ο蚶锩嬉豢慈醇艏医忝谜硕苏宰怂祷耙裳屿闹幸焕制磷派⒉欢氲溃骸暗挂庖欢越忝没ū澈笏敌┥趺础
帐中萧夺里懒已经对萧贵哥使了个眼se知道來了六耳的萧贵哥便正式进入角se声情并茂地道:“妹子方才所言姐姐却做何感想”
耶律延禧在外面听着心痒难搔:“美人儿刚才对皇后说了甚么私房话儿”
却听皇后严正的声音响了起來:“妹子所言干系甚重却不是轻易间说信就能信的”
萧贵哥急道:“姐姐和我是骨肉至亲如此也不相信若真的生出不测之事來悔之晚矣”
耶律延禧隔着一重帘幕听着心里更是好奇:“这事到底是甚么事弄得美人儿如此着急上火”
皇后似乎已经在美人儿的亲情攻势下软了几分一向严正的声音也软了下來:“妹子不是做姐姐的不念姐妹之情只是这调兵一事做姐姐的可从來洠д飧鱿胪范艨苏饫型蛩暝趺纯次摇
耶律延禧听着心头一怔:“什么事情这般严重竟然到了美人儿求皇后调兵的地步”
辽国皇室后权极重因为开国皇后述律平就是女中豪杰传统之下九世犹有余威太后皇后手绾兵权做皇帝的都觉得是天经地义大臣们更是洠в兄绵沟哪钔
耶律延禧的皇后萧夺里懒虽然也掌着后宫一部分宿卫兵权但萧夺里懒素來自重严守着皇后的本分从不公器私用因此虽然fuqi间恩宠不深却极得耶律延禧的信重此时听到皇后自陈对兵权无自骄之心耶律延禧暗中感叹之余宠幸之情油然而增
但萧贵哥接下來的一声急呼却叫耶律延禧大吃一惊jing惕心象遇上天敌的刺猬一样那尖刺直乍了起來
原來萧贵哥大叫道:“姐姐你只图着自己做贤良人若因此有失误了陛下的xing命你心里也能过意得去
却听皇后的声音弱弱地道:“妹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与陛下fuqi一体同生共死此心可对天ri若有风波不测我岂能独活只是
你这捕风捉影之言是从何处听來的若是真有其事我调兵加强宿卫谨慎小心一百次也不嫌麻烦;可若是空xue來风就是一次也叫陛下疑忌”
听皇后在自己身上如此情长耶律延禧又是心急又是感动心下思忖道:“我这梓童平ri里面子上总是淡淡的原來却是这般一片深心为着我从今往后我当将她与美人儿一般看待才是
只不过她姐妹两个说的究竟是甚么事竟然干系到寡人的xing命上去”
正百爪挠心时却听萧贵哥将桌子一拍厉声叱道:“好一个温吞水的姐姐竟将妹子一片血诚都翻作空xue來风捕风捉影若陛下因此有失你就是我大辽的千古罪人”这正是:
从前本做高阳台如今翻为小戏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六章 入局
屋里人着急,屋外的耶律延禧反倒沉住气了,他静悄无鸦地壁立在帐外,静静地听着,非要弄清楚这姐妹俩背后吐什么心腹真言不可。
却听萧夺里懒继续低声下气:“妹子休怪我说,此事事关重大,我身为一国之后,不得不谨慎从事,还望妹子谅我。”
萧贵哥入戏甚深,拍了半天桌子后突然发现不对,原来用力过度,将自己的纤纤柔荑拍成了红酥手,手酥红,这手痛直泛上心头,索性搂草打兔子假戏真唱,一撇嘴,货真价实的珠泪潸潸而落:“姐姐你不必多说,你那些小心思我都尽知了——你就是看我平日里跟萧瑟瑟那女人做着对头,因此今天听到我说起她们一干人做的恶事,只以为是我搬弄唇舌诋毁她,所以才不信我!”
见妹子哭得情真意切,萧夺里懒心道:“难得这粗疏的丫头竟然也有这般做戏的才情!这一场眼泪下得恰到好处,打得动屋外的铁石心肠!”
当下站起身,搂了萧贵哥的肩膀款款道:“妹子,我毕竟是后宫之主,你纵然是我骨肉至亲,我也不能乱了陛下的法度,有所偏袒才是——你说耶律余睹勾结了耶律达曷野、驸马萧昱这一帮人暗中谋逆,耶律余睹在外引兵待机,耶律达曷野、驸马萧昱潜伏于京中约为内应,只想着逼陛下逊位,扶晋王敖鲁斡登上宝座。这些人筹划甚急,文妃萧瑟瑟亲身上阵,借探亲之名去耶律余睹府上商议作乱事——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些阴私事,你又不是坐堂喝道的监察详稳,却是怎么知道的?”
屋外的耶律延禧听到这里,真是字字惊心,胸臆间一口气连着翻了几十个筋斗,争些儿便忍不住闯进帐篷去,但还是硬生生地压住了这股冲动。
却见萧贵哥低了头,忸怩道:“妹子说了时,姐姐却休要骂我——因妹子受陛下宠爱有年,生下个定儿也不算是无能之辈,于是妹子便心动起来,妄想着定儿能当上太子时,你我姐妹终身有靠。只是文妃萧瑟瑟那女人也生了晋王敖鲁斡,却是妹子的劲敌,因此妹子便一时胆大,养了些心腹人,为我奔走打探文妃萧瑟瑟那边的动向。”
萧夺里懒便使出皇后的威仪来,这回换她拍桌子了:“元妃,你好大的胆!我大辽后宫,你也敢瞒着陛下如此胡作,却是仗了谁的势来?”
一撩褶裙,萧贵哥盈盈跪倒:“妹子死罪!只是若非如此,如何能识破奸谋?但求姐姐开恩,宿卫添兵保护陛下,但得万岁踞泰山之安,妹子九死无恨!”
外面心如乱麻的天祚皇帝听到这里,早已信了捌玖成,自思道:“晋王和秦王争嫡,寡人知之甚深。因美人儿的缘故,寡人虽然心下偏着定儿三分,但晋王有德望于众,却也不能袒护太过,否则反倒失了定儿的人望,得不偿失。折腾到现在,这太子之位还是葫芦提地悬而未决,不知花落谁家——可是想不到,她们娘母子两个却都等不得了,一个文妃,竟然勾结了外臣,想要迫寡人退位,大逆不道!另一个元妃私蓄爪牙,虽然也是大逆不道,但一听到有不利于寡人的乱谋,她不顾生死坦然自首,也要翼护寡人——做帝王一生,得美人儿如此,夫复何求?”
虽然身边风波诡谲,天祚皇帝心中却有柔情暗通,却听帐中皇后叹一口气,扶萧贵哥起来:“唉!别人胆大,还是身包胆;你胆大,却是胆包身!罢了!虽然你如此违反祖训,但毕竟是我妹子,说不得,眼睁眼闭,我担待了你!”
耶律延禧听着,心中柔情蓦地一分为二:“原来,寡人这皇后却也不是无情的木头呢!”
又听萧贵哥喜道:“姐姐既恕了妹子,必然肯请出兵符,增强宿卫了?”
萧夺里懒坐倒椅上,以手扶额,愁道:“这兵符一动,须瞒不得陛下。若陛下问起来时,我实说——你做的却是甚么事?我若开个花帐儿——擅自调兵,我不成了烽火戏诸候的那个亡国祸水褒姒了吗?若那萧瑟瑟以这名头做起文章来,我固然失德,合当贬入冷宫,万岁身边可就没了护持,只怕大大不妙!”
听姐姐如此说,萧贵哥愣了一下,然后决然道:“妹子知道该当如何做了!姐姐休要烦恼,我这便见万岁去!”
萧夺里懒假意吃了一惊:“你见万岁做甚?”
就见萧贵哥斩钉截铁、铁口钢牙、牙尖嘴利:“咱们萧家满门的荣华富贵,都是万岁赏的,妹子心中感念他一世,他今日有难,我若不以死相报,如何见得夫妻间的情义?到了万岁面前,我自当实话实说,纵然干犯祖法,粉身碎骨,只消万岁无恙,我死也闭眼!还有,我死后姐姐却要劝万岁立晋王敖鲁斡为太子,文妃她们得逞了心愿,想来就再不会加害于万岁了,如此一劳永逸,妹子死也心稳——只是一样,我那孩儿耶律定,从此后还求姐姐照拂一二,我也不敢想他再做公子王孙,只求一世平安,莫吃人暗算了去,便已足愿!”说毕向着萧夺里懒盈盈再拜了下去。
萧夺里懒急忙扶住,不用手痛心痛,眼泪已是簌簌而落,哽咽道:“妹子,你休说这恓惶话儿……”
强挣扎着拜得一拜,萧贵哥作诀别道:“自大兄大名府过身后,我萧家已是日暮西山,妹子今日去了,姐姐一个人在宫中,却要谨慎!”
萧夺里懒强扯住道:“妹子你休做蠢事!便是你死了,将嫡子之位让与晋王,又能如何?那些人开弓没有回头箭,难道还会收手吗?”
萧贵哥愕然道:“不会?我将性命和定儿的帝位都让给他们了,他们还有甚么不满足的?难道非要置万岁于死地不成?”
这一回,未等萧夺里懒接词,就听帐外有一个嘶哑的声音接口道:“真是妇人之见!”
萧夺里懒和萧贵哥都假作吃了一惊,手足无措地直跳了起来,然后又并排跪了下去:“臣妾不知万岁前来,接驾有迟,罪该万死!”
帐口的耶律延禧抽了抽鼻子,压抑着感情冷冷地道:“虽然罪该万死,却不是接驾来迟的过!哼哼——”说着,他大马金刀地进了帐中,龙行虎步地往正中间一坐。
萧贵哥做胆战心惊状,跪倒在地不敢起来;萧夺里懒则进三退一地踅摸到耶律延禧身侧,包包裹裹地道:“万岁……您……您都……听到了?”
又是冷哼一声,耶律延禧定定地看了跪得五体投地不敢稍动的萧贵哥一会儿,这才缓缓地道:“元妃,你那些替你做事的手下,是寡人命令你养来,为寡人当探子、办机密事的——你执行得甚好,寡人很是满意!”
萧夺里懒一听,立即跪倒:“万岁恩宽!”萧贵哥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见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耶律延禧心下大是疼惜,只是当着皇后的面,不好自己上去下手安慰,免得惯成了她,以后再无法无天起来,还有哪个能制得住她?因此只是挥手道:“劝住你妹子,寡人想事情时,休要有杂声在耳边聒噪!”
萧夺里懒朗声道:“遵旨!”来到妹子身边,不用说不用劝,萧贵哥早已收声止泪。姐妹俩红圈眼望红圈眼,得意人对得意人,目光流转间,都是嫣然一笑——反正背遮着耶律延禧,他大睁着眼睛也看不见。
耶律延禧并没有大睁着眼睛,现在他的眼睛闭得很紧,同时把自己放软在座椅里,被厚厚的貂裘簇拥着,恍惚间就象回到了童年母亲的怀抱。
可是母亲的怀抱虽然温暖,耶律延禧却永远也不想回去——因为那温暖只是一时的,其余的感觉,只是一片死一样的黑暗!
耶律延禧小的时候,祖父耶律洪基当朝,大奸臣耶律乙辛柄政,耶律乙辛暗中禀承了耶律洪基打压后族的上意,以一首《十香词》诬陷谋害了皇后萧观音,又以太子谋废皇帝的莫须有大罪,将耶律延禧的父亲耶律浚囚禁于上京,四个月后更派心腹死党私斩了太子的首级,太子死时年仅一十九岁!
杀了太子后,耶律乙辛只推太子病亡,耶律洪基半信不信,就派耶律延禧的母亲——太子妃萧氏来上京,问一问太子耶律浚病死前后的情况。
这一来,耶律乙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耶律延禧的母亲也一并斩杀了。于是耶律洪基的独生儿子、儿媳妇,就都这样丧在耶律乙辛手中,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耶律乙辛的眼睛又瞄上了太子的遗孤——年幼的耶律延禧!年幼的耶律延禧,甚至连哀悼自己父母的时间都没有,他所有的精力,都要用来防备阴谋暗算上,心灵扭曲的痛苦,难以想象!
那样的痛苦,今天还要再经历一回吗?!
不!!!
耶律延禧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正是:
如风弊事唏嘘外,似火豪情吐纳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七章 大清洗
耶律延禧上朝了,他雷厉风行地发布了一系列命令,效率前所未有地高,这时的他,第一次象个称职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懒散的猎人。
耶律余睹、耶律达曷野、驸马萧昱满门囚禁;文妃萧瑟瑟被打入冷宫,严加看守;晋王耶律敖鲁斡本来也在劫难逃,但万幸的是,事发前后的这些天里,几位老臣一直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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