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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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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得只能做小巫见大巫之叹了。
一时间酒足饭饱,蔡京便请西门庆入书房说话,西门庆抹抹嘴,知道今天的戏肉要来了。
进了书房,翟谦退出,屋中就只剩西门庆和蔡京两人。蔡京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四泉,我知你天星降世,有未动先知之能,你看老夫这些年中,气运如何?”
西门庆一拍胸膛:“小人得蒙太师许了前程,非好好报答一番不可。太师且宽坐,待我慢慢算来。”说着,手掐法诀,嘴里嘀嘀叨、嘀嘀叨:“庵泥来吽,庵泥来吽,庵泥来吽,俺把你来哄……”就此装神弄鬼起来。
蔡京屏息半晌,却见西门庆把眼睛一张,急忙上前问道:“四泉,你推算得怎样?”
西门庆叹息一声,未知吉凶如何,先见忧愁满面。蔡京心里“咯噔”一下,紧紧地盯着西门庆的嘴巴。
却见西门庆双掌一击,苦笑道:“唉!修为几世,终究心不能静!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得成正果?”
蔡京听得莫明其妙,忙问道:“四泉此言何意?”
西门庆摇手道:“这个却不干太师的事。方才我神游太虚,正yu仔细穷究太师命理,谁知心中有一忧愁之事直冲上来,将我神思扰乱,害我功亏一篑。这一来,怎能不叫人心头沮丧?”
蔡京听到不是自己要倒霉,先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道:“却不知是何事?让四泉你如此心乱如麻,不能卜筮?”
西门庆又叹息一声,便将武松杀人,闯下了泼天大祸之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蔡京微笑道:“原来如此!这点小事,何劳四泉如此忧心?那打虎英雄慷慨壮烈,杀了一众小人,正是为民除害,只当褒奖,岂可加刑?老夫这便手书一封,让急递铺飞马送往东平府我那门生陈文昭手上,必然不能让四泉你的兄弟受了委屈!”
西门庆听了,喜上眉梢,扑翻身便拜:“若得如此,实开天高地厚大恩,请受西门庆一拜!”这正是:
打破金枷逃饿虎,挫开玉锁走毒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00 神动魂摇两不知
蔡京当即亲笔写了书信,用了自己的图章,然后交代翟谦,将这封信火急送往东平府知府陈文昭手上,翟谦答应着去了。西门庆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原来,官僚的效率也是可以这样快的。
扫除了后顾之忧,西门庆再次装起神棍来,在那里哼哼叽叽半天后,他把双眼一张,大喝道:“拿纸笔来!”
书房中只有蔡京一人,形格势禁之下,太师老爷也只好纡尊降贵做一回侍候的老书童了。纸笔入手,西门庆运笔如飞,连书二十个大字,蔡京看时,却是——鼠姑兆富贵,金蛇盘福荫。chao生又chao落,山东蒙光明。
蔡京凝思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四泉,这是何意?”西门庆摆出神棍专用表情,摇指道:“天机不可泄露,强行求解,反而易变福为祸,慎之,慎之!”然后打了个哈欠,索xing便睡着了。
蔡京命家人把似乎大耗了jing神的西门庆送入客房安歇,然后自己对着这幅写得不怎么样的柳体字潜思默想:“鼠姑乃牡丹花是也,莫非,老夫hao落,倒是表尽了老夫的仕路风波,那第四句,莫非说的是山东的牡丹之乡?可是洛阳却也号称是牡丹之乡啊……”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不得要领,再想想西门庆说的那句变福为祸,蔡京也只好叹一口气,丢开手罢了。
直等到这一年的十一月辛巳ri,官家有诏,蔡京进封鲁国公,这时蔡京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十一月月建为子鼠,暗合“鼠姑”之意;十天干中,辛为金,十二地支中,巳为蛇,辛巳hao落后,进封鲁国公。鲁者,山东也!山东得蒙自己的封号,也跟着沾光。
(其实,西门庆的言外之意,是指蔡京封什么不好,偏偏封了个鲁国公,这一下山东都跟着倒霉,所有的光明都要被这贪渎之贼给蒙上了。当然,自我感觉良好的蔡京是绝对不会这么想滴……)
蔡京领悟了西门庆谶语中的真义后,对西门庆未卜先知的神通再无怀疑,当下火急给宋乔年送去书信,要他速请西门庆上东京来见,高官任做,骏马拣骑,若不把这等人物收为自己的臂膀,今后只怕是要寝食不安了。
谁知很快收到宋乔年的回信,信中说,西门庆在河南孟州城被逼得杀了人,犯了命案,官司正在缉捕中,想找也没地方找去。蔡京一听,气了个倒仰,很难得的说了一句明白话——天下的英杰,都坏在一干小人的手里——他老人家倒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否够资格在这一干小人中凑个数目?
西门庆给蔡京留下谶语后,心悬武松的官司,第二天便出言告辞,要回山东。
蔡京哪里肯放?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可使不得!四泉你来到东京的消息,已经由我府中传开。别人还则罢了,唯有那两位东京城中的花月魁首李师师、赵元奴,老夫是得罪不起的。她们昨ri听得你来到东京,昨晚就派人至老夫门上下帖,要请你这多情公子前去晤面,若你这一走,岂不唐突了佳人?连老夫身上,都得担个大大的不是!辞行之言,再也休提!”
西门庆听了李师师、赵元奴的名字,虽然心中不免一动,但马上就清醒了过来。这两个美眉是什么人物?她们不但是当今大宋最大的二nai三nai,而且交往的男女都是象周邦彦、李清照那样的大家人物。自己这半瓶醋,若到了李师师面前,只怕三言两语,就要被她盘倒,出了洋相不打紧,自己好不容易搏来的虚名,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岂不是笑破别人口,伤尽自家心?红颜本非祸水,灾殃唯人自招,自己现在一介凡夫俗子,是绝对没资格兜揽这两尊神女的。
心中想得通达,西门庆便把目光向四下里一扫,做出个yu言又止的样子。蔡京是世路走惯的老贼,哪里不晓得其中的骨窍?当下便吩咐左右道:“你们且先外面伺候!”
待众人退下后,西门庆便附耳神神秘秘地嘀咕道:“不瞒太师说,昨晚小人夜观天象,见罡星聚于山东分野,只怕于太师的福德之上,有些不利之处。西门庆身受太师厚恩,岂能只图自家沉溺于温柔乡中,却耽搁了太师的大事?所以才急着回山东,力图化解,若有延迟,只怕又生出无穷后患!”
蔡京一听,如梦初醒。眸中对西门庆的松柏节cao更加高看了一眼,心中亦是感念道:“他一个年轻后生,正是血气方刚好se的时候,却能忍住不贪美se,全心全意只为老夫打算,这份忠义之心,古今罕见!”
当下便慨然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能强留于你!但吃一餐送行的便饭,总该不妨事?”西门庆见蔡京眼光坚定,口气强硬,也只好答应了。
准备送行筵席的时候,蔡京暗中盘算着,要怎样给西门庆壮壮行se,寻常东西,纵然价值连城,也实在配不上这等义气男子,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一事,便笑道:“非此物不可!”叫过翟谦,吩咐几句,翟谦下去办事去了。
须臾开席,蔡京坐在上首,命堂下美人给西门庆把酒,并嘱咐些行路言语。待西门庆酒足饭饱之际,却见翟谦急勿勿奔进来,怀里却抱着个长长的包裹。
蔡京笑道:“四泉,此番你我有缘相会,分别之时,老夫定要送你件礼物,ri后你名动天下,老夫今ri锦上添花之举,必然成为一段佳话。”
西门庆正要推辞,蔡京却早已把那包裹打开,露出里面深藏之物的庐山真面目来。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西门庆不瞪大了眼睛,心中猛的怦怦乱跳:“这……这……这莫不是……那件传奇中的宝贝?”这正是:
千年见识惊jian佞,一件至宝动英杰。却不知蔡京的礼物乃是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1。101 刀出鬼神惊
包裹之中,是一口刀。冷眼看去,质朴平凡,但西门庆只是一目之下,就觉得有一股锋锐之气,砭人股骨,就象是英雄惜英雄,好汉重好汉那样,只有识货之人,才能从这把刀不起眼的卖相中,看出那切金断玉的本质来。
若只是寻常的锋利,倒也罢了,西门庆眼尖,早看到在那绿鲨鱼皮的刀鞘上,用金丝镂出一个魏碑的“杨”字!
这一下,不由得西门庆不浮想联翩。
却听蔡京悠然说道:“去年正月,有一人在天汉州桥当街卖刀。有个市井泼皮,叫做没毛大虫牛二的,过来试刀。第一试,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试,吹毛得过;第三试,杀人刀上没血——试到第三次时,那泼皮把出无赖面目,要恃强夺刀,卖刀人却是虎落平阳不受犬欺,引刀一挥,将那泼皮杀了,果然刀上没血!四泉,你可知卖刀人是谁?”
西门庆指着刀鞘上那个“杨”字,沉吟道:“莫非,这卖刀人姓杨不成?”
蔡京抚掌道:“正是!此人姓杨,名志,乃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也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只因失陷了花石纲,又当街杀了人,英雄落难,被刺配到bei jing大名府去了。东京人口顺,把这故事编成了话本说唱,老夫听得多了,倒也记得。”
西门庆暗暗点头:“我说这蔡京老儿一朝宰执,怎会记得杨志卖刀这类琐事?原来是听话本听来的。”
蔡京长叹道:“杨志被刺配大名府,他那口杀人的宝刀,也被没官入库。但晋时张华见斗、牛之间有紫气冲霄,雷焕便从丰城寻到了龙泉、太阿两口宝剑,可见这宝刀宝剑,也是随时应势,非英雄不至,其英华不现。今ri听四泉说起,山东之地罡星犯于分野,老夫便想,莫不是这柄宝刀,也到了出世之时?因此老夫便派人去了开封府,以三千贯钱将这宝刀赎了出来,赠与四泉,壮豪杰回山东之行se!”
西门庆心花俱开,暗道:“若有了这口宝刀,把去送与青面兽杨志,这祖传之物存亡续绝之恩,岂同等闲?那杨志心气再高,也非要他扑翻在地,口称西门庆哥哥,纳头便拜不可!呵呵!呵呵!”想到得意处,几乎便要放声长笑。
蔡京见西门庆面庞上的喜se呼之yu出,便知道自己这礼物送到了窍要之处,忍不住便有些老人特有的洋洋得意泛滥起来,笑着道:“宝刀在前,四泉何不拔之一试?”
西门庆早已跃跃yu试,但终究还是先假惺惺客气一番:“太师金玉之体在旁,哪有小人拔刀之余地?若惊了玉体,岂非罪过?”
蔡京长笑道:“想当年老夫初为钱塘尉,也曾上樟亭旧址赏那钱江之chao,但见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数十人中,唯老夫面不改se。今ri四泉你且拔刀,试试老夫胆se,比昔年如何?”
西门庆听蔡京语气中颇有傲岸狂侠之意,心中亦不禁感叹:“古往今来,jian佞之臣,宁有种乎?”当下拱手道:“既如此,有僭了!”说着大踏步上前,提刀在左手,右手便往刀柄上一搭,深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调息数下,西门庆默默感应心、意、手、刀之间的契合情状,待觉得圆满之时,左手大拇指一按绷簧,右手若有若无的一挥,“呛啷啷”一声响亮,厅中一阵寒气扑面,那柄沉寂多时的宝刀,终于重现锋芒。
西门庆定睛看时,但只见——昔时插草标于未路,今ri亮英姿于明堂。刀如秦镜,横一泓秋水,刃似切风,闪万缕毫芒。只说是飞天流星,星芒聚影;又看似贯ri白虹,虹影凝光。埋没于官府库房,多少委屈急同人诉;超拔于英杰掌握,万千豪气yu与君商。当是时,权相侧目,也惊心,也动魄;在此处,英雄奋气,可进酒,可飞觞。看今朝,威压相府寒贼胆;待明ri,走遍天下斩贪狼。
杨家祖传宝刀果然不凡,一刀在手,那股沙场血战,生死锋镝的杀气弥漫而出,厅中众人,无不变se。
西门庆心中一动,却想道:“我若是此刻回刀一击,要杀这蔡京,真是易如反掌一般。这一刀,却斩是不斩?”心念如闪电般连转,厅中杀气陡然转烈。
突然,听到蔡京在旁大声吟哦起来。西门庆侧耳听时,却是唐代元稹的一首《说剑》。蔡京兴起处,一边洒然轻踱步,一边朗声背诵道:“……我yu评剑功,愿君良听受。剑可剸犀兕,剑可切琼玖。剑决天外云,剑冲ri中斗。剑隳妖蛇腹,剑拂……”背到这里时,突然寂然无声。
西门庆心中了然,知道下一句正是“剑拂佞臣首”,这却叫蔡京怎能背得下去?
心念一动,“刷”的一声,西门庆引刀回鞘,心中思忖道:“这蔡京虽然颠倒黑白,以刀为剑,但他心中,却骗不过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所做所为,乃是大大的佞臣!你身上既然已经有了诛心之刃,我今ri又何必画蛇添足来杀你?”
当下朗声一笑,喝彩道:“好刀啊好刀!有了此刀助威,这番回到山东,办起事来必然更加彪虎生翼!”
转回身来看时,却见蔡京背对着自己,佝偻着身子,却似受了无形的天雷击顶一般。翟谦见蔡京气se不对,早已上前扶住了他:“老爷……”
蔡京拍拍他的手,摇了摇头,心中一阵颓然:“唉!老了老了!想不到我蔡元长,已经再没有当初钱塘尉之时,临chaose不变的那股英锐之气了!那三个字,却叫我怎能说出?却叫我怎能说出啊!”
呆了半晌,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却见西门庆怀抱宝刀,长身玉立,眼前一花,倒象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般,鹤立鸡群般站在樟亭之中,极目是ri落江湖白,放眼是chao来天地青,自己横眉傲笑,天下英雄,谁与我并肩抗手?……
但一阵微风吹入厅中,拂起了蔡京的头发,轻轻将蔡京从回忆中唤醒。蔡京伸手拈住一缕头发,斜眼细看,却好似又比昨ri白了三分,于那一抹银se之中,透出无数的凄凉之意来。
这一瞬间,甚么英雄好汉豪杰俊逸之风发意气,都休!都休!这正是:
壮士拔刀惊魑魅,英雄奋气慑魍魉!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02 西门庆千里走单骑
西门庆挎了宝刀,背着包裹,别过蔡京,翟谦得了蔡京吩咐,直送到开封城门之外。
送行的还有宋桑。宋桑来虽同来,但去则不同去,一来是得了宋御史的吩咐,要在东京城中拜见一批宋御史的同寅,二来西门庆那种拼命跑路的劲头,让他想想都脑仁儿疼。
直送到十里长亭处,西门庆才道:“管家请回,太师老爷面前,替我多多致意!”
翟谦踌躇着,突然深深作了个揖,说道:“星主在上,小人有一件心腹事,想央及星主替我处处,未知星主肯应承我否?”
宋桑在旁边帮腔道:“翟大人说哪里话!大人是太师府总管,乃是站着的宰相,如今的三衙六部九卿科道,想在大人烧香还找不着庙门哩!现在大人既然开了金口,星主大官人是个最慈悲的义气深重之人,但有求肯,必然出手相助。”说着暗暗向西门庆递眼se,呶嘴儿。
西门庆便笑道:“云峰兄尽管请说,若有吩咐,必当记在心上!”
听了话,当然会记在心上,但尽不尽力,那可就还要斟酌了。西门庆心底,还真不屑于支应这种因人成势的小人。
翟谦哪知西门庆言语中真意?喜道:“若得星主应允,多少是好!不瞒星主说,小人自幼答应太师老爷,如今也已经是四十年了。虽然眼里也见了些荣华富贵,但身边却没有个一儿半女,晚景实在凄凉。因此想要央及星主,借借星主的福德慧眼,帮我相个能生善养的好人才女子,不拘十五六上下,若能替我翟家留个香火,翟云峰便是倾了家孝敬,也是心甘情愿的!”说着,就直辍辍地跪了下去。
西门庆和宋桑连忙扶起,西门庆心中有些好笑,这翟谦和清河守备周秀一样,都把自己当成送子的麒麟了。不过周秀和翟谦不同,他虽然人鲁莽了些,心地还是纯良的,后来金兵入侵,他奋勇抵抗,最终战死疆场,自己敬他是个义烈有担当的汉子,这才把chun梅许配给了他,并且暗中留意,只盼他能有个更好的结局。
但这翟谦却是什么人?这些年中,他身在蔡京身边,作威作福,只怕蔡京的贪渎之名,有一半是这个翟谦成全出来的,这种狐假虎威的秘书,其可恨之处,更甚于他的主子。
西门庆心中冷笑:“老天爷因你损yin而让你绝嗣,难得的英明了一回,我就算是逆天行事,这一回却也要顺应一次天意,想让我给你作伥,岂非缘木求鱼之想?”
但心里这么想,口上却不能这么说,当下西门庆满口应许的都是通情达理的话:“云峰兄放心,此事我已经记下了,若回了清河,见了那好人家的女子,必然替云峰兄留意,若有了合适的,自然是一乘小轿送上京来。”当然,西门庆的眼界是极高的,这合适的女子,只怕今生今世,也是寻不出来的了。
翟谦听了大喜,从自家的马背上取过两个包裹来,恭声道:“多谢星主。这里有太师老爷的惠泽,为星主添些英雄胆。另外还有小人一点儿孝敬的穷心,若星主当我翟谦是个人,便请收了!”
西门庆听了心说:“这些民脂民膏,取不伤廉。”当下虚情假意地推辞道:“此礼我不当受罢!”看了宋桑一眼,这才点头道:“罢了,我且收下。”说着接过来往白马背上的行囊中一掖。
收了礼物,西门庆拱手与翟谦、宋桑二人作别,上了白马绝尘而去。跑出了十几里地,心中的好奇心按捺不住,打开送的包裹看时,蔡京送的,是十四锭宫香,十柄杭州扇子,一筒上好的银镶斑竹极品狼毫笔,四匣松烟香墨,一令敕制的金花玉版笺,两方端溪砚,一个状元及第的金魁星。西门庆一笑,这蔡京,还真的以为自己要下科场啊?
再打开翟谦的包裹时,眼前顿时就是一亮,除了那明珠美玉,翡翠珊瑚之外,尽是黄澄澄的金叶子。小小一个包裹,少说也价值四五千贯铜钱。
西门庆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公仆,出手竟然比主子还要阔绰,这是什么世界?这样的狗奴才如果不让他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这人间还有天理吗?
收拾好包裹和情怀,西门庆心悬武松的案件,继续打马飞驰。没有了宋桑在后面累赘,西门庆跑了个尽兴,一路风尘,五天工夫,终于回到清河。
一进家门,众家人看到西门庆胡子拉碴,满身尘土的邋遢样子,无不唬了一跳。西门庆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吩咐家人道:“把白马好好刷洗饮遛,喂好料。老爷我要睡觉,谁敢惊扰,我和他结斗大的疙瘩,势不两立!”说着一头钻进房中,扎到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回到自己的地盘,睡着都安心痛快。
一个体力和jing神力都接近枯竭的人,需要睡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这还真没有标准答案。不过,一天一夜的酣眠,对于再困乏的人来说,应该都已经足够。
当西门庆心满意足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很饿很饿!现在即使给他一头牛,他也吞得下去。
看着坐在床边,蜷伏在自己身畔小憩的月娘,西门庆心中一脉柔情和歉意涌上。自己这一番奔波,月娘心中不知担足了多少无谓的心事;回来后更让她衣不解带地近身服侍,实在是辛苦了她。能得到美人的一颗真心相待,自己的福气简直是前世修来,自己绝对应该好好感恩才对。
怜惜之下,西门庆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掠了掠月娘的秀发,但只是这么一惊,就把月娘惊醒了过来。一睁眼,正看到西门庆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眼中似水的浓情,却足以融化钢铁。月娘心中一甜,只觉得这十几天来的焦心等待,这一天一夜的辛苦守候,都算不得什么了。
西门庆轻车熟路地抓住了月娘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月娘,为夫想要对你说——辛苦你了!”
月娘红着脸,眼波朦胧:“只是这些儿吗?”
西门庆心中暗叹:“女孩子果然是贪心啊!”然后正se道:“我还想要对你说!”
月娘好奇心起,追问道:“说什么?”
西门庆大叫一声:“我想说——拿酒来!拿菜来!拿饭来啊!”这正是:
人是铁来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03 狴犴牢中开生路(一)
西门庆大吃二喝的工夫,西门府早有家人把信送了出去。听到西门大官人已经睡醒,不一会儿,西门府里的客厅上就聚满了人。
等西门庆控制着自己吃了个八分饱,心满意足地推开杯盏碗筷后,焦挺上前道:“大哥,和武二哥一案有关的诸位都到了。”
西门庆急忙起身到了客厅,向众人拱手:“有劳各位久候了。”
武大郎最是着急,抢着问道:“西门仙兄,我兄弟的事体……”
西门庆淡淡地道:“我已经去过了太师府,东平府知府陈文昭是太师门生,太师一封书信下去,武二哥必然是无大碍的了。”
听到西门庆这一说,客厅中群相耸动,早有那县丞乐和安、钱斯成,主簿华何禄、任良贵,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一起站起,问道:“大官人竟有如此门路?却不知这一去花了多少金钱?”
西门庆心说:“不但没花我一文钱,反而还大赚了一笔呢!”但这话说起来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面前的这些人,哪一个懂得赠人以钱,不如赠人以言的道理?所以西门庆只是随手一比,又是一比,却不说话。
那司吏钱劳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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